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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伐》-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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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代一番,大部准备启程的时候。庚方之找到石青。

        “石帅。吾欲回返豫章,特来告辞。他日有暇,请石帅去豫章盘桓。”庚方之神情萧索,哪还有踌躇满志的模样。

        石青大惊:“这是为何?”

        “有褚国丈扶持,新义军保留不难,用不着庚氏出头露面,号召诸方豪杰。”庚方之说得酸溜溜的。

        石青有些明白。庚方之有自知之明,知道争不过褚氏,便想趁早抽身退出。自己指望鹤蚌相争,谁知双方不是一个等量级的,有一方不敢相争。

        就此放过庚氏,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许诺的八千石粮还未运到呢?

        石青蹙起眉头,沉吟不语。

        庚方之不知道石青的心思,也不在乎石青的心思;此番受挫,他受挫于褚衰,与石青无关。在他眼中,石青仍是一个等着他救赎的下等人。和石青打过招呼,他扭头就去招拢部属,准备南返。

        石青还没反应过来。韩彭、孙霸急了。他们把庚方之这伙人看做是自家圈里的羊,好言好语哄了许久,怎能白白放走。唿哨一声,给手下使个戒备的眼色,俩人凑到石青面前,急问:“怎么办?”

        “怎么办?”石青瞪了两人一眼。“不得轻举妄动!”

        新义军不再是流寇山贼,而是有泰山之地容身,下辖无数难民的一个地方势力。它正在进行蜕变,必须从没有规矩的胡来蜕变成有严谨法度的组织。

        “庚公子。”石青踱过去,悠悠道:“既来之则安之。此地距离泰山不过两三日路程。公子难得北上,既然来了,何不盘桓数日,让石青尽尽地主之谊。”

        庚方之坚决地摇摇头。“吾心情欠佳,无心欣赏泰山风光。以后再说吧。”

        石青不明白,对于高门子弟来说,面子受挫比被杀还难受。石青认为无所谓的事情,对庚方之却是不然,他自认颜面丢尽,怎会北上?

        石青没有勉强,诚恳地说道:“庚氏北伐之志,北地豪杰尽皆敬服,新义军依然。二公子无心北上,石青不敢勉强,但请二公子能记住新义军,与新义军随时保持联络。若有用得着之处,通传一声。新义军必为二公子呼应。”

        “啊!?”庚方之讶异出声。没想到新义军攀上褚衰后,对庚氏依然如此看重。脑中一转念,就明白过来,对方是想左右逢源,预留退路。

        庚方之上上下下打量石青一阵,眼光认真了一些。一个粗鄙武人能做到这点,实在超出他的预料。

        石青淡淡一笑道:“褚国丈投桃,新义军报李。但在石青心中,更认可庚氏一门。二公子若是不嫌弃,新义军愿与庚氏结盟,以后南北呼应,共同进退。”

        换作平常,石青的要求会被人笑为不知天高地厚,一支杂牌私军也敢与庚氏平起平坐地结盟?不过,对于心灰意冷的庚方之来说,多一支力量可用,也算聊胜于无。虽然新义军在大晋朝堂没有任何影响力,但如果利用的好,它会成为争夺话语权的重要筹码。

        庚方之铁灰的脸上浮起几丝血色,露出些许笑意。缓缓点头。“石帅,你不错。庚氏会把你当作朋友的。”

        石青也笑了起来。新义军需要朋友,更需要有钱有人的朋友。

        就在这时,远方有人高声呼喊:“二公子。毒蝎。我回来了。”

        石青、庚方子循声看去,只见安离骑乘战马,飞驰而来,老远就在对他们挥手。

        两人相视讶异。安离!他怎么回来这么快。

        安离单骑赶回豫章,向庚爰之汇报北上之行结果。庚爰之一听之下,比庚方之更为心热,他比庚方之更明白新义军的重要性;当即命令安离速回北方,告诉庚方之;务必保住新义军,不能让其解散。他则赶赴建康;一方面联络亲旧,想法让庚氏复起;一方面在淮南故友处拆借粮食,急送泰山。

        听了安离的回禀,庚方之苦笑片刻,随后对石青说道:“石帅。庚氏、新义军自此荣辱与共;庚氏私下会给新义军以资助,也会呼吁朝廷大力扶持新义军。他日庚氏若有需要新义军之时,请石帅记住刚才之言。”

        石青大喜,连声道:“一定。一定。石青信诺之名,泰山郡无人不知。庚公子放心就是。”

        庚方之又道:“石帅。让安离带一百庚氏部属留在泰山郡。保持庚氏和新义军之间通联。如此可好?”

        “好!好!”石青不住赞叹。“二公子大才,想得细致周到。”

        安离苦着脸,咕哝了一声:“公子,我快成亲了……”

      第六十章 酒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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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遵正在兼作书房的西阁皱眉苦思,时不时在一摞名单上勾勾画画;他似乎想到极深处,见到李农后仍然心神不属。随口道:“许久不见,老帅一向可好?”话毕,他才意识到错误,苦笑一声,请李农就座,重新问道:“老帅南讨辛苦了。不过,南讨军为何不趁胜追击,收回扬州?”

        李农砸砸嘴,叹息不止:“大晋军沿河布防,戒备森严。南讨军兵力单薄,无舟楫水师,渡河太难啊……”褚衰渡过淮河后,担心南讨军趁机渡河南下,确实在沿河一线布置防御。李农并不知道这些,只是顺嘴胡扯,谅身处宫中的石遵不会知道。

        石遵只是随口一问,淮河之南的扬州于他而言,可有可无。大晋也不是他的主要威胁。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大赵朝廷之内。

        关中密报,镇戍雍州的乐平王石苞对他极其不满,扬言要攻打邺城。雍州作为西部中心,秦、凉二州也在石苞下辖。秦州好说,没有兵力;凉州却驻扎有八万屠军。若是麻秋响应石苞,挥师邺城,那就麻烦了。

        石遵为此忧心忡忡。同时,石闵也不让他省心。

        这段时间,石闵不断上呈升迁奖励的将士名单。石遵对石闵已生戒心,怎会容许石闵借升迁奖励之名扩充羽翼?所以,但凡石闵送来的名单,他都费尽心思,删减大半。

        石闵也不争执。你不批准,好吧,过两天,继续呈递。

        两人就像在玩一个游戏,一个隔三岔五地呈递,一个挑挑拣拣地删减。忙的不亦乐呼。

        “老帅。捷报奏说,有支叫做新义军的私军,对朝廷忠心耿耿,主动迎战晋军。以少胜多,击退晋军大部。可是真的?”石遵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对朝廷对皇帝忠心耿耿的军队太难得了,这样的军队必须引为己用,而且这支军队似乎战力不弱。

        李农点头称是,回道:“禀皇上。老臣此来,意欲为新义军讨些赏赐。望皇上允准。”

        “如此忠臣义士,该赏!”石遵一拍案几,慨然道:“不仅要赏,还要重赏!并立为天下楷模!”

        李农笑眯眯地躬了躬身。“老臣替新义军谢皇上赏。新义军想……”

        “不用你代谢!”石遵打断李农,起身绕过案几,在殿前快速踱步。兴冲冲地说道:“你把他们招到邺城,寡人要亲自封赏。女人、田庄、布帛……哈哈。寡人不会吝惜。只要对我大赵忠心,寡人又何惜一个将军职位。”

        李农面容顿时愁苦起来,正欲解说,值卫郎将进来禀报。“皇上。辅国大将军请见。”

        石遵一听,被忠心的新义军勾起的兴头立即没了。脸一沉,一拂袖,背手坐回案几,冷冷道:“请辅国大将军进来。”

        李农混沌的老眼里精光一闪,随即眼皮一塔拉,眯成了一条缝。

        石闵大步而入,看起来很平静,不易察觉地扫了李农一眼,径直走到殿首,躬身施礼。“臣石闵见过皇上。”

        “罢了。”石遵轻轻抬手,淡淡问道:“辅国大将军有何事要奏?”

        石闵再次躬身道:“有关此次升迁的将士,不知皇上是否审定。若已审定,臣便早早发文,将此事了结。”

        大殿里忽地一静。

        旋即,石遵沉声道:“辅国大将军来得正好,寡人刚刚审定完毕。你这就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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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遵起身,道:“若无他事,便都退了吧。寡人有些乏了。”

        “臣无事。请皇上保重身体。”石闵躬身说道。

        石遵嗯了一声,径直从偏门离去。

        李农站起,吧嗒了下嘴巴。喃喃道:“今个皇上怎么啦?惯常会请老头子吃顿御宴的?”

        “老大人,好久不见。哈哈,皇上不请,却给了石闵亲近老大人的机会。”石闵微笑着过来,抱拳道:“石闵家宴没御宴丰盛,酒水管保老大人尽兴。”

        “那敢情好。多谢辅国大将军了。”李农顿时眉开眼笑。

        两人说笑着走出偏殿。

        石闵侧身致意。“石闵鲁钝,忘了恭贺老大人南讨旗开得胜。该打。”

        李农笑眯眯地。“辅国大将军不要笑话老头子,捷报上写得清楚。呵呵,老头子就打了一场仗,两万骑兵打三千步卒,有什么值得夸耀。”

        “听说有支新义军响应老大人,起兵和晋军打了一场。”石闵很有兴趣地摇头笑道:“真是奇了。青兖一带竟有反晋的军队?”

        李农也笑了。“是怪。新义军不仅反晋,还不愿归顺朝廷,不知道小家伙怎么想的?呵呵,皇上想招他们入朝,只怕难啰。”

        “哦。他们不愿入朝?他们是怎么想的?”石闵眉头微微一蹙。

        “那帮家伙一看就是受不得管束的,大概想在泰山逍遥自在吧。”李农悠悠说了一句。

        出了皇宫,李农点了四个护卫随身,和石闵来到辅国大将军府。

        孙威、苏彦迎上来。悍民军双壁张遇、王泰如今独挡一面,孙威、苏彦成了石闵身边最得用之人。两人领四位乞活亲随另开一席,李农则在石闵亲陪下来到一个精致的雅阁。

        雅阁地处僻静,孤零零立于一小丘之上,四周开阔,有大队士卒来回巡视。雅阁不大,里面相对摆了两张席塌,既无上下之分,也无主客之别。看起来似乎是个随性之处。

        李农向来随意,进去后不客气地选了一席坐下,石闵在他对面跪坐。八个侍女上前,端热水,递面巾,摆放果菜酒具。

        任由一个侍女敷面,两个侍女捶背揉腿,李农惬意道:“老啰。再不享享福,以后就享受不到啰。”

        石闵哈哈一笑。“别人贪图享受,老大人决不会。哈哈……来,我陪老大人安静地喝酒,不要让庸脂俗粉扰了兴头。”

        他一挥手,八个侍女悄悄退下。阁内只剩下相对而坐的酒友。

        李农是酒虫。是个在家不喝,他人宴请时拼命喝的酒虫。石闵深知这点,是以在他面前的矮几上摆了十壶风味不同的佳酿。

        李农拎起酒壶,也不斟杯,就着壶嘴直接畅饮。石闵没有打扰,端酒微笑。待李农连喝三壶后方道:“老大人。风雨欲来啊……”

        李农搁下空壶,又拎起一只,含糊道:“管他是风是雨。我们手中有人有刀,还怕了不成……”话未完,酒壶已凑到嘴上,吱吱作响。

        “只怕整个中原都将天翻地覆……”石闵似乎没有听出李农言外之意,感叹一声,接下来的话说得又急又密。“大晋北伐军虽退,桓温驻屯安陆虎视眈眈,司马勋兵出秦关,蠢蠢欲动;慕容鲜卑秣兵厉马,磨刀霍霍;乐平王四发缴文,意欲出关中伐邺城……。这哪一件不能动摇中原根本?皇上对此熟视无睹,只顾挞伐功臣,任用全凭个人好恶。朝廷危矣。”

        李农咕咚一声吞下口酒水,笑眯眯地道:“大将军。朝廷是否危矣,管我等何事?先皇去后,所遗子嗣无人能镇制中原,这些许事,早晚都会发生。不是你我能管,也不是你我该管的。来来来。喝酒。咱们继续……”

        石闵没有端杯,面容一肃道:“老大人忘了一事。天下大乱,能洁身自好,置身于外者几人?闵祖上出身乞活,也知乱世之中,首当其害者不是乞活便是无辜民众。老大人真的不担心?”

        李农心神一震。他不忧心是假,问题是忧心了又能如何?

        乞活看起来风光,五六十万人丁,十万大军;庞庞然,威风凛凛。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乞活有乞活的苦衷,更有致命的缺陷——乞活军是一面大旗下松散的联盟,没有完整的组织体系。

        乞活高层有名望者多,杰出之士少,李农能被推为总帅,原因是因为其德望而非才识。

        乞活没有中坚,上层和下层之间出现了一个断层。乞活子弟但凡有点出息,早早就投了世族或朝廷,谋取个人荣华富贵去了。谁愿意一辈子甚至子子孙孙,只为祈求活命而存在?也就是说,乞活军让有志之士看不到希望,缺乏凝聚力。

        丧失中坚,乞活底层便成了一盘散沙,乌合而聚,过得一天是一天,有口气在就成。

        作为总帅,李农知道乞活军的境况,他对乞活军从来没有奢望。凑合着过,能活下去就是乞活军存在的意义。他一直以为,只要圆滑点,不与各方争权夺利,就足以保证乞活的安全。

        听石闵一说,他蓦然醒悟,自己想岔了。乱世之中,充斥着掠夺、贪婪;斧釜加身之际,谁管你是否洁身自好,是否无欲无求。

        老了,安稳日子过多了。竟然忘了以往的苦难。李农苦笑着把玩酒壶;他经历过匈奴汉国、匈奴前赵、石勒后赵以及石虎时代,阅历丰富。许多事情不需多言,一点就明。

        石闵酒杯凝在半空,双眸眨也未眨地盯着李农,稍倾,双手微微一动,他端起酒杯,欣喜道:“悍民军、乞活军俱是底层草民,同病相怜,当互扶互助,患难与共。老大人若是同意石闵之言,请满饮一杯。”

        李农没有说话,就着壶嘴咕咚咕咚将一壶酒喝的点滴不剩。

        石闵一仰头,喝下杯中酒。随即酒杯在矮几上重重一墩,感慨道:“老大人看得起悍民军。闵不胜感激。说来好笑,之前,闵一直以为,老大人会拒绝石闵,而与太尉携手进退呢。”

        李农淡然一笑。“老头子和张太尉乃是私交,并非公谊。张氏豪门与乞活怎是一路人?”

        石闵恍然,欣喜之下,连番劝酒……

        十壶酒空,李农已经歪歪倒倒,趔趄着出阁之即,他咕哝了一句。“天道不公啊。皇上不满臣子,可以换一个;臣子不满皇上,却是无可奈何啦……”

        随后相送的石闵身子忽地一顿:换一个?!豁然间,他心中一亮;人未出雅阁,已经连声吩咐道:“来人。备份礼物。某即刻拜访义阳王。”义阳王——石虎之子石鉴的封号。

        醉得糊里糊涂的李农呵呵大笑,出了大将军府。

        第二天一早,李农派遣亲信前去泰山,询问石青是否有意入朝为将。

      第六十一章 记住这个日子

        李农信使到达泰山的时候,已是七月二十六,正值流民南下的高峰。

        古时候,讯息传递的很慢;李农班师还朝,北伐军回撤这个消息只在小范围内传播;与此相反,大晋北伐的消息正流传的如火如荼。河北民众背着包裹,赶着家畜,拖家带口南下。每日渡河人数不下三四千。

        面对爆发性的南下人潮,吏员缺缺的新义军欲将难民全部迁到泰山郡,显得非常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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