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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异史》-第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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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挥手,命亲兵将那荷兰军官押下去,接着抬起头,同时举起腰刀,大声喊道:“弟兄们,看见了吧?这洋夷的身材虽然高一点儿,但一样打不过咱们!”

      施琅的部下见他这么轻松就拿下那荷兰军官,顿时发出一阵欢呼。

      此时,甲板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只剩下船舱里还在发生搏斗。施琅命水手赶下船舱去支援其他人,而他则走到舵台上,用手抚摸着那舵盘,仔细的看来看去。

      正当施琅想深入研究一下那舵盘的结构的时候,一名亲兵跑过来禀道:“将军,整条船已经被咱们拿下来了!一共活捉了五十七人。”

      施琅点了点头,他走到船头,向着长江的下游望去,却见那些荷兰的运输船队已经纷纷靠在了江南岸,并且放下船上的小艇,将船上搭载的步兵卸下,千余只小艇正冒着中国战船队的猛烈炮火如蚂蚁搬家般划向江岸。他摇了摇头,吩咐亲兵道:“你去传令,将这条船上的一些大炮转移到咱们的船上,看看能不能尽快把它浮起来,以便尽快离开这个沙洲。”等亲兵下去传令后,施琅看了看长江南岸,喃喃道:“怎么楚国公的军队还没有赶到?”

      第八十二节

      数十根烟柱冲天而起,直升腾到近百丈的高空,在更远的地方,还有更多的烟柱腾起,这些烟柱慢慢的向东边移动,然后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林清华将手中的千里镜放下,侧耳倾听,却听见轰隆声不绝于耳,很显然,前方的战斗进行的非常激烈。他将手一挥,召来一名卫兵,说道:“你再去向赵奉传令,命他将行军速度再加快一些,一定要赶在敌人登陆之前布好阵形。”

      待那卫兵策马向前奔去后,林清华又向另一名卫兵询问道:“从江北又传来消息没有?”

      卫兵回答道:“没有新的消息传来,看来江北没有发现敌踪。”

      “看来敌人还没有在江北登陆。”莫不计催马走到林清华身边,向他说道:“我还是有些担心,若是郑森他们无法阻止住敌人的船队的话,那么敌人就可能顺长江而上,直接攻打南京城。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设立的那几座炮台根本就挡不住他们。”

      林清华点头道:“我也有这样的担心,所以我才会把军队分成前后两军,相隔十里,这样一来,假如敌人真的突破郑森的船队的话,那么我们也能来得及赶回去,也许能协助南京防守。”

      莫不计沉思片刻,说道:“陈子龙陈大人前往江南一带招募乡勇,却不知能招募到多少人?朝廷现在不派兵支援我军,而那黄得功与李成栋的人马也迟迟不见踪影,虽然史可法又给我军送来了些枪炮火药,但若敌军人数众多的话,我还是担心我军会蒙受很大损失。”

      林清华说道:“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洋夷侵入大明腹地!”他顿了一顿,又道:“前一阵子打潞王时,江南的乡勇就来助战,虽然他们的战斗力不强,但也能充个数,再不济也能摇旗呐喊。”

      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在林清华与莫不计身边停下,待车停稳,一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却正是那黄宗羲。他从车上将顾炎武也扶了下来,然后看着骑在马上的莫不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还是莫先生厉害,又能做文章,又能骑马打仗,在你面前,黄某真是无地自容。”

      莫不计呵呵笑了笑,说道:“那也没什么,我也是后来跟着楚国公学的,若等以后清闲下来,我再现学现卖,厚着脸皮给二位当个师父。”

      林清华看着黄宗羲,说道:“其实骑马并不算太难,学几天就会了。”他向身后指了指,接着说道:“二位请向那儿看,而农兄不是骑的好好的吗?”

      黄宗羲与顾炎武向着不远处的王夫之望去,却见王夫之正骑着一匹矮马,一摇一晃的向这边走来。二人对望一眼,不绝莞尔。王夫之显然也看见了二人的表情,当下大声说道:“不如我给二位兄长做老师吧,看来我学骑马有天分,只一晚便学会了,应该是个好老师。”

      “让开,让开!”一名骑兵飞奔过来,从前面的那些正在行军的部队边掠过,直奔到林清华等人面前方才勒住马。

      骑兵并未下马,而是在马上向林清华敬了个礼,随后说道:“报告!赵奉将军的前锋已经与敌接触,双方正在激战!敌人火力很强,我军伤亡较大,赵将军希望后军能尽快赶去支援。”

      林清华心中一惊,忙问道:“敌人在何处登陆?有多少人?”

      骑兵回答道:“敌军在东边十余里处登陆,人数很多,大约七八万人,不过看起来他们也刚刚登上岸,不仅没有完全扎好阵形,而且仍有不少军队正从江上的那些船上下来,因此他们没有主动向我军发动进攻,只是凭着火力压制我军的攻击。现在赵将军已经命部队结阵,就等着援军了。”

      林清华听到这里,知道军情已经十分紧急,他不再询问别的什么,只是向身边的几名幕僚说道:“前方战事已起,几位可随卫兵缓慢前行,我要先行一步了!”他向几人一抱拳,便双腿一夹马肚,口中吆喝一声,领着十几名卫兵冲了出去。一行人一边顺着长龙般的行军部队向前狂奔,一边高声下达命令:“全体都有!跑步前进!”

      ***

      松平信纲的心中十分的烦躁,因为他的军队一上岸,刚刚扎好行军阵形,就发现了从西边快速向登陆地点行军的中国部队。

      大惊失色之下,他不得不立即下令重新布阵,但让他大感意外的时,那支中国军队显然并不是野田口中的那些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他们不仅队形严整,而且进攻极为迅速,不等日本军队完全转换阵形,他们就如下山猛虎一样扑了过来。

      刚刚从中国战舰的炮火打击下缓过劲儿来的日军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快就遇上了中国军队,而且更没有想到中国军队居然会主动的以行军队形向他们发动进攻。日军手忙脚乱的转换队形,试图以密集阵形抵挡住中国军队的攻击,但当他们乱哄哄的挤成一团的时候,中国军队的五千人就挺着明晃晃的刺刀扑进了他们的行军队形之中,一阵惨烈的肉搏,日军前锋铁炮部队丢下数千具尸体,潮水般的退回岸边。

      不过,正是由于日军的前锋用自己的巨大伤亡为日军的主力部队赢得了一定的时间,让他们能够成功的转换队形,所以当中国军队的前锋扑过去的时候,遭到了日军的集火射击,伤亡惨重之下,中国军队不得不暂时回撤数里,与随后赶到的中国军队主力汇合在一起,在距离日军部队上游三里处布阵,与日军对峙。

      野田心中比松平信纲还要焦急,因为他从那支中国军队的旗帜上判断出这就是那传说中的百战之师——镇虏军,虽然他并不相信这支军队真的天下无敌,但眼前的这场短暂突击已经让他有些动摇了。

      野田看了看身后的那些日军士兵,再看看远处的那些正集结起来的镇虏军部队,他不禁开始有些为日军的命运担心起来。本来他是打好了如意算盘的,他想让参加此次远征行动的日军部队带上那已经制造好的全部一万支后装枪,但让他十分愤怒的是,德川将军显然也很喜欢那些枪,所以他把五千支后装枪留了下来,用它们来整备自己的卫队,而这样一来,远征部队就只能装备五千支后装枪了,火力已经差了许多,更要命的是,野田在刚才的那场战斗中发现,那些中国军队中似乎也装备着一种装填射击速度很快的枪,从千里镜里看,那好象就是一种后装枪,而且数量不少。与那些几乎完全火器化的镇虏军相比,日军中不仅还保留着用来掩护火枪兵的一万名长矛兵,而且那些前装火枪根本就不能装刺刀,这也是刚才的那场肉搏战日本大败的原因。

      震惊之下,野田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弄不明白为什么中国军队也有后装枪,他与南京城里的向井一样陷入了迷惑之中。

      “野田君!”松平信纲的喊声将野田从迷惑中唤醒,他望着野田,问道:“怎么?你害怕了?”

      “没……没有!”野田争辩道,“我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那些【创建和谐家园】军队会出现在这里。”

      “这已经不重要了!”松平信纲很有自信的说道,“十几年前,在那场著名的‘岛原之乱’中,我去消灭那天草的叛军,他们的人数远比眼前的这些明朝军队多,可是最后我还是把他们彻底消灭了,现在我要再次重现当年的辉煌!把那些敌人全部消灭!”

      见松平信纲这么自信,野田不得不小声提醒他,他说道:“请总大将小心,那【创建和谐家园】军队一贯的行军方式是分为前中后三军,我军眼前的这支军队很可能只是敌人的前军,在他们的后面也许会有更多的军队。”

      “哦?是这样。”松平信纲的情绪稍微低落了一点儿,他向周围望望,问道:“我的那匹白马呢?怎么,没有下船吗?”

      “是那匹霍金斯送给您的战马吗?”野田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对!就是那匹!”松平信纲有些兴奋起来,“霍金斯说那是匹什么【创建和谐家园】的纯种马,他先是送给了将军大人,将军大人很喜欢。不过,后来我出征时,将军大人又将那匹马赏赐给我了,让我骑着它征服整个明朝!”

      野田忽然想起来了,他说道:“那匹马好象是装在英国船队的船只上,没有跟我们在一起。”

      “什么?”松平信纲不相信部下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疏忽,他问道:“是谁这么干的?我出发前不是说了吗?一定要保护好这匹马!”

      野田向着站在不远处的酒井忠清看了看,小声说道:“霍金斯说那匹战马十分的娇贵,不能装在别的船上,只能装在他自己的旗舰上。那时候您已经上船了,所以酒井忠清替您做主,将那匹马放在霍金斯的旗舰上了。”

      听到野田这样说,松平信纲厌恶的看了酒井忠清一眼,他早就看不惯这个只会拍将军马屁的家伙了,于是他向酒井忠清喊道:“喂!酒井,你怎么象个胆小鬼一样的躲在后面?你应该象个勇士一样与士兵们站在一起!”

      酒井忠清十分不乐意的走了过来,一言不发的站在野田身边。

      松平信纲瞪了酒井忠清一眼,问道:“我的那匹白马呢?”

      酒井忠清转过身子,向着远处望了望,随后恭敬的说道:“总大将大人,您的那匹战马在长江的下游的某一艘船上,但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那一艘船,因为那些英国船跑的太远了,他们不仅带走了您的战马,而且也带走了我们的一万名步兵。”

      ***

      霍金斯站在摇摇晃晃的甲板上,有些惊恐的看着那些慢慢接近自己的中国战船。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中国船一直追着他不放。

      作为一个私掠船船长出身的人,霍金斯十分清楚保存实力的重要性,他认为自己在战场形势不明朗的时候绝对不能贸然出手,否则的话肯定会被荷兰人当盾牌使,所以,当他的船队经过那狭窄的有些可怕的江阴时,他就命令自己的战船队脱离那些荷兰的战舰队,混进那庞大的运输船队之中,以便就近保护自己的那些被改装成运输船的武装商船。

      霍金斯的船队一共拥有七十条船,都是既可用来运输又可用来进行低烈度作战的武装商船。为了装下那一万名日军士兵,他不得不下令对船队的大多数船只进行改装,将多余的大炮全部拆下,空出大量地方用于装载士兵。这样一来,霍金斯手下的五十五条船就成为了毫无战斗力可言的运输船,而剩下的那十五艘战船中,有两条被改装为火攻船,在攻击郑芝龙的船队时毁掉了,现在他的手中只剩下了可怜的十三条战船能够战斗。

      当他们的船队在长江中遇见了郑森率领的中国战船队的时候,看着上游那数量众多的中国战船,霍金斯甚至有些沾沾自喜,他暗自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但他的高兴劲儿很快就过去了,因为郑森的战船队突破了荷兰人的封锁,直向着他们冲过来了。霍金斯知道,自己的这些船根本就无法和那数量众多的中国战船队战斗,所以他明智的放弃了战斗。实际上,在他看见郑森的船队冲破荷兰前锋战舰队的拦截,并冲向下游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必须撤退了,所以在揆一的撤退命令下达前的十分钟,霍金斯就挂起了旗,命令自己船队的船调转船头,离开运输船队,向下游驶去。

      但无论霍金斯怎么驱使水手折腾船帆,那装满了日军士兵的船就是走不快,眼看着比自己后出发的揆一轻松的跑在了自己前面,霍金斯恨的牙痒痒的,但不等他将揆一家族的女性问候到第五遍,郑森的战船就追上了运输船队。

      霍金斯惊恐的看着身后的那些荷兰运输船被打得东倒西歪,七零八落,而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继续催促水手加快速度。

      虽然霍金斯的船先走了十分钟,但那也仅仅是十分钟而已,当他领着英国船队又向下游奔了一英里后,郑森率领的战船队就靠上了他的旗舰。

      双方又是一阵混战,虽然霍金斯的旗舰靠着强大的火力暂时打退了中国战船的第一次近身攻击,但他的旗舰毕竟也是武装商船,并非是“海上君主”号那样的威力强大的战舰,比之中国战船,它们的火力并不算太凶猛,所以,中国战船队的第二次攻击奏效了,霍金斯的旗舰被打了十几个大洞,主桅杆也被拦腰打断。

      霍金斯清醒的意识到,如果再不把那些装载着步兵的船靠到岸边并卸下步兵的话,他的英国船队就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霍金斯亲自挥舞长剑,指挥着部下打退了十几名攻上甲板的中国水手,随后他下令全部运输船靠近长江南岸,准备卸下步兵,而那十三艘战船则负责在外围缠住中国战船,保护运输船的安全。

      霍金斯应该感到幸运,因为郑森的兴趣并不是他的运输船,郑森要追击的主要目标是揆一的战舰,所以大部分中国战船放弃了继续攻击霍金斯船队的行动,他们纷纷跟在郑森的后面,向着揆一的船队追去。

      霍金斯望着下游的那近百条中国战船,不自觉的在胸前划着十字,口中高声道:“上帝保佑!保佑揆一这个【创建和谐家园】被中国人追上!”

      霍金斯命令水手们尽快放下小艇,将那些日军步兵全部运上岸。望着那些被骂骂咧咧的水手们赶下去的日军士兵,霍金斯心中不觉想道:“这些日本人真的是疯了!”

      ***

      马顿·特罗普站在“海上公爵”号的前甲板上,望着三分之一里外的那艘“海上君主”号,看着那些在甲板上跳跃欢呼的中国水手,他不觉已老泪纵横。

      看到马顿·特罗普居然也会流泪,米歇尔·阿德林森·德·奈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小声问马顿·特罗普:“上将先生,我们是不是把‘海上君主’号击沉呢?”

      听到说话声,马顿·特罗普终于缓过神来,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用双手揉了揉眼睛,说道:“你说什么?米歇尔先生?”

      “我是在问您,我们是不是赶过去,将落入那些野蛮人手里的‘海上君主’号给夺回来?如果无法夺回,那么按照海军的传统,就必须将其击沉!”米歇尔·阿德林森·德·奈特耐心的说道。

      “你说什么?击沉我的‘海上君主’号?”马顿·特罗普有些愤怒了,“那你还不如把我先扔到河里去!”

      米歇尔·阿德林森·德·奈特终于再次领教了这个老顽固的脾气,他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象是又回到了从前在这个老顽固手下当见习军官的时候。他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提醒马顿·特罗普:“上将先生,你必须承认,现在的‘海上君主’号已经不再是荷兰战舰队的旗舰了,如果放任其落入敌人的手中而不管的话,恐怕会严重损害荷兰海军的荣誉,所以我们必须将它击沉!”

      “难道一定要把她击沉吗?为什么不能夺回来?”马顿·特罗普仍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旗舰被自己的舰队击沉。

      “上将先生!”米歇尔·阿德林森·德·奈特的语气已经开始变的严厉了,“您向下游看看,那些运输船队正在遭受着怎样的屠杀?可是,你却要让我们去夺回一艘无法移动的战舰!”

      马顿·特罗普回头向下游望去,他看见那些荷兰的运输船正靠在长江的南岸,一边承受着中国战船的炮火轰击,一边仍在卸下少量的步兵,而那些被派去支援运输船队的荷兰战舰也正与众多的中国战船纠缠在一起,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船。

      米歇尔·阿德林森·德·奈特说道:“我的舰队还有二十艘船,如果我们能尽快赶去的话,也许能救出很多运输船,所以,我们必须先将‘海上君主’号彻底击毁!”他见马顿·特罗普低头不语,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便下令道:“上将先生已经决定了!从现在起,‘海上公爵’号将成为伟大的荷兰战舰队的旗舰!现在,我命令,降下分舰队的旗帜,升起上将旗!”

      在水兵们的欢呼声中,象征着荷兰战舰队旗舰的舰队上将旗在“海上公爵”号主桅杆上迅速升起。

      米歇尔·阿德林森·德·奈特将剑向上游一指,说道:“全体注意!向‘海上君主’号行驶!用最猛烈的火力将它击毁!”

      第八十三节

      前方开战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南京城,战争的脚步越来越近,南京城内的临战气氛也越来越浓,刚刚重新开张没几天的各式店铺又纷纷关门歇业,由于这些店铺不再从外地购入原料、成品等物,因此依赖于这些店铺而生存的码头又冷清了下来。

      作为南京城内最大的两个码头,东关码头和西关码头也象其它的小码头一样陷入萧条状态,码头上看不见一条满载货物的船只,只有几条小渔船稀稀拉拉的停靠在码头边,船中甚至长了不少的青苔,看样子有些日子没有人用了。

      作为东关码头和西关码头的掌柜,陈子豪这几天一直忙着码头的各种事务。他本来以为勤王军攻破了南京后,可以安安稳稳的做码头上的买卖的,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南京城就又要面临一次战争的洗礼了,堂中事务千头万絮,让他好不烦恼,不过,目前最让他头疼的还是堂中弟兄们的生存问题。

      虽然靠着各处店铺的孝敬银子,天贵堂暂时还不至于挨饿,但那点儿银子毕竟只能混个饱饭,并不能让堂中弟兄发家致富,况且由于陈子豪将原本归本堂管理的赌场、妓院让出很大一部分给那“狐狸球儿”,以答谢他出手相助之恩,因此天贵堂的收入已经远不如前,若非后来又夺了一些那本属于小高太监的店铺的话,恐怕会中弟兄还真可能饿肚子。

      陈子豪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向着窗户外望去,却见几个码头苦力正蹲在一起,围成个小圈子,用手中的竹筹赌博,而他们的赌注则是可怜的几个铜钱。新的一局赌局结束了,赢家畅快的伸出手去,将摊在几人眼前的几个铜钱收去,脸上露出笑容,而那些输家则一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有几个还出言咒骂。

      陈子豪心中升起一股歉意,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这些跟着自己一起拼命的兄弟,虽然那几个苦力并非是正式入会的弟兄,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有责任带着他们一起摆脱贫困。他转过身去,盯着屋子墙壁上的佛龛中供着的那座财神像,已然下定决心,决定等此战过后,天贵堂将向苏州一带重点发展,以便尽快摆脱目前的窘境。

      “咯吱”一声,屋子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闪进了屋子,口中轻声呼道:“香主,属下已经将事情办妥了。”

      陈子豪走到那人面前,一拍他的肩膀,说道:“不错,你小子很有长进!不愧是跟着我从西平寨过来的。”

      那人却谦虚道:“谢铁刚原本就是一个无人要的孤儿,是师父他老人家把我一手拉扯大,又教会我武功。只可惜师父他老人家走的早,我无以尽孝,你是师父的独子,又是我的师兄,我不敬你我敬谁?我不听你的话我听谁的话?”

      听到谢铁刚说起父亲,陈子豪心中一阵伤感,说道:“过去的事情就别说了吧。”

      谢铁刚知道自己挑动了陈子豪心中的伤疤,急忙转移话题,说道:“那小高太监已经关在西关码头的地洞里了,香主是否现在就去审问他?”

      陈子豪道:“这个不用着急,总舵主说过,他主要是想知道为什么小高太监会和那倪光兴内讧,现在既然潞王已死,这件事情并非显得很急迫。如今堂中事务千头万絮,我必须全力以赴,今天下午我还要去看望在上次救人时受伤的会中弟兄,顺便给那几个不幸战死的弟兄们家中送去粮食,而且还要整顿会务,实在是脱不开身。”他停了停,接着问道:“是怎么抓到他的?是不是那个混进左梦庚军营的弟兄干的?要是他干的,那要重重赏他!”

      谢铁刚道:“没错,就是那个弟兄!不过,办成事情后他就立刻返回左梦庚军营去了。”

      “哦,是这样……”陈子豪沉吟道,“我是不能去审问他了,这样吧,你去找到童清风,让他去审问,他是执法长老,对于这些事情很有一套。”

      谢铁刚有些为难,说道:“香主,这个……这个……属下这几天一直没见着童清风,刚才属下抓到人后还专门去找过他,但仍没找到,属下还以为他被香主派去外地办事情了呢。”

      “哦?”陈子豪这才想起已经好几天没见着那童清风了,听见谢铁刚也没见着童清风,他不禁为童清风的安全担心起来,他沉思片刻,说道:“他最喜欢去的地方你都去找过吗?”

      谢铁刚说道:“都去过,连那‘倚红楼’也去找过,但那‘倚红楼’的红姐也说没见着他。”

      陈子豪更担心了,他说道:“这样吧,你去找东厂的那卢德,他对于这审问犯人一事更为熟悉,而且他认识小高太监,顺便让他来认认,看是否抓错了人。至于童清风嘛,我亲自派几个弟兄去找,要是找不着,等我忙完一些事情再亲自去找他。”他顿了顿,又问道:“前几天我让你去查查潞王的儿女们的下落,你查得怎么样了?”

      谢铁刚回道:“属下已经派了不少弟兄去查,甚至连东厂的兄弟都动了,不过现在还没有消息,依我看,说不定他们已经死于乱军之中了,否则的话怎么查了两天也没查到消息?”

      陈子豪摇了摇头,说道:“总舵主说他们很可能还活着。”他沉吟片刻,说道:“也许他们被秘密关押在什么地方,而且很可能连朝廷的多数大臣也不知道。你再去叮嘱弟兄们,要仔细查看,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若是还没有消息,那么看来只有再动用一些暗线了,不过那些人的身份十分隐秘,只有我知道,不到万不得以,最好不动用他们。”

      谢铁刚不敢怠慢,立刻转身离开码头,向着东厂卫所跑去,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卢德,向他低声说了几句,便领着卢德前往西关码头。

      卢德跟着谢铁刚进入了地洞,却见地洞中绑着十一个太监,个个都用黑布蒙着头。他们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口中则发出“呜呜”声,很显然,他们的嘴也被堵上了。

      卢德接过谢铁刚递过来的黑布将脸蒙上,接着向谢铁刚小声说道:“将那小高太监头上的黑布拉起来。”

      谢铁刚走上几步,一把将其中一人提了起来,并把他头上罩着的黑布掀开。

      小高太监惊恐的看着四周的一切,口中的“呜呜”声更响了。

      卢德微一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是他。把他带到小屋子里去,我自会有办法叫他开口。”

      ******************************************************************************

      高大的扬州城墙静静的伫立在运河边,俯看着数里之外的那条南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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