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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庸涵也一直在想,对于审香妍的这个问题,微微一笑答道:“我猜会间集现在一定很热闹,有很多人。”
“你怎么知道?”高庸涵一语中的,审香妍有些惊奇。
“很简单啊,就算那晚会间集的人全被地府妖童给害了,但是这里地处冲要,而且已经过去了三月有余,无论是朝廷,还是过往的客商,怎么也不可能任其闲置吧?”
“你是这么想的?”审香妍一脸的得意,俏皮地说道:“结果没错,但是原因嘛——”这一声拖得极长,卖足了关子才大摇其头:“大错特错!”
“哦?”这下轮到高庸涵讶异了,“难道这里由禁军接管了?”
“也不对!这里根本一点事都没有,除了咱们四个,没有任何人知道那晚发生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
“我回来以后,把会间集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我爹,我爹感觉事情重大,连夜进宫禀明皇上,皇上——”
叶厚聪大惊,南州国刚刚建国,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局面,恰逢这几年重始宗复归于平静,正是百废待兴的大好时机,如果被地府这么一闹,几年心血将毁于一旦。会间集离天子城不过八十余里,肘腋之间有此极大的隐患,一旦有变当真是措手不及,岂能坐视?当即派出内廷高手前往,探访详情。但是探访的结果,令人诧异,会间集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岂不怪哉?
虽然没有什么异变,但是叶厚聪并不因此掉以轻心,因为审良棋绝对不会拿这等大事开玩笑,而且高庸涵也是因此才导致了后来的丧命,于是特意请来大名鼎鼎的渊云法师,详察此事。渊云法师是千灵族人,但并非丹鼎门人,据说师从一游方道人,学的一身高明法术,尤其于阴魂亡灵之术极其精通。法师在会间集转了一圈,据说神情严峻之极,后来特意在集镇中心做了一场法事,然后向叶厚聪秘密回禀之后才飘然而去,叶厚聪这才放下心来。
渊云法师倒底说了些什么,审良棋也不清楚,只知道会间集的确没有什么异常,审香妍在听到结果后,也是惊诧莫名。听审香妍说完,高庸涵同样大为不解,而此时,会间集已是遥遥在望了。
远远地就看到人来人往,不断地有小股商队从集镇里出来,经过身边时,高庸涵仔细看了看,的确是一点异样都没有发现。当下摇摇头,和审香妍慢慢进了镇子。要说如今的会间集和当初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在镇子周围多了一圈栅栏,栅栏每隔十步,便有一杆经幡高高竖起,隐隐有丝丝的法力波动。
看来,不是没有异变,而是这种异变常人根本感受不到而已。只是高庸涵始终都想不明白,那晚地府妖童那般强横,没有可能会放过这些普通百姓,除非他的目标就是四人中的某一个,又或者就是四人?想来想去总不得要领,只好先丢到一旁。
进到镇子里,又传来熟悉的叫卖声:
“烧饼,李大壮的烧饼又香又脆,来尝一尝啰!”
“苏记的甜糕,香甜可口,来买一块喽!”
“何鸭子的烧鸭,保证你吃了忘不了!”
“……”
听着同样的吆喝声,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仍旧来到那天的那间客栈,一进门,高庸涵就看见了正中间的那张桌子,登时想起了扶风余岳,也不知他有没有回到九重门,取自尸头蝠王的那些瞑尸果有没有用。
点了几个小菜,用完饭后两人匆匆结账走出了客栈,高庸涵环顾四周,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一拍脑袋突然记了起来,低声说道:“妍儿,那根旗杆不见了,你可还记得?”
审香妍四下看了看,有些迟疑地说道:“我也记得是有根旗杆,而且很高,那晚我就是被困在旗杆下面,现在真的不见了!”
高庸涵隐约觉得,可能那地府妖童和那根旗杆之间,藏着某种关联,不再多说,牵了马和审香妍一道朝集镇中心走去。绕过一排房舍,就见到一个不大的空地中间,竖着一根石柱,这根石柱材料很是奇特,隐隐泛出紫气,表面居然有极清晰的纹理,但是看上去又非金非木。石柱高不过两丈,呈椭圆形,上窄下宽,就像是一枚石卵半截【创建和谐家园】土里。
审香妍拉住身边的一个农妇,甜甜一笑,问道:“大婶,请问一下,这里以前不是有一根好高的旗杆么,现在怎么不见了?”
审香妍本就姿容艳丽,这一笑更如同鲜花一般,那农妇不由得生出好感,笑道:“姑娘你不知道,差不多两个多月前,朝廷请了一个【创建和谐家园】师,把原来的旗杆给拆了,换成了这个石桩子,说是能保来年风调雨顺,户户出入平安呢!”
“那再请问大婶,这原来的旗杆是什么时候立起来的?又是何人立的?”问话的是高庸涵,此时他已经基本可以肯定,那根旗杆就是症结所在,于是接口问道。
“哎呦,这个嘛——”农妇仰头想了半天,懊恼地摇头道:“我还真不清楚,好像一直就这么立着,又像才立了没几天,你看我这个记性!”跟着扭头看了看,走到一个老头身边问道:“二叔,咱们镇子里原来的那根旗杆,是什么时候立的?”
老头也是一脸的茫然,想了想摇头道:“你这一说,我一点也没注意,谁知道什么是时候立的?”说完嘀嘀咕咕走开了。
农妇歉然笑道:“姑娘,我是真不知道,反正现在也给拆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谢谢大婶!”
“嗨,客气啥?”农妇摆摆手转身走了,远远还传来自言自语的声音:“这么大的旗杆,我怎么就没看见是谁竖起来的呢?”
高庸涵扭头看了审香妍一眼,缓声说道:“看来,的确是这根旗杆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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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儿,我刚才仔细探察了一下这个石柱,要是没看错的话,这根石柱很不简单,竟像是一个法器,石柱里面深藏着一个极厉害的法阵,这个渊云法师果真了得!”
“这么说来,旗杆一毁,会间集便不会遭受地府的侵袭了?”
“希望如此吧!”虽然有这个石柱将阴魂禁制,但是高庸涵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联想到当日的种种,不由得对地府深怀忌惮。会间集的旗杆虽然被毁,但是保不准别处还会不会受到地府的侵袭,如此乱世之秋,令人无奈。
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高庸涵猛然间对地府有了一种别样的感受,只觉得自己似乎和地府有着莫大的关系,这根旗杆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高庸涵也算是有些经历的人,旗杆当然见过不少,然而仔细回想之下,会间集的这根旗杆有种说不出的诡异,除了那晚见过这种旗杆外,的确再没见到过,那么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恍惚间,似乎到了一片迷雾之中,透过迷雾,隐隐看到了无数的旗杆,旗杆之上悬挂的,竟然像是阴魂组成的黑幡,顿时脸色就变了。
审香妍在一旁,就见到高庸涵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当下焦急地喊道:“高大哥,高大哥?”
高庸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突然身形一晃,仰天倒了下去。审香妍大急,一把扶住高庸涵,认定会间集不是善地,也不理会路人诧异的目光,手上一使力把高庸涵扶上马,一路狂奔出了会间集。一直跑出五六里远,一根断木横在路中间,两匹马一跃而过,落地时一颠,高庸涵才大叫一声,醒转过来。
第四十二章 夜话
“高大哥,你怎么了?”对于高庸涵突然的失常,审香妍极其担忧。
高庸涵摇摇头,也对刚才的情形大惑不解:“我也不知道,只是恍惚间似乎到了一处虚空,不过现在没事了。”其实他还有话没说出来,适才魂魄就像是被剥离出去了一样,根本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这种状况当然很危险。联想到那种感觉是由旗杆引发的,高庸涵不禁有了一种忧虑,难道说从地府出来以后,还会受到某些控制不成?
审香妍看着高庸涵,知道他有所隐瞒,也明白这么说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幽幽叹了口气,不再追问。
沿着官道一路向北,走了大约四十余里到了一个岔路口。从这里如果一直往北,走上大约两百多里,便逐渐进入山区,也就是厚土界鼎鼎有名的天机山脉;再往北穿过天机山脉,就到了太河源的北疆边关:古堰雄关。古堰雄关之外,便是茫茫无际的西岭戈壁,如今被源石族所占据。高庸涵要去的是天机峰,所以走的是另一条道,从岔路口折而往东,赶在日落之前,到了太河边上的一个渡口,当地人称为两分渡口。
之所以有这么古怪的一个名字,是因为在河对岸有几块岩石,岩石虽然都不算高大,但错落有致,加上周围的草木搭配在一起,一眼望去极像一张人脸。这张脸有鼻子有眼,面带笑容憨态可掬,栩栩如生,完全是天然形成,当地人称之为笑脸石。笑脸石座北朝南,朝南的一面,一年四季都像是夏天,虽然湿热难耐但是草木却极其茂盛;笑脸石北面则完全不同,枫叶似火,一年到头入目一片金黄色和红色,秋高气爽完全是一派秋天的景致。两边以笑脸石相隔,却是两种不同的季节,令人称奇,所以这里才有了“两分”这个名字。
这个两分渡口,是通往天机峰的唯一通道,此外再无任何用处,所以根本看不到客商行旅的足迹,比起会间集那种热闹来,要冷清得多。加上天机门现在封山,更加没人来此,只有一些当地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两分渡口的人家不怎么多,但是客栈、酒楼却一样也不缺,当夜高庸涵和审香妍用过饭后,沿着河堤缓步而行。一轮弯月高悬于夜空,照的整条太河波光粼粼,河中似乎有无数的月亮。站在岸边朝对面望去,只见一片淡淡的山峰,从对面一直往北延伸,直至隐没在夜空之中。河面极其宽阔,足足有七八里,这里再往北不过十里,就是天机山脉,河水从山间刚刚流入平原,所以水流十分湍急。
一轮弯月,凉风送晚,加上浩浩荡荡的太河水,不禁令人心胸为之一宽。尤其是审香妍,说起来家虽安在本地,却还没真正见识过太河,此情此景下,心情也不由得十分平和。
审香妍挽着高庸涵的手臂,默默走了一会,想起即将前往的天机门,好奇地问道:“高大哥,天机门是什么样子?好玩么?”
高庸涵一笑:“天机门是我们人族的修真门派,位列九大门派之一,又是机关学的发源地,数千年的经营,自然是雄伟大气。不过修真圣地,讲究的是庄严肃穆,怎么能用好玩来形容?”虽然审香妍前晚表现出了难得的眼光,但毕竟还是脱不了女孩子的娇憨,这句话在高庸涵看来,问的实在有些幼稚。
审香妍吐了吐舌头,有些炫耀地说道:“这有什么?我在星河屿学艺时,曾跟着师父去过道祖崖,那里的景致很美,每次都玩的十分尽兴。”
高庸涵知道,道祖崖是九界道祖的道场,是整个厚土界的圣地,而丹鼎门就在道祖崖上,所以审香妍说那里的景致极美,可想而知。审香妍自昨夜以来,一直很温顺,所以也不反驳,一笑了之。
审香妍继而问道:“高大哥,我听师父说过,天机门曾是厚土界第一大门派,曾经盛极一时,是真的么?”
“没错!”高庸涵幼年在天机峰学艺时,曾跟着师父权思真人几进天机阁,在哪里翻阅了许多典藏,因此了解了天机门的许多秘辛。回想起天机门曾经的辉煌,言谈中大为感慨:“天机门历史久远,比之大衍国还要早数千年——”
相传,人族在厚土界的历史,足有数百万年,经过无数岁月,人族从星象的变化中获得灵感,部分心智极高的人仰观天象,并按照其规律吐纳天地灵气,成为最初的修真者。此后历经数代,这些修真者逐渐依照修行法门的不同,演化成三个修真门派,分别称为天术宗、地势门和灵诀府。这三大门派的【创建和谐家园】虽然不会直接插手世间之事,但是其影响却很大,在厚土界各自有相当数量的追随者。
而那时的厚土界,也极其松散,大大小小数十、乃至上百个国家林立。人族生来就有灵胎,只是根器有极大的差别,心思细腻擅于思考,但是复杂且多变,由于部族和信仰的不同,时常为了各种原因而争斗,因而上演了许多分分和和。
大约一万多年前,天术宗门下出了一个奇才,此人凭借超凡的天赋,很快便崭露头角,声名鹊起。但是此人一心向道,根本不在乎当时的门户之别,居然脱离天术宗,先后投在地势门和灵诀府门下,甚至因此还引发了三大门派的纷争。随后,此人自创天机道法,在太河源天机峰设立道场,称之为天机门。三大门派当然不能容忍此人的行为,尽弃前嫌,联手对付天机门,可是却铩羽而归,天机门也因此名声大噪,从者云集。
九界坍塌前约千余年,本为富家子的天机门【创建和谐家园】叶怀远,因为根器不足限制了修为,转而准备在凡间做出一番事业。鉴于三大门派在世间仍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叶怀远生出了统一厚土界,将天机门作为国教的雄心。由于有天机门在背后支持,加上叶氏家族豪据一方的实力,叶怀远用了整整三十年统一厚土界。选中了易守难攻的浮云颠,修建浮云城,并迁来数万富户,创立大衍国。
大衍国的建立,正式确定了天机门在厚土界的地位,昔日三大门派日渐没落。地势门因为过于激烈地反抗,而被灭门,天术宗选择归顺天机门,灵诀府则流落民间,逐渐消亡。天机门作为国教被世人供奉,大衍国皇室【创建和谐家园】也必须在天机门修行,达到一定境界后方才有资格担任相应职位,这样的举措足以保证天机门与大衍国同进退,共生死,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天机门对大衍国这般青睐。不过,那个创立天机门的高人,道号是什么?”审香妍的随口一问,触发了高庸涵心中长久以来的一个疑惑。
天机门的开山祖师,自号道一真人,但是天机门的诸多典籍之中,居然连只言片语有关他的记载都没有,这也未免太不和情理了。
高庸涵还记得,由于当时年幼,喜欢四处乱跑,在天机阁顶层的一处角落中,无意触动了一个法阵。从阵中飞出一个残破的玉柬,玉柬式样十分古朴,虽然布满灰尘,但是从流转的异彩中,仍能看出其中的精巧。好奇之下,拿在手中把玩,这一段密闻便映入脑海之中,随后好奇地问师父,这个道一真人是谁?怎么玉柬中说的,和平日里听到的区别那么大?
天机门现今的典籍对于前事的记载,和玉柬上的出入并不大,唯独不同的是,将道一真人换作了万化真人。权思真人初时还以为徒弟得了失心疯,追问之下,高庸涵才拿出了玉柬,权思真人看了之后大惊失色。因为以权思真人在天机门中的地位和身份,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在天机门内部,从无人提起道一真人这四个字,门人【创建和谐家园】每日跪拜的,也是万化真人的神像。可是,以权思真人的眼光,当然能看出这枚玉柬,至少是九界坍塌前就存在的,比起现在的典籍早了不下千年。如果玉柬上的记载是真的,毫无疑问,背后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权思真人沉思片刻,将那个玉柬放回原地,随后又加了一层禁制,并一再叮嘱高庸涵,绝对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此事,神情之严厉,高庸涵现在仍是记忆犹新。也正是在发现这个玉柬不久,权思真人闭关数日后,将高庸涵托付给其他师兄,独自一人离开了天机峰,云游天下。几年间,只是在高庸涵出师的前几天,才匆匆赶了回来,并将随身佩戴的敛眉剑赐给了高庸涵。
高庸涵已经十分清楚,师父下山,一定是去探访事情的真相,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在山上。同时想到权思真人的反复叮嘱,对审香妍淡然说道:“天机门的祖师是谁,你上山后不就知道了?”
审香妍小嘴一撅,白了高庸涵一眼:“不说就算了,反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听我爹说,天机峰现在封山,我们能上的去么?”
高庸涵微微皱眉,他之所以这么急着赶回师门,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自九界坍塌以来,天机门也曾有过一次封山的举动,不过那次还是在六百年前,第一次天下大乱的时候,当时发生了一场极大的变故,以至于不得不封山作为防范。此次封山,虽然从叶厚聪那里得知,是因为权机真人等一辈,闭关苦修而做出的决定,但是高庸涵心中总有一点心惊的感觉,他直觉地认为,应该是有事发生。
不过自己横遭不测,凭空耽误了三个月,从时间上推算,距离封山之举已有差不多十个月之久,不知道如今情况有没有好转。虽然以叶厚聪之尊,都被拦在山门外,但是高庸涵却并不担心此行会同样受阻,因为他体内有权思真人留下的印迹。这种印迹就如同凤五在他体内留下的一样,是核心【创建和谐家园】的标志,有了这种标志,当然不虞上不了山。
当下笑道:“我们当然可以上去,别忘了,我可是人族之中鼎鼎大名的高帅哦!”
高庸涵忽然有此十分轻松的戏言,自然是乐观和自信的表现,在审香妍看来十分欣慰,伸手在脸颊上轻轻刮了几下,笑道:“不害羞,到时候要是被拦在门外,看你怎么办?”
笑声中,两人回到了客栈。
只是,他们决没有想到,审香妍的笑言居然不幸言中,而且还面临着又一场恶战!
第四十三章 悬殊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渡过太河,在岸边不远,高庸涵带着审香妍专门来到笑脸石旁,审香妍一见之后,不禁大叹自然的神奇:“高大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笑脸石,果真是惟妙惟肖!”驻足良久,指着旁边的一条小径问道:“这条小路通向哪里?”
离笑脸石不远处,有一条两人宽的小径,一直往南,沿着山坡蜿蜒而下,最终掩于一片密林之中。高庸涵看了一眼,也不甚在意,摇头道:“我十多年没回来了,记忆中,这里以前是没有路的,想来是本地人开出来的吧!”
审香妍不再多问,跟着高庸涵顺着大路往北而行。说也奇怪,如今是五月底,正是烈日当头酷暑难耐的时节,可是一过了笑脸石,气候立刻变得清凉无比,一阵阵清风拂来,令人倍感凉爽。
审香妍大奇道:“高大哥,怎么这里的气候如此奇特,仅仅是一石之隔,反差如此之大?”
高庸涵曾在天机门呆了整整五年,对于笑脸石两边的气候差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还曾专门问过权思真人,权思真人对此同样一无所知,只能归结于造化神奇。当下无奈说道:“妍儿,世间有太多的神奇,我又哪能知道那么多?这笑脸石自古便有,倒底是何原因,令这里宛如夏秋两季,只怕只有上天才清楚其中的玄机,我们这些世俗之人,是难以穷究的!”
这番话倒是令审香妍颇有感触,她遇事总喜欢问个究竟,就连智薇散人也曾说过,说她太过执着容易着相,对于日后的修行大为不利。今日听到高庸涵这么一说,似乎隐隐有所感悟,跟在高庸涵身后低头沉思,不住点头。
走了大约五十里进入到山区,大路渐渐变成了崎岖小道,沿着山路走了没多远,两匹马越走越吃力,到最后实在是寸步难行。两人只得下马,将马留在一处山谷内,徒步而行。这些山路对于高庸涵来说,自然是毫不费力,可是审香妍却是第一次吃这种苦,开始时还感觉十分新鲜,东张西望,走了没多久就叫苦连天了。山里天黑的早,看看四周逐渐暗了下来,高庸涵无奈,只得找一处避风的山谷歇息。
审香妍看着高庸涵忙忙碌碌,心中一阵甜蜜,坐在火堆旁,吃着干粮喝着山泉,惬意地说道:“高大哥,这种日子逍遥自在,有趣的很啊!”
高庸涵苦笑道:“你才出来了两天,一路上也没吃什么苦,当然觉得有意思,要是几个月,甚至几年几十年,都是这样子奔波忙碌,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不会的!”审香妍看着高庸涵,低声道:“有你在身边,就不会了!”
高庸涵一笑,伸手过去握住了审香妍的手,重重一捏,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心生警觉,抬头大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审香妍一惊,抬头看去,就见对面山崖上一个身影一晃,人还没到,一股浓烈的杀气逼了过来。高庸涵脸色凝重严阵以待,周身放出一股浑厚的气势,堪堪抵住那道杀气,左手将审香妍拉到身后,右手轻轻一抓,一团电光含在手心蓄势待发。
来人冷哼一声,周身光华大盛,轻飘飘落在地上,也不说话,犀利的目光在高庸涵身上游走,随后定在审香妍身上,目光中的寒意越来越浓烈。
来人周身白光吞吐不定,高庸涵定睛细看,可是目光被白光所阻怎么也看不透,只能依稀察觉来人是一名女子。以他此时的修为,在来人逼视之下,胸中的斗志竟然一点一点被击碎,可见此人修为到了何等程度。高庸涵尚且如此,更别说审香妍了,虽然躲在高庸涵身后,但是一股无形的压力,令她几乎难以承受,感觉灵胎就像要被挤碎了一样,口鼻之间渗出丝丝红线。
高庸涵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审香妍起初还瑟瑟发抖,可是渐渐地瘫倒到地上没了动静,知道她此刻已到了生死关头。要命的是,自己已经斗志全无,蓄势待发的垂弦术,竟然击不出去,甚至连手臂都抬不起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即便是当初对上狂尊、魔瞳,到后来硬撼地府妖童,也没有说不敢出手。可是今晚,头一次连出手的勇气都消失了!
高庸涵心性坚韧无比,但是到了此刻,他也知道,遇到了平生连想都不敢想的高手。从对方身上流露出的杀气,就知道今夜无法善了,他不甘心束手待毙,可是却被来人压制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体内灵力似乎被完全压制,连动上一分一毫都十分吃力,此时不要说垂弦闪电,就是藏鸦指环、云霄瓶、狂尊石笋等法器,也无法催动。
来人仍旧一动不动,但是杀气越来越盛,高庸涵觉得无比的憋闷,体内那股暴戾的血腥被激发出来,忍不住仰天长啸,啸声令风云为之变色。一股熟悉之极的感觉流转全身,“呀”的一声暴喝,手中闪电终于击出,跟着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上。
这道闪电居然是一片血红,血光中蕴含了无穷无尽的怨恨和杀戮,连月光都随之变得妖异;闪电声势威猛绝伦,击出后四周的空气都被扭曲,产生了一连窜的幻影。来人“咦”了一声,屈指一弹,一道淡淡的白光,闪电被击的粉碎,一圈法力波动朝四周扩散,周围的山石被波动划过,纷纷爆裂开来,一时间尘土飞扬。
漫天尘土中,来人身边的白光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晶莹绚烂。白光中,那人似乎举起了右手,可是却迟迟没有落下,像是犹豫不决。过了片刻,那人一声长叹,缓缓垂下手臂斥道:“枉我家公主一心对你,你却如此薄情,罢了罢了,暂且留你一条性命,望你好自为之!”说完,就此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尘埃落定,高庸涵接连又吐出几口鲜血,胸中的那股闷气才淡了许多,转身看去,审香妍早已昏迷多时。高庸涵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株楚兰红泪,一点一点喂到审香妍嘴里,然后催动灵气,帮助她化解药力。良久,审香妍惨白的脸色才恢复了一点红润,高庸涵这才放下心来,开始调息凌乱的灵力。
直到旭日东升,高庸涵才运功完毕,在刚才神游紫府之时,他才猛然发现,自己的灵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对于地府中发生的那些事情,在他还魂时早已被抹去,所以并不知道有关灵胎,也就是无庸的一切,当然也不可能知道此后发生的种种变故。不过灵胎的失而复得,并没有让他感到多少欢喜,昨夜那人的实力,现在想起来还是不寒而栗,那种修为远非人力所及,即便是紫袖,只怕都要差了一半不止。
此人是谁?难道是仙界中人?要不是仙界之人,哪能这般强横,强横的连高庸涵都几乎丧失了斗志?而且此人临别时的那句话,实在令人费解。公主,到底是哪个公主?薄情,自己何尝辜负过谁?
这一切都令高庸涵无所适从,直到审香妍悠悠醒转,才打断了他的思路。“高大哥,你没事了吧?”
审香妍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不是考虑自己,而是挂念高庸涵的安危,这令高庸涵十分感动,加上昨夜那个神秘人的那句“薄情”,令高庸涵愈发珍惜眼前的佳人。当即走到审香妍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关切道:“我没事,妍儿,你呢,你感觉如何?”
审香妍试着运转了一下灵胎,皱眉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觉得灵胎有些虚弱,浑身乏力。”跟着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倒了四粒丹丸,递给高庸涵两粒,然后自己又服下两粒,盘膝运功。不过片刻,审香妍周身香雾缭绕,雾气升腾到头顶便凝聚在一起,最后关头,仰面一吸,那些雾气全部被吸进嘴里。然后蹦了起来,在空中轻巧地翻了几个跟头,又惊又喜:“高大哥,你是不是还给我服了什么灵丹妙药,我现在不但伤势全好了,就是灵力也感觉比以前要精纯了许多。”
在经历了昨夜前所未有的凶险后,能再次看到活蹦乱跳的审香妍,高庸涵猛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笑着说道:“我另外给你服了楚兰红泪。”
“什么?”审香妍一下子窜到高庸涵身边,一脸的兴奋:“你说是楚兰红泪?就是传说中的那种仙果?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高庸涵从怀中摸出一株楚兰红泪,递了过去,审香妍拿在手中,轻轻抚摸着色泽温润、宛如翡翠的火红果子,不禁啧啧称奇:“高大哥,这些楚兰红泪都是从哪里采来的?”
高庸涵回忆起和紫袖相识时的情景,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轻声道:“是从一处洞府里采来的,那是无意中,得人相助才到了那里。”说到这里,一个念头划破长空一般,闪现出来,高庸涵突然知道昨夜那人是什么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