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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阙凤华》-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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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敬松并想不起宇文初和自己说过一句什么话,却也知道他并不是要自己把那句话复述出来,只不过是想要有人听着罢了。

        宇文初道:“那句话是错的。现在我收回,你忘了吧。”

        敬松本来不好意思说自己根本没想起来究竟是一句什么话,不过正好宇文初要他忘了,也就憨憨地笑道:“是,其实属下愚钝,没能想起来殿下指的是哪一句。”

        宇文初欲言又止,微笑着道:“记不得就算了,你去吧。”

        究竟是哪一句话呢?能让一向淡定沉着的英王殿下这样异于寻常?敬松边走边反复揣测,偶然回头,瞧见宇文初从窗前的坐榻上站起身来,走到书案后拉开抽屉低头下去看,而那里,刚好放着今天傍晚才从玉皇观寻回来的那一双珠履。

        原来是这样啊。敬松受惊似地迅速回头,仿佛身后有人追赶似地飞快走了出去——他在无意中勘破了英王殿下的心事。而这桩心事,只要英王殿下有一日没有主动说出来,他就不该知道,不然就会和朱长生一样的下场。

        朱长生很受信任,英王府里的事务都是他一手操持,但他总是离最核心最隐秘的事差了一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他爱自作聪明,喜欢揣测殿下的心意,所以将来大概也只能做一辈子的家奴。

        自己现在挺好的,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蠢笨的时候就蠢笨,将来前途才不可【创建和谐家园】。敬松埋头走进如丝的雨幕中,心里想起来的却是另一件事。

        还是四年前的事了,他陪侍在英王殿下身边一同去宫中赴宴。就是在那一场宫宴上,傅明珠看中了临安王。十二岁的女孩子,穿着华贵的珍珠红缭绫衣裙,梳的还是垂髫,却已经明眸皓齿,美貌夺人。她坐在傅皇后身边,眉宇间的得意飞扬压过了在场的所有贵女。

        毫不夸张地说,但凡是赴宴的人,第一眼看到的是眉眼凌厉、美艳端方的傅皇后,第二眼看到的就是她。他也不能免俗地想,这女孩子是谁?看她眉眼间和傅太后相似,就以为是傅太后嫡出的公主,可是又记得傅太后只生了一个儿子。忍不住想问英王殿下,却见英王殿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女孩子,就连眼睛都不眨。

        接着就看到打扮得光彩夺目的临安王被一群人前呼后拥地簇拥着走进来,不情不愿地给傅后行礼问安。那个女孩子眼睛一下子亮了,俯身问道:“你就是临安王吗?”

        临安王皱起眉头,根本不想理睬她,不过是碍于傅后的面子才低声答应了一声。她却十分高兴:“哎呀,你长高了,我从前也见过你的,记得你不是这样子的啊?”不等临安王答话,她就笑了起来,靠在傅后怀里脆声道:“姑姑,您早前和父亲担忧侄女的将来,现在不用担忧了,我要嫁给他!”

        玉白的手翘起一个美丽的弧度,指向站在下面的临安王,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全是骄阳一样灿烂的笑意和欢喜,根本就没有看见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或者说,她看到了,但是根本不在意。

        真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啊。他已经猜到这是谁了,忍不住想和英王殿下交换一下看法,却刚好看见英王垂下眼来,唇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她有眼无珠。”英王回过头来看着他,嗓音低沉地又重复了一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蠢得像头驴。”语气里颇有些愤怒委屈的意思。

        他当时也没多想,只是赞同地点头。宫闱里的那些秘事,虽然大家表面上都不说,可实际上都是心照不宣的,这姑娘真是傻透了才会想要嫁给宇文佑,还当着这么多的人把心事说出来。可是她脸上那种坦坦荡荡、明明白白的喜欢和稀罕,却又让人说不出半句难听的话,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的天真美好罢了。她只是单纯的喜欢那个人。

        “这是我姑姑刚赏我的玉瓶,听说全天下也找不出同样好的一块玉来,我把它赠给你,希望你能喜欢。”傅明珠有一把和她外表十分相称的好嗓子,清脆甜美,听之欢喜。她高高举着那只珍贵的玉瓶,献宝似地递到临安王的面前,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弯成月牙,笑眯眯地看着临安王。

        临安王的表情很僵硬,又有些得意,他挑衅地去看傅后,傅后虽然笑容满面,实际上已经不高兴了,阻止傅明珠道:“不得胡闹,快回来!”

        临安王突然就伸手接过了那只玉瓶,还朝傅明珠笑了笑,十分诚恳地赞道:“再美好的玉石也比不上你。”

        傅明珠微红着脸默默对他行了一礼,欢欣鼓舞地走回去,行动间裙角飞扬,就是瞎子也感受得到她的欢喜。可是大家都知道,临安王不是真心的,他大概更多是为了让傅后难堪和恶心。

        “蠢猪!”英王不屑地低声骂了一句,动作极快地起身走了出去,他连忙跟了出去,看到英王的耳根都气得红了。可等他再往细处看,英王已经又恢复了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

        英王一直埋着头往前走,走了很久,才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对着他说:“傅丛一世聪明,生的几个儿子也各有所长,可惜晚节不保,老了才生了个蠢猪一样的女儿,也算他早有先见之明,取名为珠。”

        语气刻薄得很。他以为又是一个看不惯傅氏的皇子,正想劝几句,英王却已经不说了,皱着眉头低声道:“你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吧。我不该在背后这样说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是的,他忘了这句话。敬松看着绵绵如丝、下个不停的春雨,忍不住有些心惊。如果他猜想的是真的,如果早在很久之前英王殿下就已经看上了傅明珠,那么英王殿下一直拒绝江家这门亲事就不是意外了。

        傅明珠还没成亲,殿下当然不死心。

        作者有话要说:

        哇咔咔,英王殿下很多年前的心事被揭露了!!!   你们的推荐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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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佑痛醒过来,睁眼所见,已经不是傅府,而是他自己的房间。临安王府长史和总管等人都在一旁尽职尽责地守着,见他醒了就都笑了:“谢天谢地,殿下您终于转危为安啦。”

        他淡淡地笑了笑:“一切都好?”是否一切都按照原计划顺利进行?

        长史阮清商闻言笑道:“这事儿惊动了许多人,就连中山王也来信询问此事。宗室里群情激奋,都说傅氏欺人太甚,堂堂文宗骨肉、郡王之尊,莫名就在傅府里遭了毒手,乃是藐视皇族之大罪,必须要傅丛拿出个说法来,不然不能善罢甘休。”

        也就是说,他自残的先期目标达到了——这条命暂时是保住了。傅氏纵然恨透了他,却也不敢轻易就把他怎么样,不然就会激起宗室更大的反弹。太皇太后再是强势,她的亲儿子正乾帝已经死了,她的孙子才是皇帝,而这个孙子和她不是一条心的,一旦宗室都去拥护幼帝厌恶了她,她也不好过日子。投鼠忌器,傅氏不但不敢暗算他,还要确保他平安无虞,吹捧着他,伺候好他。

        “那么,傅丛怎么解释这桩事的?”宇文佑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难怪傅明珠之前那样的狠,为了悔婚不惜冒着被他毁容的风险,现在他也体会到这种好处了,这一刀是值得的。

        阮清商挑着眼角窥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道:“傅相什么都没说,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皇上面前痛哭流涕,只说傅明珠原本就重伤未愈,又被惊吓过度,伤心过头,快要病死了。皇上先前还兴致勃勃地追着问具体经过,后来给他哭得烦了,就不耐烦问了。现在外头说什么的都有,但说得最多、信的人也最多的是,殿下和傅明珠是因为赌气闹矛盾,互不相让才失手伤了的。因为傅明珠之前就被传说被伤得很重,您又是乔装入相府的,所以……现在,效果并不如之前所预计的那么好。”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傅明珠痴爱着临安王,临安王倒是从来都不喜欢傅明珠的,所以她悔婚的原因就被猜测为是临安王做了她不能容忍的事。临安王先追到玉皇观打伤了人,再乔装潜入相府,刀也是他贴身所带的,一个受了伤、卧床不起的弱女子哪里能弄得过强壮如牛的男子汉?所以大家都猜是宇文佑先动了手,然后傅家的人忍不住伤了他。各种阴谋论都有,反而和傅明珠没有太大的关系,她在这整件事中就扮演了一个看不清事实、所爱非人、逼得父兄为她担过的蠢人。

        傅丛果然是爱极了这个女儿,宁愿身上被泼污水也要护得她周全。宇文佑阴沉着脸冷笑了一声,傅明珠会惊吓过度,伤心过头?还快要病死了?去他娘的吧!若是从前,她或许会的,但是在他见过悔婚后的她那样决绝仇恨的眼神之后,他就再也不信了。

        他记得很清楚,当他把匕首刺入自己腹中时,傅明珠的确是惊骇的,却没有一点不忍和疼惜。她在玉皇观中时真的是恨不得打死他,哪里又会舍不得他死?她越想要他死,他就越要好好儿地活着。她想要悔婚再嫁给其他如意郎君,他偏就不让她如意,左右他这样尴尬的身份也配不得什么好女子,就拖着她一起下地狱好了。

        想到傅明珠日后再也不能飞扬起来,而是要夹着尾巴做人,成日关在房里装病,更不要谈什么另外再寻一门好亲事,宇文佑的心情略好了几分,打起精神问道:“你方才说,中山王也来信询问此事了?”

        阮清商眉飞色舞地道:“可不是么?这事儿是宫中的贵人遣人来探病时说的,千真万确。依下官看,殿下不妨亲笔书信一封送过去,感谢王叔的挂念之意?”

        中山王,是文宗皇帝唯一还在世的弟弟,一母同胞,老当益壮,贤名在外。深得两代皇帝信任,掌兵十万镇守边境,乃是宗室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只要发话,就连霸道如太皇太后,奸诈如傅丛,也不能不给他几分面子。只要他过问此事,相当于宇文佑又多了一重护身符。

        宇文佑笑了起来:“那是自然的。快拿纸笔来。”屋子里的人都是皇父留给他的可信之人,他当着他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感叹道:“太后和皇上有了中山王的庇佑,我就放心了。”

        闵太后那日召见他时就曾允诺,只要他按照她说的去做,她就能保他平安无虞,荣华富贵。还话里话外都暗示,她和幼帝可不是凭着一时冲动就敢和太皇太后和傅氏斗的,她们娘儿俩身后有依仗。那时候他就猜到应该是这位王叔,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正愁没机会和这位手握实权的王叔亲近,现在有了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

        宇文佑写了一封情真意切、催人泪下的信送出去后,就专心专意地躺在床上养伤,闲时就听听和傅明珠有关的消息。听说包括太皇太后和傅家在内,再也没有人提起他和傅明珠的这桩婚事要作罢,而是把悔婚一事按下来,傅明珠也在京中销声匿迹时,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这时候,宇文初来看他了。可他不想见宇文初。他总觉得这位六哥看着是个热心人,偏那双眼睛对着他时总带了几分挑剔和玩味,何况在玉皇观里发生的事都给六哥看了去,只要稍许有脑子的就会勘破他肚子上这伤的来历。实在是让人难堪。

        通传的仆役迟迟得不到回话,不由为难地看向一旁的阮清商,阮清商挥手让仆役退下,上前低声道:“殿下不能得罪六王。”

        宇文佑回眼看向阮清商:“何故?”

        阮清商不慌不忙地道:“英王殿下大方谦和,圆滑周到,在宗室和诸大臣中名声自来都极不错,敏太妃和两宫太后都交好,咱们和他把关系处好了对咱们没坏处。”何必去得罪这样一个不错的人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帮上忙了。

        作者有话要说:

        龙套第三发,临安王府长史阮清商@阮清商,虽然反串了,但你的戏份嘎多哦,原因是你的名字刚好合适啦,哈哈~童鞋,你要为难我到什么时候!临安王府哈总管怎么样?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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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佑知道阮清商说的是对的,却忍不住有些发酸:“和英王相比,本王又穷又不识相,刻薄又讨嫌,上无母妃帮衬,下无亲朋好友解难,是不是?”

        阮清商笑着安慰他:“殿下是龙困浅水呢。谁不知道当年先帝爷最爱的儿子是谁?”

        宇文佑心里才略微好受了些:“要说我这些哥哥们,六哥变化是最大的,打小儿我就记得他憨憨的,呆呆的,又总是喜欢穿些不出挑的颜色,站在人堆里头看都看不见。白瞎了他那副好身材好容貌。”说到这里,又不来账了,是啊,宇文初长得可不比他差,傅明珠见异思迁是极有可能的!

        英王是沉默寡言,持重端方,哪里又和“呆、憨”二字扯得上关系了?若是真的呆和憨,如今混得最好的又怎会是他?阮清商叹了口气,正色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宇文佑道:“你随便说。”

        阮清商先往门外瞅了一眼,确定周围没人偷听才凑过去小声道:“属下以为,您得小心英王才是!”

        宇文佑端肃了脸色:“怎么说?”

        “殿下您方才也说了,英王的母妃敏太妃早年虽然荣宠不及贵妃娘娘,却也是经常承宠的人,早早就做了四妃之一,娘家门第不差,她又和太皇太后交好,不至于就到了必须夹着尾巴做人的地步。英王殿下出身高贵,样貌才智都是一等一的好,如若他愿意,他也可以和您一样的光芒四射,何故那些年就没有人注意到他呢?可是也没有人会忘记他,他一切都做得刚刚好。

        他不会当着人的面在先帝文宗跟前和哥哥弟弟们争宠,先帝有什么好东西却从来没有忘了他那一份;他也从不在太皇太后和正乾帝跟前邀功请赏或是故意示弱后退,但是排他前面的三、四、五几位皇子都没了,剩下的二皇子日子不好过,天天都在哼穷,而他得到的赐婚是您这一辈的皇子中最好的,府邸也是最大最好的,他是亲王,您只是郡王;他也没有刻意在宗室和勋贵大臣中做什么施恩露脸的事,但是大家都记得他,没人忘记他,都说他除了有点爱财之外什么都好;他迟迟不肯迎娶长兴侯的嫡次女进门,长兴侯却一直都死皮赖脸地巴着他;他还和所有人都交好,出手大方,走到哪里人家都会给他几分面子……这样一个人,您不觉得他太过可怕了吗?”

        宇文佑的脸色凝重起来:“你是说……?”宇文初深藏不露,谋划非浅,竟然是想做这天下的第一人吗?

        阮清商摇头:“那种事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还要看命数,下官之所以说了这么多,只是觉得殿下不必得罪这样一个人罢了,有什么不高兴不满意的,只管藏在心里,不必做给人看。”

        宇文佑把宇文初这个人颠来覆去地想了又想,怎么都觉得他不太像是很有野心的人,便低声道:“也是,我觉着他也不太像。不然傅丛那老贼和太皇太后那老虔婆能饶了他?”

        阮清商轻笑:“有道是旁观者清呢,身在局中,看不清也是有的。”

        说话间,宇文初到了。

        宇文佑打起精神,热情地道:“六哥您快请上座,小弟身负重伤不能远迎,失礼了。”脸上笑着,眼睛却将宇文初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不注意还好,这一注意,这人还真和阮清商所说的一样,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都是刚刚好。

        墨蓝色的春绸常服,玉冠,玉带,金钩皂靴,看上去温雅和气,却又恰恰带着几分勃发的英气,什么面如冠玉之类的词都弱爆了,不好用来形容他,总之就是看上去什么都刚刚好,刚刚好压过自己这个倒霉蛋。他的肤色比自己看上去更有光泽更健康,他的眼神比自己看上去更深邃有内涵,他的笑容看上去既不浮夸也不过分,就连他的动作也显得更加从容不迫。

        宇文佑警惕起来,冲宇文初干干一笑:“有些日子没见着六哥了,六哥一向可好?”

        宇文初沉稳地道:“都好。九弟看上去大安了,如此为兄也就放心了。”

        “有劳六哥挂怀,都是弟弟的不是。”宇文佑假笑着,忍不住又想,放心什么,其实根本就巴不得自己死掉,他好和傅明珠双宿双飞吧?

        宇文初道:“为兄今日来,一是为探病,给你送些上好的刀伤药和补药过来,希望你能早日痊愈;二是为了公干,要请九弟帮为兄一个忙才是。”

        第一句话听着还像话,第二句么,究竟是什么鬼?公干?能有什么公事扯得上他?谁不知道他这个临安王就是个吃闲饭的,身上什么差事都没有,成日除了游手好闲就是游手好闲。宇文佑以为自己听错了,哂笑道:“要让六哥见笑了,都知道弟弟是个闲人,恐怕帮不上六哥的忙。”

        “不,这事儿还只有你帮得上忙。”宇文初抬眼看向一旁伺候的阮清商等人,阮清商本不放心自家王爷,想假装没看见不理睬,却被宇文初目光里的冷沉之意唬得晃了神,不及细想就默默一礼退了出去。

        宇文佑心里十分不悦,他还没发话呢,怎地阮清商他们就退下去了?还分得清谁是正主儿么?可惜又不好赌气叫人回来,只能淡了神色不言不语。

        宇文初丝毫不把他的不悦放在心里,平静地道:“我奉命调查你被刺杀一案。有【创建和谐家园】劾傅丛教女不严,为了悔婚不惜刺杀当朝郡王,傅丛大呼冤枉,上表请罪,已是三日不曾上朝。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事儿不能没有一个说法。故此,两宫太后和皇上命我前来勘探此事,若真是傅明珠害的你,那便要治她和傅氏的罪;若不是,也好道出原委,平息流言,省得伤了彼此的和气。”

        这样两面不讨好的事大家都不乐意做,偏他做得真像那么一回事似的。宇文佑心中有些不高兴,推脱道:“这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且当时情形混乱,我又伤得过重,流血过多,有些细节已经忘了。”边说边打量宇文初的神情,见他巍然不动,眉眼如墨,并不能看出任何端倪来,就有些悻悻的,试探道:“想必六哥也从其他人口里知道些了,可否提醒弟弟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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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初淡淡地道:“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你不忿婚事作罢,故而收买了人装扮成宫人的样子混进相府,拿了凶器想要逼傅明珠就范,却没想到误伤了自己;也有人说你是在行苦肉计,想毁了傅明珠报复太皇太后和傅相;还有人说你是被傅氏父子所伤。但别人说的都不算数,你自己说的才算数。”

        宇文佑猜不透宇文初究竟是个什么想法,目的又是什么,斟酌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傅明珠怎么说?”

        宇文初抬起眼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傅明珠是第一种说法。说你先是苦苦哀求她不要悔婚,见她不答应,就拿了匕首来胁迫她说要取她的命,她被吓坏了,却还是不愿意跳进火坑,然后你就想要,想要……”说到这里,不说了,垂下眼去,淡然道:“总之,你记得,我是你六哥,不会害你就是了。”

        “她嫁我就是跳进火坑?!”宇文佑被【创建和谐家园】着了,竖起眉毛大声道:“我何时苦苦哀求她来着?我想要什么?她说我想要什么?”

        宇文初微微侧了脸,有些不忍心地道:“说你想要逼她把生米煮成熟饭……”

        “呸!她以为她是什么啊?我逼她?”宇文佑自觉不堪之处都给人知道了,十分伤自尊,气得口不择言:“她算个什么东西?本王见着她就恶心得不得了,要不是她死皮赖脸地贴上来,本王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我会逼她?她倒想得美呢……”说到这里突然惊觉宇文初太过安静了,便讪讪地住了口,板着脸道:“是她刺伤的我!”

        宇文初不动如山:“为什么呢?太皇太后已经拟定懿旨,不日就要发旨收回这桩婚事,她目的已经达到,为什么还要节外生枝?难道她不懂得刺伤你会发生怎样的后果?如果她不懂得,为什么她要装作被你打成重伤的凄惨样子?”

        为什么呢?因为他不想婚事作罢,因为他想求活!原来他想苦苦支撑的面子,并不撑得住,宇文初几句话就可以把他逼得原形毕露。宇文佑惨然失笑,面色冷清地道:“为什么?六哥你不懂么?何必明知故问?”

        “我都知道了,你歇着吧。”宇文初笑了笑,起身往外走,扬声道:“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那天帮你的宫人已经落入傅丛的手里了,还有许多帮了你的人,大概此时都在惶然等死。”

        你不配合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只要狠得下心,血流成河之后总会真相大白。宇文佑明白宇文初话里的意思,现如今还肯帮他的人都是皇父和母妃留下来的人,这些人已经不多了,对待他更是真情实意,他怎么忍心他们因了他的缘故轻易就死了?宇文佑闭了闭眼,十分困难地低声道:“六哥停步!你说过你会帮我。”

        “你信我?”宇文初并不回头,垂眸淡淡地看着门外一盆杜鹃。

        宇文佑将藏在袖中的一双手紧握成拳又松开,撇开脸十分痛苦地道:“我若不信六哥,再无可信之人。”

        “那你听好了,你要求活,已经有了活路。事情闹得这么大,就连中山王也惊动了,宗室中更是吵得不可开交,太皇太后也好,傅相也好,都不会再轻易对你下手,甚至于还要防着别人对你下手,以免你出了事,他们脱不掉干系。那么,现在一定要追究是非,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要知道,狗急跳墙,何况傅丛并不是狗,他是狼,一匹老谋深算的恶狼。”宇文初背负着双手,面色闲淡如话家常,说的话却字字诛心:“你身边无人,不能自保,角力到最后,那两边都输不起了就会握手言和,然后你就是弃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何况,还有人虎视眈眈,等着坐收渔利,巴不得你作得越厉害越好。”

        宇文佑听得鼻尖直冒冷汗,险些就冲动地站起来拉住他问究竟是谁在一旁窥伺,好歹忍住了,沉声道:“那六哥的意思是要我白白吃了这个亏?”

        宇文初回头看他一眼,目光深不可测,却又带着些凌厉的了然。

        宇文佑败下阵来,不甘心地惨笑道:“也罢,我本就是为了求活,既然已经求仁得仁,那我便不再说什么了。”

        宇文初点点头,“我会禀告两宫太后和皇上,就说因你误伤了傅明珠而心中愧疚,所以悄悄去探望她,结果又吵了起来,你本是想归还她匕首的,没留意误伤了自己,就是一个意外。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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