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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快快接旨吧。”看到李富贵趴在哪里不动,翁同书有点沉不住气了。
李富贵腾的一下蹦起来,也没有理翁同书直接对着他的手下喊道:“马上传令下去,集结所有人马,老子要打南京。”
被李富贵的反映吓了一跳,翁同书愣在那里,本来在宣旨后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劝说李富贵马上兴兵去救曾国藩,没想到李富贵居然会表现得如此激烈,一时倒让翁同书不知该如何说起。
李富贵一抱拳接着说道:“还请大人回去禀报皇上,就说我李富贵有负圣恩,这一次我一定和长毛拚个你死我活,要是我不能把洪逆的人头送上北京,那就送我自己的人头。”
“万万不可,李大人切不可意气用事,这用兵之事还需从长计议,虽说圣上也日夜盼望能早日平定发匪,但是这欲速则不达,更何况这北面捻子闹得正凶,也要李大人的虎威。”翁同书这时已经忘了自己是来催促李富贵进兵的了,心里倒是在想:这李富贵还真是名不虚传,难怪他的那些兵那么古怪。
李富贵点了点头,“捻子不过是些小【创建和谐家园】纠合在一起,那用得着我去进剿,不过翁大人所说得也有道理,这孤注一掷确是危险,不过古话是怎么说的?君忧臣辱,富贵食君之禄却让万岁爷担心,实在是罪不可恕,这次就算把自己这条命交在南京城下也顾不得了。”
翁同书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忠君爱国的,不过这位钦差大臣也是在官场上混了多年的,倒不至于能让李富贵这么一番话给镇住,他甚至想都不用想,一番为国为民的大道理就脱口而出,只不过内容却是要李富贵慎重。经过一番苦劝李富贵才勉强同意不用手中所有力量去攻打南京,当然一方面李富贵要集全力攻打南京不过是个幌子,可另一方面李富贵也的确说不过翁同书,自己只是个小人要是说大道理当然比不过这些伪君子,李富贵在心里给自己找着借口。
这时候富贵军四面都不太平,如果富贵军一下子全部抽走,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翁同书还在劝说李富贵不要攻打南京,南京的城墙高大坚固又依托长江,决不是轻易就可攻下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解了长沙的围把曾国藩救出来。
这时李富贵的情绪似乎平静了很多,他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从我这里到湖南,一路上都是长毛,就算我杀开一条血路,等到了湖南,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说,到时候石逆以逸待劳,只怕我也讨不到好去,倒是直逼南京,围魏救赵,把握更大一些。”
其实围魏救赵也是北京的意思,他们也希望李富贵猛攻太平军把西面的太平军引回来,不过他们没想到李富贵敢打南京就是了,翁同书对于这条提议当然是欣然接受,以他看来要是围魏救赵的确没有什么地方比南京更合适了,这倒也算得上英雄所见略同。
很快在苏北的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军事集结就传到了南京杨秀清的耳朵里了,“四个军团,两万人,这个富贵小妖到底是想干什么?如此大张旗鼓,倒有点像是要北上的样子,弄出这么大的声势应该是要北上去吓唬捻子吧。”虽然心里有了初步判断,不过杨秀清还是不敢怠慢,因为不管怎么看李富贵手中的两万人都是一个很大的威胁,除了加派了探子之外,杨秀清还进一步的调动兵力以防范李富贵的偷袭。
翁同书现在算是富贵军里的监军,他对于这个位置非常的满意,虽然富贵军的军事素质确实让他大吃一惊,他也承认李富贵练兵却有一套,不过要是真的说到指挥作战,读过几本兵书的翁大人对自己还是颇为自信的,要是比起运筹帷幄相信自己不会比那个目不识丁的李富贵差。对军队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之后,这位大人头脑中竟然生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那就是如果自己有这么彪焊的一只军队,那打胜仗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对军事发生了兴趣的翁同书时常跑去和李富贵探讨这次南京的攻略,李富贵看在他是钦差大臣得份上也就敷衍他一下,高兴了还恭维他几句,没想到这样一来还真的把他的书生意气给调起来了,弄的翁同书总是以为自己是羽扇纶巾的周瑜。
第一百四十四章
李富贵这次打的注意主要是想佯攻,所以在军队的集结和以后的行动中的确有些破绽,还真的让翁同书发现了两处,一经指出李富贵自然是虚心接受批评,这就更让这位钦差有些飘飘然了。
接到富贵军向南进发的消息让杨秀清小小的吃了一惊,李富贵这次居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分兵两路南下,瞧着架势目的地应当是南京啊,还弄得这么大张旗鼓,阴谋啊,这个李富贵也太小瞧自己了,他这表面上看这当然是围魏救赵,不过在杨秀清看来这却是调虎离山。
李富贵可不去管杨秀清在想什么,他这一次誓师南下除了救曾国藩之外,当然也有练兵的打算,计划以第二军团压阵,第八、十一、十二军团在前面排开对南京施加压力。这一次出征,李富贵的那些将军们就差没打起来了,这一年以来,富贵军打仗的机会很少,对此不仅仅咸丰很不满,他手下的那些军团也是一肚子牢骚,这一次好容易有了一场大战的机会,个个都是摩拳擦掌,无奈只有四个出线名额,除去第二军团作为内定的种子之外,第一军团也表示可以把这次机会让给新人,这样剩下的十个军团为了弄到一个名额可以说都是费尽了心机,最终让三个军龄较短的军团杀出重围倒也让人大跌眼镜。
在这个初秋收获的季节里,一望无际的稻田在和煦的阳光下泛着金光,虽然北方黄河泛滥但是在淮河两岸今年倒是个好收成,淮阴城外临时收割出来的一片校场上,两万身着黄绿军装的富贵军排起了庞大队伍,看着他们李富贵有点怀疑古人是怎么指挥几十万大军在一起行动的,面前的这两万人已经可以用气冲霄汉来形容了,看的李富贵着实有点眼晕,如果是几十万人列阵的话真的有人能指挥如此庞大的军队吗,不过想想也是,历史上双方都出动几十万人的大会战好像总是人多的那一方输多赢少,看来还真如韩信所说不是谁带兵都能多多益善的,当年他说以刘邦的才能才不过可以将兵十万,那自己最多可以指挥多少兵呢?不会只有两万吧。
大军分为四个方阵,高举如林的刺刀反射着阳光。就像守财奴总是喜欢把自己手中的钞票拿出来清点一样,李富贵现在没事的时候也总是想把自己的军队排出来看一看。
李富贵的行军路线依然是沿运河南下,主要是独立炮团需要依靠水路来加强它们的机动性,这里可是有着李富贵全部的重炮班底,在李富贵眼里是绝对不容有失的。安徽那边交给林雨长负责,希望他不要冲得太快。
这一路上李富贵总是骑着马从队伍的前头慢慢落到后面,然后再一催马一阵小跑赶到队伍的前面去,一方面他正在借此机会观察一下这两个新组建的军团,另一方面他也有点炫耀一下自己胯下这匹新坐骑的意思,把一批【创建和谐家园】马放在中国骑兵里确实被衬托的神骏异常,上个月李富贵第一次见到这匹纯白的闪电的时候就被它的美丽征服了,自然毫不客气的把它征用为自己的坐骑,对此林雨长羡慕得不得了,他在李富贵面前不知费了多少口舌也没办法从这一批种马中为自己弄到一匹,最后好不容易在他们未来的后代里弄到了一个名额。骑在它上面快速奔驰时那迎面而来的风让李富贵有一种飞翔的感觉,再加上能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其他的骑手,这感觉是在不错,难怪当年领导们的座车是一点都马虎不得的。不过回想起自己在北京第一次见到正宗的蒙古马的时候,李富贵还是不由得生出一种想要拿头去撞墙的感觉,实在是想不到啊,当年铁木真、拔都他们竟然是骑着那些驴子征服世界的,再低头看看自己胯下的这一匹,李富贵在心里提醒自己可要警惕唯装备论,李富贵对于“神”与“物”的关系一直是抱着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的,也就是说他认为物质起决定作用,不过也不能忽视精神的作用,尤其是在当前这种糜烂的社会风气下。但是夸张地强调精神文明的作用在他看来就更不可取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李富贵有了这样一种想法,对于一个社会来说以物驭神是正道,而以神驭物绝对是旁门左道,它具有邪派武功的大部分特征,首先高度强调精神文明能在初期发挥巨大的能量,其次这种做法往往隐含有很大的危险一个处理不好社会就会陷入疯狂之中,第三在后期往往会显示出僵化所带来的后劲不足,在正统武侠世界中这不都是邪派武功的特点吗?对于物与神的比较李富贵认为以往我们喜欢采取的用极大与极小进行比较是不太客观的,比如一个手持强大武器却极度胆小的懦夫对上一个手持冷兵器的勇士的确未必能占上风,但是李富贵认为这种比较不具备代表性,应该用一个常数来作参照才更具可比性,也就是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懦夫让你碰上,真的想比还是和普通人比较来的合理一些。如果对手并不是太差劲的话很难想象一个人仅凭借精神能产生几倍的作用,可是物质优势就不同了,科技的差距很容易在两者之间产生百倍甚至千倍的差距。
在李富贵不断的巡视下这支军队显现出很不错的军容,整只队伍沿官道分成两列前进,背景是运河上那一片片船帆,队伍里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歌声,这件事让翁同书觉得十分有意思,常常从轿子里探出头来向前后张望,李富贵现在对这位钦差大人可以说是烦得要死,翁同书显然认为李富贵属于孺子可教的那一类的,总是喜欢找一些圣人的语录来教导李富贵,一张嘴就是一大段忠君爱国的大道理,弄得李富贵不胜其烦。为了躲开这种政治攻势李富贵在经过钦差大轿时总是策马跑过。
在行军的队伍里,李富贵很容易就发现了刘仁辅的身影,背后背着一把九环大刀的他格外的扎眼。
“老刘你这把刀看起来很威风啊,有名字吗?”
刘仁辅向李富贵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回手把刀从背后抽出来双手捧上,“启禀大人,这把刀叫九环砍山刀。”
大刀入手猛地往下一沉,李富贵急忙用左手托住刀背,险险就要出丑,至于这把刀的样子简直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一股寒气冲的李富贵想打喷嚏,急忙把刀还给刘仁辅,“好家伙,你是从那找到这样的凶器的?”
“这是标下自己打的。”
“嗯,有点意思,手艺不错,没想到老兄还有些艺术细胞,好好杀敌吧。”
李富贵一拨马忽然看到那个什么刘铭传就走在后面不远处,没想到他已经混到副排长了,倒是这个刘仁辅还是个小兵,有意思,他们两个居然分到一个连队里来了,到要好好注意一下,李富贵在心里想着,抬眼看了一下旗号,十二军团步兵二团一营一连。
当晚扎营的时候安徽送来一份紧急军情,让李富贵着实紧张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调动兵力后太平军在安徽有什么行动。打开一看才知道原来在合肥发生了一起教民冲突,有了死伤,还好驻扎在合肥的富贵军第一时间把冲突给控制住了才没有酿成更大的事件,不过现在那几个传教士却是不依不饶的,非要富贵军替教民报仇,严惩这次冲突的另一方,地方上的两个宗族。这件事让李富贵十分的恼火,这群传教士简直都是二百五,在冈萨雷斯的影响下整天就想着放卫星,不管什么地痞流氓都是照单全收,要说【创建和谐家园】教在中国的前途都是被这帮傻冒给弄坏的,要不然凭着世界第一大宗教的影响力,在中国怎么也不至于混得那么差。既然你整天讲什么救赎、圣父的那么约束一下手下在表面上做一做克己奉公都不行吗?在李富贵看来还是这些老外太实称,还确有那么几个传教士在往克己奉公的路子上做,可是他们就不懂表面文章该怎么做,反正搞得无声无息的,至于大部分则是【创建和谐家园】裸的讲利益,对于教民就百般袒护,希望大家看到好处就来入教,李富贵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对这种宗旨其实还是很赞赏的,作为一个集体得以生存可以说是完全依靠存在于这个集体中的所有个体的努力,那么这个集体以为所有成员谋求最大利益为基石也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可是这不是在中国吗,中国人不是最爱死要面子活受罪吗,太【创建和谐家园】裸了大家接受不了最后还不是产生了反效果,自己的兵家思想一直都在偷偷摸摸的传播,真的想让大家都接受还是遥遥无期。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这教民冲突可不能等闲视之,这只是一个开头,在李富贵的记忆中这种冲突似乎贯穿整个晚清,要是处理不好自己在安徽的名声说不定就被这些老鼠屎给坏了,稍微可以让李富贵欣慰以下的是太平军也是信上帝的,而且他们的政策里也有袒护教民这一条,所以他们没办法利用这件事来打击富贵军。
“这件事还是内部处理的比较好。”打定主意的李富贵立刻回信,让陆归延在军中挑选人品端正、口才好、信奉天主的士兵组成这么一个调停小组,既然都是教民那么他们处置起来可以更公正一些,那些老外对他们的处理应当更容易接受才是,江苏的老百姓相对开放一些,这方面的压力似乎还不是那么明显,不过未雨绸缪,也可以建这么一个办公室。
在快到扬州的时候大军拐了个湾,直奔这次军事行动的前敌指挥部——天长,而西路富贵军也按时抵达了目的地——滁州,林雨长这次的任务属于辅助攻击,他还肩负防范安徽方向的太平军的责任,不过在林雨长看来安徽方向的太平军同样也受到两方面的压力,自己只要小心监视就没有问题了,所以在抵达滁州后他就亲带前锋部队打响了江浦会战的第一枪,攻打乌衣镇。
乌衣镇驻守着五百太平军,他们隶属于北王韦昌辉,都是有两年军龄的老战士了,属于那种苦大仇深阶级觉悟特别高的一类,面对北方压过来十倍于己的敌人,仍然保持了旺盛的斗志。看着远方蜿蜒而来的敌军,旅帅司徒空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可能很快就要回到天父的怀抱了,军情早就已经向后方穿过去了,这支富贵军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行动意图,这让司徒空早早地做好了准备。看着对手也是好整以暇的布置阵地司徒空知道对面的敌人轻敌了,自己现在除了坚守等待援兵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工作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仿佛已经感觉到那上面带有了一丝血的味道。“【创建和谐家园】的,你们来吧。”司徒空在心中感谢着天父,如果敌人一开始就全力进攻的话,自己未必能在这支大军手中走上一个回合,可是他们却给了自己极为宝贵的两天,一丝笑容爬上了司徒空的嘴角,“有了这两天的准备,我起码能说出‘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话。”
在城外的阵地上林雨长也在和他的老搭档张齐联看着这座表面上十分平静的小镇,他这次领军任务不算重但是限制却很多,首先必须让那些从没有真正经历过硝烟的新兵蛋子好好呼吸一下战场的空气,但是大规模的伤亡是不能接受的,毕竟这只是一次佯攻,富贵军占有各方面的优势,李富贵的意思是要打一场低烈度的战役,以尽量小的代价完成从新兵到老兵的过渡。另外这是一场必须完全遵照步兵操典来进行的战役,在林雨长看来这套操典绝对是一块鸡肋,真不明白为什么大哥会那样看重它,虽然里面有些东西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但是毕竟战场是活的,人是活的,完全遵照操典只能让人觉得滑稽,可是李富贵却讲出了另一番道理,“这个,我当然知道战场上完全依照操典形式是很愚蠢的,但是随机应变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对于一般士兵尤其是新兵给他一套还算合理的程序让他们记熟我觉得还是有很大帮助的,大清人脑子太灵活了,给他们套一个框框应当有好处,对于有足够经验的老兵和那些将领来说,他们当然可以突破操典的限制,前提是他们已经足够了解操典了,不立不破,不破不立啊,这次你必须尽量的去发掘操典中的不足,但是在操典被修改之前,纪律就是纪律,谁都必须遵守。”
老大说的或许也有些道理吧?就在这个小镇试试吧,林雨长盯着乌衣镇脑子里不停的转着,见鬼,好难受啊,非要按照操典来思考,喜欢天马行空的林雨长第一次发现限制人的思想是一件如此残忍的事,“齐联,十一兵团是你的部队,做个计划,明天把这个小镇拿下来。”张齐联一向比较死板,林雨长毫不客气的把这个包袱扔给了他。
与此同时李富贵那边也在研究作战计划,墙上挂着一幅相当详细的金陵地图,李富贵看着那上面标注的一个个熟悉的地名忽然想起一句台词来:“报告将军,德国地图实在找不着,只有一张南京地图,您凑和着看吧。”可不是吗,这雨花台,新街口等等,不都在这上面么。李富贵手下的高级将领都知道他们的这位总司令有没事傻笑的习惯,所以对李富贵的异常全都视而不见,倒是翁同书第一次见到这个情景,很知趣的和了一句,“将军因何发笑?”弄得李富贵一愣,接下来应该是曹操的台词了吧?他当时说了些什么?还真不记得了,“我笑洪杨二逆不过尔尔,你看着江宁周围已被我大军团团围困,若是上苍保佑克复南京也不是不可能。”
翁同书把地图上清军的力量一加比对发现还真有点可能,江北、江南大营死死的钳制住南京的东面,如果这次行动顺利的话把南京向西的退路截断的话,那对南京的包围网就真正得形成了,“好,翁某就在这里预祝李大人马到成功,若是能擒住洪杨二逆,那可真是旷世奇功啊。”
李富贵不知道这位翁大人这番话有多少是出自真心,反正他自己知道这一番计算绝对属于纸上谈兵,先不说南京的城防有多难突破,就这个包围网本身实际上也是百孔千疮。李富贵不太了解向荣的江南大营究竟战斗力如何,可是江北大营的德行他是见过的,指望他们包围南京恐怕比一层窗户纸也强不到哪去,更何况控制不了长江水面包围南京不过是一句笑话。当然嘴上说说倒也无妨,哄哄那帮对兵事一点不懂的家伙也满有意思的。
当这一天的第一缕阳光照上乌衣镇的时候,富贵军的开始了第一轮齐射,巨大的声响使得大地都猛烈地震动起来,朝阳映红了炮兵阵地上升起的那一片白烟,乌衣镇的那一圈低矮的土墙立刻就被轰塌了一大片,按照操典上规定的炮兵又进行了两轮齐射,一团开始排着队列压了上去,火枪营在距城墙大约一百米的地方开始向墙头进行火力压制,剩下两个肉搏营向着缺口扑了过去。可是那个作为目标的小镇一直到现在为止始终毫无动静,这气氛让围在林雨长周围的人都决出了那么一丝诡异。
“想玩空城计?怎么可能呢?他们有多少斤两还想瞒得住我吗?”虽然对眼前的情况有些迷惑但是林雨长可没有改变作战计划的意思,他多少也算是一员名将了,怎么会被几百太平军吓住。
司徒空多在一届残墙后面看着那些清兵嘶声嚎叫着向自己这边扑了过来。司徒空甚至好像已经看到冲在前面的清兵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现在他心中暗暗庆幸自己算对了清军的主攻方向,火枪早早的已经进入了阵地,就等着清军往上冲了。
看着自己的部队冲入了毫无声息的小镇,林雨长的直觉告诉自己:不好了。就向映证他的预感一般,城内突然响起一阵枪声,不算密集,但是很明显的部队的冲锋停顿了一下,然后就是一声巨响,林雨长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的士兵被炸上了半空,那些新兵立刻就如潮水一般的退了下来,太平军的抬枪十分笨重,根本不可能拿出来追击,而且发射之后现在还正在手忙脚乱的装填弹药。至于其他的兵种更是没有能力追击退出城外的富贵军,司徒空恼恨的几乎要啃下自己的拳头,如果他不是只有这五百人,今天鹿死谁手还真是说不定,他已经觉察出这批富贵军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强大。
林雨长现在已经是暴跳如雷,指着鼻子大骂那两个带队的营长,“【创建和谐家园】都知道长毛的抬枪装一次子弹要多少时间,【创建和谐家园】也知道只要冲入镇子他们的火枪对你们就没什么威胁了,【创建和谐家园】也能想出来长毛的那个地雷是早就埋好的,只要你们散开他们还能有什么手段,可是你们就像兔子一样夹着尾巴跑回来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就是班长了,归队吧,等仗打完了我在仔仔细细的跟你们算。”
让林雨长生气的不仅仅是进攻受挫,本来在计算中火力处于绝对优势富贵军攻克这样一座小镇根本不会有多大的伤亡,可是第一次冲锋就阵亡了五十人,这已经超出了林雨长的预算。虽然怒火中烧,可是林雨长还是认识到对面的那个小镇里有一个值得自己认真对待的角色,“不简单啊,挖好了坑等着我跳,哼哼,躲在城里不守那堵破墙,有意思,也就是说他已经放弃了守住这座城市的希望,现在就是打定主意和我拼命,真是该死。”林雨长期在马上喃喃自语,同时脑子里急速的想着对策。
第一百四十六章
“让那些操典都见鬼去吧。命令炮兵,转移阵地,给我在那片破墙上多轰一些口子出来,骑兵可以准备战斗了。”
当那一圈低矮的围墙被轰得百孔千疮的时候,集结在小镇四周的骑兵开始发起了冲锋,为了给城中的太平军以更大的心理压力,炮兵继续向城里进行了两轮齐射。
轰隆鸣响马蹄声远远听来如同雷霆在天边滚过,奔马的冲刺带起了一阵旋风,按照富贵军的军制,像十一军团这样的丁级部队的骑兵只有一半的人能够拥有自己的火枪,不过张齐联作为骑兵出身的司令员子让会对他的骑兵团格外照顾,他的骑兵团作为他手中的王牌已经全部配备了散弹枪,当然能做到这一点还少不了他的老上司林雨长的帮助,林雨长的第二军团的骑兵也是个个装备精良。
现在只这些家伙显示他们物有所值的时候了,整齐密集的骑兵狂吼着,举起锋利的马刀,向着那一个个豁口冲了上去。和早上的那些步兵不同,他们这次冲锋已经经过了充分的动员,对他们来说不管前面遇到什么样的险阻都不允许后退。
司徒空趴在镇上最高建筑的房顶上看着那一队队骑兵如水银泻地一般的奔腾而来,俨然如一股钢铁的毁灭洪流,“看来很快我就能赚一个了。”
在骑兵掀起的滚滚烟尘之后,步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向早上给他们带来耻辱的小镇压了过去,想到自己为了拿下这样一个小镇竟然动用了手头的全部力量,林雨长觉得这绝对是自己从军生涯中的一大污点,不过看到那些骑兵利用精湛的骑术越过了那些残垣断壁,他还是感觉到了那么一点自豪,“虽然胜利来的不容易,不过毕竟还是胜利了。”
当那些骑手们伏低身子贴着马背越过一个个障碍冲入城中之后,他们才发现小镇上原来铺路的青条石都被翻了起来,被拿来在不远的前面垒起了一道矮墙,最先冲入城中的骑兵字画了极端的时间打量了一下自己面对的工事,他们知道这不是能够一跃而过的高度,不过他们还是对着矮墙发起了冲锋,在他们心中都铭刻着林司令的一句名言,“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就去冲锋。”
太平军丛矮墙后面探出身子开始向着这边射箭,骑兵立刻拔枪还击,这么近的距离,几乎就不需要瞄准,当战马冲到矮墙下的时候,骑士门口衔马刀向着街垒上爬去。
每一个发生战斗的街垒富贵军都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混乱的局面限制了散弹枪发挥他们最大的功效,不过即便是依靠马刀他们逐渐地占据了上风。
司徒空再一次仰望上苍,“如果我能有多一些的人,哪怕一百人也好啊。”
得知城中情况的林雨长立刻下令所有部队在攻克了一座街垒之后就立刻固守待援,“这群【创建和谐家园】,想玩猫捉耗子吗,看我怎么把你们烧出来,命令火枪营占据有利地形,炮兵进城。”
渐渐的城中的喊杀声小了一些,处于劣势的太平军真正的显现出了誓与阵地共存亡的信念。
他们的狂热的斗志令他们的对手都感到惊讶,在那些街垒上刀枪在碰撞中迸发出火花,铅子伴随着一阵阵硝烟飞射出来,那些逐渐减少的战士义无返顾地扑向敌人的武器,这是何等的勇气!实际上在昨天司徒空把敌情完完全全的告诉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今天对他们来说,将是升天国的日子。
当富贵军在城中站稳脚跟之后,抵抗就变得没有意义了,在强大的火力之下一个个简陋的街垒被轻易的摧毁,司徒空带着他残余的手下退入民房开始了逐屋的抵抗,当最后那一颗罪恶的子弹射入这个起义者的胸膛的时候,一丝微笑爬上了他的嘴角,“赚了。”
打了胜仗的富贵军个个都兴高采烈,只有林雨长烦躁的用马鞭抽着自己的靴子,张齐联站在他旁边,他知道自己的老上级在气些什么,五百敌人竟然让自己的军团损失了一百五十人,这在那些从未上过战场的菜鸟看来或许是不错的成绩了,可是张齐联知道就算不考虑己方的装备优势,以十博一这样的损失也有点偏大了,更何况自己这边的火枪火炮比太平军多十倍还不止,“团长,看开些吧,这毕竟是他们的第一仗。”
李富贵这边进展的也不太顺利,他的先锋部队在板桥、程庄和大柳庄也遭到了小股太平军的拼死抵抗,虽然在天黑前部队就已经解决了这三处的敌人,可是白天的激烈战况还是送到了李富贵的案头,与此同时林雨长的战报也送了过来,在信上林雨长自己承担了主要的过错,不过接下来又把李富贵弄得那个步兵操典批了个百孔千疮,看着他的【创建和谐家园】李富贵之好报以一阵苦笑,的确操典编写的很不全面,从目前来看可以说是十分的教条,这也是李富贵选这次战争来试验他的原因,他希望在这种小规模、低烈度的战斗中满满的来完善这部操典。不过就目前来看,虽然战斗的规模的确都不大,可是烈度却一点都不低。
“放弃城墙打巷战?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那。弱势的守军放弃了城墙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希望,这种拼命的打法可不是什么样的军队都能玩的,这样做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伤我的部队,他们这帮家伙究竟是想干什么呀?”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李富贵现在的前敌指挥部设在一个小村庄里,这是他今天的到前方战况激烈的报告之后临时把指挥部向前搬到这里的,作为一个处于交战区的村庄这里的年轻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村子里到处都是空房子,李富贵现在住的就是以前一个王员外留下来的宅子,打扫了一下之后发现还满不错的,看得出他的前任主人对自己的住宅还是很上心的。
李富贵对于战局的变化感到十分的烦闷,今天前线的战斗没有抓到什么俘虏,副官的报告说到也不是没有太平军投降,但是那些新兵有些杀红眼了,到最后已经不管对方是否投降了,按照副官的看法战局到后来有些失控。这恰恰是让李富贵担心的地方,到目前为止富贵军的士兵身上所背负的战场压力不算太大,他们总是占据着优势的一方,对他们来说训练可能更可怕一些吧。但是如果战斗变得越来越残酷,那么士兵的心态也就会被渐渐扭曲,或许有些人希望自己手下尽是一些杀人狂,可李富贵从来就没有这种想法,他还想指望这些军人成为国家各个方面的栋梁呢。长时间的心理压力会让人变成野兽的,可是当年【创建和谐家园】是怎么让一支军队十年二十年的既保持旺盛的战意有没有陷入杀戮的泥潭呢?实际上随着李富贵对军旅生涯的了解越深入,他对当年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们就越钦佩,相较与他们太平天国表现得就太糟糕了。
心里不痛快的李富贵来到院子里,眼前的村庄已经陷入了沉睡,不过秋虫们还在欢快的鸣叫,那横亘天际的银河让李富贵胸中的烦闷顿消,回身吩咐亲兵把所有的灯火全部熄灭,李富贵在小池塘边找了一块草地躺了下来,他打算好好的陶醉在这夜色之中。
李富贵记得在他刚到这个世界的那一段日子晚上看星星可以算是他唯一的娱乐了,李富贵在前世总是不理解人们为什么把天上的那些星星叫做银河,在他看来那些零散的光点实在没有太多的规律可循,与河就更没什么关系了。直到他来到这个世界他才真正的看到高悬在天穹之上的那条由光云组成的大河,它的美丽让李富贵沉醉,看到它李富贵才真正的明白为什么古人都那么喜欢研究星象。
为什么【创建和谐家园】能保持旺盛的生命力,而太平天国却像熟透的柿子一样转眼就烂掉了呢?虽然陶醉在眼前的景色里,可是这个念头仍然无法完全从脑子里赶出去。李富贵努力的寻找着他们之间的不同,“先进的思想本身就具有生命力,对,这就是他们的区别,共产主义是一种先进的思想,起码和蒋介石的那一套相比它应当是先进的吧,而洪秀全的这一套,哈,恐怕只有傻子才相信它具有先进性。唉,要是能大张旗鼓的推行兵家思想就好了,不过思想这个东西应该也可以一步一步来,西方的启蒙思想应当算是人畜无害的吧,能不能借着传教来夹带一些先进思想呢?不知道这些天主教的传教士们对于启蒙思想有多少了解?”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没想到李大人也喜欢夜观天象。”耳边响起了李富贵现在最不愿听到的声音,在李富贵认识的所有人当中要说道貌岸然是在应该以此人为最,自己当年的那些班主任都比不过他,甚至那些校长也要输给这位老兄。李富贵在心里叹了口气,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绪一下又纷乱起来。
“富贵只是觉得有些烦闷,所以一个人出来想静一静。”李富贵坐了起来,已经做好了撤退的打算。
“哦,不知李大人有何烦恼,不妨说出来我帮你参祥参祥。”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今天心绪不宁,对了,明日指挥部可能还要向前移,到时离前线太近,恐有危险,所以还是请钦差大人还驻天长,有大人在后面坐镇,富贵心里也踏实一些。”
“多谢李大人眷顾,只是翁某世受皇恩,又岂能因锋矢加身而畏缩不前,板荡识忠臣,这正是翁某投笔从戎报效陛下的时候,若是真的得以马革裹尸,那也是成全了我这一腔的忠血。”
李富贵又叹了一口气,和这种人讲话真是无趣啊,难道他每一句里不带一个圣上就讲不出话了吗?
就在这时南方突然传来一阵枪炮声,从距离来看应当是从先头部队那里来的,在寂静的夜里听的格外清楚,就在李富贵眯起眼睛向南方眺望的时候,翁同书却看起来十分的慌张,“是不是发匪杀上来了。”
李富贵看了他一眼,“不是,现在夜深人静所以大人听到这枪炮声十分的响亮,不过实际上还很远,战场应该还在最前沿的陈庄附近,不过也不排除长毛大举反攻的可能。”
“那怎么办?这个小村子无险可守,要是真的是长毛来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现在嘛也只能兵来将挡了,天色太黑敌情不明,这是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其实力富贵现在已经从枪炮的密集程度判断出这不过是太平军的一次夜间骚扰,本来也是,在这样的夜色里想要出动大军偷袭谈何容易,李富贵对自己是否能做到这一点都不是很有自信。而李富贵对自己手下的夜战能力还是相当信任的,小股敌军前来骚扰那帮小子们应当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很快李富贵就开始后悔不应该图一时口快而吓唬这位钦差大人的,这一晚剩下的时间里不管是枪炮大作,还是悄无声息都不能让这位大人安心,前一种情况自然表示战况激烈,而后一种情况却又给人一种大战前的寂静的感觉,不管传来什么样的报告他都要第一个抢上去看。这种有点神经质的行为让李富贵大感恼火,因为在他的带动下整个司令部充满了紧张的气氛,终于在拂晓前前线传来了正式的报告,原来有几百太平军趁着夜色摸上阵地偷袭,被暗哨发现先是一顿乱轰把前来偷袭的敌人压制住,然后一个连被派出去悄悄抄了对方的后路,被包围的太平军作战非常顽强,趁着夜色利用地形与富贵军周旋,直到看到时辰差不多了他们才奋力突围而去,因为摸不清前方的情况所以负责指挥战斗的营长没有追击,己方伤亡七十二人,对方大概损失了将近两百人。
这份战报虽然让翁同书把一颗心放回了肚子可是并不能让李富贵感到轻松,很明显太平军的作战方法改变了,昨天晚上的行动不应当被看作是一次骚扰,能在偷袭失败的情况下仍然勇猛的战斗,并且在最后突围而去,这显示出对手的战术素养相当的高,面对这样的军队自己还真要小心了,李富贵可没忘掉当年老蒋可就是被小米加步枪武装起来的【创建和谐家园】打败的,这对他多少有点借鉴意义。
面对这样的战法,李富贵有点发愁,不知道是不是应当从安徽抽调一批对游击战更有经验的部队过来,作为一次佯攻似乎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明天还是把特种大队那帮家伙派下去指导一下这些新兵为好。实际上这一次出征李富贵总有一种缚手缚脚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与自己已经习惯了第一军团的战斗力有关,所以总是不能放心的使用这些新兵团,不过理智也告诉他任何事物都要经过这样一个从稚嫩到成熟的过程,而且他们的装备也的确与第一军团相差甚远,所以他强忍住没有去过多的干涉兵团的部署。
在接火的第二天富贵军的先锋部队继续向前推进,而李富贵在十二军团司令李世基的陪同下察看了昨天的战场大柳庄,村庄已经经过了初步的打扫,在村子东面的坟场边上有不少尸体,象垃圾一样的堆在一起,附近一些士兵正在满头大汗的挖着坑,那些都是昨天战死的太平军,富贵军的阵亡将士被整齐的排列起来等待运回故土的阵亡将士陵园里安葬,而对手的尸体一般就是挖一个大坑草草掩埋。看着这些士兵挑起了平时应当由战俘完成的工作,李富贵心里骂了一声:活该,谁让你们不留俘虏。
“那些杀害俘虏的家伙还在蹲禁闭吗?”李富贵没有回头。
“是,都还关着呢。”
“把他们带过来挖坑,以后谁要杀俘谁就要处理尸体。”
在村子里虽然已经看不到残肢断臂,不过看着那一间间被轰塌的房子,以及到处可见烟火的痕迹,角落里还可以看到破碎的兵器,还有本来应该日渐稀少的苍蝇却异乎寻常的满地乱爬,空气中的血腥其依然很浓重,李富贵可以想象出昨天战况的激烈。难道在这里勇士的鲜血只是用来喂饱苍蝇吗?联想到昨天自己的思考,李富贵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规则,在中国大家都知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运用之妙,在乎一心,以至于我们看到西方的那些刻板的战法都觉得十分好笑,在我们看来战争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所以任何规则都是多余的,这种观点李富贵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对,但是如果把战争和比武做一个类比的话,一个武馆里比武必须判生死的话先不说这种比武的代价有多大,仅仅从它的结果来说恐怕也不如一个点到为止的切磋环境,在前一种环境中虽然个人应当会更努力的练功,但是与人切磋的机会几乎没有,如果说一个人埋头苦练还有可能成就绝世武功但是一个国家是否能够靠这种封闭的建设来达到强盛呢?在近代好像还没有成功的例子。兵家思想讲求不择手段,但这个不择手段是以利益为前提的,在这个社会里每一条规则都有支持它运转的力量,当一个人想违反这些规则的时候首先就要面对这些力量,这个时候就需要算算触犯规则是否真的划算。
不过太平军现在的所作所为并不是违规,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对胜负的态度,李富贵希望自己与太平天国之间是一种竞争的关系,最好双方都不要用那种极端的、毁灭性的手段,这样胜的一方可以摘得更大的果实,而败的一方也不至于赔得一干二净。可是他也知道这只是他自己的一相情愿,自己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在正规的战法上自己占有优势。就好像那些美国佬在掌握了精准轰炸的能力之后就忽然开始关心起战争中平民的伤亡了,一下子就忘了很有可能这世界上其他国家扔的炸弹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有他们多。虚伪吗?是啊,很虚伪啊,可是对世界来说这样的战争损失会小很多啊。可是杨秀清会同意自己这个观点吗?想要杨秀清为了最后的一个虚无飘渺的活命的机会就放弃对抗自己的利器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李富贵轻轻揉着太阳穴,“那些洋鬼子为什么打战往往可以做到点到为止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脑子不好使吗?”
如何才能让对手也接受这些目前对他们不利的规则呢?必须加强这种规则自身的力量,就好像以现代的眼光来看文官治国是一个好的政策,但是这个政策却让中国积弱千年。问题应该就出在支持这种规则的力量,在现代武人不干政已经深入人心,所以文官政府可以放心的发展和使用武力,而在古代就没有这第三方的力量制约武人,所以那些文官们为了防止武将夺权只好使劲的打压武将,国家的武力自然是越来越弱。自己目前面临的情况与其有类似的地方,因为与太平天国完全敌对的立场使的李富贵没有能力制约它,而第三方的力量又不存在,很头疼啊。
看来只好自己慢慢的弄出这么一个第三方的力量,培养出具有独立人格的民众,可以先从皖中开始,李富贵虽然对自己的这个结论不是很满意,不过也是在找不到什么别的好办法。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回头看看跟在自己身后的李世基,“昨天晚上来偷袭的家伙一共抓到了多少?”
“八十六个。”
“能走动的有多少?”
“大概有六十个吧。”
“都带到这里来。”
“是。”
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一排太平军战士,李富贵在心里暗暗点头,虽然大多数人身上都挂了彩,但是队列排的依然非常整齐,行动起来也能看得出互相之间保持着默契。李富贵领着他们看了堆在晒场上的尸体,结果就是这些战士全都满腔怒火的盯着李富贵,李富贵却满不在乎的指着那一堆尸体说道:“知道他们为什么全部被处死吗?因为他们祸害老百姓,你们没有,所以你们被留下了一条命。”
听到李富贵侮辱他们死去的战友,所有的人都变得怒不可遏,“你胡说,他们怎么会祸害百姓,我们都是兄弟姐妹,分明是你们这些清妖,专门烧杀劫掠。”一个黑大汉额头上暴着青筋,排开众人想要冲出来,被看守一枪托打倒在地,李富贵冲着看守们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们冲过去抓这个太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