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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龙佳婿》-第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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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下一刻,轿门却突然就这么关上了。紧跟着,他就听到外头传来了大小姐那喜气洋洋的声音:“快,赶紧走了,太后娘娘正等着呢!”

      当驮轿起行时,张寿简直有一种被人押上花轿的即视感。虽说他很快就赶走了这种无稽的念头,可接下来的一路上,他再没有兴致打起窗帘去看沿途风景,就算进入北安门之后也是如此,干脆眼观鼻鼻观心似的坐在想着昨夜那些密信。

      记性极好的他死记硬背下了那些二进制数字,如今干脆一个个推敲,当在玄武门前下轿时,心不在焉的他已然将其都转成了十进制,正在脑海里的千字文中搜寻一个个字眼。因此,当又是两乘小轿抬过来时,他没怎么在意就再次坐了进去,直到再次落轿方才回过神来。

      “清宁宫到了。”

      刚刚一路不曾注意过路上建筑,此时下轿时,张寿就发现入目的尽是红墙琉璃瓦,迎面的门上,赫然是清宁门三个字。扭头看了一眼太阳,他就意识到,这应该是清宁宫的北门。按照宫中南向乃是正门的规矩,毫无疑问,这里乃是后门无疑。

      他略一犹疑,就只见朱莹提着裙子快步跑了过来:“走前头长信门还要绕过去老远,还是这清宁门近!阿寿,快走,太后娘娘和我家祖母一样,都是很和善好说话的人!”

      张寿笑着微微点头,可当他正要进入清宁门时,却只见一个小宦官突然从里头窜了出来,险些和他撞了个满怀。

      朱莹登时眉头倒竖,然而,还不等她发脾气,那小宦官却连声赔礼后一溜烟跑了。

      张寿几乎本能地伸手一按胸前,随即立时毫不犹豫地突然探手入怀,左腿迈前一步,与此同时右手一扬,来了个标准到无以复加的直球投掷动作。

      尚未回过神的朱莹就只见张寿手中一样东西猛然掷出,随即准头极好地正砸中那个小宦官后背。顷刻之间,人就扑通一声被砸爬下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寿,随即就只见清俊小郎君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笑了笑。

      “很久没丢过了,手有点生。”

      朱莹瞅了一眼地上那个捂着腰爬都爬不起来的小宦官,忍不住笑开了。这就手生了,如果手熟,那个倒霉的小宦官岂不是会被砸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觉得你样样都好

      “太后娘娘你看,就是这个,居然是掐丝珐琅瓷盒!那小宦官就这么和阿寿一撞,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创建和谐家园】到了他身上,要不是阿寿警觉得快,发现之后立刻乾坤一掷,就让这家伙栽赃成功了!”

      清宁宫正殿,朱莹当仁不让地坐在居中太后身边,还把那已经碎成两半的蓝色掐丝珐琅瓷盒捧到了太后面前:“这是清宁宫的东西吧?看那个贼骨头动作之快,绝对是和人配合过很多次了,绝对是个惯偷!”

      自从刚刚进来拜见过太后,张寿就一直都三缄其口,只坐在那若有所思地看着朱莹一个人唱独角戏。至于今天在场的另外一位勉强能称得上认识的永平公主,还有那两位皇子,他只在最开始一块行礼见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多看上一眼,仿佛他们只是无关人士。

      借着偶尔抬头去看朱莹,他暗自打量这位曾经垂帘听政过的太后。毕竟,如今这位是本朝开国以来,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垂帘听政,而且据朱莹说起来归政时毫不拖泥带水的太后。

      按照赵国公朱泾在先帝睿宗时就已经建功立业封爵的时间以及皇帝的年纪来算,张寿觉得,她应该要比赵国公府那位太夫人年轻十几岁,可比太夫人更显老气的玄青色常服,再加上首饰也都选的是深色系,表情又更显得刻板威严,竟是如同与那位太夫人同岁。

      更不同的是,朱莹的祖母看人素来是慈祥宽和,然后偶尔显露出几分锋芒和锐意,可太后却大约是居高临下惯了,任何时候都带着一种挑剔的傲气,很容易让初见者无所适从。所以,他索性就如同真的久居乡下的少年似的沉默不语。

      直到声音清脆如同百灵鸟似的朱莹终于告一段落,永平公主这才开口说道:“张寿虽说反应快,但只要叫一声抓贼就行了,何至于就把东西扔出去?万一摔坏的不是一个珐琅瓷盒,而是印章等等更贵重的物品,岂不是糟糕?”

      张寿看了一眼朱莹,见她同样先朝自己看来,他甚至觉得自己能读懂她那眼神——无非是你要想说话,我就先不说了的表情……他只觉得好笑,索性就回了一个随便你的表情。

      见张寿不打算辩解,朱莹立刻接过了这一重任。

      “那么短的时间,阿寿哪知道人家鬼鬼祟祟塞给他的是什么?这万一是刀子又或者其他凶器呢,他岂不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要知道,我们进宫的时候可没搜过身!再者,要是一个不留神被别有用心之徒跑了呢?总之,要是换成我,我也绝对先拿下人再论其他!”

      太后似乎对振振有词的朱莹已经司空见惯,再次去看张寿。见其身姿笔挺,神态略有几分僵硬,凛然如对大宾,分明是和刚刚进来时一个坐姿,想想人自从最初被朱莹带进来之后就没说过话,她便从朱莹手中接过东西,递给了一旁侍立的一个中年女官。

      “玉泉,你先看看这瓷盒是不是清宁宫的。”

      张寿刚刚就注意到,那中年女官和太后是一个风格的打扮,只是衣服刺绣更显得朴素淡雅。此时,他看见女官拿着那摔成两半的瓷盒反反复复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朝他笑着颔首,继而就摇了摇头:“太后娘娘,应该不是清宁宫的。看这式样,倒像是之前分赏下去的。”

      分赏给谁,女官玉泉提都没提,但朱莹却立刻用不善的目光盯着张寿对面,坐在左下首的那两男一女。永平公主被她瞪得心里直冒火,差点反唇相讥,可想想那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而她上首,长了一双凤眼的二皇子却笑道:“莹莹,你瞪我们干什么?你从小到大就喜欢那些长得好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就连小孩子都逃不了你的毒手,现在好容易碰到一个才貌双全的如意郎君,就把我们全都丢一边去了?你也太无情了吧?”

      “什么叫逃不了我的毒手?呵,我是吞了他们,还是怎么着了他们?你们男人但凡遇上美人也都喜欢多看几眼,我也不过是遇上了多看几眼,多说几句话,那又怎么了?再说,小时候觉得粉妆玉琢,冰雪可爱,长大了变成禄蠹蠢物就面目可憎的,又不是一个两个!”

      永平公主终于忍不住了,霍然起身质问道:“朱莹,你这是说谁?”

      “我又没指名道姓,难不成你堂堂公主,却觉得自己是禄蠹蠢物?”

      见朱莹那炮火全开的彪悍模样,张寿终于忍不住笑了,随即就发现对面投来了两道截然不同的视线。四方脸,表情就好像人欠他三百万似的大皇子,目光冷硬如铁;男生女相,凤目长眉,表情仿佛见谁都很亲切似的二皇子,则是冲着他笑得意味深长。

      他纯当自己没看出这两位皇子有什么不对,仿佛完全下意识似的开口叫道:“莹莹!”

      朱莹闻言本能地闭嘴,随即就悻悻瞥了气得直发抖的永平公主一眼,没好气地说:“看在阿寿面上,我不和你一般计较!”

      太后似乎对这些小儿辈的吵吵闹闹容忍度很高,刚刚一直不言不语,此时等争执告一段落,她这才淡淡地说:“二郎,你若是还想禁足宫中,不能踏足宫门一步,那就尽管指桑骂槐好了。明月,你平时素来冷静自持,怎么一碰到莹莹就如同点着了的爆竹?”

      二皇子这才微微色变,连忙起身谢罪。永平公主则更是羞愤,尤其低头时看到朱莹在笑,她恨得简直咬碎了银牙。而这时候,反而是自始至终没说话的大皇子站起身来。

      “太后娘娘,二弟和明月素来便是这般脾气,还请您息怒。倒是张博士昨夜才在顺天府衙辅佐王府尹破了密信之谜,想来劳乏得很,所以进了清宁宫之后,累得话都没说几句,还是为了莹莹这才开尊口。您就放他们早点出宫去,省得莹莹心疼她的未婚夫。”

      这种语带双关的话,张寿早就有免疫力了。因此,当大皇子一说完,他就顺势站起身来:“太后娘娘,臣进京三天,只睡了一晚上好觉,确实有些恍惚,但要说到精神不济到不能答话,却也言过其实了。臣没想到能面见慈驾,所以就像在国子监面圣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说着就理直气壮地拿出了前日的例子:“那时候皇上赐宴赐酒,原本极其荣耀,但臣却半路大醉不起,多亏了皇上抬爱,带了臣去葛府老师那儿醒酒。如今臣脑子里一半是昨天晚上苦苦琢磨的那些密码和数字,一半是面见太后的惶恐不安,当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看到张寿那眼神朝自己瞟来,朱莹只微微一踌躇,就把帮腔的话改成了小声嘟囔:“就是,头一次见太后娘娘,能滔滔不绝那才是咄咄怪事。”

      “莹莹,你啊,从来都是老脾气!”太后终于哑然失笑,随即就松开了朱莹的手道,“好了,带着你家如意郎君去吧,省得他在这儿呆得别扭,你也着急。我见过就行了,终究是你祖母你爹觉得好就好……当然,你觉得好才最要紧……”

      当张寿和朱莹从清宁宫中出来,照样由北面走清宁门,张寿刚上了驮轿,就只见朱莹竟是打开门,同样也跟了上来。他微微一愣,随即就笑道:“怎么,在生气?”

      “谁有功夫生那三个的气?一个看似端方,其实却心眼最小,你以为他那话是帮你开脱?是讽刺你藐视太后娘娘!一个长得像女人,一肚子坏水,像三姑六婆,没事就喜欢和永平公主联手算计我!永平就不说了,我从小和她不对盘!幸好有太后娘娘,我看她还挺喜欢你的。”

      朱莹的抱怨,张寿左耳进,右耳出,心里却想,太后喜欢他吗?未必。

      和太夫人那相对明显的善意比起来,太后要疏远冷淡得多。从始至终,太后就没有有过一句单独的话是对他说的。而且,把两位皇子一位公主请来作陪,看似是重视他这个外臣,实则何尝不是一种宣示亲疏有别的方式?

      说起来,一贯和朱莹不和的永平公主倒无所谓,大皇子二皇子看着都挺不靠谱的,不像明主,希望那个任性散漫却分明很有主意的皇帝能够长命百岁!

      那个瓷盒的公案,多半会死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宦官,然后就到此为止。呵呵,如今他是不能拿背后的人怎么样,日后就不一定了!

      张寿心不在焉地想着,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再一看时,却只见朱莹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那种专注的目光让已经习惯她视线的他都有些吃不消。还不等他发问,朱莹竟是抿嘴一笑。

      “阿寿,他们确实没说错,我从小就喜欢好看的人,男女老少,只要长得好,我都会对他们好一点。但除了葛爷爷和极少数人之外,很多最初一见时让我觉得很惊艳的人,只要相处多了,总能看出各种各样不好来。可你不一样。”

      她眼眸明亮,脸上满是欢喜和骄傲:“你不但长得好,还性子和善,说话风趣,做事周到,而且好像什么都会……总之样样都好!我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完人!”

      张寿愕然看着她,足足好一会儿,他突然笑了起来。直到笑得畅快的他瞧见她面露薄嗔浅怒,他才止住了笑声,饶有兴致地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既然莹莹你觉得我样样都好,那么我一定会努力,不负你这完人二字!”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密度实验和妖法

      出宫的路上,朱莹索性把驮轿的窗帘高高挑了起来,竟是丝毫不怕被外人看到和张寿坐同一乘轿子。于是,张寿也就得以大大方方地从窗口一览这沿途经过的北面皇城诸多建筑。

      而且,旁边还有朱莹这个最好的解说员,他一面听着她那涉及到很多掌故和人物的解释,一面把六宫局和那些内官衙门的外观都粗粗看了一遍。

      在如今这个年代,以尚宫局为首的女官体系,和以司礼监为代表的宦官体系,至少在朱莹口中,仿佛是分庭抗礼。而从人数上来说,宫女和女官的数量比起宦官和太监,竟是占了绝对优势。而宫中放出去的那些年龄届满的女官,甚至是官宦人家续弦的不错选择。

      之所以如此,据说是因为太祖反感历朝历代多用阉宦,以至于民间无数百姓自残身体。

      但如此一来,楚宽那薪火传承靠阉党的说法,就得打上一堆问号了。

      张寿听着朱莹的介绍,渐渐就将话题渐渐转向皇帝此前提到过的古今通集库。朱莹可不像葛雍那样顾左右而言他,立时轻哼一声说:“原来你是说内书库啊,那在内书堂后头,听说是从宫城南边搬过去的!那里藏着很多太祖皇帝留下的手稿,可很少给人看。”

      一听朱莹这话,张寿立时眉头一挑:“如此说来,当初皇上对国子监周大司成表示,如果他恳请,不是不能放人进去抄录,这话应该只是抚慰大司成被人冤枉了一场?”

      “可不是?别说周大司成,几位大学士都难得进古今通集库,为此把司礼监的人恨得牙痒痒的。睿宗爷爷的时候,也有官员气不过一群太监把持着太祖皇帝遗物,结果就连睿宗爷爷都没理睬。其实我也很好奇啊,我小时候还偷偷溜进去过,结果糊里糊涂就被人送回来了。”

      听到这里,张寿已然觉得,皇帝之前对自己说,立下什么让人无可置喙的大功,才能去古今通集库这种话,很可能也只是忽悠自己的。

      可越是这么想,他越觉得心里痒痒,尤其是想到之前接触到的密信,一则是利用二进制编码,一则是利用移位密码,他忍不住对古今通集库里的东西生出了不少设想。

      难不成古今通集库里说是藏着无数太祖手稿,其实却用的英文法文甚至拼音这种特殊语言写的,又或者……纯粹用了密码机制,把大多数想看懂的人都拦在门外?

      话说回来,虽说发明二进制的外国友人觉得中国古代八卦就是二进制的雏形,可从九章算术到其他算经十书,全都不涉及逢二进一这种最基础最朴素的二进制原理,说之前那二进制密码和太祖没关系,他才不信!

      就在这时候,突然只听到一声“停下,快停下”,驮轿立刻在毫无征兆地情况下停了。正在出神的张寿陡然一个前倾,而正看他的朱莹微微一愣神,两人的脑门竟砰的撞了个正着。

      下一刻,张寿捂着头慌忙靠后,而朱莹则是一面揉着脑门,一面直接探头出去,恼火地质问道:“喂,怎么回事?”

      “哎哟,我的大小姐,总算是追上你们了!”

      满头大汗飞奔过来的,正是曾经裕妃身边的“小管事”常宁。大概是因为跑得实在太急,他不得不支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这才得以站直身子。

      “皇上带着内阁孔大学士,兵部陆尚书,国子监周大司成,顺天府王府尹,还有好几位官员去了葛府,葛太师要当面实验张博士的办法。虽说皇上没发话,但裕妃娘娘觉得,主意是张博士出的,又是葛太师亲自主持,张博士不去可惜了,所以特地命小的来禀告一声……”

      他才刚说到这,朱莹已经是大声嚷嚷了起来:“还愣着干什么,快,赶紧去葛爷爷家!那边肯定戒备森严,太后娘娘的驮轿,就算锐骑营也肯定不敢拦着!”

      见朱莹压根没理会自己就做出了决定,刚刚差点跑断腿的常宁顿时黯然神伤。这宫里不论大小太监,全都不许骑马,不许坐轿,有什么事只能靠跑。就在他暗自安慰自己,朱大小姐素来就是这脾气的时候,却只见窗口一道金光飞出。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探,立时觉得有一样沉甸甸的东西入手,再一看,可不是一锭金锞子?再一抬头,他就只见一只莹白如玉的手缩了回去,可不是朱莹?

      而与此同时,他又听到了一个温和的笑声:“常总管,多谢你特地跑这一趟!以后要是核算什么东西犯难,可以随时来找我!”

      常宁见张寿从另一边车窗探出头来冲自己打了个招呼,想到赏赐也有了,面子也有了,他终于觉得自己这一趟跑得很是值得,笑吟吟地直接拱了拱手送目送这一行人离去,随即才暗叹不枉自己没用寻常小宦官传话,而是亲自一路追赶,人家总算是领情了。

      正如同朱莹叫嚷时所说,御驾再加上一帮大臣突然莅临葛府,邻近几条街自然都是锐骑营兵马给直接封了。而靠着他们这一乘挂着清宁宫牌子的驮轿,以及那几个出自宫中的马夫和侍卫,朱莹拉了张寿缩在轿中连面都不露,竟是轻轻巧巧地来到了葛府门前。

      直到朱莹第一个钻出驮轿,踩着梯子落地,迎上前来的雄威方才意外至极地问道:“大小姐怎么来了?不是说太后在清宁宫召见您和张博士吗?”

      “那儿结束得早,我听说皇上带了大堆人跑到葛府看九章堂牌匾是否空心,立刻就带着阿寿来了!”

      趁着朱莹和雄威说话,张寿也已经下了梯子。当脚踏实地的时候,他突然觉察到一旁伸手搀自己的人有些不对,侧头一看才发现是阿六。想到之前进宫没停留就进了北安门,他甚至有些不确定,阿六到底是不是也跟着自己来了趟皇宫半日游。

      但此时,他已经顾不得想阿六到底有没有偷偷摸摸混进皇宫了,因为朱莹已经显然说服了雄威,正在招手示意他快点进去。于是,他二话不说就反手拽了阿六,快步追上了朱莹。

      与其让这小子一不留神就不知道溜去了哪,还是他先把人揪住来得好!

      葛府之内依旧是从前那仆从多为聋哑的光景,锐骑营虽说多在围墙以及出入口布防,人员却并不多,尤其是看到雄威亲自带人进来,每个人都没有离开岗位上来查问。当张寿经过葛府书房,来到围墙处一扇并不起眼的小门前时,他就听到内中传来了葛雍熟悉的声音。

      “好,好,可以了,快,捞起来,动作轻一点,尽量少溅出水!”

      已经开始了?

      张寿和朱莹交换了一个眼色。可紧跟着,雄威却抢先重重一声报,随即跨前一步来到门口:“皇上,国子监张博士和赵国公府……”

      他这通报声还没完,里头就传来了皇帝的一声笑:“不用说,一定是莹莹长了千里耳,追风腿!朕前脚到,他们就后脚来,朕还指望太后绊住他们呢,现在看来没指望了!既然是来看热闹的,就都进来吧。老师正在先拿内库和户部的金子做实验呢!”

      一听到竟然是先测金子,张寿顿时轻轻吸了一口气,心想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要知道,古代铸金也好,铸银也罢,杂质本来就不可能完全去除,禁不住还有人贪图重利,悄悄往里头掺其他的金属,可以说,造假很多时候是公然的秘密。如今这一层遮羞布即将在皇帝和一群大佬面前揭开,也不知道多少人会倒霉。

      当他入内的时候,就只见面前是一个特制的四四方方小木盆,一锭金子正被两个仆役用一张小网小心翼翼捞起,残留的水珠正一点一滴掉落在盆中,直到最终几乎不滴水为止,方才有人前去盆壁上做记号。很快,他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皇上,葛太师,诸位大人,同样用戥子称重是一斤二两,这锭金子比之前那一锭排水少,水面之下能看到之前的刻痕,约摸差距目测是在两厘左右,”

      皇帝亲自带着一大堆人走上去围观,顷刻之间,小小一个木盆被围得水泄不通。正当张寿觉得,接下来皇帝必定要因为内库和户部黄金纯度不同大发雷霆,却不想里头那位天子无所谓地说:“好了,金子试过了,接下来,把银子扔进去。还有铜镇纸和铜块,一样样试!”

      接下来,张寿就只见相同材质、相同重量却不同形状的各种小玩意被投入满水的木盆,随即得到各种不同的结果。

      有纯度大致相同的银子,有证明是空心的铜镇纸,也有被证明是造假的黄金饰品……

      当最后当成实验品的诸多小玩意试得差不多时,那块太祖题匾终于在各种简易滑轮的帮助下,缓缓地平稳吊入葛府后院一个紧急赶制的特大实木大水箱上方。而在此之前,那些边角料的排水量已经在水池边留下了一个鲜明的刻痕。

      随着那牌匾即将入水,张寿见周边众多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也不禁为了即将揭晓的结果而微微出神。可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个很大的声音。

      “皇上,这等妖法一旦传扬出去,民间官场必定处处相疑,再无信赖可言,请皇上三思,立时将张寿这无德无才,哗众取宠之辈驱逐出国子监,万万不要再亵渎太祖御笔了!”

      妖法?看清楚那痛心疾首下跪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张寿简直想大笑三声。

      你不懂的东西就是妖法?那天底下的妖法可多极了!

      把你扔后世去,你要么指着什么都叫妖怪,要么就跪地上拜神仙拜到脑袋磕破!

      不能接受新事物的死脑筋,也只剩下信口雌黄一条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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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世间运行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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