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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沧海商路笔记_校对版by:小桥老树》-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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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男女朋友哪有秘密。那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以前我认识陈文军,对他没有感觉。客观地说,他进入市委机关以后,进步很大,比起大学时代完全如变了一个人,办事老练,很沉稳。侯沧海变化也很大,以前天天练拳和下棋,如今知道追求进步,写得一篇好文章。”

        “你别提他了,原本今天要到秦阳,结果又有事耽误。”

        “你要理解侯沧海,他要在单位干出成绩,必须得花时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我如果找到侯沧海这种老公,就很知足。你要相信我的眼光,侯沧海肯定会干出一番事业来的。你辛辛苦苦培养了侯沧海,临到要丰收了,千万要坚持住。少抱怨,多支持,耐心等他成长。否则让其他女人摘了桃子,你哭都来不及。”

        “女人的青春有几年,等他成了气候,我都老了。”

        两个闺蜜在电话里聊了十来分钟,放下电话,熊小梅心气顺了,在外面转了一圈,开始担心侯沧海喝酒太多伤了身体。苦于侯沧海没有传呼或手机,想叮嘱也没有办法。前些天学校恰好发了一笔近两千块钱课时费,她暗自下定决心:“算了,不卖传呼机了。明天要给侯沧海直接买一部手机,免得到时联系不上,干着急。”

        熊小梅想着给侯沧海买手机时,侯沧海正在陪青树村两委一班人在黑河街道上喝酒。党政办侯沧海和杜灵蕴组成了一个驻村组,以侯沧海为组长,杜灵蕴为组员,算是最年轻的驻村组。侯沧海为了取得村干部的信任,放开肚皮喝酒,碰杯,划拳,场面热闹得紧。

        三轮之后,大家都有了酒意。

        包青天单独与侯沧海碰了酒,道:“青树村扯皮的事情不多,农业税和提留统筹也收得起来,只有一件事恼火。”

        侯沧海道:“什么事情恼火?”

        包青天道:“青树村在城边,又在交通要道上,这些年城市发展快,青树村征地任务重。”

        侯沧海知道征地【创建和谐家园】是一件天大的难事,在酒精作用下,同时为了给村干部打气,他举着酒杯道:“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要有包青天在,肯定把事情弄得好。”

        包青天喝了约四五两酒,情绪上来了,道:“现在事情不好做,主要原因是领导添乱,不是我们镇里的领导添乱,是区里领导不了解基层,净是瞎指挥。”

        酒品见人品,在喝醉酒时最能了解一个人的本性,侯沧海尽管喝得不少,肚子里开始翻江倒海,意识相当清楚,故意道:“区里领导大部分在乡镇工作过,怎么会瞎指挥。”

        包青天彻底打开了话匣子,道:“去年底搞征地【创建和谐家园】时,我们村有一户拖着不拆,提出了很多条件,杨书记硬气,就是不答应,理由很简单,如果答应了他,已经【创建和谐家园】的找来怎么办?最锤子的是上级领导,三番五次来压杨书记,坚持要赶快【创建和谐家园】,说是【创建和谐家园】慢了就要影响工程进度。后来区领导也出了面,我就不点是哪个区领导了。杨书记最后顶不住了,在正常补偿基础上硬是追加了不少钱。都是悄悄加的,用各种名目。”

        说到这时在,他瞪着眼珠子,对其他村干部道:“你们几个都知道此事,要把嘴巴管紧,哪个漏了风,要负全部责任。”

        村主任老杨道:“包青天,我们这个班子六七年了,大家嘴巴都紧,否则早就闹开了。”

        “现在就是这种风气,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闹一闹就能多得钱,这种影响非常恶劣,不打击,反而迁就,时间久了,好人也会变坏。以后工作会越来越难开展。”侯沧海在党政办公室,接触了相当多的材料,同意包青天的说法。

        包青天道:“侯主任说是正理,我反复琢磨过这些事情,对社员来说,闹一闹没什么危害,还会得到好处,不闹才是傻瓜?刚才你说过打击的事,镇政府又没有执法权,拿拳头来打吗?根本没得办法。区里领导是软壳蛋,怕担责任,遇事绕边边。还有一种情况,区里很多时候老是想着赶工期,往往手续没有办完就急着动工,现在好多涉及到占地【创建和谐家园】的工程项目,根本没有按照程序来走。最荒唐的是有些大领导想起什么就是什么,下来视察,嫌路窄了,说要加宽,下级为了拍马屁,在大领导面前梳光光头,手续不办就开始【创建和谐家园】征地。既然政府程序上不完善,半夜还真怕鬼叫门,对所谓的钉子户也就不敢打击了,真要打官司,政府不一定打得赢,遇到钉子户,只好下软蛋。”

        听了包青天一席话,侯沧海暗自赞扬基层干部的水平,文凭是文凭,见识是见识,文凭和见识还真不能划等号,很多学历很高的人论见识来说还真不如基层工作者。

        包青天又和侯沧海碰了一大杯,放下酒杯后,他郑重地道:“侯主任,你要驻村,我欢迎。有一句话我得说清楚,凡是征地【创建和谐家园】的事,我不听你的,你得听我们村里。”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事,侯沧海不能答应,又不能过于生硬,就道:“包青天,来,我们再碰一杯。”

        喝酒到十点才结束,侯沧海豪放过度,现场直播,吐得稀里哗啦。

        侯沧海醉得大吐,村两委干部都十分高兴,觉得侯沧海耿直,能跟村干部打成一片。

        杜灵蕴挽着侯沧海朝镇政府走去。这只是一条不足半里的小道,侯沧海弯着腰在路边吐了五次。来到接近镇政府的路口时,侯沧海直起腰,道:“终于吐完了,喝的酒都吐得差不多了。”

        杜灵蕴关心地道:“我再给你买盒牛奶,保护肠胃。”

        侯沧海摆了摆手,道:“不用,酒精差不多都吐完了。我们去打一辆出租车,你回家,我去客车站。”

        杜灵蕴大吃一惊,道:“你还要到秦阳,太晚了,明天走吧。”

        侯沧海道:“晚上十一点有一班过路车经过秦阳,我搭那班车,差不多一点钟我就能到家。你放心,我虽然喝得多,酒精没有进身体,就被吐出去了。全靠你饭前给我的那瓶奶,在胃里形成保护膜,否则酒精肯定进入身体,我就走不动了。”

        在侯沧海坚持下,杜灵蕴还是等到一辆出租车,将侯沧海送到了长途客车上,然后再回家。她在回家的车上一直替侯沧海担心,担心他喝多了以后坐长途客车不安全。担心同时,她很羡慕熊小梅有福气找到工作能力强又痴情的好男人。

        侯沧海尽管大吐特吐,毕竟有许多酒精还是进入身体,上了长途客车时连惯常的“白日梦”都没有做,直接进入睡眠状态。

        长途客车慢悠悠地翻过了巴岳山,又沿着滨江路走了十几里,终于到达了灯火依然辉煌的秦阳。

        侯沧海身体里的生物钟发挥了神奇作用,当长途客车开进了秦阳以后,生物钟就在身体里发出了醒来的号令。

        侯沧海睁开眼睛时,恰好就看到长途客车进入秦阳车站。走出车站,他长长地吐了一口酒气,顺手摸了摸衣袋,手突然僵住,往常放钱包的地方居然空空荡荡。

      第23章 夜入寝室

        钱包到哪里去了?

        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是掉在车上,第二是在黑河镇吃晚饭时丢失。

        侯沧海当即返回到长途客车站。所乘客车居然还没有开走,司机站在车边抽烟。侯沧海一阵小跑,上前问道:“我是刚下车的乘客,钱包掉了,能不能到车上找。”

        司机倒是通情达理,道:“客车还有十分钟才开走,你赶紧去看一看。”

        继续乘车的旅客都在睡觉,侯沧海的位置还空着。他来到自己所乘坐的位置,前后左右搜了一遍,没有钱包踪影。

        他垂头丧气下了车,对司机道:“没有找到。”

        司机道:“这种长途车没有小偷,如果掉到车上,有可能被其他乘客捡走了。你身上酒味重,是不是上前车喝了酒。乘长途车,千万别喝酒。这样,我帮你问一问,看有谁捡到了钱包。”

        司机到车上问了几遍,所有旅客都继续睡觉,没人答理。侯沧海对这个结果也有准备,如果真掉到车上被人捡到,捡到钱包的人绝对准备私吞,否则早就会上交给驾驶员了。

        谢过客车司机以后,侯沧海沮丧地走出客车站。

        钱包丢失,没有身份证,没有钱,这就意味着住不进宾馆。半夜时分,下象棋的茶馆大门紧闭,没有办法弄点小钱。夜风吹来,孤独的侯沧海在秦阳漫无目的行走。他有两次差一点遇到联防队员。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他及时躲藏起来,没有与联防人员碰面。

        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侯沧海突然灵光一闪:“铁江厂子弟校如今空着,我可以到旧教室睡觉。”有了目标,他劲头足了,快步向前,十来分钟就来到了铁江厂。

        铁江厂如今接近破产,生产难以为继,厂区破败,保卫人员形同虚设,侯沧海大摇大摆走进厂区。经过家属区大门时,他再次灵光闪现:我没有及明到秦阳,熊小梅肯定很生气。我现在如孙悟空一样从天而降,肯定会给她惊喜。

        有了这个想法,侯沧海浑身如打了鸡血一般,一扫酒后萎靡,变得精神抖擞。他来到熊小梅所住楼房,作了几个准备活动后,顺着铁水管往上爬。他的动作灵巧如猿猴,快速爬上四楼。他伸手搭住小梅家窗台,身子在空中来了一个猿跃,从铁水管来到窗台下面。

        从窗台伸出头,借着月光能看到睡在床上的熊小梅的隐约身影。他坐在窗台上脱下鞋子,穿着袜子踩到了地板上。

        轻手轻脚来到床边,他伸手先捂住熊小梅的嘴巴,轻轻摇动,道:“不要闹,是我。”

        熊小梅在睡梦中被惊醒,下意识叫了起来。她感到嘴巴被捂住,双手抓住手,拼命想要推开。

        “别闹,是我。”

        听到熟悉声音,借着淡淡的月光,熊小梅这才认出床前人正是自己的男友。侯沧海松开了手,道:“我才到。”熊小梅在睡梦中被惊醒,脑袋还不是太清醒,道:“你是怎么上来的?”侯沧海指了指窗,道:“顺着铁管爬上来的,这根铁管是一个安全大隐患,我轻而易举就爬上来。”

        熊小梅望了望窗台,忽然伸出手狠劲地掐侯沧海胳膊,道:“你又爬窗子,四楼,有十米高,摔下去怎么办?”

        手指掐胳膊真的很疼,侯沧海正在往回抽,熊小梅低声道:“不准动,必须让我掐。”

        侯沧海疼得呲牙咧嘴,还是挺住不动。又被掐了一会,他疼得受不了,干脆蹬掉鞋子,跳上床。

        “你才爬墙上来的,脏死了,等一下,我给你端盆水,你要先洗洗。”说到这里,熊小梅似乎意识到问题,大张着嘴巴:“天啊,我爸妈都在旁边睡觉,你居然就爬上来,狗胆包天。”

        “不是狗胆包天,是色胆包天。”侯沧海顾不得温文尔雅,热烈拥抱女友。

        “喝了酒,这么晚,太危险了,你以后不能这样做。”熊小梅推开侯沧海,压低声音抱怨道。

        侯海洋道:“我想你了,所以来了,这个理由足够强大到克服困难。”这是一句真话,他躲住在女友房间,确实是幸福之事。

        熊小梅闻得浓烈酒味以及汗水味道,道:“我给你打盆水,你洗一洗。坐一会,不要发出声音,被我爸发现不得了,你又得顺着水管往下爬。”

        熊小梅拉开门闩,轻手轻脚到了卫生间,拿了毛巾,端了盆冷水,回到寝室。重新拴上门闩后,她靠在门背后,不停地拍打胸口。

        “你帮我抹抹后背,我够不着。”

        “凭什么?喝了酒还得意。”

        “凭我千里迢迢还要过来相会。”

        “好吧,看在你辛苦的份上。”

        下班时得知男友因事耽误不来秦阳,这让熊小梅颇为生气和失望。此时男友爬窗户进屋,让所有不快都随风而逝。男友脱掉衣衫,露出健康的男性躯体,有一股亲情的温暖汇集在全身。

        “亲爱的,我用的是冷水啊。”

        “这个天气,怕什么冷水,我长期都是用冷水洗澡。”

        熊小梅将湿透的毛巾扭干,小心地擦拭着男友后背。皎洁月光下,侯沧海就如一尊石雕,很有力量感。一般情况下,女人都不会觉得男性身体赏心悦目,但是熊小梅觉得侯沧海身体很帅,这是客观评价。

        “我爸妈在隔壁。”

        “你们这种老房子,墙壁厚,隔音。”

        “万一他们到卫生间,就能听到屋里的动静。”

        ……

        隔壁住着父母,在危险环境下两人又有了在大学石保坎上的热情。

        熊小梅产生了强烈的悬浮感,总觉得身体浮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感到人生有别样的幸福感。热烈之后,两人心情很是放松,说着悄悄话。

        熊小梅对陈华的事情很感兴趣,道:“你讲一讲陈文军和陈华的事,他们怎么发展在一起,冷小兵又怎么办?”

        侯沧海道:“冷小兵这人心术不正,陈华应该立刻和他断交,陈文军在市委机关工作,前途看好,至少比我要明朗,他们两人比较合适。”

        熊小梅就如一只好奇心旺盛的猫,道:“陈华在江州师范学院宣传部工作,和冷小兵分手后,在学院里会很难受吧。”

        侯沧海道:“这个难题留给陈文军吧。我现在开始佩服他了,大学刚进校就考虑到分配问题,比我要成熟得多。我当时没有长醒,天天就顾着玩,下棋,打拳,谈恋爱,这就是我大学主要生活,根本没有考虑前途和命运。”

        熊小梅叹了口气,道:“如果张强不调走,你到了区委办工作,凭着你的能力,或许我的调动就更好解决。”

        在乡镇工作最大的优势是能够接触到最广阔的基层,这对于没有农村经验的大学毕业生犹为重要,缺点就是在基层工作会导致人脉集中在最基层,和委办、组织部工作的年轻同志们相比,办事渠道会狭窄很多。

        侯沧海身在最基层,又与分在市委机关的同班同学陈文军有密切接触,感触最深,他由衷地道:“最好的方案是工作单位在市委,然后再到基层去工作两年,两年结束以后,再调回市委,职务上给予提升。这样又有了高层人脉,又有了基层经验。”

        熊小梅道:“你这是做梦。”

        侯沧海道:“我还真喜欢做白日梦,最喜欢充当的角色就是常山赵子龙。虽然赵子龙实质上并非三国最有战功的武将,但是我就是喜欢这个白袍小将。”

        “我在家里住着太压抑,说不定哪一天就要辞职。铁江厂比世安厂更惨,周边好多人都缺钱,我尝够了缺钱的滋味,家里必须要有十万块存款,我才有安全感。”

        “小梅,你要给我时间。我在镇里工作,可用资源还少,但是我一直在布局,下一盘大棋,两三年之内,我一定会把你调到理想单位。”侯沧海想起这一段时间在报纸里经常能看到风起云涌的创业英雄,不觉气馁,道:“其实,我越来越觉得在乡镇机关工作是在浪费生命,别人在热火朝天闯世界,我守在黑河一事无成。干脆,我辞职算了。”

        “这事急不得,现在我爸妈能让我在外面和你见面,算是留了一条路。如果你辞职,他们肯定会反对得更加激烈。还得忍忍,好吗?”熊小梅伸手在男友八块腹肌组成的浅丘上写着各种文字。

        这是一道捆在侯沧海身上的绳索,让他很难断然下定决心。

        “不说这个沉重的话题,聊点轻松的。”熊小梅抬起头,亲了亲侯沧海。

        侯沧海道:“好吧,我们聊一聊人生吧,食色性也,这就是真正的人生。”

        熊小梅明白他的意思,温柔地笑道:“你这个坏蛋。好吧,我们来聊人生。”

        两人低声打闹一阵,开始了本晚上第二次【创建和谐家园】之旅。到第三次结束之时,累得够呛,两人都不想说话,倒头就睡。天刚蒙蒙亮时,熊小梅睁开眼睛,忽然听到枕边传来呼噜声,吓了一大跳,赶紧用手捂住侯沧海的嘴巴,道:“醒醒,天亮了。”侯沧海睁开眼睛,道:“天亮了啊,这么快,我刚闭眼就天亮了。昨晚怎么样,我表现得好吧。”

        屋外传来了电视声音,还有熊恒远和杨中芳的说话声音。听到声音,熊小梅紧张起来,道:“你等会怎么出去?”侯沧海道:“你爸妈总要买菜吧,等他们买菜时,我大摇大摆在溜出去。”熊小梅道:“你赶紧把衣服穿好,等到他们出去,你就赶紧溜出去。如果被他们发现你在里面,绝对又是一场大战。”

        穿好衣服,两人静等着父母出去买菜。

        结果,屋外始终有电视声和父母的说话声。到了十点钟,他们还没有如往常那样外出买菜。熊小梅终于等不及了,道:“我要出去露面,否则他们就要来敲门了。而且,我想解手了。”

        侯沧海脸现难受之色,道:“我也想小便,憋得难受,我先从窗口下楼。”他走到窗前,却发现有两个老年人站在窗前树下,手抚着树在扭动身体。

        无法从窗口爬下,他又想出一个法子,道:“你去弄一个矿泉水瓶子,我在瓶子里面放水。”

        熊小梅同意这个方法,道:“我出去的时候,你躲到柜子里,柜子下面有点空间,你缩成一团还是能够装得下。”

        熊小梅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伸出头望了屋外一眼,父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点都没有外面的迹象。熊小梅道:“你们不买菜。”

        “昨天下午到菜市场买了便宜货,买得多,今天不用买了。”杨中芳道:“昨天熬了夜?怎么这么晚才起来,脸色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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