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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异史》-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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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济格道:“你说得轻巧!军中尚有近两万满洲八旗,这些人中有跟随本王多年的老部下,要本王丢下他们,别说本王不答应,就连本王身边的这些满洲将领也不答应!”说完,他回头望着身边的大将们。

      这些大将们一个个低着头,他们心里均想着吴三桂的话,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们都不言语。在这些人的眼里,那些满洲八旗士兵只不过是他们抢银子、抢女人的工具而已,随时都可以牺牲的,但既然阿济格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们怎么好反对呢,于是只好装聋做哑了。

      吴三桂看这些人都不说话,心里焦急万分,但他没想到的时,其实阿济格的心里比他还急。刚才他之所以那么表态,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做个样子,免得以后有人说他薄情寡恩,再带兵时就不好带了,他看见众人都不说话,不禁对自己刚才的那番做作有些后悔,现在他只想有那么一两个体贴上意的将领出来,为他解围。

      阿济格向将领们的脸上一个一个的望去,当他望到副将巴哈那时,巴哈那的嘴动了动。阿济格心中一喜,想道:“快点张嘴呀!快点劝我呀!要是你劝本王离开,那本王突围出去以后一定升你的官,你不是想做铁帽子王吗?那本王就向摄政王说去,一定让你如愿。”阿济格眼巴巴的望着巴哈那,只希望自己刚才的那番言不由衷的表态别吓住了他。

      巴哈那终于开口了,他犹豫的说道:“末将……末将以为吴将军所言甚是,若是王爷成功突围,那么还可以领兵回来报仇。王爷,就请您下决心吧!相信那些八旗子弟知道了您的苦衷,他们也一定会希望您突围的!”

      阿济格心里松了口气,他说道:“这个吗……,既然你也这么说,那么就容本王考虑考虑,你们没有别的意见了吧?”他望着众人。

      众人此时已明王爷心意,于是纷纷说道:“末将等无异议,还望王爷早做打算!”

      阿济格见戏已演够,于是便传令下去,吩咐三名八旗副将和六名汉军副将率军向南突围,他自己则领着八百余亲兵分乘十个木筏,留在原地,清军剩下的五十余匹战马则乘在另外的十个木筏之上。

      林清华得知清军突围,立即命镇虏军中途邀击。林清华对于清军的夜间突围早有准备,数千个羊皮筏子分散在各处,每个筏子上均有一名鼓手,发现清军踪迹后,鼓手立即以急促的鼓点声敲鼓,并由一人将手中火把高高举起,在空中画着圈,附近其他的鼓手见状,也立即开始敲鼓,于是明军就纷纷向此处集结,阻拦逃跑的清军。同时明军还在水上浮起几十个大木筏,木筏上铺上薄铁皮,铁皮上堆上巨大的草堆,听到报警的鼓声后,就将草堆点燃,在数十个巨大的“火把”面前,清军无所遁形,全部暴露在明军的火力下。

      虽然林清华在各处都安排了士兵警戒,但终究不可能围得密不透风,阿济格的数十个木筏终于顺利的从明军的一个空挡中穿了过去。阿济格登上岸,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马,他只回头望了一眼南边的火光,便头也不回的向东北方向逃窜。

      经过一夜的激战,清军的进攻被遏制了。等天亮后,映入明军士兵们眼中的是一幅惨绝人寰的景象,整个的水面已被血水染红,在暗红色的水上漂着成千上万具清军士兵的尸体,在这些尸体的旁边,则漂着一些长矛、衣服、鞋子等物。

      除了尸体之外,还有一些活着的人,他们站在木筏上,或是站在齐胸深的水中,手扶着木筏,双眼无神的望着四周,他们大多数人不仅已没有了兵器,而且没有了斗志,活像一个个毫无生命的躯壳。

      镇虏军的士兵划着羊皮筏子,慢慢靠近这些“躯壳”,等到一定的距离后,他们便放开嗓门大喊:“抛掉兵器!降者免死!”然后他们便数个筏子一起,靠上清军的木筏,将那些半死不活的人集中起来,为了防止他们反抗,还是将他们一个个捆了起来。这一过程并未遇到大的抵抗,只有一些八旗兵拒不投降,从水中拣起长矛顽抗,但很快他们就变成了筛子。

      林清华身边的一位中年文士看到这幅惨烈的景象,叹了口气,对林清华说道:“鄙人以前只是从书上读到过这样惨烈的战场景象,现在终于亲眼看到了,看来孙武子所说的‘兵者,凶器也’真是一点也不夸张啊!”

      林清华扭头望着他,说道:“蒲先生说的对,战争实在不是好事情,对于百姓来说,只有安定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但为了安定的生活,难道竟要用奴役和枷锁来换取吗?在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要想避免自己被那些坏人奴役,就只有拿起武器与他们战斗,进而把他们消灭!对了,蒲先生此次到山西去,真的不需本侯派人护送你吗?”

      蒲先生笑了笑,说道:“多谢侯爷美意,想我蒲某虽熟读诗书,但我也自小习武,寻常歹人我也没放在眼里,况且姜禳是我的旧友,我想他应该不会为难我的。好了,我已在此耽搁太久,就此告辞,还望侯爷保重,欲祝侯爷大败多尔衮!”说完向林清华稽首,随后上马,带着两名书童向着北方绝尘而去。

      林清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道:“现在像这样文武双全而又胸怀天下的人才太少了,希望他此去能说服姜禳倒戈。”这蒲先生名蒲高学,是大同总兵姜禳降清以前的师爷,在姜禳降清前夕,他回家省亲,就此滞留在南边。听说清军大举进攻河南后,他立即自告奋勇,向史可法【创建和谐家园】,前往大同说服姜禳倒戈反清,当他日夜兼程赶到西平寨时,正好碰上林清华迎战阿济格,所以特地前来观战。

      林清华审讯俘虏,得知阿济格等清军将领并未与大军一起突围,而搜遍整个水面,也未发现阿济格等人的尸体,因此他猜测他们已经金蝉脱壳。不过,由于西路清军主力已全军覆没,所以阿济格等人的去向倒显得并不那么重要了。

      “大明中兴元年,九月廿九日,夜间丑时决白河水淹灌清军,之后经两夜一日激战,清军大部尽成鱼鳖,西路清军自此全军覆没,清将阿济格等逃遁。我军伤亡不到三千,陕西清军精锐尽失,西线无战事。”林清华写完了信的最后几行字,他放下毛笔,拿起信又看了一遍,然后吩咐几名亲兵立即将此信连夜送往南京,将其刊登在下一期的《号角》的头版。

      解决了阿济格的西路清军,林清华留下民伕和民兵,令他们看押俘虏,并把土坝挖开,将“斜子洼”中的水全部排干,随后他率领着镇虏军主力,日夜兼程赶往开封,寻机与多尔衮的北路清军决战。

      就在阿济格为突围一事而头痛不已的时候,东路清军主帅李成栋也是焦虑万分。

      自从李成栋降清以后,多尔衮和豪格对他十分的看重,命他率领七万汉军驻守徐州,并将徐州以南的地盘交给他管理,使他成为了徐州的土皇帝。正当李成栋尽情的享受着快活的日子的时候,多尔衮的一道军令又把他送上了前线。

      多尔衮给李成栋的命令是率领六万汉军向河南中部挺进,准备与多尔衮和阿济格的军队汇合,与他一起的还有南下支援他的一万满洲八旗和一万蒙古八旗。本来李成栋以为这并不困难,但没想到刚接近汝宁城,清军就遇上了硬钉子,数万明军以汝宁为据点,将清军死死缠住,虽然李成栋想按多尔衮的命令继续西进,但明军奇怪的战法使得清军寸步难行。两万多明军像猎犬一样死死咬住清军的后队不放,但当清军回头想把明军一口吞掉时,明军又立刻与清军脱离接触,当清军继续前进时,他们就又追了上来。

      更让李成栋头疼的是,明军中还有一支奇怪的部队,这些部队穿着百姓的服装,但却手持火器,他们三五成群,专门袭击清军的运粮队和小股骑兵。为了对付他们,李成栋不得不分兵,但那些部队就像是消失在空气中一样,任凭清军怎么找也找不出来,但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又像是从土里冒出来一样,几百人上千人的聚在一起,将清军的小股部队一口吃掉。在明军这种奇怪战法的打击下,清军的后勤补给很快中断。

      正当李成栋一筹莫展时,多尔衮的军令又到,这次是让他攻击汝宁城的。仔细询问之下,李成栋才得知,原来是多尔衮也遇到了这样的麻烦,所以他不得不改变战法,想通过步步为营的办法逐渐蚕食河南明军。

      李成栋只得率领大军回头,猛攻汝宁城。但汝宁城虽小,城防却甚是坚固,尤其是城边的那四个巨大的炮台,从炮台脚下那新翻的土来看,这四个炮台一定是刚修不久的,每个炮台上均放置了十门大炮,而且与汝宁城的距离都是一百丈,城与炮台互为犄角,遥相呼应。当清军攻城时,炮台上的炮火就与城墙上的炮火夹击清军,当清军攻炮台时,城墙上的炮火就支援炮台,而且汝宁城中的百姓也纷纷拿起火器,站在城墙之上助战。清军猛攻数日,损失近两万人,但仍未能接近汝宁城墙一步。

      此时的李成栋正在自己的中军行辕里走来走去,坐卧不安,因为他刚刚得到情报,潜伏于扬州城的细作向他报告,近几日扬州城里的明军调动频繁,黄得功与部下将领也是日夜不停的忙着准备,似乎想攻打徐州。听到这个消息,李成栋当时就坐不住了,要不是八旗统领乌兰泰以多尔衮的军令要挟他,只怕他早已率军回徐州了。

      正在此时,李成栋手下亲兵来报,道:“禀将军,中军外有一人自称是将军的旧友,特来拜访将军。”

      李成栋想了想,道:“带进来。”

      待那人进屋,李成栋才看见那人穿了件黑色的斗篷,待其将斗篷脱下,李成栋叫道:“怎么?是你?”

      第三章 烈火凤凰 第二节

      那人将斗篷搭在左臂上,看着一脸惊谔的李成栋,说道:“怎么?难道我变成个丑八怪了吗?你居然那么吃惊?”

      李成栋揉了揉眼睛,说道:“没想到是主母驾到,标下有失远迎,还望主母见谅。”说完便吩咐亲兵上茶,并亲手搬来一张太师椅请来人坐下。

      来人正是高杰之妻刑氏,她大大方方的坐到太师椅上,说道:“成栋啊,我来是找你有要事的,你这里说话方便吗?”

      李成栋命亲兵都退出屋子,并关上房门,向刑氏躬身说道:“主母有什么事就请讲吧,这里已没外人了。”

      刑氏说道:“好吧,我也知道你的性格,喜欢开门见山。此次我来这里,是来当说客的,大明天子已经答应,只要你肯归附大明,那么朝廷就重重的封赏你。我已向天子进言,如果你肯归附,那么我情愿让出徐州镇,由你充当镇将。”

      李成栋皱了皱眉,说道:“主母为何要出让徐州镇呢?”

      刑氏道:“我也不瞒你,如今我和孩子是落架的凤凰,到处受人白眼,本来我想找个靠山,我想请史可法收小毛为义子的,但他似乎嫌弃高杰的出身,所以拒绝了,不过他倒是推荐了一个人,却是那高启潜。我也是急病乱投医,就让小毛拜了高启潜作义父,那高启潜开始还不错,三天两头的跑来,但没多久,大概是看我们母子俩没什么利用价值,所以就冷淡了下来,后来干脆就闭门不见了。前些日子我听说你率军攻打河南,所以就自告奋勇的向朝廷请了命,前来说服你,一来为朝廷解忧,二来也是为了我们母子俩找个靠山,免得被人欺负。”

      李成栋道:“照主母这么说,你们不如投了大清吧,那多尔衮是个人物,必不会亏待你们,而且有我做你们靠山,想来也没人敢欺负你们!”

      刑氏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也是流寇出身,但这民族大义我还是懂的。以前我们跟大明打仗,那只是为了夺江山,而现在跟满清打,那可就不是夺江山这么简单了。那满清是夷狄之邦,若是让他们入主中原,那我华夏文明就此了断,再无崛起之可能。”

      李成栋奇道:“主母现在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这可不像主母的为人啊!”

      刑氏道:“还不是因为这个!”说完便从袖管中拿出一卷书来,递给李成栋。

      李成栋接过来,却并不看,说道:“主母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粗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怎么能看懂呢?”

      刑氏道:“我当然知道,连我也是让师爷念给我听的呢!你若是有信得过的师爷,不妨也让他念给你听。这上面说的都是这些大道理呢!而且据说此书和林清华渊源颇深。虽然此书刚刚出现,但很快就在南京一带传开了,读书人都争着看呢!”

      李成栋道:“林清华?就是我打的这个林清华?嘿,想不到他还文武双全呢!”

      刑氏道:“成栋,你快下决心吧,若是晚了就来不及了。如今黄得功和其他二镇已收到圣旨,只等粮草齐备,他们就可以进攻徐州了,而且此次他们的兵势很盛,恐怕不下二十万人呢!听说他们中有五六万的部队装备了新式火铳,战斗力不容小视!”

      李成栋道:“容我再想想,若我就这么投降了,那恐怕别人会说我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刑氏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我听你的亲兵讲,你把红儿也带在军中,可有此事?”

      李成栋道:“正是。红儿于徐州城陷落后即被清兵抓去,后来我又向豪格要了回来。虽然军中规定出征时不得携带家眷,但我还是放心不下,所以将她带来了。”

      刑氏道:“那好,我也好久没有和红儿说话了,别忘了,当年我可是主婚人呢!”

      李成栋道:“那怎么敢忘记呢?我现在就带主母前去。她现在心事重重的,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笑,你正好可以劝劝她。”说完便带着刑氏前往后帐。

      刑氏与红儿一聊就是一下午,直到吃晚饭时,刑氏才来告辞,李成栋留她吃晚饭,但被她婉拒了,她说道:“成栋,你可要快点决断呐!时间恐怕不容你多想啊!”

      李成栋送走了刑氏,回到大帐吃晚饭,但心事重重,食不甘味。坐在他身边相陪的正是红儿,她就是徐州城里‘清风酒轩’掌柜的女儿,年方十九,楚楚动人,是李成栋最喜爱的小妾。

      红儿见李成栋这副样子,开口说道:“夫君为何心事重重?可否说与红儿听听?”

      李成栋停下筷子,抹了把嘴,说道:“我也不瞒你,今天主母来看你之前,曾与我长谈,她想要我投降明朝,但我实在拿不定主意,所以我忧心忡忡。”

      红儿道:“不知为何夫君拿不定主意呢?”

      李成栋道:“我刚刚归附大清不久,若是马上又反水,恐怕别人说我朝三暮四。我们闯江湖的最看重的就是一个‘义’字,若不讲义气,那以后就没脸在江湖上混了!”说完不住摇头。

      红儿道:“夫君现在是大将军,不是什么江湖好汉,何必在遵守江湖上的规矩?”

      李成栋道:“你们女人家懂什么?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山野草莽之间是江湖,朝堂之上是江湖,这军队之中就更是江湖了!若不讲义气,只怕第一个不服气的就是我手下的将士,若是他们不听我的命令,那我这个大将军还干个屁呀!”

      红儿道:“夫君难道就不想想华夷之别?难道夫君这么快就忘了那豪格部下对妾身的侮辱?”说完就哭了起来。

      李成栋猛的一拍桌子,道:“我怎能忘?不过那豪格开始时并不知道你是我的爱妾,而且他事后也打了那家伙二十鞭子,这事就这么算了吧。”说完便去拉住红儿的手,准备安慰她。

      红儿一甩手,挣脱了他的手,哭着向后帐跑去。

      李成栋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但又觉得不过瘾,干脆抱起一个酒坛,猛的灌了起来。

      李成栋喝的醉醺醺的,他甩开亲兵,独自一人往后帐走。到了后帐,他才发现后帐未点灯,他以为红儿哭累后已睡了,所以便摇摇晃晃的向帐篷里走。刚进帐篷,没走几步,他碰到了一个东西,他伸手一摸,却是一双人脚。

      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抱住这双脚和腿,一边喊亲兵进来帮忙。但一些都太晚了,红儿的尸身已凉,只有那哀怨的双眼仍未闭上,似乎仍在恳求着李成栋为她报仇。

      李成栋不顾众目睽睽,紧紧抱着红儿的尸体嚎啕大哭,连说自己愚蠢,一直哭了半夜,才在亲兵的劝阻下开始为红儿准备后事。这一忙就是一整天,而他所率领的汉军的攻势也就停了下来。

      八旗统领乌兰泰正率领着一万满八旗和一万蒙古八旗围着汝宁城转圈,为攻城的汉军打掩护,忽然发现汉军全部撤退下去,他迷惑不解,忙收了兵马,前往李成栋大营查探。

      进了大营,乌兰泰看见满营的白布、白练,他心中一惊,“莫不是李成栋死了?”乌兰泰心里想道。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古怪的想法,因为他已看见李成栋正身穿丧服跪在一口棺材前号哭。

      乌兰泰忙向四周的士兵打听,方才得知是李成栋的一个爱妾死了。他得知了真相,心中对李成栋的鄙视就更强烈了,“开始我听豪格说他很能打,以为他是条汉子,谁知这几天竟然连一个小小的汝宁城也打不下来,还充什么好汉?今天又为了一个女人嚎啕大哭,成什么样子?女人如衣服,随时随地都可以抛弃,再说了,江南美女众多,到时候要多少有多少,还用得着哭吗?【创建和谐家园】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想虽这样想,但好话还是要说的,乌兰泰走到棺材前,鞠了几个躬,然后安慰李成栋:“李将军不要如此悲伤,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到时候拿下江南,我保证给你送几个绝色,定不会让你失望!不过今天一定要先拿下汝宁城,否则就打不了江南啊!”

      李成栋又听到那种熟悉的怪腔怪调的汉语,突然又想起来那侮辱红儿的清兵将领好象也姓“乌”,他顿时火冒三丈,站起来指着乌兰泰的鼻子说道:“你说得好听!死的又不是你的女人!你当然不放在心上!今天老子心情不好,你最好给我闭嘴,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乌兰泰碰了一鼻子灰,他本也是脾气暴躁之人,这几天只是因为有求于李成栋,所以才忍让了一些。听到李成栋这样说话,他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他后退了一步,用手中的马鞭指着李成栋道:“好你个李成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将军可是摄政王派来的钦差,我的话就是摄政王的话,你敢不听!”

      要不是亲兵将李成栋抱住的话,只怕乌兰泰的鼻子立刻就会瘪掉,但他大腿上还是被李成栋踢了一脚。乌兰泰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正想上前报复,却被身边的副将拉住。副将指了指四周,乌兰泰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陷入汉军士兵的包围,而自己带来的那数百名骑兵却还在大营之外。虽然乌兰泰的汉语讲得不太好,但他对于汉语成语中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句子还是能够领会的,于是他立即带着副将离开李成栋的大营。

      李成栋把丧事一直操办了三天,不仅将这附近能请来的和尚道士都请来了,而且还命手下的一万火铳手排成队,走在送葬队伍的前面,用手中的火铳充当鞭炮。这副情景闻所未闻,引得汝宁城墙上和炮台上的守城官兵百姓纷纷翘首观望。

      好不容易等李成栋操办完丧事,乌兰泰以为可以继续攻城了,谁知那李成栋居然就此高挂免战牌,领着部下整天缩在大营之中,不知在搞什么鬼。

      缩在大营中的李成栋当然没工夫理会乌兰泰的焦虑,因为他自己比乌兰泰还焦虑。丧事刚刚办完,他就收到了留守徐州的部队的报告,说驻守扬州的明军以黄得功为主帅,已于三日前出发,准备向徐州发起进攻,而且人马超过二十万,并有数十尊大炮。

      李成栋召来几个最亲密的部下商议,最后决定立即动身回徐州。但李成栋还是拿不定主意,因为他若是一走,那身后的两万八旗骑兵就会杀过来,恐怕自己会损失惨重。

      经过一番商议,众人决定派人与汝宁城的明军达成协议,与城内明军联手先将八旗干掉,然后就班师回徐州,并向明朝投诚。

      听到清军秘密派进城来协商的人的话,秦侃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怕这是清军的诡计,本想拒绝,但又想到这若是真的,那么就是歼灭八旗骑兵的好机会。犹豫再三之下,秦侃终于答应与李成栋合作。但他还是有两手准备,他决定亲自率领镇虏军一个师出击,留下其他人守城,他明确告诉守城将领,若是他中计,就由副将接替指挥。

      根据两军的约定,李成栋派人知会乌兰泰,说他愿意当晚发动一次夜袭,希望乌兰泰协助。

      乌兰泰闻报大喜,急令部队【创建和谐家园】,并亲自率领部队为李成栋军助阵。按照老规矩,八旗骑兵位于汉军两翼,而乌兰泰本人则率领左翼骑兵立于汉军左翼。

      今天汉军的阵形与以往不同,以往都是火铳手位于前面,而今天火铳手则全部位于左翼。乌兰泰不解,派人询问李成栋。李成栋回答道:“本将军准备重点突破汝宁城的南门,因为那里经多日的炮轰,已有些不牢固,所以本将军将全部火铳手派到左翼,而右翼的只是佯攻而已。”乌兰泰听后,颇以为意,便不再追问。

      清军于结阵处慢慢推进到距汝宁城不到两里的地方,明军居然出人意料的没有打炮。乌兰泰又奇怪了,但很快有人提醒他,是因为天黑,所以明军没看见他们,乌兰泰这才恍然大悟。

      乌兰泰向李成栋表示可以开战了,只见李成栋高声喊道:“按欲定计划,开火!”

      随着李成栋的命令声,同样的声音在火铳手队列中此起彼伏。乌兰泰满意的看着汉军的火铳手举起了手中的火铳,但他很快发现那些火铳手纷纷调转枪口,对准了左翼的八旗骑兵。

      不等乌兰泰反应过来,一阵耀眼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枪声传来,左翼的八旗骑兵立刻倒下一片。就在左翼开火的同时,位于右翼的汉军部队也已列好了防御阵形,不过不是向着汝宁城的,而是向着右翼的八旗骑兵。

      秦侃看到清军左翼的火光和隐隐传来的喊杀声,知道李成栋没有骗他,于是立即率领埋伏于城下的一万镇虏军冲向清军的右翼。此时的清军右翼早已陷入混战,汉军士兵已渐渐抵挡不住右翼骑兵的冲击,就在他们的防线快要被突破的时候,骑兵身后传来一阵阵排枪的轰鸣声,八旗骑兵的攻势立即被遏制住了。

      战斗打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两万八旗骑兵被歼灭了一万,剩下的则在乌兰泰的率领下向北逃跑了,汝宁之围就此结束。

      河南中部,豫兴寨,西南三十里,习家村外的一条土路,傍晚时分。

      土路的一边是密密的树林,足有方圆三十多里,土路的另一边是一片麦地,由于刚收完麦子,所以地里光秃秃的,而土地靠近土路的边上却堆满了一个个巨大的麦草堆。

      每个麦草堆都有一丈多高,若不是顶上的草偶尔动一下,很难看出那上面居然还埋伏着人。这些人均手持火器,警惕的望着土路的远方。

      最靠后的一个麦草堆的上边匍匐着三个人,引人注目的是,其中的一个人的背部高高鼓起,竟然是一个驼子。这个驼子此时正使劲的抠着鼻屎,他把抠出来的鼻屎用力弹了出去,正好弹到另外一个人的脸上。那人本来是紧张的看着土路的西边的,忽然觉得脸上多了个东西,伸手一抹,却摸下来个粘乎乎的东西,他向身后望去,正好看见驼子正将手指伸进鼻孔。

      他伸出手,将从脸上抹下来的鼻屎“啪”的一声拍到驼子脑门上,骂道:“你个死驼子,这烂毛病就改不了,该天我跟队长说说,不和你分在一个组了。我问你,这是你今天弹在我脸上的第几个鼻屎了?”

      驼子边继续挖着鼻孔,边仰脸回忆,过了一会儿,说道:“第五个,不,第六个。小马哥,你别生气嘛!不就是几个鼻屎嘛,你要是心里不好受,那你也弹我几个鼻屎。”说完他还真的把脸凑了过去。

      小马哥赶紧捂住鼻子,道:“你不会又是半年没洗澡吧?待会儿值勤结束了,你赶快去洗个澡,免得敌人闻着味儿发现了我们!”

      驼子道:“不行,不行。若是我洗干净了,恐怕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就会整天围着我转,搞得我头疼,就好比像你一样。”说完连连摇头。

      小马哥微笑着道:“你跟我比?哈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想娶媳妇,下辈子吧!”

      驼子哼了一声,转头望着另一个人,问道:“牛皮,你说我还看得过去吧?”

      “牛皮”并没看他,而是指着西边的路,说道:“快看,来啦!”

      随着他的声音,一个骑马的人快速向这边跑来,等跑到了麦草堆旁,大声喊道:“敌人来了!有五十多人,全是骑兵!大家准备战斗!”边喊边向前跑。

      三人听到这话,立即把头缩了回去,并把身上盖着的草又拢了拢。“牛皮”打着一个火镰,将三人的火绳枪上的火绳点燃,静静的等候着猎物的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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