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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伐魔录》-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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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漾似是颇为懊恼的搓搓手,才又坐下,口中说道:“不错,我只想着池兄古怪,却没能细究二者妖气大有出入,一时竟未曾在意,真正不该。按说这等妖气是血灵道妖魔施展出妖术之后的痕迹所在,可是庄上也没出现什么蹊跷之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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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棠念头一转,忽然道:“敢问斩魔士之任,是不是见有妖魔,便一定要铲除?无论那妖魔是否曾为恶?”

        嵇蕤接口道:“那倒不是。虽是族类有分,但各有存生之道,原不必彼此争斗仇视不休。但若是妖魔伤人,为害人间,则我乾家必然要将其除之,这虽是除魔之任,但也是自保之心。不过若是妖精并不伤人,那我们又何必滥下杀手?而且不瞒池兄,我们乾家有一牵引之法,就是可将妖精收为护身乾灵,彼此同进退共生死。”

        池棠大感意外:“这是什么神奇的法子?”

        嵇蕤点头道:“那妖魔可以以化魔之身的方法招揽人间魔性之人,我们亦可以牵引之术收服有灵性善心的妖灵为同道。我有一位师兄就有这等护身乾灵,关系可好着呢。”

        “那二位可有护身乾灵?”池棠很感兴趣,倒很想看看有善心的妖灵。

        嵇蕤摆手道:“这也得凑巧,有灵性善心的妖精哪里这么好找?我和薛师弟都不曾遇到,是以也没有护身乾灵。对了……”嵇蕤突然反问,“池兄刚才问无论妖魔是否为恶,我们是不是都要铲除,莫非是有感而发?是不是知道些此间妖魔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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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蕤似是知道池棠心内所想,忙拱手道:“池兄勿怪,不是我有意窥伺池兄心事,而是池兄身具妖气,便如磁石一般,自然会令另有妖气者有亲近之意,也更容易接触到一些妖异之事。因此我这才问池兄,可知些详情否?”

        池棠这才恍然,同时将嵇蕤这话琢磨了几遍,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正是想起了那日阎管事和自己所说的关于翠姑的故事,若这故事是真,以那种怪风卷人的行为来看,必是妖魔所为,而翠姑既被妖魔所辱,只怕也和自己耳下那创口一般,身上也留有了妖气。其实那翠姑对自己似乎甚有好感,池棠不是察觉不出,但一来自己是没这心思,二来翠姑毕竟已嫁夫生子,自己也一直就没多想了。现在听了嵇蕤这话,倒觉得可能正是因为自己身上的妖气,才导致本身也身具妖气的翠姑心生亲近,难怪阎管事说翠姑对自己有那么些意思呢。池棠本担心翠姑若真有妖气而被斩魔士除灭,便出言发问,而现在看来,翠姑并没有为恶,当无性命之忧。

        池棠犹豫片刻道:“倒是有些怪诞传闻,池某也说不真,这事老夫人应该知晓,待有机会问问此庄上老夫人,或可清楚曲折。”他毕竟是听阎管事的转述,只怕还有些不尽不实之处,因此不敢就下定论。

        薛漾听了半天,又想发问,忽然屋门一开,前番退出的几个侍女又款款走了进来。

        这三大高手顿时不约而同的将身子一直,正襟坐好,薛漾好像还颇为紧张的盯着几个侍女的动作,惟恐她们又过来有什么亲近的举动。

        几个侍女上前替他们斟满杯中酒,而后恭恭敬敬的跪坐于廊下,嵇蕤薛漾还在诧异,屋外脚步声急促,人还未到,声音已经传来:“三位大侠,董某琐务缠身,相伴来迟,还请恕罪。”正是董家二公子董琥。

        池棠和嵇蕤薛漾离座起身,拱手为礼,董琥已经迈步而入,躬身作揖,礼节甚恭。池棠顺眼望下屋外,只见天色已昏暗下来,不禁一奇,这在屋内一番畅谈,不知不觉中竟从早间直至日暮时分。

        “三位大侠,快快入座。”董琥延手肃客,待三人坐好才在下首自己坐下。

        “怎么酒菜未曾动?嗯?嵇薛二位大侠衣衫未换?你们怎么服侍的?”看到屋内情形,董琥脸一板,呵斥廊下跪坐的几个侍女。

        “不干她们事,几位姑娘服侍甚好,实是我等本门服色,不可轻换,况且早间厮杀疲累,腹中不饥,因此不过略饮了些酒水,倒不曾用饭了。”嵇蕤出言为几个侍女分说。

        董琥一迭声道:“唉,失礼失礼,今日盗寇此来,幸赖三位大侠力救得保,琥却还有一堆杂务处理,这不,刚刚得以脱身,便赶紧来相陪三位大侠。”

        “公子客气了。”三人忙逊谢,池棠注意到董琥此时已重新梳洗了一番,髻发齐整,衣袍华丽,脸上又敷了粉,衣袖满是熏香的味道。

        董琥又和三人寒暄了好一会,看看天色,才道:“家母感三位恩德,已在内宅排下家宴,要琥特来相请,还请同往内宅一并用膳,一是谢三位相救之恩,二是家母欲一瞻三位大侠英雄尊范,还请三位万勿推辞。”

        路夫人亲自在内宅家宴宴请,这是极高的礼遇了,池棠几人推辞了一番,终在董琥的盛意邀请下同意了。

        起身出发时,池棠看了看架上的长剑,这虽是他从柏尚处临时所夺,倒也颇为趁手,想到以后自己准备修习除魔斩妖之术,没有兵刃可不行,因此略一犹豫,还是将长剑取在手中,董琥见这情形,忙叫侍女接过剑来,对池棠笑道:“大侠天兵,惜无剑鞘,待琥为大侠制一剑鞘,到时一并奉上。”

        “哦,这不是池某本身兵刃,却是今日从那盗寇内应处所得,哦,就是那位柏公子的,公子怎么忘了?”

        “我说怎么看着这般眼熟,原来是他的剑。”董琥说道,看向池棠,忽然一笑:“池大侠若是喜欢此剑,便转送池大侠便是。”

        池棠也没多想,拱手道:“那可多谢公子了。”

        董琥当下在头前肃客带路,三人于后相随,两边还有一众侍女陪同,径曲廊折,穿厅入堂,直往内宅而去。

        内宅屋檐上忽然闪过一道青绿色怪风,在屋顶处渐渐汇聚成一个人形,竟是一个着紧身衣襟的窈窕女子,此时天色将晚,日暮昏沉,自然没有人会发现这屋檐一角上突然出现的人影。

        那女子蹲下身,目视池棠背影,点了点头,目中碧绿色光芒一闪,人影一晃,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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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内宅灯火通明,案席铺陈,满厅丝竹悠扬之音。

        池棠和嵇蕤、薛漾各坐案旁,身边侍女不住斟酒,董琥大有兴致,频频劝酒,飞觥献斝,舞乐大鸣,酒宴的气氛相当热烈。三小姐董瑶亦是坐在董琥席案旁,只是似乎别有心事,在随母亲和哥哥拜谢了三人相救之恩后,便抑郁着脸,一声不发。池棠看她眼圈红红的,心里也有些诧异,只道是日间受到惊吓所致。

        管家周义在厅前主持张罗,他日间被逼领祁山盗去仓廪提粮,先是路上刻意拖延时间,等到了地方又迟迟挨挨的推三阻四,待看到院中狼烟起时,又极为机警的钻入粮仓地窖,令盗匪加害不得。最终颗粒粮米不失,盗寇劫掠未逞,也算是立下大功一件,此际张罗家宴,更是精神大作,浑没受白天盗匪滋扰的影响。

        路夫人居于主位,和蔼的看着池棠等三人,面上现出微笑,若不是这三人奋力相抗盗匪,还不知道今日这阖府人众将遭受何等的苦难,她自然感激之极。

        董琥趁酒酣耳热之时,又提出要三人就此留在董府长住,嵇蕤薛漾连连摆手,一再致歉,只说这几日还有要事,不可久留。池棠是存了心要和他们去学除魔之术的了,因此也没有答应。

        董琥劝说了半天,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曾随父亲见过当朝大司马府中的剑客门人,大司马权倾朝野,府中豢养的门客皆是武艺卓绝之士,犹以十三名剑客最为了得,而这十三名剑客之中又有三大高手更具盛名。所谓“大司马府十三剑,惊隼残枭媚羽雁。”大司马府中这十三位剑客都以禽类为名,驭雷惊隼、残目鬼枭和媚羽孤雁正是这三大高手的绰号。残目鬼枭和媚羽孤雁董琥倒不曾见,但驭雷惊隼韩离当时正随侍在大司马身边,周身散发出的气势令董琥记忆犹新。听说这韩离也是武林中双绝五士中的人物,不知怎么的,竟给大司马网罗于门下,董琥当时震惊之余,也是极为羡慕。

        不过今日见了池棠三人的身手,以这三人武艺之强,即便是和大司马府的三大高手比起来,怕也是未遑多让,他本想这三人留与府内,不仅能偿好武之愿,同时也能做个结好权贵的资本。不想这三人终究还是不愿留下,父亲回来,不知又要怎样的失望了。

        还是路夫人为三人解了围:“琥儿,这些侠士各有担当,此事不可相强。今日能得这几位侠士相助,解了我董家覆厄之危,已是难得的福泽了,但尽了我们拳拳相报之情,怎可这般一意相强?”

        池棠忙出言示谢:“公子厚爱,我等铭感于衷,实是另有要事,不敢久留。我等亦感董家恩义,他日董家若有用得到处,我等必是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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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琥见这般说,只得罢了。见母亲和池棠等人又攀谈起家常来,妹妹则在一边听着几人交谈,却没什么精神,自己又喝多了酒水,当下借机告个罪,起身更衣如厕。

        ……

        堂内交谈进行,堂外全是僮仆侍女站立,一个侍女从廊下阴暗处缓缓步出,身材颀长,不声不响的站在人群之后,众人并无察觉,这侍女转过头,透过门廊,注视着厅内池棠的一举一动。

        董琥刚如厕了回来,正要步入厅堂之内,眼角余光却撇到那正注视堂内的侍女背影,娉娉婷婷,身姿极为优美,看她正往厅内探看,从侧面观去,竟是容颜秀美之极。心中忽然一动,又向那侍女走去。才走了几步,那侍女就极为警觉的转过头来,恰与董琥正面相视。

        董琥只觉得脑中一窒,眼前这侍女柳眉黛目,肤若凝脂,美艳不可方物,母亲房内几时有了这般绝色之人?当下加快脚步,走到那侍女面前。

        那侍女似乎是不敢与董琥对视,低下头来。

        “你叫什么名字?几时入的我府?”董琥柔声问道。

        “呃……小婢……小婢灵风,入府时日不长。”那侍女低垂着头,好像极为羞怯,可是谁也不曾看到,她眼瞳中碧绿色光芒闪了一闪,凌厉异常。

      第025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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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路夫人问到自己时,池棠也是身形一端,恭恭敬敬答道:“池某年近三十,无家无室,飘蓬江海,居无定所,夫人见笑了。”

        路夫人还是很礼貌的微笑:“侠士豪情,英雄气性,四海为家,何笑之有?”

        一直默然不做声的董瑶忽然问池棠:“你是……池……池……”

        池棠替她接上:“临昌池棠。”这是三小姐今晚自拜谢众人后第一次说话。

        “池大侠。”董瑶称呼道:“是不是有什么双绝五士之说,你也是其中之一?”

        “哦,江湖朋友给的虚名,什么神武推双绝,豪勇看五士。池某虽是忝列其中,却很惭愧,另外几位才是真正武艺卓绝之人,我不过凑个数罢了。”池棠谦虚道。

        董瑶却没理会池棠的自谦:“双绝五士,除了池大侠,还有哪几位?”

        池棠答道:“都是些江湖人物,小姐估计都没怎么听过。所谓双绝者,一是昆仑山绝云堡堡主,端木世家主人,端木凌宏;一是蓬关五原寨乞活军首领,绝煞铁枪陈嵩;至于五士,除了池某,则是关中扶风豪侠,烈戟士魏峰;彭城张氏长公子,巨锷士张琰;临海百舸帮帮主,蛟刀士骆祎;还有位,是西平郡人氏,辗转而入江南,听说入了大司马幕府,驭雷士韩离是也。”想到陈嵩被妖魔所擒,张琰丧于妖魔之口,池棠便是一阵黯然。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士?”董瑶追问。

        “他是负剑士,利剑负于身后,一旦出鞘,恶贼授首。”嵇蕤笑着接口道,他们虽是除魔之人,但双绝五士的名头都还听说过。

        池棠淡然一笑,向董瑶微微一欠身。

        董瑶看了池棠半晌,又道:“要是你对付我们府上那先前排位第一的柏……柏尚,需要几招?”

        “那位柏公子?”池棠有些意外,不知这董瑶怎么会提起他来,他那日只顾专心看薛漾与杉思集激斗,全没注意董瑶对柏尚的脉脉含情之态,“他或者剑术不俗,不然又怎能入二公子法眼?我却不曾见他施展过,不好说。”这又是池棠在谦虚了,其实他日间只一招便夺去柏尚腰间长剑,柏尚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薛漾却是在日间和柏尚交了手的,平常在募英堂也见过柏尚剑术,现在便替池棠说了出来:“三小姐不知,这位池大侠是江湖上第一等的武学大家,那位柏公子嘛,不客气地说,若是池大侠全力出手,他三招之内,必然落败。”

        董瑶眼睛一亮:“池大侠真有这般厉害?”

        池棠不好回答了,却是路夫人说道:“瑶儿,你怎么不见早间池大侠的神威?那盗首何其狠毒叫嚣?不是依然被池大侠重创?那柏尚负义小辈,岂堪池大侠一击?”

        日间池棠威风凛凛大战群盗的场景又出现在董瑶的脑海里,尤其是自己力不能支时,那凭空而出的一只有力的大手,将那盗匪远远抛脱开去,宛如天神一般。

        董瑶突然离席,几步走到池棠案前:“池大侠若是不嫌弃,我愿拜池大侠为师,修习剑术武艺。”施然下拜,跪地不起。

        池棠被这一下弄得大惊,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连连推却道:“这……这可使不得,小姐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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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夫人先是一怔,知道女儿任性惯了的,亦是对池棠道:“池大侠,小女一向好武,池大侠若有暇,不妨指点她几招,一则是偿她心愿,二则也是让她有些防身之技。外子回来,若知是池大侠教她武艺,也必是极为欣慰。”

        池棠大感为难,自己尚无授徒之意,何况这小姐已这般年岁,只怕不是习武之资。而且自己就要随嵇蕤薛漾二人前往乾家修习除魔之法,追擒自己的妖魔不知几时会到,又怎能在此处多耽搁时日?一时犹豫不语。

        董瑶眼神坚定的看向池棠,她兴起向池棠拜师之念,绝不仅仅是天性好武,这一天心神俱遭受莫大打击,她对柏尚先前的爱慕之情已转化一股深深的恨意,在她心里,若师从如池棠这般的绝顶高手,自己艺成后能手刃柏尚这背情负义的小人,才是真正目的。

        池棠终是摇了摇头:“池某一武夫,安敢当小姐如此厚意?况且还有要事缠身,就这几日便要告辞,不敢再多耽搁,小姐之意,池某不敢受领。”

        路夫人宽和笑道:“既是池大侠还有难处,瑶儿,不可执意,先起来说话。”

        董瑶脸色怔忡,起身一语不发,立了片刻,气呼呼地离席而去。

        ……

        董琥左右相看灵风,越看越爱,自己倒不是没经过女人,可像这般绝色美貌的女子,却是第一次得见。

        灵风低垂了头,心中暗生恚怒。

        董琥又寒暄了几句,灵风淡淡应了几声,表情既不抗拒,也不过分谦卑,董琥色授魂与,哪里计较这些?

        董瑶已经气冲冲的走出门来,与董琥擦肩而过,也不打招呼,董琥回过神来,愕然道:“妹妹,怎么了?”

        董瑶不答,已经去得远了,董琥不知变故,忙起步入堂,临走之际,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灵风一眼,心内寻思,要找个由头把她从母亲房内要过来。

        听到董琥脚步渐去,灵风才抬起头来,嘴角冷笑:“凡夫耽于声色,就是这般模样?真蠢。”探看向堂内,池棠正对老夫人抱拳说着什么,灵风环顾四下,见没旁人注意,身形又隐于廊下黑暗之中。

        ……

        家宴之后,时辰也晚了,路夫人要请三人在内宅厢房住下,三人坚持不受,说了好一会,路夫人只道他们是武人性情,只得罢了,吩咐在外厢房给三人安排住宿,还送了好些赀财相赠,池棠本待不收,却见嵇蕤薛漾称谢后,大喇喇将金锞钱铢揣入怀中,池棠暗奇:“这不像是侠士做派啊。”自己也不好搞特殊,便也将自己的那一份收下了。

        原本董琥是安排三间客室让三人各自安歇,在池棠的坚持下,三人便都同住于一屋,日间的对话还意犹未尽,池棠还想和这两位乾家斩魔士同榻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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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为何?”池棠现在只想早走早好。

        “不是说此间另有妖气吗?我寻思了一阵,这事还是不问老夫人了,池兄你若知道一些,不妨跟我们说说,明日我们就解决了此事再走不迟。”嵇蕤说道。

        池棠有些为难,一想到翠姑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自己就有些不忍,推脱道:“我也是听人传的,只怕有不少不实处,还是老夫人知道的详细,问问老夫人或许更好些。”

        嵇蕤看着池棠,缓缓道:“池兄,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我说池兄身具妖气,便如磁石一般,自然会令另有妖气者有亲近之意,也更容易接触到一些妖异之事。换言之,第一次遇妖之后,就会很容易碰到其他妖邪了,我们若是问了老夫人,老夫人如果因此而和妖魔扯上关联,恐怕这庄上都不得太平,况且今日盗匪之惊未复,若是再平添了这除妖的波折,传将开来,只怕庄上就要大乱。所以还是问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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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蕤想了一会,自言自语道:“这倒有些奇了。听这事,确实像是妖精做的,可是这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似乎也没生出什么祸患之事。”

        薛漾打了个呵气,接口道:“也不奇,许是个好妖怪呢?明天让池兄带我们去见见那妇人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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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棠会意一笑,回想着日间三人所谈的详细,越想越觉得兴奋。本以为月夜遇妖之后,自己此生再不敢有波折,没想到今日竟然和降妖伏魔之人得以结识。也真是奇怪了,昔年未遇妖之前,从没见过这等人物,怎么今日一番攀谈,竟还有这许多玄虚门道?

        云龙破御之体、火鸦乾君之力,自己难道真有这样的法力神术?嗯?怪哉,那茹丹夫人不是说一旦自己运用真力,便会有妖魔来追擒自己的?怎么过了这一日了,还不曾见到?难道真是被江南一系的妖怪阻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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