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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福了一福,轻声细语地道:“父亲,敬墨轩既然是留着给妹妹的,那我这个做姐姐的又怎么能住进去呢?”
“女儿能回到父亲身边已经很感激了,饮食起居就不必给我特殊的照顾了。以往住在乡下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回了家,难道还能比以前更差吗?”
赵子仪叹了口气,道:“你能这样想,为父很是欣慰。”
又看了一眼徐氏,肃然道:“母亲,微儿归府的事就这么决定了,朝堂还有要事,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撩袍抬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徐氏冷冷哼了一声,也跟着走了。
一瞬间屋内又回归了安静。
两个小女孩围了上来,周嬷嬷就笑着介绍道:“这是你三叔家的两个姑娘,雅姐儿、妙姐儿。”赵昔微就打量了一下,这两个小女孩看年纪不过是十三四岁,长得一团稚气。
又一指坐在窗下的两位夫人,“这是二夫人、三夫人。”
赵昔微一一见礼:“二夫人好,三夫人好。”
二夫人有几分男子的英气,只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而三夫人则十分温柔婉约,拉着赵昔微柔声笑道:“叫我三婶就好,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
周嬷嬷最后拉着一名长相明丽的少女,笑道:“这是你二叔家的姑娘,羽姐儿。从今以后你们就是姐妹了……”
“谁和她是姐妹!”
赵昔微正想见礼,却被这句话给打断了,就不由看了过去。
赵承羽翻了个白眼,别开了脸道:“一个乡下的野丫头,也敢和我称姐妹,呵!”
“羽姐儿!”二夫人呵斥道:“怎么能这样跟姐姐说话?赵府的家规你忘了?”
赵承羽撇了撇嘴:“回母亲的话,兄弟怡怡,宗族欣欣,悌之至也。”
老夫人突然一指赵昔微:“这十二个字,你可要记牢了。”
赵昔微一愣,出言不逊的是赵承羽,可是挨训的却是自己。
她很快就垂下眼睑,微笑道:“孙女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老夫人又吩咐着道,“宝珠,一会儿蔷薇园那边安顿好了,把赵氏家训拿过去,让微姐儿好好抄写十遍。”
“是。”周嬷嬷应了一声。
赵昔微只能尽量放低了姿态,柔顺地道:“多谢老夫人教诲。”
老夫人点点头:“你知道是这是为你好就行。虽说你父亲偏护你,但你总归只是个庶女,往后需要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要以嫡女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这样才不至于惹人轻视,明白了吗?”
赵昔微恭敬回答:“孙女明白,往后定当谨言慎行,不负老夫人一番苦心。”
她的态度无可挑剔,老夫人便沉默了一瞬,这才又道:“切记要爱护妹妹,不要觉得有你父亲撑腰,便想着如何勾心斗角。否则不光是我,就是你父亲也饶不了你。”
赵昔微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那份对于亲情的期盼,终于一点一点的湮灭。
第6章 皇帝的心病
心里没有了希望,便也没有了情绪。
她不想再纠结老夫人什么时候才会接纳自己,只乖巧地应着:“是,孙女明白。”
老夫人这才摆手,唤道:“去安置吧。”
赵昔微行了礼,这才告退。
直到赵昔微离开了院子,老夫人这才叹了口气:“我对这孩子是不是太严厉了点?”
周嬷嬷轻柔地替老夫人按着肩,笑着道:
“老夫人这也是为了她好,她现在既然是赵府的长女,以后便是要替家族撑脸面、掌大权的。老夫人磨练一下她的性子也是好的,如果这几句话都承受不起,以后怎么面对复杂的局势呢?”
老夫人轻轻的闭上眼,似是无奈,又似是不忍,叹道:“沈氏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否则当年我也不会坚决反对……若我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又怎么狠的下这个心呢?”
……
赵昔微被宋嬷嬷带领着,出了老夫人的暖阁,就看见三夫人在垂花门处等着。
赵承雅姐妹俩一看见赵昔微,便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微姐姐!”
赵昔微对三夫人行了个礼:“三夫人好,两位妹妹好。”
三夫人温柔道:“微姐儿才回府,对府中的事物想必还很陌生。”
说着抬手遥遥一指,“我就住在西园的栖霞居,你三叔和堂哥都在边关,平时就我和两个孩子们,清静得很。没事了记得常来找我聊聊天解闷儿。”
赵昔微道了谢:“昔微初来乍到,以后恐怕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需要三夫人提点。”
“都是一家人,微姐儿不必见外,以后叫我三婶就好。”
三夫人性子恬静,素来不与人争,今天在老夫人处见识了赵昔微的不卑不亢,对这个孩子是打心眼里儿的喜欢。
赵昔微就尊敬地唤了一声:“三婶说的是。”
“哎!”
三夫人亲热地替她理了理披风,告别时还不忘叮嘱了一句:“微姐儿,安顿好了记得去栖霞居玩。”
待三夫人一行人走远,宋嬷嬷才笑道:“三爷和明少爷在西凉打仗,今年战事吃紧,大概又不能回来过年了。”
赵昔微点点头,若有所思。
西凉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交战多年,双方各有胜负。
只是今年南方水灾,粮食欠收,必然会对作战能力造成一定的影响。
现在的大魏,正是内忧外患之时,父亲身为丞相,肯定非常辛苦吧。
其实辛苦的不只是赵子仪,还有当今天子。
因为外室女一事,御史台弹劾赵子仪的折子堆成了小山。
太后正愁找不着他的把柄,于是干脆顺水推舟,批复御史台一定要好好问责。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江夏王回京了。
为什么江夏王回京让皇帝头大呢?
这事要从老江夏王说起。
老江夏王其人文武双全,又是先帝的亲兄弟,所以很得先帝器重。后来先帝临终之际,更是钦点他与太后一起辅佐新君。
那时候皇帝年幼,一切政事都需要仪仗太后和皇叔做主。不过慢慢地皇帝长大了,老江夏王就去了封地,一直都没再回过长安。
现在,新江夏王、也就是皇帝堂兄回来了。
万一赵子仪被弹劾下去,太后一党必然会拥护新江夏王入主中枢。
皇帝越想,就越觉得头疾更严重了:“各位爱卿,得想个法子替丞相平息此事。”
现在朝中正是多事之秋,太后与其说是在打压赵子仪,不如说是在向皇帝宣战。
在座的都是老狐狸,自然不肯表达自己的想法。
司空两眼望天:“西凉战事告急,臣最近忙着在陇西招兵买马。”
司徒双手揣袖:“南方灾荒连年,臣最近忙着在淮南屯田水利。”
尚书一脸焦急:“年底各州呈上来的公文堆积如山,尚书府已经一个月没有休沐了。”
……
“咳咳咳——”一阵心烦意乱,让皇帝不住地咳嗽了起来,内侍曹德忙过来伺候着。
“好了。”皇帝摆摆手,强打起精神道:“此事难道没有别的法子可解了吗?”
众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我能怎么办”的神情。
皇帝脸色沉了沉。
他久病多年,看来这文武百官都使唤不动了。
光禄大夫叹了口气:“要是裴太尉在,此事便能迎刃而解了。”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宗正卿不干了:“裴太尉之孙在乐坊打架的事一个月不到,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
光禄大夫道:“太尉常年征战,顾及不全孙儿也是情有可原。”
廷尉正神色肃穆:“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难道因为裴太尉是贵妃的父亲,就要网开一面?”
“那赵丞相还是淑妃的哥哥呢,御史台照样弹劾。”
正僵持不下,殿外忽然传来内侍高声宣唱:“太子殿下驾到——”
几位老狐狸脸色一黯,一瞬间都齐齐的闭了嘴。
一道清冷威仪的声音打破满室静默,直叩人心:“儿臣参见父皇。”
“太子。”皇帝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笑着招手:“今日不是讲武大课么?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
来人容貌极为俊朗,高鼻薄唇,眉眼如潭,举手投足之间有着迫人的冷冽气势,尽显威仪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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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职设定沿用的秦汉,非专业,考据党请见谅~
第7章 太子李玄夜
正是太子李玄夜。
“今日课业清闲。”他从容不迫地回禀:“儿臣挂心父皇病情,便过来看看。”
“身体的病好了些,心病又来了。”皇帝笑着道,“丞相家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朕和这群老头子商量了半天也没个眉目。你来得正好,依你看,要如何处理才妥当?”
李玄夜微微一怔。
方才争执不休的廷尉正和光禄大夫都站直了身子,半垂着头,屏息静声地等待着。
德高望重的司空和司徒佯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悄悄地把脚尖转了个向。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秘了起来。
李玄夜看了一眼皇帝疲倦的神色,长眉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父皇还未服药吧?儿臣先服侍父皇把药服了。”
内侍曹德忙端着一个黑漆描金的托盘,呈药上来:“这是尚药局才煎好的,请陛下服用。”
李玄夜亲自端了那晶莹如玉的青白釉碗,用勺子舀了一小勺,轻轻尝了一口,见温度适宜,这才道:“身体要紧,父皇先喝药吧。”
皇帝面色柔和许多,笑着点头:“好。”
皇后早逝,留下一双年幼儿女。当今陛下便将两个孩子留在自己身边亲自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