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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货特工_校对版by:路盐》-第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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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依哈娜丰富的经验和老辣的手腕,按理说小小的碰瓷应该不在话下。不过依哈娜偏偏好死不死地遇到了凌阳,施展出浑身解数,才勉强跟凌阳斗了个旗鼓相当平分秋色。依哈娜自尊心严重受挫的同时,当时就对凌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再加上感知到凌阳也是异能者中的一员,更加动了爱才之心,想要把凌阳收入旗下。

        依哈娜是典型的老道祖师奶,不屑于用一些下三滥的不入流手段,只是一时好胜心起打定了主意要跟凌阳单打独斗。因为二人争斗的地方正好是东港市的繁华区,旁边有许多道儿上的人目睹了这一幕,本来是想冲上来把不分尊卑的凌阳撕成碎片,不过依哈娜却暗中用眼神和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多事,隐藏在人群中的乞讨者、拾荒者、扒手、混混和碰瓷人才悄然退了回去。凌阳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当时还使劲掰住依哈娜的大腿,得意洋洋地问人家到底服不服。

        看起来依哈娜跟凌阳打了个平手,实际上到了最后,惜才心切的依哈娜已经偷偷放水,否则不用别的,单是依哈娜玩的一手出神入化的刀片功夫就能让凌阳吃不了兜着走,当街杀人倒是不至于,不过手筋脚筋被割碎挑段必然在所难免。

        刘德华出演的电影《天下无贼》,里面有关于窃贼的描绘并不是艺术夸张,实质上真正要门高手的手段比电影里还要强上百倍。依哈娜能成为要门的老祖宗,一身功夫可谓出神入化,并不是靠着祖上的余荫浪得虚名,手底下却是很有两下子。

        无论是乞讨、行骗还是碰瓷,依哈娜已经扮龙像龙,扮虎像虎,是一个出色的顶级演员,加之祖上传下来的易容之术,更是如鱼得水,虽不至于完全改换样貌变成另一个人,不是特别亲近的人也很难不仔细打量就很快发现。依哈娜每次在江湖上走动的时候形貌都完全不同,所以犯案累累才不至于被抓进大牢关起来。

        另外,依哈娜“金眼狐狸”的外号来之有因,看人之准无人能出其右,穷富慧蠢一搭眼就能辨别得七七八八,才能根据“肥羊”不同的性格和脾性随机应变,制定出最佳的行骗计划,最终得手。

        依哈娜会使刀片,会用钢丝,通晓古武术和轻身功夫,随着社会的发展学会了开车和使用枪支,精通各类高精尖的电子产品,简直是编制外的特种兵,再加上手下数不清的徒子徒孙已经分布在各行各业,势力不容小觑。

        最为重要的是,依哈娜作为一个血脉纯正的“潜踪者”,根本上已经掌握了类似于隐身术的异能,贴身保护秦璐的男子只是一个混血的“潜踪者”就能在组织里占有一席之地,由此推测到依哈娜已经厉害到什么地步。

        凌阳可不知道这一切。

        在凌阳的意识里,依哈娜就是一个性格极品的土豪老太太,一个比自己还不着调的窃贼头子,所以凌阳已经注定了悲剧,无法逆转。

      第88章 八零年代

        “你小子真姓凌?”依哈娜瞟了凌阳一眼,反正等消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这个有趣的小子聊聊天,打发寂寞的时光:“这个姓很少见哪!”

        凌阳双脚搭在茶几上,漫不经心道:“是啊,我们家祖辈传下来的都姓凌。我爷爷就姓凌,会当凌绝顶的凌,牛比吧!”

        依哈娜大惊:“你爷爷叫凌绝顶?”

        依哈娜突然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因为一单大买卖,一路跟着肥羊一直跟了两个省。那个年代的银行不能通存通兑,出门办事进货都要携带现金,而且钞票面值很小,最大的票子是十元的大团结,带着十分不方便。如果现金够多的话是怎样也掩藏不住的,只能多叫上几个人一起守护钱财。

        当然也有比较精明的,把钱换成黄金之类的硬通货,到了目的地再重新兑换成现金。不过那时候交通不方便,很少有人有私家车,出行大多依靠火车,因为客车大多是短途。那时候的火车没有提速,老式的绿皮车只嘎吱嘎地像蜗牛爬,火车上到处是扒手和骗子,有些熟面孔连列车员都熟悉,一看到他们上车就提醒旅客注意看管好身上的财物。

        当时的荆阳市和东港市统一被誉为“贼城”。并不是因为这两个城市的窃贼多,而是说全国各地几乎一半的扒手和拎包者都是从这两个城市输出,名声在外,风头一时无两。

        这一次依哈娜盯上了一个东港本地做皮货批发的老板。

        当时八十年代末正处于改革开放初期,市场经济崭露头角,凡是头脑灵活的,从南方倒腾回来廉价货物倒卖,全都发了大财。因为市场上大部分物品都是凭票供应,生活用品和衣袜鞋帽种类单一,几乎都是清一色的老旧款式和暗色调颜色,小摊小贩从南方开发区带回来的色彩鲜艳的丝巾和款式潮流的衣裤十分抢手。只要你敢要价,无论多贵都有人买,而且数量不多的货物瞬间就被哄抢一空,想不赚钱都难。

        东港市有一个家有薄财的酱菜厂职工,名叫李前进。李前进因为个子矮小长相猥琐十分不讨喜,一直被领导安排在最苦最累的车间,年末发东西奖金也是最少的一个,最后因为酒醉把厂长殴打住院被工会开除,回到家里成了名副其实的待业青年。

        李前进在家呆了半年,渐渐地露出坐吃山空的架势,眼见家里的存款越来越少,老娘急的天天哭,李前进二十好几的人连个对象都找不着,更是心急如焚。不过在那个年代国营单位一手遮天,李前进的档案上被画上不光彩的一笔,就算到别的单位当临时工都没有人肯收留,只能在社会上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地混吃等死。

        天无绝人之路,李前进的二姨早年间嫁到了南方的沿海城市,发了财回到东港市探亲,带着大包小包的高级货,跟自己的老姐姐聊得热热乎乎,从姐姐吞吞吐吐的话里听出大外甥现在没有工作,家里情况每况愈下,顿时拍着大腿为李前进指出一条明路:“大外甥啊,不是二姨说你,你一个有胳膊有腿的大小伙子还能被尿憋死?一个破酱菜厂不去就不去了,有什么可惜的。你知道二姨现在为什么这么有钱,干个体呀。咱们北方现在还比较落后,在我婆家那边国营单位已经倒闭了不少,没剩下几家支撑了。我是你的亲二姨才告诉你这条生财之道,等过两天跟我一起回去,带你见见世面,顺便让你二姨夫给你介绍几家进货便宜的私营厂子,包你发财……”

        就这样,懵懂的李前进跟着二姨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回来的时候把带去的钱换成了几大包廉价的皮货,在天桥上随便找个地方铺上两张破床单,摆放得满满登登的皮货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被抢购一空。

        话说李前进带回来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南方的小工厂里从国营单位廉价买回各种皮子的边角碎料,用机器打得粉碎后压缩成整块的劣质皮料,仿照国外的式样,批量制造成各种款式新潮的卡腰长短皮衣皮裤和手套,只要不刮蹭也算耐穿。当时注重发展重工业的北方哪有这么酷劲十足的货品,所以李前进很是发了一笔小财,尝到甜头后多次南下,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李前进脑瓜十分活络,几个月后便不满足于像现在这样小打小闹。而且东港市内已经有很多人开始跟风,通过多种渠道从南方批发回各式各样的皮货兜售,竞争比较激烈。李前进考虑了整整一天一夜,毅然用手里所有的资金注册了一个批发公司,从南方进回了大批货物,租用库房在当地搞起了皮货批发生意。

        零售商们可以在李前进手里拿到低价的皮货,免去了南下辛苦奔波的劳碌,再加上李前进起步较早,公司很快形成了规模,成了东港市数一数二的富豪。只是当时长途货运刚刚兴起,并不是十分方便,每次大批量去南方进货时难以在北方雇佣到货车,依旧只能携带大量现金坐火车南下,在南方订货后在当地雇佣私人养大车的车主把货物运送回来。

        到了九十年代初期,李前进的生意越做越大,每次进货都要带着十几万元的现金,在当时已经是一笔了不起的天文数字,密密匝匝的成捆现金足足装满几个大旅行包,拎起来十分沉重且引人注目,公司财务科的会计出纳加上几名强壮的男职工勉强能照顾过来,不止一次地被扒手盯上。因为当时没有汇票支票,屡次损失后,李前进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在当地购买大量的黄金,只要一个小小的旅行袋就能装下,到了南方后再兑换成现金,虽然因为南北金价的不同难免有些损失,总比被偷得一干二净要强。

        这一次,李前进和会计两个人带着足足超过十万的黄金再次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很不幸,风头正劲的要门佼佼者依哈娜盯上了他们,买了张车票尾随二人上车,一路上伺机下手,想要在两只肥羊身上捞到足够自己花用一阵子的巨额财富。

        依哈娜一直独来独往,从不跟他人合伙,北方道上的人大多认识依哈娜,知道这个女贼的身份非同小可,从不肯坏了江湖规矩从她口中抢食吃,所以依哈娜一直顺风顺水,少有不得手的时候。

        不过这次依哈娜可是碰上老江湖了。李前进常年跑外,早就在无数次的被偷中锻炼得机警无比,装满了黄金的小型旅行袋始终紧紧抱在胸前,连吃饭上厕所都没有须臾离身,实在困得不行了就跟会计二人轮班打个盹,用小锁头锁住拉链的旅行包背带则死死捆在自己的手腕上,一秒钟都不撒手。因为火车上人实在太多,依哈娜更是不敢贸然动用自己“潜踪者”的异能,只能实打实地依靠要门手段行事。

        那个年代的绿皮火车根本没有卧铺车厢这一说,全都是硬座,没有座号的旅客就在车厢地上铺一张报纸,坐在上面休息,车厢里人挤人人挨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而且火车内不禁止吸烟,狭小的车厢内挤满了旅客,十分喧闹,辛辣的烟草味、香气四溢的熟食味瓜子味、男性旅客的臭脚丫子味和汗味混合在一起,实在令人抓狂。

        一路上依哈娜用尽了手段,频繁地在恶臭的列车厕所内进进出出,每次都化装成不同的身份,在李前进的座位附近晃悠。时而装成乞讨的老大爷伸手要饭,时而装成卖笑为生的娼妓撩拨勾引,时而端着冒热气的水杯故意弄撒在李前进身上,可谓是狡计百出。只是李前进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屯二爷,任你使尽了浑身解数,手里的旅行包就是不肯片刻离身,一直拖到列车开出了东三省,开过山海关,完全脱离了依哈娜的势力范围。

      第89章 天下无贼

        常言说贼不走空,不过在其他势力的地段上捞过界,同样是江湖大忌。

        按理说火车一出山海关,就已经到了别人的地头,按照江湖规矩,依哈娜应该立即放手下车。或是原路返回,如果实在不甘心的话,可以把肥羊的消息通过隐秘的手段,通知这一片的江湖同道,说不定还能从中分一杯羹,即使少也聊胜于无。

        不过依哈娜年轻气盛,祖上传下来的地位按理又是整个要门的总瓢把子,做起事来顾忌不多,而且依哈娜被李前进惹出了真火,发誓不把李前进弄个罄尽决不罢休,咬着牙始终在左右寻找机会下手,就是不肯下车。

        说起来也是一段缘分,火车行驶进山海关车站时,一个英俊瘦弱的年轻男子趁着站台工作人员不注意,拿着一张站台票偷偷溜上了车厢。年轻人梳着油光可鉴的三七分汉奸头,脸庞消瘦下巴削尖,薄薄的嘴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咕噜咕噜直转,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年轻人穿着朴素,一身灰色的大开口旧西装外面,套着厚厚的棉质军大衣,脚上蹬着一双烫绒面的棉布鞋,显得不伦不类,一双贼眼四处打量,眼神跟依哈娜短暂地交汇后迅速移开,依哈娜几乎可以认定,这个年轻人是个初出茅庐的扒手。开玩笑,有经验的扒手哪能让人一打眼就认出来,所以依哈娜放下心来,根本没把这个年轻人当成跟自己同一级别的对手。

        列车缓缓驶出站台以后,列车员开始在拥挤的人群中费力穿梭,检查每个人的车票。当时铁路系统管理得十分松散,再加上过往的旅客大多是短途旅行,坐不了几个站地,所以列车员是个十分令人羡慕的职业,因为可以偷偷摸摸地私底下干私活。

        所谓的干私活,就是列车员检查到有的旅客上车没有买票,但是如果你能给列车员偷偷塞上车票价值一半左右的现金,列车员就会轻松地放过你,保护你一直坐到目的地,省下不少车钱,也算双赢的局面,至于国家的损失,谁管他呢。

        依哈娜本以为自己会很快得手,车票只买到山海关以前,精通社会上各种门道的依哈娜看见列车员伸手朝自己要车票,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票,背着人偷偷塞进列车员的手里,小声说自己要一路坐到终点,请大哥多多照顾云云。

        列车员捻了捻手里的钞票,觉得数额差不多少,而且乘客又是个长相甜美的年轻姑娘,也不斤斤计较,在人群中挤出一个缝隙向前查去。查到刚上车的年轻人时,年轻人显然也是个机灵的家伙,同样把钱偷偷塞到列车员的手中。

        那个时代的人虽然受到改革开放大潮的影响,多少有些拜金主义,不过内心都比较淳朴,大的坏事从来不做。列车员上下打量了年轻人一番,目光最后落在年轻人贼溜溜的眼睛和油汪汪的汉奸头上,顿时猜到了年轻人百分之九十以上是个扒手,脸色不悦地劈面把钱甩了回去:“补票,补到终点一共十五元,否则就下车!”

        年轻人不高兴了:“凭什么让我补到终点,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儿,说不准我下一站就下车呢,我说你是瞧不起农村人还是怎么的?大家快来看哪,列车员欺负农村人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时的人正义感比较强,敢于跟恶势力作斗争,而且大多心地单纯,容易受煽动,闻言全都从座位上涌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指责乘务员狗眼看人低。列车员哭笑不得,心想你们这帮人真是狗咬吕洞宾,待会儿丢了东西活该!

        依哈娜一直注意着那个年轻人的一举一动,只见他趁着人多,无声无息地在人堆里挤了出去,动作迅捷轻盈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三转两转地跑到后面的一节车厢去了。

        依哈娜隔着人群望见李前进居然没有凑上去看热闹,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座位上喝水吃东西,怀里紧紧抱着那个价值不菲的旅行包,不禁恨得牙根直痒痒,恨不能冲上去直接抢走,跳车了事。

        依哈娜正转动着眼珠想办法,冷不防肩膀被撞了一下,这一撞不轻不重,正好能让人的身体失去短暂的平衡又不至于跌倒,可以借着被撞人分神的一瞬间顺走身上的东西。依哈娜心下了然,知道碰上了手艺不错的同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偷东西偷到姑奶奶头上来了,简直是班门弄斧。”

        依哈娜触感灵敏,感觉到外衣口袋一动,知道对方是奔着自己口袋里的钱包而来,愤怒之下下了辣手,用捂嘴咳嗽的动作掩饰着,从口中吐出一把状如弯月的轻薄刀片,夹在指缝间朝口袋处划去,想要废掉身后小贼的一只手。

        令依哈娜没想到的是,对方显然也是个高手,指掌上居然缠绕着细密的钢线,屈指一弹磕开了依哈娜的刀锋,紧紧攥住了依哈娜的手腕。依哈娜手腕受制,手掌一翻,刀片在掌心滴溜溜转了几个圈,指尖一勾,把刀片当成暗器朝着小贼的小臂处激射而去,依哈娜自忖这一下势必得手,只是刀片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了声息,也没有听到想象中小贼的闷哼声。

        依哈娜感觉到两只有力的大手扣住自己的肩膀,一个喷着热气的嘴巴凑到了自己耳边,轻声道:“越海翻山面对面!”

        依哈娜一愣,下意识地接口道:“放下刀枪好见面。”

        原来两个人说的是要门里的暗语,意思是都是同道中人,不要不小心大水冲了龙王庙,谁第一个说出暗语,就说明这个人已经服软,不经意【创建和谐家园】了别人的“生意”里,是乞求平安退出的意思。依哈娜闻言稍稍放松了警惕,回头一看,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中年男人正抿着嘴朝自己笑,梳着整齐的背头,下巴支在依哈娜的肩膀上璨然一笑,整齐洁白的牙齿间寒光一闪,原来正咬着自己的刀片。

        想起那枚刀片平时一直藏在自己的口中,如今却被一个陌生男子叼在嘴里,风华正茂的依哈娜脸上一红,刚想发怒,男子却将刀片轻轻吐进依哈娜的上衣口袋里,用手掌轻轻拍了拍,示意物归原主。

        这一下中年男子可捅了马蜂窝。

        依哈娜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过也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再加上身份地位超然,平时只有人敬爱自己,那里被别人如此【创建和谐家园】裸地轻薄过。眼见中年男子的手掌从自己胸前恋恋不舍地移开,还挤眉弄眼地朝自己捻动手指,用略显夸张的口型对自己说了句:“好软啊!”冬日娜全身的血液顿时全部冲上了头顶,不管不顾地反过身来,双手穿过男子的腋下扣住他背后的肩胛缝,狠狠一个膝撞顶向男子胯间的要害处。

        男子显然也是个练家子,迅速踩住依哈娜悬在半空的脚面,整个身子向前一顶,借力打力将依哈娜撞得一个趔趄,仰面向后跌倒,男子却及时地揽住依哈娜弹性惊人的纤腰,把依哈娜拉进了自己怀里。依哈娜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胸前双峰紧紧贴住男子的胸膛,被挤压得有些变形,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从胸前传来。

        依哈娜用尽了力气中挣扎,无奈男子的双臂就像老虎钳子一样,有力地夹紧了她的身躯,根本无法撼动,只有肘关节以下可以活动的依哈娜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使出平生的得意绝招——猴子偷桃,一举将中年男子压制得服服帖帖。

        男子要害被抓,大痛之下差点流出泪来,脸上的五官纠结在一起,整张脸疼得直抽抽。依哈娜大为得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地朝男子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同样用唇语术无声道:“好软啊!”

      第90章 雌雄大盗

        依哈娜正得意洋洋地考虑着要不要加把力气,直接把中年男子送进宫里去做太监,中年男子的反击到了。

        中年男子要害被抓,不敢胡乱挣扎,唯恐眼前这个下手没轻没重的漂亮女贼毁了自己下半生和下半身的幸福,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张开大嘴朝依哈娜笑哈哈的小嘴咬了下去,依哈娜略占上风得意忘形,一时间居然躲避不及,被中年男子咬了个正着。

        男子本来打算无赖地咬住依哈娜的鼻尖,迫使依哈娜屈服,没想到俯下脸后,见到依哈娜娇艳欲滴的小嘴实在诱人,忍不住深深吻了上去,色胆包天地浑然忘记了自己的二弟还在人家姑娘的手里掌握着,动辄有鸡飞蛋打的悲惨结局。

        依哈娜除了父亲以外,从未跟男人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珍藏了十七年的初吻骤然被夺后顿时懵了,心脏剧烈跳动得差点蹦出胸腔,大脑一片空白。依哈娜感觉到一条灵活的舌头撬开了自己的牙齿,在自己的口腔里不断翻转搅动,身体里的力气一刹那间全部被抽空,抓住男子要害的玉手不知不觉中放松开来,整个身子在中年男子有力的托抱下,才不至于滑倒在地,只能任其施为。

        一个悠长的法式长吻过后,中年男子终于放过了依哈娜,意犹未尽地舔着薄唇,似乎回味无穷。依哈娜这才恨得差点咬碎银牙,暗恨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把刀片重新藏在舌下,好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登徒子切掉舌头变成哑巴,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中年男子已经把依哈娜柔软的娇躯靠在车厢上,扔给她一个夸张的媚眼后朝车厢内挤了进去。

        头脑重新恢复了清明的依哈娜这才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

        依哈娜本身就是一个精通易容术的高手,回想起刚才同男子近距离接触时,男子脸上微微带有岁月痕迹的暗黄色皮肤似乎是涂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油彩,这种油彩是用古法从十几种植物中提炼混合制成的,跟人身上的皮肤颜色相似,可以通过涂抹薄厚不均来折射出不同的光线,造成皮肤褶皱的痕迹假象,只是那种淡淡的香味是无法掩饰的。想起刚刚在自己身上使坏的薄唇和那双闪动着坏坏光芒的眼睛,依哈娜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中年男子就是刚在山海关上车的年轻小贼假扮的。

        而且依哈娜分明感受到,刚刚那个小贼身上异能者的磁场,那个可恶的家伙一定是对自己使用了高级的读心术,朝着自己的心灵灌注进“我们是恋人”之类的意识,否则自己一个黄花大姑娘怎么会贸然地跟一个陌生中年男子有了肌肤之亲。

        读心术是“读心者”特有的异能,低级形态时只能读懂别人内心的真实想法,高级形态可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别人的思维行动,厉害无比。可以说,读心者是最接近传说中异能者帝皇“领导者”的一类人。

        依哈娜从小到大没有被别人这样捉弄过,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业火,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循着小贼身后追寻过去,发誓要跟这个把这个欺负了自己的小子千刀万剐。

        年强气盛的依哈娜很快看到了小贼的身影,发现小贼的身手十分高明,如同一只滑溜的小鱼在人群中不停游动,一只灵活的左手能够弯折出不可思议的弧度,游刃有余地将旅客们藏掖在身上隐蔽口袋里的钱物“拿”出来,不着痕迹地塞进自己随身背着的皮质公文包里,被偷的人却毫无知觉。

        依哈娜顿时起了争胜之心,打消了暴力殴斗的念头,想要跟小贼在专业内一决高下,强挤到小贼的身后,一把抓住小贼的一只胳膊,坏笑着一把抢过了小贼的公文包。小贼一愣,嘴角牵扯出一个邪气的笑容,不动声色地任由依哈娜把公文包掠到自己的肩上,笑吟吟地看着依哈娜灵巧的身影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如同千手观音般将钱物原封不动地依次放回失主的囊中。

        直到依哈娜把最后一叠用塑料袋包住的钞票轻巧地塞进失主的一捆行李中,小贼靠在车厢中间的连接处,叼着一支烟遥遥鼓掌示意,无声地夸赞依哈娜干得漂亮,依哈娜骄傲地一仰头,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斜睨着眼睛挑衅地看着小贼,小贼却没有回敬,目光炯炯地朝警惕性十足的李前进望了一眼后悄然离开,消失在车厢的尽头。

        不知道为什么,漂亮地胜利一场的依哈娜并没有兴奋多长时间,心里反倒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看向李前进胸前紧紧搂住的皮包也不像刚才那样炽烈,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准备在下一站下车,打道回府。

        这个时候,一名制服俨然的年轻警察从另一节车厢里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刚才那位查票的列车员,手里拿着扩音器大声朝车厢内的旅客广播道:“旅客们请注意,刚才这位警察同志抓到了一个惯偷,惯偷承认说刚才在我们这节车厢里偷了不少钱物,虽然惯偷刚刚已经趁乱跳车逃走,赃物却已经被这名警察同志及时抢回。请大家及时清点自己身上的现金和贵重物品,有丢失的请到六车餐车处登记领回!”

        车厢里的乘客顿时哄地一声炸开了锅,手忙脚乱地清点身上的钱物,真的丢了钱惊叫者有之,起哄跟风想要浑水摸鱼者有之,整个车厢立刻乱成一团。依哈娜看到年轻警察后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在年轻警察使眼色示意下慢慢地靠近了被挤在车窗旁难以动弹的李前进。

        列车员真的不是扮作警察的小贼同伙。刚刚这名正气凛然的“警察同志”在车厢末尾的工作间找到自己,拿着一个装满了钱物的公文包递了过来,说是从三车一个惯犯手里抢过来的,可惜惯偷过于狡猾,抛掉赃物不管跳车逃走。列车员打开公文包一看,只见里面果然琳琅满目,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人的东西。列车员不敢自作主张,请示了列车长后带着警察同志来到自己负责的三车厢播报通知,这才发生了眼前的一幕。

        “这次真的要感谢你了,否则有许多旅客要蒙受损失……咦?人呢?”列车员刚想向警察同志道谢,转身一看,年轻的警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开,不禁赞叹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果然不愧是人民的好儿子,当代的活雷锋!”

        此时,“警察同志”已经趁乱钻进了无人使用的厕所,匆匆脱掉身上的“虎皮”,团成一团后远远扔出窗外,掏出一个散发出淡淡刺鼻气味的小瓶,往手心滴了几滴不知名的液体,在掌心揉了揉用力涂抹在脸上,片刻后揉搓下大团的胶质物,刚才还棱角分明的国字脸顿时变成了消瘦的瓜子脸,薄薄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鼻挺眼亮,摘下帽子后露出三七开的汉奸式分头,不是刚才那个身手高明的小贼还能是谁!

        小贼对着厕所里只剩下一半的脏兮兮的镜子一呲牙,自言自语道:“又特么帅了,难道老子的脸会进化?这可让别的男人怎么活呀?”自恋过后顺手将带有庄严国徽的大檐帽也扔出车窗外,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掏出大瓶小瓶的,不知名液体在脸上鼓捣起来。

        此时车厢里的依哈娜早已得手。依哈娜的偷窃手段最是高明,欠缺的只是像现在这样的一个混乱机会。既然小贼已经费尽心思为自己创造了如此良好的条件,依哈娜再轻易放过简直会被祖师爷所不齿。所以依哈娜趁乱突然动手,手指捏住一个小瓶子晃了几下,把里面的液体一股脑地倾倒在一张手帕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坐在对面的公司会计的视线,出手如电将手帕罩在李前进的口鼻上。

        车厢内的旅客只顾着百般忙乱查点随身物品,哪有闲工夫注意别人的举动,被依哈娜一击得手。李前进只觉得眼前一黑,鼻孔处传进一股幽香的气息直透顶门,头脑顿时昏沉起来,昏昏欲睡。好在李前进神智比较清醒,牙齿用力一咬舌尖,强行把突如其来的困意驱走,身子一激灵重新坐直。看了看旅行包还好端端地躺在自己怀里,锁头也没有动过的痕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靠在车窗旁,把包搂得更紧了。

      第91章 相知相忘

        小贼制造混乱的时间选择得非常恰当,正是列车即将驶进秦皇岛车站的前夕。这时火车已经开始减速,车厢前后摇晃着,巨大的惯性使得旅客们站立不稳,情形更加混乱。

        当时的老式火车被称为“绿皮罐头”,因为车厢清一色地被漆成深绿色,窗子一律朝上推,很容易就能跳车,还是九十年代末才改成了朝下开的车窗甚至是封闭式车厢。

        依哈娜早已趁乱逃到了相邻的车厢的厕所里,死死锁住了铁门。一直到车子快要进站,才有列车员敲着厕所门告诫里面的人赶紧出来,因为火车里的厕所排泄物都是随时排出在铁轨两侧的,进站时不允许使用厕所,怕弄脏火车站的环境。

        依哈娜依言从厕所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娘,拄着拐杖弯着腰,臂弯里挎着一个花布皮包裹的大包袱。列车员见状想要上去搀扶,老大娘却拒绝了列车员的好意:“不用不用,我老婆子年纪大了,衣裳不干净,别嫌弃啊孩子,你的好意大娘心领啦,快去忙你的吧。”

        列车员一片好心,哪能放心这个看起来颤巍巍的老大娘艰难地挤在人群中,坚持要扶。这时一个身着中山装的老大爷从后面走了上来。老大爷身材瘦削鬓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好在身体还比较硬朗,腰板挺拔,主动扶住了依哈娜,朝列车员道:“谢谢你啊小伙子,你去忙你的吧。这是我老伴儿,我照顾她就行。”

        老大爷嗔怪地瞪了依哈娜一眼:“一眼照顾不到你就一个人跑出来上厕所,说了你多少次了地上滑,你身体又不好,方便的时候叫我一声。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难为情的……什么味儿?你这个死老婆子,又尿手上了吧……”

        眼看火车快要进站,忍俊不禁的列车员还肩负着打开车门放下台阶,供旅客上下车的职责,看到老大爷来了也就不再坚持,吵嚷着让乘客后退防止夹挤,掏出钥匙做开车门的准备去了。

        火车进入秦皇岛站的时候已近黄昏,一对老夫妻互相搀扶着走出火车站,暖暖的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只是这一对老夫妇走到僻静处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确定四下无人后撒丫子一齐飞跑,速度比年轻人犹有过之,如果被人看见一定会大跌眼镜。

        终于,携手跑累了的二人钻进一条僻静的巷子里,再出来时恢复了俊男美女的一对璧人,男的拎着一个上了锁的大旅行袋,两人手牵手随便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进去。

        房间内灯光幽暗,飘散着淡淡的来苏水味,男子潇洒地一甩小分头,故作惊恐道:“你怎么还抓着人家的手不放,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想侮辱我,难道我已经帅到引人犯罪的地步了吗?”

        女孩儿冷冷道:“你的长相的确引人犯罪,我现在就想狠狠揍你一顿……我特么是怕你带着金子跑了!”

        女孩儿正是一路死抓着小贼不放的依哈娜。依哈娜一把夺过小贼手里的旅行包,锋利的刀片在指间快速翻转着,片刻就把帆布质地的旅行袋割出一道大口,露出里面金灿灿的小黄鱼:“好吧,我承认没有你的配合,我想得手要费上很大的力气,你说咱们该怎么分,我七你三怎么样?”

        刚刚又扮警察又扮老大爷的小贼惊愕道:“我看你简直是个疯子,谁出的力气多咱们俩心知肚明,我七你三还差不多。”

        依哈娜毫不让步:“我八你二!”

        小贼据理力争:“那不行,你也太不讲理了……”

        “我九你一,要不我就报警!”

        小贼快要哭了:“太特么不讲理了,你怎么不去抢,你是强盗吗?”

        依哈娜自嘲地笑笑:“我本来就是强盗,你这么瞧不起我难道你就是什么好东西?别废话,我七你三,答应就点头,要不我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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