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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日请长缨》-第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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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子风有些窘了,这是办公室主任在查岗吗?他支吾着说道:“哦哦,是樊主任啊,我正在写一个材料,准备一会去劳动服务公司和张经理讨论用的……”

      “你先把材料放放,周厂长让我通知你,马上来厂部开会。”樊彩虹说。

      “怎么又开会?”唐子风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樊彩虹的声音有些神秘:“唐助理,你别问了,还是赶紧过来吧。对了,周厂长不太高兴,你小心点别碰他气头上……”

      说完这话,没等唐子风再问什么,她就把电话给挂了。

      老周不太高兴?

      莫非是冲自己来的?

      唐子风用他那180的高智商快速地回忆了一下自己做过的事情,发现除今天早上睡了个懒觉之外,自己似乎并没有做什么能够让老周愤怒的事情。

      事实上,自己昨天上午从周衡那里出来的时候,周衡对自己还是颇为满意的。昨天下午自己去视察了劳动服务公司,做了一些重要指示,其中有一些是属于比较大胆的改革措施,但唐子风相信周衡即便不太理解,也不会因此而生气。再至于说昨天晚上和胖子他们喝酒的事情,老周想必也不会知道吧?

      既然自己没啥过错,那么老周生气就不是冲自己来的,自己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这个樊彩虹,就是喜欢一惊一乍的,肯定又是在小题大做了。

      想到此,唐子风释然了。他回到卫生间,把刚才没刷完的牙又刷了一遍,又仔细地洗了脸,对着镜子陶醉了半分钟,这才穿上上班的衣服,抓了两块饼干在手里,出门一边啃着饼干一边向厂部走去。

      他这样一磨蹭,到厂部的时候,已经是快到10点了。他来到会议室门外,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准备看看情况。屋里的樊彩虹却先看到了他,赶紧过来拉开了门,还轻声地埋怨了一句:“唐助理,你怎么才到……”

      “呃……”

      唐子风这才发现,其他厂领导都已经到了,他是到得最晚的一个。他原本以为樊彩虹通知他开会,怎么也得有个十几分钟的缓冲时间,谁知道这个会居然这么急。坐在主席位子上的周衡向他瞟了一眼,面色不豫地哼了一声,却也没训他,只是努努嘴示意了一个位子,说道:“还不快坐下!”

      唐子风坐下来,忙里偷闲地看了看其他厂领导,发现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却又不敢问是怎么回事。周衡看出他的疑惑,说道:“事情比较急,我们没等你就先开会了。情况也很简单,金车答应还我们的100万欠款,刚才小宁去银行问过了,只到了20万。”

      “什么!”唐子风一下就急了,“你是说,宋福来那个老小子赖账了!”

      “说什么呢!”周衡斥道,“注意一下你的身份!”

      唐子风赶紧改口:“哦,我是说,宋厂长那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会赖账?”

      坐在唐子风身边的张舒噗地一声就笑喷了,其他人的脸上也都露出了古怪的神气,显然是被唐子风的恶搞给逗乐了,但又不便笑出来。这一来,会议室里的紧张气氛倒是缓解了几分,连周衡也没法再绷着一张麻将脸了。

      “金车那边没赖账。”宁素云说,“他们的确给我们汇过来100万,但市工商行只给了我们20万,余下的80万被工商行截留下来了。”

      “银行截咱们的钱?什么理由?”唐子风问。

      宁素云说:“咱们厂累计欠了工商行2700万的贷款,欠其他几家银行的贷款还有1000多万。工商行扣下这80万,就是偿还贷款的。”

      “这算个什么事!”唐子风怒道,“欠债还钱是应该的,可现在是咱们临一机最关键的时候,我们还指望这100万到账,能够先给工人发一个月的工资,鼓舞一下士气。工商行把钱一扣,咱们发不出工资,后面的戏根本就没法唱了。”

      “谁说不是啊!”张舒叹道,“咱们订好了计划,先稳定民心,再积极找业务,恢复生产,逐步实现扭亏。可现在第一步就踏空了,后面的事情就办不下去了。”

      “宁总没有把这个情况向工商行解释一下吗?”唐子风问。

      宁素云说:“怎么没解释。我直接找了市支行的行长魏永林,向他说明了情况,希望他能够体谅我们的困难,把我们欠的贷款再延期一段时间。可他说这是总行下的命令,今年全国各银行都要紧缩银根,原来发出的贷款要限期收回。他还说过几天要正式给我们发通知,让我们把欠的2700万全部还上。”

      “咱们账户上空空的,怎么还?”吴伟钦没好气地问道。

      “他说我们可以用固定资产来抵债。”宁素云冷笑着说。

      吴伟钦怒极而笑,说道:“好啊,他们有这个本事,就让他们来把咱们的固定资产拉走好了,我倒想看看,一个小小的市支行有没有这个胆子来拉咱们一家部属企业的东西。”

      周衡没有搭理吴伟钦的牢骚,他对朱亚超问道:“老朱,咱们厂过去和市工商支行的关系怎么样?”

      朱亚超是临一机原领导班子的人,虽然与当时的厂长不对付,但厂里的一些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说:“咱们厂是临河市最大的工业企业,工商支行一半的业务都和咱们厂有关,过去和咱们厂的关系还是非常好的。

      这两年,咱们厂效益不好,不得不经常从工商行贷款来发工资,他们对我们倒是有点意见,但总的来说关系也不算糟糕。这种不打招呼就直接把钱划走的事情,我过去是没听说过的。”

      “依我看,他们就是想给我们的新领导班子一个下马威吧。”施迪莎说。

      “可这是为什么呢?”周衡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想让咱们的新领导重视他们呗?”施迪莎猜测道。

      张舒说:“这种情况我过去也听说过,大致就是希望我们能够给他们一些好处吧?比如送点礼物啥的。”

      宁素云却是摇摇头,说:“我觉得不像。如果他们是想用这样的方法向我们索取好处,魏永林应当会给我一些暗示的。但我去和他交涉,从头到尾,他都是说我们厂欠了工商行的钱,他们希望我们尽快全部还清,并没有给我什么暗示。”

      “不会是这个魏永林和宋福来有什么交情吧?”唐子风说,“我在金尧折了宋福来的面子,他就让魏永林来拆咱们的台了。”

      周衡摇头说:“这不太可能。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在这个紧要关头扣咱们的钱,这件事情的性质是非常严重的。别说魏永林和宋福来是不是真的有关系,就算是他们认识,魏永林也不至于为了给宋福来出气,就做出这样的事情。”

      总工程师秦仲年说:“工商行为什么这样做,咱们可以等到以后慢慢了解。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工商行把钱还给我们。我们已经向工人放了风,说最迟下星期就能够发一次工资,现在被工商行扣了80万,这工资就发不出去了,我担心工人那边的情绪会非常激烈,咱们前面所做的工作就前功尽弃了。”

      “没错没错,秦总工说得对,咱们先想想怎么才能够让工商行把钱吐出来。”张舒附和道。

      吴伟钦说:“这件事,宁总已经和工商行交涉过了,工商行这边没有任何松动的余地。所以我想,再这样交涉下去也是没用的,恐怕需要找上级单位出面来协调才行。”

      “你是说,通过部里来协调?”张舒问。

      施迪莎说:“我赞成。周厂长就是部里派下来的,现在工商行不卖周厂长的账,让部里出来给咱们撑撑腰,也是应该的嘛。”

      周衡默然不语,唐子风看了看周衡的脸,举起一只手做请求发言的样子,不等周衡同意,他便说道:“吴厂长和施书记说的方案,我觉得不可行。企业经营哪有不碰上困难的,如果碰上点困难就去找部里帮忙,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部里给我们的支持是有限的,我们用一回就少一回。现在我们新班子才刚刚上任,碰到一件小事就去找部里出面,部里会怎么看我们?会不会觉得我们太窝囊废了?”

      第四十章

      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

      听到唐子风这番话,大家都沉默了。

      的确,如果机械部能够出面来打个招呼,区区一个市里的工商支行,是不敢扣着钱不给的。

      关于银行要紧缩银根的事情,大家也是听说过的,工商支行以这个名义扣住临一机的钱,当然也说得过去。

      但全国各地银行发出去的贷款数以千亿计,哪里就缺临一机这几十万元了?部里打个招呼,说临一机情况特殊,希望工商行网开一面,工商行能不给这个面子?

      但是,唐子风说得对,款项被工商支行截留一事,对于临一机来说,只是企业经营中的一个小麻烦。如果这样的小麻烦也要请部里出面来解决,部里对现在这个领导班子会怎么看呢?大家都是想做出点成绩来让上级领导刮目相看的,现在成绩没做出来,反而要让上级领导来给大家擦屁屁,大家好意思吗?

      “这件事,我觉得应当找临河市政府来解决。”宁素云对周衡说,“市工商支行是受市政府领导的,咱们和工商行沟通不了,就应当去找他们的上级来协调。关于临一机的困难,临河市政府应当是了解的,我想市领导应当会更加顾全大局的。”

      周衡点点头:“小宁说得对。这些天我光顾着整顿厂内的事情,一直都没顾上去市政府走一走。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在临河市地面上的企业,换了新班子,怎么也得向土地爷报备一下的。”

      说到这,他转头对樊彩虹问道:“小樊,过去咱们厂的事情是由市里的哪位领导负责分管的?”

      “是市里分管工交财贸工作的副市长吕正洪。”樊彩虹答道。

      “你联系一下吕市长,就说我想去拜访他一下,问他什么时间合适。”周衡说道。

      “好的,我一会就去打电话。”樊彩虹应道。

      接下来,大家便讨论了一下应急方案,万一与工商行的交涉陷入旷日持久,原来答应给工人发放的工资就要拖上一段时间了,那么必要的解释工作是要做的,还要考虑到一些困难职工的生活救济问题,这也是非常琐碎的。

      开完会,樊彩虹马上联系了市政府方面。听说是临一机新上任的厂长要来拜访自己,副市长吕正洪马上谦虚地表示不敢劳周厂长的大驾,应当是自己亲自上门去拜访周厂长才是。

      樊彩虹当然知道吕正洪这话只是一种虚伪的客套,于是也打着哈哈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最后才敲定今天下午见面的事项。至于说会面的地点,当然还是在市政府,吕正洪是不可能真的到临一机来上门拜访的。

      到了约定的时间,周衡带上樊彩虹和唐子风,坐着小车来到了市政府。吕正洪派出秘书芦伟到市政府楼下迎接,待芦伟把周衡一行带进吕正洪的办公室里,吕正洪笑着走到门口迎接,然后一边与周衡握手,一边道歉说刚才正在接省领导的电话,没能亲自下楼迎接,实在不好意思云云。至于这话是真是假,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一通寒暄过后,宾主分别落座。周衡说道:“吕市长,非常不好意思,其实我早就应当上门来拜访的,只是临一机刚刚经历了领导班子的全面替换,各项管理工作都非常混乱,我刚刚接手,各种事情千头万绪,所以也抽不出时间过来,还请吕市长谅解。”

      吕正洪连连摆手,说道:“周厂长说哪里话,临一机虽然是部属企业,但在我们临河市范围内,咱们就是一家人。周厂长上任,其实我是应当上门去祝贺的,无奈这段时间市里一直在搞创优的工作,我也是分身乏术,弄得还让周厂长亲自到市政府来,实在是让人过意不去。”

      “我到市政府来是应该的。”周衡说,“临一机的情况,想必吕市长也是很清楚的。过去的领导班子作风上有问题,导致临一机陷入严重亏损,成了国家的包袱。部里派我下来,是希望我能够带领临一机迅速脱困,扭亏为盈。要做到这一点,离不开临河市政府对我们的大力支持,不瞒吕市长说,我这趟到市政府来,就是来请市政府帮忙的。”

      吕正洪说:“帮忙这种话,周厂长就别说了。临一机的事情,也是我们临河市的事情,自家的事情,怎么能叫帮忙呢?周厂长有什么需要市政府做的,尽管吩咐就是,我这个副市长,不就是给企业当服务员的吗?”

      周衡说:“我们哪怕让吕市长当服务员啊?要说起来,临一机需要市政府帮忙的事情非常多,不过,眼下有一件事是比较着急的,所以我才急着来见吕市长了。”

      “什么事情?”吕正洪问。

      周衡便把金车偿还货款却被市工商支行截留的事情,向吕正洪说了一遍。他表示,从金车讨回来的这笔货款,对于临一机脱困是至关重要的。有了这笔钱,厂里才能够给职工发放工资,让职工对厂子重新燃起希望。临一机新领导班子的各种改革措施,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才能够顺利推行。而如果这笔钱被工商行截留住了,临一机的脱困大计就难以实施了。

      “有这样的事情?小芦,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吕正洪黑着脸,向秘书芦伟问道。

      芦伟说:“吕市长,这个情况我大致知道一点。去年以来,各地出现股票热、房地产热、开发区热,各级金融机构贷款规模失控,已经引起了中央领导同志的关注。今年央行提出要紧缩银根,要求各家商业银行要减少贷款规模,已经发放的贷款要及时收回。不止是临一机,咱们临河市的很多企业,都被银行催讨过贷款,有不少企业也遇到过像周厂长刚才说的那种情况。”

      “是这样?”吕正洪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这俩人的一问一答,落在周衡和唐子风的眼里,就是一场双簧了。吕正洪肯定知道工商行截留临一机资金的原因,但他却不直接说出来,而是借芦伟的口来说。这样一来,他相当于是一个局外人,对此事毫不知情,回旋的余地就非常大了。

      周衡也没兴趣和吕正洪玩什么心眼,他说道:“吕市长,这个情况,工商支行的魏行长也向我们厂的总经济师宁总说过了。国家的政策,我们自然是不能左右的。但国家提出紧缩银根,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一律地把钱收回去,如果真是这样,那还需要银行干什么?银行就是用来给企业贷款的,银行要做的就是雪中送炭,不是雪上加霜,是不是这样?”

      唐子风在旁边插话道:“周厂长,您这话也不完全。我上大学的时候,教金融学的老师说过,在资本主义国家里,银行的经营方针就是嫌贫爱富,宁可锦上添花,绝不雪中送炭。”

      “你说的这是资本主义国家的银行,市工商支行是这样的银行吗?”周衡说。

      唐子风笑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是不是应当请魏行长来问问,看看他们支行到底是资本主义的银行,还是社会主义的银行。”

      “你胡说什么,工商支行怎么不是社会主义的银行了?”周衡假意地瞪着唐子风训道。

      吕正洪的眉毛皱了起来,他刚刚和自己的秘书唱了一曲双簧,转眼人家厂长和助理也给他唱了一曲双簧。

      周衡和唐子风这番对话,就是给他出了一道选择题,你治下的工商支行,是资本主义的,还是社会主义的?换言之,你是资本主义的市长,还是社会主义的市长呢?

      此时,老人家的南方讲话已经普遍传达了,不要问姓资姓社这样的表述,各级领导都是知道的。但即便不问姓资姓社,作为一级政府官员,起码的政治意识还是要有的。

      国家现在的工作重点之一就是国企脱困,临一机是机械部的部属企业,机械部专门派出周衡到临一机来当厂长,领导临一机脱困,临河市如果在这个时候拆台,那可就是缺乏大局意识,对上对下都很难交代了。

      可以这样说,如果吕正洪敢表示自己不在乎临一机的死活,周衡就敢揪着他去省里讨个说法。工商支行的行长可以不讲政治,但吕正洪是不能不讲的,这就是为什么周衡不找魏永林的麻烦,却要来找吕正洪协商的原因。

      “小芦,你给工商支行打个电话,让魏永林过来一趟。”吕正洪向芦伟吩咐道。

      芦伟出门打电话去了,吕正洪转头对周衡说:“周厂长,这件事情,涉及到银行那边的业务,他们的业务也是垂直管理的,我也不能越俎代庖。这样好不好,我让小芦把魏永林叫过来,你们就在这里沟通一下,我给你们做个见证人。涉及到政策方面的事情,我肯定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你看如何?”

      吕正洪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周衡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向吕正洪表示感谢了。临一机这么一个正局级单位,却还要看一个副市长的脸色,这就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吧。

      第四十一章

      背后的考量

      从工商银行到市政府,颇有一段路程,魏永林要赶过来,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在等候魏永林的时候,吕正洪便与周衡闲聊了起来。

      “周厂长,临一机现在到底欠了银行多少贷款?”吕正洪问。

      “总共是4000多万吧。”周衡答道。

      “有这么多!”吕正洪装出惊讶的样子。

      芦伟又是恰到好处地【创建和谐家园】话来,把临一机的情况向吕正洪说了一遍。

      吕正洪啧啧连声地表示着惋息,随后向周衡问道:“那么,周厂长接手以后,有些什么打算呢?我对企业管理不太了解,但也听说企业生产需要有流动资金支持,临一机现在这个情况,流动资金方面,恐怕是非常紧张吧?”

      “的确如此。”周衡说,“这也是我要向吕市长求援的事情。下一步我们考虑要扩大业务范围,开发一些适销对路的新产品,恐怕少不了要请银行提供支持呢。”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吕正洪把眉毛皱成一个疙瘩。

      芦伟说:“周厂长,据我了解,明后年银行这边的银根只会比现在收得更紧,你们要想找银行贷款,恐怕难度非常大。其实,市政府过去也是一直在帮临一机想办法解决【创建和谐家园】问题的,周厂长刚到任,可能不太了解这些情况。”

      周衡心念一动,扭头去看唐子风,发现唐子风也正向他递过来一个会意的眼神。周衡心里有数了,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呢。

      “芦秘书,你说市政府过去一直在帮我们想办法,不知道具体有些什么办法?我刚到临一机,的确是不太了解这些情况。”周衡说。

      芦伟说:“其实,临一机是典型的端着金饭碗要饭吃。临一机现有的厂区,地处闹市,我们市政府曾经请专业机构评估过,仅临一机这1350亩厂区,现在的地皮价值就有1个亿。如果临一机愿意把厂区迁到郊区,同样购买1350亩土地,连2000万都用不了,这就足足多出了8000万的流动资金,足够临一机完成生产转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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