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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罪_校对版第八卷by:常书欣》-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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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自信,希望你回答时候也这样自信,我的问题是……”许平秋稍稍一卖关子,笑意随着问题出来了:“这个命题难住的人,刚才加上现在,如果你也回答不上来,包括你,一共有几个?”

        安嘉璐眼睛一凸,准备好的答案,全咽回去了,差点呛住她。

        太变态了,居然这么大的灯下黑,安嘉璐一直想答案,可没想又是坑问题,傻眼了。

        “噗”,有人喷笑了,安嘉璐不确定地想想刚才站起来几个人,又看看现在站起来几个人。这一踌躇,笑声更甚。

        刚才站起多少人来着,满教室都有,12个还是13个来着?谁也不确定了,憋得安嘉璐面红耳赤,糗大了。

        “三秒钟,你们谁知道,说出来。”许平秋一指站起来的几位男生,这灯下黑的事,谁敢妄言,一个停顿许平秋好不失望地一摆手:“都请坐,你们的抢答权利被剥夺了。”

        悻悻然地一干人坐下了,看得那位叫安嘉璐的女生气得胸前起伏,没敢试水的此时可嗤笑上了。笑声更盛时,女生旁边的那位男生不服气,腾地站起来,吓了许平秋一跳,就见得这位男生气咻咻毫不客气道:“许处长,我觉得您是成心为难人。”

        一下子全室皆静,这位帅哥解冰,是安嘉璐的追求者之一,走得很近,不过在这个场合替安美女出头,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勇气了。

        “哦,是吗?”许平秋笑了,不以为然道:“那我的问题,你觉得很难吗?”

        “不是,不是难的问题,这个……是故意走偏,哪有这样推理的。”解冰不服气地道。

        “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请注意限定条件。作为刑警的第一要求就是要细致,你们只注重一个目标而忽略简单的要素,这就是所谓的思维的盲点。第二次掉进同样的坑里,那是思维的惯性,克服不了这种盲点和惯性,将来在工作中会走很多弯路的。”许平秋道,不过并没能说服这位不服气的男生,他续道:“你很喜欢看柯南和福尔摩斯?”

        “嗯?”那男生一下子抬起头来,奇怪了。有这表情,八成是猜对了。

        “我刚才的提问答案也不难,假设D说的真话,其他三个条件就可同时成立,而且可以判断出C是真凶……不过我考的不是这些,而是你们的注意力和观察力。你们可以埋怨我的方向走偏,可你不能怪问题太难吧?”许平秋笑着露底了,听到台下学员好一阵糗色。他看解冰脸上还有不服气的表情,又道:“解冰同学,咱们接着刚才的问题说,我当一回福尔摩斯,推理一下你如何?”

        解冰脸上蕴着几分不太相信的表情,有点愣了,揣不准这老警是吹牛还是真有两把刷子,他一僵,许平秋旁若无人的娓娓道来了:

        “……你个人的生活习惯很好,爱干净;你的父母中有一位或者两位是公务员,我想应该是科级以上领导;你的家境很优越,年收入至少在三十万以上,甚至更多;你没有烟酒嗜好;和同学的相处不是很融洽,可以理解为曲高和寡;你身上的文艺味道很浓,我想你对绘画和鉴赏类的事情有独钟……别怀疑,我没有看过你的个人资料,只看过名单。我猜得出入大吗?”

        许平秋笑着道,连珠炮似的喷了若干判断,一下子把满屋菜鸟镇住了,都在窃窃私语着,看那样也猜得【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解冰的帅脸上有点难堪了,有点被扒光了看的感觉,他正踌躇时,不料许平秋来了句更猛的,直道着:“如果再加上一条的话,我从细节看得出,你正在追一个女生,而且还没有追到,对吗?”

        哄一声全班皆笑,安嘉璐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手抚着额头挡着脸,在不好意思地偷笑。此时连教导员也诧异了,猜得几乎一丝不差,差不多和他这当班主任的了解得一般多……

      第03章 孰假孰真

        全班的哄笑声中,豆包被许平秋的气度折服了,回头凛然对余罪道:“余儿,老头好像有两下子?”

        “没两下子,怎么忽悠咱们呢?”余罪笑着道。

        “什么叫忽悠,人家猜得不错。”豆包道,看样被许平秋折服了。

        “你傻呀,就解冰那洗把脸还抹香水的骚包货,看穿着就知道是个官富二逼,需要猜吗?”余罪道,不以为然了。

        这家伙惯常就是那股凉飕飕的劲,从来就不相信组织,豆包没得到附和,不答理他了,又看着讲台那位侃侃而谈的处长。人家说得那么准,把平时趾高气扬,眼高于顶的解冰镇住了,像这种一眼识人的水平,还真让一干涉世不深的小学员们神往不已了。

        许平秋看解冰有点尴尬,笑着解释道:“请坐,解冰同学,我不是针对你,事实上有你这样优越的家境,应该是大多数人羡慕的对象。”

        一个台阶,安慰得解冰好歹有了几分面子,坐下时,许平秋一转身,接着道:“在福尔摩斯探案中,使用最多的就是通过细节判断一个人的行为模式。之所以福尔摩斯能风靡全球,我觉得原因不在于案子有多精彩,而是在于他所叙述的,都是一个普通人能办到的事……不过也是普通人忽略的事。把这些细节捡起来,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也能当福尔摩斯的,甚至比他当得更好。”

        话音不响,却像说到了一群菜鸟心里一般,那位安嘉璐同学先惊后讶,着实被这位老警察的眼光折服。她带头鼓起掌来,跟着两个、三个,一教室掌声不断,就不冲那稀里古怪的问题,冲人家一眼就瞧出解冰的德性,也得给点掌声吧。

        唯一没鼓掌的,许平秋看到了,后一排那位慵懒地坐正了,手里在把玩着笔,做着学生惯用的动作,笔在拇指上转圈,那是无聊至极的标志。他微微讶异了下,记清了那张脸,那张脸实在不好记,说丑不算丑、说帅不算帅,属于那类路边大白菜型的品种,一眼就会被忽略。

        跟着回头,叫着同来的,鼓动着道:“接下来,有志于加入精英角逐的,到史科长这里报名,领表格,下午上课之前交上来。我们将在这里呆三到五天,走的时候,我会带走警校的全部精英,将来打造一支名闻天下的铁警队伍。”

        掌声,这个特殊的团队总是容易被带着血性的话鼓舞起来,史科长刚上前,倒有不少奔着伸手抢表格了,三排的安嘉璐一侧头,问有点悻然的解冰道:“报不报名?”

        “你报我就报。”解冰道,给出个限定条件。

        “我当然要报。”安嘉璐起身了,解冰跟着不迭起身,当然也要跟着报了。

        这么踊跃,许平秋看得格外得意,站到老同学和王校长身边时,王岚校长随意道:“平秋,有个人资料,你斟选一下就得了,何必搞得这么兴师动众,落选的,不是故意给孩子们打击吗?”

        “资料可反映不出真实素质来。”许平秋摇摇头。

        “你到底想挑什么样的人?这不,他们教导员在,直接问他不就行了?”江主任道。

        “我在找,有无限潜能可挖掘的人,有吗?”许平秋刁钻地问。

        “不知道,您挑吧。”教导员笑道。

        一行人说笑着暂时离开了,许平秋回头时,看到了哄上来抢着领表格的学员们,他刻意地在搜寻刚才那位一直说小话的学员,看到了,还在那儿说着呢,那无动于衷的样子,像和他根本无关一样。

        “坐左后角那位叫什么?”许平秋随意问了教导员一声,教导回头一看,也随意地说着:“叫余罪。”

        “余罪?哦他就是余罪,看到名单,我都不相信这是个人名。”许平秋异样了,“余罪”是个法律上的概念,意指隐瞒未交待的罪行。

        “错不了,他姓余、名罪,许处长请。”教导员殷勤地伸着手做着请势,许平秋出去了。

        留下史科长在发放表格,差不多发了个七七八八,抬头时,他奇怪地看到那位安嘉璐站在身边,他异样地问着:“怎么了,安同学?”

        “许处长真有传说的那么神吗?我看过他的报道和内部资料,我们私下里都叫他警王。”安嘉璐道,语气里不无羡慕,小女子总是容易被大英雄的事迹感染,何况又是同行。她一说,一边围着十几位男生女生都八卦上了,问变态杀人狂的、问跨省贩毒案的、问长钢职工区爆炸案的,对于那些后来听着像天方夜谭的侦破都有着浓厚的兴趣。

        “喂喂,同学们,同学们,纪律啊,案情是不能向外随意透露的,等你们当了刑警,自己在内网上查吧。好好……还有谁报名。”史科长被学员的热情搞得有点懵,搪塞着,不料安嘉璐可不放人了,又追问:“那刚才呢?”

        “刚才什么?”

        “刚才许处怎么一眼就看出对解冰绘画和鉴赏类的事情有独钟?”

        “对呀,史科长,他爸开拍卖行的,搞的就是艺术品拍卖。”

        “就是啊,没烟酒嗜好,那也能看出来?”

        “其他能看出来,不至于没追到嘉璐也能看出来吧?”

        众学员围着史科长七嘴八舌,好一阵鼓噪,不多的几位女生故意逗安嘉璐似的,非拿这个说事。不过话里听出来了,这帮菜鸟确实是被许处的眼光镇住了,而此时的解冰就站在史科长旁边,对于学员们的疑惑似乎让他也颇感自傲,看样确实也是家境不错的一位,史科长笑着道:“你们是觉得这个很神呀?”

        “对呀,还真挺神的。”安嘉璐笑道。

        “我也能这么神。信不?”史科长笑着一指解冰道:“看,解冰同学的衬衫内领很干净,手指指甲修裁得体,一下子就看出生活习惯来了。”

        “烟酒嗜好呢?”有个男生问。

        “你觉得他这么注重生活习惯的人,会有不良嗜好吗?”

        “那文艺味道呢?怎么看?”有位女生问。

        “看他桌上的iPad,连封皮都是精挑细选,带艺术彩绘的,没点鉴赏眼光可未必在这个细节上动心思啊。”史科长一指解冰桌上的平板笑道,回头看解冰尴尬中还有点得意,又补充道:“看他戴着的什么表,高档运动手表,再看他衬衣的牌子,猜不出家境来,那我们这刑警当得就太笨了。我这类内勤是最菜的,真正的刑警,甚至看你一眼,都能分析出你大致人格倾向来……还有谁报名?”

        史科长给了大家一个好不简单的答案,看着学员们稍有点失望的表情,他笑了,再神的过程,知道了答案也很扯淡。他扬着所剩不多的几张表格,喊了声,还真有思想斗争激烈到这时才确定了,有个举着手我我我……奔上来拿了一张,是个胖胖的男生,样子长得有点迷糊,敢情是思想斗争激烈,最后一刻才定下来,也是发的最后一张。史科长笑着退出教室时,里面已经嚷起来,他听到最清楚的一句:

        “鼠标,你五千米能跑过去吗?争什么精英?”

        然后是哄堂大笑,叫声四起,这光景也让史科长想起了当年警校的日子,相互间那些稀里古怪的绰号相称着,让人听得亲切,他掩上门,关住了一教室的哄闹声。

      第04章 哥们情深

        “就是啊,鼠标,你去争精英,我们多没压力。”

        有位脸上好几粒青春痘的男生回头嚷着。那位刚拿到表格就受到如此攻讦的胖男生,被称为鼠标的,一脸迷糊样,有点生气了,直嚷着:“你精英行吧?你撸得浑身都是精。”

        “就是啊,牲口,笑话谁呢?打牌输了饭卡,想找回场子也不是这么干的吧?”声援鼠标的来了,是豆包,两人不但是哥们,长相都像哥俩。那被称为牲口的被两人一挤兑,仿佛有杀父仇,夺妻恨一般,咬牙切齿道:“豆包,你小子别得瑟,晚上继续干,不把你路费洗干净,你就不知道你牲口哥怎么叫的。”

        两方惯常的互相人身攻击了几句,鼠标严德标和叫豆包的豆晓波一个宿舍,虽然这哥俩学习和训练科目时常垫底,不过玩牌可不是盖的,不管斗地主、诈金花还是跑得快,玩得一个比一个溜,跟他们玩牌,不但输钱,有时候连饭卡也难保。

        可惜哥几个的风光可带不到教室来,临近毕业,实习和就业的心病愈来愈重。严德标看着表格,一笔一画填着,很简单,姓名性别籍贯加上政治面貌一类的,有个非客观项,是问你为什么要当警察?这当然知道,除暴安良,维护和谐社会呗。他刚准备填上时,背后伸过一只手来,把表格抢走了,没看,一揉一撕,装口袋里,大摇大摆走了。

        是坐在最后的同室余罪,鼠标一看余罪那德性,他傻了吧唧看了豆晓波一眼,奇怪地问:“豆包,他又咋啦?人格倾向有问题啦?”

        “不咋,人格没问题,人有点问题。”豆晓波道,笑了,警校学员的相互攻击很多使用这种专业术语。

        “哎对了,他怎么没领表?要体能测试,牲口也跑不过他。”鼠标回头一看,惊省了。豆晓波却是一摊手道:“我也没领,你不瞎扯淡嘛,就有留省城的机会也轮不着咱们呀。”

        “万一呢,我是说万一,牌亮手里是把同花顺,那不拽啦。”鼠标摇头晃脑,对未来的期许很大,眼睛亮亮的道:“真要那样,就不用回乡下了,我们那镇上,要进编没准得好几年,都不一定能进去,知道回去干什么?大半夜搁街上巡逻,得多受罪呀,还挣不来钱,一月一千二,和环卫工人一个价……哎,等等我,跑什么。”

        看着豆包哥们好不懊丧地起身走了,鼠标追着出来了,走下阶梯教室时,不经意看到了解冰和安嘉璐那一对璧人,鼠标对着安美女笑了笑。鉴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那笑容被安美女过滤,根本没瞧见他。搞得鼠标出门时也郁闷上了。

        追上了往下跑的豆晓波和余罪,鼠标这碎嘴可埋怨上了,还是那副德性,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可万一,万一要撞着了,岂不是时来运转了?省警校每届的毕业生除了家在省城的,鲜有留省城的机会,就分配也大多数落脚在最基层的刑警队和派出所,你说万一许处说的那解决户口和住房,得少多奋斗多少年呐。

        听得余罪烦了,他一回头,吓了鼠标一跳,余罪在三人中年纪最小,不过心眼最多,三个人虽不是一个宿舍,自从余罪窥破豆包和鼠标的牌技奥秘后,三人就成了莫逆之交。这不,余罪帮着鼠标哥整整衣领,很成熟老练地道:“鼠标哥,虽然别人叫你鼠标,可我不觉得你鼠目寸光呀?你觉得能是真的吗?”

        “不至于他个大处长,红口白牙骗人吧?”严德标不信了。

        “我也给你讲个推理故事……话说春秋战国时期,有个小诸侯国的国君要嫁姑娘,给了上万金的嫁妆,要招一个屠夫当驸马,可那位屠夫,坚决不要这位公主,你推理一下,原因在哪儿?”余罪严肃地问道。

        “在哪儿?这好事啊。”鼠标有点迷瞪,他侧头问豆包,这豆晓波觉得哪儿有问题,却是一时说不上来了,挠挠脑袋道:“就是啊,你又编故事骗我们?”

        “这是真故事,史书记载,一对笨蛋。”余罪道。

        “那问题在哪儿?”哥俩瞪上余罪了,确实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你说在哪儿?减价的没好货,倒贴的难道有好货?那杀猪卖肉的都推理出来了,我卖新鲜肉高价都有人要,隔夜肉就减价都没人问,这倒贴的人肉,绝对不是好肉……事实果真如此,见过国君女儿之后才发现,奇丑无比。”余罪道,教育着两位比他个子高,年纪也高的货,不耐烦地两个傻听的脸蛋一捏评价着:“看看,就你们这两堆肉,你觉得是留省城的料吗?留下还至于倒贴你房子?这还用脑袋想吗?用【创建和谐家园】想都不可能呐。”

        余罪抑扬顿挫的逗着哥俩,那哥俩眼珠转悠着,一想也被说服了,鼠标再要问,被余罪挡住了,道:“真中奖了未必是好事,没准让你小子天天到臭水沟里捞残肢断臂,以及其他人体器官。晚上让你小子去看停尸间,泡不着妞,见的全是女鬼。”

        咦哟,鼠标一咧嘴,给吓住了。紧张地道:“别介个样子啊,我口味一向不重。”

        余罪一指豆包又吓唬道:“你也想是不是?知道刑事警察的伤亡率多少?接近百分之十,就你这德性,跑是跑不动,打是打不动,你去干什么?增加组织的伤残指标不是?”

        咦哟,把豆包也给说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直道着:“别尼马乌鸦嘴了,说得我心虚,我就没准备去。”

        “那不就对了,回县里、回镇上,当个小片警,泡个妞儿拉拉小手,收点小钱喝喝小酒,那多滋润的日子,你们怎么想不开呢?留省城?就咱们这届多少官富家庭还有公安子弟,好事能轮得着咱们,走,吃饭去,省得一会又排队。”

        余罪道,一扭头,后面那哥俩不自然地跟上了,被说服了。

        细想也真是,天上不会掉馅饼,除非有人在捣鬼。

        这哥仨趁了个早,等吃完的时候才见到同学进餐厅,前一日赢了牲口张猛不少,余罪有点过意不去,从鼠标身上扒拉到了饭卡给了张猛。那哥们看来也确实是输得捉襟见肘,正敲着饭盆来回溜达准备蹭谁一顿呢,不客气地拿上了,谢都没谢。鼠标倒有点怏怏不乐了,又是碎嘴埋怨了好大一会儿。

        饭间很热闹,都在讨论选拔的事,独独这哥仨,边吃边斗地主,好不逍遥,等斗完了,豆包和鼠标笑得直打战,却是余罪输得脸绿了,拿着仨饭盆去洗,那是输了的赌注。

        ……

        中午饭间的时候,史科长把报名的表格交给了许平秋处长,附带两份统计表,一份是参与的人名,108人,报名的有97人。另一张是没报名的人名,11人。江主任把平时训练光盘记录交给了许处长,他指着这位省厅来的处长多解决几个就业指标呢,不过心结还在警种上,左问右问套话,那许处长人老成精了,含含糊糊没有说成一句确定的话。

        比标准的工作餐档次稍高,加了一瓶好酒,王岚校长亲自倾着酒让着许处和史科长,听这话里说的,好像他曾经还是许平秋的老师。这老头虽在体制内,可接触的警务并不是很多,顶多是熟悉操典的内容,几杯下肚他也诧异地问着许平秋道:“平秋啊,你这次来究竟是招聘什么人呀?”

        “一线刑警呗。”许平秋尝着菜,随意道。

        “胡说,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你,你脸上越显得简单,那这事就越不简单,招一线刑警需要副厅长亲自打电话让我全力配合吗?”王校长怏怏不乐道,似乎觉得有些事不该瞒着他。

        他一生气,许平秋惯用的嬉皮笑脸来了,给老师挟着菜,劝慰着道:“哟,王老师,您怎么还和当训导主任时候一样,想当年我就偷了几截玉米棒子,您愣是让我写了好几封检查,有些事不能那么打破沙锅问到底。”

        “别跟我嬉皮笑脸,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特殊任务?”王校长阴着脸道,不客气了,这一句,听得江主任脸上一沉,吓着了,看许平秋和史科长,两人脸色也是肃穆,恐怕是猜着了。

        特殊在这个群体有着共知的含义,穿上了一身警服,荷枪实弹那叫照章办事,不特殊。提到特殊的字眼,那意味着是接触贩毒、凶杀、跨境罪犯一类的恶性犯罪,甚至是传说中死亡率最高的一个职业:卧底。

        犯罪分子在无所不用其极,警察的侦查和打击手段也是日新月异,有些永远不见光的警种校长还是知道的。他放下了筷子,不知何来的悲恸,长叹着气,许平秋和史科长互视了一眼,知道要瞒着这位警察之师不容易,不过任务所在,又无法明说,饭桌上登时陷入了那种欲说无语的尴尬中。

        “既然是任务我就不问了。”

        良久,王岚校长叹了口气道:“你们别见笑啊,人老了,世界观也跟着老了,跟不上形势了。现在没人细究这儿的历史,成立三十年,一共送走了二十九届学生,四千四百二十七名,受伤的没有具体统计过,牺牲在任上的,一共二百一十二名。包括你们那一届,和你一起偷过老乡玉米的邵兵山,九五爆炸案里,他抱着嫌疑人同归于尽了……现在都说警校这校长和教务上是肥差,每年总有人几万几万地送,想把孩子送进警校来。我有时候很迷茫,有时候甚至觉得就这样碌碌无为,尸位素餐,也比轰轰烈烈送他们光荣强一点……”

        轻轻的话,衬托着这位老校长日薄西山的悲凉心境,许平秋轻声问着:“老师,就像我们毕业时您说的,这个社会总该有人负责,如果在违法犯罪面前站出来的第一个人不是警察,那就是警察的耻辱。牺牲在任的我的同学,您的学生,您应该感到自豪,而不是悲伤……来,我们敬他们一杯。”

        起身时,许平秋酒洒了一半,剩下的一饮而尽,王岚校长也浮了一大白,再落座时,不再提此时选拔的事。

        第一顿饭气氛就这么沉闷,散席时,连心里打着小九九想走个后门的江主任也知趣地闭上嘴了,这样的警种倒不用走后门去,恐怕知道了实情后,让去一般人都未必敢去。

        所以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仍然包着,中午就在警校招待所休息的许处长回到房间细细地看着那些填报的表格,给同来的史科长下了个任务,重点关注那几位没有报名的,具体任务是单独谈话,查找原因。当然,先看看家庭背景,要是哪家官富子弟或者内部子弟就不必问了,那号公子哥到哪儿都是光领饷不领任务的主,甭指望他们干什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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