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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子很凶》-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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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静煣心里其实真这么想,特别是白天左凌泉拔刀相助后,她觉得公主要是不选这侠肝义胆的俊公子,简直是眼瞎。

        “那就是不想当?”

        “驸马有什么好当的,汤姐长住京城,难道不知道驸马是啥模样?”

        “……”

        汤静煣皱起眉儿,回想了下,她见过的驸马爷,地位很高,出门都是前呼后拥,谁见了都得客气招呼。

        不过,左凌泉好像本身地位就很高,今天过来的随从也不少,长辈还是正三品的大员。

        汤静煣虽然不了解驸马的生活,但夫妻之间的关系还是能联想出来。

        公主位高权重,肯定不会按男尊女卑的世俗规矩算,妻强夫弱,娘家强婆家弱,当丈夫的必然会受窝囊气,抛开驸马的尊崇身份,好像和入赘没什么太大区别。

        这么一想,汤静煣有点理解了,她站起身来,走到酒桌对面坐下,用手儿撑着脸颊,唏嘘道:

        “也是,你年纪轻,长的俊,武艺高,长辈还官居要职,放在其他地方肯定出人头地,跑去当驸马,哪怕是长公主的驸马,也太委屈了。”

        左凌泉总算听了句暖心的话,不过这事儿已成定局,必须得去,拉着人吐苦水不太好。他轻笑了下,岔开话题,说起了别的:

        “汤姐谬赞了,想当还不一定被选上呢。对了,汤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开铺子?”

        汤静煣听到这个,摇头一笑:

        “还能如何,父母早故,就剩我一个,请人搭手不放心,也没搭手的地方。”

        左凌泉笑意隐去,稍显歉意:

        “不好意思,是我多言。”

        “没什么的,街上都知道,亲戚们以前还刁难我呢,多亏老张热心肠,骂了那些人一顿,后面才安稳下来。”

        汤静煣抿嘴一笑,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一片建筑:

        “老张就住在那边,别看他嘴里没个正经,其实人不错,今天在街上差点出事,多亏公子仗义出手,救了他一命。”

        左凌泉不过是力所能及之下帮忙,没什么好自豪的,对此付之一笑,又问道:

        “汤姐年纪应该比我大,怎么不找个靠谱的相公?”

        汤静煣眉儿一皱,见左凌泉眼中没有轻薄调侃的意思,才用打趣的语气道:

        “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儿,问姐姐是否婚配,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左凌泉单纯好奇,真没其他意思,见此抬了抬手:

        “是我得罪,只是汤姐看起来不像嫁不出去的模样,好奇罢了。”

        汤静煣露出些许得意的模样,挑了挑眉毛,便站起身来,又坐回了门口,看起来是不想说话了。

        左凌泉知道不小心把天聊死了,也不好再多嘴,准备喝完这壶酒,便起身告辞。

        只是汤静煣坐在酒肆门口,看着雨幕中的街道,隐隐约约间,忽然发现白天凶兽作乱的废墟旁,有个黑影在动。

        !!

        汤静煣白天被吓惨了,心有余悸,连忙站起身来,脸儿煞白跑到了左凌泉身边,抬手指向外面,连声音都不敢出,只是挤眉弄眼示意,就差把左凌泉拉起来挡在面前。

        左凌泉脸色微变,以为又有凶兽作乱,抓起了桌子上的佩剑,小心翼翼从窗口探出头去。

        小街上雨势颇大,白天出事儿的地方有些距离,看不仔细,只能瞧见一道黑影,处于凶兽撞毁的房舍外,沿着痕迹缓慢移动,从轮廓上来看,不是凶兽,更像是一个缓步行走的人。

        左凌泉暗暗松了口气,为了保险起见,他让汤静煣熄灯栓门,然后无声无息的跃出了窗口,朝那个人影走了过去……

      第六章 原来是你啊

        夜雨连绵。

        白天凶兽肆虐,河岸边几栋房舍坍塌,没有受损的房舍也不敢住人,致使废墟之间漆黑一片。

        左凌泉提着剑,无声无息穿过巷道,来到白天凶兽肆虐的街面侧方,在院墙转角后瞄了一眼。

        凶兽和捕快的尸体已经被运走,地面上残存着大量摩擦痕迹和些许黏稠兽血。

        身着黑衣的高挑人影,手撑黑色油纸伞,站在兽血旁,借着远处微光,低头仔细打量。

        左凌泉从侧面暗处观察,可见此人穿的是黑色武服,带有护腕,布料名贵质地上乘;腰间悬着一把乌鞘长剑,鞘上布满云纹,剑穗以金玉点缀,造型颇为精美,看起来价值不菲。

        半夜跑来探险的富家子?

        左凌泉稍微放松警惕,眯眼仔细观察,想探清对方虚实。

        光线太暗看不清脸,但凭借身体轮廓,能瞧见此人身材偏瘦,双腿修长紧绷有力,腿功想来不错;腰在腰带的束缚下,比较纤细,没有丝毫赘肉,身法必然灵活;再往上至胸口……

        好健硕的胸肌!

        ??

        左凌泉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他从三岁开始练武,十几年下来,都没把肌肉练到这个地步,这是练什么功夫练出来的胸肌?

        胸口碎大石?

        左凌泉正思索之时,并未注意低头的动作,带起了衣服布料的细微摩擦声。

        声音虽小,在雨夜中可以忽略不计。

        但此地刚闹过凶兽,街上的黑衣人,一直保持着百分百的警觉性。

        就在这一瞬间,雨幕中响起‘呛啷’剑鸣,剑光从雨夜中暴起,直指左凌泉站立的院墙转角。

        左凌泉在对方动手时,便心知不妙,迅速显出身形,退开两步开口道:

        “等等,别冲动。”

        听见是人声,黑衣人谨慎的动作顿住,剑锋指向左凌泉,借着朦胧火光观察一眼后,开口道:

        “你是何人?”

        声音刻意压的粗重低沉,但听起来还是有点娘。

        左凌泉听见这声音,明白对方是个女人,怪不得胸肌如此发达……

        他将佩剑挂在了腰间,抬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然后才上前道:

        “我刚在附近喝酒,瞧见这边有人影,便过来看看情况。白天这里闹了凶兽,嗯……兄台怎么大晚上一个人过来?”

        黑衣女子站在背光处,看清了左凌泉的穿着和长相——模样俊俏,衣着得体,谈吐也和气,看起来不像是歹人。她见此也长剑归鞘,随口回应:

        “听说了白天的事儿,过来随便看看,让兄台受惊了,请回吧。”

        这是不想交流的意思。

        只是左凌泉方才瞧见这女子拔剑的招式动作,和崔善英白天那一剑大同小异,好像是同出一门,应该也是修行中人。

        左凌泉武艺很好,但说白了只是拳脚把式,和修行天差地别。他虽然家境优越,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此时遇见了修行中人,自然得聊两句。

        “大晚上也没事,不急着回去。方才兄台的剑着实漂亮,莫非是栖凰谷的高人?”

        黑衣女子不太想暴露身份,见左凌泉不走还跑来搭讪,没法强行撵人,只得不冷不热地回应:

        “嗯。”

        左凌泉轻笑了下,天上雨大,他也没凑到跟前,站在屋檐下温声道:

        “那可巧了,我也准备去栖凰谷拜师学艺,日后,说不定还得叫兄台一声师兄。敢问兄台贵姓?”

        黑衣女子听见这话,似是有点疑惑,上下打量左凌泉:

        “免贵姓龙。你今年多大了?”

        无灯无火,又有雨伞遮挡,左凌泉看不到对面的长相,便也不去看了,转而望向河面上的渔火,回答道:

        “十七。”

        “十七?”

        黑衣女子迟疑了下,好似是在酝酿措辞,最后才开口道:

        “修行一道博大精深,虽说每个人都能尝试,但能入门者寥寥无几。无论男女,想要跻身修行一道,六岁时就得开始勤学苦练,九岁时不能通气海,这辈子都入不了门。你……看你穿着不似穷苦人家,怎么现在才来?”

        左凌泉沉默稍许,叹了口气: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尝试,我三岁时,家里就请栖凰谷的高人来摸过骨,说我天生经脉不通,没法修行,不然早就来了。”

        黑衣女子明显有点意外,比听见左凌泉十七岁才跑来拜师学艺还意外。

        修行一道虽然高深莫测,有所成就者寥寥无几,但门槛并不高。哪怕是路边的野狗,机缘巧合之下摸到门路,都能修成正果,更何况人了。

        这就和开弓射箭一样,不管射不射得准,只要肯勤学苦练,再笨的人都能练到把弓拿起来,除非天生是个残废。

        黑衣女子念至此处,询问道:

        “你天生是个废材?”

        “……”

        这句话不是一般的难听。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都不知该怎么回应。

        黑衣女子也发觉这形容不太礼貌,马上又道:

        “在栖凰谷,对于不努力修行、不开窍的【创建和谐家园】,都是这么形容的,兄台勿怪。嗯……天生经脉不通,虽然罕见,但也不必为此自怨自艾,读书考取功名,同样能光宗耀祖,成就一番事业。”

        左凌泉拍了下腰间佩剑:“天下这么大,知道世上有高人,岂能当一辈子井底之蛙。”

        黑衣女子不太喜欢这话:“人不能好高骛远,修行没什么意思,你真到了栖凰谷就不会这么想了。不过你天生经脉不通,也去不了,听我一句劝,古来弃武从文成大事者不在少数,你还年轻,老实回去读书吧。”

        左凌泉对此自是摇头:

        “可以不修行,但怎么能弃武。我从三岁起开始习武,每天一千剑,至今十四年,出剑不下五百万,江湖上能打过我的可没几个。”

        黑衣女子听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眉锋紧蹙:

        “小兄弟,不要太狂。江湖上不乏入了门的修行中人,你天生经脉不通,再刻苦也是钻牛角尖,最多练一身蛮力。人力终有穷尽时,怎么和借天地之力的修行中人斗?”

        左凌泉偏过头来,眼神桀骜:

        “兄台可能出于好意相劝,但我长这么大,还真没怕过谁。修行中人也只是借天地之威,增加些杀力罢了,底子大半不扎实,至少没我这么扎实,真要分生死,我可半点不忌惮。”

        好狂的小子!

        黑衣女子可能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不开窍的愣头青,她握住腰间剑柄:

        “要不你试试?”

        左凌泉摇了摇头:“你拔剑太慢,打不过我,我不欺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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