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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欲》-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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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茹:“我问过了,即使我把房子卖了也不够。我这种手术在志虚国内做不了,只能到罗巴盟或者山魔国去试试,结果也不一定。”

        白少流:“不要太担心,总会有办法的。你刚才取钱是不是钱不够?我这里还有一点,应该够你这个月的,你先拿去还房款吧。卖不卖房子都应该自己去办,万一让钱庄收回去拍卖就不划算了。”

        庄茹的声音又有些哽咽:“小白,你真是个好人。……这么长时间,只有你见到我还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不是,你比以前对人更好。可是这钱……”

        庄茹在耳边说话,小白在心中自己问自己。他看见庄茹还和以前一样吗?绝对不是!刚才自己吓得差点叫出来,现在心里还有一种恐怖厌恶的感觉——看见她那半张脸。可是小白一直强忍着目光没有游移闪烁,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在他的经验里,碰见感官难以忍受之事,首先就想着要去适应习惯。

        比如小时候他们村里每年都会晾晒咸鱼,从江里打上来的鱼有专门腌制的地方,城里人吃咸鱼感觉味道还不错,但腌咸鱼的地方却臭气熏天。在那里面待着就得忍,无外乎两个结果,其一是最后实在受不了,其二是久而久之就习惯了。白少流不回避庄茹的脸潜意识中也是这个想法,虽然很丑,但是看习惯了也就适应了。

        同时他心里也有一丝惊异,看来风君子说的话是对的,不是人人都能直接感知他人心念。如果庄茹知道自己心里真实的情绪,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反应。他又想起风君子给他算的那一卦,说他兜里的三千块留不过今夜,还真说准了,那人简直就是个金牌乌鸦嘴!

        白少流扶着庄茹顺着马路慢慢的走,去庄茹家不需要坐车,走一站多地就到了她所住的小区。他一边想心事一边走路一边打断庄茹的话说道:“庄姐不要跟我客气,我这三千块也是今天晚上的意外之财,你现在拿它比我更有用就拿着吧。没房子住可不行,你和我不一样,我一个大小伙哪怕睡公园都没关系。”

        “兄弟,站住!不要喊也不要乱动,否则我手里的家伙可不听话。对不起了,日子过的困难,向二位借点钱使使!”小白扶着庄茹走到街角拐弯处一棵大树的阴影下,眼前突然跳出来一名壮汉,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牛耳尖刀。怎么这么倒霉?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碰到拦路抢劫的,他不得不扶着庄茹停下了脚步。

        抢劫者用刀逼在了小白的胸前,又转眼去看小白身边有些失魂落魄的女人。从他角度只看见了庄茹的玲珑妙曼身材以及左侧的那半张脸——好美的娘们!他突然感觉身体一阵发热,一股邪念冲上心间——看来今天不仅要劫财,还可以顺手劫色。这样的娘们,劫一回色也值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庄茹听见声音也缓过神来看向这边,一阵风吹起头发正好露出她右边的脸。

        那人本来就半张着嘴快要流口水的样子,眼神也是恶狠狠带着色眯眯,转瞬间就突然变了。他的神情变的惊恐万状就像看见了恶鬼,张大嘴一声尖叫却没有发出,因为小白伸出左手切在他的喉结上将那声尖叫硬生生的给斩了回去。紧接着抢劫者就觉得自己的手松开了,那把牛耳尖刀到了对面那个小伙子手上,然后冷冰冰的刀锋就贴上了自己的脖子。

        小白今晚已经是第二次出手斩别人咽喉了,为的就是不让他发出那一声大叫。那把尖刀是怎么夺过来的?小白没有学过空手入白刃,他用的是最简单也是最笨的办法,将那个人的五根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将刀拿到自己的手中。他用的是左手,而且动作太快了,快得那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手腕只是稍微缩了缩刀已经离手了。

        “不要喊也不要乱动,否则我手里的家伙可不听话。对不起了,日子过的困难,向你借点钱使使!”小白说了一句与刚才那人说的几乎是一样的话,不过这回换成了他拿着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那个可怜的持刀抢劫者一时之间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他想不到半夜里会看见那样一个女人,更无法相信自己的刀就这么到了对方的手上。他想说什么,却喉结咯咯响牙齿也打战说不出话来。他的腿有些发软,手哆嗦着从兜里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包括零碎的钢蹦。

      005、众生皆罪人(上)

        白少流拿走整钱六百块,几十块零钱没有动,然后冷冷的说道:“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否则我这一刀真的会切下去!”小白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他一出手反而抢劫了这个抢劫者,也不去多想抢劫者被抢之后是否又会去抢更多的受害者。

        他生气的原因是因为庄茹,庄茹的心情刚刚从绝望中恢复一丝理智,现在又突然降到了冰点。那汉子虽然没有叫出声来,但那惊恐之极就像见鬼一样的神情庄茹却看见了。小白只觉得庄茹身子一软差点没有晕过去,整个人半倒在自己怀里。一个女人如果发现自己的样子能够把半夜拦路的歹徒吓跑,无论如何不会好受的。

        白少流半扶半抱着庄茹走了,留下那歹徒一个人傻呼呼的站在那里。一阵风吹来,他突然打了个机灵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全身都让冷汗给湿透了。他自言自语道:“是魔鬼,一定是魔鬼!我刀郎遇到了一男一女两个魔鬼!……很久没有去忏悔了,今天一定要去忏悔,求上帝宽恕不要让我再遭遇魔鬼的折磨。”

        抢劫者刀郎跌跌撞撞的走了,他转过两个街区来到一家教堂。这座教堂的外墙用红砖装饰,正面并列的三个大尖顶很高很威严,正中的尖顶上还立着一个高高的十字架,看建筑还是很新落成没有几年。时间这么晚了,但刀郎知道这里还有神父在“值班”,也许是因为这个教区刚刚设立不久,正是发展信徒的迫切时期,所以这里的神父每天到半夜都会工作。

        刀郎走过放着一排排长椅的礼拜堂,来到了右侧的忏悔室。忏悔室的布置很有意思,有一面墙下并排有两个小屋子,屋子里没有灯光只有一张椅子可以坐人,走进去拉上帘谁也看不见里面。有一个小屋子的门帘开在忏悔室中,是忏悔者坐的地方,而对面的那个小屋子的门开在墙后面,牧师从那边出入。坐在小黑屋中隔着一面有孔的隔板,可以听见对面的人说话,却看不见对面说话的人是谁。

        刀郎摇响了忏悔铃,然后走到小黑屋中拉上帘静静的等待。时间不大,对面的小黑屋里传来一个慈祥而庄严的声音:“我的孩子,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要忏悔?”

        刀郎颤声道:“神父,我今天遇到了魔鬼!我来请求上帝的宽恕,不要再让魔鬼折磨我的灵魂。”

        神父:“魔鬼?在黑暗的阴影下每个人心里都藏着魔鬼,众生都是罪人,要用虔诚的心请求主的宽恕。上帝不会放弃任何人,主的光辉会照耀你的灵魂,指引每一个人通往天国的道路。……你是怎么遇见魔鬼的?”

        刀郎:“我有罪,被生活逼迫,我今天又去抢劫了——”

        神父:“主说‘不可杀人、不可奸淫、不可偷盗’。魔鬼其实藏在你的心里。你只有虔诚的忏悔才能洗涤自己的灵魂,上帝才可能宽恕你的罪行。……你遇见了什么样的魔鬼?能仔细告诉我吗?”牧师的前半段话很正常,后半段话却很不寻常。在忏悔室中听见的各种各样的罪行多了,他的职责只是聆听与劝诫而不是惩处与追究,他要让更多的人在上帝面前意识到自己的原罪,从而引导他们走向虔诚的信仰。可今天这位神父却破例开始追问起“魔鬼”的事情来……

        刀郎走出教堂的时候,觉得心情平静了很多,自己又一次解脱了。虽然忏悔不足以让他去放弃抢劫,但他回头看见十字架的时候,却多了一种敬仰,同时精神上又多了一种安慰的力量。

        刀郎不是本地人,他来自很远的地方,志虚最西南的天脊高原。在天脊高原上,刀郎属于一个拦路抢劫的团伙,在地广人稀的公路上抢劫来往的车队与客商。每一次动完手之后,他都有个习惯,要到当地的寺院里向菩萨为自己的罪行祈祷。但一回头他还是要去抢劫,遇到反抗还是会杀伤人命,因为他需要抢来的东西过好日子。

        后来刀郎所在的团伙被专案巡捕击溃,死的死抓的抓,刀郎为了躲避追捕离开天脊高原来到了人烟繁华的乌由市。在这里他没有找到寺院,却发现了这家教堂。在教堂里忏悔比在寺院里祷告强多了,因为还有神父一对一的陪你私聊。你可以尽情的说出自己的罪行,不必担心对方把这些泄露出去,除了对主的虔诚之外你不需要其它任何东西。这种方式无疑“人性化”许多,刀郎甚至有些上瘾了。

        不提刀郎去教堂去说了什么,白少流丝毫不知道自己和庄茹已经成了“魔鬼”。他扶着庄茹一路送她回家,庄茹的身体有些发颤,暖暖的软软的倚住他的半个身子,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很好闻。相信每一个男人都会动心的,可是想到她那半张可怖的脸,这种心情又会烟消云散。白少流尽量不去想这些,一路不说话将庄茹送回家,能感到她的心情很低落。

        打开防盗门,扶着庄茹在客厅里沙发上坐好,白少流问道:“庄姐,你家里有酒精和药棉吗?你的头皮蹭破了需要处理一下。”

        庄茹的目光似乎望着前方很远的地方说道:“还有必要吗,我的样子已经够难看了,连歹徒都能吓走,再添一道伤疤又有什么?”

        白少流:“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现在这半张脸确实不好看,但是受伤了不是你的错。刚才不是说了吗,想办法去整容。实在不行就把这所大房子卖了换小房子,能整到什么程度是什么程度。总会有办法的,你天天这么绝望也没有必要,也不可能让事情变的更好。好好想一想,找点事情做,一定比现在更强。”

        庄茹这才从远处收回目光看着小白,眼神中有一点感激:“小白,刚才在街上眼睛一花就发现你夺走了歹徒的刀,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本事?”

        白少流:“以前也没遇到过歹徒呀,你怎么会知道呢?其实我练过几天功夫,对付几个小【创建和谐家园】应该没有问题。”

        庄茹:“凭你这种身手,不愁找一份新工作。可是我这个样子……”

        白少流:“庄姐你又来了,不要再想这些事了,只会越想越难受。……这三千块钱你先拿去交这个月的房贷,其它事情再想办法。药棉在哪里,我帮你处理处理伤口,少一道伤疤总比多一道伤疤强。”

        庄茹:“我的药箱在卧室的柜子最下面那个抽屉里。……小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

        白少流笑了:“我对你很好吗?只是路上遇到送你回家而已,你以前对我也是很不错的,在机场还帮我办过机票。”

        庄茹:“这三千块钱,你借给我,自己还有钱用吗?听你在街上说的话,好像说要去公园睡长椅。”

        白少流:“不用担心,你不是看见我打劫了吗?抢了那个歹徒六百块,刚好是我一个月的房租钱。你不是说我找份工作没有问题吗?下个月就有别的办法了。”

        庄茹:“幸亏我遇见你,现在感觉好多了,想一想我还是有办法的。这套房子如果按市价卖了应该在一百一十万左右,除掉一次性还银行的贷款,我还能剩六十多万,够用很长时间了,就是可惜我的装修了。”

        白少流:“也不可惜啊,这大半年猪肉和房子都涨价了,你的房子也升值不少。六十多万对我来说是多大一笔巨款?我这个只有六百块的人都不担心,你有什么好绝望的?”

        庄茹:“小白,听你说话真是让人舒服!真奇怪,你好像知道怎么才能让我感觉更好?……如果你不怕天天看见我这张吓人的脸,干脆就搬到这里来住吧,我还有两个空房间,你随便挑一间,也强过自己出去花钱租房。”

        白少流:“你不是准备要卖吗?”

        庄茹:“没卖之前,还是可以住人的!况且也不必太着急,我突然想起来我在钱庄还有一笔钱,应该可以用半年了。最近这一片市中心房子升值很快,太急着卖就可惜了。”

        白少流:“你在钱庄还有这么一笔钱?那今天你取钱怎么没取出来?”

        庄茹:“不是存折里的钱,是一个公用帐户里的钱。一段时间脑子一直很乱,什么事都想不起来,现在心里一静下来才想到的。其实这笔钱,你也有的……”

        一个人在绝望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一摸黑,什么道路都看不见,走路都会一头撞在树上。但是等他平静下来能够思考问题的时候,却会发现其实自己还有很多办法可想。庄茹的情况就是这样,好在她遇到了白少流。白少流一边留心感应她心中的情绪,一边小心翼翼的引导她恢复平静,她还真想起来一件事告诉了小白。

      005、众生皆罪人(下)

        在万国摩通钱庄乌由分号,有一个内部的规定,当员工就职满半年转正之后,每月都会在薪水中扣除一定比例自动交纳到“员工福利基金会”当中。这可以说是钱庄内部员工的一个集体小金库,用于基金理财以及申购新股等方面的投资,虽然每月不多但几年积累下来数字也是比较可观的。严襄理在的时候,这个内部的帐就是由庄茹管的,扣除历年的分红,她还有本金两万四千多。现在庄茹可以提出将这笔本金退出来。

        听到庄茹的话,小白好奇的问:“你有两万四呢?那我呢?你刚才说我也有。”

        庄茹:“我正式参加工作六年了,分红也分过五次。其实你满半年转正本来没有问题的,所以第一个月工资也扣了交到基金会里面,谁想到后来会出现在的事?我最后一次做账的时候确实有你的名子,你名下一共是十五块钱。”

        十五块?小白差点没笑出来,这些钱够干什么的?倒是庄茹那两万四能取出来是很大一笔,足够应付半年了。小白又问:“那你明天就去钱庄,把这笔钱取出来?”

        庄茹的脸色有些难看,心情又变的低落,她低头道:“其实这些年没有一个人要求退回本金,根据规定是可以取回来的,但是手续很麻烦,要走好几个科室绕好几道弯,看不少人的脸色,还必须本人亲自去办。我现在这个样子……”

        白少流赶紧道:“庄姐你不要说了,我明白你的想法。这样吧,我明天就去钱庄取回我那十五块钱,看看都是怎么办的手续?问一问可不可以代你将钱取出来,不需要你亲自去钱庄一趟。”

        庄茹:“谢谢你……你什么时候搬过来住?我看你现在的处境其实比我困难多了,能省点还是省点,工作还要慢慢找。”小白有一点犹豫没有立刻回答,庄茹叹了一口气又说:“就算我把其中一间房子出租,找个熟悉放心的房客好不好?”

        白少流:“如果庄姐这么说,那我还真搬过来,反正付房租给别的房东不如给你。”

        庄茹:“那你明天就搬吧!我一个人都不敢出门,家里多点人气也好。像我这样的单身女人,本来不应该找一个小伙做房客,别人会说你闲话的。但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无所谓了。”

        白少流:“你怎么总提这个?我不是说了吗,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小白为了安慰庄茹说了一句违心的谎言。他说完这句话,感觉到庄茹心里很是安慰但同时也有一丝的失望。小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失望?虽然现在他的心理感应已经敏锐直接了很多,但毕竟还不是很懂得一个女人的心思。

        ……

        第二天一大早,白少流又回到离开三个月之久的万国摩通钱庄。他直接走上了二楼,楼梯口的保安也没有拦他,脸熟毕竟还有点好处。他首先来到了自己以前的办公室,同事看见他纷纷笑着点头打招呼,眼神中却充满了疑问——小白又来干什么?老王站起来问他:“小白,今天有空啊?回这里看看。”

        “不是看看,我是来办事的。”白少流客客气气的答道。

        老王:“办事?你有什么事情要办?”

        白少流:“钱庄的员工福利基金会里面,还有我一笔本金,我想取出来。”

        老王:“有你的吗?让我想想,你是应该交过一个月的钱,自己知道是多少吗?”

        白少流:“十五块。”

        老王笑了,心中有嘲弄的意思,但小白感觉到他还是善意的。老王掏出钱包说:“算了,这么点钱就别要了。你如果最近手头紧,我先借给你,你需要多少?”

        白少流摇头:“我不缺钱,我只想取回那十五块,是我的钱我就应该拿回来。”

        老王很有些不解,劝他道:“我说算了就算了,手续很麻烦的,我掏给你还不行吗?”

        白少流仍然摇头:“我就想按照正常的手续取回我那十五块钱,老王谢谢你了,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取就可以了。”

        老王叹了一口气:“这我就帮不上忙了,你去隔壁问问郝部长吧。”

        白少流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一个女子冷笑声,在那里自言自语道:“丢人不丢人,这么点钱还要上门来要,打车都不够,折腾什么?”

        白少流这才注意到老王对面自己原来那张办公桌前来了个新人,是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人长的倒不错就是脸色不好看。嘴唇有点薄,颧骨有点高,眼角有点细,尤其此时是一脸尖酸刻薄相,小白感应到她心里对自己有一种深深的鄙夷。小白装作没听见,走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桌上的一份文件,然后蹲下去弯腰拣起来,说了声对不起就向门外走去。

        白少流刚刚走到门口,那姑娘站起身来不知道要办什么事,前脚刚刚迈出后脚一绊单膝跪地冲着白少流的背影行了个大礼,口中哎呦一声。原来她的一只靴带不知何时被人解开了,系在了椅子腿上,整个办公室发出哄然大笑。白少流没有回头,面无表情的去了隔壁。

        白少流敲门进屋,郝部长看见是他也很意外,但还是很礼貌的招呼他坐下。老郝也算是钱庄的中层管理了,但毕竟与小白在同一辆车里出过车祸,遇到了总有些莫名的亲切。白少流说明来意,郝部长与老王的反应差不多,立刻站起身来掏出钱包道:“小白你就别麻烦了,这钱我给你得了。你是不是手头紧?我多借你点。”

        白少流摇头:“谢谢郝部长,这和缺钱没关系,我就是来取回我那十五块钱。”

        郝部长看了他半天,最后苦笑道:“小白,你是认真的?”

        白少流:“不错,我就是来拿走那十五块的。”

        郝部长:“手续挺麻烦,我告诉你吧。这个基金会最早是人力资源部发起的,你应该先去找人力资源部查到名单。如果名单上有你的名子的话,你再到一楼的个人理财中心叫他们查钱庄的内部基金会帐目,核实你确切的本金数字。最后你要去财务部,提出退股申请,最终取款恐怕还要找襄理签字。你先去人力资源部吧,现在管这个事的应该是小刘,你认识她的。”

        白少流:“谢谢了,我现在就去找刘阿姨。”说完转身就走,很有礼貌的把门带上。郝部长在他身后拿着钱包还想叫住他,却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006、事在人为(上)

        郝部长口中的小刘其实也不小了,小白叫她刘阿姨,四十多岁一张胖脸,似乎已经进入了更年期。她见到襄理一类的主管笑得很甜,就像还是个少女,但一转身碰见找她办事的普通职员立刻就变了脸,脾气很大就像别人欠她的钱。这位刘女士今天不知是和老公怄气了还是怎么回事,心情很是不爽。小白进屋笑着叫她刘阿姨的时候她连眼皮都没抬,爱搭不理的问了一句:“这不是小白吗,怎么又回来了?”

        白少流:“我是来取钱的,钱庄的员工福利基金会里面还有我一笔本金,我想取出来。”

        刘阿姨:“自己知道是多少钱吗?”她说话的时候小白感觉到她心里很烦,不知道为什么烦,总之很烦躁,似乎小白不应该来打扰她。

        白少流:“我只交过一次,那个月薪水扣了十五块。”

        刘阿姨:“你是来找我开心的吧?就为十五块钱来烦我?”

        白少流:“我来取我自己的钱,和你开不开心没关系。”

        白少流这句话说得直截了当,刘阿姨吃了一惊,抬起头来想教育这个年轻人两句。但是转念间又想起他在三个月前已经被钱庄辞退了,自己再能搬动是非也弄不到他头上。她白了小白一眼,很不耐烦的从坤包里掏出自己的钱夹,捏出一张十块和一张五块的钞票随手放在桌子上道:“这点钱懒得办手续了,就算我倒霉直接给你。”

        同样是掏钱,她给小白的感觉与老王和郝部长太不一样了。小白终于有些动怒了,沉声道:“刘阿姨,把你的钞票收起来!我是来取钱的,不是来要饭的。我知道你心里很烦,但请你做你自己该做的事。”

        刘阿姨小眼睛一瞪,脸上的横肉抽了一下正要发火,突然却变的平静了。此时有一个小白不认识的中年男人走进了人力资源部,和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说着什么。那男人虽然没有看向这边,但小白感觉到刘阿姨的情绪突然变了,变的有些小心翼翼,虽然没往那边看但注意力全到了那个方向。

        她大大方方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一个铁柜前,打开门取出一个文件夹,抽出其中一页对小白说:“白少流,确实有登记,六月份交过一次钱,一共十五块。……现在已经三个月了,连本带利的具体数字要到个人理财中心去查。你去楼下打一份交割单,再到财务部去签字确认。个人理财中心下楼往右拐,你拿着这一页登记表去吧。”

        小白感觉到她的心态变化很快,情绪中有一种非常自我的表现欲望。小白也不想追究她哪根神经不正常了,接过那页纸就下楼。楼下的事情办的很顺利,因为柜台前面坐的是与小白很熟的一个小伙,也是和他同一批进钱庄工作的大学堂毕业生小张。

        小张看见小白老远就打招呼,听说了小白的来意很痛快的就帮他办了手续,一边还小声说:“对,不管多少钱就应该问他们要,哪怕一分钱便宜都不能让钱庄给占了。小白,真佩服你!……嗯?恭喜你了,这三个月福利基金收益不错,你那十五块变成了十六块八,你还赚了一块八。……别着急,等着就是了。”

        小张最后一句话是冲柜台前排队办业务的一群老头老太说的,小白这才发现刚才自己和小张打招呼没注意,直接插到了队伍的前面。小张很快办完了手续,将登记表和交割查询单都交给了他,小白说了声谢谢又第二次上楼。

        这一次他要去财务部办理领款手续。财务部内部管理比较严格,款项进出一支笔,无论数目大小都要李部长点头才行。李部长是这一次钱庄内部整顿新调来的,他不认识小白,听小白说了半天才搞明白他的来意,接过小白递来的两张单子在那里看了半天。

        小白感应到李部长心里很高兴,高兴到浮想联翩,甚至把面前的小白都忘了。小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因为这个李部长是新调来的,原单位可能没有这种员工福利基金会。十五块钱的本金三个月收益一块八,这是相当不错的!他一定在想自己现在也参加这个基金会了,以后能分多少红?

        白少流咳嗽一声,打断李部长的联想说道:“李部长,我是来取钱的。”

        李部长好象有点不高兴心里正美着被小白打断了,抬头打起了官腔:“小白啊,你也知道福利基金投资与分红是有一套严密的计划的,资金出入都要提前打招呼。否则会影响到投资品种的配置以及仓位的多空,进而影响到整体的收益……”

        “十六块八,至于吗?连这点现金仓位都没有?不会需要卖出哪一笔基金或者股票吧?”小白又一次打断了李部长的话,他感觉李部长倒不是故意的,就是这么说话习惯了。

        李部长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扔出的帽子太大了,他也笑了笑答道:“十六块八是不是?你可够较真的!……你直接从我这里拿吧,就没必要办这些手续了。”说着话他也要掏钱包。

        白少流:“李部长,你已经不是第一个要掏钱给我的人了。我不是来问你要钱的,是来要我自己的钱。”

        李部长有些不耐烦:“小白,你不了解钱庄的内部规定。从基金会里退款是需要襄理签字的,为你这点小事去麻烦襄理,会显得我们这些人没能力办事,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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