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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阙凤华》-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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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沈瑞林可真是个端方之人啊……喝醉了都这么本分,将来一定不会被狐狸精勾走。实在是很值得冒险!明珠想了一会儿,再次坚定了决心,俯身往下小声道:“沈瑞林?沈瑞林?”

        沈瑞林悄无声息,唯有鼻息有些许急促。

        但明珠自己都紧张得不得了,整个人的脑子都是蒙的,哪里会去注意到这个。不管了!就这样吧,明珠把眼睛一闭,豁开了去低下头,飞速地朝他脸上亲了一下,再如同被火烧了【创建和谐家园】似的飞快躲开,第一次做这种坏事,可真是吓得她气都喘不过来了。

        沈瑞林不见任何动静,仍然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明珠见他没反应,胆子更壮了几分,又想他究竟是醒着的呢还是真醉狠了?低下头去妄想一探究竟,却不想刚挨了过去,沈瑞林便飞速地将手一拢,生硬地抓住她的肩头,再颤抖着、飞快地在她脸上落下一印,嘴唇滚烫如火。

        明珠大吃一惊,立时就要大喊出声,沈瑞林却又飞快地放开了她,摇摇晃晃地翻身过去,微微喘了几口气,背对着她静伏在床一动不动。

        明珠虽然胆大妄为,不拘小节,小小年纪就敢当众表示自己喜欢宇文佑,赠送他东西并非要嫁给他,却是发乎情止乎礼,从不曾在婚前和他有过任何超出范围的亲密举止。两辈子加起来,也只是前世婚后才和宇文佑一个人如此亲密过了。此刻骤然被沈瑞林亲了这一下,第一反应是吓破了胆子,第二反应就是愤怒得想杀人,第三反应就是苦笑。

        她这算是求仁得仁吗?沈瑞林果然是对她有那么几分意思的,但他是个正人君子,就算是醉成这样子,她主动送上门来,两个人单独相处在这暗室之中,他也没有对她做出更多过分的举动。他是个好人,有情有义,的确可以托付终身,可是……明珠的眼泪忽然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为了那些过去的岁月,为了那个曾经痴傻、为爱不顾一切的傅明珠,也为了这一段即将开始的婚姻。不过,她说过的,她即便是不爱沈瑞林,只是感激他,只要他和她成了亲,她一定会尽力对他好,不辜负他,努力做到贤良淑德,不给他添麻烦。

        发现她在哭,沈瑞林低咳一声,侧过身子缓缓递了一件东西过来,明珠不接,他便有些粗鲁地塞到她手里,明珠捏了捏,原来是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上头还带着他的体温。

        看来是酒醒了。明珠毫不客气地将那帕子擦了滚滚而出的眼泪,恶狠狠地道:“沈瑞林,你实在很过分!谁许你那么做的?”

        沈瑞林不语,慢慢地坐起身来,侧对着她,是个静默认错的姿态。

        明珠是个霸强的性子,见他不说话,哪有不趁机给他扣上几条大罪名的,还想着自己之前偷亲他的事也不知道他有数没数,必须得先给他定下罪来才行,不然以后吵架都要落下风。当下很【创建和谐家园】地数落开来:“又不是没见过酒,偏就能把自己喝成这死去活来、人事不省的烂酒鬼模样。我好心来看你,怕你醉死在里头没人知道,见你口渴,还摸黑给你倒水,你倒好,弄个凳子放在路中间,害我跌跤不说,还敢居心叵测,色迷心窍,打我的主意,占我的便宜?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么个人,白瞎了我那么敬重你。”

        按她想,沈瑞林若是真对她有意,就该顺着她的话就势表白才对。可沈瑞林却如同傻了似的,只是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这老实得也太过分了吧?是傻子么?明珠有些着恼,伸手过去拧住他的胳膊使劲儿转了两圈,咬牙道:“你说吧,现在怎么办?你欺负了我,总不能就这样算了!你必须给我个说法儿!”

        沈瑞林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明珠有些狐疑,他咳个什么?有心想问,却又怕堕了气势,便死撑着。倒是守在外头的素兰和素梅两个怕极了,又听到动静不太对头,颤抖着声音低声喊她:“姑娘,姑娘?”

        “闭嘴。不许出声!”明珠朝外低喝了一声,再拧了沈瑞林一下,十分凶悍地道:“你哑巴了?敢做不敢当么?”

        沈瑞林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咳嗽,沙哑着嗓子低声道:“你要我做什么?”

        这还差不多。

        明珠一颗吊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踏实了些,却不好意思直白地把让他娶她的话说出来,还因为做贼心虚,不肯直说自己要干嘛,而是转弯抹角地解释道:“我来这里本是想要求你帮我个忙的。我在这京里呆不下去了……”

        见沈瑞林安静倾听,借着宇文佑的事说了一气,又再提起宇文隆,不忘装可怜:“从前是我不懂事,瞎了眼,才会看上宇文佑,自讨苦吃,我怪不得谁,因此声名尽毁什么的,我都认了,一辈子嫁不出去也没有任何怨言。可是这边还没弄清净,他们就又急着要撮合我和宇文隆,那是个什么东西啊?道是色中饿鬼也无差的,我想起他来就犯恶心,叫我嫁给这种人,我宁愿死了或者一辈子不嫁人。”

        “我便想着,兴许可以求你帮忙,让我离开这里,远离了这些人和事,所以才会背着人悄悄来寻你……没想到你居然这样……”明珠等了一会儿,不见沈瑞林答话,甚至就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忍不住无地自容,讪笑着站起身来,逃命似的想往外跑:“不过仔细想来,怕是会给你添许多麻烦,是我思虑不周,想差了。你忙着吧,我走了。”

        刚跨出步子,就给人握住了手腕,那手滚烫如火,烙得她一颤:“沈瑞林,你……”

        “我娶你。”那声音清冷如玉,字字分明,哪里还有之前沙哑晦暗的样子?更不要说,这声音和沈瑞林的声音天差地别,倒像是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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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定是幻听了!一定是疯魔了!不然就是醉了的其实是她!明珠呆了半晌,才骤然反应过来,使劲想将握在手腕上的那只手甩开,却怎么也甩不开,那手就如同被烧得烫了的铁一样紧紧箍在她手上,又烫又紧又痛,十分让人恐惧。

        明珠胆战心惊,整个人都是懵的,满脑子都疯狂地想着一件事,宇文初怎会在这里?宇文初怎会在这里?他不是早就走了的吗?既然他在这里,那么沈瑞林又去了哪里?他不是憨憨直直的沈瑞林,哪怕是她找的理由再冠冕堂皇,说得再天花乱坠,他也能一眼就看穿了她……他刚才哪里是在咳嗽?分明是在笑她可笑,忍耐不住,只好假装在咳。

        他知道她是个什么人,知道她所来为何,从此后,她当着这个人的面只怕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再没有比她更蠢更可笑的了,枉她还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英勇又聪明呢。明珠羞愤得差点哭出声来,恨不得把自己给掐死掉算了。

        “你怕什么?你怪本王欺负了你,要本王给你个说法,那本王就许你英王正妃之位,你看如何?”宇文初的声音照旧清清冷冷的,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更听不出一星半点儿醉意,窗外流云散去,月光袭来,明珠看到一张同是清冷如玉的脸孔和一双深不见底的幽黑眼睛,于是吓得打了个冷战,一颗心跌到深渊里去,从手心到脚心,都是冰凉的。

        英王正妃之位?那是江珊珊的啊。他们才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一对神仙眷侣,他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这不对的,她怎么会和宇文初有瓜葛?她生平最恨的就是和有妇之夫纠葛不清的那些狐狸精,还有那讨厌的福宁公主,啊,不对,关键是面前的这个人,此人奸诈阴险厉害得很,她并不喜欢他,就连虚与委蛇也不乐意,何况他也不喜欢她。他怎么能突然就说出这种话来?

        明珠拧麻花似地使劲去掰手腕上的那只手,笑得就和哭似的,难得口齿清晰:“这是误会啊,英王殿下,当真是误会啊,你也听见了,我是来找沈瑞林的,不是来找您的。我走错了房间,您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你招惹了我。想就这样走了吗?”宇文初将她的手更握得紧了几分。

        明珠见势头不好,又猜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本能地想要离他远些,当即矮了三分:“我真不知道是您,这是我和沈瑞林的事,我自会去找他解决。至于刚才的事情,我已经忘了,您也忘了吧……呵呵……”

        话音未落,就被宇文初抓住手往他怀里一带,重重地扑倒下去,鼻子撞在他的胸膛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忍不住原形毕露、破口大骂:“你这个……”

        下半句骂人的话被一双滚烫的唇吞了下去,宇文初一手抓住她的肩,一手按住她的头,用力的,笨拙的,有些颤抖地吻住了她的唇。明珠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真的变得漆黑一片了,今日所见已经大大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之外,想要占人便宜反倒要给人占了便宜去,哭都没地方哭去,她害怕得浑身发抖,只拼命推打着宇文初,嘴里呜呜咽咽地,骂的都是“禽兽”之类的话。

        宇文初并不去管她,却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他只是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啄着她的唇,微微颤抖着,就像是捧住稀世奇珍一样地捧着她,他甚至不敢动一动指尖,不敢出声,也不敢有其他的任何动作,只能压抑地、低沉地呼吸。

        明珠后悔得眼泪都出来了,恨不得把自己两耳光给搧死算了,又恨宇文初这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平时装得道貌岸然,却趁此刻如此轻薄她。怒急了便恶狠狠地去咬他的唇,心想就算是吃了亏也要吃得轰轰烈烈的,叫他知道她的厉害,叫他晓得痛楚。宇文初却不避让,由着她去咬,满口的血腥味道,浓得化不开。

        全然陌生的感觉,让人心悸又害怕。明珠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只怕再咬下去就会把他的唇瓣给咬下来,终究不敢再咬下去,恨不得自己晕死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惜她身体康健比牛还要壮,想晕死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得到的,只好放声大哭起来。

        “姑娘?姑娘?您怎么啦?奴婢这就进来了。”素兰和素梅越听越不对劲,伸手去推门,门却被明珠为了防止有人坏事而从里头闩上了,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容易打得开。

        素兰急得不行,叫道:“姑娘,您别怕,奴婢这就去寻人来。”

        这是个威胁恐吓里头作乱之人的意思,没想到宇文初半点不怕,只松开了明珠道:“你方才问我要怎么办,我便郑重告诉你,我会负责的。”

        明珠却是千般不肯的,她要的是沈瑞林,不是不要脸的宇文初,因此也不肯让人看到这丢脸的一幕。当即喊道:“不许进来!也不许叫人!”说完这话,心里着实委屈,就又哭了起来。

        宇文初将手在她脸上轻轻一摸,明珠立刻跳起来,扬起手朝他脸上打过去:“不许碰我!”

        宇文初不避不让,“啪”的一声脆响,在黑暗里显得特别清晰清脆。

        明珠没料到这么容易就打着了,稍许有些心虚害怕,转眼就又理直气壮,他活该!只是打他一个耳光还便宜了他,不然就该杀了他才对,不,只是杀了也不够的,千刀万剐。想到刚才他那样对她,就又恨得不行,抓住他的胳膊朝他小腿上一阵乱踢,发狠道:“臭不要脸的!臭不要脸的!”

        宇文初反常地没有反唇相讥,沉默着任她为所欲为,明珠打得累了,拉起他的袖子使劲擦去唇角的血渍,再一抹眼泪,潇洒利落地转身就往外走。是她自己犯蠢自取其辱,又不能真让他负责,咬也咬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这样吧。可是始终不甘心,走到门边忍不住,又跑回来再踢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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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住,刚才我是醉了。”宇文初的声音听上去又闷又哑。

        明珠又踢了他两脚:“你说醉了就算啦?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不然,情难自禁如何?”宇文初的声音在黑暗里幽幽淡淡的,却又带了几分铿锵:“我已向太皇太后、我母妃,还有长兴侯府说过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娶江珊珊的。”

        所以江珊珊和敏太妃才会那么急地要找太皇太后?所以太皇太后才会气急了罚他跪在长信宫门外?他不娶江珊珊,那是要做什么?想到他特意跑到这里来等着自己落网,自己还是先下黑手的那一个,明珠眼前顿时一黑,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来要往外逃,却听宇文初低声问道:“你是想嫁给沈瑞林,所以才找借口跑到这里来设计他的?他就这么好?值得你如此劳心费力?”

        明珠当着他的面做下这样丢脸的事,犯蠢还把自己埋进去,已然是无地自容,恨不得遁地而走才好,自是不愿意搭理他的。

        不想宇文初也没打算能得到她回答,淡淡地道:“依我瞧,你二人恐怕是不合适的,就算是勉强成事了也要和离的多。”

        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么?明珠就又恨他恨得心都滴血了。也不管他看得见看不见,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咬牙切齿地道:“干卿底事?”

        宇文初沉默了片刻才道:“本来不关我事,但你招惹了我,就关我的事了。”

        “呸!你居然有脸……”明珠才开了个头,就被宇文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是你自己进来的,还把伺候的人全都支走了!也是你自己过来亲我的,似你这样胆大妄为的女子,本王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明珠气得倒仰,只恨自己无能才会上了这个大当:“似你这样【创建和谐家园】的男人,本姑娘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宇文初“哦”了一声,轻轻笑了起来,笑得意味深长,十分可恶。

        明珠以为接下来宇文初就又该如同宇文佑当年骂她不要脸那样的羞辱她、痛骂她了,心里酸楚想流泪,偏又作了个骄傲不在乎的模样:“难道我说错了吗?似你这样【创建和谐家园】的人真是极少见的。”想到他之前一直隐忍不出声,即便是想要喝水也只是言简意赅、惜字如金,分明就是早知道是她,故意看她笑话占她便宜,既恨他【创建和谐家园】,又怪自己自作自受,想要算计人立刻就遭了现世报,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却听宇文初轻轻道:“你胆子大,我【创建和谐家园】,彼此都是平生第一次见到,那我们倒是天生一对了。”

        明珠恨他轻薄,自忖自己是个女人,怎么也说不过一个不要脸的男人,不如躲开的好,便红着眼睛转身出去,却又听宇文初在她身后道:“我劝你暂时不要出去的好。”

        明珠哪里肯听他的劝告,只当他是又想出什么花样来欺负她的,便咬牙切齿地道:“你闭嘴!”走到门边才要开门,就听外头一阵脚步声响,接着素兰和素梅两个惊慌失措地道:“表少爷……”

        明珠暗道一声不好,整个人抖得和筛子似的,上牙磕着下牙,使劲捂着嘴不敢出声。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就这样大喇喇地出现在沈瑞林面前,即便是他会猜到,也比当面看见的要好。她终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不要脸。

        只听沈瑞林满是惊异的道:“你们怎会在这里?”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再不言语了。

        素兰和素梅静了一会儿,素兰佯笑道:“姑娘听说表少爷醉得厉害,生怕这边的人伺候不周,便命奴婢两个来看看表少爷是否安好。只因不知表少爷住在哪里,所以不敢贸然出声打扰。既然表少爷一切都好,那奴婢两个就告辞了。”

        沈瑞林沉默许久,才缓缓道:“劳烦你家姑娘挂心,我,一切安好。之前虽然喝得多,但那酒后劲儿不是很足,喝过醒酒汤后就好了。”接着又犹如被火烧了一样地匆忙道:“我突然想起有件事须得和四哥说,这就去了,你们也走吧。”言罢果真急匆匆地走了。

        沈瑞林这是什么都猜到了,特意给她留面子。也不知道此刻在他心里,当自己是个什么人?先有当众示爱宇文佑,再有突然悔婚,半夜跑到宇文初的房里……只怕是要当她不知廉耻,勾搭上了哥哥就厌弃了弟弟,且这哥哥还是个有婚约有未婚妻的,啧,明珠都要为自己不耻了。

        明珠自嘲一笑,心知想要嫁给沈瑞林这条路已经断了。她再厚颜【创建和谐家园】,再利欲熏心,也不能当着沈瑞林的面,深夜从宇文初的房里出来,转眼就又和他谈婚论嫁。甚至于是给他稍许暗示,让他帮她娶她,都是欺负侮辱了他,她做不到。

        木已成舟,后悔无用,知道与沈瑞林再无可能,明珠反倒多了一重平静坦然,这样也好,她不用昧着良心假装喜欢他,也不用强迫自己去喜欢他。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明珠苦笑一声,听到沈瑞林的脚步声渐渐去得远了,便沉默地推开门往外走,只听宇文初道:“傅明珠,你就这样走了吗?”

        明珠冷笑:“不然还要如何?需要付你银子么?也不知英王殿下要价几何?”

        她这是把他比作楼馆里的小倌了,十分的侮辱。宇文初却和听不出来似的,十分淡定地道:“本王有一事不明,你之前悔婚,就是因为看上了沈瑞林?”

        素兰和素梅之前只知道这屋里的人并不是沈瑞林,却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是英王宇文初。又乍然听见他如此明白地说了出来,当即吓得双双捂住了嘴,惊恐不能言语。

        明珠倒是无所谓了:“当然不是的,我的三心二意,和沈瑞林并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冤枉了好人。英王殿下老谋深算,便是皮也要老厚几分,应当是能看得出坏人其实只有我一个吧?”她使劲儿咬着那个“老”字,左说一遍,右说一次,就仿佛如此便咬了他几口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某初:我一点都不老好吧,摔!   很抱歉,某人提前老年了,然后定时定错了,发成了第五更,不过中间的过程也很重要的。   这是第二更,第三更在下午3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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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边说边大步往外走,全然不想多看身后的人一眼,心里却又暗暗提着劲儿,生怕宇文初不依不饶地嚷出来,叫她丢个大脸,从此不能为人。更怕他就此真的硬要缠上来,强迫了她去。她不知他为何要假装是沈瑞林来赚她,还说出要娶她为正妃的那种话来,不过她想,黄鼠狼给鸡拜年,当然不会安了好心的。又想起来,当日在宫中,太皇太后对他的各种提防,父亲让她当心他的那些话。

        原来此人居心叵测,阴险狠辣都是真的。明珠苦笑,她重生后便自以为掌握了先机,很了不起,却没有想到,黄雀就是黄雀,是不能突然间就变成鹰的。

        “你嫌我老?”宇文初跟着她走出来,淡淡看一眼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眼睛乱转的两个丫头,厉声道:“你们退出去守着外头,不许人进来!”

        素梅腿一软,就要屈服。素兰却是个好样儿的,纵然十分害怕宇文初,却敢硬撑着不理,更是走上前去想扶着明珠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傅明珠,你大概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儿?”宇文初看一眼明珠,表情冷漠又无情,唯有被咬坏了的嘴唇肿着,严重破坏了他的威严。

        明珠却笑不起来,她对上他那双闪着幽幽冷火的眼睛,心里就忍不住有些发虚,想了想,挥手让素兰和素梅两个离开:“你们站到院门边去看着,有事我会叫你们。”再转过头,倨傲地抬着下巴道:“你不用威胁我,我便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和你半斤对八两,我未婚夫是你弟弟,你自己也有未过门的未婚妻,嚷嚷出去谁也好看不到哪里。”

        将手轻慢地一戳宇文初的胸膛,笑得肆意又张狂,“我左右就是这模样了,很早就被人骂过不要脸、不知廉耻的,可比不得你,英王殿下,你的名声好着呢。哥哥勾搭算计弟弟的未婚妻,想想就很好玩。”

        宇文初不怒反笑,将手挑起她的下颌,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道:“你错看本王了。”

        明珠用力挥开宇文初的手,警惕地后退了两步,冷声道:“当然是错看了,我原先只以为你是个无聊之人,如今才晓得你是个好色的【创建和谐家园】之徒!”

        宇文初冷然道:“不,本王是想告诉你,太皇太后和傅相不在意的事,本王当然也不在意。宇文佑和宇文隆娶得你,本王自然也娶得!”

        这是实情。明珠心知宇文初说的都是实情,豪门皇室的姻缘,利益当先,似她之前与宇文佑那桩亲事,实属异数。太皇太后和父亲能容得她悔婚宇文佑,又谋思着想要再将她许配给宇文隆,当然也可能会答应宇文初。只要他们觉得宇文初合适,就十分有可能。

        但是,明珠想到太皇太后和父亲对宇文初的防备之心,就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会突然就看上了我。不过,江珊珊怎么办呢?长兴侯府可不是好惹的,太妃也不是糊涂的,可以由着你胡来。”

        淡淡的月光下,宇文初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声音不辨喜怒:“江氏该怎么办,关本王什么事?本王从来就没有说过要娶她。你刚才没听清楚本王的话?”

        纵然一直都知道他迟迟不肯娶江珊珊进门,纵然也听到他亲口承认说要退亲,纵然也亲眼看到他顶着烈日跪在长信宫外,可这又关她什么事?她可是记得的,他再不愿意,娶了江珊珊后还不是过得夫妻恩爱,明珠烦躁起来,不耐烦地走人:“英王殿下身份尊贵,自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不愿意娶江二姑娘,那是你们的事,别把我扯进去。纵然我恶名在外,却也不是可以随便给人做挡箭牌的!更不耐烦搅进你的事里去。”

        宇文初不语,只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比之前在屋里时的滚烫,此刻已经变得冰凉,就像是一杯烧得滚烫的水,突然间就遭遇了极冷的风,瞬间结冰。明珠很不舒服,皱起眉头瞪着他握住她手的地方,冷冷地道:“放开,之前的事我只恨自己笨拙失策才会上了你的恶当,你再敢动我一手指头,信不信我和你拼个鱼死网破废了你?”

        宇文初垂眸沉默地看着她,那目光里仿佛藏了一只咆哮的野兽,一个不小心,它就会跳出来,将她撕得粉身碎骨再吞下肚子里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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