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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成成,当然成!”大家争先恐后地替当事人回答,“那是再没有更合适不过的了。”
家庭出身不好的知青尤其激动。假如像杜忠江这样的情况都能入团,那就说明这事儿真的只看个人表现,不搞连坐惩罚了。
因为心情好,更因为播种神器的应用使得大家摆脱了弯断腰的悲惨命运,所以西北风呼呼吹得人脸上疼的时候,他们照样干活干得热火朝天。
等到天黑的时候,大家还意犹未尽,感觉他们的田还是开垦少了。
1000亩的新田,500亩油葵套种棉花,200亩油葵套种夏玉米,100亩胡麻间作蚕豆,100亩土豆套种油葵,剩下的100亩种植甘草、黄芩、沙苑子、旱半夏等中草药。
真正算下来,还是田太少了,要不然再来1000亩油葵,他们照样种得妥妥的。还有什么甜菜甜高粱,他们还没来得及种呢。
哎呀,这感觉真的太爽了,难怪说劳动让人幸福。
高连长一声口哨响,所有人赶紧带着他们的播种神器收工。
别以为种完了油葵这奇形怪状的播种器就要收回仓库了,开玩笑哦,所有要点播的作物,无论大豆还是玉米,都可以用它来播种,效率绝对高。
薛秀琴追问田蓝:“等到出苗了,咱们是不是就把薄膜掀开呀?”
田蓝摇头:“不急掀开,现在天还冷,等到气温完全稳定下来才能掀开。不然的话,冒出来的苗会被冻死。”
旁边的知青笑薛秀琴:“看吧看吧,谚语没学好,不是说下雪就是给小麦当棉被所以小麦才能过冬嘛。这个保暖很重要的。”
薛秀琴白了眼他们,这帮家伙只会马后炮。
她还是追着田蓝问:“那一直闷着,油葵会不会闷死掉啊?它们都不能喘气了。”
田蓝笑道:“后面我们得打洞,让油葵长出来。”
男知青又开始笑:“看吧看吧,想想也能想到的事啊,不钻孔的话,那油葵不成了歪脖子啦。”
薛秀琴索性背过脸去,看都不看男知青,只关心一件事:“那咱们什么时候打孔啊?”
田蓝解释:“分两次打,第一次在两棵冒出来的苗中间打孔。第二次再在出苗的位置打”
“为什么?”戴金霞都没等她说完,就迫不及待地问,“这样不成了千疮百孔吗?”
田蓝笑着解释:“因为得给苗适应的时间,我们这边春天也冷。要是贸然在苗上面的塑料膜打孔,新苗一下子接触了冷空气会适应不了,很可能会被冻死。但是在两颗苗中间,那冷空气就是缓缓地进去,让幼苗可以慢慢适应。后面我们再打孔的时候,它就不容易冻死了。”
哎呀,咋这么多讲究。种田果然是一门大学问。
大家伙儿边笑边感慨,顶着到了晚上就愈发陡峭的西北风往回走。
徐文秀感慨道:“都说吹面不寒杨柳风,我看柳树都打嫩苞苞了,怎么咱们这儿的风还是这么猛啊。”
田蓝哈哈大笑:“西北春天的特点就是风特别大啊。还吹面不寒呢,不把你刮走就不错了。”
周围的小伙伴直接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连戴金霞都认真地劝她:“真要起风了,你得赶紧抓牢了我们,不然太危险啦!”
田蓝满脸大写的囧字。
正月里,好多孩子拿自家做的风筝出来玩。她做实验做累了,想要加入到小朋友的队伍中去。
结果那抓着风筝线的小孩不想给她玩也就算了,居然还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妈说了,一阵风就能把你刮跑了,不能让你玩风筝。”
这个伤害性有限,但是侮辱性极高。
最过分的是,她的小伙伴们听了这事,居然认为这小孩实在是真知灼见。
太气人了,她再瘦,也要比小学三年级的豆丁有分量吧。
众人听了她的碎碎念,徐文秀居然认真地来了一句:“那可说不准,这里的孩子结实着呢。”
知青们的哄笑声更大了。
大到今天存在感一直都不太高的高连长都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大家顿时想起早上的尴尬事,立刻低下头。
田蓝也想神隐啊,但没办法,她运气不好,她没地方躲。
这具身体年纪小又在生长发育的关键时候忍饥挨饿,所以,咳咳,按身高排队,她站第一个。
不在乎,田蓝镇定地告诉自己,姐才不在乎呢。作为从小到大的长腿星人,身高什么的,姐从来没在意过。
就是现在对着大大得罪过的领导,中间没遮没拦的,有点儿心虚。
高连长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硬邦邦地问了一句话:“这边地要多久才能种好?四月前能做完吗?”
这话问的,好像要听取她的意见,好安排下一步的工作一样。
田蓝赶紧抬头挺胸,以战士的姿态回答教官的问题:“报告连长,半个月,半个月我们就能完成任务。”
1000亩地,300多号人,大家协同工作,种起来并不慢。种植完地里的作物,气温也开始回升了,他们可以继续种果树和防风林。下一步就是安排随产品养殖事业了。等到秋天庄稼丰收了,鱼也养肥了,鸭子生蛋了,就是营养全面的美好生活。
田蓝越说越兴奋,甚至忘了自己得罪过领导的可怕事实。
高连长还是那张黑面扑克脸:“也就是说四月份能够结束在这边的工作?”
田蓝点头,毫不犹豫:“是的,清明节之前我们就能开垦新的台田。到时候我们铲了表层的盐碱土,还可以淋硝制盐。我们正在尝试实验利用风车来晒盐。”
高连长面无表情,声音硬邦邦的:“这个事情你不用管了,团部已经安排人马上投入开垦新台田的事,你们去种树就好。”
薛秀琴个子只比田蓝高一点,排在第二位,这会儿她虽然不敢说话,但也疑惑的不行:田蓝不是说过了吗?4月之前他们就能做完这边的防风林和果树,包括护坡草。
为什么还说种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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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连长又看了眼自己手下的兵,声音平板版:“养鱼的事情不用管,有渔场的人专门负责。至于你们的营房,不用担心,毛竹来了,农场已经安排了其他职工专门给你们盖房子。”
糟糕,那他这话还不如不说呢,一说大家心里更慌慌。很有种“你们甭想找理由不去”的意思。
妈呀,这是在说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吗?他们还想再开垦一万亩十万亩的盐碱地呢。
事实证明,大姑娘小伙子们还真不算脑补过度。因为他们的种植环境岂止是不妙,简直是糟透了。
所谓的防□□,跟它们在新开的台田四周种上的树林压根不是一个概念。你要做的是对着满天狂舞的黄沙,将脆弱不堪的小树苗种进去。
对,就是在沙漠里种树。
沙漠种树有多难?用带领他们熟悉现场工作环境的老师傅的话来讲,那就是养活一个娃都比种活一棵树简单。
老师傅出生的时候,大清朝还没亡呢。他妈生了八个孩子,最后活到成年的只有两个,可想这夭折率究竟有多高。
知青们走到沙漠边缘就睁不开眼睛了,因为随着陡峭的春风而来的是猛烈的黄沙。大家说话时不得不背过身子,才好表达自己的意思:“这种下去就死,不是白种了吗?那可怎么办?”
老师傅嘿嘿笑:“咋办?接着再种呗。十棵树里头活下来一颗,那就行。种上100棵树,那不就有10棵树活了吗?慢慢来,我们这代人看不到了,就等你们这代人,总有一天,咱们宁甘也会变成江南,到处都是绿树成荫。”
知青们下意识地跟自己的同伴交换眼神,这就是军垦农场的精神吗?永不言败,永不言弃。
冯祥生起了头,大声招呼自己的同伴:“好!古有愚公移山,现有沙漠种树。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其他人跟着背诵起领袖的文章:“但这还不够,还必须使全国广大人民群众觉悟,甘心情愿和我们一起奋斗,去争取胜利。要使全国人民有这样的信心:中国是中国人民的,不是反动派的。……”
300多号大姑娘小伙子齐齐开口呐喊,老师傅的耳朵都吃不消了:“哎呀呀,不要张嘴说话了,一会儿你们就干的吃不消了。赶紧的,都跟我过来,我先教你们做草方格。”
啥叫草方格呢?
就用麦草稻草一束束以方格状铺在沙子上,再用铁锹从中间轧进沙中,留麦草的1/3或者一半自然坚立在四边,然后将方格中间的沙子拨向麦草根部,让麦草牢牢地坚立在沙地上。
老师傅骄傲地跟他们介绍:“这可是咱们国家发明创造出来的好东西。用上这个草方格啊,防沙效果特别好,在草方格里种的草啊灌木啊,长得都特别茂盛。你们看那边,就是我们用草方格种出来的,长得多精神啊。”
说话的时候,脸上皱纹已经深刻地跟斧子凿出来一样的老头儿嘴巴咧得大大的,语气自豪的不得了。
田蓝知道他没吹牛,草方格的发明可以说是神来一笔,大大促进了沙漠绿化的进展。尤其是它取材方便,制作简单,效果显著,所以十分利于推广。
比方说缺乏麦草稻草的地区,你用荒滩上到处可见的野芦苇杆子,也能制作出类似草方格的存在,起到相同的作用。
“看好了啊,这草方格得一米长一米宽,方方正正的效果才最好。”老师傅认真地告诫知青们,“这是技术员试验了很多回才得出的结果。你们千万不要耍聪明,自己由着性子来,白糟蹋好东西啊。这草啊能烧火还能喂畜生又能沤肥,宝贝的很呢。”
乖乖,在农场人眼睛里,估计地上落了片叶子都能被他们捡回去当成宝贝。
老师傅手把手的教,知青们也认认真真跟着学,足足扎了一上午的草方格。
到了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大家伙儿感觉自己已经被掏空。
原先他们以为开垦台田是辛苦的极限,现在才发现,在沙漠面前,那就是排到不知道哪个旮旯角落里的小弟。
娘哎,不说干活了,单是忍受风沙的侵袭就已经够呛。
中午没人给他们送饭,所有人包括他们的师傅都是自带干粮开啃。从宁甘军垦农场成立开始,一批一批的种树人都是这么过的。
大家围在老师傅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种完树之后,我们多久浇一回水呀?咱们的水够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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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她现学现用的,他们在盐碱地上种的庄稼,就是因为土壤够湿润,所以做完了之后蒙上地膜就没有再浇蒙头水。
老师傅还没说话呢,其他知青就笑得不行。地跟地能一样吗?他们开垦的田,就算土壤再贫瘠,那也是土。土是能够承接入水的,但沙漠全是沙子。你浇一杯水下去,它能给你漏得一滴不剩。
否则为什么要在沙漠种树呢?不就是为了涵养水土吗。
薛秀琴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她期期艾艾道:“就没办法留住浇下去的水吗?”
说话时,她眼睛盯着田蓝看。
邵明开起了玩笑:“你看田蓝有什么用?你还不如祈祷着沙漠底下有地下河呢,这样根泡在水里,就能活了。”
同伴们听了他的话,大摇其头,胡说八道吧,沙漠哪儿来的地下河?再说了,就是有河水,你树根泡在水里还不得烂了。不然发洪水的时候为什么庄稼也会绝收呢?
邵明为自己辩解:“谁说不可以呀?你们没见过长在水里的树吗?人家照样长得好好的。我见过,我们那边有好多呢。”
大家立刻找田蓝做裁判:“你跟他说说,别让他信口开河。”
田蓝笑道:“那我怎么办?他说的是事实啊,沙漠的确有地下河。你们仔细看地质工作者的文章,那上面就写了,他们在沙漠里打井。没有地下河的话,水从哪儿出来呀?不过咱们也不能真打井种树,不然那么高的树还真不好找。泡在水里的树的确有,像是海边常见的红树林,它们经常淹在海水里。就好像芦苇一样,只要还能做光合作用就能继续活下去。”
小伙伴们感觉开了眼界,可惜这没有实际意义。即便地下有水,他们也用不上啊。
邵明一本正经:“这起码也有可能是努力的方向啊,你们别急着放弃。种十棵树才活下来一棵,那九棵树不是浪费了吗?这要给国家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啊?90%,我的同志们哎,90%的损耗量呢。”
冯祥生他们伸手拖他:“行了行了,别说废话,赶紧吃你的饭吧,老实做草方格再说。”
老师傅看这群年轻人就像瞧自己的孙子孙女一样,笑得眼睛就没睁大过,还给他们打气:“你们也多想想嘛,都说你们是能娃娃,我还想瞧瞧你们在沙漠里头怎么个能法呢!”
哎呀呀,这是在用激将法吗?呵,社会主义新青年才不轻言放弃。
可惜他们的壮志雄心是有的,但解决困难的问题也是大大的。
到底要怎么办呢?
邵明给大家出主意:“要不,咱们移栽高树,不就是10米高吗?把树种下去,留下树冠上的叶子做光合作用,就能活下来。”
天啦,这到底是多疯狂的念头啊。那他们现在就去山上挖树吧。
田蓝听得满头黑线,赶紧喊停。这群娃什么都好,就是热血过头,听风就是雨。
“不一定非要把树变高,其实可以将水位往上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