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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心事就这么定下来,老夫人看赵昔微就更顺眼了,自此以后也就渐渐的多了几分疼爱,什么好吃的也会特意赏一份给蔷薇园,这些变化暂且不表。
很快到了十一月十七日。
天边方露一片鱼肚白,哒哒哒的马蹄踏过青石板的街道,将沿途的百姓从睡梦中惊醒。
一辆辆翠盖珠缨的豪华马车从金光门出,骑着高头大马的锦衣护卫紧随其后。
大人们看见这样倾城而出的场面,便知是这些皇亲国戚又有什么盛大的宴席了。
孩童们不知情,兴奋地趴在窗台上直嚷嚷:“快看!好大的马车,好高的马!”
被大人们一把拎着脖子:“乖乖,你再嚷,就叫平原侯把你捉了去烤着吃!”
“……”
窗台上的男童吓得一哆嗦,立即缩回了脖子。
隔壁窗有不懂事的女童细声细气地问了一句:“娘亲,平原侯真的吃小孩吗?”
立即被一名布衣妇女捂住了嘴:“豆丫,这话可不要乱说!让平原侯知道了你就没命了!”
旁边一个年龄稍长男童结结巴巴的道:“豆丫,平、平、平原侯他真的吃人!我听茶馆的说书先生说,他在凉州打仗的时候吃过人……”
女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布衣妇女面色大变,忙啪嗒一下把窗子关上了。
一瞬间,满街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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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可怕的平原侯
赵府向来低调,加上最近被御史台盯得紧,这次出门上香,就只出动了两辆马车。
老夫人携赵承燕、赵承羽姐妹俩,坐了那辆宽敞舒适的珠缨八宝车。
赵承羽从帘子里探出半个脑袋,看着跟在后面的那辆朱轮车,脸上扯出一抹趾高气扬的笑意。
“哼!庶女就是庶女,会讨老夫人开心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坐次等车!”
赵承燕依偎在老夫人怀里,一脸孝顺的模样。
心里却在思索着:那个野丫头有头脑有实力,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永远保住在祖母心里的地位呢?
而此时此刻,那辆并不起眼的马车里,赵昔微却平静如常,一点儿怨怼的情绪都没有。
普通马车如何?豪华马车又如何?
一个人是否活得高贵,并不需要依托这些身外之物来证明。
比起姐妹之间的拈酸吃醋,她现在留意的,是另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只听锦绣娓娓道来:“平原侯祖上靠军功起家,从大魏开国时候起,裴家就一直有人在朝中做将军……平原侯老夫人生有一子一女,女儿就是现在的裴贵妃。现在宫中没有皇后,后宫事务全权交由贵妃娘娘主理。”
赵昔微了然。
说白了,贵妃除了没有皇后的头衔,手中的权力已经等同于皇后了。
“平原侯在凉州打了一场恶仗,被敌军围困了足足一个月,靠着吃老鼠、罗雀、甚至死人的肉……”锦绣讲起这些仍有一些恶寒,可一抬眼却见主子神色平淡,就有些意外:“小姐……?”
赵昔微笑了一笑:“没事,你继续说。”
有战争就会有伤亡,史书上寥寥几笔,哪场胜利没有这样巨大的代价呢?
锦绣这才继续道:“后来援军到了,平原侯带着人冲出重围,却被一支乱箭射瞎了一只眼睛……”
说到此处,锦绣有些吞吞吐吐,“听人说,当时平原侯可厉害了,受了伤,眼看着就要溃败之时,平原侯直接把那箭连着眼睛一起拔了出来,然后将自己的眼睛一口吞了下去。一时之间士气大振,将士们冒死冲了上去,把敌军逼退了一百多里。”
赵昔微有些诧异,有平原侯这样勇猛的将军爹,裴贵妃为何却没能成为皇后?
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锦绣转了话锋,道:“平原侯因为失去了一只眼睛,脾气变得十分暴躁,经常冲着家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发火,上两个月前还失手打死了一名婢女,此事被陛下知道了,陛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体谅平原侯的身体,让他告了假在家养病呢。”
锦绣想的是,当今陛下仁慈,对老臣向来宽和,哪怕犯下人命关天的大错,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惩罚。
赵昔微却想到了裴贵妃。
陛下给她六宫的权力,却不给她皇后的名分,是不是侧面说明,裴贵妃成也父亲,败也父亲?
她思忖一瞬,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问题:“平原侯失手打死婢女,这种小事怎么传到陛下耳中的呢?”
锦绣一愣:“啊?”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细节。
赵昔微道:“虽说大魏律法严明,可像平原侯这样的人物,要不动声色的处理一个婢女的死,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这种事能传到陛下耳中,要么是陛下心生了嫌隙早有准备,要么是平原侯居功自傲过于松懈。”
她的手掌搭在双腿上,神色渐渐转为肃穆:“不论是哪一种可能,如今我们都不适合与裴家太过亲密了。”
锦绣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冷:“那,那我们该怎么办?这次上香不会被人盯梢留下什么把柄吧?”
“你也太紧张了,咱们自己行得端正,又何怕那些捕风捉影的人言。”
赵昔微笑着拍了拍锦绣的手,“一会儿你下了车,多留心一下周围,方才上来的时候,看到山脚下有好些卖放生之物的婆子,你拿些铜钱过去买两只乌龟回来,顺便向那婆子打听打听裴家。”
锦绣蹙眉:“一个卖乌龟的婆子,怎么知道侯府内宅的琐碎事?”
赵昔微笑道:“你可别小看了那些做小买卖的婆子,她们常年和各色各样的人等打交道,最是个能说会道的,上到王公贵族,下到乞丐流民,遇到了都能搭上几句话,那些婆子们又都是人精,为了能把货物卖出去,三两句的就能掌握不少有用的信息,别说是侯府,就算是宫中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们也能知道个一二三四。”
她压低了声音:“一会儿停了车,我要和老夫人一起去茶房落脚,你若是打听到有用的东西,就快过来告诉我,记得不要惊动了老夫人。”
锦绣郑重的点了点头。
说着话,马车已经到了莲华寺。
这场佛事,是由裴老夫人主动发起的。
有她做东,哪怕是顶着冷冽寒风,各位夫人也都携了自家千金前来参加。
赵府女眷下了车,就见寺院门口已停了好几辆七彩琉璃华盖马车,一群穿红着绿的丫鬟,簇拥着几名穿金戴银的夫人小姐,从车上缓缓下来。
正中间站着的是一名年近六旬的中年夫人,头上戴着貂皮镶嵌红宝石的抹额,眉间习惯性的蹙着,形成了一道川字纹,即便是热情地笑着,看人时也充满了审视的锋芒。
看见赵府老夫人一行人下了马车,她立即向前握住了赵老夫人的手:“这大冷的天,难为姐姐这样虔诚过来拜佛。”
赵老夫人忙回握住她的双手,笑道:“我原就想挑个日子过来拜拜,就是年底了府中琐事多,就一直没有定下日子,多亏得了侯夫人的信,就是再大的事也拦不住我了。”
又向身后几名孙女介绍道:“这是裴老夫人。”
赵昔微姐妹三人忙上前行了礼。
老夫人介绍道:“这是我几个不成器的孙女儿,托您的福,难得有这样盛大的佛事,我就带她们出来见见世面。”
三名少女盈盈而立,像那早春绽放的梨花一般明媚皎洁,立时吸引了寺院门前所有人的目光。
第44章 佛门净地不可无礼
裴老夫人两鬓的白发,比赵老夫人还多了一半。
想来日子过得不太顺心。
面对赵家三姐妹,她紧皱的眉心舒展些许,难得的有了一丝柔和之色:“原来是赵府的姑娘。”
她的目光毫无悬念的落在了赵承燕身上。
赵承燕今天穿了一件五彩的留仙裙,以淡雅的丁香紫为主色,娇柔的芙蓉粉作陪衬,再以金丝为线暗绣云鹤,腰间用银线绣花丝绦系着几枚玲珑剔透的小银铃。
轻移莲步,银铃轻轻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之声,裙摆微微荡漾,泛起粉紫色的涟漪,如烟如霞,似梦似幻。
识货的千金贵妇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样精美的工艺和华贵的料子,只有宫宴的时候在公主身上出现过。
就连平原侯夫人也怔了一怔,微咳了一声道:“这位就是相府的嫡小姐了吧。”
赵承燕笑容柔婉:“小女赵承燕见过裴老夫人。”
裴老夫人点点头,目光淡淡一瞥,瞳孔陡然一凝。
赵承燕的右边,站着一名身形修长的少女,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百褶长裙,腰间缀着白玉珠攒的梅花络子,乌黑的头发梳了一个普通的髻,发间插着一支碧玉镶珍珠的发簪。
论打扮中规中矩,并不是特别引人注目。
可长相就让人无法忽视了。
她的皮肤白皙,双颊红润,像是二月枝头的豆蔻,又像是雨中的野蔷薇,美丽中带着几分清透。
似是感受到了自己打量的目光,少女不露痕迹地退了半步,垂了眉目。
裴老夫人嘴角就轻轻扯了扯,颇有点儿不屑一顾的嘲讽意味:“这位就是丞相那个养在乡下的孩子?”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齐齐看了过来。
气氛有些尴尬。
“裴老夫人您没看错。”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沉默,赵承羽扬起晶莹如玉的脸庞,笑道:“这就是我大伯父刚刚从乡下接回府的庶长女。”
她的话音重重的落在“庶长女”三个字上,旁人想假装觉察不出都难。
众人的眼神变了变,几个穿着考究的年轻妇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从小养在乡下啊,那就是外室女了?”身着官绿色袄子的贵妇兴奋地打听着。
“是啊,御史台因为这事正弹劾赵丞相呢。”一身茶色褙子的贵妇悄悄说道。
“还不是那沈氏太痴情,否则怎么会这样逆天行事。”
旁边那个穿着宝蓝色通袖袄的就幽幽叹息道:“这私定终身可是女人最大的罪过,哎,真是情字误人啊!”
裴老夫人似乎很不悦,皱眉打断道:“佛门净地,有些事还是不要说了罢,免得让赵姑娘脸上难堪。”
她的声音有些高,甚至有些刺耳,可她那不容置否的语气,却像是在主持公道。
就像是一个习惯了颐指气使的人,用那种浑然天成的傲慢对待任何事物。
若是你觉得她是针对自己,反而会显得你敏感脆弱,小家子气。
可若是你沉默接受,又会显得你是个软弱无能的软柿子。
迎着那些绵里藏针的目光,赵昔微嘴角绽出一抹清浅笑意,不紧不慢地道:“古人曾说过,天不为人之恶寒而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远而辍广,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而辍行。”
她的神色悠然自若:“我虽然自小生在乡下,却行的端坐得正,从不做那损人害己的小人行径,何必害怕别人说长道短?”
几个窃窃私语的贵妇,翕动着嘴唇,却是再也没说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