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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华道:“很好!我现在就把这四万五千降兵交给你统领,你就是他们的最高将领了!”
罗横一楞,他没想到林清华居然一上来就给他这么大的信任,正想推辞,但林清华却阻止了他,说道:“不要推辞了,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我听陈子豪说过,你训练的部下确实能打仗,能吃苦,而且你铁面无私,在训练、巡逻和战斗中六亲不认。能不能把这支军队练成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就全看你的了!这支军队中的中下级军官我会从镇虏军中给你挑出来一些,有他们在,你就可以按照镇虏军的训练方法来训练他们,而且有他们帮你,你也会感到轻松一点。”
罗横道:“末将一定尽快为侯爷练出一支精兵!”
林清华道:“不过我还有个任务要交给你。现在刘泽清已经败亡,但他的老巢淮安还被他的部下占领着,那淮安的将领是谁?”
罗横道:“是刘泽清的一个远房侄儿。”
林清华道:“他为人怎么样?跟刘泽清的关系是否亲密?手下的兵能不能打仗?”
罗横道:“那人贪财好色,也是个马屁精,打仗的本事一点也没有,不过他手下的兵倒是有不少能打的,只是可惜遇上了这么个庸才,想不败都不行。他虽说是刘泽清的侄儿,但实际上已经出了五服,是真正的远亲,他对刘泽清也就是敷衍而已,谈不上多亲密。怎么,侯爷是不是想派兵拿下淮安?若是,那末将愿意前去,拿下淮安,送给侯爷当见面礼。”
林清华道:“我确有此意。不过听你刚才的话,我觉得也许不用动武就可拿下淮安。既然那守将贪财,那我们就把淮安‘买’下来,现在估计少数逃兵已经回到了淮安,把刘泽清兵败的消息带了回去,淮安城里一定是一片恐慌,而那守将肯定六神五主,只靠那一两万兵肯定守不住。你明天就从军中挑选出一万精锐,我再给你们些火器大炮,随便带上五万两银子,另外把刘泽清的官印带上。到了淮安,你们先放几炮吓吓他们,然后派人把官印送进城里,告诉他们刘泽清已死,并向那守将传话,只要他肯献城投降的话,就给他五万两银子。但一定要记住,要把那些有战斗力的部队收编过来,并编入你的军中。”
三人又商量了些收取淮安的方案,一切议妥之后,林清华便在罗横的陪同下,来到军营的校场,并召集所有的士兵,向他们喊话。
这些士兵这几天来一直被限制在军营之中,整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再不就是打架,但在几个带头打架的人被镇虏军打了军棍后,他们就老实多了。今天他们正要吃饭,忽然被镇虏军的那些看守赶出帐篷,并被带到校场。虽然他们并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全,但仍有些惴惴然,不知召他们来有何事。
等罗横讲完话,他们才得知那站在罗横身边的就是林清华,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林清华好不容易才让这些士兵安静下来,他站在高台之上,向着那些士兵们喊道:“弟兄们!我知道你们已经大半年没开饷了!现在你们既然愿意降我,那么你们就是我的部下了!我当然不能让你们吃亏!今天下午我就派人把你们的军饷给你们补上!每人三两银子,人人有份!”
听到此话,站在最前面的士兵欢呼起来,而后面的人见前面欢呼,不知何事,待向前面的人问明了情况,顿时全军沸腾,齐呼“侯爷英明!”
这一下子就用出去了十几万两银子,加上用来“买”淮安城的那五万两银子,一共是将近二十万两银子,虽然林清华有些心疼,但他知道这是非常必要的,因为这些士兵来打仗就是为了拿钱,若没有军饷的话,他们就会再次兵变,而且还会去骚扰百姓。当然这些银子与林清华从扬州城的奸商那里罚来的银子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因为林清华从奸商那里一共弄来了一百多万两银子,除了军队的日常开销之外,剩下的还能撑一段日子。
第三章 烈火凤凰 第二十节
强劲的北风吹了一夜,到了早上辰时才停了下来,太阳也从薄云中露出脸来,将阳光与温暖洒向大地。离扬州城西北六十多里地的陈家集北面,一支黑压压的军队正向南迤俪而行,眼看就要到陈家集了。
走在长蛇形队列前面的一个高个子士兵抬太看了看太阳,随后将手中的长矛举起,伸了个懒腰,接着打了个哈欠,然后收回手,将围在脸上和脖子上的一张缎子面解下来,并将其系到了腰上。走在他身后的一名士兵捅了桶的的后腰,说道:“喂,赵哥,你能不能把你的这个缎子面让给兄弟我呀?我瞅个空让人给我媳妇带回去。”
那“赵哥”回过头来,道:“怎么?刘三儿,你又想占我便宜啊?你不也抢了不少好东西吗?”
刘三儿苦着脸,从怀里拿出双绣花鞋,说道:“什么好东西?就一双绣花鞋!【创建和谐家园】,好东西都让当官的拿走了,我们当兵的就只能拣漏了!”
赵哥笑着说道:“这双鞋好眼熟啊!是不是昨晚上那小娘皮的?”
刘三儿道:“可不是嘛!秦把总把那女人一刀杀了之后,我就跑过去把鞋给脱下来了,那女人的脚倒和我媳妇的差不多大小,而且着鞋是缎子面的,上面还有鸳鸯,给我媳妇拿回去,她一定喜欢。”
赵哥撇了撇嘴,道:“你连死人身上的东西都不放过,我可真是甘拜下风!”
这是走在赵哥身边的一个兵转过脸,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要不是秦把总那一刀这个好戳在那女人胸口,把那女人穿的肚兜给染上了血,恐怕他连肚兜都不会放过呢!”
刘三儿推了那人一把,道:“一边去!你啥时候看见我剥那女人的衣服了?秦把总一杀了那女人,我就把她脚上的鞋子给脱下了,那时候她还没咽气呢!还算不得死人。”
那人道:“对呀,对呀!你还看了那女人半天呢!是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啊?”
刘三儿道:“我呸!你小子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怪不得大家都叫你‘龅牙狗’呢!我是可怜那女人!要是她从了秦把总,恐怕就能保住性命。真是可惜了,长得还真是水灵。”
“龅牙狗”道:“是啊!长得确实不赖,而且看样子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没想到就这么死了。对了,刘三儿,你把你媳妇一个人抛家里,你放心啊?”
刘三儿道:“有啥法子呢?家里欠了老财一【创建和谐家园】债,就靠那两亩薄地,啥时候才还得清?来这里当兵,好歹一个月也可以拿个几分银子,而且还能时不时的捞点儿浮财。”
赵哥道:“怪不得你每回都把饷银托人捎回去呢!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会捞钱,就像昨天,明明你知道那小贩身上有几十个铜板,为什么不抢?”
刘三儿道:“哎!我是看着那小贩求饶,实在是下不了手啊!看到他,我就想起了我自己,我想放了他,谁知道最后他还是被秦把总一刀给杀了。哎,我们穷人真是命苦啊!”
就在刘三长嘘短叹的时候,刘良佐正在一群亲兵的护卫下走在队伍的中间。自从他拆掉了六合的大营之后,他就率领着全部人马向扬州挺进,为了避开林清华的探马,同时也为了运输那二十五门大炮,他不得不绕道从滁河的一条支流走,步兵走在河的南岸,以保护船上装着的那二十五门万斤红衣大炮。这些大炮都是刘风清亲自送来的,而且全是新炮,不过它们实在是太重了,若是从陆上走的话,肯定会严重拖慢部队的行军速度。
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刘良佐命令部队走一路杀一路,而他部下的那些士兵也趁机疯狂抢夺途经的那些村庄,这些地方原本是属于黄得功的地盘,但黄得功率领主力南下,所以这里就成为无兵防守的地区,刘良佐也就可以放心的纵兵抢掠,一方面可以稳定军心、提高士气,另一方面也可以削弱黄得功的实力,免得他以后再找自己的麻烦。
刘良佐本来并不想离开安庆太远的,毕竟他的兵力只有不到十万,若是老巢空虚,那么就可能被北边的黄得功钻了空子,但当刘风清向他说了一番话后,他的态度立即变了,毕竟对方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裂土封王的许诺让他有些眩晕,同时也让他的赌徒本性再次恢复了。
更让刘良佐心动的是,一旦拿下扬州,那自己可真是发了,扬州的富庶天下闻名,只要放开手抢上几天,马上就能节约一笔军饷。不过他还是有些失落,因为根据事前的约定,扬州城拿下来后,他只能将其让给那刘泽清,一想到一块肥肉就此落入他人嘴中,刘良佐就觉得心痛如绞。“刘泽清这个老匹夫!真是便宜了他了!要不是老夫的地盘离扬州太远,老夫决不会将这个宝地拱手让人的!”刘良佐心里恨恨的想道。
刘良佐抬起头看了一眼前边的队伍,向副将道:“怎么这几天行军速度这么慢?”
副将道:“回禀将军,还不是因为那些大炮!三天前船就到了河的上游,就此搁浅,再也走不了了,所以便将那些大炮卸下船,然后再用马拉着从陆上走,步兵又不敢离大炮太远,行军速度自然慢了许多。”
刘良佐点点头,道:“现在离扬州还有多远?”
副将道:“大约还有六十里,据探马来报,前边不远处就是陈家集,不过好象那儿的人都跑光了。”
刘良佐皱眉道:“哦?人都跑光了?难道大军的行踪已经暴露?”
副将道:“这个末将也不十分清楚,不过已派出探马再去打探,末将猜测可能是刘泽清将军已与扬州的守军打起来了,所以附近的百姓都逃难去了!”
刘良佐道:“立即传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明天赶到扬州城下!”
加快行军速度的命令既已下达,那么大军就不再进入附近的村庄,那些仍想进村大捞一把的士兵们不得不失望了。
刘三儿望了一眼身后那渐渐远去的陈家集,吞了口吐沫,说道:“奶奶的!眼看着就要进村了,却突然下令绕过村子,这实在是太气人了!”
赵哥望了他一眼,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看那村子里早就没人了,进去也拿不到多少东西。”
这时一名把总骑马跑过来,一鞭子抽在赵哥脑袋上,呵道:“不许说话!全队跑步前进!”
赵哥立刻把头低下,变快步走为小跑,腰后的那张缎子面也一颠一颠的,他摸着脑袋上的那条血印子,暗暗骂道:“【创建和谐家园】!当心哪天落在老子手上!”看到赵哥挨了鞭子,其他的士兵立刻闭上了嘴,同时也跑了起来。
好在这里还有一条官道,虽然年久失修,但还算平整,因此赵哥跑的并不算艰难,正当他低着头卖力的向前跑了一刻钟后,他忽然看见前方一百丈处的官道上立了根旗杆,那上面似乎还挂着东西。他想看清楚一点,于是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
终于可以看清楚了,那旗杆上挂了一颗人头和一面旗帜,而且还有一个布幅,那布幅上好象还写得有字,不过赵哥不识字,不知道那上面写得是什么东西,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赵哥和刘三儿他们几个铁哥们望着那旗杆上的人头,互相热烈的讨论着。刘三儿道:“瞧啊,那人头有些干了,恐怕已在此挂了好几天了吧?”
“龅牙狗”道:“不知咋地,我想起了蜡肉。”
赵哥道:“这颗人头年纪不小,而且那旗帜似乎是个帅旗,恐怕此人的官儿不小!”
这时那把总骑马跑了过来,呵道:“为何停下?”
不等士兵们回答,把总已经看到了那旗杆,他先是一楞,然后立即命令道:“全队戒备!”随后便拨转马头,向中军跑去。
刘良佐得到把总的禀报,他心中一惊,立刻随着把总来到那旗杆旁边,他看着那布幅上的那七个字,怒火中烧,他指着人头说道:“先把那人头放下来。”
把总立即命赵哥爬上旗杆,解下人头,并将人头呈给刘良佐看。
刘良佐看了看人头,确定确实是刘泽清的人头,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顿时涌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刚才他还在心里诅咒着刘泽清,但此时他却有些伤心。虽然他与刘泽清只见过几面,两人貌合神离,但毕竟同朝为官多年,而且双方又相约共同进攻扬州,所以现在看到刘泽清的下场如此之惨,他还是有些悲伤。
刘良佐的悲伤很快就过去了,他警惕的向四周望望,命令副将:“速命骑兵到四处看看,看是否有伏兵!”
副将领着近千名骑兵走了没多远,一阵密集的枪声就从南边传了过来,不一会儿,几百名骑兵从南边溃退下来,一名骑兵参将慌慌张张的向刘良佐禀报道:“禀将军!前方发现敌军骑兵!数量不明!意图不明!何副将中枪【创建和谐家园】,生死不明!”
刘良佐见到刘泽清的人头时,就知道刘泽清肯定全军覆灭,凭自己的五万人根本就不可能进攻扬州,现在听到前方有敌军的伏兵,心里更是惊慌,于是马上命令道:“传令下去!丢弃辎重,全军撤退!”
参将问道:“撤到哪里?六合吗?”
刘良佐道:“不。全军撤回安庆!立即传令,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全军撤回安庆!”
命令一下达,刘良佐的军队立刻乱了套,士兵们根本顾不得什么前队后队,都一窝蜂的向西跑去,整个大军瞬间崩溃。
马满原骑在马上,望着那远处的乱哄哄的刘良佐军队,得意的笑了笑,向着身边的洪熙官道:“洪兄,侯爷的疑兵之计还真是不赖!区区几千骑兵就把刘良佐给吓跑了!”
洪熙官道:“那是刘良佐心虚,他知道刘泽清大军覆灭之后,肯定会疑神疑鬼,再被我们这么一吓,他要不跑才怪!”
这时,几名骑兵奔了过来,其中一名军官道:“禀将军,我们发现了刘良佐遗弃的二十五门红衣大炮,全部都是新炮!”
马满原道:“哦?太好了!马上命人拉回扬州!这下子刘良佐可亏大了,这可真是赔了大炮又折兵啊!”说完便与洪熙官放声大笑。
刘良佐既已被吓退,那么扬州城就彻底转危为安。根据探马的回报,那刘良佐率领着人马一路向西狂奔,“看样子他们是想跑回安庆。”林清华对全玉姬说道。
全玉姬道:“多亏侯爷足智多谋,才使扬州免了一场浩劫。”
林清华笑了笑,道:“我也要感谢你呀!若不是你从那些吝啬鬼那里掏出三十五万两银子,恐怕难民们会饿死不少。”
全玉姬道:“哪里,哪里。这是玉姬应该做的,毕竟侯爷答应了玉姬,要为玉姬报仇的。这点小小的事情若是办不好,玉姬怎么有脸来见侯爷呢?”
林清华打了个哈哈,说道:“怎么?这个仇就值三十五万两银子?那朝鲜国王也太不值钱了吧?”
全玉姬抬头望了一眼林清华,立即又低下头,小声说道:“要是侯爷现在想要玉姬,那玉姬可以立刻遂了侯爷的愿。”
林清华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对了,你的茶馆又开张了吗?”
全玉姬横了林清华一眼,道:“还没呢,现在人们哪有心思听书?”
林清华道:“是啊!也许等这场对峙结束了,人们就会重新到茶馆去听说书了!”
全玉姬道:“可是还要等多久呢?难道要把大明朝廷派来的军队全部消灭?”
林清华望着门外,幽幽的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长江北边的朝廷军队基本上都不再对我们构成威胁,只剩下江南面的军队了,据我所知,那边的朝廷军队更多,也更难对付。”
第三章 烈火凤凰 第二十一节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清晨的寂静,三名骑士由北向南快速奔来,为首一人是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文士,与其他两人一样,他也是一身青衣,头戴方巾,黑黝黝的脸上愁眉紧锁,清晨的薄雾已在他的胡须上凝结成了许多的小水珠,随着马匹的颠簸,水珠不时落下。他的身后跟着的两人,一人与他差不多年纪,但面孔白皙,而另一位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那中年黑脸文士将手一挥,三人立刻停了下来。此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空地,方圆十余里,那满目的狼籍显然触动了三人的神经。文士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来晚了一步!”
听到他说话,立于他身边的那名四十多岁的白面文士说道:“看来他们已经打起来了只是不知道结果怎么样,谁胜谁负。这里离那扬州没有多远,虽然尸体全被掩埋,但还可看到一些破烂不堪的军械,看样子战斗结束没多久。希望不是林清华败了。”
中年文士跳下马来,走到一座塌掉一半的帐篷里,从里面拿出面军旗,递给跟在他身后的两人,说道:“看来刘泽清曾在此驻扎,而且好象是他吃了败仗。”
三人中的那名年轻人插嘴说道:“最好刘泽清全军覆没,那样的话,我们的胜算又大了一分。”
那白面文士道:“依我看,可能是刘泽清中了林清华的圈套。刘泽清这个人我见过几面,我觉得他的私心太重,又任人为亲,手下的将领没几个堪用的,尽是阿谀奉承之辈,这失败是早晚的事,就算林清华不打败他,那还会有别人打败他!”
黑脸文士道:“这些话就别说了把!用卿,你是没有见过那林清华,他可不是李成栋、黄得功那样的寻常军将,别的不说,就光是他的练兵手法就与众不同。我大明立国近三百年,军制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虽然从嘉靖朝后开始,军中火器的数量大为增加,但完全用火器把军队武装起来,这林清华可是第一人。他训练出来的镇虏军可不同于神机营,在和【创建和谐家园】的马队相对抗时,镇虏军能够抗击住马队的冲击,这种部队远比刘泽清将军的部队强上至少十倍!”
白面文士道:“哦?这么说来,大人对那林清华还是很推崇的嘛!想我阎尔梅自从入幕大人军中,还从没见大人对哪个军将这么推崇呢!被大人这么一说,我倒越发想见见那林清华了,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黑脸文士道:“实在是可惜呀!此战无论谁胜谁负,都大伤朝廷元气。”
阎尔梅道:“大人不可太过相信刘泽清的良心,虽然你曾在朝廷上为他求过情,但这种有奶便是娘的人,脸说变就变,大人若是去他军中,恐怕又会落入虎口!哎!怪只怪我们都被假象蒙蔽了,让那些奸人得逞!”
那年轻的骑士道:“这是皇帝自找的!谁让他那么信任阮大铖、高起潜?”
黑脸文士呵斥道:“德威!不许对天子不敬!今上可是难得的明君,只是执掌朝政时间太短,经验不足,所以才会被那阮大铖蒙蔽一时。待假以时日,今上定可成大明中兴之主!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联络上威毅侯他们,进京勤王!”说完他抬头看看天,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三人立刻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向着西方飞奔而去。
自从刘良佐退兵以后,扬州城又恢复了平静,经过十余日的疏散,城内的难民已走了三成,剩下的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扬州返回故乡。城内的瘟疫也控制住了,虽然病死了五千多人,但总算是没有再继续传播了,居民们的恐慌也渐渐消失,又纷纷重操旧业,继续奔波着自己的生活。
林清华站在衙门的天井中,望着城东上空的滚滚黑烟,心里暗暗叹气。为了控制住瘟疫的蔓延,他不得不下令彻底封锁城东疫区一带,在四周修起栅栏和拒马,挖上宽一丈深一丈的壕沟,既不许人进,也不许人出,凡是敢硬闯的,一律由守卫那里的士兵就地处决。正是由于这种强硬手段的施行,才将这恼人的瘟疫控制住,不过城东疫区的百姓也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真正是十室九空,有的【创建和谐家园】。由于搞不清到底是什么微生物引起了瘟疫,为了防止瘟疫卷土重来,林清华下令放火烧掉整个东城疫区和那些病死的尸体,以进行最彻底的消毒,而那正在升腾着的黑烟,正是士兵们在执行他的命令。
让林清华烦恼的不仅仅是瘟疫,还有李成栋转过来的前线的塘报。前天,李成栋派亲兵送来一份塘报,上面说驻扎于直隶一带的清军已蠢蠢欲动,似乎准备向山东发动进攻,李成栋希望林清华能迅速北上,支援山东。为了稳住李成栋,不使长江防线动摇,黄得功也给林清华送来了信,也希望他能迅速率兵北上,在山东直隶交界处布置防御,帮李成栋守住山东地盘。
对于这个请求,林清华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的扬州城里虽然还有些粮食,但肯定无法支持到大军抵达山东地界,况且镇虏军所带的弹药所剩无几,必须进行补充。前些日子为了对付刘泽清,林清华已经把扬州城里的鞭炮火药搜罗一空,现在的扬州城再也难以找到一斤火药,大军所需的火药必须从别处调运。
林清华觉得,当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与朝廷和解,毕竟已经消灭了刘泽清,给了朝廷一个下马威,谈判的资本已经攒下,就看怎么和朝廷讨价还价了。想到这里,他立刻回到屋子里,给李成栋、黄得功写信,在信中他嘱托二人一定要想办法与朝廷谈判,争取早日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军事对峙,随后他将信交给两名卫兵,命他们立即送往黄得功大营。
两名卫兵拿了信,随即上马,向着城南狂奔而去。由于难民已走了不少,因而街道已经空出来了,两人很快就到了南门。
现在的扬州城,只有南门打开,而其他的城门仍是紧紧关闭,所以在南门聚集了很多的人,既有出城的难民,也有进城的商人,整个南门乱哄哄的,拥挤不堪。两名卫兵见状,只好下马,牵着战马挤进人群,满头大汗的出了城。
一名难民打扮的人跟在两名卫兵身后出了城,他望着那两名卫兵远去的背影,长长的嘘了口气。然后他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城墙脚下,大口大口的喘气。这个“难民”不是别人,正是那刘风清。自从他离开客栈后,他就化装成了难民,躲在城东的一个空的难民帐篷里,开始他还以为是逃脱了大难,谁知没高兴两天,瘟疫就爆发了,而且偏偏就在他那一片,于是他也被隔离了起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看着那些不断倒毙的人,心中又惊又怕,生怕自己也成了倒尸。但似乎老天故意与他作对,三天后他也发病了,又是发烧又是拉肚子,病得死去活来,差点就此了帐,幸亏他身子骨结实,在苦苦熬了几天之后,终于挺过来了,成为城东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由于他做贼心虚,害怕被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就悄悄的从林清华设立的收容所逃了出来,想趁着开城的机会早点溜出城去。
现在他的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靠在城墙根喘气,一边喘气,一边用两只眼睛四处打量,看着那些与自己一样打扮的难民,他心里苦笑一声,心道:“刘风清啊,刘风清,想不到你风流倜傥的一个公子哥,今天竟然与这些蓬头垢面的难民一样了,恐怕还不如他们!”随即他转念又一想:“林清华,你这个蠢货!今天老子跑了出去,明天就要你的好看!”
他费力的撑起身子,站了起来,顺手摸了摸身后的那个包裹,这里面全是他从收容所里偷出来的馒头、干饼,足够他吃上七八天的。他抬起头,正想走,却忽然看见对面来了三个牵马的人,其中一人十分的面熟。他又仔细看了看,心中一惊,寻思道:“怎么会是他?”但他不敢再看,立刻低下头去,一步一喘的向那人走去,待到得跟前,他又斜眼看了一眼,确定此人确实就是那个人,接着他便头也不回的向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