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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思议的山海》-第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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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化,指的是远古神灵未曾远行时,给天地诸般自然所带来的影响,譬如铜变得更加坚硬,同时带有强磁,火焰,静电等威能,譬如草药变得更为有效,甚至出现嘉果、忘忧草等神草。

      妘载又不由得想起了老巫。

      老巫的巫术是关于驯兽的,这是来自祖上缙云氏的能力。

      缙云氏的缙,意思就是红色,五云官基本都有驯兽的本事,他们的分支以及后续延续的部族自然也会,赤方氏虽然和缙云氏关系已经变得远了,但是驯兽这种巫法还是传承了下来。

      显然老巫短暂返祖,有了近似缙云氏的血脉,所以他才能驱使兽群,现在部族中还有老巫留下来的驯化野兽。

      没错,还是羔子。

      而老巫承接更上一代巫的本领,那位先巫的巫术是占卜专精,当然他在赤方氏大战之前就嗝屁了,仅仅留下了一个奇怪预言。

      然后这个预言,由老巫继承下来。

      “连山生晦,腐草化萤,断竹续竹,钟石变声。”

      很多人对此不明所以,老巫自然也没有在意这个东西,后来赤方氏大战结束,在生与死的抉择之中无奈从中原迁走,就此向一路向南,路上不断减员,然后老巫也嗝屁了。

      妘榆挠挠头,他也不知道这个预言的意思,此时妘载、妘榆带人前去寻找未归的妘舒,都已经到了日暮的时刻,大山中万兽开始苏醒,这个时候还不回来守着聚居点作甚?

      想到早晨妘舒那种兴奋的状态,妘载心中逐渐升起不妙的念头。

      第十章 火与血与腐烂

      妘舒的脸色惨白,他身边的战士们也是士气低沉,来时有三十五人,现在只剩下二十人了。

      赤方五断了一只手,他昏迷着,高烧不退,妘舒有些手足无措,边上的战士们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毕竟出来打猎,既然准备要钓大家伙,那么也要做好被反杀的准备。

      老一辈的强者都死干净了,新生代的战力不足,也没开图腾,遇到大泽中的异兽被打个半死也是正常情况,但是战士们越是不怪罪妘舒,妘舒就越是愧疚,乃至于有些惶恐。

      他担任水正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一心想要做出点成绩来,结果今日却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前两天,巫还在说人手不能缺失,而到了自己手上,带了三十五人,不过半天时间,就有十五个战士成了那只大龟的口中亡魂。

      这些人的死亡都是因为自己。

      战死对于部族来说并不值得悲伤,因为先祖的意志成为神灵永远与众人同在,但是这十五人不是死于正面搏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死于妘舒的大意与冒失。

      他站起来,从火堆升起的地方离开,赤方五依旧昏迷着,战士们没有注意妘舒,他们太累了,而妘舒走入密林中,后面的火光只剩下一个小点。

      他坐在泥土中,依靠在一块石头上,有些仓惶无助,然后把头埋在双臂里,疲惫席卷上来,妘舒低着头,从低声的,压抑的哭泣变为没有声息的沉眠。

      他终究只是一个孩子,稚气未脱,以至于闯下这等大祸。

      大约过了一会。

      后面的人躁动起来,战士们发现妘舒没有回来,于是开始寻找他。

      又过了一会。

      妘舒的眼前出现了光亮与温暖。

      他迷迷糊糊清醒过来。

      “汪!”

      狗子摇着尾巴,大大的眼睛和他深情对视。

      妘载站在他面前,妘榆、妘缶、赤方羊等人都在边上。

      “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

      妘载的肩头趴着小猪,手中的光芒散发着肉眼可见的赤色温度,妘舒的脸孔被光芒照耀,半张脸还留存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迷乱与恐惧。

      妘舒带着妘载来到了他们的休息点,留守的几个战士看到了巫的到来,他们起身相迎,妘载看见他们的身上没有大碍,于是便点点头,看向被放在草堆里的赤方五。

      断了一条胳膊,失却处用兽皮和兽筋做了紧急处理,妘载看到一个战士在研磨草药,于是问道:“你懂配药?”

      那战士见到巫的询问,有些诚惶诚恐:“是,懂一点,先巫教过。”

      妘载恍然,他看着对方,这个战士比起妘缶还要大,但他很快就想起来了:“你是妘荼。”

      妘荼躬身:“是我,巫。”

      妘舒站在后面不说话,妘载却也没有说惩罚的话,妘舒越发感觉恐惧,小心翼翼而不敢喘气,他的年纪比妘载小一岁,和妘榆同年,说到底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罢了。

      但在山海之中,年龄不是推卸责任的借口,部族的人,十三岁就可以出去打猎,已经是成年了。

      妘载让妘荼把药罐子拿来,又问了问附近的草药,妘荼恭敬的拿来一个箩筐,对妘载道:“战士们不认识草药的样子,我就和大家说,若是遇到奇形怪状的草,都一股脑多摘点拿回来,我辨过之后再用。”

      妘载点点头,他看看那堆草,眼睛忽然一亮。

      其中两种草被他拿起来,妘载对妘荼递过去其中一种,嘱咐道:“把这个捣碎,然后敷在他的手臂断口上,如此敷一日,隔也别隔时间了,只要药汁干了就继续覆,如果好转了,那就把这种植株给捣烂,汁液磨出,给他喝掉。”

      其实应该是煎汤服用,但是现在没有陶器。

      妘荼眼睛一动:“这个是?”

      妘载道:“你先用的是夏枯,我现在给你的这株叫景天,疗效稍微好一点,配着用,但不要混着吃。”

      妘荼点头,认真应:“记得了。”

      他嘴上答应,手头更是不慢,立刻开始动作起来。

      山海时代,因为神道虽然消退,但天地之间的灵气依旧充沛,所以这些草药也并非后世那般羸弱,而是俱有神异之功,当然,大致是把后世的效果放大了数倍,巫的传承中,在这个时代用草药,多数是捣烂外敷或者研磨汁液吞服,当然最重要的一点,神农氏教导巫师们,敷归敷,但有些草药不能混着吃。

      巫的记忆传承中,都有这么一个故事,古时候神农氏教导的第一批巫师中,有一个不听神农氏的教导,擅自把两个救人的草药合起来用,以为能起到两倍的效果,谁知道两草合一却成了毒药,于是他害死了一些人,而这个巫也被后人所唾弃,但他的却留下了另外一派传承,也就是“疢毒氏”,这是外人给他们的称呼,他们自己称呼为“继尘氏”。

      而神农氏后,有一脉称为“麴尘氏”,意思简单,是“种茶人”。

      妘载蹲下来,让边上的人给赤方五解开处理的地方,手中升起一股高温的光明,缓缓靠近赤方五。

      “找个兽皮,把他的嘴堵上!来两个人,按住他!”

      妘载的命令下来,妘榆立刻照做,连忙用自己藏着的皮革扭起来,一把塞到赤方五的嘴里。

      “巫!”

      赤方五被两个人按住,他的眼中露出害怕,他不知道巫要对他做什么。

      妘载拍了拍他的手,并且紧紧握住。

      “不要怕,忍着点,要坚持。”

      赤方五的嘴已经被皮革堵上,他看着妘载,深深吸气,随后重重点头。

      不要怕。

      没有什么可怕的。

      妘载手中的光明触碰到已经糜烂的腐烂血肉上。

      血水、脓水一瞬间被蒸发。

      高温与炽热,瞬间就吞噬了手臂的断裂处。

      妘载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量。

      呲

      烤肉般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有人说话。

      赤方五的眼睛瞪得极大,面色狰狞扭曲几乎不成人形,呜呜的,头上的汗水立刻冒了出来。

      他的身体剧烈挣扎,发出不明含义的沉闷声音,而那两个战士自然死死压制住他。

      “不要动,要忍着!”

      妘载的眼睛不敢移动,很快,炽烈的温度与光明就把那片腐肉烤焦,赤方五疼的几乎昏厥过去,但好在妘载动作很快,这种痛苦并没有让他承受太久。

      第十一章 死或重于不周,或轻若鸿羽

      金色的铜斧被妘载拿出来,在高温烫了一遍之后,他开始在赤方五的断臂处,用铜斧的刃轻轻刮掉赤方五的腐烂处。

      轻轻的剐肉声,富有节奏。

      妘榆浑身汗毛直立,双手都在发抖,而周围的战士也都额头冒汗。

      这种最直接的感官,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平常的战斗,哪怕是战死,似乎也比这个来的痛快。

      赤方五已经几乎要哭出来,呜呜的声音压抑着,被嘴里的皮革限制。

      他看到那柄黄铜斧,他看的清楚,那是巫的象征。

      那本不应该沾染腐烂的血肉,那是高贵的东西。

      他哭了出来,眼泪止不住向外流淌,有疼的,也有惭愧的。

      嗤——

      嗤——

      嗤——

      腐烂的肉掉下来,妘载再度用高温过了一遍。

      火与高温灼烧伤口,这是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防止感染的方法了。

      天地万物所有一切动植物全部都被神化影响,在这山海之中,谁能保证细菌病毒没有变异,仙道之中还有掌管瘟疫的大帝,足以看出一些问题了。

      赤方氏的战士们没有修行,没有燃起火种,没有在巨木上摹刻自己的图腾,他们就是强壮一些的凡人,仅此而已。

      边上的战士仅仅是看着就要虚脱了,他们口干舌燥,承受着这种摧残,但少年人都要强,谁也没说受不了,要先退出去这种话。

      那按着赤方五的两个人,有一个面色苍白如枯草:“便是杀了我,我也不想承受这种痛苦”

      是啊,一矛,一斧,一剑,一刀,这多痛快?

      妘载瞥了他一眼:“但这种痛苦能救你的命,不要轻易言死。”

      妘载的脸孔,映照在火光之中。

      “有的人死,重于不周之山;有的人死,轻如鸿雁之羽。所以,千万不要轻易言死,你们都很重要。”

      那战士低下了头,似乎为自己刚刚的发言而羞愧。

      赤方五的胸膛剧烈起伏,神色惨白,就像是去了半条性命一样,此时血已经大致止住,只有通红的血肉伴随着烤焦的龟裂,手臂微微动弹,便是一条深邃的裂口出现。

      这时候不能乱动。

      “好汉子。”

      妘载抓住赤方五的手掌,赤方五没有办法说话,只能以最大的力气,紧紧握住巫的掌心。

      是的,支撑下来了,他是顶天立地的。

      周围的战士们都对赤方五投以既羡慕,又尊敬的目光。

      巫的夸赞,他得到了,这是一种至高的荣誉,将伴随着他一生。

      而尊敬,是因为赤方五在刚刚那种可怕的折磨下,居然支撑过来了,他只是近似昏厥,但确实是没有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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