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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昔微疑惑回头,却是袁氏的丫鬟春桃。
她提着裙角在雪地里小跑着过来,将手上的漆盒递到赵昔微面前:“夫人说,三小姐一定要收下她的礼物,还说了,她现在就带着羽姐儿去长公主府!”
赵昔微点点头:“替我谢过你们夫人。”
春桃又是一礼,恭恭敬敬地告退。
锦绣看在眼里,心里暗自思忖:这二房夫人向来有闺中女诸葛之称,竟然对三小姐如此恭敬?
银宝心直口快地道:“小姐,您太厉害了吧!这个春桃可是跟着二夫人在外面打理账务的呢,奴婢方才进园子的时候,她还拿鼻孔怼奴婢来着!没想到您去了一遭,她立马换了一副乖巧模样……”
赵昔微淡淡一笑,嗯了一声。
高门大院,人心复杂。
好戏在后头呢。
回到蔷薇园已经到了亥时末,赵昔微让柳妈妈备了热水,洗了个澡,换上质地舒适的中衣,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松软的锦被里。
她这一天累得够呛,交代了一番锦绣留意府中的情况之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然而,此时此刻的大长公主府,却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什么!?娇娇,你再说一遍?赵玹竟然想休妻??”
宜阳长公主半靠在软塌上,听完女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之后,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一掌拍在了床边,怒道:“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徐氏双眼肿成了核桃一般,抽噎着道:“母亲,您一定要为孩儿做主!”
孙嬷嬷拿来一条貂皮袄子披在宜阳身上,细声细语地安慰道:“长公主息怒,姑爷和小姐成亲都这么多年了,或许只是一时的气话呢?再说了,小姐的性子您也是了解的,姑爷若是真的那么冷酷无情,小姐早就跟他和离了。”
孙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老人了,她自小就陪在宜阳身边,二人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是以说话也不用太顾虑。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有片刻的沉默。
她是太后和先帝的第一个孩子,而当今皇帝是先帝最小的儿子。
皇帝身体病弱,又因顾皇后之死过于悲痛,于是落下了心疾。
是以这些年来,朝政大事全落在了太后身上。
可皇帝并非太后亲生,如此大权独揽,不免让人心生疑虑。
一时之间有支持的,有反对的,各执一词,竟然有了举朝两分的趋势。
大长公主心疼太后,更担心弟弟,为了平衡这母子之间的关系,她这个做姐姐的,可谓是心力交瘁。
好在有了丞相赵子仪。
此人智计无双,心地至纯,手腕、才华、人品,都是无可挑剔的王佐之才。
虽然她不看好女儿的这段婚事,但恰恰是这段婚事,有效的阻止了大魏的党争之祸。
只是现在太后势力羽翼渐丰,拥护其称帝的声音尘嚣甚上,惹得皇帝党的一众臣子越发不满,赵子仪夹在中间,若不是他手腕过人,怕是早就死无全尸了。
想到这里,大长公主的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赵玹此时此刻想休妻,他是要撕裂朝廷啊!
皇帝和太后,他想站哪边?
赵玹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而长公主府向来视为太后一党。
这么说,他这不是简单的夫妻矛盾,是要剑指太后党派??!
宜阳以前经常跟在太后身边,耳濡目染,对朝政大事有着绝对的敏锐性。
人一旦习惯了某个思维模式,便会不由自主的把所有事情都以这种方式去判断。
这不,宜阳心念电转间,就已经把“赵子仪休妻”这一个信息,转换成了“赵子仪想搞宫斗”了……
可徐云娇却想不到这么多,她见母亲沉默不语,忙急切地道:“母亲,我定是不要再回去赵府了,他竟然为了那个野丫头,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逼着我道歉。我面子往哪搁呀!”
宜阳皱眉:“什么野丫头?”
一语未了,徐氏气得又哇的哭了出来:“母亲,我都跟您说半天了,您怎么都没放在心上!哪还有别的野丫头,就是赵玹,他居然背着我和沈玉清生了个孩子!那孩子比燕姐儿还大半岁……呜呜呜!他居然在成亲之前,还跟那个女人有过、有过那种关系!!”
徐氏提起这个就觉得痛到了骨子里,连五脏六腑都似被绞碎了一样,她把脸埋在长公主的膝盖上,呜呜咽咽地泪湿了一片:“母亲,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他这么多年一直想着那个女人!我是不可能再跟他做夫妻了!”
宜阳却松了一口气,哭笑不得地道:“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也值得你哭回娘家?”
徐氏抬起头,气鼓鼓的道:“他背着我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这还不是大事吗!”
宜阳揉了揉额头,女儿这种天真,该说是种幸福,还是种不幸?
她出身于皇家,对这种事根本没有什么想法,更犯不着为这种事哭啼不休。男人三妻四妾算什么,就算是强势如太后,也不得笑看先帝宠爱其他妃嫔?
若都是像娇娇这样,一点小事就哭得肝肠寸断,那后宫女人全都要死绝了。
宜阳抚着女儿的背,正色道:“赵玹当年可是非沈玉清不娶,两人有个孩子,不是很正常吗?他一个正常男人,难道指望他当和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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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多一个孩子多一条路
“再说那沈玉清死都死了,那孩子算来也都十六七了,转眼就要往外嫁人,就当她在府里走个过场,有什么好受不住的?”
母亲越说,徐氏越觉得糟心:“我就是受不了!那女人生前占着我丈夫的心,死了还要塞个孩子进府刺我的眼!赵玹还说了,那野丫头吃穿用度都和燕姐儿一样,还要亲自给那野丫头准备嫁妆!母亲,我怎么受得了这个气啊!”
宜阳眸子闪了闪。
徐氏摇着母亲的手臂,央求道:“母亲,我是定然不会再回去了的!您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受这种委屈吗?求求您做主,我要跟他和离!”
“不行!”
宜阳断然拒绝,“当初不顾劝阻一门心要嫁的是你,现在一言不合想要和离的也是你,徐云娇,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徐氏眼泪又滚了下来:“母亲,当初是女儿错了,现在女儿后悔了,还不行吗!”
“娇娇,你没有回头路了。”
宜阳忍了又忍,对女儿只知道情情爱爱的脑子十分的无语,终是威严地下了定论:“你不可能、也不应该和离。我也不会帮你做这个主。现在你跟他之间的关系,不再是家长里短,而是朝政大事,朝廷现在需要赵玹来保持平衡,你明白吗?”
徐氏睁大眼睛,不解的望着母亲。
宜阳只觉得头疼,当今太后运筹帷幄,具有超高的政治水平,而她自恃传承了这一优点,怎么她生了个女儿却是个榆木脑袋,一谈到朝廷大事,便是一头雾水!
“简而言之。”宜阳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赵玹这个人,朝廷需要他。所以,你不能跟他和离。”
“我要跟他和离,和朝廷需要他有什么关系?我跟他不是夫妻了,他难道连官都不做了吗?”
徐氏只觉得母亲在搪塞自己,愤然转身,提着裙子就走:“我定是不跟他过了的!母亲您不做主,我就出家做姑子去!”
“放肆!”宜阳砰的一下,将茶盏掷了过去,“你给我站住!”
徐氏慌忙转头。
“啪!”茶盏堪堪擦着发髻,砸向了徐氏的额头。
“啊!”徐氏惊呼,随手一抹脸上的茶水,惊愕地看向母亲。
徐氏从小就是在父母的娇宠中长大,且父亲一生只有母亲一个女人,在她的观念里,丈夫就应该一心一意的对待妻子。
为什么母亲不许她和离?
说什么朝廷上的大道理,她不懂,也不想听。
“你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宜阳望着女儿红肿的额头,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心疼不已,而是冷着脸继续训斥:“你要是敢跟他和离,就不要再说你是我的女儿!”
徐氏呆呆的站在原地,一瞬间,害怕、委屈、愤怒、伤心,齐齐涌了上来。
凭什么!
她在赵府被夫君骂,回来娘家,还要被母亲骂!
她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都在指责她?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
徐氏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绝望过,一阵胃气涌了上来,哇的一口酸水呕了出来。
旁边的孙嬷嬷眼疾手快,忙用帕子替她接住,又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柔声安抚道:“小姐别哭了,再哭下去伤身体啊。”
徐氏一边哭一边吐,隔间的丫鬟们听到动静,忙端着热水进来,待把徐氏的脸洗干净,在额头红肿处敷上了消炎的药膏,最后喂了她半盏秋梨膏的温水,这才悄悄的退下。
宜阳全程冷眼看着,直到徐氏的哭声渐渐小了,她才在床边坐下,神色严肃的道:“娇娇,你要是难过,就在母亲这里住上几日,但是对外切不可说什么和离休妻之言了!”
“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以你的身份这原也不是奢求。但是赵玹他不是普通男人,他关系着大魏的命运。再说了,他也没有三妻四妾,身边就你一个夫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赵府内宅的事全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平日里多骄纵任性,他也没有说你半个不是吧?”
徐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只不过是一个毛丫头,你就闹得鸡飞狗跳的,白白惹人笑话了去!你是当家主母,你跟她闹,赵玹只会更加的心疼她,疏远你!你给我记住了,她就是再怎么入不了你的眼,你都要闭着眼装没看见!”
“不仅如此,你还要演戏,人前对她要比对燕姐儿还好,叫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不行!”徐云娇哑着嗓子反驳道:“又不是我生的,【创建和谐家园】嘛要对她那么好,反倒冷落了我的燕姐儿!”
“不可理喻!”
宜阳气得直翻白眼,脱口而出:“当今陛下还不是太后亲生的呢!太后不也要为他操劳一生!”
“你就只有燕姐儿一个孩子,多一个孩子多一条路,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徐云娇咬着唇,黯然不语。
她为什么只有一个女儿,还不是因为赵玹心里念着那个女人!
宜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况且,你拒绝将那丫头收为嫡女,赵玹不也依了你吗?只要大事上面让你做主就行了,他念着沈家女就让他念着呗,那女人难道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跟你抢丈夫?”
“还有啊,你天天的为了这点事跟他吵,吵一次他就想一次,想得多了,你就是再有千万般好,也不如那个死去的人了!”
第22章 是你非要嫁给他的
“可是!”徐氏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堂堂侯门之女,为何要活在那个破落户的阴影中,为何要跟别的女子那样,忍受着丈夫心里爱的是别人?”
“为何?”
宜阳冷哼一声,“难道当初不是你非要嫁给他的?沈家失势,他那丢了魂一般的情形,整个太学院谁人不知?那时我就告诉过你了,他不可能一心一意的爱你,可你听了吗?娇娇,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不是小孩子了,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徐氏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回忆起当年的种种来。
当年的赵子仪,潘安貌、子建才,白衣儒雅动京城。
那时候全长安的未婚女子,都想着能够嫁入赵家,而其中最为炽热、大胆的,便是长公主的女儿徐云娇。
她因着母亲的缘故,可以经常出入皇宫,每次她都提前在金马门候着,只为远远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