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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仙路》-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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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真子哈哈一笑,说道:“老穷酸,糟老汉,这天地之事,仙魔之争,与我等这种方外之人有何干系?怎么活了十万多年,越活越不长进了。”

        玄问子脸色一酸,讪讪说道:“老匹夫,我和糟老汉不过随便说说,若是我等真是那不顾万民生死要与那人一争高下之人,断不会自绝于天地在这死绝地隐世不出。不过是见翼轸前来,一时心痒,想要对天地之事知晓一二,你无端罗嗦什么!”

        玄天子也是不理玄真子,和颜悦色地说道:“翼轸,这中土也好,东海也罢,还有那凡间和天庭,如今是何种情景,且与我等一一说来,可好?”

        张翼轸点头称好,想了一想,说道:“中土之广,不知几万里之遥。中土四周有四海围绕,相传四海之大,比起中土不知大上几多。四海之内有十洲之地,乃是洞天福地,神仙所居。海外据传有方丈、蓬莱和昆仑三座仙山,更是飞仙乃至天仙所在,是我等凡人遥不可及之处。至于天庭之上,天帝乃至一众天仙高高在上,更是与世间之人相去甚远,多是口耳相传,并无人得见。翼轸道力浅薄,便是此次前来东海,也是借助神人之力,若只凭自身的驾云术,怕是连中土的铁围山也无法飞出!”

        “铁围山?”玄真子三人相视一眼,齐齐问道。

        “是的,中土四周有群山环绕,山高万丈,山林之中多凶狠鸟兽,凡人无法逾越。因为岩石坚硬如铁,又如围墙将中土团团围住,故名铁围山。”

        “哈哈哈哈……”

        玄问子忽然仰天大笑,笑了半晌,直笑得直不起腰来。玄天子和玄真子在一旁也是强忍笑意,看得张翼轸莫名其妙,不明白这三人为何听到铁围山便这般发笑。

        好在玄真子明白张翼轸心意,只笑了片刻,便解释道:“这铁围山只怕是与我们在十万八千年前有过节之人,特意用来阻拦我们踏入世间所设。只是那人有所不知,我等三人自绝于天地,以不死不活之体独居于这死绝之地,本就无意再和他争夺这天地,陷无数众生于水火之中。可惜那人虽自以为高洁,却不解我三人一片苦心,还处心积虑防我三人偷入世间,岂非可笑之极?”

        张翼轸却是越听越迷惑,这屹立于中土的铁围山,怎会与这远在东海之东的三人相干?这三人自称不死不活,而此处又毫无生机,一片死寂,三人到底是谁?此处到底是什么所在?眼下他又伤重不好,这片天地又无丝毫元气和灵气,如何疗伤复原?

        毕竟事关切身利益,眼前三人虽神通广大,但目前来看并无恶意,是以张翼轸开口说道:“好教三位前辈得知,我来此之前身受重伤,若不及时救治,只怕性命不保。不知三位前辈可否出手相助?我乃修道之士,只是此处并无天地元气,翼轸不知如何是好了。”

        三人相视一笑,点点头,却是玄真子向前一步,一伸手便落在张翼轸头顶之上,说道:“翼轸,你且休息片刻,醒来之后,我三人再与你商讨疗伤一事。”

        张翼轸只见玄真子一抬手便落在自己头顶之上,虽说眼下身无道力,但毕竟还身负玄龟珠灵气,比起常人来说还是感应和反应要迅捷许多,不料玄真子就是这般平平常常一伸手,甚至连心念一动都未来及,便觉一股空无所有却又毫无生机的庞大气息从头顶直贯而下,将体内本来所剩无几的生气顿时消融一空,张翼轸立时脑中一空,便全无知觉了。

        见张翼轸倒地,玄真子大袖一挥,张翼轸便凭空飞起,一直飞到长恨湖上空,接着“扑通”一声落入湖中,只是荡起一圈涟漪,便消失不见。

        三人见张翼轸落水,会心一笑,这才分别落座,还是玄真子先开口:“不过刚过了十万八千里,便有生人闯入未名天死绝地,恐怕也有不可知的机缘。”

        玄问子一脸正容,摇头否认:“依我看来,天道未变,天地之间道【创建和谐家园】昌,张翼轸偶入未名天,只是巧合,就算是机缘,也定与天道无关,乃是他个人的机缘。”

        玄天子微微颔首,又不由自主地挽起了袖子,乐呵呵地说:“管他贼老天有何打算,既然张翼轸这小道士来了,就别想再回到中土。老匹夫,刚才你莫非用死绝之气帮他洗髓伐体?难道你想让张翼轸同我等一样,只能永存于这流亡之所?”

        玄真子摇摇头,沉思半晌,说道:“张翼轸能来到此处,不能全以机缘论之,毕竟能通过灭仙海的人只是少数,就算修为通天能来到香水海,若非香水海指引,莫说天仙,便是那老儿来了,也找不到死绝地。这香水海乃是我等【创建和谐家园】力所化,所以说这小道士一番际遇,一步踏入此岛,这般莫大的机缘,非但在我等神通推演之上,也更在那老儿之上。是以张翼轸是走是留,我等不可替他决定,只能待他醒后,一切看他意下如何。我方才不过是用死绝之气封闭他的伤势,不让体内伤势恶化罢了。只是……”

        “只是恐怕还真如那小道士所说,未名天无天地无气,万物无生机,如张翼轸这般修道之士,以炼化天地元气为根本,他身处此地,若是不得天地元气补充,只怕最终还会身死。除非他修习我等的法术……”却是玄问子摇头晃脑地说道,一脸肃然。

        玄真子起身遥望四周景色,又看了看空中三日,遥遥对空中伸出两指,轻轻一弹,奇象顿生:原本并排的三日突然一动,其中一日陡然间滴溜溜一转,猛然朝地面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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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下降的太阳越来越大,烈焰滚滚间由圆球大小变成房屋大小,又变成小山般大小,直直朝三人狠狠压来。太阳未至,火焰和风声先行,直冲得三人须发皆张,周身空气便似燃烧一般,烈焰蒸腾犹如人间地狱。三人却稳稳不动,任凭烈火将身边的茅屋瞬间烧得消失于空中,连一丝灰烬都未留下,甚至连茅屋前面的石桌石椅也都被如此高温烧化。

        奇怪的是,三人虽是周遭火焰冲天,却身上并无一处起火,且三人傲然而立,脸上并无一丝惧意,隐隐间,还流露出一丝调笑之色。

        眼见太阳变成巨山般大小,铺天盖地地向三人袭来,终究还是玄问子耐不住性子,冷笑一声,说道:“老匹夫,你的尧娃越来越调皮了,哼,简直是过于放肆了!”

        说话间,玄问子浑身气势一涨,人站立原地未动,却蓦然间犹如瞬间拨高数万丈,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波动而过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看似微弱,涟漪过处,顿时火焰全消,太阳灭天毁地的气势立时为之一滞,只见七彩光华一闪,天空之中一片风流云散,巨日不知所踪,却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忽然间现身众人面前!

        第六章 万木之根

        只见这小娃娃身穿大红肚兜,头上顶着一个朝天辫,小脸蛋【创建和谐家园】如玉,大眼如墨,眨动间如夜空之星,端的是可爱无比,若人生怜。

        只是这娃娃一现身,眼睛眨动几下,便张开大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二爷爷坏,二爷爷欺负尧娃!大爷爷、三爷爷,你们可要给尧娃做主,二爷爷冲尧娃凶,刚才他的护体绝气撞得我的腰都闪了,呜呜……”

        玄天子见状,急忙扭过头去,装作没听到,却一脸窃笑,个中意味不言而明:老穷酸,这下你有好看了!玄真子也是咳嗽一声,强忍笑意,伸手揉揉尧娃的小腰,笑道:“你一个小娃娃哪里会闪腰,净瞎说。二爷爷也是怪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每次下来都要弄坏我的茅屋,对了,还有我的木柴。”

        尧娃却不依不饶,上前一把揪住玄问子的耳朵,用力拧了一下,哽咽着说:“哼,拧你耳朵一把,便宜了你。下次二爷爷你再欺负我,我拧你鼻子!”

        玄问子被尧娃揪住耳朵,紧绷着脸却不还手,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玄真子和玄天子,二人却一齐扭过头,竟是顾左右而言他,尤其可恨的是玄天子,不时还一脸憨厚地回头望望,表面上看是同情玄问子,实则却是幸灾乐祸地旁观。

        玄问子有气难出,好说歹说才哄得尧娃笑逐颜开,这才冲二人咳嗽一声,说道:“好,好!你们二人要我好看是么?这小……尧娃这般捉弄我,你二人也不管管,尧娃、舜娃和禹娃就是这样被你二人宠上天的!”

        “呃?二爷爷,你老人家说的是什么话?我和舜娃、禹娃生来就是三足乌,不在天上照耀大地,莫非要躲在家里烧火做饭么?”尧娃人小鬼大,双手叉腰仰着小脸质问玄问子。

        玄问子被反驳得哑口无言,在比他矮了一半有余的尧娃面前竟是丝毫提不起气势,只好低声下气地小声说道:“尧娃莫闹,下次二爷爷带你去香水海的最东处海望角游玩一番,如何?”

        尧娃歪着头想了片刻,这才点点头,说道:“嗯,好吧,不过二爷爷,你可不许再欺负我了,就算我火冒三丈,可是那也是我天生火大,你老人家活了一大把年纪,就不能息怒止火,非要跟我小娃娃一般见识,恁的污辱了斯文!”

        “噗哧……”在一旁的玄真子和玄天子再也忍俊不禁,纷纷笑出声来。

        玄问子灰头灰脸,也不理会二人,回头只一挥手,瞬间茅屋和桌椅便又形成,然后自顾自地坐在石椅之上,低头生闷气。

        玄真子暗中向尧娃施了个眼色,尧娃嘻嘻一笑,一纵身跃到玄问子背后,双手抱住玄问子脖子,撒娇道:“二爷爷,你恁是小气,说了半天还跟我小娃娃一般见识。尧娃人小倒不觉什么,可是大爷爷和三爷爷会笑话你的,讥笑你为老不尊,嘲笑你倚老卖老,暗笑你老而不死……”

        玄问子被尧娃缠得没法,只好笑着站起,背着他原地转了几圈,这才将他放下,说道:“好,二爷爷不气了,小鬼头,怎的生得这般古怪精灵!……说说舜娃和禹娃,他二人在空中可好?”

        尧娃从玄问子背上下来,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二日,点点头:“舜娃和禹娃正在沉寂之中,只怕他二人也不想下来。我刚才也在沉寂之中,不知何故突然惊醒,所以大爷爷唤我,我才急急下来。不成想还未下来,竟被二爷爷……”

        “咳咳……”玄问子急忙打断尧娃的哭诉,生怕他没完没了。尧娃做了一个鬼脸,意思是“怕了吧”,然后又继续说道。

        “平常我在空中化日,沉寂千年也难以醒来,今日却突然间心神不宁,似有大事发生一般。大爷爷,不知你唤我下来何事?”

        玄真子方才心意微动,便已知道尧娃在空中已然醒来,是以招手唤日。尧娃一问,玄真子笑吟吟地一指长恨湖,说道:“尧娃,你心神不安,恍然而醒,只怕与湖中来人有关,是以大爷爷唤你下来,是想借助你的真阳之火,看能否助他脱困!”

        尧娃张大了小嘴巴:“生人?大爷爷,这死绝之地怎会有生人来此,莫非是天道有变?既然有生人来此,岂不是说尧娃可以重回世间了?”

        玄真子一听此言却是心念一动,天道未变,或许是机缘有变,否则这平素千年都难得醒来的尧娃今日却意外醒来,只怕其中有莫大的干系。

        当下玄真子便将张翼轸意外流落此地详细告知尧娃,尧娃听完,眨动一双大眼睛,难得地安静半晌,又低头想了一想,说道:“听大爷爷所说,那张翼轸修习道法,而且可以御水,我这真阳之火只怕和他难以相容。”

        玄真子点头说道:“我也有此顾虑,但恰在张翼轸来到,你从沉寂之中醒来,二者之间有何干系还不得而知!不过虽是这少年体内有水之灵性,若得糟老汉的阴阳互转【创建和谐家园】,融水火于一体,或许也可将张翼轸救治。”

        玄天子沉吟一番,问道:“老匹夫,你这般热心助张翼轸疗伤,莫非还心存妄想,认定那少年伤好之后能脱困而出,再回中土?我劝你莫要痴心妄想,除非他以死绝之气洗髓伐体,否则若无道力滋润,嘿嘿,早晚伤重而死。就算你将他沉到长恨湖中,以这湖水特有之灵性助他复原,但这未名天中与外界天地全然不同,只怕连湖水灵性也与外界截然相反,老匹夫,我劝你切莫有此打算!”

        “老匹夫,你打的是何如意算盘?”却是玄问子思忖一番,向前问道,“恐怕你不仅仅是想将张翼轸救好,让他得以返回中土,而且还有意将死绝之气故意留在他的体内,看这死绝之气若得以在天地之间出现,那人会有何反应?是也不是?”

        玄真子晒然一笑,点头赞许:“不愧为老穷酸,所言极是。其实我也并非要特意拿此少年的性命作为赌注,不过他性命垂危,能得以不死便是大幸,所以就算他知晓真相,也应无怨言。再者我仍心有疑虑,说不定那张翼轸来到此处,正是那人暗中谋划,借以得知我三人藏身之处。我观这少年虽是修为浅薄,身上法宝却是非同一般。他手上那三尺长棍,若我没有看错的话……”

        玄真子顿了一顿,脸露向往之色:

        “便是那天地初开之时的万木之根!”

        玄天子和玄问子怦然而惊,一起问道:“老匹夫,你没看错?真是那可生长万物的万木之根,可定山川镇四海的万木之根?”

        玄真子郑重点头,一脸凝重之色,说道:“应是不假。我方才以死绝之气试探此棍,虽是此棍刻意隐藏形迹,且惧怕我的死绝之气,不过其内蕴藏的浩大的生长之意却是无法完全隐匿。试想,连飞仙之体都可毁灭的天雷却拿此棍无法,只因此棍内含生生不息的浩然之气流转间便将天雷化解。不过奇怪的是,此棍虽有灵性,却无法和这少年完全心意相通,似有隔阂不通之处,是以此棍只可帮他御敌,不可助他疗伤。我方才将此棍暂时封印,也是担心其内所含的生机会和未名天的死绝之气冲突。如此看来,此棍恐怕本是有人特意留给少年防身之用,却又不教他使用之法,所以我权衡之下,才有猜测这少年被人暗中谋算来到此岛之想法。”

        玄问子和玄天子相视一眼,皆是一脸骇然,二人仔细一想,也觉玄真子所想颇有道理,如此一来,二人也均是同意了玄真子的计策。

        在一旁听三人谈话的尧娃却是听得哈欠连天,说道:“好不知羞,几个老不死的在此算计一个小小少年,也不知那位小哥听到这三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刚才所说,会不会吓得哇哇直哭。”

        尧娃此话一出,三人不免一时尴尬,呵呵一笑之后,玄真子说道:“尧娃,三位爷爷也是替你们三个娃娃着想,以前你们九位兄弟,如此只剩下四位,其中一位还在中土之上,恐怕不再认得你们。若是被那人得知你们兄弟三人还在,或许还会将你们抹去神识,只做那每日只知日升日落的傀儡!”

        尧娃吓得一缩脖子,摇摇头说:“那三位爷爷一定要打败坏人,保护尧娃兄弟三人的周全。”

        玄真子用手抚摸尧娃头顶,慈爱地说道:“尧娃,那位小哥哥恐怕还要在死绝地住上一段时间,这些时日,便由你来陪他,好不好?”

        尧娃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好,太好了。有人陪尧娃玩了,嗯,尧娃一定要和小哥哥成为好朋友。大爷爷,听你所言小哥哥身受重伤,尧娃可否想法帮他疗伤?要不小哥哥万一伤重而死,那尧娃岂非没有伙伴了?”

        玄真子摇摇头,说道:“尧娃暂且不可。你的真阳之火乃是万火之源,虽是威力无比,却过于刚烈勇猛,远不如水性有助于疗伤。不过三位爷爷自会想法帮小哥哥治好,你的任务便是陪小哥哥四处游玩,如何?”

        尧娃点头应允,却听玄真子又郑重吩咐道:“你且记好了,尧娃,万万不可将我等来历告知张翼轸,不管他如何询问,你都不许将十万八千年前的事变说出,切记,切记!”

        第七章 真阳之火

        尧娃眼睛一眨,乖巧地说:“大爷爷吩咐,尧娃定会记在心上。不过若是小哥哥问起尧娃的来历,尧娃如何作答?”

        “那少年也不呆傻,见空中少了一日,定会有所猜测,你便直言相告你就是那照耀大地的太阳,可操控万火拥有万火之源真阳之火的三足乌!”

        按下三人和尧娃商议不提,但说被抛到湖中的张翼轸人在沉睡之中,忽觉心神一动,竟是自行悠悠醒转过来。睁开双眼,眼前俱是触若无物的湖水,没错,虽有水感,却无水性。

        张翼轸惊醒间意识到自己身在水中,并未催动隐水诀,怎的全无憋闷之感,呼吸自如?想到此处,双手在水中挥舞几下,只觉传来丝丝水感,却无身在水中的那般阻力,更无丝毫浮力,确实怪异。更让张翼轸不解的是,他张口呼吸间半点不受影响,这般若有若无的水也叫水么?

        好在虽无寻常的水之特性,却依然是水。张翼轸心念一动,便从水中冉冉升起,眨眼间立于水面之上,然后踏波而行,来到岸上,却已不见玄真子三人。

        人影不见,茅屋仍在,张翼轸来到院中的石椅之上坐下,想起玄真子冒然出手将他封闭扔入湖中定有隐情,暗下一探体内,玄真子所留死绝之气已然不见,自然道力仍是荡然无存,而且体内伤势未加丝毫好转。张翼轸暗叹一声,心道眼下只有自行走到香水海,再借香水海的灵性疗伤,虽是极其缓慢,总算略胜于无。

        回神过来,张翼轸猛然发觉似乎有些不妥之处,愣了一愣,这才抬头望天,果然天空之中少了一日,只余两个太阳相对而列。怪不得方才感觉四周景物似乎暗淡了一些,只是心神恍惚,竟连如此巨大变化都没有发现,看来伤重失去道力之后,感应却是减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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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那娃娃调皮地一笑,眼睛眯成一道缝,说道:“小哥哥,你醒了?我不是魍魉,嗯,那些小小鬼魅确实长得和我有点相像,不过他们可远不是我的对手哟。我叫尧娃,你叫张翼轸是么?我就叫你小哥哥,可好?”

        张翼轸哑然失笑,心道这般死绝之地怎么会有魍魉这些鬼祟之物。只见眼前的尧娃身穿大红肚兜,正中画着一只仰首而立的怪鸟,此鸟长相似凤非凤,全身金黄,最为独特之处在于,此鸟竟有三只腿!

        张翼轸怦然而惊,三足神鸟?莫非便是传说中的太阳之精三足乌?又想到天空之中少了一日,心中豁然而悟,当下不敢怠慢,冲尧娃施了一礼,说道:“原来尧娃便是三足乌,日之精,翼轸有礼了。”

        尧娃嘻嘻一笑,上前一把抓住张翼轸的手,说道:“小哥哥,尧娃就是尧娃,你就当尧娃是你的小弟弟即可,莫要客套才是。我好久没有在岛上游玩了,三位爷爷有事不能陪你,就由尧娃来陪小哥哥到处走走,你意下如何?”

        “这……”

        张翼轸一时踌躇,尧娃虽是可爱喜人,但他眼下要事乃是恢复伤势,若是随意乱走,只怕会让伤势加重。正思忖如何拒绝尧娃,却听尧娃又说道:“三位爷爷说了,他们自会想出救治你的法子,同时我的真阳之火或许也可助你疗伤。不过尧娃人笨,不知如何才能控制好火候,小哥哥,你是水性之体,这水火天性不容,却为何我一见你,便心生欢喜?”

        听到三人会想法助他复原,张翼轸心中稍安,三人虽是古怪,却神通广大为张翼轸生平所仅见,若是三人真心相助,只怕脱困也并不太难。这般一想,又见眼前的尧娃机灵可爱,不由一时想到了画儿,当下心情大好,对尧娃说道。

        “尧娃,我原本也并非水性之体,只因习了龙族的御水之法,又得了水之灵性,故体内蕴含水灵。其实我见你生性喜人,和我在中土的师妹相仿,是以小哥哥对尧娃,也是喜爱得很。”

        “小哥哥,你那师妹,可比尧娃高大?”

        “呃,她十五六岁年纪,看去比尧娃大了一些,不过心性单纯,便和尧娃一般无二。”

        “比我个子高大?……那她定没有我可爱了?”

        “这个……你二人倒也相差无几!”

        “哼,连可爱也不让让我,那……那她定没有我本领大,我尧娃是万火之源,燃烧的都是真阳之火!”

        “画儿她,确实没有尧娃本领大!不过尧娃,你的御火之术,比起凤凰哪个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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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哥,凤凰本是火生之鸟,尧娃乃是万火之源。这火生凤凰,尧娃生火,你说哪个厉害?”

        张翼轸不禁脸色一红,见尧娃虽是孩童模样,但说起御火本领来也是一脸自得、当仁不让的神情,心道三足乌本是天生灵鸟,自有傲然之色。忽然又想到三足乌本身职责乃是光照四方,记得典籍有言,以前天有十日,因黎民不堪其苦,天帝命神人射掉九日,只余一日,除去中土的一日之外,为何此处却还有三日?

        张翼轸说出心中疑问,尧娃一听脸色微微一变,欲言又止,顿了片刻,四下张望一番,小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小哥哥,大爷爷说不能将十万八千前的事变告诉你,我不敢违抗大爷爷的命令,所以小哥哥还是不要问我,好么?”

        这尧娃倒也心底无私,张翼轸眼下寄人篱下,自然不想惹是生非,当即应道:“好,小哥哥不问便是。尧娃,这死绝地甚是宽广,共有多少人?”

        尧娃唯恐张翼轸再问大爷爷嘱托的不可回答的问题,他若是不答,怕小哥哥会生气,若是回答,大爷爷也不高兴,正左右为难之时,却听张翼轸问到无关之事,不由大为高兴,急忙答道:“死绝地有三位爷爷,还有尧娃、舜娃和禹娃三个娃娃,还有飞廉和狸力……我再数数,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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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廉是老怪物,天天飞来飞去,也不嫌累。狸力是小怪物,天天在土里钻来钻去,也不觉脏。哼,我才懒得理它们,一点儿也不好玩!”

        说了小半天话,张翼轸便觉身心俱乏,心中感叹若在中土之中,好歹也可恢复些道力。又觉体内疼痛难忍,不由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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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了片刻,张翼轸强忍伤痛,勉强一笑,说道:“尧娃,我暂时无事,不必担心。不如我们到香水海中看看,如何?”

        尧娃眼睛一亮,说道:“对呀,我怎的忘了香水海的海水不比长恨湖的湖水,却是有灵性之水,或许可以助小哥哥水性之体疗伤,不过……”

        尧娃的神色又黯淡下来,“香水海古怪得很,听三位爷爷说,便是外界的天仙到此,若是香水海不喜,也能将天仙困死,令他生死无路。”

        张翼轸点点头却没有说话,想了一想,试探着问:“尧娃,你可有法子带我飞去香水海?此处离香水海甚远,我只怕走不过去。”

        尧娃一听便喜笑颜开,嘻嘻笑道:“这不简单,小哥哥,你且坐稳了……”尧娃小手一扬,“呼”的一声一大团真阳之火犹如云朵一般浮在张翼轸脚下,将张翼轸轻轻托起,然后尧娃将身一纵飞到空中,当前飞去,手中却多出一条火绳,便如孩童手牵风筝一般,飘荡间拉着张翼轸朝香水海方向飞去。

        张翼轸心中大为惊讶,身下的火团熊熊燃烧,怕是三昧真火也比之不及,他站在上面却丝毫不觉炎热,软绵绵宛如云朵,且烈焰升腾间火势望去虽是惊人,张翼轸却感觉火苗跳动不停,如同尧娃的眼睛眨动,调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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