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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再起》-第1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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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唐殿魁搂住的就是和他失散了的弟弟唐定奎,兄弟俩人虽然才分离了一个晚上多一点,却好像已经分离了大半辈子,如今奇迹般地在这里相见了唐殿魁怎么可能不激动呢?唐殿魁不停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弟弟,才一天不见,弟弟的眼眶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身上的衣服成了布条了,一缕缕地挂在那里,手上脚上沾满了泥土,头上包着的头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原本整齐的辫子完全地散了开来,合着泥水乌七八糟地粘在头上。弟弟的狼狈样子让唐殿魁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山下不远的地方传来军号声,追上来的发匪越来越近了。

        “大人,发匪马上就要上来了,是不是让俊侯先走?”黄桂兰见唐殿魁兄弟俩在战地上重逢,也代他们高兴,不过现在后面的追兵已经上来了,这里马上就要成为新的战场,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准备迎战更加重要!要是给发匪冲了上来,大家一起完蛋!

        “对、对!”唐殿魁如梦初醒地连连说道,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又不停地上下打量着站在身边的黄桂兰。黄桂兰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他的心中有种不祥预感。果然,醒悟过来的唐殿魁开口了“黄游击,你和田履安、李锡增率领五百人在这里抵挡发匪进攻给大帅撤退争取时间,率领其他人到前面的双尖山布防,只要守住了双尖山,发匪就追不上大帅!保重了,为了大帅的安危我将与双尖山共存亡,也望卉亭死守这里,给我们布防争取时间。”说着唐殿魁朝黄桂兰一抱拳,拉着唐定奎匆匆朝双尖山方向走去,把目瞪口呆的黄桂兰留在了当地。

        黄桂兰恨不得狠狠地煽自己几耳光!自己嘴怎么这么臭啊?拍马屁居然拍到马蹄子上了!这个【创建和谐家园】的唐殿魁还真会玩阴的,把自己留在这里,他倒是跑了!气愤之极的黄桂兰抽出腰刀狠狠地朝身边的小树砍去,咔嚓声中,小树被黄桂兰砍断了,缓缓地栽倒下来。你会跑我就那么傻吗?郁闷的黄桂兰四处张望着,寻找可以逃出生天的道路。

        李鸿章不知道他留在后面的手下正在为了寻找逃路各自动着歪脑筋,他现在正急急如丧家之犬被手下席卷着身不由主地越跑越快。一万多的淮军已经没有什么编制了,海浪般地越过双尖山朝北面发足狂奔着,从两翼出现了大股发匪,不停地把淮军溃兵朝中间挤压进去。密集的子弹将外围的淮军士兵一层层地射倒在地上,炮弹不停地落在了溃退中的淮军人群中,随着一股股青烟,几个士兵在空中飞舞起来,周围的淮军士兵纷纷栽倒在地上,后面的淮军士兵不顾躺在地上的自家兄弟是死是活,不看一眼地就跨了过去,甚至是直接踩着躺倒士兵肉体朝北面奔跑而去。得了生路的淮军士兵已经彻底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只要发匪没有把自己打中,他们击中炸中谁了根本不是逃跑中的淮军士兵现在所能考虑到的,抵抗的后果就是让别人活着出去,自己成了替死鬼,这怎么划算?!生的希望让淮军将士只知道朝北、朝北、还是朝北!除了逃跑别的什么都不想了。

        如此混乱的场面让李鸿章心痛地不知如何是好,他很想把部队组织起来有秩序地一队队后撤,可现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还能停下来整顿一番?何况自己的那些手下一个个都不知道死到什么地方去了,该死的潘鼎新自从上了双尖山后就消失不见了,也许已经跑出去了吧?李鸿章不知道他自己现在已经跑到了最前列,原来比他跑的早的潘鼎新倒是落在了他后面,在逃跑方面李鸿章绝对可以给潘鼎新当老师了。

        前面山头密集的炮火不停地爆炸着,逃跑中的淮军士兵奋不顾身地冲进了火海中,在士兵的簇拥下李鸿章也只能抱着脑袋钻进封锁区,让李鸿章恐惧的是那些炮弹好像都是朝他打了过来,不停地在他身边爆炸着,血肉模糊的肉块,断手残肢从四面八方洒到他身上,溅的李鸿章身上到处都是。“冲啊!快冲!冲出去就安全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接着那些逃命的士兵冲杀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随着冲杀声,更多的淮军士兵冲进了炮火封锁区。

        终于越过了山头,前面炮火小了很多了,突然一发重磅炮弹在李鸿章右边不远的地方爆炸开来,在他身边的几个士兵立刻飞了起来,李鸿章右臂一麻,右胳膊立刻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将军阁下,炮火准备已经完毕了,是否可以让奥伦上尉带领步兵进攻了?”斯德特中尉走到正在闭目养神的士迪佛立身边必恭必敬地请示道,说着斯德特用右眼轻蔑地瞟了眼站在旁边望着山头正面色苍白的奥伦上尉。没用的奥伦上尉指挥的各个营每次进攻都被叛匪打的落荒而逃,唯一的功绩就是丢下了一地尸体,他这个走在最前列的倒是每次都幸运地一块油皮也没有擦掉,还真的是上帝与奥伦同在!昨天晚上要不是炮营把这里几乎都轰平了,现在自己是否能在这里朝对面的发匪轰击还难说的很,靠奥伦那是根本靠不住的!

        奥伦听斯德特说又要让他的步兵冲锋了,浑身开始打起了摆子,自己的运气是否每次都那么好?虽然自己跑的比谁都快,但子弹可是不认人的!万一有那颗该死的子弹打中自己怎么办?要是死在这些劣等人手中可真是自己这个高贵的英国人的耻辱!对面的这些该死的丑陋的、低劣的中国人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样的家伙,让自己把所有的面子都丢在了这里!奥伦望着前方不远的山头咬着牙嘎嘣做响,对对面的敌人奥伦简直是恨之切骨了。

        “再打上十分钟吧,奥伦上尉他的步兵已经很疲劳了,还是让他们再休息会儿。”士迪佛立睁开了眼睛盯着前面烟尘滚滚的小山头看了看,转过头淡淡地朝斯德特说道。山头上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山上已经没有什么生物存在了,不过士迪佛立对面前的假象根本不在乎——今天早上已经为了大意吃过苦头了,炮轰的时候明明山上没有任何反应,可等奥伦率领的第四营冲上山头,成群的手榴弹就飞了下来,如蝗的子弹让第四营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倒下一百多人,教训真的是惨痛的啊!要是这样伤亡下去,常胜军在今天天黑之前将一个不留!——从前面的战斗看来叛匪好像是没有炮弹了,那么就发挥我们常胜军的火炮优势,先彻底地炸光他们再说!

        斯德特无言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到炮兵阵地继续指挥手下狂轰对面的小山头。

        “噢!我的上帝!”奥伦发出一声惊叫声,望着小山头的眼睛要突了出来,右手不停地在胸口快速划着十字。士迪佛立和斯德特被奥伦的声音吸引了,俩人顺着奥伦的目光望了过去,士迪佛立的眼睛也立刻瞪的成为牛顿的眼睛了——对面小山头从后面出现了无数的人影。透过硝烟,那些人正快速地穿越炮火朝这边冲了过来,炮弹的爆炸将成群的人炸的支离破碎,但更多的还是悍不畏死地继续朝这边发出渗人的狂吼声继续猛冲。山头上继续有人冒了出来,士迪佛立立刻感到自己面对的是奔腾不可遏制的洪水,那些冲过来的人正在迅速朝自己这边杀了过来。

        “快!叛匪上来了!一营、二营、三营、四营赶快起立,排成圆阵准备迎击!”奥伦被眼前的一切【创建和谐家园】的感到天马上就要崩塌了,神经绷的再紧一点就要断裂。从叛匪阵地冲下来的除了中国叛匪还有什么人?那些叛匪的战斗力奥伦上尉是深深领教过的,要是不事先作好准备,这么多的叛匪冲上来,到时候自己就是再能跑也跑不了了!

        “斯德特!快打!急速射击把他们都给我炸死!”士迪佛立也紧张起来,自己的常胜军已经在前面作战中极度削弱了,这要是给叛匪冲上来那还了得?!尤其让人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可是英国准将,要是成了叛匪的俘虏这个乱子可就捅大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呢!

        炮兵在斯德特指挥下把开花弹、葡萄弹拼命地送到了冲锋的人群中,在三十多门火炮轰击下冲上来的人群一堆堆地倒了下来,冲天的血雾混合着滚滚黑烟在天空翻滚。呐喊声中夹杂着大量的垂死挣扎声,前面的小山坡变成了人间地狱,只有不多的人冲出了炮火封锁线。奥伦指挥下的常胜军四个营排好了整齐的队列朝前面步步进逼而去,枪口上的刺刀在阳光下散发出渗人寒光。

        “别打了!好像不大对劲……”士迪佛立突然叫了起来,在他眼中,那些冲了上来的人,身上穿着清朝淮军的衣服,难道他们不是叛匪?!炮兵渐渐地停止了射击,士迪佛立终于看清楚了,冲上来的真的是淮军士兵!他们怎么过来了?士迪佛立心中疑惑地想着。

        奥伦和他的手下伸长了脖子呆望着正朝自己冲了过来的清军士兵,手中平端着的武器低垂了下来——对面少说也有数千人正在朝这边溃退。距离近了许多,奥伦看的更加清楚了,众多披头散发的清兵是空着两手撒开丫子拼命奔跑着,手中的武器已经不知道给他们扔到什么地方去了,有的脚上的布鞋跑的只剩下一只,有的身上的衣服上半截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老百姓的黑棉袄,下半截清军特有的灯笼裤却露了馅。那些呐喊声奥伦也终于是听出喊的什么东西了,与其说是冲锋的呼喊声倒不如说是巨大的恐惧感让人发出的尖叫声与人在面临死亡时所特有的惨嚎声相混合形成的声音,难怪那么刺耳了。奥伦发现自己手下的常胜军队形有些零乱了,士兵们不由自主地慢慢朝后面退缩着,清兵的恐惧感深深感染了这些常胜军的士兵,让他们一步步地后退着。

        “不许后退!一步都不许后退!奥伦上尉,赶快让你的手下阻止这些败兵!有敢冲击队列的一律格杀勿论!”奥伦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除了士迪佛立将军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士迪佛立见到清军打了败仗后的狼狈样子,身上冷汗冒了出来,距离已经很近了!这要是让这些无法无天的败兵冲乱了常胜军的队形,等叛匪上来后还怎么抵挡?!那可是要败得糊里糊涂了!见手下常胜军一点斗志也没有了,士迪佛立只好朝奥伦急吼起来。

        在败退的清军士兵后面出现了密集的枪声,几声尖啸声划破天际,空中出现了几道拉出美妙弧线的白色烟雾,在逃跑淮军的西边升起了几股烟柱,一些正在奔跑的士兵好像被人狠狠推了一把,猛扑在地上,接着沉闷的爆炸声传了过来。奔跑的清军逃的更急了,眼看着就要冲进了常胜军队列中,奥伦稍稍一犹豫,马上高昂起头颅,回过头朝手下大声命令着“全体举枪!瞄准正前方败军……有敢冲击队列的一律处死!”说完了奥伦高举着双手朝败退下来的清军跑了过去,“回去!赶快离开这里!不许干扰我军,不然我们就要开枪了!”

        败退下来的淮军士兵已经认清了面前站着的部队不是让自己恐惧着的发匪,而是装备精良的常胜军,在外漂泊以久失魂落魄的淮勇们就像见到慈祥可亲的母亲,跑的更欢了。刚才被常胜军猛揍一顿的不良感觉统统被淮勇们抛到了九霄云外,热泪盈眶的淮勇一边朝常胜军那边奔去一边拼命地冲着常胜军士兵拼命地挥舞着手……,奥伦嘴里面在喊什么他们是根本没有注意听的,何况就是听到了也由不得他们停下脚步,身后的士兵正在拼命地朝前面拥挤过来,只要自己一停,很有可能会被后面的人给挤倒在地踩成了肉饼!

        奥伦见自己无法阻挡潮水般涌上来的溃兵,只好转身“锵”地一声抽出斜挎在腰间的指挥刀,朝自己的手下下达命令,“瞄准正前方……预备……开火!”奥伦手中的指挥刀决然地挥了下来。

        洋枪队的士兵犹豫了一下,从正面冲过来的毕竟是友军,要是朝友军开火怎么说心里都是不舒服的。常胜军所招募的大多数士兵都是长江两岸的中国人,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中国,都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珠,吃着中国菜,说着中国话,只是为了常胜军高与一般军队的军饷他们才加入到里面来。现在从对面奔跑过来的都是自己的乡里乡亲,大家都是同一条战壕的,这让他们如何可以下的了手?可是指挥官的命令要是不停……后果也是极为严重的!违抗军令的后果肯定是开除,甚至是鞭笞直至处死——相比较而言,开除还是最好的结果了。犹豫了半天的常胜军士兵很不情愿地举起手中步枪,把枪口胡乱对着正前方,至于是高是低根本不在乎,闭着眼睛漫无目标痛苦地开火了。“砰……”,凌乱的枪声杂乱无章地响了起来,常胜军队列中青烟冉冉升起。那些士兵在开枪后心中不停地祈求菩萨原谅,盼望着自己不要打中正面的友军。

        常胜军的士兵眼睛虽然闭了起来,可四处横飞的枪子还是给溃退中的李鸿章部队造成极大的伤亡。随着一阵枪响,快要奔到常胜军面前的淮军士兵一个个地倒了下来,哀号声响彻战场,后面的淮军士兵还在前仆后继继续朝前冲了上来,接着再被常胜军接着的排枪撂倒在地。逃跑中的淮军士兵停顿了一下,接着一声狂吼,再次发疯地往上冲了上来。

        距离实在太近了,常胜军的士兵还没有放几次排枪那些撤退下来的淮军士兵就冲倒了自己眼前,不停地朝常胜军队列中冲了过来,身后的那些淮军紧随着前面的士兵,踏着阵亡士兵尸体,一阵旋风似的涌了上来。原本整齐的常胜军队列被淮军溃兵冲的有些乱了阵脚,淮军的将士想要早日离开人间地狱,不要说是普通的人在面前阻挡,就是菩萨佛祖现在站在面前也是先推到一旁以后再说,常胜军士兵原本不高的士气让淮军这么一冲是一星半点也没有留下来了。整齐的队列如同水中投入一块石头,激起一圈圈地涟漪,站在外面的常胜军士兵不少人被淮军士兵给推倒在地,后继的淮军从他们身上踩过,继续朝前逃跑,被踩在地上的人发出痛苦地惨叫声,声音由大到小渐渐地低落下来,微不可闻。常胜军的军官拼命地想要阻止溃兵把自己的队伍给冲乱,可任他们怎么嘶吼,如何威胁,败退下来的淮军士兵一概不听不闻,只是低着头死命地朝常胜军队伍中钻进去,想要冲过常胜军队伍,逃的越远越好!一方拼命地想要把溃兵阻挡在外面,一方又拼命地想冲过去,两方在山头上发生了激烈地磨擦,溃退的士兵实在是太多了,常胜军士兵现在再想开枪是根本不可能了,只能身不由己地在淮军士兵推挤下摇来晃去。两千常胜军没有坚持多少时间,整个队伍就淹没在溃逃的淮军士兵中,被淮军士兵席卷着朝北面败退下去。

        跳到加农炮上的士迪佛立嗓子都要喊破了,他悲哀地看到自己的两千常胜军没有被敌人打倒却被清军给冲的溃不成军,不多的常胜军士兵都淹没在汹涌逃窜的淮军人海中,如同一个个小小的浪花,一闪现就不见了。斯德特中尉原本矫健的身躯在无望地阻挡败兵中倒了下来,再也没有爬起,炮营的三十多门火炮被败兵挤的东倒西歪,那些炮营的士兵已经不知道被席卷到什么地方去了。奔腾不息的人潮在自己身下快速地流淌下去,在两翼无数的叛匪发出恐怖的尖叫声正追着淮军尾巴快速接近这里。士迪佛立怎么也没有想到战无不胜的常胜军居然在这里吃了一场没有被敌人打败的败仗,现在连破坏火炮的机会都没有了,这样下去三十多门火炮将轻易地丢给了叛匪!

        浑身被冷汗湿透的士迪佛立对眼前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如此混乱的现场如何可以抵挡住叛匪的猛扑?三十二磅的加农炮猛地摇晃起来,士迪佛立一个站立不稳,从火炮上栽了下来,下面的那些败兵本能地一让,堂堂英国将军很不体面地以一个倒栽葱的样子摔倒在地。原来站在下面的亲兵已经被清兵不知道挤到什么地方去了,躺在地上的士迪佛立见无数的大脚丫子正朝自己脸上急速靠拢,自己的鼻子已经闻到了一股难闻的酸臭味,连忙挣扎地爬了起来。爬起来后士迪佛立龇牙咧嘴地下意识把手伸向了后面的【创建和谐家园】,连忙又缩了回来,【创建和谐家园】上现在【创建和谐家园】辣地疼痛难忍,但如此众多的人群中揉【创建和谐家园】总不是一个高贵的英国将军所作所为,【创建和谐家园】可裂,面子不能丢!如此众多的人让士迪佛立感到【创建和谐家园】上是否恨痛无关紧要——只要在没有人的地方自己稍微揉一下就可以了,倒是原来光鲜漂亮的军服上面沾满了尘土,一块黄一块白的,十分不雅观,这让士迪佛立感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无名之火不知冲谁去发。头顶不时有流弹在飕飕声中飞过,追兵更加近了,淮军和被冲乱的常胜军士兵从靠在火炮上的士迪佛立身边挤了过去,当他这个将军是没有知觉的石头一样,继续奔跑下去,任凭士迪佛立怎样朝他们发火哀求就是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士迪佛立眼前一花,奥伦熟悉的身影从自己身边一闪而过,如同滑手的游鱼超越了一个个逃在前面的淮军士兵,消失在滚滚人潮中。士迪佛立眼中简直要喷出怒火了,张大了嘴想摇破口大骂,可这么嘈杂的人群里面,什么声音也无法发出来了,“我怎么瞎了眼会欣赏这样的废物?!枉费我如此信任奥伦上尉,他居然丢下我跑的比谁都快!奥伦……奥伦……!只要能安全的回去,我一定要亲自绞死你这个胆小鬼!”士迪佛立牙咬的嘎嘣做响,肚子里恨恨地骂了起来。

        “士迪佛立将军!您怎么在这里?”胸中气闷之极的士迪佛立正在痛骂自己看走了眼,在前面退下来的清军溃兵中有人朝他大声喊道。

        捂着胳膊的李鸿章在忠勇的亲兵卫护下正朝后面撤退,被炸伤的胳膊鲜血不停地流了下来,无论如何用力地按住,鲜血还是照样往下流淌。李鸿章感觉人身体一阵发虚,虽然是大白天,太阳高悬在天空,眼前还是出现了无数地小星星。他现在真切地体会到带兵不易,打败仗更难,尤其难上加难的是率领一群乌合之众从敌人包围圈中突出来!两万忠勇的淮军将士啊,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无数次李鸿章想整顿好部队,有序地撤退下去,可身边没有一员将领怎么组织这些惊慌失措的败兵?李鸿章正在捶胸顿足,突然见到前面好像是英国将军士迪佛立正站立在一门西式巨炮旁边,头上的军帽已经不知去向了,挺刮的军服现在皱皱巴巴,手中的【创建和谐家园】在空中不停地挥舞着,嘴里念念有词地不知在咒骂着什么。李鸿章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这个高傲的英国人应该留在上海的啊?怎么跑这里来了?走的更近些李鸿章看的更清楚了,真的是士迪佛立!“士迪佛立将军!您怎么在这里?”做梦一般的李鸿章隔着老远朝士迪佛立大声喊了起来。

        “李大人?你们不是去打温州吗?为什么还在这里?你的部队为什么被叛匪打的如此狼狈?!”士迪佛立听到有人叫他,转头一找发觉刚才叫自己的是江苏巡抚李鸿章,士迪佛立连忙拉了下军服下摆,手习惯性地想要把头上的军帽扶正,这才发觉军帽在刚才掉到了地上,现在已经不知道被溃兵踢到什么地方了。没什么好心情的士迪佛立想要走到李鸿章身边,却被前面涌过来的逃兵挤的移动不得,溃退下来的淮军士兵越来越多了,多的让士迪佛立感到呼吸不畅,眼睛里除了耸动的人头,还是一个个拖着猪尾巴的脑袋,士迪佛立只能用手指了指正在没命奔逃的人潮,双眼怒睁,根根白发直竖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对李鸿章恶声恶气道:“看看您的手下……,李大人,我的三千常胜军不用叛匪进攻,就被你们给冲乱了!”

        “你的常胜军?!常胜军花的银子都是我们大清国所掏的,常胜军的绝大多数士兵也是我们大清国的人,管理和领导常胜军的只有本巡抚,我要是什么时候不高兴,完全可以解散这支常胜军!它什么时候变成你士迪佛立的了?”李鸿章心底暗暗骂了起来,不过心中所想的脸上可没敢表露在来,要想消灭发匪,至少是保卫住上海,这些不懂礼仪的英国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快走吧,发匪就在后面,马上要追上来了!”李鸿章朝左右一使眼色,上来两个亲兵打算架起高傲的士迪佛立,让他跟着李鸿章一起继续北撤。

        “我不撤!我要指挥常胜军消灭这些叛匪!我们英国人领导的常胜军是完全由能力消灭这些该死的叛匪的!”作为英国将军,士迪佛立所固有的牛脾气发作起来,脸上涨的通红,一条条血管狰狞地突了出来,青筋直跳唾沫横飞地朝李鸿章大叫大嚷起来。如同一头暴怒的驴子,士迪佛立又踢又踹,不停地用力挣扎着,两个亲兵死活拉不住他,但熙攘的人流让士迪佛立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人流携带着朝后面退去。“你们这些胆小鬼!放了我,我还能战斗!我的炮呀!”士迪佛立看着被溃兵挤的东倒西歪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火炮心痛地叫了起来。

        走在旁边的李鸿章对发疯的士迪佛立翻着白眼,不耐烦地朝后面一挥手,又有两名亲兵上来,四个人又拖又拽地拉着暴走中的士迪佛立朝后面撤退。李鸿章瞟了下傍边眼睛血红的士迪佛立,见他一副还要继续战斗的样子,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常胜军现在已经混杂在淮军中一起朝北方毫无秩序地退了下去,还打什么打?!要是能打的话自己就不会这样狼狈不堪了!至于常胜军的火炮,只好遗弃了,火炮行动如此迟缓,现在要照顾上这些火炮的话就那里也不用去了!李鸿章对火炮的行动算是害上恐惧症了,逃命第一,就是再多的火炮也只能丢给后面追上来的发匪了,“算了吧,只要能安全回到上海,损失多少火炮本官再掏大把的银两给将军您买来!士迪佛立将军,您怎么回出现在这里?我们不是有协议的,常胜军在没有经过我的批准是不允许进行超出三十英里的远征。本巡抚不记得什么时候批准过常胜军到这里来?”逃命中的李鸿章还是不忘自己对士迪佛立率领着常胜军出现在这里表示不可思议,想要追问他们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

        “要是没有我率领常胜军过来的话,巡抚大人您的军队将成为秃鹫的美食!”士迪佛立圆瞪着眼睛怒吼道,“可是巡抚大人您看看您的手下……全都是些废物!【创建和谐家园】!窝囊废!本来我们马上就要消灭那些该死的叛匪了,大人您的手下这么一冲,把我的军队也冲乱了!”士迪佛立想要朝李鸿章挥舞起有力的拳头,可惜自己的胳膊现在被李鸿章的亲兵胁持着,无法让他尽情发挥。

        “将军,‘您’的常胜军要是真有您所说的那么厉害,为什么没有击破发匪把我们接应出来呢?下官在双尖山后面倒是听到了,外面火炮打的很激烈,距离却一直都没有朝我们这边靠拢,如果常胜军有一点用的话,相信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样子了!……”

        “放肆!本官和将军商量事情,哪轮得到你插嘴?!速速给我退下!”虽然在亡命逃跑中,李鸿章的架子还是很大,一边跑一边训斥着。李鸿章在常胜军炮兵阵地一停留,被他甩到后面的潘鼎新就追了上来。潘鼎新见士迪佛立冲大帅发脾气,把淮军上下骂了个狗血喷头,不忿地插嘴说了几句,可惜他的大帅现在并不想得罪士迪佛立,只能让潘鼎新倒霉了。

        士迪佛立听了潘鼎新的话不干了,自己把他们给解救出来了,这些忘恩负义的中国人居然还敢责怪自己!李鸿章后面训斥潘鼎新的,他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冲着低头的潘鼎新吼道:“常胜军没用?!我们常胜军一晚上前进了两英里,拿下了大小十个山头,不知你们前进了几英里?又拿下几个山头?要是没有我们猛攻叛匪阵地,李大人您的军队将一个也出不来!”

        “是、是,将军说的对!没有将军您的帮忙,我们淮军将很难靠自己的力量突出来,谢谢将军了。”李鸿章点头如捣蒜,不停地称是,接着话题一转,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上了。“不过将军率领着常胜军出现在这里是违反了我们之间签订的协议的,将军能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轮到士迪佛立翻白眼了,苍白的头颅高高昂起,深陷的眼睛望着远方的天空心里组织着应该怎么解释李鸿章的问题。士迪佛立一直都避免回答这个讨厌的问题,士迪佛立从心底里不愿意接受中国人对他行动所做出的任何限制,日不落帝国将军怎么可能被野蛮国家限制住?!只是自己签订的协议又被自己给违反了,从理论上来说有点站不住脚,所以能不提最好就不提了。可这个该死的巡抚大人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个劲地追问自己。看来自己当时不应该进攻叛匪,让叛匪把这个唠叨不休的李大人消灭算了!

        “李大人,按照协定,常胜军必须要经过您的同意才能购买其他武器弹药。自从曾大人在江宁战败后,叛匪就大大地增大了对上海的压力。为了更好地保卫上海,为了更好地消灭那些叛匪,常胜军必须购买更多的先进武器弹药。我只好亲自过来找李大人谈谈了。至于常胜军,李大人不会希望看到我被叛匪抓住了吧?难道你们清军能负责我的人身安全吗?他们是一路保护我到李大人这边来的,李大人,我认为这不应该算是违反了三十英里远征吧?”士迪佛立狡诈地说道。“我们昨天一到这里就受到了叛匪的攻击,要不是又常胜军在这里,恐怕我现在已经被叛匪给抓走了!而且要是没有我们给李大人吸引了大多数叛匪,李大人认为您是否会安全地冲出来?”

        “狡辩!纯属狡辩!要买武器修书一封不就可以了?还不是对禁止进行三十英里远征不满?而且常胜军要是真的吸引了大多数叛匪,我那边怎么可能出现如此众多敌人?”李鸿章心里对士迪佛立所说的极为不满,这些洋鬼子没有一个不是毫不讲理的家伙,拥挤的人群挤得李鸿章停不下脚步,而且他现在也不能停顿下来,身后发匪的喊叫声是越来越近了,只能边跑边说了,“士迪佛立将军,要是想买武器弹药您大可让手下跟我商谈嘛,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将军的擅自行动可是让本官很为难啊!这要是传到朝廷殿堂之上,言官耳中,常胜军的存在与否就成问题了,就是本官也担待不起朝廷的责怪。自然了,本官很感激将军能够在危机时刻帮我们一把,不过将军恐怕并没有真心与发匪作战吧?不然常胜军如此威猛的火炮,为何昨天夜里不能与我军会合?”

        没有真心与发匪交战?!士迪佛立气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只不过不到一天的时间,三千多人的常胜军就伤亡了一千多!损失人马三分之一都还要多了,这怎么能算是没有真心打叛匪?!这个【创建和谐家园】猡竟然敢如此嘲弄与我……”士迪佛立越想越是委屈,猛地一下站住了,几个亲兵一时没有防备,被他甩倒在地上,火冒三丈的士迪佛立朝李鸿章挥舞着手臂,气急败坏地说道:“李大人!常胜军是用心作战了的,常胜军只有三千来人一个晚上就伤亡了一千多人啊!这怎么能说没有真心作战呢?我决不允许你这样污蔑一个真正的军人!我要和你决斗!”说着士迪佛立就要拔出腰间的【创建和谐家园】,想要和李鸿章单挑了。几个亲兵反应过来,急忙再次扑了上去,死死地把暴怒中的士迪佛立紧紧抱住。

        “将军息怒,本官收回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请恕我不了解情况,唉!都是被这帮发匪搞的我方寸大乱了。”李鸿章额头的冷汗流了下来,连忙服软了。笑话!堂堂巡抚怎么可能跟这个没有礼教的外国武夫决什么斗?说出去还不让人家笑也笑死了!“将军真的和发匪打了就好,我会向朝廷上奏将军功业的。”

        “李大人您要向我赔礼道歉!你刚才所说的是对一个正直的、高尚的军人极大地侮辱!必须要做出实质性地赔偿!”士迪佛立见李鸿章软了下来,得理不饶人地威胁起李鸿章。刚刚缓和得气氛被士迪佛立这么一说又给破坏了,俩人斗鸡一样地对了起来。李鸿章倒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要说错误,是这个英国鬼子自己先破坏了规矩,没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带着常胜军擅自跑到这里来了,他怎么没有对自己进行赔偿?!俩人一路吵吵嚷嚷闹着别扭朝前逃命。

        李鸿章和士迪佛立边走边吵,他们的手下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两方互相责怪对方坏了自己的好事,淮军责怪常胜军没有及时地解救自己,在淮军撤退中常胜军居然敢对自己人开火,而常胜军又痛骂淮军无用,几万人被发匪打的分不清东西南北,还坏了自己跟发匪作战的好事。败退的人火气都很打,说着说着两边互相扯打起来,内讧中常胜军的武器优势无法体现出来,倒是淮军仗着人多势众,狠狠地把常胜军的士兵痛欧一顿,为那些倒在常胜军炮火下的战友报仇血恨了。打打闹闹的一群溃兵没有什么队形,只是一窝蜂地越过清溪、白溪朝宁波方向退去,黄昏临近,败兵接近了香山,后面的枪声越来越近了,这时在败兵身后上空传来了一阵蜜蜂飞动的嗡嗡声。

        这时候哪有什么蜜蜂?!虽然败兵胆子已经很小了,但好奇心还是让他们不自觉地回头朝天上望去,西斜的太阳照耀下,在天际交界处出现了一群排列整齐的小黑点正在朝这边移动过来,那种轻微的嗡嗡声就是那些小黑点发出的。

        逃亡中的败兵不时地回头望着天上的黑点,人群中嘈杂声响个不停,互相揣测着这些是什么动物。黑点越来越近了,小黑点变成了一个个圆鼓鼓的气球,轻微的嗡嗡声慢慢变的沉闷起来。

        “……妈呀!发匪的妖鸟来了!快逃啊!”几个消息灵通的淮军士兵惊叫了起来,发疯地推搡着前面的士兵,拼命想跑的更快些。醒悟过来的溃兵拼命地朝前挤去,想要离开这些妖鸟越枣的士兵齐刷刷地卧倒一大片。在卧倒的人群中泥土冲天而起,大地颤抖了几下,炮弹的爆炸声传出很远。被炮弹炸精了的淮军士兵因为及早地卧倒在地,虽然炮弹准确地落在了人群中,却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大的伤亡,只是在这里受到狙击让这些已经惊破胆了的士兵不敢继续爬山了,乘着炮火中断之际,掉转【创建和谐家园】狼狈地跑了下去。

        “冲啊!”山上冒出了无数的太平军将士,敏捷地朝山下面冲了过来,很多太平军将士三五成群分成一个个战斗小组,借助地形和树木掩护一边冲着一边朝山下的溃兵开枪。双方距离迅速接近,很快的,那些太平军到了半山。逃兵还没跑多远,又见到一群眼睛血红的军官挥舞着腰刀朝自己过来,看样子若是再退的话,那些军官的腰刀就要落在自己头上了,无路可退的清军士兵只能再次掉头没有什么队形,只是凭借人多势众朝山上冲去。密集的枪声中,山下团团青烟升起,把半山的树木打的枝叶横飞,不少松鼠山鸡阵亡在清军弹雨中。山上冲下来的太平军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但子弹却还在朝下面打了过来,听声音打过来的子弹并不很多,但让淮军和常胜军士兵惊慌的是几百米的距离内,只要对方一声枪响,自己队伍中必然有一个人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伤。没有把发匪打倒几个,自己栽倒在地的士兵倒是越来越多了。炮弹在空中飞行的声音再次传到士兵耳中,一发发炮弹准确地在人最多的地方爆炸开来,血肉在烟雾中飞迸,股股黑烟腾空而起。空中再次传来嘶嘶啸鸣声,让淮军和常胜军士兵惧怕不已的“妖鸟”再次下起了“恶魔之蛋”,十来股烟柱同时升起,泥土石块劈头盖脸地砸向人群中。溃兵被猛烈的打击吓得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掉转头不理不停吆喝着得军官抱头鼠窜。对他们来说,对面的敌人都是些从地狱冒出来的魔鬼,和魔鬼作战还不如对付军官手中的腰刀要容易许多。

        山上的太平军见敌人亡命奔逃,再次爬起来冲了下来。不多的几声枪响,几个正在阻挡溃兵想把他们再赶回来的清军和常胜军军官额头上出现了一个个血洞,纷纷栽倒在地,没人阻截的敌人退潮一样朝南边败退下去。却被后面的人又挤了回来,见太平军已经靠拢自己了,吓的士兵纷纷抛弃武器跪在了地上。山上冲下来的太平军如同一把尖刀迅速地【创建和谐家园】了溃兵人群中,凡是阻挡道路的士兵纷纷倒在太平军枪下,活着的只能马上给他们让开一条道路,让他们往纵深穿【创建和谐家园】去。

        “大帅!前面有发匪拦截!后面和两翼的发匪也快要上来了,部队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求大帅赶快拿个主意吧!”潘鼎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李鸿章面前。焦急地朝李鸿章叫了起来。

        见潘鼎新满脸都是泥土,以前的官服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身上穿了一套从百姓家中抢来的衣服,衣服实在太小,把里面的内衣都露在了外面。李鸿章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好笑。

        “哈哈哈哈,潘大人,好打扮啊!你这是要演哪出戏?!怕死鬼!给我滚!”说着说着李鸿章心中无限凄凉,眼泪从眼角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数年的心血啊,自己的一世英名多年的惨淡经营今日却全要葬送在这浙东大地上!难道大清气数已尽?【创建和谐家园】我不成?!想着想着李鸿章把手伸向了作为装饰品挂在腰间得腰刀。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乘着发匪现在还没有合拢求大帅赶快更衣,我们从旁边突出去!”潘鼎新朝身后一使眼色,在士迪佛立目瞪口呆中,潘鼎新的几个亲兵走了上来不由分说缴了李鸿章的械,把他身上的官服剥落下来,帮他换上平民百姓的衣服。

        “放肆!我是堂堂巡抚大人!如何可以做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放开我!”李鸿章暴跳如雷地朝身边的潘鼎新发着脾气,发脾气归发脾气,衣服还是让潘鼎新的亲兵给换上了。

        “大帅!要处罚也等到宁波后再处罚吧,乘着发匪没有上来,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潘鼎新耳边发匪的呼喊声越来越近了,急的他冷汗直冒。本来潘鼎新已经换好了衣服想自己一个人跑回宁波的,可他又怕丢了大帅到时候朝廷饶不了他,只好走了没几步又折返回李鸿章这里。见李鸿章还要表现大丈夫气概,潘鼎新只能让亲兵架起李鸿章先跑了。现在小股人离开这里还有生的希望,若是跟大部队呆在一起,已经没有抵抗能力的淮军士兵,铁定让他们变成忠烈祠里面的烈士!就是被发匪给活捉了,后果一样严重,那些发匪折腾人的手段潘鼎新是知道的,他不想让自己也尝尝点天灯是什么滋味,潘鼎新可不想这么早就和关公下棋去。“孟陇,赶快把大帅的衣服穿上,放心吧,你家中的父母我会给你照顾的!而且到时候你只要说出自己真是身份,那些发匪应该不会为难你。”潘鼎新见李鸿章把衣服穿上了,连忙交代身边正在穿李鸿章官服的那个亲兵,哪个叫孟陇的从身材上看起来和李鸿章差不多,潘鼎新心中一阵感慨,“能争取多少时间逃跑就看李苇农扮演的像不像了!要是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会挑一个跟李鸿章长的一样的人过来了,相信那些没有见过大帅的发匪在自己逃回之前不会揭穿谜底。他妈的!真要知道,老子早就装病不来了!”

        “大人放心!为了大人安全,小人宁死不屈!决不会误了大人行程的!只是希望家中父母大人能放在心上。”李苇农一边穿衣一边对潘鼎新保证道。

        “你们保护着李苇农,一定要把这场戏演足喽,吸引发匪的主意力,多谢了!”潘鼎新眼角挤出几滴眼泪,冲准备保护李苇农的那些亲兵衣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站起身来,潘鼎新拉着李鸿章就要走。“琴轩,把士迪佛立将军也带上。”被潘鼎新拉着要走的李鸿章见士迪佛立满脸哀求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沉声说道。见潘鼎新有些犹豫李鸿章发火了“我说把士迪佛立将军给带上!难道你希望让将军受到发匪侮辱吗?!若是士迪佛立将军不走我也不走了!”

        这个洋鬼子跟我有何相干?!人数越少越好,带个这么大鼻子的家伙跑回去路上还不知道要增加多少麻烦呢!潘鼎新想归想,不过见李鸿章一副要和士迪佛立同生共死的样子也只能屈服了。潘鼎新不知道李鸿章是他对朝廷的挡箭牌,而士迪佛立就是李鸿章自己的挡箭牌了,只要士迪佛立能和李鸿章一起到了上海,自己就有借口跟朝廷交代,大可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卸到洋鬼子头上去,反正朝廷也拿这些洋人没办法,再加上朝廷上自己的好友再帮上两句话,到时候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士迪佛立不知道中国的官场居然如此神奇,他还以为李鸿章是真的把他放在心上,对他的安危极为关心呢!给李鸿章这么一说,士迪佛立感动的眼泪都流下来了。不过不知道士迪佛立要是知道李鸿章真实想法,他又会做何感想?也许这个单细胞的洋鬼子又会再次抽出【创建和谐家园】找李鸿章决斗吧?一行人很快换好了行装,几个由商人、百姓、小兵组成的队伍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落日的余辉下消失在东边的山林中。

        在淮军和常胜军队伍后面,荣一师、二师、八师部队如同滚滚洪流席卷而来,很快地与前面阻击敌人的【创建和谐家园】部队会合了,几支部队把乱哄哄的敌人包围在中间。“抓到李鸿章啦!抓到李鸿章啦!”战士们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整个战场沸腾起来,那些左冲右突无法冲出重围,失去指挥的敌军听到李鸿章被俘虏了彻底地失去继续顽抗心情,大片地放下武器停止了继续抵抗。战场上枪声越来越少渐渐地停了下来,只有几处弹坑还在冒着袅袅青烟,诉说着这里曾经作为战场让一万多的清朝军队在此灭亡了。

        杨沪生和黄翼升出现在距离战场不远的一个山头上望着下面的场景。清风徐徐吹过,把浓浓的硝烟吹散让空气中的血腥味淡了许多。排成几列纵队的俘虏垂头丧气地朝南边缓缓走去,战场上到处都是丢弃的武器弹药,随军民工正在搜查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把没有受伤的抬上担架送往后面医院治疗,那些被打死的堆积起来挖个大坑把他们埋葬了。

        山林间被夕阳披上了金黄色的外衣,几道火红的彩带横布在天空,不停地变幻着形状。三十艘飞艇正在缓缓降落中。“这些就是飞艇?好威武哇!”黄翼升看着降落中的飞艇,惊叹地说道。

        “是啊!我们下去吧,等下参谋长到飞艇一面参观一下,看看飞艇到底是什么东西。”杨沪生笑着说道。黄翼升点头笑着答应“好啊!早就想看看这个飞艇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它为什么能飞?为什么能从上面掉下炸弹来?呵呵,‘妖鸟’,清军士兵对我们的飞艇可是极为恐惧的。”

        “报告!李鸿章被我们突击队俘虏了!”杨沪生和黄翼升刚到山下,突击队的卢队长就红光满面地跑了过来,两脚一并,身子挺的笔直行过军礼后大声汇报道。

        “干得好!突击队不愧是全军精华,把李鸿章带上来让我看看!”杨沪生来劲了,激动地说道。作为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人物,李鸿章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这个人居然变成了自己的阶下囚,怎么能让杨沪生心情不激动?

        一个失魂落魄的清朝官员垂着脑袋被突击队队员给带了上来。黄翼升看着李鸿章心中有无限得感慨,自己几天前还是这人的手下,没想到现在一个成了座上宾,一个成了阶下囚,反差实在太大了!黄翼升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仔细看了看站在对面的李鸿章,缓缓地说道:“把头抬起来!”那人慢慢地抬起头,嘴角裂着嘲讽地看着杨沪生和黄翼升,冷笑了几声。

        黄翼升终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了,倒吸一口凉气厉声问道:“你不是李鸿章!你到底是谁?”

       

       

       

       

      第二部 铁与火 第十二章

       

        (天鹰主站最后更新时间:2003-11-28,天鹰主站点击数:3178)

        杨沪生和卢秋生大吃一惊,卢秋生不能置信地看着被它抓来的李鸿章,上下打量一番疑惑地问道“黄副参谋长,这……这人不是李鸿章?不会吧?它穿的不是巡抚的衣服吗?而且当时有很多亲兵拼命保护着这个人朝后面撤退,被我们打了一批又上来一批,狠着呢!怎么可能是假的?!”

        “笨蛋!卢队长,你没长脑子啊?!还不清楚吗?你被人家给骗了!”杨沪生上前用力敲了敲卢秋生的脑袋,心情败坏地说道。“这是金蝉脱壳之计,也只有你才搂着个西贝货当活宝。”

        “啊?!这个真的是假的?”卢秋生望着冷笑不止的那个家伙终于明白过来,搞了半天自己把人家替身当正牌货抓来了!一想到打扫战场的战士们正为了自己抓到“李鸿章”兴高采烈地欢呼雀跃着,卢秋生脸上立刻红透了,这次真的丢了老大的人了!气急败坏的卢秋生挽起袖子就想上前揍这个让自己丢脸到家的家伙一顿。身旁的战士见队长发怒了,偷偷看了眼司令员,连忙上前拉住了怒火中烧的卢秋生。“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假扮李鸿章?!李鸿章现在什么地方?说!娘的,要是不给老子一个满意答案,老子立刻宰了你!”卢秋生冲着那人怒骂了起来。

        那人冷笑地看着卢秋生,嘴里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乃潘大人帐下亲兵李苇农,受潘大人之恩一直无以为报,今日大人有难,自然是我等报恩之时,要杀要剐随便。至于李大人现在何处我可不知道,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好了。”

        看着顽固的李苇农,杨沪生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卢队长,什么时候抓到李苇农的?在什么地方?当时有没有发现有人伥惶逃离了?”

        卢秋生掏出怀表看了下,“抓到这个家伙是在半个小时前,下午四点半在香山脚下不到三里的地方抓住他的。当时保护他的人很多,我才以为是我们所要抓的那条大鱼,谁知道这个【创建和谐家园】是个假冒的?至于伥惶逃窜……战场上当时到处都是四处逃跑的清兵,看看那些人没有一个逃得不是屁滚尿流的。……我实在是分不出来谁跑的更加狼狈些。放跑了李鸿章请司令员处分我吧!”卢秋生涨红了脸困难地说道。

        杨沪生看了眼西落的太阳,望向黄翼升问道:“参谋长,你看看李鸿章会朝什么地方逃跑?”

        “我要是李鸿章肯定朝东边跑,沿着海岸线逃往宁波,沿途要是有船就更佳了,可以乘船直接到镇海去。至于西边我是不会考虑的,先不说要到宁波需要兜很大的一个圈子,等到了太平军已经兵临城下,想要进城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沿途到处都是大山,行走不便,最麻烦的是需要穿梭在太平军控制范围内,小股部队根本无法行动啊!搞不好就成了太平军的俘虏。”黄翼升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若是半小时前抓到李苇农的话,李鸿章应该至少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离开了这里,司令员,恐怕我们很难抓到他了。”

        杨沪生心里默默点了点头,同意黄翼升的判断。李鸿章要是丢下部队逃跑,人数肯定不会多,他真要想躲起来,不是那么好找到的。尤其要命的是这里是敌我双方争夺的地区,我军并没有扎实的群众基础,无法发动广大群众去到处搜寻李鸿章,要是白天还可以用飞艇在空中搜寻李鸿章,现在天马上就要黑了,飞艇就是到天上去,也无法发现他,看来李鸿章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想到这里杨沪生道:“尽尽人事吧,卢队长,你们突击队立刻以排为单位,沿着海岸线朝宁波方向搜索前进。另外马上把其他三个师长给我找来,我们在这里商量一下下一步行动计划。”

        “是!”卢秋生瞪了眼满不在乎站在旁边东张西望的李苇农,转身恨恨地走了。

        “大哥!是不是抓到李鸿章了?!”老远响起了杨沪生熟悉的声音。杨沪生惊喜地抬起头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见史秉誉在林忠的陪同下正笑哈哈地朝这边走了过来,“在天上我就想大哥你应该跑在部队前面,没想到下来一问还真的在这里!呵呵,大哥,这次我没有呆在后面吧?”

        杨沪生见是史秉誉过来了,急忙迎了上去:“活见鬼了!你小子不是说只有林忠他们过来吗?怎么自己也跑了过来?!妈的!跟我玩花招啊?活得不耐烦你?!”

        史秉誉做了个鬼脸,“呵呵,本来想下来给大哥你个惊喜的,谁知道你根本没让我们落地,只是指示个大致方向就让我们追了下去。我连下来的时间都没有哇!总不能让我跳伞吧?我还没有学过如何跳呢!要是跳的不好,大哥你不就成了孤家寡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了,要怪只能怪大哥你吧。林队长你忙去吧,我和司令员好好谈谈。”林忠点点头,笑呵呵地走了。

        “去你的!谁说没有你我就没有说话的人了?老子还有老婆好谈心呢!”杨沪生笑骂道。俩个兄弟肆无忌惮地在战场上互相拥抱,彼此捶打着对方。杨沪生虽然是司令员,不过他十分愿意朝前面跑,要是人家劝说两句他就立刻反驳了——“作为一个军人,必须要时刻和战士呆在一起,打仗的时候你要是不在前面,怎么掌握最新情况?!”“我们是中国人民的【创建和谐家园】,不是那些欺压百姓的清军!为了人民解放,就是牺牲了也是光荣的!”——司令员都如此说,并且是这样做的,下面的将领也只能一级级地往下走,战斗一打响,师长下到团,团长下到营,营长下到连,连长只能带头打冲锋了。而且这些将领都是什么地方重要下到那里,所以【创建和谐家园】将领的伤亡一直都比较大,尤其是营连干部损失的就更多了。杨沪生身边的警卫不少,可危险性还是存在的。每次战役打下来,杨沪生都觉得自己是鬼门关走了个来回,要说心里不害怕那纯粹是骗人的,世上哪有什么人不怕死的?今天突然在战场上遇到了史秉誉又怎么可能不激动万分?!

        “哟,这不是黄将军嘛!”搂着杨沪生不停地互相拍打着的史秉誉发现黄翼升正站在杨沪生后面不远的地方,十分尴尬地看着俩人如此亲热,连忙放开了杨沪生伸出右手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大半年没见到黄将军了。自从黄将军离开温州后,我一直都想着您啊!没想到前两天接到大哥来信,说是黄将军回到我们这里来了!呵呵,我这个高兴呀!欢迎欢迎!等这里打完了我们到温州好好召开个欢迎黄将军的接待会!对了,大哥说任命黄将军担任我军副参谋长了,以后我应该叫您参谋长才是。”

        “史……政委客气了。我是走投无路才投奔司令员的,能给我一个下榻的地方已经很感激了,司令员的厚爱鄙人可是真的承受不起啊!至于副参谋长,这个可不是鄙人力所能及的。希望不会坏了司令员大事才好。”黄翼升用力握着史秉誉的手打着哈哈说道,史秉誉被黄翼升握的暗暗呲牙裂嘴,回过头苦着脸看着杨沪生。黄翼升是练过武的,他手中劲道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杨沪生见史秉誉表情如此痛苦,笑眯眯地走了上来,“得了,都是老熟人,也别太激动了。现在大家都是自家人,干吗还这么客气?以后大家在一起工作还是互相帮助好了。”

        杨沪生一说让黄翼升放开了握着史秉誉的手。史秉誉把手放在后面轻轻甩了一甩,给杨沪生做了个苦瓜脸,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我刚才在那边听战士们说抓到了李鸿章,他在什么地方?大哥你让我开开眼,我还没见过这么出名的人物呢!”

        杨沪生望了望后面好奇地四处张望的李苇农,苦笑地说道:“唉!别提了,是个假的!喏,哪个假的现在正在那边看热闹呢!真的李鸿章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现在正在准备怎样把这个家伙再给兜回来,不过看来希望不是很大了。”

        “假的?!”史秉誉脸上写满了失望,“李鸿章是不是属兔子的?怎么跑的这么快啊?还狡兔三窟呢!我看他一定是属兔的,参谋长你熟悉李鸿章,你说他是不是属兔子的?我看绝对是!”

        黄翼升给史秉誉这么孩子气的一纠缠只能暗暗苦笑了,这个史政委也太自以为是了!怎么能因为人家跑的快就说人家是属兔子的?“这个……李鸿章是癸末年出生的,应该是属羊的吧。”黄翼升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站在旁边的杨沪生,希望司令员能够给自己解除这个难题。

        “得了吧秉誉,也就你了,属猴的,你以为人家都和你一样?至少我就没你这么顽皮!要你这么说属猪的怎么办?难道人家都是猪脑吗?!”

        “司令员是属猴的?丙申年……这么说司令员只有二十七岁啊!真年轻!”黄翼升掐指一算,摇晃着脑袋赞叹地说道。

        杨沪生和史秉誉俩人面面相觑,自己明明只有二十四岁,怎么突然大了三岁?俩人马上想到问题出在杨沪生把俩人的属相说了出来。杨沪生和史秉誉是生于一九八零年的,可回到从前后,日子越过越迷糊,按照正常计算,他们俩人现在是负的一百一十七岁,就是在这个世界老死了,岁数也不可能变成正的!人有活负岁的吗?要是现在俩人算是二十四岁的话,回到未来又怎么计算?不马上变成世界上最长寿的老寿星了!可自己明明才在地球上生活了二十四年,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前的“现在”,俩人头脑早就给年代搞的晕头转向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世界上最年轻的婴儿,还是最长寿的寿星公。现在给黄翼升这么一说,发觉自己连原以为准确的二十四岁这个年龄也过的不怎么安稳了。莫名其妙地老了三岁,这个感觉绝对不是很好过的!

        虽然是史秉誉先挑起话端的,可他现在不想继续这个烦人的问题了,“大哥,你现在是不是还再想着解决左宗棠?按照我们情报,左宗棠的两万部队现在都龟缩在绍兴城内,若是知道李鸿章已经垮台了,他是决不会轻易出来给我们打的!再加上要进攻左宗棠我们还要解决后方运输问题,宁波、临海都掌握在敌人手中,在后面李昭庆的五千淮军还没有解决,这些都对我们后方运输构成了极大威胁。现在宁波有张景渠指挥的一万多守军,加上停泊在甬江的外国军舰,是实力最强的,而临海的程学启又是淮军中的悍将,临海城高墙厚,地势凶险,城内拥有五千人马,想要攻下来也决不容易,唯一好解决的也只有李昭庆的五千人了。在这种情况下进攻左宗棠是否是明智的?”史秉誉不理对俩人年龄还在赞叹不已的黄翼升,转换话题正色问杨沪生。

        杨沪生看了看被史秉誉所说的吸引过来的黄翼升解释道:“你只看到了我军不利的一方面,没有看到对我们有利的另一方面,所以才得出了这个悲观得结论,实际上现在浙江只剩下三路敌人有待解决了。一路是处州的楚军,现在这路楚军处在太平军与我军四面包围中,可以忽略不记,一路是宁波的张景渠,张景渠拥兵一万,在甬江又有外国军舰保护,看起来实力很强,可他在我们消灭了李鸿章的淮军后必然成为惊弓之鸟,整日生活在恐慌之中,他的部队战斗力又没有淮军那么强,只要重炮部队上来了,进攻宁波决没有打淮军这么辛苦。还有一路就是左宗棠亲自率领的在绍兴的两万楚军人马了。以后真正对我们有威胁的也只有左宗棠的楚军,这才是心腹之患啊!至于李昭庆,他的五千人马决不是五师对手,灭亡是迟早的事情。至于临海的程学启,他厉害的是有坚城可以防守,可要是出来了就不是王军长指挥部队的对手了。相信程学启自己也能看出这一点,他是不会出来的,再加上李鸿章主力的灭亡对程学启必然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我认为临海有和平解决的可能性,这一点参谋长是最了解的了。”

        史秉誉听的心里热乎乎的,可回头一想又疑惑地问道:“大哥你说的这些只是一部分,并没有说出那些对我们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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