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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煜夫妻情深,加上屡试不中,心灰意冷,整个人也变得颓废起来,成天借酒浇愁,也没有心思打理家业,好在冯蘅虽然年幼,但却聪明,家境善能维持。
一般女孩子家到了十五六岁,便开始张罗婚事,但冯煜这个样子又有哪家人会来议亲,于是便耽误了。
今年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丫鬟陪着她到城里逛灯会,没想到却遇上了金刚帮的少帮主,负责掌管金刚帮赌场放贷的大少爷,范贤。
那范贤虽然管的是赌场,但为人好色,家里妻妾成群,见了冯蘅之后顿时惊为天人。
只是他见冯蘅随身还跟着丫鬟,怕他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小姐,一时便没有动手,只是私下里调查了一番。
怎么说也是管着一帮财政收入的大少爷,除了好色之外,行事还是颇有章法的。
他调查得知冯家既没有什么靠山,也没有什么功名,冯煜还是个酒鬼,便暗中指使手下给冯煜下套。
冯煜不通市井伎俩,很快便从贪杯变成了好赌,一开始每天还能赢个二三两银子,到了后来便一输再输,田契房产全都抵押了出去,又借了金刚帮的印子钱。
这些事他都是背着冯蘅做的,冯蘅一开始也不知道,等她发现的时候,范贤也带着手下上门来了。
范贤的打算倒是周详,冯煜的家产早被他摸清楚,赢了个干净,欠债还不上,正好可以拿女儿抵债,到时候签了【创建和谐家园】契,就算告到官府去,他也不怕。
只是冯煜虽然个性软弱,但让她出卖女儿,他是说什么也不干的。
范贤心中一动,便说要带冯蘅回去作人质,等冯煜筹到钱再来赎。
冯煜当然不肯,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冯蘅便就这么被带走了。
只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范贤知道冯煜到底是个读书的士子,也怕他找来昔日同窗,给自己带来麻烦,便安排手下,等自己走后,杀人灭口。
当然杀人灭口是冯蘅被带走之后发生的事情,冯蘅自己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柯镇恶已经确认冯煜是被人杀死伪装成的【创建和谐家园】,如此一来凶手也做不得第二人想了。
这样的事情别说在这个世界了,就连柯镇恶上辈子的世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若按照前世的法律,主谋已死,只要找到亲手杀害冯煜的那些手下,案子便能了结了。
但这里到底是不一样的。
金刚帮在绍兴势力大,柯镇恶杀了人家少帮主,这件事情可没法善了。
不是怕金刚帮找自己麻烦,而是柯镇恶要去找金刚帮的麻烦。
黄昏时分,全金发韩宝驹带着两副棺材以及必要的丧葬用品回到了冯宅。
柯镇恶见只有他们两人,便问:“老二和老四呢?”
韩宝驹道:“他让我跟老六先回来,他先去府衙探探路!”
柯镇恶点头道:“也好,弄清楚他们跟官府的关系,我们才好动手,你们都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全金发道:“这消息可不得了,这个金刚帮可真不得了,整个绍兴一半的酒楼都是他们家的,三家最大的妓院,两家背后有金刚帮的关系,赌场就更不得了,全都是金刚帮的产业,咱们这次又要面对大生意了!”
全金发既然说是大生意,那自然是包括整个金刚帮了。若只是少数几个人作恶,全金发就会说一点小买卖。
这也算是江南七怪的惯用切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柯镇恶道:“好,回头我就去他们家赌场逛逛,看看他们到底几斤几两!”
韩宝驹和全金发闻言顿时笑了起来,论赌钱,如今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开了心眼的柯镇恶更精通的了么?
柯镇恶又道:“没被他们发觉吧,毕竟我杀的可是他们的少帮主。”
全金发道:“这事情应该还没传出去,我们没有听到风声……”
韩宝驹道:“放心吧大哥,尸体我们都处理干净了。再说,这么狗东西,平日里到处祸害人,两三天不见身影那不是太正常不过了么?”
柯镇恶的拐杖在地上一敲,沉声道:“好,既然如此,那么咱们明天就上门给他们个惊喜!”
几人议定,便等在冯宅中,只等朱聪和南希仁回来,将计划一说,便可动手。
谁知等了一个多时辰,天都大黑了,才看到南希仁扶着朱聪,匆匆而归。
此时两人都有些狼狈,尤其是朱聪,手臂上还缠着绷带,虽已经裹了好几层,但仍有血不停的渗出。
柯镇恶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杀气,沉声道:“谁干的!”
第36章
辛弃疾
“是谁干的!”
柯镇恶压抑的声音再次响起。
后院的张阿生他们听到了动静,已经赶了过来,韩小莹搀着冯蘅的手走在后面。
冯蘅被柯镇恶身上散发的气势骇得冷汗直冒,险些站立不稳。
柯镇恶这才收敛了杀意。
朱聪脸上露出苦笑,已经多久没见大哥这么生气了?
不过一想到这是为了自己,他心里又顿时感觉暖暖的,于是笑着推开南希仁,道:“大哥,且莫要动怒,这事情说来话长,咱们先进去再慢慢说,不是我卖关子,要是我不说,你们绝对猜不到伤我的人是谁!”
韩宝驹道:“不管他是谁,这个梁子结下了,就算他是皇帝老子,这个仇咱也得报。”
朱聪笑道:“恐怕报不了了!”
“你将他杀了?”
朱聪道:“没有,若不是老四接应,我恐怕就被他杀了,哪里能将他反杀!”
“那你这是被吓破胆了么?”韩宝驹又道。
朱聪正要再说,便听柯镇恶呵斥道:“还说什么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进来处理伤口,你这胳膊还要不要了?”
他刚刚已经查探过朱聪的伤势,伤口足有七八寸长,最深处已经见骨,若不是上臂用纱布紧紧缠住,恐怕此刻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
柯镇恶发话,两人当即不再多言。
进得内堂,全金发赶紧找来烈酒金疮药,因为天黑,油灯光亮不足,于是柯镇恶便抢过了处理伤口的工作。
他先用烈酒将伤口清洗了一遍,又找来缝衣针,用朱聪的头发为线,小心翼翼地缝合起来。
这种工作原本是交给朱聪来做地,因为他的手最灵巧,可是如今受伤的是他自己,便是他能如关公般能够忍受刮骨疗毒的痛苦,也不可能再给自己做这样精细的手术了。
缝合的丑一些不要紧,保住胳膊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冯蘅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满是惊奇,瞎子他不是没有见过,但却没见过像柯镇恶这样的。
昏暗的油灯下,就是正常人,动作也没这么轻巧,而他完全像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一般,根本不像寻常瞎子,还要用手上下摸索。
朱聪也是狠人,这里可没有麻药,伤口本身的疼痛就算了,还要被柯镇恶又是烈酒又是【创建和谐家园】的,他已经痛得满头大汗。
为了分散注意力,便开始叙说先前发生得事情。
原来,他和韩宝驹全金发调查完金刚门平日作为之后,便分头行动。
韩宝驹和全金发自去才买棺椁丧葬用品,他则带着南希仁朝着知府衙门而去。
在朱聪看来,金刚帮在绍兴虽然财雄势大,但到底只是二流的江湖帮派,就算范金刚个人武力再厉害,他也自信凭借自己七人的本事,定能将他拿下。
怕就怕他们跟官府勾结太深,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于是他才要亲自潜入府衙调查一番,这才保险些。
他在府衙外面直等到天色渐黑,留下南希仁在院外接应,他自己则使出了妙手空空的本事,越墙而入。
绍兴是大府,府衙颇大,天色已晚,衙门差役倒是没有多少,但各处却多有身着盔甲的兵士暗中巡逻,颇不寻常。
不过朱聪身法轻巧,又是盗中高手,自然不会担心被发现,他绕过前衙,进入后宅,便看到一间亮着灯的屋子。
他悄悄接近,用口水点破窗纸,朝里面一瞧,只见一个三十许的男子正捧着一叠书册放到了书桌上,书桌前端坐着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正拿着书册仔细翻看。
男子道:“父亲,这户籍田册这么多,短时间如何看得完,您才上任五天,慢慢来,也不急于一时!”
老者道:“糊涂,天子命我知绍兴府,领浙东安抚使,可不是让我慢慢来的,如今天子锐意进取,韩相力主北伐,我来绍兴便是为了筹练新兵,北伐在即,我又久不在官场,如今起复,若还不用心,岂不辜负皇恩。”
男子担忧道:“这些我自然知道,可是您的身体……”
老者不满道:“你当我老了么?黄汉升七十岁阵斩夏侯,我如今才六十四,又如何上不得战场?”
男子道:“正是为了父亲能亲上战场,才更要保重身体,若要北伐,少说还有两三年准备时间,这些东西交给儿子来处理,您还不放心么?”
老者笑道:“若是你大哥还在,我自然放心,你一向只顾读死书,怕是真的做不了这事。”
男子不敢反驳,只道:“就怕爹爹如此殚精竭虑,这官家到时候又来反复。”
老者气道:“住口,我何尝没有这个担心,所以才要速战速决,我辛幼安一身武艺,又如何能够躺在床榻上安乐等死。谁……”
外面偷听的朱聪顿时一惊。
原来他听到老者自曝姓名时,才想起对方的身份,心中惊讶,呼吸不由急促了几分,没想到却被老者发现。
他转身欲走,便听屋中一声剑鸣,接着是窗户破裂之声,再看时,便见老者已经提着剑朝他劈来。
朱聪见他剑势厚重,不敢硬接,身子一闪,躲了过去。
那老者轻喝一声:“好身法”,手中长剑却丝毫不停,就见他左劈一剑,右劈一剑,招式大开大合,明明是长剑却使出了大刀的气势,偶然间改劈为刺,又分明是长枪的招式。
随着他剑招展开,一股股行伍间才有的杀伐之气迷漫开来,竟让朱聪有些胆寒。
他的空空拳本是擅长贴身肉搏之术,如今失了先手,又被老者浑身散发的杀气所摄,竟没法近身,心知一时间拿不下对方,便想要撤退。
衙门中巡逻的士卒听到动静,此刻已经围拢过来,朱聪有心要逃,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路线。
「二哥」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大喝,原来南希仁听到动静,过来接应。
他站在院墙上,手里不知啊搬了什么物件,很是巨大,见朱聪看到自己,连忙将手中之物掷出,士兵们不知那是何物,纷纷用长枪挺刺,却发现那只是一大捆木柴。
木柴被长枪挑散,四下飞落,士兵们纷纷避让,倒是让朱聪找到了空子,连忙朝南希仁跑去。
老者眼疾手快,见朱聪要逃,挺剑直刺朱聪后心。
朱聪好似身后丈眼一般,使出凌波微步,身体一晃,又向前进了一步,老者变招也是迅速,一个横扫,竟是用出了枪法中横扫八荒的功夫来。
朱聪躲避不及,只好用扇子抵挡,但到底力有不足,手臂上被划拉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好在那是长剑,若是换成长枪或者陌刀,朱聪就算能侥幸逃脱,这条手臂也绝对是保不住了。
好在老者这一剑用力太猛,后继乏力,朱聪才能脱困而出,在南希仁的掩护下,飞身出院,两人出院之后,先是向西,接着向南,寻得一处僻静所在,简单包扎了伤口,这才寻了一处无人的城墙,悄悄翻了出去。
韩宝驹听朱聪说得凶险,不禁道:“哪里来得狗官,能有如此厉害的功夫,咱大宋要是连文官也这么厉害,哪里还会躲在临安府苟延残喘!”
全金发道:“三哥,你没听到二哥刚刚提到的名字么?那人叫辛幼安!”
韩宝驹道:“我管他新的还是旧的,他要安,我偏不让他安生。”
朱聪道:“老三,大哥平日让你读书,你偏不读,连稼轩居士的大名也没听过么?”
柯镇恶闻言有些惭愧,因为他也不知道谁是稼轩居士,高中时学的那些语文知识,有一大半已经还给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