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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和大小姐再争,张寿只能无奈上路。毕竟,要没有朱莹带路,他连自己老师的家在哪,恐怕都得一路问过去。
一路行去,当最终拐进了一条宽阔的大街时,他就只见沿街座落着一溜高大气派的石质牌坊,目测至少有五六座。他好奇地问了一句,一旁的朱莹就笑着给他解说了起来。
“葛爷爷身上名头多,朝廷褒奖也多,他又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所以这牌坊乃是京城一景。但凡来京城参加各种科举考试的人,都会到这来走一遭,沾一沾葛爷爷的文翰仙气。”
第六十章 葛府堵门事件
从一座座牌坊下头走过,张寿津津有味地听着朱莹说道葛雍的光辉历史。
虽说这个老师和未婚妻一样是天上掉下来的,但一个名士老师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状元及第,七元无双。这两座牌坊是褒奖葛爷爷的科场成就,反正我是没听说过天下哪儿有第二个。本来考了举人也能有牌坊的,但那是小地方才会当成不得了的大事,在京城,就连进士本来也没权在街道上造牌坊的,葛爷爷是特例。”
“百世之师。这是褒奖葛爷爷先后为帝师和皇子师,在国子监和天下书院中的崇高地位。他老人家快致仕的时候,皇上还觉得对老师不够好,又给了他一个太师,然后赐了这座牌坊。”
“世代文翰。这个就更厉害了,葛家连续出了五代进士,第二代那位是元末进士,而正是这一位在士林挺有影响的读书人不忿时局挂冠而去,随即投奔了当年的太祖,据说身为草莽的本朝太祖方才能够收了士林之心。葛家人口不多,常常都是单传,出五代进士很不容易。”
“舌辩无双。这说的是葛爷爷当初在睿宗爷爷北征时,把一个叛逃过去,又从北狄回来耀武扬威的使节给说得吐血三升死了。而且葛爷爷年轻的时候,还去说降过蛮夷和山匪,英宗皇帝一直都把他当成招抚专员使唤,哪有乱子就派他过去,没有一次失败的,他可厉害了!”
“算学宗师。只有这最后一座牌坊,是葛爷爷死活说动几个【创建和谐家园】,死皮赖脸让他们给他起的。他说其他的牌坊其实他都不在乎,要是没这个牌坊,他就是死了也得睁着眼睛。那几位【创建和谐家园】都是大学士和尚书了,没办法,只能依了他。”
一路走一路听自家那位老师的赫赫成就功绩,张寿忍不住心想,这妥妥的穿越者模版啊。
可等最后通过算学宗师这个牌坊时,他听到朱莹这讲述,对比葛雍那老小孩似的架势,他这才终于忍不住问道:“他从前当官的时候,不会也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吧?”
来瞻仰牌坊的人不止他们这一拨,张寿就没有把老师两个字挂在嘴边,奈何朱莹是一口一个葛爷爷,就算有人侧目,她也不当一回事,听到张寿这话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三岁看到老,你说他当年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葛爷爷中状元的时候才十九岁,然后因为是承重孙,丁忧三年守制,起复后就去顺便考了个制科,又拿了个头名。然后刚一入官场,他就直接顶撞了当时的首辅,幸亏英宗爷爷护了他……”
接下来,朱莹历数了葛雍好些四处得罪人的丰功伟绩,张寿固然听得怀疑人生,心想这样臭脾气的老头不早该被人整死了,怎么青云直上的,就连四周那些竖起耳朵蹭讲解的书生们,其中出身外乡孤陋寡闻的也很好奇,这位名声赫赫的葛太师,为什么能够官运亨通。
而下一刻,朱大小姐的一番话,把所有人的疑问全都冲得一干二净。
“当年葛家那位老祖宗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要爵位,结果死的早,太祖皇帝钦点陪葬陵寝,而且还传下祖训,葛家世代文翰,子孙需得好好使用。所以葛家人虽说确实都是书痴书迷,文章学问一个比一个精深,做官却一个比一个不擅长,但每代皇帝全都重用!”
“葛爷爷父亲英年早逝,祖父当年是个炮仗御史,逮谁喷谁,英宗皇帝当时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被喷过,睿宗爷爷还是藩王的时候也挨过数落,就这样,他还一直干到左都御史呢!”
出身开国功臣世家,几乎代代单传,累世孤臣,不朋不党,文章学问不错,还能作为喷人的喉舌,这种人皇帝怎会不用?当然,挨过喷却重用葛氏的两代皇帝,都挺大度。
张寿哑然失笑,眼看葛府大门在即,他便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咱们这位葛太师从前都做过什么官?”
“太子太师,翰林院掌院学士,国子监祭酒……唔,好像之前葛爷爷还在都察院呆过。”
朱莹微微蹙眉,随即想了起来,喜笑颜开地说:“葛爷爷当过右都御史,但不是在都察院,而是受命挂着右都御史衔头去代天巡狩,一路走一路得罪人,连刺客都遇到过好多回。回来后,他就一直给当时的太子,后来的皇上当老师。”
果然,太有性格的葛老师,当的全都是清流官,大学士尚书这种职分就没碰过,否则,甭管他这三朝遇到的哪位皇帝,恐怕都要担心朝堂乱了套。
张寿终于彻底明白,葛雍这位老师固然很强大,门生满天下,可照这架势,仇人估计也不会少。然而,他就很好奇了,按照葛家前几代人那种孤臣范儿,为什么葛雍突然会变成百世之师这种形象?主持会试这种事,不应该是大学士和尚书抢着上吗?
他和朱莹说话间,葛府正门已经到了。刚刚一路过牌坊的时候,张寿就已经看到了不少来瞻仰前辈丰功伟绩的书生们,此时他却发现,这正门口围着的人更多。最初他还以为是求学拜师,结果到了近前,他才发现,那些人手中挥舞的,全都是长长的卷轴。
“恳请葛太师看一眼我的文章,这是我写的孙子算经注!”
“葛山长,我是金陵书院的,这是我的九章算术笔记!”
“我读过算经十书,我会割圆术!”
尽管这些声音都极其有分寸节制,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嚷嚷,但你一言我一语,加在一起就显得嘈杂了。饶是如此,门前那个门房却站得四平八稳,别说回答,连眼皮子都没眨动一下。而他身后,是葛府那紧闭的大门,上头还贴着一张龙飞凤舞的字条。
“求学请去他处,行卷莫入此门。”
张寿隔着人群看到那门上字条上写的字,又轻声念了一遍。想到当初葛雍从齐良家里离开时,同样是一张字条不告而别,他只觉得颇有一种昨日重现的感觉。下一刻,他就察觉到朱莹轻轻拽了拽自己的袖子。
“葛爷爷又高挂免战牌了,从前他虽说有名,家门口从没那么多人的!你等着,我去门口问问,如果他不在家,那就肯定在齐爷爷那儿,到时我带你去!”
听到朱莹这极低的声音,张寿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正要答应时,却只听那些之前在瞻仰牌坊的书生当中,有人忿忿不平地嚷嚷了起来。
“葛太师这不收墨卷,不说人情的规矩咱们倒是听说过。可葛太师文翰大家,可以收一个和赵国公府有所谓婚约的乡下小子当关门【创建和谐家园】,如今这么多人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岂不是也和那些权贵豪门似的,只认出身不认人?”
时机掐得还挺准,正好是我们到门口的时候……
张寿心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随即侧头一看朱莹,却只见大小姐用马鞭轻轻敲着手,却没有立时发作,那双黑亮的眼睛反而在人群中看去,分明死死盯住了那个开口的人。
他不用想都知道大小姐恐怕要暴起发难了,下意识地一把拽住了她的缰绳。果然,下一刻,他就只见朱莹立时扭转头来,满脸的不忿。
“太祖皇帝当年有禁令,直接立了铁牌放在贡院那儿,上头写着科举公平,严禁行卷,违者除名。皇上登基之后又重申禁令,这些家伙不但明知故犯,还居然骂你,我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他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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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我只是路过……
和朱莹接触得越多,张寿就越发现,大小姐绝不是单纯的冲动任性,简单粗暴,每次她在大发脾气之前,总会有相应的理由,就好比现如今振振有词的一番话。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非但没放开手中的缰绳,反而拽得更紧了一些,以至于朱莹不得不沉着脸策马靠近了他一步。
“骂我是小事,触犯朝廷禁令是大事。所以,骂我正常,这么多人聚集在老师门口,明知触犯禁令却不散去,那就不正常。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些蜂拥在门口行卷求学拜师的,包括刚刚和我们一块瞻仰那些牌坊的人,兴许就没一个是有功名的呢?”
“你是说……他们就是明知道禁令,所以弄这么一批家伙来?好啊,弄这么一群根本就不下科场求功名的家伙来拜师求学,根本就是为了恶心人!”
见朱莹先是一愣,随即眉头倒竖,张寿不禁笑了起来。
“既然人家拿我说事,莹莹你相信不相信,这些人绝非等闲,一准都是人家不知道从哪搜罗过来,算学天赋出类拔萃的那种人。”
“这怎么可能!”朱莹顿时眼睛瞪得老大,“那些天书似的东西,除了陆三郎其他人个个叫苦连天,比学四书五经都难,怎么能找到一大堆有算学天赋的来葛爷爷这儿!”
“要不,人家怎么能用这些人反衬得我那点可怜的天赋黯淡无光?”
见朱莹渐渐眉头高挑,显然动了真怒,张寿却笑道:“好了好了,别人堵门,那我们就回头再来好了。你肚子饿吗,干脆我们去哪儿逛逛,淘点好吃的祭一下五脏庙,等填饱了肚子再回来?我可是听说,京城小吃品类多得很。”
丢下这些家伙不管去吃东西?朱莹先是一愣,随即想起张寿历来推崇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甚至还不惜亲自下庖厨,她也就轻哼一声答应了。
后头几个护卫彼此你眼看我眼,见今天跟了张寿出来的阿六没多话。想到人家那天夜里展现出非凡武艺,还敢顶撞他们最发怵的花七爷,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就认命地陪着大小姐和准姑爷继续去逛呗?
反正他们肚子也饿了,逛吃总比大小姐惹出当街鞭笞士子的闹剧来得好。
于是,葛府门前那些行卷的人,那些瞻仰牌坊的书生,很快就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一行带着众多随从,明显是来拜访葛雍的访客,竟是在说了一阵子话之后,往大街另一头扬长而去,仿佛纯粹只是……路过!
驴打滚、豌豆黄、豆花、艾窝窝、炒肝……尝试了好些小吃,肚子填了个大半饱,张寿这才走上回头路,一面走一面和朱莹说道着哪些东西是徒有虚名,哪些对自己胃口。
不得不说,好多在如今这年头应该没有的老北京点心,眼下全都能吃到,这对他来说真是一种心理安慰。就连从前不爱吃的几样点心,似乎也变得美味了……
当他们来到葛府门前时,就只见行卷的人群丝毫没有散去,瞻仰牌坊的书生们也还在。只不过,和最初那嚷嚷得此起彼伏,此时每一个人都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直到发现他们到来,这才终于再次爆发了一个小【创建和谐家园】,声音一下子大了。
面对这局面,张寿歪了歪脑袋想了一想,突然对朱莹低声说道:“这样吧,咱们调转回去刚刚那座书坊,把老师的那些书再买一箱子回来。”
朱莹顿时目瞪口呆:“什么,还要去书坊?这次还不进去?”
“你看,刚刚多少人,现在还是多少人,但精气神却差远了。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相信,等我们再逛一圈回来,这些家伙估计连寻衅滋事的力气都没了。我想,请他们来的人,总不至于周到妥帖地上葛家大门送饭吧?”
朱莹终于笑出了声:“我第一次知道,还能这么炮制人的……行,今天听你的!”
一行同样填饱肚子的护卫们彼此面面相觑,心中却生出了同一个念头。
千万千万别得罪这位貌似清俊小郎君,这真是软刀子割肉不见血!
于是,葛府门前那些人,竟是眼睁睁地看着张寿朱莹那一拨人第二次路过,又第二次扬长而去。眼看日上中天,腹中饥饿,不知道这场戏应该怎么演下去,还要坚持多久的他们,不禁陷入了茫然。
而找到了先头那座书坊,这一次,张寿拉了朱莹留下没露面,而是支使了阿六过去,拿出陆三郎的信物,再次用一个非常离谱的价格,把署名葛雍的新书全都给包圆了。
不出张寿所料,这家三三书坊是陆三郎开的,陆三郎在其他贵介子弟那儿把印书的事给兜揽了过来,赚了一大笔。也正因为如此,之前因为卖书卖贱了,血亏了一笔差点没急得上吊的精明伙计得知不用自掏腰包赔付那差价,而是东家买单,总算是如释重负。
而办事稳妥的阿六,更是把这些书的原价给问出来了。一部六本两贯钱,不二价!
至于页数……每本六十页。总体价格,比书店里其他书的价格高出几乎一倍。
毫无疑问,葛雍那两个字,助推了那非同小可的价格。
等到买了整整一箱子书,一行人第三次回到葛府门前,就只见行卷的人群仍然没有散去,瞻仰牌坊的书生们也还在。只不过,门前围着的人明显少了几人。而葛府门房,也换了一个。
门外这些人,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靠在墙上,和第一次的神清气足,声音洪亮,和第二次的振作精神,再接再厉相比,此时每一个人都如同蔫了的菜似的,哪怕发现张寿等人再次到来,也没能爆发出小【创建和谐家园】。
被人当猴耍了一次又一次,此时无论假装行卷的也好,假装瞻仰的也好,全都等着张寿这一行人出招,几乎每个人都生出了同样的念头——要是这一次人家再当成过路似的离开,那他们这场戏也只能放弃不演了!
第六十二章 免费赠阅
面对这幅再明显不过的三鼓而竭的画面,张寿这才冲着后头阿六勾了勾手。眼看阿六二话不说牵着那匹驮了书箱的马过来,他就笑眯眯地说:“你过去,每人发一本书。”
眼看张寿身边一个少年随从轻轻松松从一匹马上单手拿下来一个大书箱,随即朝他们走过来时,几乎每个人都立时提起了精神。坐着的站了起来,靠墙的挺直了腰背,还有人使劲清了清嗓子,预备把之前没用上的台词说出来。
然而,当阿六走到他们面前之后,还不等紧绷神经的他们开口,阿六就面无表情地打开箱子,然后开始挨个发书。众人一个个愣在了当场。有人僵硬地接过书,有人想要强硬地拒绝,但下场便是阿六直接把书往人衣襟里直接塞进去,动作之迅速,让人根本无法抗拒。
当一圈发完之后,阿六瞅了瞅书箱,却是冲着张寿叫道:“少爷,还有三本。”
“那你就先留着好了。”张寿答应了一声,等阿六过来扶了他一把,他这才下马走上前。
“各位既然仰慕老师,老师便送大家每人一册他的新作,还请回去好好研读。如果能把每本书后头的所有习题做出来,诸位就能真正拍着胸脯说,我在算学一道上有所小成。”
说完这话,他就满脸诚恳地说:“算学之道,博大精深,所以老师曾经对我说,他这辈子最大的自豪,不是七元及第旷古烁今,也不是为人师表,桃李满天下,而是精通算学。所以呢,说不如做,能做出题,比你在这说千百句都强!”
“老师很希望精通算学之道的各位能够将他的学问发扬光大!”
葛府大门内的院子里,葛雍瞅了一眼旁边若有所思的老友齐景山,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这臭小子,没事就打着我的名义诳人,回头他进来,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耍了外头那些心思不纯的家伙是不错,可这小子把我也耍了一通,气死我了!”
第一次他对齐景山夸耀张寿一进京就来看他,还对齐老头吹嘘张寿能对付那些贵介子弟,也一定能对付这些门外乱嚷嚷的家伙时,张寿却挥挥袖子,走了……
第二次张寿去而复返时,他对齐老头犟嘴说人这次肯定有备而来,一定会给门外那些家伙好看时,张寿竟然再次上演路过,拉着朱莹又走了!
这第三次才来了一次狠招,结果是把那些署名葛雍的书给一人送了一本!
这么胆大妄为的【创建和谐家园】,他当这么多年老师第一次遇上!
免费赠阅,赠的还是葛太师的书,说出的更是葛太师的殷切希望,一时众人面色各异。
而说完那一番非常诚恳的话,张寿又客客气气地团团作揖。
“按照老师的本意,自然是想将一部六本书送给每一个喜好算学的人,奈何老师宦囊羞涩,连印书都是徒孙们主动帮忙,所以这部书也是拖到前些日子方才付梓。”
“而书坊也不会做白工,即便老师自己去买,一册书,也需要数百文。所以,刚刚各位齐集于此,他只能够让门房暗示于我,立刻到书坊中将这些书买来。如若我两次路过,各位仍未散去,那么证明确实喜好算学,就送各位每人一本,希望大家不要浪费了天赋。”
“当然,老师这些新书,一套书六册二两银子,着实价格不菲,喜好算学的人,未必就买得起。若是日后还有人前来拜见求学,老师会嘱咐那三三书坊给他一点薄面,借书给大家抄录,如此那些书也算得其所。”
此时此刻,就连后头知道张寿根本就好几天没见过葛雍的朱莹,都不知不觉有些信了张寿的这番鬼话,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不得不说,布衣黑履,收拾得干净清爽的年轻小郎君,本来就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更不要说,张寿那犹如谪仙人似的清俊容貌,以及那温厚可亲的笑容了。在足足好一会儿的安静过后,一个中年人突然一嗓子哭了出来。
“我对不住葛太师一片善心好意啊!是有人听说我算数不用算盘,心算飞快,特意给了我一贯钱,雇我来闹事的,还说要是被抓住,就拿出我的本事来!我连着在两家做帐房都被人赶出来,就没碰到过葛太师这样的好人!赠书之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和这个一面哭一面跪下磕头,泪流满面中年人相比,其他人有的尴尬,有的惭愧,更多的人是揣着书,默默朝着葛府大门深深一躬,随即悄然低头离去。
而张寿这才上前安慰那哭泣的中年人:“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问出之后,他却又循循善诱:“如若那指使你的人因为没能成事责难于你,你尽管到此地来说,自然有葛老师为你做主。天下有算学天赋的人本来就少,怎能让人当成棋子随意摆弄?你既然做帐房不成,日后也可以到京郊融水村来找我,我就住在村口……”
这种心算比珠算还快的家伙,居然当个帐房还老丢饭碗,肯定在性情或其他方面有非同小可的毛病。但不论如何,值得招揽一下。
眼见张寿送了这第一个承认受人指使,也是唯一一个承认受人指使,最终千恩万谢的中年人离去,随着葛府门前渐渐冷清了下来,朱莹方才连忙下马上前,却是笑吟吟地看了张寿一眼,这才和门房比划起了手势。
足足好一会儿,她才转过头来,喜笑颜开地说:“葛爷爷收留了不少耳朵不好的人,这些人轮流当门房,我也跟着学过一阵子手语。否则,要是哪天来这么一通访客,他们简直要被烦死!”
见张寿面色怔忡,她就饶有兴味地问道:“对了阿寿,你该不会是想,葛爷爷是不是有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所以养一批这样的人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