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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
“还有个富家子,牵的马价格不菲,看模样不是来咱们这儿打秋风的,老大要不要先避避?”
“不用避了。”
说话之间,一道阴冷嗓音自院门处响起。
郑三刀脸色骤然一变,站起身来握住刀柄看向院门,却见一个身着白衣的高挑公子,手提长剑大步走了进来。
后面还有个气喘吁吁的女狼卫,跑的胸脯颤颤巍巍跟在后面。
院落中的打手见状持棍棒围了过去。
郑三刀起身走下台阶,如虎双眸打量几眼,先倒持大刀拱手:
“公子贸然登门,可有要事?”
许不令脚步不停,右手握住了剑柄。
“当心!”
院落中刹那之间炸锅,持棍棒的小喽啰如临大敌。
郑三刀双手持刀立与身前摆开架势,衣袍鼓荡,气势攀升凶光暴涨:
“兄弟,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未落,便听‘呛啷’一声轻响,利刃出鞘,寒光一闪。
铛——
郑三刀匆忙抬刀格挡,不曾想手中大刀直接被削成两节。
瞧见这一幕,郑三刀骇的是魂飞魄散,急急后退,却避不开刺向喉头的剑锋。
便在这生死一线之际,祝满枝飞扑而出,死死抱住了许不令的胳膊:
“剑下留人!”
许不令身形顿住,剑锋指在郑三刀喉头,看了看陷入软绵绵两团之间的胳膊,微微蹙眉:“祝姑娘,你什么意思?”
祝满枝气喘吁吁,抱着许不令的胳膊,脸色发苦:“许公子,他罪不至死,你直接杀人做甚?”
“对啊!”
郑三刀死里逃生面无人色,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地上,颤声道:
“我就偷了王员外家的小妾,杀人犯法的……”
“……?”
许不令无言以对,吸了口气,收起长剑转身便走。
祝满枝顿时慌了,把郑三刀拖起来,追上许不令的脚步,急声道:
“许公子,你不要生气,王家员外悬赏二百两银子抓他入狱,可值钱啦……”
许不令偏过头来:“我让你接几个大案子,你浪费我一早上时间兜兜转转,过来抓个通奸泼皮,有意思?”
祝满枝脸色一苦,满眼歉意:“我……我刚来,接不到大案子……”
许不令想了想,沉声道:“你想进天字营,这些阿猫阿狗抓一辈子都不够格,得抓厉害的江湖人。”
祝满枝苦着脸,有些委屈:“厉害的江湖人,呆在长安城咱们也找不到,好抓的都被其他人抢啦,除非我们自己慢慢查,不然哪儿来的大案子……”
郑三刀心惊胆战的跟着,听见这个连忙插话:“官爷,小的倒是知晓一件秘事,绝对是大功一件,只要您高抬贵手别拉我去见官……”
许不令眼神微冷:“说。”
郑三刀张了张嘴,觉得自个好像没有谈判的资格,只得老老实实开口:
“城里最近不少赌徒失踪,官府没人管,小的倒是听说和城外的白马庄有点关系……”
许不令微微蹙眉,思索了下,偏头道:“滚蛋。”
“谢公子!”郑三刀脸色大喜,转身就跑。
“诶——你站住!”
祝满枝好不容易逮到个肥兔子,见状顿时焦急,跑出去追了两步,瞧了瞧旁边的许不令,声音又弱了下来:
“那可是二百两赏银……我三年的俸禄……”
许不令吹了声口哨唤来马匹,翻身上马:“去查一下白马庄的事儿,还有去司中打听最近有没有江湖悍匪入城……给你七天时间,下次过来你还带着我去抓阿猫阿狗,我把你卖青楼里面,保证你有挣不完的银子。”
祝满枝一个哆嗦,弱弱回了一句:“不要这么凶嘛,我是狼卫,绑去卖了犯法的……”
“我杀人都不犯法,卖个人犯什么法?”
“天子犯法,庶民同罪……”
“我不是天子,也不是庶民。”
“哦……晓得啦。”
祝满枝弱弱低头,看着许不令驾马飞驰而去,悄悄吐了吐舌头:
“架子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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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道歉
在西市白忙活一早上,驱马来到国子监外的下马碑前,已经日上三竿。
在下马碑前等了许久的老萧,乐呵呵笑道:“小王爷如何?可俘获了那傻姑娘的芳心?”
许不令叹了口气:“祝满枝有点傻头傻脑,能不能换一个?”
老萧摇了摇头:“案牍库存着各路王侯世家密档,乱闯视同谋逆,换成机灵点的肯定不冒险。”
许不令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径直入了国子监。按照规矩,‘旷课’要罚敲钟一天,他不喜欢和文曲苑的一帮小屁孩呆在一起,自觉的便到了钟鼓楼。
钟鼓楼下有专门给面壁思过的学子暂住的房间,屋子里只有床和书桌,整整齐齐一尘不染。许不令在书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笔墨,便开始抄《学记》。
百余字刚写完,正前方的窗口便飘过一道倩影,正抬着头小心翼翼的打量上方,脚步很轻,似乎怕被发现,双手叠在腰间,走几步又折返,然后又继续往上走。
许不令微微蹙眉,放下毛笔,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只当作没看见。
咚咚咚——
上楼的脚步声传来,又在上面转了一圈,发出“咦~明明过来了……”的声音,然后又‘咚咚咚—’的下了钟鼓楼,来到窗口之外。
许不令眉头紧蹙,起身抬手,取下撑杆关上窗户。
松玉芙听见声响,转过头来,秀发飞散一圈,眸子里露出几分惊喜,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是‘嘭—’的一声轻响,窗户关上了。
松玉芙愣了下,想了想,走到房门外,抬手轻敲。
咚咚——
“没人。”
“世子殿下,我……我能进来吗?”
“……”
“……那我进来了哈……”
吱呀——
房门推开。
松玉芙走进屋里,端庄有礼,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走到书桌旁,微微福了一礼:
“许世子,上次……”
“随手关门。”
“嗯?”
松玉芙眨了眨眼睛,见许不令认真抄书没有抬眼,柔柔一笑,回身把房门关好。
只是回头之时,忽然就发现许不令已经到了背后,手撑在房门上,离的很近,把她堵在了房门上。
壁咚。
“呀——”
松玉芙吓的不轻,双手蜷在胸前,后背贴着门板,仰望着眉头紧蹙的许不令,颤声道:
“许世子,你做甚?”
“我还想问你做甚?”
许不令居高临下,审视着不请自来的松玉芙,淡淡幽香扑鼻,稍微凑近了几分:
“一个女儿家,孤零零跑来找男人,想当王妃?”
“我……”
松玉芙抿了抿嘴,眸子里带着几分恼火,轻声道:“许世子怎么口无遮拦……我……我是过来道歉,上次你打萧庭,是我误会你了。”
许不令听见这个,眉头微蹙:
“误会什么?”
松玉芙很是认真:“我本以为许世子脾气暴虐,却没想到您是个不图虚名的真君子,上次你因为萧庭目光无礼才出手教训萧庭,还有上上次你破私盐案……”
许不令脸色一沉,这话被陆姨听到,估计又得唠叨他“连藏拙自污都不会”。
“我不是因为这个,只是单纯的喝醉了才打的萧庭。”
松玉芙哪里肯信,认真道:“就是,许世子明明就是君子,为何要蒙受不白之冤?我待会儿就去找我爹给你正名,让整个国子监都知道你不是脾气不好,只是年少老成不图虚名,不屑于解释……”
“……”
许不令深深吸了口气:“松姑娘,你不要自作多情。”
松玉芙表情严肃:“君子蒙冤、小人得志的事情,我岂能坐视不理?”
许不令见道理讲不通,便表情一凶:“过来道歉得有诚意,抄三篇《学记》,你我彼此两清。”
松玉芙娥眉轻蹙,很坚决的摇了摇头:
“我不能再帮你抄啦,上次已经帮你抄过了,再者,即便萧庭有背君子之风,你也不该与小人动手,那样岂不是也成了粗人。所以你【创建和谐家园】还是不对,不过我还是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