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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异史》-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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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华见到旁边的小轿,笑着问道:“你们来的可真早,候大人呢?”

      轿夫也笑着回答:“回侯爷,我们老爷只比您早了一步,刚刚进去。”

      林清华接着问道:“你们老爷的婚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轿夫答道:“【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了,就等太老爷点头了。”

      林清华道:“这下我可得好好揶揄一下老候了,哈哈哈!”说完边向皇宫内走去。

      武英殿前众臣已经排好了队,就等着点卯了。点卯值官正捧着个折子挨个念着众大臣的名字和官职,每点一个便有人应一声,点到林清华时却无人应声,那值官以为声音小了,只好又念一边:“大明威毅侯并领兵部侍郎衔林清华!”

      “来了,来了,我在这儿哪!”林清华边跑边喊道,很快便跑进了队伍。

      众臣之中倒有一半人脸现不虞之色,但也没人说什么。点完了卯,众人又等了会儿,那武英殿的门才慢慢打开,众人分为文武两班,列队走进殿内。不一会儿,皇帝也在高起潜的搀扶下走进殿中坐在了龙椅之上。待皇帝坐定,高起潜高声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顺天府尹应声而出,说道:“臣有本奏!”将奏本递给高起潜后,他继续说道:“昨夜兵部府库忽然起火,虽经奋力扑救,但因火势甚猛,库中又存有火药硝黄之物,因而未能扑灭,到今天早上时,那里已成一片瓦砾。”

      皇帝看了看奏折,问道:“起火原因可曾查明?”

      顺天府尹答道:“微臣听说火灭之后,立即调派人手到那里去,经过一番勘察,微臣发现两个疑点:其一,库中所存原为兵器,火药只是一小部分,照理说不应该有这么大的火势的,最多也是爆炸才对;其二,看守库房的太监们全部被烧成了焦尸,但有几个的咽喉和肋部明显有刀伤。因而微臣判断是有人故意纵火。”

      此话刚落,殿中众人交头接耳,但很快就安静下来。林清华特意看了看高起潜,但那高起潜就像是没事人一般,神态安详,嘴角含笑。

      皇帝问道:“依爱卿所见,此事乃何人所为?”

      顺天府尹道:“微臣愚钝,现在还未查出真凶,但微臣怀疑此事有可能是北寇的细作所为,想是以此削弱我军实力,并制造恐慌。”

      皇帝皱眉道:“若真是如此,那就得加强京城的戒备了。你这就下去安排人手,严厉盘查进出各门的行人,严防细作混入城中。高起潜,你也带着东厂卫士去城中捉拿奸细。”

      高起潜和顺天府尹领命而去。

      待二人走后,皇帝继续说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要上奏的,尽管奏来。对了,朕要告诉众爱卿一个好消息,威毅侯不负众望,已说得那李自成投降了。”

      本来众臣中消息灵通的昨晚就知道了,但现在从皇帝口中说出自是不一般,于是纷纷向皇帝道贺,齐赞皇帝英明,有识人之明,乃旷古未有的好皇帝。

      但众人除了说些拍马屁的话之外,没一人说正事,林清华只好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众人的阿谀,走出来说道:“臣有事要奏。昨天臣去兵部府库领军械,但还未能将军械运走,府库便已失火,而且臣也觉得府库中的军械保养极差,早已不堪使用,因而臣请皇上下旨,令工部加紧赶造一批火器,以便尽快装备军队。另外臣在海外待过很长时间,对这西洋火器颇有研究,臣想亲自指导工部的工匠制造新式火器。”

      皇帝想了片刻,便道:“如此甚好,朕就任你为兵部督造官,去工部督造军械。”

      林清华谢恩退下后,又有一人站了出来,却是正牌兵部侍郎陈子龙,他奏道:“臣也有要事上奏。半月之前,江南士子向朝廷上了个万言书,敦请朝廷停查‘顺案’并编练新军,这‘顺案’朝廷早已停查了,自不必说,但那编练新军之事因遭江北四镇反对而不得行。臣前几天奉旨到江北劳军时,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江北之诸军多不堪用,不仅兵骄将傲、不听号令、训练废弛,而且与驻地百姓士绅之间时有摩擦,以至于民间有‘防兵甚于防贼’之说,况且诸镇之间将领不和,互相争夺地盘,特别是高杰与黄得功之间为了争夺扬州已成水火之势,本月初,高杰在土桥一带对黄得功发动突袭,黄得功险些丧命,为了劝解双方,史阁部才再次前往扬州,希望此次他能说和双方。由此可见,若朝廷不能掌握一支听命于朝廷的军队,只怕会再次上演唐末藩镇割据局面,因此臣希望皇上下诏,在这江南一带编练新军,外拒北虏,内平贼寇,保我大明万世基业。”

      不等皇帝说话,那张慎言却说道:“陈大人此言谬矣。只要朝廷能保证四镇的粮饷来源,那四镇怎能不听命于朝廷?若他们敢不听命,那就断绝粮饷供应,看他还敢不屈服?再说了,编练新军需要银子,且数量不菲,银子从哪儿来?国库并不充裕,难道还要加税吗?百姓早就对‘三饷加派’苦不堪言,若是再加,只怕会激起民变!”

      听到这里,林清华驳斥道:“一支只靠银子维持的军队是靠不住的,你能给他一百万两银子,那么【创建和谐家园】就能给他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收买他,并用【创建和谐家园】厚禄、裂土封王的承诺来引诱他,对于这种有奶便是娘的人来说,谁给他的东西多,谁就是他的主子,而且他们欲壑难填,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贪婪的将国库掏空,你有那么多银子吗?再说了,你用断绝粮饷供应来威胁他们,只怕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要么投入【创建和谐家园】的怀抱,要么带兵杀回南京,自己来取粮饷。”

      一番话说得张慎言无话可说,林清华转向皇帝说道:“微臣也以为编练新军可行,但不可操之过急,应先编练几支小部队,并用新式火器武装,用新式方法训练,兵贵精不贵多,这样一来也花不了多少钱,还不会引起四镇的猜忌。”

      看到皇帝有些动心了,林清华向候方域递了个眼色,候方域心领神会,也出班说道:“臣也以为二位大人说的可行,还望皇上早日定夺。”

      接着又有几个大臣出声附和,皇帝见状,说道:“既然诸位爱卿都这么说,那么就先试试,不过不可扰民,不能加税,以免激起民变。这样吧,林爱卿招三万人,名‘镇虏军’;陈爱卿招三万人,名‘平虏军’,所需粮饷由兵部、户部、内库共同筹措。”

      众臣听后,纷纷跪下谢恩。大赞皇帝英明。

      林清华退朝以后,便被候方域硬拉着来到媚香楼。来到媚香楼后,侯方域与李香君双双拜谢林清华的赠银赎身之恩,林清华哪里敢当,忙扶起二人,说道:“贤伉俪不必如此,古人云:‘只羡鸳鸯不羡仙’,二位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我能成人之美,实在是我的荣幸,二位不必多礼,若是想谢我,不如就请我喝喜酒吧。”

      李香君与侯方域在厢房中摆下酒宴款待林清华。林清华便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了下来,吃起了这六万两银子换来的“高价饭”。林清华与侯方域一边你一杯我一盏的喝着陈年的女儿红,一边欣赏着李香君的甜美歌喉,很快两人都醉了,既是醉在酒中,也是醉在歌中。林清华边跟着歌摇头晃脑,边寻思着:唱的真好,人美歌也美,不愧是‘秦淮八艳’之一,侯方域这下发了。咦,我怎么这么苯呢?我府中不也有个‘八艳’之一吗?对了,回去以后我就让芳儿也给我唱歌,唱什么呢?对了,就唱《圆圆曲》吧,不仅让芳儿唱,还要让萍儿也唱,还要让全天下的美女唱。不过这《圆圆曲》是吴伟业吴梅村才子写的,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写出来吧,应该不会说我剽窃吧?!

      林清华醉熏熏的回到府中,搂着二女吐了一身,二女强忍着恶心替林清华擦洗干净,才服侍他睡下,这一觉林清华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浑然忘记了要听美女唱歌的事。

      第二天一早,林清华早早的醒了,听到外边更夫的报更的棒响,才知道刚刚到寅时,他伸出两只怪手,向身边的二女摸去,二女很快便被他弄醒,直叫“相公不要”,林清华笑道:“‘不要’便是‘要’,‘要’便是‘不要’。”二女迷糊中忙改口大道:“相公要。”林清华见计已售出,更是得意,说道:“二位夫人之命怎敢不从,在下舍命陪美女,豁出去了!”说完翻身便将二女压在身下。

      与二女行完周公之礼,林清华生龙活虎的跳下床来,跑到院子中准备活动一下筋骨。来到院子中却看见洪熙官正在练拳,林清华问道:“洪兄如此用功,天天比我起的还早,世玉呢?怎么不见他来练功呢?”洪熙官答道:“他还在睡懒觉呢,我喊不醒他,昨夜他与莫不计出去鬼混,半夜才回来,莫不计更厉害,现在还没回来。”

      林清华跟着洪熙官练了几个花架子,还是觉得这武功不如枪好使,便停下不练了,站在一旁看洪熙官练。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想想已不早了,便打了个招呼吃早饭去了。

      今天的朝堂上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只是顺天府尹和高起潜禀报说经过一天的努力,抓获细作嫌疑人等七百多人,正在一一核实云云。

      退朝之后,林清华二话不说直奔工部,在几个工部官员的陪同下参观工部的兵器作坊。来到作坊,只见数百名工匠正热火朝天的干着手头的活,作坊虽说不上现代化,但也分工细致,铁匠、木匠、铜匠各司其职,一丝不苟,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震得耳朵“嗡嗡”直响。这里既做冷兵器也做火器,有的人正在打刀身,有的人正在安装刀柄,有的人则在磨刀,林清华对冷兵器不感兴趣,他径直走到一个高大的木制架子旁,架子上下正有几个工匠忙碌着,一根笔直的铁管立早架子中,一个钻头正从架子上伸展到铁管的上头,几个工匠正手摇手柄,通过几个木制齿轮转动钻头,随着钻头的深入,一丝丝的铁屑正从铁管上头冒出,一看便知是在制作枪管。木架子的旁边更多的工匠正忙碌着,有的正在准备原料,有的在组装枪身,有的则在安装被称为“鸟嘴”的火绳钩。林清华大开眼界,他以前只在书上见过一些图片,这次却是身临其境。

      林清华拿起一杆做好的火绳枪,扣了扣扳机,只见那火绳钩随之俯仰自如,可谓巧夺天工,但他对这种点火方式并不满意,他决定对其进行改进。林清华使人叫来工匠的头儿,问道:“你们可会做用火石打火的燧发枪?”那工匠答道:“小人十五岁进作坊,从来都是做火绳点火的火铳,不知道何为燧发枪。”林清华道:“不要紧,我画给你看。”说完便让人取来纸笔,在纸上画了个欧洲前装燧发枪的草图,并画了个枪机结构的放大图。画完后说道:“其实此枪并不难做,关键是枪机上的弹簧,弹簧你知道是什么吧?”那人茫然的摇了摇头,林清华楞了楞,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弹簧为什么会有弹性,大概是和铁中碳含量的多少有关吧。林清华只得说道:“你拿根铁丝来。”那人去而复返,拿来一根面条粗细的铁丝。林清华将其盘成弹簧样,说道:“弹簧的样子就是这样了,可大可小,可长可短,但将其压缩后,松开手它又能恢复原样,就像这样。”林清华边说边比画着,又说了几边,那工匠终于明白了,说道:“大人这么一说,小人就想起来了,以前小人曾炼出过这样的铁片,弯过来一松手它就弹回去了,本以为是废品,现在看来也有用处,待小人照着上回的方法再试一次,看看能不能炼出弹簧来。”林清华满意的点了点头,鼓励了几句,待那人走后,他又问随行官员哪里在造大炮,但那几名官员的回答却出乎林清华的意料,那官员道:“回侯爷,以前制炮均在北方,因为北方有铁有煤,制炮方便,南方所用大炮也多是从北方运来的,北方沦陷后,南方大炮来源已断,一时又找不到铁和煤,故而现在并未制炮,军中所用的大炮均是以前留下来的。”

      林清华一听便着急起来,心想:光有火枪还不够,必须要有大炮,起码攻城和海战是离不开大炮的。于是说道:“这不行,必须立即恢复铸炮,不能因为没有铁和煤就不铸炮,没有铁矿就向民间收集铁器,没有煤就用木碳,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林清华慷慨激昂的说着,官员们则低着头聆听着上司的敦敦教诲,不时的点头哈腰,连声称是。

      林清华回到府中,侯方域却已等他多时,林清华问道:“侯兄所来何事?”侯方域喜滋滋的说道:“家父已然同意我与香君的婚事,我是来请侯爷喝喜酒的。”林清华道:“啊!恭喜,恭喜。不知何时迎娶?”侯方域道:“就在今晚,免得夜长梦多。”林清华奇道:“晚上迎亲?这事新鲜。”侯方域道:“侯爷长居海外,不知中原规矩。香君原属乐籍,这乐籍女子若要从良,则必须是晚上迎娶。”林清华恍然大悟。

      当晚,林清华便带着几个府中太监,抬了一箱白花花的银子,去侯府道贺。到得侯府,方知侯方域尚未将新娘子迎回,前来贺喜的众人均在府中等候。林清华到了府中,不停的与熟人打招呼,他发现今天来的人多是侯方域的好友与复社中人,自然也少不了像他这样的朝中官员,只是品级较低,只有自己的官儿最大,那些平日与侯方域同朝为官的老臣则一个也没来,只是派人送来了贺礼。

      来的复社众人中,有不少林清华的旧相识,方以智、冒襄、陈贞慧、陈子龙、黄淳耀、吴伟业都曾与林清华一起喝过酒,不等他打招呼,众人就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赞他仗义疏财,成全了一对佳偶。林清华连连谦让,只说:“应该的,应该的。”吴伟业道:“侯爷不必谦让,像侯爷这样仗义疏财的豪杰之士我等只在书上见过,一次就拿出了六万两银子资助朝宗,更为难得的是没有任何条件,侯爷真是让我等开了眼界,我等今日方知世上真有豪杰之士。想当初那奸贼马世英也曾想拉拢朝宗,也欲资助朝宗,但朝宗鄙视其人,并不领情,那马贼一怒之下想出一条毒计,欲将香君小姐送入宫中,活活拆散这对璧人,若非侯爷出手拿下那昏君伪福王,只怕马贼毒计已然得逞。”说完无限感慨的摇了摇头。

      这时冒襄插嘴道:“也幸亏侯爷出手,不然大明江山危矣。那伪福王被马贼扶植登基后,不理政事,一心沉迷于女色之中,为了更好的御女,他还派人四处为他捕捉蟾蜍,以便制作【创建和谐家园】,那些太监打着为天子捉蟾蜍的幌子四处敲诈勒索,搞得民怨沸腾,东土嚣然,民间更因此而戏称伪福王是‘虾蟆天子’。”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冒襄接着道:“反观当今天子,真正是励精图治,登基伊始就宣布停查‘顺案’,【创建和谐家园】冤狱,使得天下归心,前日又下诏停征‘三饷’之中用于剿贼的‘剿饷’,更是顺应民心之举,如此假以时日的话,大明中兴指日可待。”

      众人纷纷附和,都说当今天子英明。林清华却摇了摇头道:“任何事物有盛必有衰,王朝也是一样,想那汉朝虽有过光武中兴,但一百多年后就又陷入黄巾之乱,接着便是三国,后来又是‘五胡乱华’这一乱就乱了差不多四百年,这些年里炎黄子孙颠沛流离、惨遭杀戮,胡儿胡马却纵横中原,畜牧业险些取代农业,突厥语险些取代汉语,当真危险之极,若非后来又有了隋朝统一和盛唐的辉煌壮丽,我华夏文明恐怕就完了。”

      林清华故意停了停,见众人皆是显出洗耳恭听的神色,便接着道:“如今我大明所面临的形势之糟糕比之汉末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完又停了下来。

      冒襄露出不信的神色,问道:“侯爷此话恐怕有点危言耸听吧。据我所知,那李自成已经投降,张献忠只怕也挺不了多久,内患去除之后,便只剩下了一个满清,那满清全族不过一百多万,咱们十个打他一个还打不赢吗?”

      林清华道:“我打个比方吧,这满清好比是一头饿狼,咱们大明就好比是一个羊圈,皇帝好比是个牧羊人。如今这羊圈破了几个大洞,于是那头饿狼就钻了进来,要吃羊,以前的牧羊人懒惰不堪,不愿意修理羊圈,现在换了一个牧羊人,很勤快,不仅挥舞鞭子将那饿狼赶了出去,而且将那羊圈重新修葺一新,使狼无机可乘,于是羊圈安全了。但不知诸位想过没有,那位牧羊人终归是要衰老死亡的,终归是要将手中的鞭子传给自己的儿子的,而民间有句谚语,叫做‘富不过三代’,也就是说败家子太多。本朝太祖说过,开国君主知道江山得来不易,能够励精图治,不敢过分压榨百姓,而守成君王却不知这些,若非平日学习练达,肯定会出毛病。所幸当今天子圣明,选贤任能,中兴有望,但百年之后呢?要知道饿狼并非只有一只,赶跑了一只,还会来一只,甚至更多,以前饿狼只从北方草原来,咱们只需防着北方就行了,但以后饿狼不仅会从北方草原来,还会从东南方的大海上来,它们将更凶狠,也更奸诈。”

      冒襄插嘴道:“大海上来?侯爷是说那些红毛夷人吗?我看他们除了船比咱们的快一点之外,也没什么呀,而且他们也不洗澡,身上臭哄哄的,吃饭也不用筷子,而是用一种铁叉子,要么就用小刀,或者干脆用手抓,一点也不知礼貌为何物,实在是无知蛮夷,不值一提。”

      林清华道:“冒兄见过红毛夷人?”

      冒襄道:“前几年我曾随叔父去过一次澳门,在那里见过,不过他们的火器确实犀利,比我大明要好一点。”

      林清华道:“正是。冒兄请想一想,一个连吃饭都用铁器的民族是好相与的吗?他们在各处大海上航行已有一百多年了,这一百多年中,他们的航海知识、地理知识突飞猛进,如今在他们国家里最受尊敬的不是读书人,而是航海家、商人和本国的海盗。”

      “海盗受尊敬?”陈子龙有些不敢相信,说道:“这些蛮夷当真凶险,倒有些像当年的匈奴,匈奴也是持强凌弱,鄙视弱者,尊敬强者。”

      林清华道:“这是事实!那些国家的海盗只要向国王买一张《私掠许可证》,便可以纵横四海,肆无忌惮的抢劫他国商船,只要不抢本国船只便不用担心被本国官兵追捕,遇到他国海军围剿时还可以躲进本国的海军港口,由本国海军保护。当然,这也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海盗要将自己的战利品分一半给本国国王,而为了壮大本国实力,同时削弱他国实力,每个国家的国王都拼命扶植本国海盗。陈兄是熟读兵书的,自然知道这‘上下同欲者胜’的道理,这样的国家难道还不可怕吗?难道就不是饿狼吗?”

      众人听完林清华的介绍,有的摇头不信,而更多的则低头沉思。冒襄想了想,又说道:“既然如此,那么等平了北虏之后,侯爷便向皇上进言,咱们也大建海军,御敌于国门之外,不过,这《私掠许可证》还是免了吧,咱们毕竟是礼仪之邦,不能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林清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冒兄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等我们这些人入土为安之后,谁能保证我们的后人也能像我们一样考虑这么多,而不是只知享乐,最终又导致像现在一样的坏局。”

      冒襄问道:“那依侯爷之见,该如何是好呢?”

      林清华压低声音说道:“依我之见,这保持一个国家、一个王朝永不衰落的最好办法是复古。”

      “复古?!”众人齐声问道。

      林清华道:“对!复古!这复古又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文化上的复古,一方面是制度上的复古。文化上的复古是指改变儒学一家独大的局面,使春秋时百家【创建和谐家园】的风气重回神州,并逐渐废除八股取士,要让所有的人才都能为国效劳:制度上的复古是指向古之圣君尧舜学习,对皇位的传承实行禅让制,以杜绝昏君当政之可能。”

      林清华的这番话就像是丢了颗重磅炸弹,直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正在众人发楞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好!好!好!这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威毅侯真不愧是天下奇才!”林清华回头望去,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三个白衣文士,均三十岁左右,正满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第一章 历史转折点 第二十节

      林清华看着三人,但并无印象,以前从未见过。吴伟业此时也看到了三人,忙走过来说道:“三位怎么现在才来?我们可等了你们半天了。”接着向林清华说道:“我来为诸位引见一下,这位便是威毅侯林清华,字子华,这几位虽不是我复社中人,但对我复社一向很是关注,经常与我等切磋。这位是黄宗羲,字太冲,号南雷别署梨洲老人、梨洲山人,我等均称其为‘梨洲先生’,是如今辅导太子功课的刘宗周老先生的得意门生。这位是王夫之,字而农,我等皆呼为‘船山先生’。这位是顾炎武,字宁人,号亭林,和我是半个同乡。”

      这下轮到林清华惊讶了,这三个人可是后世鼎鼎有名的人啊,他们都是明末清初的大思想家,思想启蒙运动的带头人。黄宗羲激烈反对君主专制制度,为此他写了《明夷待访录》一书,在书中他写到“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之所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今也以君为主,天下为客,凡天下之无地而得安宁者,为君也。是以其未得之也,屠毒天下之肝脑,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博我一人之产业,曾不惨然。曰:‘我固为子孙创业也。’其既得之也,敲剥天下之骨髓,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淫乐,视为当然。曰:‘此我产业之花息也。’然则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他认为皇帝实乃天下害虫、人民公敌,反对封建专制制度,反对盲目的忠君思想,鼓励读书人应“为天下、为万民”而效劳,并且猛烈抨击封建王朝的法律,认为那不过是封建帝王统治人民的工具,是“恶法”,他主张加强宰相的权利,以分散君权,还认为有效的舆论监督对制止君主的胡作非为很有用,更为难得的是他认识到工商业和农业一样,“盖皆本也”,主张立法保护工商业。

      顾炎武与黄宗羲的政治思想相近,但也有自己的特点。他认为限制君【创建和谐家园】利的同时还应扩大地方权力,以“天下之权,寄之天下之人”,即皇帝同各级官吏共同掌握政权,而达到“天下治矣”的目的。林清华一直认为这是一种联邦制的构想,比美国的联邦制还要早一百多年。顾炎武还具有强烈的民族思想,他把“亡国”与“亡天下”区别开,认为“亡国”仅是改朝换代;而“亡天下”则是民族、文化的沦亡,是关系到整个民族的命运的大问题。因此,他提出,“保国”与“保天下”不同,“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此即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的这个思想更对林清华的胃口。

      相比之下,王夫之在政治上的建树就不如黄、顾二人了,但他却是一位唯物主义思想家,他认为认为宇宙万物是由物质性的气构成的,他认为规律不能离开客观事物本身而独立存在,他主张客观对象与主观认识不可分离,二者缺一不可,他主张用辩证法思想看待问题,他反对那种一代不如一代的倒退的历史观,他还批判了“去人欲,存天理”的理学,提出“天理”即在“人欲”之中,主张满足人的物质要求。

      林清华一边嘴上说着:“久仰,久仰。”一边寻思着:这几位大思想家看起来蛮年轻吗,大概他们的思想现在还未成熟吧,也许还在酝酿之中,我不如现在就提醒提醒他们,也好让他们早日完成这一旷古未有的民主思想吧。

      想到不如做到,林清华说干就干,跟复社成员们告了个罪后,他便拉着三人聊了起来。

      林清华与三人越谈越投机,三人跨越时代的思想让林清华佩服不已,虽然在他看来这些思想很平常,在后世的书本上随处可见,但要知道,这三人可是明朝末年的人,在这个忠君思想强烈的时代,能出现这么三个“叛逆”,实属不易,他们的思想比之一百多年后的法国思想家伏尔泰、孟德斯鸠、卢梭并不逊色,若非满清的入主中原打断了中国的资本主义萌芽并用文字狱扼杀了“新民本”思想的话,恐怕中国的大革命会比法国的大革命先爆发,中国也许会因此而步入发展的快车道,避免近代所遭受的耻辱。

      林清华恨不得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在最短的时间告诉三人,他从古希腊的“贝壳放逐法”讲到古罗马的“十二铜表法”,从君主立宪讲到民主共和,从三权分立讲到契约精神,把民主与自由的利与弊都详细的说了个大概,只听的三人面露惊讶之色,像小学生看老师那样用崇敬的目光看着他。

      三人热烈的讨论着,丝毫也没注意到迎亲的花轿已经抬进了大院,震天的锣鼓也已经响了半天,直到冒襄来喊他们,他们才想起自己是来迎亲,而不是来讨论治国方略的。三人这才意犹未尽的涌到花轿旁,看着提身红衣的新郎侯方域将凤冠霞帔的新娘李香君从花轿中迎了出来,在众人的喧闹声和喝彩声中,二人由喜娘引导,走入正堂,正式行起了结婚大礼。

      礼毕之后,二人被众人簇拥着步入洞房,房门一关,二人便是郎情妾意,唧唧我我,其中的感觉就只能用“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来形容了。

      接下来众人能做的事便是大吃大喝,一醉方休。林清华很奇怪,这古代的人结婚居然不闹洞房,本来他是带了几根香蕉的,准备把香蕉栓在新郎腰上让新娘吃的,但看来没得玩了。此时的林清华正一手拿着根香蕉啃着,一手拿着剩下的香蕉向同桌的人递着,众人虽然谦让着,但一挂香蕉还是很快分光了。

      饭桌上的林清华一点也没有侯爷的架子,一会儿拉着黄宗羲拼酒,一会儿拉着顾炎武划拳,诸位熟读四书五经的士子哪是他的对手,一个个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几杯酒下肚,便已天昏地暗,再也不知孔老夫子姓甚名谁,倒是那陈子龙经常去劳军,与军将喝惯了酒,颇有几分酒力,与林清华拼得不分高下。林清华今天很高兴,不免多喝了几杯,只喝得胆大如斗,欲与天公试比高,搂着同样醉醺醺的陈子龙的脖子,口中高唱:“``````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林清华被人抬回到府中,芳儿和萍儿自是又免不了一通忙活,直到半夜众人才睡下,这一下第二天一早林清华是无论如何也喊不醒了,二女无奈,只得派祁海去吏部替林清华告了假,这才安安稳稳睡到下午。

      林清华抱着晕晕的头坐在饭桌旁,看着满桌的饭菜,一点儿食欲也没有,胃里仍在翻腾。萍儿劝道:“相公,吃点饭压一压,也许管用。”林清华摇摇头,芳儿则笑嘻嘻的斟了一被酒,送到林清华的嘴边,说道:“再喝一点儿,再喝一点儿就好了。”林清华一手捂住嘴,一手推开酒杯,口中呜呜嚷道:“不喝了!再也不喝了!”二女均是“噗呲”一笑,芳儿道:“好啦!快吃吧,现在都未时了,再不吃就该吃晚饭了。”

      林清华站起来说道:“不吃了,实在吃不下,你们慢慢吃吧,我出去溜溜,醒醒酒。”

      林清华骑上小德子牵来的马,吩咐道:“你不用跟来了,我认得路。”说完便拍马从后门出府。一出门,林清华直奔工部作坊而去,大概是酒还未全醒,一路上快马加鞭,耳旁风声“呜呜”不停,路上行人纷纷闪避。来到作坊,林清华找来工匠头儿,问道:“弹簧做好了没?”工匠头儿立即拿出几个已做好的弹簧给林清华看,说道:“请大人过目,小人昨夜一夜未睡,带着几个徒弟干了一个通宵,终于做出来五十多个,不过火候不好掌握,有软有硬,小人打算继续摸索几天。”

      林清华接过弹簧,挨个试了试,拿住那个最硬的,说道:“这个不错,弹力强,不变形,就照着这个来做。”说完看了看那工匠头儿,只见他眼睛通红,眼圈乌黑,果然是熬过夜的样子,于是鼓励道:“不错,你很用心,很认真,我不回亏待你的。”说完从腰间的钱袋里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和五两碎银,说道:“我没带多少银子,这些是一点小意思,就当是我请你喝酒,放了工后,你便把那几个徒弟请去喝几杯酒。”

      那工匠头儿不可置信的望着林清华手里的银子,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要知道,明朝时的工匠地位是很低的,他们被朝廷编如特别的户籍,称为匠户,身份世袭,不得脱籍。工匠有分为两种,一种称为轮班工匠,即轮流上京服役的工匠,明朝末年时一般是每四年一次,每次服役三个月,路费自理,除班期之外其余时间自由支配;另外一种是住坐工匠,即固定在京城工作,一般每月上工十日,其余时间自由支配,并且有禄米,一般每月支米三斗。

      轮班工匠是没有报酬的,完全是为朝廷服劳役,而住坐工匠显然比轮班工匠的处境好一点,这工匠头儿就是住坐工匠。虽然如此,但他累死累活的干活所挣来的钱也仅仅够养家糊口的,别说是喝酒了,就是家里抄菜用的油也得精打细算省着用,为这事没少和老伴儿拌嘴,一年辛苦下来攒下的钱只够过年时打打牙祭,根本就没多的。现在他看着林清华手中的银子,心里嘀咕:我的天哪!这比我一年挣的都多,我不是在做梦吧?

      林清华见他似乎被银子吓住了,自己也心知肚明,于是便把银子塞到他的手中,说道:“不要客气,尽管收下,这是你劳动应得的报酬,只要以后跟我好好的干,白花花的银子少不了你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工匠哆哆嗦嗦的拿着银子,连已想好的谦让和感谢的话都忘说了,听见林清华问他的名字,立即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人名叫王和。”

      林清华说道:“原来是王师傅,王师傅,咱们现在``````”

      王和听见林清华喊他师傅,惊的往地下一跪,说道:“大人折杀小人了,工部大人们和内官监的公公们都是直接呼小人名字的,大人也直呼小人的名字吧,‘师傅’二字小人万万不敢当。”

      林清华微笑着扶起他,和蔼的说道:“王师傅不必惶恐,你身怀绝技,能我所不能,我称你一句‘师傅’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古时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林某今日方知此言不假矣!”

      王和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也不那么害怕了,说道:“大人刚才想说什么?若有差遣,王和粉身碎骨也要为大人办成。”

      林清华哈哈大笑,说道:“王师傅言重了,我只是想和王师傅切磋一下制枪技艺而已,既然这弹簧已经制出,那么不如咱们这就做他几支燧发枪如何?”

      于是在王和与另外几名工匠的协助下,林清华终于重操旧业,又干起了老本行——造枪。林清华先命木匠按图样加工【创建和谐家园】木柄,又命铜匠和铁匠按图样制作枪机、扳机和击锤,趁着这会儿工夫,他选了十根已加工完毕的枪管,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将其截短。当十根枪管均被截短后,已有几个枪机、扳机和击锤组件被做了出来,林清华指挥工匠将其与枪管打焊在一起,枪管的传火孔正好与枪机上的药池相通,在通红的炉火的映衬下,两个赤着上身的工匠你一锤我一榔头的将烧的通红的枪机与同样烧的通红的枪管敲打在一起,再也不可分离。当这件工作也完成后,木匠们早已完成了他们的任务,等候多时了,于是,又经过不多时的忙活,大明朝自制的第一支前装燧发短枪终于在林清华的手中问世了。

      林清华喜滋滋的拿着枪,问工匠要了个火镰打火用的火石,将其牢牢的夹紧在击锤上,又从火药库拿出一些火药。待装好了火药与弹丸,林清华便走到专门试射鸟枪的空地上,先张开击锤,然后瞄准五丈外一个穿了皮甲的木头人,毫不犹豫的抠动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轰响,枪口冒出一阵浓烟,弹丸带着呼啸声奔向木头人,从前胸钻进,又从后背飞出,随之带出几片木屑和皮甲的碎片。围观的众人齐声叫好,王和奔过来,拿着枪,不停的抚摸着枪身,说道:“小人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用火绳就能发火的火铳呢。”

      林清华领着众人回到屋里,吩咐道:“以后就照着这样造枪,不过这次我做的是短枪,以后你们要做长枪,没有特别的命令不要再造短枪,这枪的名字就叫‘燧发枪’。在长枪的前面还要能够装上刺刀,刺刀柄是一个空心圆筒,直径略大于枪管,柄上有一窄缝从后延伸到靠近前面的地方,然后向右拐一下,装到枪上后用手一拧,就卡住准心,就像这样。”林清华随后画了个草图。

      待工匠照葫芦画瓢的将剩下的九支短枪造好后,林清华便把这十支短枪装到一个麻袋里,又顺便要了三十斤火药和十斤弹丸,把麻袋放到马背上之后,林清华便兴高采烈的回到府中。

      林清华迫不及待的喊来洪熙官与方世玉,想让他们见识一下这新式火枪的威力。待洪、方二人照着林清华的样子在后院放了几枪之后,立即被震住了,以前的火绳枪发射之前要先点燃火绳,然后才可以发射,使用十分不便,但这燧发枪就不一样了,只要击锤上有火石,张开击锤便可以射击,比之火绳枪要方便多了,而且它的打火板在击锤张开时可以盖住引火池里的引火火药,能有效防止狂风将引火药吹走,因此能在大风天使用。见了如此威力强大的火器,众人哪里肯放过?方世玉立即不客气的要了两支,在旁边观看的莫不计也要了两支,洪熙官虽然也受到震撼,但他还是觉得没刀子方便,最后还是林清华硬塞给他两支。望着剩下的四支枪,林清华决定交给芳儿和萍儿保管,顺便也要教会她们打枪,至于自己嘛,东风转【创建和谐家园】的三十多颗子弹应该还是可以自保的。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林清华早上按时上朝,下午就带着洪熙官、方世玉和莫不计去“镇虏军”军营,一来让三人熟悉一下军旅生活,二来也是为了指导战士们训练,顺便加强一下自己对军队的控制,虽然这支军队是自己从江北带来的,但如果长时间不在军中露面的话,只怕大权旁落,再也不听自己的号令。因此他一方面深入基层,对中下级军官和普通士兵嘘寒问暖,不断吩咐厨房改善伙食,注意军营的卫生,若有士兵病了,他还亲自喂药,直感动的众官兵热泪盈眶,就差喊他亲爹了;另一方面,他用民族主义思想武装士兵的头脑,确切的说是【创建和谐家园】,拼命强调华夷之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的话他几乎每天都说,为了寓教于乐,他经常让莫不计上台大说英烈传,以激起众官兵的民族自豪感与自信心,同时他还特别强调忠诚的重要性,当然这个“忠诚”只是对他自己,他要求众官兵只听从自己的命令,为此他还特地举出了汉代名将周亚夫与细柳营的故事,要求众官兵要严守军纪,必要时连皇帝的面子都不能给,只有这样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在训练方面,林清华把自己知道的有限的军事知识与战斗技能传授给军官,把不适应时代要求的阵法通通去掉,用火器时代的训练方式来训练部下。要求所有的士兵都要熟练的掌握火器射击要领,并且不断的训练他们轮番射击的技能,先是三排轮番射击,接着是五排轮番射击,最后是十排轮番射击,用这种射击方法来阻挡敌军士兵尤其是骑兵的冲击。

      在武器方面,镇虏军现在仍然是冷兵器与火器混合部队,林清华想早点把这支部队变成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支纯火器部队,因此他三天两头的往工部跑,不断催促加紧制造新式火器。但事与愿违,不但新式燧发枪没发放到部队,甚至连老式的火绳枪也没见到一杆。林清华几番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主管内府内官监的太监在捣鬼,这内府内官监是明朝的宦官二十四衙门之一,专司为皇家制造用具,是除工部之外管理住坐工匠的唯一衙门。这太监也姓高,比高起潜小不了几岁,但却拜了高起潜作干爹,这才被派来掌管这油水大的内官监,他借口影响了皇家用具的制造,故意拖延新式火器的生产,并且派人暗示林清华向自己行贿。林清华恼怒异常,当面骂了他几句,但他不仅不怕,还逢人便说林清华是吝啬鬼。终于有一天,在领教了林清华御赐金锏的强大威力之后,小高太监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仅对林清华的要求有求必应,而且还亲自将先期制出的五千支燧发枪和库存的五千支火绳枪送入镇虏军的军营,并答应加紧生产新式燧发枪。现在镇虏军已有近两万人,人多枪少,只好分成两批训练,一批练习刺杀,一批练习火枪射击,每过五天交换一下,一时之间,军营之中杀声震天,枪声不断,好一派热火朝天的练兵景象。

      这天下午,林清华像往常一样在军营中呆了一下午,亲自指挥了一次小规模的军事对抗演习,他指挥的红军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击败了由陈唯一指挥的蓝军,陈唯一输得心服口服,在一旁观摩演习的军中各级军官也是看得如痴如醉,心悦诚服。

      林清华将莫不计端上来的一杯茶一饮而尽,对那些把自己围成一圈并用崇敬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各级军官说道:“这就是军事演习了,不要以为这是游戏,要把它当成一场真正的战争来看待。演习的目的是什么呢?演习不是为了好看,不是为了取悦长官,而是为了检验战斗力,为了检验自己部队的不足之处,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争取在上战场之前把自己可能犯的错误找出来,并解决它。这次大家看到的是战术级别的演习,我准备下个月来一次战役级别的演习,到时就不是这千把人了,而是三万人,大家也不用在旁边观看了,大家都有参加的机会,希望大家回去以后认真的回忆一下我平时教你们的,要把它真正的运用到战争中去!好了,大家不要围着了,列队!”

      随着陈唯一几个响亮的口令声,众军官迅速各就各位,列成了一个小小的方阵。林清华站在军官方阵前,两脚跟并拢,脚尖自然分开,以立正姿势向着军官们敬了个标准的古罗马军礼。陈唯一立即喊道:“立正!敬礼!”随着“啪啪”的一阵整齐划一的军靴的撞击声,众军官很快也向林清华回以同样标准的古罗马军礼。

      林清华很满意部下的表现,他背着手在众人前看着他们脚下的军靴,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这些军靴是他以每双五两银子的价钱向南京城里最大同时也是最好的皮革铺买来的,均以上等牛皮制作,样式仿照德式长筒马靴,由于价格昂贵,加上比较笨重,林清华只给军官每人两双,并嘱咐众人小心爱惜,因为每年只有两双发放,至于士兵,就先让他们穿布鞋好了。林清华一直认为一身笔挺且阳刚之气很浓的军装是保持士气的重要手段,很难想象一支穿的破破烂烂的军队能有什么士气,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革命战争时期的红军,但他们是由先进的革命思想支持的,自然不具可比性,不能照搬到这明朝军队身上。

      现在镇虏军的士兵仍穿着明军的旧军服,这种军服并不符合热兵器时代的要求。大概是审美习惯不同的缘故,林清华觉得这种军服很难看,一点也显不出军人的阳刚之气,不论什么人,无论你多么有英雄气概,只要穿上这明军军服,就会显得极为猥琐,若不是脑袋上还顶着个铁盔,很难将士兵与地痞区别开。

      林清华按照现代军服的式样,画了个军服草图,让芳儿与萍儿赶了两天做了套出来,试着穿了一下,感觉还可以,二女眼前也是一亮,就是上衣的那一排布扣有些碍眼,但也没办法,谁让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拉链呢?修改了几处小小的瑕疵后,林清华便将其拿到“城南布衣铺”去订做。那掌柜的听说来了大买卖,立即眉开眼笑,待见到衣服的样品,他才大吃一惊,但听说来人竟然要订十万套时,立马拍胸脯保证一定在一个月内拿出来交差。林清华很诧异,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打算分包出去,他的大生意均是用这种方法来做的。林清华心想:这不就是皮包公司嘛。心里打起了鼓,担心起军服的质量来。那掌柜似乎看出了林清华的担心,说道:“客官尽管放心,这货若是不奈穿,绝不要您的钱,不信我们可以立字据,白纸黑字,我也跑不了,再说这么大的生意我能不小心吗?整个南京城里除了我们也没有人能接这活,您放心好了。”林清华确实跑遍了全城,别人一听数量太大,就不敢接这活,这才跑到这里来。思虑再三,林清华终于与此店掌柜签了信约,声言一个半月内完不成,则衣服全部免费。

      至于头盔,这些明军头盔只能挡一下流矢,当不住枪弹,也挡不住大刀。林清华本想按现代的军用钢盔来做的,但考虑到这需要冲压机,因而放弃了这一方案,改用皮铁混合盔。这种头盔是在皮盔的外面铆上铁片,然后在皮盔的里面再缝上一层皮革,边缘用铁箍箍上,再栓一个带子,用于栓住下巴,防止脱落。这个生意就交给了“王记铁匠铺”,订购数量是五万顶,由于加工费时,林清华将交货日期定为半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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