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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罪》-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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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把许平秋气笑了,这几位未穿警服的,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轻重,他一笑,又瞪着眼道:“你们错在没有把组织和集体放在眼里,哪有这么单干的……再说了,到高速路上试车?你们以为普通人和你们一样,都这么变态是不是?开二百迈,那是机场跑道?吓坏普通司机谁负责?万一出了交通事故,谁又负责?就把你们俩磕碰一下,我也负不起责呀?”

        一连串的问题,还真把这两愣头青给问住了,要出于公共安全的考虑,两人的行径还真是问题大了,许平秋说得两人终于认识到了,低着头,等着处理,却不料许平秋叹了口气道:

        “好好学学安全文明驾驶,回头考你们……再犯错,别怪我吊销你们执照,给你终身禁驾……不过你俩这歪才浪费了还有点可惜,这样吧,到二队检修车辆,万一外勤司机急缺,你们俩补上,听好了,将功补过,老老实实呆着,再有反映说你们胡闹,自己卷铺盖滚回老家,听明白了吗?”

        虽然虎着脸,虽然口气硬,可两人一下子明白了,这位护犊的老大,就像学校训导处的江主任,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创建和谐家园】有什么问题。两人一挺胸,规规矩矩敬了个礼喊了声:“明白了。”

        “去吧,找他们指导员李杰报到。”许平秋道,两人如逢大赦,一溜烟跑了。

        刚进门又激灵灵站定了,哟,碰见熟人了,吊儿郎当穿身夹克从楼里出来了,大饼脸、一头尖,可不是鼠标兄弟是谁。两人惊讶地还没回过神来,鼠标一看两人蔫蔫的德性,一下子笑惨了,边笑边道:“哈哈……终于有人和老子一样倒霉了,哈哈。我以为就我一个背运呢。”

        标哥张着血盆大口,笑得其奸无比,把孙羿和吴光宇吓住了,难不成这里比车管处还恐怖,回头时,许平秋乘着专车已走,两人一左一右挟着鼠标,惊声问着:“怎么了?这儿很倒霉?”

        “你以为呢,盯梢的一天坐八个小时不动窝,我【创建和谐家园】上都长痱子了。”鼠标道,痛不欲生的表情。

        “我们不盯梢,我们检修车。”吴光宇道。

        “那还不如盯梢呢,刑警队的司机,油钱、过路费、检修费从来就不发,都是自己想办法,你有办法吗?”鼠标得意问。

        这可把哥俩问住了,请教着鼠标,鼠标一捋袖子,不能白干,走,跟哥干活去,一块盯梢也有个说话的,不能像平时一样说话,得有代号,孙羿你,【创建和谐家园】一号;吴光宇你,【创建和谐家园】二号……大气昂扬的鼠标,还真把两人糊弄住了,【创建和谐家园】一号给他开车、【创建和谐家园】二号孝敬了一包烟外加两瓶饮料,鼠标这个没入籍扮着老刑警给俩没报到的新人上起课来了……

        ……

        许平秋走得很急,不是个人原因,而是又出妖孽了。放到网警支队的李二冬也出问题了,支队的政委来电话了,要把人退回来,直说刑侦上的野犊子他们管不了。许平秋问出什么问题了,政委不说,急得许平秋风风火火又奔赴网警支队去了。

        这是一个刚刚组建不久的警种,分列出原治安总队不过两年时间,李二冬所在实习地是划归市局管辖,直属支队领导的网警四大队,在新江路上,新修的办公楼宇,装备的外观看上去分外气派,内部装备计算机类是全警种中最好的了。许平秋风风火火奔上楼,准备敲张政委的办公室时,却发现门是开的,里面正在训人,他没敲,透过门看着,李二冬耷拉着脑袋在挨训。

        “啊?检查是这样写的吗?你根本没有深刻认识到思想问题的严重性,你是人民警察,不是普通老百姓。不能自由散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政委教训着。

        李二冬犯犟了,呛了句道:“我首先是老百姓,然后才能当人民警察,我还没当上警察,您不能以警察的标准来要求我吧?再说我也不觉得有错呀?”

        “啊,那你的意思是,我错啦?”政委训着,李二冬一闭嘴,他敲着桌子吼道:“你连起码的立场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站,明明是影射我们警察队伍,给我们形象抹黑的言论,你能分辨不出来?还有,那乱七八糟的帖子没有删,你倒把网警支队的宣传贴给删了,像你这样的素质,别说警察,老百姓你都不合格。”

        “那警察回去当老百姓,他就不合格。”李二冬突然呛了句,气得政委吧唧一拍桌子,怒气冲冠地站起来了。

        要坏事了,许平秋赶紧进门,把政委的火压下来了,回头吼了句:“滚出去,门口等着……张政委,您消消气,别跟这愣头青一般见识。”

        训走了李二冬,许平秋亲自给这位级别比他低的支队政委倒了杯茶,好歹让政委觉得面子回来了不少,问着出什么事了,这政委可是小心小胆,关上门,跟许平秋一一道来了。敢情这许处关照进来实习的小学员,实在是问题太多,进门就嗤笑网警里那拨老警察太落后,根本防不住那些少儿不宜网站,别人不信,他干脆来了个翻墙作业,直接就在网警支队的电脑打开了N个黄网站,顿被一干网警惊为天人。

        这倒也罢了,政委忍了,不过接下来可忍无可忍了,前段时间某地因为地皮出了个严重的械斗事件,【创建和谐家园】了政府,支队接到的命令是封锁网络消息,可不料李二冬不删那些乱七八糟的帖子也罢了,居然发帖顶那些发表过激言论的。有这么一颗老鼠屎在,把全队都影响坏了,现在居然有不少声援李二冬的。

        证据确凿,张政委扬着检查让许平秋看,许平秋一看直掉眼珠,就写了几行字,突出的中心意思是:谁也不能强迫没错的人写检查,不自由,毋宁死。

        末了,张政委枯丧着脸道:“许处,您不能把个三观有严重问题的塞我这儿来吧?现在作风建设多难,万一出个事,这不赶着我下课吗?”

        “好好,张政委,您放心,我马上把人领走……我负责教育,您宽宽心,千万别这臭小子给气着。”许平秋安抚着,几句起身,出了门一个脖拐子提拎走了李二冬,张政委直送到门口上车,才长舒了一口气,好歹把这个危险品运走了,要再呆在网警支队胡来,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二冬,你对警察有意见?还是对社会有意见?我就纳闷了,警校的政治课不能差到这个程度吧?”许平秋车上语重心长地道着。

        “我对什么都没意见,就是觉得队长政委布置什么任务简直是自欺欺人,至于吗?出了事都不让大家讨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中央都有意见出来了,要严肃处理肇事官员。咱们遮着那块遮羞布,有意思吗?”李二冬道,梗着脖子,还是不服气的样子。

        “那你发表什么反动言论了,把政委气成这样?”许平秋又问。

        “我就顶了个帖子,我觉得人家说得挺好,人民警察是人民的,不是当官的家丁,你为领导负责,不为群众撑腰,什么东西嘛?当老百姓你都不合格。”李二冬道,还是觉得自己占着真理。

        许平秋无语了,司机不敢吭声了,本来许平秋知道李二冬在电竞上很有优势之后,有意提携,却不料阴差阳错地又捅出娄子来的。愤青谁都经历过那岁月,可这位连饭碗都不在乎也要愤一下的青年,着实不多见。许平秋为难地想着,司机糊里糊涂开着,正想问到什么地方时,许平秋却开口了,回头问着:“那你想过后果没有?就准备以这种最激烈的方式结束你还没有开始的警察生涯?”

        “要就为这个结束,好像也没什么遗憾的。”李二冬道,确实没有什么遗憾的,活得太压抑了。

        “可我觉得遗憾,现在很难发现还有正义感这么强的人……去二队当见习刑警怎么样?那儿对政治素质要求不高。”许平秋道,听得司机差点笑喷出来了,李二冬无奈地点点头,真要被开了,或许更郁闷,半晌无语,只当他默认了,许平秋又拿起了电话,直拨着队长的电话说着:

        “万戈,再给你去个人,好好培养培养,非常有正义感的一个小伙,对,我亲自挑的,当然错不了。”

        这话听得李二冬听许处这么评价他,颇有士为知己死的冲动,二话不说,直接去二队了。

        正是你食之如毒药,我尝之赛甘饴,一天之内,二队多接收了三位实习的学员,邵队长听说来了两个能飙起车来的,喜出望外了,直接配车配枪拉上一线了,至于那位正义感很强的,得,跟严德标搭伙去了。

        正义感在大多数地方和大多数时候,实在没什么用。

        每个人身上都有他的闪光点,同样也有不同级别的能量,怎么把能量都变成正能量,一直是许平秋在不断思索的尝试的课题。二队在外赫赫威名,可在内部都知道,问题比威名更甚,要不是屡建功勋上面又有这位老队长压着,邵万戈早被撤了。

        几个问题学员全扔给了邵万戈培养了,好歹了了今天的事,他丝毫不担心。邵万戈粗暴的家长式教育肯定能把他们训练出来,浑身是刺的小青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下午下班的时候又接到电话了,对于电话他有恐惧感了,生怕又是哪一位学员撂挑子捅娄子,可不料这个电话却是远在广州的特勤反馈回来的消息,只有一句:人抓到了,是个团伙,四人全部落网。

        这条消息让他很兴奋,不自然地又想起了那位问题最大的学员,此时被关在白云看守所,已经整整一周了。他在斟酌着,给这个棋子如何扣上一个不太轻更不能太重的罪名,而且要坐实,不能让别人起疑心,短时间放出来之后,更不能出问题,这个度,要把握到相当微妙才可以。

        “先关着,把问题查清楚,现在进监仓时间过早。”

        他这样布置了一句,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袭来,提高了他对这个案子的期待值。不过结合今天的问题学员情况,又让他有几分担心,这群妖孽和警队显得格格不入,他实在不确定将来放开缰绳,还能不能驾驭得了。

        别人也罢了,他最担心的是笼子里关的那位,他清楚的地知道,那样【创建和谐家园】的世界,越关只会让他出来越野……

      第07章 自由世界

        “二哥,起床啦……给您。”

        瓜娃子很殷勤地把拖鞋放在尺把高的大铺床前,刚刚睁开眼睛的余罪惊了惊,恍惚间,就像在警校的宿舍一样,这种集体生活是那么的熟悉。

        不过已经今非昔比了,起床的余罪走向墙角的便池,所过之处,一干人犯纷纷避让,瓜娃子给找着毛巾,豁牙给余老大倒着水,挤上牙膏,露着豁开的嘴讨好的笑着。自从那日打架之后,余罪一直称呼他豁牙,他也总是这么豁着嘴欣然受之。

        放泡水、刷牙、洗脸,又回到了床沿边上,捅了捅身旁的两人,挨个到便池边上早课去了,早课结束,跟着是整理内务。这个不用他动手了,那些刚来的或者来了混得不怎么样的,老老实实充当着勤务兵的角色,总是把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条。到这时候,又会响起那有节奏的敲声,放风门的铁门当啷一下子开了。

        一开老大带头,余下的人次第出去这个小放风间,这个时间,原牢头傅国生总会从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把烟、火机摸出来,在墙角点着,美滋滋地吸一口,然后递给余罪。余罪本来烟瘾不大,不过在这个无所事事的环境里,喜欢上闷一口烟,脑袋晕晕的感觉,他使劲闷了两口,递给了下一位,黑大个子。

        黑大个子叫阮磊,东北人,他下面是新疆那位哥们,都叫他阿卜,自从进门那场火并,余罪赢得了领导班子里的一个席位。本来是当老大的,不过他自觉才疏学浅,外面实在没人关照,于是让贤给傅国生了。这个人在他看来很知趣,最起码比大多数糊里糊涂进来的都知趣,从外面源源不断的探视和管教三番五次的关照就看出来。

        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和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很类似,都是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和更长的时间。打架后只僵了一天,第二天牢头悄然无声地蹲到了余罪的身边,递了半截烟,给了个很服气的眼神,于是这一对生死冤家,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监仓里的牢头和牢二。

        领导班子就四个人,抽完之后,才轮到以瓜娃、豁嘴为代表的中层干部,这些都是腿脚勤快而且嘴甜的货色,最重要的是充当着维护领导层权威的打手。余罪后来才发现这些人是必不可少的,最起码能给这种无聊到极点的生活增加点乐趣。

        “傅老大、余老大,昨晚进的新人,怎么收拾?”豁嘴抽了口烟【创建和谐家园】,请示道。

        黑子无所谓了,摸着还没有复原的脚踝,直摆手道:“揍一顿得了,这个还用请示,不揍一顿不知道牢里的威风。”

        豁嘴叫着瓜娃子,站在门口,气势一下子来了,吼着道:“新兵,出来。”

        对了,当打手绝对不是领导班子该干的事,总有这些人出手,帮着维护仓里的秩序,这个资源被控制的奇缺的地方,也正如傅牢头所说,是无法讲民主的。

        简单地讲,不把新来的吓住,谁给你干活呀?

        余罪笑了,他想起了自己刚进来的时候那样子,其实现在看来,那么多复杂的情绪都是多余了,揍与被揍,不过是里面的消遣和娱乐而已。不过他很庆幸那天胡打误撞进了领导班子,否则的话,现在肯定是和刚刚擦地、叠床铺的马仔一样,你甭想再抬起头来。

        还是自由世界好啊,凭本事还有升迁的机会。哪像外面,不拼本事,拼爹。

        新兵出来了,豁嘴和瓜娃子比警察还凶,问籍贯,福州的,吧唧就是一巴掌,【创建和谐家园】的,肯定是骗子,福建就是骗子产地;然后又问干什么事进来的,这小犯在仓里老实,说是做假护照的,吧唧又挨一巴掌,妈的,骗子都开始做假护照了,简直是不务正业。

        这边训着,那边领导班子笑着,接下来就该上演全武行了,标准的程序是把人摁着,跪着,面朝墙,两臂伸展,后面的中层干部敢上手的,噼里啪啦一顿乱踹乱揍,直揍你个灰头灰脸,老老实实在这仓里当草根阶层才算罢了。想报告管教,甭想了,你面朝墙,都不知道谁打你的。

        这个方式沿用很长时间了,美其名曰叫:放飞机。还有看电视,是让你蹲着马步讲新闻联播,还问你幸福感强不强,看似简单,不过要问你两个小时,问着问着就吧唧一头栽倒了。当然还有更损的,问你挨警察揍了没有,想不想住院,你万一回答错误想住,得,把你摁着灌尿,美其名曰叫洗胃。

        阶级,无处不在,牢里也是一样的。人类总有欺侮自己同类的恶趣味,这个和外面也没有什么区别。

        昨天这个假护照制作商有点例外了,不怎么老实,豁嘴刚一拉人,护照哥就吓得满地打滚,刚挨一脚,就杀猪阉狗般地惨叫,一般清晨这个时候,总能听到各仓训练新兵的声音,跟群爆后菊一样,净是男人夸张的惨叫。就连管教也懒得管了,余罪甚至怀疑,那些久处此地的人都会沾染上了这种恶趣味。否则,他怎么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呢?

        开始了,新兵一嚎,别人就来劲,领导班子看得兴起,伸着手嚷着:“再嚷?再嚷塞上嘴揍你啊。”

        “【创建和谐家园】都拿出来,准备塞。”阿卜吓唬着。

        “吓得跟个娘们样,怎么混得?”黑子异样道,置疑他的专业素质。

        余罪此时也已经习惯听到了这种惊声尖叫了,每天都有人走,几乎每天都有人进来,天天有挨打和【创建和谐家园】的,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创建和谐家园】不用负法律责任的自由世界。不过打这号人就失去原本的兴趣了,他出声道:“别打了,今天开始换个方式,你们天天听,不觉得烦呀……要改革,要与时俱进,要建立一个和谐监仓,所以,要改掉这种陋习和野蛮行径。”

        余罪摇头晃脑说着,那护照哥看到救星一般,乞怜地对余罪作揖,几位中层干部却是暗笑了,要让这位亡命徒给你想招,那肯定比揍一顿还难受。之前就有个吸毒的没法打,余老大说别打了,喝凉水吧,结果被灌了十几饭缸,那哥们上吐下泻,现在还趴在地上擦地不敢抬头呢。

        “拿纸笔来,这几天不武斗,文斗。”余罪一嚷,里面的立时捧着仓里唯一和外界通书信的工具奔出来了,圆珠笔、信纸,余罪一招手叫着新人:“过来。”

        那人老老实实过来,余罪笑着问:“会画画吗?会画可就不挨打了。”

        “会会会。”新人忙不迭地点头。

        “那好,画个美女,给兄弟解解馋。”余罪纸笔一递。

        余下的人笑了,不知道余老大要出什么馊主意,都期待地看着,那新人会错意了,敢情还真以为会画美女就不挨打一样。他趴在地上,快速的画着。

        不过马上原形毕露了,还真是个骗子,不会装会,实在不会画,居然咬牙画了个,等不确定地放下笔,咦哟,锯齿牙、八戒鼻、铜铃眼,别说美女,简直丑得连公母也分不清。

        “哇,太漂亮了。”余罪道,一抽出来一扬问着大家道:“兄弟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漂亮,美女呐……”一干犯人习惯了指鹿为马,附和着道。余罪一俯身问着新人道:“你觉得你画得这个美女是不是很漂亮?”

        新人一惊,生怕挨揍,赶紧点头道:“漂亮。”

        “那是不是有诱惑力呢?能勾引起你心里的欲望。”余罪又严肃地问。

        “能。”新人又点点头。

        好了,余罪一揪人,把画往放风仓下水地漏边上一贴,脖拐子一拉新人站在“美女肖像”前道:“对着美女发泄一下,把你的欲望发泄出来……”

        没听明白呀,不过豁嘴领会意思了,呲眉瞪眼吼着:“让你打飞机呢。快点。”

        一干围观的犯人哈哈笑了,那新人糗得满脸通红,中层领导明白领导班子的意图了,大胳膊一抡,四五个人围着,你推我搡催着开始打飞机。不打,由不了你,有人摁脖子,有人拽裤子。哧拉一揪,得,光【创建和谐家园】露出来了,一干犯人个个两眼精光四射地、不怀好意地盯着新人【创建和谐家园】,异口同声喊了句:

        “快撸,射不出来不算啊。”

        领导班子的四位呲笑了,后面闲适围观的,也偷笑了,这个道德没有底线的地方不会有见义勇为的,只会有闲得蛋疼跟着起哄的,一起喊着:“快射。否则菊花难保。”

        那新人一夹【创建和谐家园】,吓坏了,两手哆嗦着,开始撸管动作了,这个不稀罕,在强权以及高压下,鲜有不屈服的。看的人捂着嘴偷偷笑着,过了好一会儿,那新人细声细气哀求着:“大哥,你们这么看着我,我起不来呀。”

        噗噗笑翻了几位,还有几位憋得住了,扮着凶相吓唬着:“起不来也得起,否则证明你画的不是美女,知道欺骗老大的后果是什么吗?让你永远起不来。”

        你一句我一句以后果严重的口吻诈着新人,新人又哆嗦着,要使劲把这个平时重复过无数遍的动作来一次,可对着这么多糙爷们,除了害怕,怎么还可能有欲望升起来了,又撸一会儿,他哭腔的声求着:“大哥,你们揍我一顿吧,我实在起不来呀。”

        呼通通笑翻了一片,乐子有了,揍得就轻了。挨了一顿打,被扔了块抹布,教育着该干什么活,得,这新人巴不得呢,提起裤子,勤快地跟着抢着擦便池去了。

        今天的笑料不错,笑得傅老大肚子直疼,阮黑子也直赞余罪肚子里花花肠子多,几人笑谈中,一轮鲜红的旭日升起来了,透过牢顶窗的四角天空,余罪看到时,那笑容慢慢地凝固了。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傅国生发现了,他挪挪胳膊问着:“余老大,你在外面干什么的?怎么进来快十天都没见提审你。”

        “小罪,抢了个钱包而已。”余罪抬抬眼皮,无所谓地道:“我估计呀,坐上顶多三两个月,又得出去。”

        对于这个他很有谱,许平秋肯定不会让他在这儿一直呆着,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出去。不过现在他考虑的不是什么时候出去,而是考虑到时候,自己舍不舍得出去。

        就是嘛,从来没有过当老大的感觉,有人送水、有人送饭,外面的东西进来紧好的挑,晚上睡觉以前,也有下等犯人给你捶背捏腿,就这服务,搁外头桑拿房,怎么着也得好几百吧。

        他想着的时候又笑了,侧头看傅国生和黑子时,那两人俱是一脸不信,似乎实在接受不了,牢二是个抢包的小贼的事实,余罪笑笑道:“我他妈在外头真是个【创建和谐家园】,为什么说实话都没人相信呢,非让我说我杀过人你们才信。”

        “异数,小余是个异数啊,将来出去,绝对有成为一方大佬的潜质。”傅国生判断着,很严肃。阮磊也附和着:“兄弟,就你这狠劲,要是早遇上加入咱们砍手党,早就是呼风唤雨,跺一脚满城颤的人物了。”

        两人说得都是真心话,特别是黑子曾经私下里和傅牢头说过,这牢二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茬子,可不料牢二兄弟一直强调自己是个【创建和谐家园】,到如今都让大家觉得惋惜不已,实在是天妒英才,不给英雄用武之地。

        “我也是没办法才当【创建和谐家园】,混碗饭,大家进来还不都是这样的。”余罪好像失意地道,看看这一干【创建和谐家园】,他诚恳地补充道:“其实呀,我有个理想,曾经有个很远大的理想。”

        理想这个词在这里可不常用,阮磊听得有点愣,阿卜听得可笑,傅国生却是洗耳恭听的样子,看着余罪,似乎很想知道这位差点勒死他的狱友,会有什么样的远大的理想。余罪抿嘴笑了,不屑、蕴怒、苦笑等等极度地复杂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他揶揄地道出理想来了:

        “我本来想当警察抓坏蛋的,可没想到被警察抓了当坏蛋了。”

        领导班子的几位一愣,面面相觑着,然后吃吃笑着,旋即又哈哈大笑了,似乎这个笑话,比刚才逼人打飞机还可笑似的,余罪也随着众人开怀畅笑,其实连他也觉得,自己这句话,似乎哪儿很可笑。

        这时候,外面的铁门声响了,例行的查仓开始了,监仓的纪律性比警校还严格,余罪和众人一骨碌起身,奔回仓里,一仓人影穿梭,眨眼间规规矩矩三个一行、六个一列盘腿坐在通铺床上。

      ¡¡¡¡ÃÅßÛµ±Ò»Éù´ó¿ª£¬¹Ü½Ì±íÇéËàĵØÕ¾ÔÚ²Öǰ¡£

        每天从这个时候起,牢里的一天就正式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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