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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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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又怎样呢?他越可怜,墨燃便就越开心,想着想着,忍不住嘴角弯起的弧度都明显了一些。

        日子过得飞快。

        楚晚宁后来没有再传他去红莲水榭,墨燃每天的差事就成了刷盘子洗碗,给王夫人养着的小鸡小鸭喂食,去药圃里除草,倒也清闲的很。

        一晃眼,一个月的禁足期已经过去了。

        这一日,王夫人把墨燃叫到丹心殿来,摸着他的头,问他:“阿燃,你伤口可都痊愈了?”

        墨燃笑眯眯地:“劳伯母挂心,全好了。”

        “那就好,以后出门要注意,别再犯那么大错,惹你师尊生气了,知不知道?”

        墨燃特别擅长装孙子:“伯母,我知道啦。”

        “另外还有一件事。”王夫人从黄花梨小几上那出一封信笺,说道,“你入门已满一年,是承担除魔之责的时候了。昨日你伯父飞鸽传书,特意让你禁足满后,下山去完成此番委派。”

        死生之巅的规矩,【创建和谐家园】入门满一年后便要涉世除魔。

        首次除魔时,该【创建和谐家园】的师尊会陪同襄助,此外,该【创建和谐家园】还必须邀一位同门与自己一起前往,为的是让【创建和谐家园】们彼此扶持,明晓为何“丹心可鉴、死生不改”。

        墨燃眼睛一亮,接过委任函书,撕开匆匆看了一遍,顿时乐得直咧嘴。

        王夫人忧心道:“阿燃,你伯父希望你能一战成名,因此委你的乃是重任,尽管玉衡长老修为高深,但打斗之中刀剑无情,他却不一定能护得好你,你千万不要光顾着开心,看轻了敌人。”

        “不会,不会!”墨燃连连摆手,笑嘻嘻的,“伯母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自己。”说完就一溜烟准备行囊去了。

        “这孩子……”王夫人看着他的背影,温柔秀美的脸庞上满是担心,“怎地接个委派,便能把他高兴成这样?”

        墨燃能不高兴吗?

        伯父交给他的除魔之事,发生于彩蝶镇,系当地一陈姓员外所托。

        先不管那里究竟闹的是哪门子的鬼怪,关键在于上辈子,就是在这个彩蝶镇,他受妖邪蛊惑,失去了心智,于幻境中强行亲吻了师昧,这也是墨燃为数不多的几次和师昧的亲近,实是销魂蚀骨。

        况且因为他是受蛊惑的,所以师昧都难以计较。白亲的!亲完人家都没法儿找他算账。

        墨燃乐的眼眸都弯成勾了。就连这个委派必须要跟楚晚宁一起完成,他都不介意。

        除魔靠师父,撩汉靠自己,这种美差,何乐而不为?

        邀了师昧,禀奏师尊,三个人一路快马,来到了闹邪祟的彩蝶镇。

        这是个盛产鲜花的镇子,居住区外绵延数十里都是花田,因此镇内总是彩蝶纷飞,故而得了这个名字。

        三人抵达的时候已是晚上,村口鼓乐鸣响,热闹非凡,一列身穿大红衣衫的乐手吹着唢呐,从巷子里拐了出来。

        师昧奇道:“这是在娶亲么?怎的晚上来娶?”

        楚晚宁道:“是冥婚。”

        冥婚又称阴婚,配骨,是民间给未婚夭折的男女配下的死后婚姻。这种习俗在穷困的地方并不兴盛,但彩蝶镇十分富庶,因此给生前不曾婚娶的少男少女们找配偶,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那队冥婚队伍浩浩荡荡,分为两列,一列扛着真的绫罗绸缎,另一列则是纸元宝冥币。就这样簇拥着一张红白相间的八抬大轿,全份金灯执事,从村子里鱼贯而出。

        墨燃他们拉过马辔头,站到旁边,让冥婚队先过。轿子走近了,才瞧见里面坐着的不是活人,而是一个纸糊着的鬼新娘。鬼新娘涂脂抹粉,嘴唇鲜红,脸颊边两簇丹霞映着惨白的脸,笑盈盈的模样极为瘆人。

        “这村子什么破习惯,真有钱烧的慌啊。”墨燃小声嘀咕道。

        楚晚宁说:“彩蝶镇的人十分讲究堪舆术,认为家中不能出现孤坟,否则家运就会受到孤魂野鬼的牵连。”

        “……没这说法吧?”

        “镇民信其有。”

        “哎,也是,彩蝶镇几百年下来了,要跟他们说他们信的邪根本不存在,估摸着他们也接受不了。”

        师昧悄声问:“这队冥婚队伍要去哪里?”

        楚晚宁道:“刚才我们来的时候经过一个土庙,庙里供奉的不是任何一尊神佛,门楣上还贴着囍字,案台上堆满了红缎子,缎子上写的都是类似于‘天赐良缘’,‘泉下好合’的寄语。我想他们应该是要去那里。”

        “那个庙我也注意到了。”师昧若有所思,“师尊,那里供奉着的,是鬼司仪吗?”

        “不错。”

        鬼司仪,是民间臆想出的一个鬼神形象,人们相信亡魂嫁娶也需要三媒六牌,交换龙凤帖,也需要有司仪为证,承认两个死人结为夫妻。而彩蝶镇因为冥婚风俗大盛,自然而然的就替鬼司仪塑了个金身,供在镇外坟头地前,进行冥婚的人家落葬合穴之前,都必然要先抬着鬼新娘去庙前拜过。

        墨燃很少见到这荒谬的场面,看得津津有味,楚晚宁却只冷眼瞧了一会儿,掉转马头,说道:“走吧,去闹鬼的那家看一看。”

        “三位道长啊,我命是真的苦啊!你们可算是来了!要是再没有人管这件事,我、我连活都不想活啦!”

        委托死生之巅来除鬼的,是镇上最富有的商贾,陈员外。

        陈家做的是香粉生意,家□□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娶妻后,妻子不喜欢家中吵闹,于是两人寻思着要搬出去另立门户,陈家财大气粗,就在北山僻静处买下了一大块地皮,还带天然温泉池子,特别会享受。

        结果开基动土那天,几铲子下去,铁锹撞到个硬物。大媳妇凑过去一看,当即吓昏过去,北山上居然挖到了一口刷满红漆的新棺!

        彩蝶镇是有群葬地的,镇民死后,都被葬在那里。而这一口孤零零的棺椁却莫名出现在北山上,而且无坟无碑,棺体血红。

        他们哪敢再动,连忙将泥土填了回去,但已经太迟了,自从那天起,陈家就不停地发生诡异的事情。

        “先是我那儿媳妇。”陈员外哭诉道,“受了惊吓,动到了胎气,害了小产。后来又是我大儿子,为了给老婆补身子,去山上采药,结果脚一滑,失足掉到了山底下,去捞人的时候已经没了气……唉!”他长叹一声,哽咽着讲不下去了,只是摆手。

        陈夫人也拿手帕不住擦拭着眼泪:“我夫君说的没错,这之后几个月,我们儿子一个接一个的出事,不是失踪,就是没了性命——四个儿子,三个都没了啊!”

        楚晚宁蹙着眉心,目光掠过陈家夫妻,落在那个脸色苍白的幺子身上,他看起来和墨燃差不多大,十五六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的,但恐惧使得他的脸有些扭曲。

        师昧问道:“你们能不能说说,另外几个孩子……是怎么没的?”

        “唉,仲子是去寻他哥的路上,被一条蛇咬了。那蛇就是一般的草蛇,没有毒性的,当时谁都没有在意,可是没过几天,他在吃饭的时候忽然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下去,然后就……呜呜呜,我的孩子啊……”

        师昧叹了口气,很是不忍心:“那,尸身可有中毒迹象?”

        “唉,哪来的毒,咱们家肯定是被下了诅咒!头几个儿子都去了,下一个就是老幺!下一个就是老幺啊!”

        楚晚宁蹙起眉头,目光如闪电一般落在陈夫人身上,问道:“你怎么知道下一个就会是老幺,缘何不是你自己?难道这厉鬼只杀男子?”

        陈家最小的幺子缩在那里,已是腿如筛糠,眼肿如桃,一开口嗓音都是尖细扭曲的:“是我!是我!我知道的!红棺里的人找来了!他找来了!道长、道长救救我!道长救救我!”

        说着情绪就开始失控,扑过来竟然想抱楚晚宁大腿。

        楚晚宁素不喜与生人接触,立刻避开,抬起头来盯着陈员外夫妇:“到底怎么回事?”

        夫妻两个人对望一眼,颤声道:“这宅子里有个地方,我们、我们不敢再去——道长看到了就会知道,实在邪的很,实在……”

        楚晚宁打断道:“什么地方?”

        夫妻俩犹豫一会儿,伸出手,颤巍巍地指向屋子内供奉先祖的祠间:“就是那里……”

        楚晚宁率先过去,墨燃和师昧随后,陈家人远远的跟在后面。

        推开门,里面和一些大户人家会供神祭祖的香舍很像,密密实实地摆了好几排灵位,两旁燃着苍白的长明烛火。

        这屋子里所有牌位的字都是阴刻的,刷着黄色的漆,写着逝者的名字,还有在家族中的排行地位。

        这些灵牌写的都很规矩,显祖考某某太府君之灵,显考某某府君之灵。

        但唯有最中间的那只灵牌,上面的字不是刻下之后再涂漆的,而是红艳艳地写了这样一行字:

        陈言吉之灵。

        阳上人陈孙氏立

        躲在道长后面的陈家人或许是心存着侥幸,怯怯地又往着白帛飘飞的祠间看了一眼,结果再次看到这牌位上宛如鲜血涂成的字,顿时崩溃了。

        陈夫人嚎啕大哭,小儿子的脸色已经白的不像是活人。

        这个牌位,第一,书写不合礼制,第二,牌位上的字歪七扭八,活像是人在昏昏欲睡时勉强写下的鬼画符一般,潦草的几乎难以辨认。

        师昧转头问道:“陈言吉是谁?”

        陈家最小的儿子在他背后带着哭腔,颤抖着说:“是、是我。”

        陈员外一边哭一边道:“道长,就是这个样子,自从仲子去了之后,我们就发现……发现祖祠多了一块灵牌,牌子上写的竟然都是我们家活人的名字。这名字只要一出现,七日之内,那人必遭横祸!老三名字出现在牌位上的时候,我把他关在屋子里,房门外撒满香灰,请了人来作法,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但第七天!他还是死了……无缘无故地,就那么死了!”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害怕,扑通一声也跪下来了:“我陈某人一生未做伤天害理之事,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啊!为什么!”

        师昧看得心酸,连忙去安抚那哭天抢地的老爷子,一边又抬头轻轻喊了一声:“师尊,你看这……”

        楚晚宁没有回头,他仍然在津津有味地看那块灵牌,好像灵牌上能开出朵花儿似的。

        忽然,楚晚宁问:“阳上人,陈孙氏,说的是你吗,陈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从前有个冷血魔头师尊,魔头师尊有三个徒弟,他们都有非常杰克苏的称号,分别是蜀地之凰薛子明,真龙还魂墨微雨,沉睡白虎师明净。

        咔!

        以上称号,都是假的。

        其实应该是:鸟玩意薛萌萌,狗东西墨喂鱼,以及,白莲花小师妹。摊手无奈笑:-D

      第11章 本座要亲人啦,开心!

        “是、是我!”陈夫人悲泣道,“可是这灵牌不是我写的!我怎么会咒自己的孩子呢?我——”

        “醒着的时候你不会写,睡着了却未必。”

        楚晚宁说着,抬起手,拿起那块灵牌,掌中灌入灵力,灵牌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幽远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一股浓腥的鲜血从牌位中汩汩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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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中灵力大盛,碑上的字迹竟然一点一点地在那惨叫声中逼退下去,变得黯淡,最后全然消失。楚晚宁细长冷白的手指再一捏,竟将整个牌位震得粉碎!!

        陈家人在后面看得都惊呆了。别说陈家人,连师昧都惊呆了。

        他忍不住感叹:“好厉害。”

        墨燃心中也忍不住感叹,好凶悍。

        楚晚宁侧过半张俊秀清丽的脸,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脸颊边溅上了几点鲜血。他抬起手,细细端详着自己指尖残留的血迹,对陈家的人说道:“你们今天都呆在这个院子里,哪儿都别去。”

        此时他们哪里敢有半点违抗,连忙道:“好!好!全听道长吩咐!”

        楚晚宁大步走出祠间,浑不在意地擦去自己脸上的斑斑血迹,手指凌空朝陈夫人点了点:“尤其是你,绝不可睡过去。那东西会上身,你哪怕再困,都必须醒着。”

        “是……是是是!”陈夫人连声答应,又含着泪,不敢相信地问,“道长,我儿子……是不是……是不是没事了?”

        “暂且无恙。”

        陈夫人怔住:“暂且?不是一直?那、那要怎样才能保住我儿子性命?”

        楚晚宁道:“捉妖。”

        陈夫人心中焦灼万分,免不了有些失礼,也顾不得客气,急着问:“那道长打算何时去捉?”

        “立刻。”

        楚晚宁说着,扫了陈家的人一眼,问道:“你们谁知道当初挖到红棺的具【创建和谐家园】置在哪里。来个人,带路。”

        大儿子的媳妇姓姚,虽然是个女人,但是个子高高的,长得颇有几分英气,虽然脸上布着恐惧,但比起其他人算是镇定的。当下道:“那地方是我和亡夫所选,我清楚位置,我来带道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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