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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异史》-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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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斗就这么僵持着,一直打了半个时辰后,镇虏军的爆破弹充分显示出了威力,叛军立于江边的大炮被一个一个的摧毁,勤王军逐渐占了上风,并开始冲击江岸,终于在枪林箭雨中,靠着一个团的镇虏军近卫旅,在江南岸占领一小块高地。

      出乎史可法预料的是,守卫采石的叛军并未出援,仍是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就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史可法只好改变原定计划,命令佯攻部队向林清华靠拢,并开始将留在江北的数万部队运往江南岸。

      当勤王军的第一批的五万人的部队登上南岸后,叛军的防线开始动摇,双方又在南岸的江边发生了数次大规模的鏖战,而当林清华剩下的全部部队上岸以后,叛军立刻陷于混乱。此时,郑芝龙的舰队终于开始行动了,他们快速的行驶到上游,并用船上的大炮猛烈轰击叛军的阵地,使得叛军阵形愈发的混乱。在这种夹击下,叛军支撑了不到半个时辰后,斗志全失,终于全线溃退。

      在追杀了十里后,林清华鸣金收兵,结束了这场渡江之战。他派人禀报史可法后,开始命士兵打扫战场,并将叛军立于南岸的营寨接收,安置渡过长江的部队。在骑兵被运过江后,林清华立即命三千骑兵出动,打探敌军的防御情况,以便为下一步的行动提供可靠的情报与参考。

      林清华站在一个高垒上,看着郑芝龙的舰队靠近江岸,让他有些惊奇的是,他发现郑芝龙的舰船上开始向岸上卸下步兵。那些步兵的装束与别的步兵明显不同,一上岸,就吸引了众多军官和士兵的注意,因为他们身上的那些闪闪发亮的铠甲格外引人注目,而且明显不是中国风格的盔甲。

      林清华只是觉得他们身上穿的铠甲有些眼熟,待仔细观察一番后,他忽然想起以前在电视上看的西班牙的骑士铠甲与此很象,确切的说,与堂吉柯德身上穿的很象。他默默的注视了一会儿,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莫非历史上记载的郑成功的‘铁人军’就是这支部队?”

      他带着几名卫兵跑到那支部队的附近,想仔细的查看一下。等他到了这些士兵们跟前,那些士兵已经列好了队,整齐的队形更使他们显得威武雄壮。林清华走到一个士兵跟前,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那士兵上身的铠甲,他发现,他们身上穿得铠甲虽然远看与西班牙铠甲很象,但实际上是综合了中国与西方各自铠甲的长处,重新设计制造的一种铠甲,其防护面积并没有西方的铠甲大,但却比其更灵活、更轻便,使得步兵能够穿上行动自如。虽然其比西方的骑士甲轻便了许多,但仍是较重,只有真正的壮汉才能穿着它行军,也正因为如此,林清华眼前的这支铁人军人数只有七八百人,根本就不能起到什么大的作用,何况再结实的铠甲,在火器面前仍是不堪一击,否则的话,由农民组成的火枪兵也不会淘汰由精英骑士阶层组成的重骑兵了。“这种军队,可看不可用!”这就是林清华对这支军队的最终评价。

      就在林清华对郑芝龙的这支铁人军进行着“腹诽”的时候,史可法在阎尔梅、史德威的陪同下,乘着一艘战船,来到了江边,并很快上了岸。史可法一见林清华,就高兴的走了过来,抱拳道:“威毅侯名不虚传,再次为大明社稷立下汗马功劳,真是可喜可贺,可敬可佩!”

      林清华连忙谦让,说道:“这还不是史阁部指挥有方嘛!况且这仗是将士们打的,我只是坐在铁皮围成的笼子里下几个命令罢了,真正冒着矢石箭雨的是将士们啊,应该敬佩的是他们啊!”

      史可法也不再与他分辩,只是笑笑,接着便向一名铁人军士兵问道:“你们的将军在哪艘船上?”

      那士兵将脸上的铁皮面具揭开,说道:“大人问的是我们的大将军还是小将军?若是小将军,他就在你身边的这艘船上,要是你问大将军,那我也不知道,兴许在下游吧。”

      史德威道:“哦?郑森在这里?”他仰起头,向着高大的船上喊道:“大木!你在这里吗?我是史德威啊!”

      船上很快就传来一个声音:“我在这里!德威兄,你且等等,我马上就下船!”随着声音,一张年轻的脸出现在了一个舷窗里,他向着史德威笑着,说道:“今天打得这么厉害,不知德威兄有无受伤?”

      史德威道:“惭愧,惭愧!我一直躲在北岸,未能参战,实在是惋惜之极!”

      林清华望着那年轻人,见他二十左右,脸上胡子较少,但皱纹却能看出来,想是海风吹多了的缘故。他心中寻思:“郑森?莫非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国姓爷’郑成功?不过,现在他应该还没被赐姓吧,听说他是中日混血,只是不知他日语讲得怎么样?”

      待郑森下得船来,与史可法、林清华分别见过,史可法与他寒暄了几句,问清楚郑芝龙的座舰,便与阎尔梅一起去寻郑芝龙了,只留下郑森、史德威、林清华三人还站在一起。

      郑森盯着林清华,想看看这个父亲口中的当代“曹操”究竟有多少心机,但让他失望的是,此人不仅看起来老实厚道,而且一脸灿烂的微笑,就象很喜欢见到自己一样。郑森心中暗道:“莫非父亲说错了?这威毅侯看起来并不象很厉害的角色啊!”他转念又一想,心道:“说不定这都是他装的,越是大奸大恶之徒,就越是一副笑脸,正所谓‘笑里藏刀’,我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林清华完全不知道郑森的心里正动着龌龊的念头,他只是很高兴的看着这个史书上记载着的大英雄,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与众不同的气质,同时也想与他交个朋友。

      林清华抱拳道:“林某一向敬重在海里来浪里去的人物,早就听史兄说过,郑兄弟是条海上的好汉,于是便想与郑兄弟见上一见,今日一见,郑兄弟果然是个英雄,别的不说,光是你手下带得这些铁人军,就显出你治军严谨。”

      郑森谦让道:“威毅侯过奖了。这支铁人军并非是我练的,而是我父亲于五年前编练而成。我父亲早年与西洋夷人在海上交锋时,见缴获的一些西洋铠甲与中原大不相同,所以他就命人将两种铠甲合二为一,便造出这种中西合壁之优良铠甲,接着便从军中挑选精壮士兵,日夜操练,终得一支刀箭不入的铁人军,当年父亲剿灭老鹰岭盗贼时,曾用一百铁人军大败两千贼寇,因之父亲甚是看重这支军队。今次我军前来勤王,父亲特命我统带此军,没想到并未用上。”

      林清华道:“其实这支铁人军对付手拿刀剑的部队绰绰有余,只是行动迟缓,依我看,要是其与火器部队遇上,恐怕会吃大亏,还望郑兄弟早日想个办法,扬起长,避其短,使其能成常胜之师。”

      郑森道:“威毅侯的忠告郑森一定谨记在心,决不敢忘。”

      林清华抱拳道:“那好,那我就在南京城下恭候铁人军立下奇功。”说完,他带着卫兵回到营寨,去安抚那些受伤的士兵。

      叛军立于南岸的营寨并不算大,而且全是土木垒成,根本就不坚固,所以在战斗中损坏很严重,林清华命令士兵们清理出一些还算完整的屋子,用于安置伤员,并派随军大夫细心照料。自从组建了镇虏军后,林清华就开始向士兵和军官们灌输消毒包扎的知识,以尽量减少伤员的死亡率,而那些随军的大夫则是重点培训对象。

      这些随军大夫都是林清华从民间聘请来的,虽然用不了多少钱,但他们的医术确实很一般,从军之前,他们也就是在乡间给村民看看小病,治治跌打损伤一类的赤脚医生。由于战乱和饥荒,找他们看病的人也少了,实在混不下去的时候,他们才前来投军,毕竟在战争中刀枪无眼,随军大夫也有阵亡的可能,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走这条路的。

      在没有抗生素的时代,伤员最大的敌人就是微生物引起的伤口感染,往往一个小伤口,就会让一名健壮的士兵死去。虽然现在林清华无法制造抗生素,但他能教人们尽量减小感染的几率,其实方法很简单,那就是用沸水蒸煮绷带,再配以少林寺的抗疮毒秘方,已能将伤兵的死亡率降到较低的程度。

      此时营寨最西头的一间安置伤员的屋子里,只躺着一名伤兵,“赵哥”、刘三儿和“龅牙狗”就在这里,只不过真正受伤的人是“赵哥”,刘三儿和“龅牙狗”则是来看他的。

      一名大夫正准备将“赵哥”大腿上的一支箭拔下。他让刘三儿和“龅牙狗”按紧“赵哥”,不让他乱动,接着他拿起一只剪刀,将刀口在火把上烤了烤,然后小心的将伤口附近的裤子剪开。等到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剪开,他放下剪刀,用右手攥住箭杆儿,轻轻提了一下。

      “哎呦!”“赵哥”一声惨叫,“【创建和谐家园】能不能轻点儿?又不是剁饺子陷儿,用得着那么用力吗?”

      大夫并不理会他的呵骂,而是小声说了句:“还好,只是一支普通的溜簇箭,没有倒刺,否则就不好拔了。”他松开手,对侧躺着的“赵哥”说道:“忍住,一下就好。”然后他用力吸了口气,双手一上一下攥住箭杆儿,用力将那箭杆儿向上一拔,同时口中大叫一声:“起!”

      “啊!”又是一声惨叫,不等“赵哥”开骂,大夫立刻将一包止血药洒在伤口上,并用消过毒的绷带将伤口包上。

      等大夫忙完,刘三儿和“龅牙狗”立刻七手八脚把“赵哥”抬到最里边的一张床上,让他侧躺着。看着“赵哥”一脸的愤怒,听着他口中那仍在不住喷出的污言秽语,“龅牙狗”说道:“我说赵哥啊,你就不能消停点儿?要是你怕疼,干嘛第一个冲下船啊?”

      刘三儿接口道:“是啊,那时候镇虏军的一千多人刚刚在岸上站稳,面对敌军的猛攻,急需支援,而我们坐的那艘船居然鬼使神差的跑到了镇虏军的船队前边。我当时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你是第一个跳下船的,难道你转了性儿了?”

      “龅牙狗”道:“你站在后面,看得没我真切。当时赵哥一下船,就有十几个人提着刀向他杀过去,看着那些杀气腾腾的敌人,船上的弟兄们都不敢下船。我顾念着赵哥的安危,所以拼命向前挤,等我到了船前头,就看见赵哥提着刀东砍西杀,边杀边喊‘王八蛋!操你十八代祖宗!’,那些敌人见赵哥勇猛,纷纷后退。船上的弟兄们见赵哥如此奋不顾身,也都嗷嗷叫着杀下了船,这才把镇虏军的侧翼掩护住,不过敌人的箭也过来了,赵哥就这么被箭射中大腿。”

      “赵哥”道:“放屁!老子可没那么傻!当时我是被人一脚踢下船的!还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十几个人向我杀来,吓得我赶紧抽刀抵抗,幸亏老子早年练过刀法,才没给那帮人杀了。对了,‘龅牙狗’,你当时站在我后面不远,你看清是谁把老子踢下去的吗?要是让我知道了,老子非扒了那王八蛋的皮不可!”

      “龅牙狗”道:“当时我前面还站了三个人,我没看清。感情你骂的‘王八蛋!操你十八代祖宗!’是在骂自己人啊。”

      这时,屋子外传过来一阵声音:“威毅侯,那第一个登上岸挥刀驱散敌军的刘良佐士兵就在这个屋子里,他的大腿中箭,所幸伤势不重。”

      话音刚落,屋子门口的帘子被人掀开,一个身穿镇虏军军服的年轻将领走了进来。

      一名镇虏军军官走到“赵哥”身边,指着他说:“威毅侯,就是他了,当时他离我不到五丈,我看得很清楚,他第一个跳下船,挥刀杀散一伙敌军,引导船上其他的士兵向我们靠拢,才使我们稳住了阵地。”

      这来的人正是林清华,他听说刘良佐的一名士兵在登岸时立了大功,特意前来查看,并准备重奖这名士兵。

      林清华走到“赵哥”身边,俯身望着他那仍旧愤愤不平的脸,说道:“不错,看起来就是一个猛人。这次你立了大功,应该好好嘉奖。”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个银豹勋章,亲手别在“赵哥”那脏兮兮的衣襟上,然后从身后的一名卫兵手上接过一个布包,将其打开,露出三十锭银锭。他把银子放在“赵哥”的枕头边,道:“这是三百两银子,就权且充做赏格吧。”他转身向卫兵队长说道:“你马上将此人的名字记下,然后通报全军,让士兵们都知道,只要能立功,我就会重重的奖赏他!”

      林清华又回过头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赵哥”啥楞楞的道:“我……我叫赵九。”

      林清华笑着说道:“很好,我等会儿就去跟你们刘将军商量商量,把你立刻提升为把总。现在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这两个士兵是你的朋友吧?那他们就留在这里照顾你好了。”

      看着林清华走出屋子,“赵哥”、刘三儿、“龅牙狗”全都楞在那里,好半天他们才醒悟过来。“赵哥”用手碰了碰腿上的伤口,一阵真切的疼痛使他明白这不是在做梦。

      刘三儿用颤微微的双手小心捧起那包银子,喃喃道:“三百两银子,天呐!那就是三十斤啊!怪不得我捧在手里这么重呢!恐怕我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银子啊!”

      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赵哥”一把夺过银子,说道:“这是我的!”他贪婪的捧着银子,用鼻子仔细的闻着,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说道:“好味道啊,好味道!”

      “龅牙狗”与刘三儿对望了一眼,两人均点点头。“龅牙狗”说道:“喂,赵哥。这银子你可不能独吞,见者有份儿!应该我们三人平分。”

      “赵哥”将银子包起来,紧紧的攥在手里,道:“干什么?你们难道想抢不成?”

      刘三儿道:“嘿嘿!你不给我们也不打紧,只不过嘛,等会儿我们就去告诉那威毅侯,让他知道你冲下船的真正原因。”

      “赵哥”眼珠子一转,道:“好了,好了!我就分你们一人五……五两。”

      刘三儿故意大声道:“‘龅牙狗’啊,你说咱们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威毅侯呢?”

      “龅牙狗”也放大了声音,说道:“是啊,我看还是告诉他吧,要知道,在军中匿情不报可是重罪啊!”

      “赵哥”忙道:“嘘。小声点儿!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们了,就给你们一人十五两吧。”

      “一人五十两!”刘三儿睁大了眼睛说道。

      “二十两!”“赵哥”将银子抱得更紧了。

      “四十五两!”

      “四十两!”

      “好!成交!”“龅牙狗”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看着“龅牙狗”和刘三儿贪婪的数着银子,“赵哥”心如刀绞,他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二人,说道:“银子你们已经拿到了,可一定要保密啊!”

      “龅牙狗”道:“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不会乱说的。不过,你以后就是把总了,是我们的长官了,你可不能忘记了我们这些患难与共的哥们儿啊!我们傍上了你这颗大树,就不愁以后没好处了,以后我们求你的事情还多着呐!哈哈哈……”说完,“龅牙狗”与刘三儿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第三章 烈火凤凰 第三十五节

      夜幕已经降临,高挂在半空中的一轮明月将皎洁的月光洒在长江边的一顶大帐篷上,使得这顶白色的帐篷显得格外的惹眼。

      帐篷之中,一个军事会议正紧张的召开着。

      史可法坐在一张椅子上,而两边则坐着十余位将领。史可法环顾了一下众人,接着清了清嗓子,问道:“不知林将军派出去的人回来没有?”

      林清华站起来,抱拳道:“末将派出了三千骑兵,向四处打探。由于江南一带水网密布,河道众多,所以行动迟缓,直到戌时,他们才陆续回来。根据打探,叛军已经放弃了采石,向南京退却,而从瓜洲溃退的叛军则集结在南京城附近。现在南京一带已经是营寨林立,军队众多,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固守南京了。”

      史可法点点头,示意林清华坐下。他转头问身边的阎尔梅,道:“我命你派人去联络黔国公的兵马,你办的怎么样了?”

      阎尔梅站起来,道:“我派了最可靠的十五个亲兵,拿着大人的亲笔信,骑着最快的马去联络黔国公,他们已经于天黑前出发了。不过,就像威毅侯刚才所讲的,这里水网密布,河道众多,再加上叛军的封锁,我估计他们最少需三天时间,才能绕个远道与黔国公联络上,而黔国公的消息传来时,恐怕已经是五六天之后了。”

      史可法道:“不知黔国公那边打得怎么样了,是否已经把那里的叛军击退,如果他们能与我们合兵一处,那么就更能使我军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时,坐在史可法左手边的郑芝龙站了起来,道:“现在叛军沿江布置的各军已经撤光了,我军水师可长驱直入,从采石到瓜洲之间不过百余里,这些地方都可供步兵上岸,只需由水师舰船将部队运到西边,则可东西夹击南京。”

      黄得功站起来,道:“不可!要知道,早上分兵是因为搞不清叛军的虚实,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而在坐诸位都看见了,今天光是来来去去的送消息就耽误了大半天的工夫,而且还多亏是顺风,否则的话,恐怕我部还不能及时的支援东路大军呢!所以这分兵之计切末再提,免得再东奔西跑,拖垮了部队。我军现在只需收拢兵力,集中力量向西推进,等到黔国公的部队赶来,我们再一举将叛军消灭!”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均称现在应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林清华看着郑芝龙那一副奸商像,心里道:“奇怪了,你这么想打,那为什么今天直到我军占上风时你才来支援?莫非你想摘桃子?还是你另有打算?”

      郑芝龙被黄得功这么一抢白,顿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过毕竟他经历过太多的风浪,很快他就平静下来,继续向史可法说道:“其实我是怕叛军南逃,若是不能将叛军尽快歼灭的话,恐怕夜长梦多啊。既然诸位不敢直捣南京,那么我愿意亲率本部水师,前往南京一带,用我舰船上的大炮猛轰南京城里的乱臣贼子,让他们尝尝勤王军的厉害。说不定轰上几炮,就能将潞王轰死,那就不用再劳烦诸位慢慢的向前打了。”

      史可法摇头道:“此计不可,要知道,现在皇上就在叛军手上,大炮无眼,若是乱炮轰伤了皇上,那么我们谁能担当得起这个罪名?此计不可,万万不可!叛军若是南逃,那么我军就一直追,直到将其彻底消灭为止。”

      郑芝龙无奈的坐了下来,眼珠子仍在不停的转动,看得林清华愈发的迷惑。

      史可法道:“现在叛军的部署情况已经基本上查清了,就看诸位的了!我决定,今晚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拔营西进,缓缓向前,同时等候黔国公的军队赶到,那时我们再与叛军决战,一举将其荡平!”

      南京,潞王府。

      幽暗的王府正厅外,站着十几个潞王亲兵,而他们身后的正厅大门则紧紧的关闭着,他们手里拿着的火把将身后的朱红色大门照得血红。

      正厅里面,十几个烛台上的几十根蜡烛发出昏暗的光,如豆的光点有气无力的轻轻摇曳着,将屋子里的各种东西的影子乎而拉长,乎而缩短。

      屋子里只有八个人,除了潞王坐在椅子上之外,其他的人都站着,还有一人却【创建和谐家园】高高撅起,跪在潞王的跟前。四个劲装的太监仍旧面无表情的站在潞王身后,而高起潜则站在潞王的左手边,他的对面却站着左梦庚,不过他的头上缠着绷带,沾满血污的脸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潞王面色阴沉的看着跪在他跟前的那名武将,冷冷的说道:“倪将军,今天的事情不知你如何解释啊?”

      那跪着的人将头抬起,哆哆嗦嗦的说道:“臣……臣……臣有罪。”

      潞王从身边的茶几上拿起一个茶杯,猛的向那人扔去。“啪”的一声脆响,那价值连城的景德镇官窑制白瓷素面茶杯撞在那将领的脑袋上,碰了个粉碎。

      那将领的额头顿时开花,但他顾不得擦掉头上的血,赶紧俯下身子,一边筛糠,一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站在身边的高起潜。

      潞王呵道:“好你个倪光兴!竟然敢置朕的军令不顾,不按事先的约定行事。朕问你,为何当左将军派人向你求援时,你却按兵不动?是否是因为你已与叛军互相勾结?”

      倪光兴慌忙道:“臣……臣……”

      见他半天倒不出一个字来,潞王大怒,呵道:“来人啊,将这贻误军机的罪人给朕拉下去砍了!”

      随着他的喊声,正厅的大门应声而开,四个亲兵奔了进来,拉起倪光兴就往外走。

      倪光兴哀号道:“皇上饶命啊!皇上请听臣解释啊!高公公,你快替我向皇上求个情吧!左将军,看在我们同僚一场的份儿上,你就救救我吧!”

      高起潜直到这时才走到潞王跟前,禀道:“请皇上息怒,眼下正值用人之机,万不可轻动屠刀,还望我皇三思。况且倪将军之所以未能及时回援,实在是因为有苦衷。”

      潞王召回那些亲兵,两眼盯着高起潜,问道:“哦?他有苦衷?你说说看。”

      高起潜道:“今日叛军势大,而且郑芝龙也被他们买通,这样一来,就使得我军长江防线洞开,而叛军则兼得水陆两利。我军原定的防守之策是,以左将军为主帅,守瓜洲,而倪将军为副帅,守采石,两军一东一西互相呼应,一方受击,则另一方回救,从而牢牢守住长江。但此策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郑芝龙水师控制长江江面,不使叛军舰船集结,而现在,郑芝龙投靠了叛军,这就使得江面为叛军所控制,叛军就能轻易将舰船集结在一起,猛攻瓜洲。

      叛军极为狡猾,他们派出两路大军,一东一西分别攻击采石与瓜洲,这就使得倪将军搞不清叛军虚实,不知叛军的主攻为哪一路,所以他不敢轻易回援瓜洲,而等叛军佯攻采石的大军南下支援攻瓜洲之敌时,再回援已经来不及了。不过,正是由于倪将军守卫在采石,才使得叛军不敢从采石过江,而采石离南京更近,且河道较少,敌军可朝发夕至,一旦这里被攻下,则南京危矣。所以说,倪将军还是有功劳的,最少也算功过相抵。请皇上看在倪将军多年跟随皇上,忠心耿耿,暂且原谅他这一回,命他戴罪立功。”

      潞王收回目光,沉思片刻,道:“好吧,那就先饶他一回,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着令其官降一级,罚俸一年,明日一早就派往城外,带军在城外与叛军较量,没有命令不许进城!”

      倪光兴立刻跪倒,匍匐到潞王跟前,涕泪齐流,道:“臣谢主龙恩!臣肝脑涂地,定报答皇上圣恩!”说完,连连磕头,将那地面磕得“嘣嘣”直响。

      潞王道:“好了,下去吧!”

      看着倪光兴如蒙大赦般退出屋子,潞王转头问过去:“高起潜,朕让你派人捉拿散布谣言的乱民,你办的怎么样了?”

      高起潜道:“回皇上,经过这两天的抓捕,已经有一千多散布谣言的乱民被抓,街上已经听不见什么谣言了。而且东厂的人也已经开始向市井中传话了,相信过不了几天,百姓们就会认为这江山也该皇上来坐了。”

      潞王点点头,道:“你办的不错,等朕登极后,定重重赏你。”看到身边左梦庚那愤愤不平的样子,潞王道:“左爱卿为了守住瓜洲,身先士卒,不幸为炮火所伤,实在是臣子们的楷模,若不嘉奖,实在让朕心中不安。”他停下说话,顿了顿,接着用威严的语气说道:“左梦庚听旨!”

      左梦庚跪倒在潞王身前,道:“臣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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