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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很凶》-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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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满枝把长剑抱在怀里,满眼都是小星星,跑到跟前打量几眼:

      “许公子,你真厉害。陈四爷可是这条街上的人物,一身横练功夫出了名……”

      “他这样的,三拳都扛不住,算个什么横练功夫。”

      许不令接过长剑挂在腰间,带着祝满枝前往虎台街。

      祝满枝依旧牵着马,稍微琢磨了下,又开口道:“许公子,听说你中了毒,不能大动手脚……”

      “我这是活动筋骨,不是大动手脚。”

      “……”

      祝满枝眨了眨眼睛,觉得彼此好像不在一条线上,便也放弃了联络感情的客套话,转而道:“其实……我有点想不通,公子明明报个名字就能办事情办成,为什么硬要动手?”

      许不令挑了挑眉毛:“报名字人家只是表面服气,打趴下人家才会心里服气。”

      祝满枝‘哦’了一声,跟着走了一截,又询问道:

      “公子武艺这么高,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吧?学武最折腾人了,我小时候每天都哭,我爹硬要教我,我娘就一直护这我,结果罪受了不少,功夫还没学好……”

      许不令回想了下小时候模糊不清的记忆,认真点头:

      “确实受了不少苦,每天辰时就要起床,吃好多东西,然后围着王府跑一圈儿,回来继续吃东西,晚上还要看乱七八糟的武功秘籍,有时候会累的趴在桌子上睡着。”

      祝满枝认真聆听,等了片刻,见许不令不说了,抬起小脸:

      “然后了?”

      许不令仔细回忆了下:“哦,对了,偶尔还得举石锁,我娘说长的五大三粗不好看,为了能练好武艺,我都是背地里偷偷举。”

      “……”

      祝满枝顿住脚步,望着许不令一眼,表情五味杂陈,似乎是想骂人又不好开口,憋了很久,才冒出一句:

      “就这?”

      许不令点了点头:“不然呢?”

      祝满枝吸了口气,又很快泄气:“许世子,你不要耍我,习武是滴水穿石的硬功夫,天资勤奋缺一不可。你在福满楼外的身手已经世间罕见,若是锁龙蛊的毒解开,还有谁打得过你,都能当开宗立派的宗师了。”

      许不令轻笑了下:“这说不准,大玥万里疆域奇人辈出,总有几个比我厉害的。而且当得起‘宗师’二字的人,不光功夫要厉害,更重要的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顶多算个后继者,还谈不上开创者,没当不起宗师二字。”

      祝满枝对这个倒是赞同:“即便当不起宗师,也差不远了。我觉得你的武艺来的太容易了些,不够扎实。”

      “我是王爷的儿子,武艺再高也轮不到我亲自出手,打谁都是掉份儿,不掉份儿的又不能下重手。一身武艺除了强身健体,其实没什么用。”

      祝满枝仔细琢磨了下:“倒也是,上位者当居于幕后运筹帷幄,提着把刀出去打打杀杀像个什么话……可惜啦,许公子要是江湖游侠就好了,肯定能名满天下。”

      许不令谦虚一笑:“算啦,别说这些没用的。虎台街的朱满龙,你知道多少?”

      祝满枝按着腰刀走在跟前,稍微回想片刻:

      “朱满龙是虎台街铁爪门的当家,在长安城有些名望,据衙门里的兄弟所说,师承关中的鹰爪门,我们主官张大人评价其‘手上功夫不错,腿脚差点’,算得上很高的评价了。嗯……他儿子朱承烈也厉害,天份好年少成名,是虎台街年轻一辈的领头羊……好像就这些。”

      “手上功夫不错,腿脚差点……呵呵……瘸腿鹰。”

      “嗤—”

      听到这个评价,祝满枝直接笑出了声:“许公子的评价更毒辣,若是朱满龙听见肯定得气死。好歹跟我一样是‘满’字辈的,厉害着了,我们张大人的独门八卦刀,十几年前就打遍天下豪杰,自然是瞧不上一个武馆教头,您可莫要掉以轻心……”

      许不令轻轻笑了下,没有回答。

      沿着街道行走,很快来到了虎台街,这里人多眼杂埋着不少势力的眼线,许不令在街边寻了个斗笠遮住脸才和祝满枝进入了人烟稀少的街道,刚来到朱家武馆附近,便瞧见公孙禄从武馆里走出来。

      祝满枝正认真的嘀嘀咕咕,忽然就被一把拉住胳膊钻进了巷子,她吓了一跳,惊呼声还没传出,便一只大手捂住了小嘴,只能瞪着大眼睛,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许不凝。

      距离太近的缘故,淡淡清香扑面而来,没有寻常男人的哪种汗味,反而很好闻。

      祝满枝抬起小手,本想把许不令推开,可又不敢动手,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踏踏——

      马蹄声从街面经过,公孙禄的身影从巷口一闪而逝。

      祝满枝瞧见公孙禄,茫然了少许。她在福来楼蹲了三天,被杀的那个打手曾报过朱满龙的名号,联想到后来出现的御林军和公孙父子……

      祝满枝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福满楼这么放肆,私盐的案子几天就结了,原来是中尉府在背后当靠山!

      捂住嘴的手松开,祝满枝急急慌慌就要说话,却见许不令三个大步就跃上了墙头,起落间消失在了围墙之后。

      “诶!等等我啊~”

      祝满枝一急,连忙跟上,可围墙估计有她两个高,没带飞爪肯定爬不上去,只能把马迁过来,叮嘱一句:“乖马儿,别乱动,把我摔死你家小王爷把你宰了吃肉。”

      追风马喷了口鼻息,很明显不满,不过依旧很听话的老老实实站在围墙下面。

      祝满枝用手绢垫在马鞍上,小心翼翼爬上去站在上面,在围墙露出半个脑袋,刚好就瞧见许不令已经坐在了远处了演武台上,摆了个很侠气的姿势……

      ------------

      第二十七章 鹰指散人

      灯笼随风摇曳,大院落雪纷飞。

      演武台的边沿,许不令微微抬头,看着前方的朱承烈和两个武师。

      一句“你管的着吗?”,显然激怒了朱承烈等人,敢在虎台街开武馆教武艺,前来踢馆的人每天都有。但按规矩都得先递名帖定时间应战,这么不讲规矩上门的人还是第一次。

      朱承烈撩起长袍系在腰间,看了看许不令手中的剑:

      “寻仇还是踢馆?”

      许不令把剑放在台子上,手指勾了勾,算是回应。

      “好狂的小子!”

      朱承烈脸色一沉,脚步猛踏雪地,在雪面留下两个脚印,身影已经如脱弦利箭扑出,双手一前一后五指似铁钩,如猎鹰扑兔般袭向坐在台上的许不令。

      常言‘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在围墙上露出半个脑袋的祝满枝顿时紧张起来,光这架势就绝非街头泼皮可比,这是内行与外行的区别。

      两名武师见许不令托大坐着接招,眼中露出几分轻蔑。

      朱家的鹰爪手师承鹰爪门,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流的功夫,以灵巧迅猛著称,佼佼者手劲儿足以开山裂石。

      武夫力从地起,坐着难以发力,如何挡住悍然爆发的朱承烈?

      只是两名武师没想到的是,坐在台上的斗笠男子,在朱承烈跻身三步外的时候,靴子轻踩石台的边缘,身体便已经跃起,自然而然不急不缓,却又快的出奇。

      两名武师瞧见这一幕便瞳孔微缩,‘小心’二字尚未出口,便看见不可思议的一幕。

      许不令面对迎面抓过来的两只铁爪,同样五指如勾,却不似朱承烈那般刚猛,胳膊如同游蛇般探出,贴着朱承烈的胳膊缠绕而上,直接袭向了朱承烈的脖子。

      朱承烈顿时错愕,自知轻敌,匆忙变招转攻为守,后仰抬起胳膊扫开抓向喉咙的手指。

      擦——

      衣袖撕裂的声音响起。

      朱承烈急步‘腾腾腾—’后退,拉开丈余远的距离,停步之时,左臂的衣袖已经破开一个大口子,肌肉虬结的小臂上出现四条血痕,如同被猛虎抓了一爪子。

      两名武师眼中尽是错愕,脸上再无轻蔑的表情。

      方才若不是朱承烈反应够快,这一爪子下去,喉咙已经断了。

      “擒鹤手!?”

      朱承烈胳膊血流不止,握了握拳头缓解疼痛,死死盯着许不令: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鹰爪门的功夫?”

      鹰爪门顾名思义,练的便是手上功夫,‘鹰爪、擒鹤’皆是其绝学,一刚一柔,其中擒鹤手要更高明一些,以柔克刚用的全是巧劲儿,算是鹰爪门撑门面的东西,从不外传,连朱满龙都没学到。

      眼前这斗笠男子‘擒鹤手’用的炉火纯青,自然让朱承烈疑惑其来历。

      许不令挑了挑斗笠,没有回答,双脚猛踏地面便腾空而起,一记迅猛至极的边腿便扫向了朱承烈,白袍卷起满天飞雪。

      朱承烈脸色骤变,毫不犹豫后仰躲避,左手撑在身后雪地之上,右手抓向许不令的裤裆。

      许不令眼神略显轻蔑,凌空收腿落在了地上,躲开了掏裆的阴招。

      朱承烈一招落空,后翻尚未站稳,许不令便算双拳收与腰间,继而如同两枚铁锤般轰出,直接砸向了朱承烈的胸口。

      朱承烈应接不暇,只能抬起血淋淋的手臂格挡。

      嘭——

      衣袖猎猎被扯出爆响,朱承烈正中两拳,胳膊砸在胸口,整个人便往后飞了出去。

      许不令一拳轰出,身行没有办法停顿,紧跟着便冲了出去,一把抓住朱承烈的小腿把他给拉了回来,继而变拳为掌,双手合拢,一式标准的老猿挂印,袭向腾空的朱承烈。

      “留手!”

      两名武师脸色煞白,老猿挂印是形意拳的杀招,这一下若是中了非死即残,他们急急扑出去想要拦下,却没那么快的速度冲到跟前。

      嘭——

      刚刚跑出几步,朱承烈便正中两掌一膝盖,整个人如同炮弹般飞了出去,砸在雪地上滚出老远,停下之时已经满口是血,沙哑咳嗽声不断。

      两名武师勃然大怒,却没敢直接上前,而是怒目而视:“许少侠,你好不讲规矩,切磋岂能下死手!”说着跑到朱承烈跟前搀扶。

      朱承烈趴在地上闷声咳嗽,手在雪地青砖上抓了好几次也没爬起来,双目充满血丝望着许不令:

      “弹腿门的龙摆尾,通背拳的金龙合口,形意拳的老猿挂印……你到底是什么人?”

      “鹰指散人,许闪闪。”

      许不令收拳站定,从台子上取来酒壶灌了一口,眼神平淡:“留你一条命,是有话要问你。三才你可认识?前几天输了二百两银子的那个赌棍。”

      朱承烈在武师的搀扶下站起身,嘴角全是血渍,咬牙盯着许不令:

      “他是你什么人?”

      许不令提起长剑,靴子踏过雪面,声音平淡:“我问,你答,开赌场、贩私盐的货色,在我眼里不算人。”

      朱承烈咬了咬牙,看着许不令手中的长剑,憋了许久,才是沉声道:

      “欠了我的银子,送去白马庄抵债了。”

      许不令眉头一皱:“白马庄是什么地方?谁的产业?”

      朱承烈冷哼了一声:“你惹不起……”

      话没说完,许不令手中长剑‘呛啷’出鞘,如白蛇吐信般一触即收。

      朱承烈身旁的一名武师只觉得胸口一凉,刺痛刚刚传来,惨叫尚未出声,一只手便掐住了武师的脖子,变成了‘呃呃——’的闷哼,胸口一条血线,慢慢浸透了衣袍。

      “不止血医治,最多半柱香他就得死这儿,你想好。”

      许不令单手掐着武师的脖子,斗笠露出下巴,不带半点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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