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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思议的山海》-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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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尊敬,是因为赤方五在刚刚那种可怕的折磨下,居然支撑过来了,他只是近似昏厥,但确实是没有昏过去。

      很多战士开始把自己代入赤方五的位置,他们心惊胆战,确实是如之前某个战士所说的一样,宁可死了,也不敢承受那种痛楚。

      生不如死,大概就是那种感觉。

      轻迅又富有节奏的捣药声很快响起,另一边,妘荼的身边还有一个瓦罐,里面放着的是清澈的水,这个瓦罐他特意嘱咐留守的战士,稍有脏了就去更换,所以一直保持清澈。

      他把夏枯草以及景天分开,细细的捣烂,叶子很快成为烂泥,妘荼把这些草泥小心翼翼敷在赤方五的断臂上,断臂的肉口上,龟裂的血肉纹路清晰可见,稍稍一动,就是血流不止。

      草泥被敷上,赤方五的肌肉因为下意识的反应而在抽搐,妘荼涂抹的很细致,而这无疑又是一次心理与上的双重折磨。

      裂纹中淌出的血和景天的泥融合在一起,彼此不能分开。

      “隔一段时间再涂抹景天。”

      妘荼收起工具,他的手上沾满了血水与药汁。

      战士们也对他投去尊敬的目光。

      医者,不论是什么时代,都受人敬仰。

      妘舒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越发愧疚,而妘载此时拍了拍他,让他和自己出来。

      妘榆看了看两个人,没有跟过去,而是跑到妘荼边上:“荼哥,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阏之泽里有旋龟,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他们去冒险”

      旋龟者,南山经中有载,多数长于杻阳之山,其中怪水出焉,而东流注于宪翼之水。状如龟而鸟首虺尾,其名曰旋龟,其音如判木,佩之不聋,可以为底。

      不过山海中的异兽活动区域并不是固定在某一处,就拿旋龟来说,中山经中也有它的影子。

      只有那种强大到号称为“王”的异兽,才会盘踞某座山,占山为主而不肯挪窝。

      妘舒自己跪在泥土上,边上的火光时隐时现,妘载坐在一个木桩上面,半张脸的光暗渐变,随着火的摇曳吞吐而不断更迭变幻。

      “是我贪功心切我本以为钓到大鱼就能得到巫的称赞”

      妘舒把自己的真心话都吐露出来了,妘载则是叹了一声,但在妘舒的注视下,依旧没有说话。

      妘舒有些茫然了,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一直跪着。

      就这样,火焰摇晃了大约四个来回,就像是扭动腰肢的精灵。

      妘载语气很轻:“就这样?”

      妘舒无言,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似乎有些呆了,好半天才想起了一件事情,脸涨的通红,大声道:“我不配当水正!”

      妘载摇了摇头:“我前两天刚说,在这里,我们不熟悉任何环境,唯一能够对抗那些山野异兽的就是靠火种,但是水兽呢,火再烈,毕竟不能焚江海,所以老族长让你在边上抓螺,不让你靠近大泽近水处,就是这个道理。”

      “你非是不听,还损失了十五个人,赤方氏人手本来就不够,你是想害死他们,然后多吃点粮食吗?”

      妘舒被这么一吓唬,差点哭出声来,多方打击加上自我怀疑,小家伙紧紧绷着脸,努力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但他自己也懂,既然当了水正,却又不听巫和族长的告诫,那这些小伙伴们的死都得算在他头上。

      一人做事一人当,山海时代虽然没有这个词语,但是同样意思的词汇与精神行为自然是有的。

      妘载忽然提高声音,大骂他道:“委屈着脸给谁看?是给我看的吗?”

      他正色道:“收起你的委屈,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哭是一种好情绪,但不应该用在这里,男儿有泪不轻弹。”

      “明天开始你跟着妘荼学习草药辨认,好歹能有点用处,出了事情要懂得如何处理善后,不要以后遇到祸事,就知道脸一垮然后躲起来哭。”

      第十二章 山海中的规矩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妘载来到了阏之泽的边缘,他看到这里散落着未曾被旋龟吞吃的铜矛、石斧,山海时代的人们早已会使用铜制作兵器,黄帝与蚩尤作战时,就曾经先后冶铜为兵戈,这也是后来很多人把他们传的神乎其神的原因,只因为黄帝蚩尤二人弄出了超越时代的兵器。

      还有重要的一点,山海时代是有神的,而这个世界的铜,或者说金属矿产,都和草药一样,有着后世不可揣度的伟力,那是神化,是极优秀的自然资源。

      夏枯草、景天等能止断臂之血,那些神化之铜所制的兵器,坚固程度远远超越了“铁”与“钢”,甚至根据矿产地本身的不同,还会附带各种不可揣度的“威能”。

      而冶炼神化矿物,自然也必须要用到神力,否则按照寻常的金属性能来加热,任凭自然的火焰烧的多么旺盛,铜根本不会被融化,更遑论去冶炼它呢?

      矿物,资源,野兽,大气,草药,血气,乃至于风雨雷电。

      中原的技术是很高超的,他们对于神化铜的应用已经进入了一个跨越期,而依照妘载的记忆,在原本历史上,也是如此,从尧退位至大禹,四十余年时间,从大规模的石器开始进入大规模青铜器应用时代,也正是这个时间段。

      妘载把手放在眉头上,眺望大泽。

      这是一个很好的时代,这是一个很坏的时代。

      但不论好坏,天地的变迁,容不得自己这些小民来做主,如果想要人为改变天地,如同颛顼一样,那么首先,自己要坐到他的位置上。

      要强大。

      火种未燃,树种未长。

      任重而道远。

      妘载取回了那些断裂的兵刃,这些铜,石头依旧可以回收利用,在这个过程中,年轻的巫感觉到大泽里面有东西在窥视自己,妘载于是望向大泽,隐隐约约,与那只潜藏在渊水中的乌龟对上了眼睛。

      妘载的情绪意外的冷静,他保持着平静的呼吸,凝望深渊许久之后,把断兵收拾起来。

      妘载抱着那些断兵,看到大泽深渊内,那双眼睛依旧在观察而没有动作。

      他明白了,旋龟认为自己很危险,所以并没有轻举妄动,这是一个聪明的家伙,在肚子已经填饱的情况下,不会铤而走险。

      “迟早有一日,我们还会回来,带着利器,扒下你的龟甲,折断你的鹰嘴,将你的血肉放置于烈火之中,部族新降生的孩子,他们会吃着你的肉,听着前辈的故事,茁壮成长。”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山海时代不相信懦弱与眼泪,今日我们输了,但来日我们还会回来,在此之前,你就在这里好好等着吧。”

      “保住你自己的性命,你是我们赤方氏的猎物!”

      妘载絮絮叨叨,对深渊说了很多,他知道这只乌龟听得懂,因为这只龟是异兽,而不是野兽,它拥有一定程度的智慧。

      年轻的巫留给深渊一个背影,从这里缓步离去。

      大泽深处的旋龟,它的目光中充满贪婪与渴望,对于血食的渴望,这是野兽的本能行为。

      山海时代的异兽,大致可以分为四个种类,第一种类是被掠食者,大部分食草动物都在此列,此类野兽拥有趋吉避凶的本能,他们能够感觉到山野之中的动静,在被高位猛兽注视时,能够第一时间有所觉察与反应,以此来逃脱掠食者的追捕。

      第二种类就是掠食者,这类的野兽拥有“心计”,并且会衡量“敌我力量”,得出最优的结论,所以它感觉不能轻易拿下的东西,往往不会去攻击,除非实在是没有东西吃,才会铤而走险,这是标准掠食动物的行为,寻常的野兽同样有这种行为,只不过异兽更会权衡利弊,而不是仅仅被肚子所支配。

      第三种类,像是当康这种的,智慧极高的家伙,它们虽然不能口吐人言,但是往往可以周围环境带来某些强大的正面或负面作用,什么大丰收,大洪水,大旱灾这种个体内,有极强大者,也有极弱小者。

      而第四种类,是空有强大力量却智商不高的类型,但也正是因为它们过于强大,所以即使智商不高,在这山海时代也能活的很好,占山为王,圈地为牢,万兽莫敢近前,这种类别只有生而强大者,不存在弱者。

      因为力量不足而进化出了智慧,因为力量强大而不需要智慧,这,就是自然的选择。

      四类之中又有七等,抛开驯化的驮兽不谈,等这个字,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使用的,表明了上古时期的阶级,同样,人类不仅仅把等这个字用在自己身上,同样也安在兽类的头上,用以区分它们的力量与【危险度】。

      原兽,通灵而遵从者;

      鸷兽,执行而猛烈者;

      地兽,臣属头领,率族中百兽从之;

      山兽,诸侯之岳,呼山号泽,统帅万兽,不限本族;

      荒兽,王之辅佐,等位上看,与四方荒君为同级。

      最后便是王兽,相当于一方天子。

      而四方荒君者,即遵从于天子的四方荒国之王,即北之觚竹氏,南之北户氏,西之西王母氏,东之日下氏。

      四荒国,又称四方绝远之国,为山海门户。

      旋龟感觉到妘载和之前那些蹦跳的小人不一样,仅仅是站在泽水边缘,就让它感觉到一种比较厌恶的气息,它感觉到排斥,并且敏锐的判断了妘载或许比较麻烦,那么已经吃饱了的自己,并没有必要和这个麻烦精动手。

      所以它选择了观望不动,依旧蛰伏,眼睁睁看着妘载收拾起那些断铜、石制兵器,扬长而去。

      旋龟大致也听得懂那些话,但它对此嗤之以鼻。

      弱小者进步为强大者时,强大者自然不可能原地踏步,你一个小小部族的巫师,要如何对付自己这尊即将步入“地兽”的强大者呢?

      不过是爬虫的呓语而已,旋龟根本不以为意,也正如这个小巫师所说的一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弱者卑伏而强者亢盛!

      这,就是山海的规矩!

      第十三章 先行者与希望

      哗啦啦——

      汹涌奔流的水在一位大汉的脚步前惶恐的让开,即使是横行山海的大江,也不敢截断这位大汉追逐光明的步伐。

      大汉已经并非壮年,他的额骨很高,脸庞如被刀削斧阔一般,棱角分明,刚毅坚实,两只眼睛平静的犹如深泽巨渊,其中蕴藏的气息,足以让山岳也摇晃崩灭。

      没有野兽敢靠近他,没有大鱼敢在他眼前出没。

      他的胡须已有两三根见白。

      那拢在脑后,插有三色羽的头发,也已是纯黑不再。

      人有暮年,如太阳夕下,但大汉的暮年虽然已经逼近,却还没有完全到来。

      他的气血依旧旺盛,他依旧是这世间为数不多的“人雄”。

      大汉渡过大江,寻常的人可以看到远方高耸的洵山山脉,但他所能看到的,则是更远,更远方的一缕光芒。

      大汉望向洵山,没有让洵山中的大巫察觉到自己的到来,他背负彤弓,腰挎素羽之箭,数步过后,江水已经被他抛在身后。

      这不是他第一次踏过这大江之水。

      但也必然不是最后一次。

      ————

      妘载回到了部族之中,此时族人们已经都知道妘舒的事情了,少年们显得很沉默,之前的高兴劲都消失殆尽。

      族人的眼泪流了很多,在与龙涤氏大战时,在族人强渡大江时,乃至于这次阏泽之事。

      但妘载看得出来,他们其中有不少人,是在强忍,而更多的人,则是已经心如枯槁之木,不再悲伤。

      他们看到妘载把那些破损的兵器带回来,他们低下头,是尊敬,是哀悼,亦是不敢去看。

      崭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但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事情。

      这就是山海的残酷规矩,天道如此,若不奋力争渡,最终,会被山所压塌,会被海所淹没。

      “呜”

      有人憋不住,嘴唇抿起来,说到底终究是一群孩子。

      妘载把那些兵器放在地上,老族长过来了,妘载对他道:“让族人们都拿起铲子吧,来吧,我们要做一件事情。”

      老族长点了点头,让族人们去拿起铲子,同时问道:“巫,要做什么呢?”

      妘载道:“我们要整理一块地,这块地就在我们的居住点,它要在中央的圈子里,然后用木头,石头围拢,做出一块方柱,它不是桓表,它叫做碑。”

      “把碑矗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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