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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伐魔录作者:东晖》-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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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君被眼前剑气所感,眼神收回,看向飞跃而来的池棠,目中厉光一闪。

        池棠心中一凛,正感到不妥,忽然身形一紧,身上已被几道赤红色长练缠住。正是先前在车内伸出卷了几个刺客进去的物事。

        池棠顺着长练方向看去,那茹丹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已停止了吟唱,两眸泛着猩红之光,长发诡异的扬起,这几道赤红色长练却是从她背后生出,池棠大感骇异,这长练是什么?似尾似蛇,却又奇形怪状,莫非便是这茹丹夫人身上自生的物事?

        不待池棠反应,长练已经拽着他直往那茹丹夫人面前而去。茹丹夫人看着池棠,面上似笑非笑,长发一转,发丝如利刃般直取池棠脖际。

        池棠顿时明白,先前那几个被长练拖入车中的刺客是怎么被取下首级的了。这茹丹夫人烟视媚行,娇美异常,却竟有这般厉害的杀人利器。顿时大叫一声,奋起全力,将青锋剑直刺茹丹夫人的面门。

        茹丹夫人身形不动,面上现出媚笑,心中暗道:“便真是破御之体,我又何惧?”长发如刃,先在青锋剑剑身上一拂,剑势方向顿时一偏,发丝倏然转向,依旧割向池棠的脖子。池棠眼见无幸,脑中惶惶然一转念,心中暗叹:“我死于此地矣。”

        就在此时,他忽感浑身猛地一热,似乎全身都燃烧了起来,手中青锋剑甚至撺出了青绿色的火苗,茹丹夫人脸上突现惊惧之色,发丝一触及池棠身前便已枯焦,而腾火的青锋剑已堪堪及至茹丹夫人面门。

        茹丹夫人浑身突然光芒一盛,身形倏而消失不见,池棠一愕,全身升起的火焰转瞬间又都熄灭,正在错愕间,茹丹夫人俏生生的脸就在面前出现,池棠鼻中满是那茹丹夫人呼出的香气,那茹丹夫人的动作当真是快如闪电,身形甫现,便一掌打脱池棠手中青锋剑,同时侧头伸舌,竟又噬向池棠耳下的创口,池棠只觉得耳下剧痛,分明感到那茹丹夫人的舌头从耳下创口伸入,生死关头,体内又是一股热气激荡,挥手挣扎间,茹丹夫人一怔,她正要将舌头延伸入去直抵池棠脑髓处,忽而一阵炽烈的烫感从舌尖传满全身,顿时闷哼了一声,脸上痛楚之色一闪而逝,缩舌仰首,忙不迭的反手将池棠摔脱了开去。

        这一下力道奇大,池棠身不由己,被高高的抛起,面向夜空,那轮明月在眼前似乎现出诡异的血红色光芒,脑中一窒,仿佛魂离身外,一切都变得恍恍惚惚起来。

        “扑通”一声,池棠感到自己好像是摔在了什么山石之上,只是并不觉得疼痛。

        抬眼看去,那一片雾气朦胧,光影分明,陈嵩还在和两个妖怪厮斗,那茹丹夫人则似是极为诧异,上下左右的看着,好像在寻找什么。而已经脱出手来的嗷月士和卷松客也是一脸惊骇之色,正茫然的四下顾看。池棠再转目瞧向自己的置身所在,周遭却是一片黑暗,依稀可见丘坡山形,仔细分辨一番,这才看出,这里正是自己今日埋伏的林谷之内,月光照射下,望去的情景和周遭的环境仿佛成了两个世界。

        暴君的声音传来,似是很远却又感觉就像在耳边低语一般。

        “茹丹美人,出了什么事?”正是在问那茹丹夫人。

        远远望去,茹丹夫人的表情似乎也很迷茫:“真是奇怪,那人……怎么一下子不见了?”

        “我看夫人一甩手,那人好像消失于半空一般,真正奇怪。”却是凑过来的卷松客说道。

        茹丹夫人沉吟半晌,那里陈嵩终究抵挡不住,被辟尘公扫中双腿,踉跄倒地,镇山君忽地蹿上,单手提起陈嵩,张口便要咬下,茹丹夫人忽然喊道:“山君且慢,此人不杀,带回洞府,我有大用!”

        茹丹夫人显然在这些妖魔之中有很高的地位,那镇山君只得悻悻的收起了大口,将晕厥的陈嵩掷到地上。

        暴君还在追问:“我看那人全身忽然燃起火焰,当真是怪事,茹丹美人,你后来既已擒他在手,缘何又将他摔脱?”

        茹丹夫人听出暴君口中有不豫之意,便又现出媚笑来:“陛下说的哪里话来,只是那人确有奇异之处,先是身现奇火,似有五圣之相,而后臣妾正以法术吸取那人脑髓,不料那人体内有股怪热,弄得臣妾剧痛,一时难忍,随手抛开,却不料就此不见。想是此人有异术,会遁地之法。”

        池棠听的全然不明白,自己倒是天下武林的五士之一,那个什么五圣之相却不知什么意思了,还说自己会遁地之法,自己明明就躺在这里,奇怪这些妖魔就看不见么?

        暴君冷笑道:“若此人脱逃,将朕今日之事宣扬,天下人共忌,他日朕江山一统,却不反生波折?”

        茹丹夫人一怔,还未开口,那暴君面前忽又升起一阵黑烟,片刻又化作人形,向那暴君拱手为礼,举动不像虻山四灵那样谦卑,自含着一股清高之意。

        池棠看得极为惊诧,看来这暴君身边还不止是茹丹夫人和虻山四灵这样的妖魔护佑。仔细看那新现之人,一袭白袍,身形颀长,长发披散,只是面目看不真切。

        暴君似乎并不意外,面上也多了几分端正之意:“国士有何见教?”

        那长发人一负手道:“陛下不必多虑,茹丹夫人乍逢五圣之力,难免一时生错。”

        池棠听得奇怪:“什么五圣之力?这是说我吗?”

        长发人继续道:“此人虽有武艺,却不是朝中重臣,纵宣扬今日此事,天下凡夫又有几人能信?况且,茹丹夫人对那人用了吸髓之术,虽是未能成功,但以茹丹夫人神通,无论此人以后逃往何处,一旦运用本身真力,虽千山万水亦可觉也,彼时遣一干将追杀之,必不为患。”

        习武之人本身自有真力,由此寻常一招便有莫大力道。但现在听了长发人这话,池棠心中大惊:“若照如此说,我以后便再不能用真力了,似此又与一废人何异?”

        长发人转向茹丹夫人道:“况且茹丹夫人前者打脱了那人手中长剑,以凡人之习,必在剑上刻有本身姓名,如此,便更好追索了。”

        茹丹夫人点点头,伸手虚空一抓,那落于地上的青锋剑顿时被吸于手上,茹丹夫人看了一眼,微笑道:“千里先生说的是,剑上写的分明,乃是临昌池棠。”

      第006章 脱逃

        池棠闻听此语,心中又是一震,所幸家道中落,父母皆故,族中本已零星的亲眷也都散于他地,再无音信。而自己早已一人漂泊江湖,居无定所,不然被这些妖魔知晓了自己的原籍,真正是后患无穷。

        那长发人略思索了下才道:“临昌?那可不在本国境内。”

        暴君满不在乎的摆手道:“这有何妨?卿等神通广大,难道还囿于人世疆界?”

        茹丹夫人接口笑道:“陛下放心,此人决计脱逃不得。”忽而抬头望月,又道:“时辰差不多了,四灵还是快用血食罢。”

        暴君顿时精神一振:“甚是,卿等猎杀之能极为高明,速趁良辰,以人血为酒,以人肉为食,朕所观之,不亦快哉!”

        虻山四灵哄然称谢,池棠却听得心中一阵阵寒战,这暴君果真是毫无人性,残虐之极,竟以观生啖人肉为乐事,难怪身边聚集了这么些妖魔鬼怪,只不知这暴君现在究竟是人还是妖。

        茹丹夫人笑吟吟地接口对虻山四灵道:“仔细些,可不许将那些个护驾甲士的尸首吃了,这些人忠心护主,圣君可是要厚殓的。”

        虻山四灵各自施礼道:“遵命!”话音一落,一阵黑气纷腾,四灵均现出本相,辟尘公是一只身材壮硕的青犀牛,镇山君是一只斑斓猛虎,他们两个对着一地的刺客尸首撕咬起来,而嗷月士则是一只白首苍狼,喜食鲜血内脏,卷松客却是一条黑鳞巨蟒,长尾一扫,先将几具尸体的头颅扫下,再卷住那几具尸首,张开大口,囫囵吞咽,一时间只见肢体碎裂,脏腑涂地,血污四溅,惨不忍睹,月光照着这雾气纷蕴的血腥场景,更显得触目惊心。

        暴君看得兴奋不已,这番妖魔食人之景可着实【创建和谐家园】,一时性起,将怀中美女一搂,褪去她【创建和谐家园】轻纱,便一递一送,交媾起来。那美女百般作态,娇呼连连,和场内咀嚼吞咽的恐怖声响混做一处。另几个美女也都扭动着身体,紧紧靠着暴君,场景放浪之极。

        镇山君刚啃下一条人腿,看到这场景,不禁嘿嘿淫笑起来,不顾嘴边血迹斑斑,轻声对边上的嗷月士道:“那几个小妖精倒是好手段,瞧把这人帝给迷的。”

        嗷月士悄声笑道:“这可是茹丹夫人【创建和谐家园】出来的狐狸精,媚功可不得了,怎么?山君要不找个机会去试试她们手段?”

        镇山君点头道:“正有此意!”二妖都会意的大笑出声。

        同样的惨景落在池棠眼里,便引得他全身微微颤抖,这般可怖的情景几乎让他抵受不了,他想用力起身逃开,可全身一点力道也发不出来,只能看着那些同伴的尸首,如牲畜般被那几个妖魔狂嚼大啖,他闭上眼睛,再也不忍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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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惊小怪的做什么?”辟尘公吐出几根带血的人骨,咕哝着说道。

        嗷月士看了看这首级,伸手捡起尸骸边的一把硕大巨剑:“这个人很了不起,武艺着实了得,我要不是有玄法,还真未必是他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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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还不快用他的血肉?这般高强之人的血肉正可大补。”还是辟尘公的声音。

        嗷月士洋洋得意的声音又传来:“这何消说?早让他的血水进了我肚皮啦。”

        忽然,一阵喧闹之声传入池棠耳中,池棠仔细辨认,却是人喊马嘶,还有敲击山石之音。池棠睁开眼,侧头望去,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就躺在谷口边,一片檑木山石堵住谷口,正是前番行刺前由众刺客以机关之术推下,阻隔护驾铁骑军的。看这地势,自己是躺在后谷口,这喧闹之声正是那些被阻隔的铁骑护卫发出,还能听见有人在呼喊:“快快冲开山石!”“奇怪!这些山石如何冲突不开?”远远的还有人喊道:“丘上古怪,我们怎么也绕不出去!”……

        池棠觉得很奇怪,谷中恶斗了这许多时间,声响动静也是极大,只不过数百步的距离,怎么这些被阻隔的军士似乎毫不知觉?再一回想,自从那暴君步出车驾之后,谷外众军士发出的呼喊之声也突然断绝,记得风起雾生之时,场上寂然无声,还有那茹丹夫人吟唱之际,更是四下绝无杂音,怎么现在又能听到这些声响了?

        惊疑之下,池棠只得横起心,又望向那片雾气笼罩的车驾一行,此时雾气大浓,已经看不清内里情势,竖耳细听,却只能听到谷外军士的嘈杂之声。

        不知怎么的,池棠听见这些人声,心里竟有些松缓,是妖魔带给他的惊骇太大了,现在能听到那么多人的声音,令他似乎有了得救的感觉,尽管这些人一旦见到自己,就很有可能一刀取了自己性命,但宁丧人手,不落妖口,那些妖魔食人的场景实在太过恐怖了。

        只是何以只一会儿的工夫,那些妖魔和暴君就湮然无闻了?池棠再看向那团雾气,他清楚的记得,前番虽是雾气极浓,可周遭情景却极为清晰,现在却朦朦胧胧,再也看不真切。

        “嘭!”一声,山石滚木已被撞开,池棠只觉得眼前火光之亮大盛,一阵热风拂面,铁甲军士口中呼喊着策马涌入,看来被阻隔的护驾铁骑终于赶过来了。

        池棠就躺在一名铁骑军士的马蹄边,他闭上眼睛,就等着那铁骑军士再给自己补上一刀,取了自己性命。

        蹄声纷沓,一众铁骑恍若未见,径奔暴君车驾,池棠不由诧异地睁开眼,心中奇怪:“莫非他们都看不到我不成?”

        远望而去,池棠又惊异的发现,笼罩在车驾一行上的雾气不知什么时候都已散去,原先驷马銮驾上的暴君和一众妖魔都没了踪影,那满地鲜血淋漓的惨景竟也消失不见,只有十数名护驾甲士的尸首躺倒于地,数匹无主的战马来回走动。

        前谷口也传来喧闹声,战马奔腾而来,看来前谷口的铁骑军也冲破了阻隔。

        一众甲士到车驾前都纷纷下马,当先一人似是将佐装束,走到近前下拜:“臣淳于甫领铁骑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不知什么时候,每辆车驾上都出现了御马的御者,面色阴沉,低着头不作一声。

        暴君的笑声则从车内传出:“不过几个小贼,还敢行刺于朕,已被朕打发了,淳于将军为贼人机关所阻,一时来迟,却也怪不得你,赦你无罪。”

        那淳于甫听见暴君声音,一切如常,心下先松了口气,再听暴君如此说,立刻拜谢:“臣谢陛下不罪之恩。陛下神勇盖世,天下无敌,贼子欲行谋刺之逆,实自寻死耳!”

        一众铁骑军都举矛向天,齐声大呼:“神勇盖世,天下无敌!”声势极为雄壮。

        暴君在车中哈哈大笑,听声音显得极为欢畅,显然对众军士这般的吹捧极为受用。

        茹丹夫人娇滴滴的声音又从车中传出:“淳于将军,此次除了这十余位护驾的忠勇之士丧于贼手,余者差幸无恙,各车驾中的宫娥采女也都是略受了些惊吓,且让她们在车内好生安歇,不必再去探问了。至于今夜贼子行刺之事,陛下回朝自会诏令廷尉署查办,也就不劳将军费心了。陛下有些困顿,这便起驾回宫罢。”

        淳于甫躬身答应:“是!”立刻重整队形,拱卫着天子车仗直往长安而去,又安排人手,将十余名战死的护驾甲士尸首收殓。这次刺客行刺之事,淳于甫心中本有颇多疑虑之处,但天子既然毫发未伤,且不咎自己之罪,淳于甫也就将这些疑窦放在心里,再不多说了。

        池棠看着一行车驾越行越远,自己躺在地上,仍是动弹不得,回想今夜前番情事,恍如做梦一般。

        数十名甲士正在收殓战死的护架军士的尸首,互相还在谈论着。

        “真是奇怪,那阻截谷口的山石滚木也不甚多,怎么我们弄了半天就是冲不开?”

        “是啊,绕路上山坡的也好像着了鬼打墙一般,就是绕不下去。”

        “幸好圣上无事,不然我等都是死罪。”

        忽然一个军士一愕,看着一名死去军士的尸首:“你们看,这人是被铁枪所伤,看这创口,杀他之人武艺很是高明啊。”又指向另一具尸首,“还有这个,是被什么大兵刃杀的,创口极为平整,也是好手段。”

        几个军士围拢上来,一个人点头道:“瞧这阵势,刺客的来头不小。”

        一名军士迟疑了半天,对众人道:“还有件事很是奇怪,这般激斗之下,怎么这里看不到一个刺客的尸首?”

        几个人议论纷纷:“莫不是都逃了?”“不该呀,他们怎么逃?再从山谷上溜出去?”……

        收殓尸首的甲士们带着殓车也去得远了,池棠一直在奇怪,自己究竟是怎么得以逃脱魔爪的。就是在那茹丹夫人将自己甩脱至半空之后,他们好像就看不到自己了。

        池棠再看看自己,并不似什么隐身的模样,这一夜经历的怪事太多,见到了真正的妖魔,自己不仅和妖魔交了手,而且身上还曾窜出一丛奇异的火焰,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是自己天赋异禀还是当时另有奇遇?可着实猜想不透,只记得妖魔交谈之时说了什么云龙破御之体和五圣之力,只不知这些又都是什么意思。那些妖魔确实厉害,想这五十多名刺客,个个都是武艺高强,勇力绝人之辈,可在那些妖魔面前竟都不堪一击,凡人的武勇终究与妖魔天差地远,只那个蓬关陈嵩了得,倒还能与妖魔斗上一阵,不愧是武林中双绝之一。听那茹丹夫人所说,陈嵩好像是被他们抓回洞府了,没像其他人一样成了妖魔口中之食,一想到那些妖魔食人的场景,池棠心中便是突的一跳,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山谷中已亮起东方的晨曦,总算是天光放明,当第一抹阳光照到池棠脸上的时候,池棠只觉得身上一热,一翻身,坐了起来,终于能动了。

        他站起身来,看着初升的太阳,眯起眼睛,身上觉得暖洋洋的,赶去了不少夜里产生的惊惧之意,无论如何,自己是侥幸逃脱了。

        再看满地泥草翻绞,那是事先通过墨家机关术开掘好的逃脱地道,现在也都成了废土一片,可这也提醒着他,昨夜经历的恐怖场景绝不是噩梦缠绕的幻觉。

        正想着心事,池棠耳下忽然一痛,赶紧用手一摸,那耳下被那茹丹夫人穿噬而过的创口隐隐跳动,登时心中暗惊,又想起了那长发人所说的话:“……茹丹夫人对那人用了吸髓之术,虽是未能成功,但以茹丹夫人神通,无论此人以后逃往何处,一旦运用本身真力,虽千山万水亦可觉也,彼时遣一干将追杀之,必不为患。”

        “从此之后,我若用真力习武,便要为那些妖魔所察,可我若不用,这几十年勤修武艺所为何来?我岂不是成了一个废人?”池棠在谷中僵立良久,心中痛苦之极。

      第007章 灵风

        “哼……”池棠从噩梦中骤然惊醒,梦中那尸山血海的情景犹然在目,心脏仿佛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一般,突突跳个不停。下意识的摸了摸耳下创口,似乎还有些隐隐作痛,又摸摸身上,湿透了一片,不知是露水还是冷汗,又或者二者皆有。透过枝叶,东方刚刚现出鱼肚白,池棠让心情平复了好一会,才从树上爬了下来,现在他都是在树上过夜,既可免夜间野兽的侵扰,也能给自己一些心理上的安全之感,想来那些妖魔,总不会特地爬上树来擒拿自己罢。

        这一路向南,也不知走了多少日子,他不敢再在这妖诡之地停留,这个国家的君王身边都有这许多妖孽,那这国家的荒山野岭之中不知还有多少噬人为乐的魔怪。以前池棠是根本不信的,但那一夜劫后余生,同伴被撕裂分食的血淋淋的场景又历历在目,耳下那诡异的创口还时不时的隐隐作痛,不由得他不信,这天地之间,果真是有妖魔为祟的。

        池棠已不敢再催动真力,与一个没有武艺的常人无异,幸好自己还有自小习武练出的强健的体魄,总算疾步行路阻碍不大,无非不像往昔可以用轻功那样更快捷罢了。他只有一个念头,回自己的国家,去市集,去城镇,去村庄,去那些人多聚集的地方,一想到那些妖魔食人的情景,他心中就是不寒而栗,宁愿再不习武,免得被那些妖魔追踪,从此就做个市井间的庸碌俗人罢。昔日的豪情壮志,英雄心怀,甚或重振家世的憧憬向往,也尽在那一夜之后被销蚀殆尽,偶尔泛起的懊恼悔恨之意也最终被那种深深恐惧感所替代,现在的他,就是一只被吓破了胆的惊弓之鸟,在沉郁的心结下惶惶不可终日。

        池棠看向南方,嘴角泛起一阵苦笑,青锋剑被妖魔所得,他也将身后的剑鞘埋在了事发之处已成废土的地道之中。自此之后,他恐怕再也不能行剑江湖了。

        远处影影憧憧,却是一处城关,城关上旗号分明,正是本国的帜色标记。

        而当池棠看到了本国城关的旗帜之后,心里多少算是平复了一些,南国人居密集,不像这里大片大片荒无人烟的崇山峻岭,时不时得在怆然孤身中担惊受怕。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人的肚子总是要饿的,前几日急急赶路,已将盘缠用的罄尽。想去投靠几位昔年一起行侠的朋友,但一来路途遥远,难救眼前之急,二来他也不知怎么和他们说起此次行刺的事体,谁会相信他所说的妖魔之语?三来他已不敢再用真力习武,又怎能再和那几位朋友同道论交?

        池棠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渐渐靠近城关,看着城关处南来北往的人流,一时彷徨无计。

        ……

        长安长乐宫内,男女调笑的声音直传出宫外,自从天子回宫,就显得亢奋无比,连续几日,便在内宫中行乐不止,荒理朝政。

        在偏殿一侧,茹丹夫人对镜梳妆,听着殿内传出的荒靡之音,嘴角微微冷笑。

        一阵青绿色的怪风飞过,在茹丹夫人面前忽然化作一个人形,却是个身形修长,作劲装结束的女子,对茹丹夫人单膝跪地施礼道:“虻山灵风见过茹丹夫人,不知茹丹夫人唤小婢来有何吩咐?”

        茹丹夫人转过眼神,面带欣赏的看着面前叫灵风的女子,笑道:“灵风,我教了你这许多女孩儿家的礼节,你怎么就不用呢?”

        灵风抬起头,杏眼桃腮,形容明媚异常,亦是微微笑道:“茹丹夫人又不是不知道小婢,小婢好武,自修成人身后,只恨身不为男儿。”

        茹丹夫人款款立起身来,轻叹道:“虻山之中,独有你修炼成人身后最为美艳,我本意让你承我修为,到这宫中来,以美色惑那人君,每每食有珍馐,衣着绫罗,还能克成大业,为吾族立下奇勋,却不少吃了许多苦楚?你倒好,偏偏好习武艺,倒和大力将军一般。”

        宫内不堪入耳的声音依旧传入,灵风皱起眉头:“吾族炼去横骨,化作人身,又岂能为了声色娱人?小婢情愿多受些苦楚,也算是磨练心性,提升修为的法门。”

        茹丹夫人点点头:“也罢,你有这般上进之心,我又怎能强你?今番唤你来,实有事着你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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