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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被那几个庶子给气着了,别的倒也没什么事儿!"顿了顿,靳丰年若有所思的瞧她,"你在查王家?"
"人死了,可不得查仔细吗?"靳月吃着花生,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靳丰年轻叹,"也是!"
"对了爹,那你见到王老爷的小妾了吗?"靳月忽然抬头。
靳丰年点头,"见着了,尖酸刻薄寡妇相!"
"那个……特别漂亮的小妾呢?"靳月眨着眼睛问。
靳丰年诧异,"特别漂亮那个?"
"对对对!"靳月连连点头。
靳丰年干笑两声,一本正经的摇头,"没瞧见。"
靳月脸上的笑瞬时垮下,极是嫌弃的瞪了他一眼,"那你还这么激动?!"
"你这孩子真难伺候,激动还成罪过了?"靳丰年无奈的叹口气,端起杯盏浅呷一口。"
爹,有什么功夫。
或者什么法子能让人的骨头都碎掉?"靳月给他递了两颗剥好的花生仁。
靳丰年塞进嘴里,"从悬崖上摔下来!"靳月瞪他一眼,"不想理你了!"
"可能是分筋错骨,但也可能是分筋错骨的兄弟……断骨手。"
靳丰年吃人嘴软,谁让她给剥了两花生呢?瞧着靳月又递来的花生仁,他只得继续道,"分筋错骨原是作为惩戒之用,江湖上会的人不太多,多数也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更别说是断骨手。"
见靳月好似很感兴趣,靳丰年皱了皱眉,"分筋错骨,是还能接回去的。
但是断骨手就不一样了,断骨手是生生掰断人的骨头,是置人于死地的阴毒功夫。
我行走江湖那些年,只听说过一个门派会这种手段,不过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覆灭了,按理说不太可能再出现……"
"爹,我发现你懂得可真多啊!"靳月狐疑的望着他,"你行走江湖的时候,我在哪?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爹,你别告诉我,那是你年轻不懂事的时候!"靳丰年有些气恼,"谁还没个年少气盛的时候?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蓦地,他哼哼两声,"我是你爹,你这是什么态度?"
"爹,是什么门派,这么狠辣?"靳月眨着眼睛,"您提个醒,万一他们没死绝,我也好有个防备。"
"离魂阁。"
靳丰年站起身来,"这里头都是一些亡命之徒,男男女女的,手段毒辣,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剿灭了。
你确定白老爷的骨头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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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月托腮,"偏偏这人还是傅家的对头,我是担心有人会把这笔账算在傅家的头上,就像之前在衡州那样,诬陷傅家杀人。"
靳丰年没说话,皱眉端着杯盏喝水,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好似想到了什么。"
唉,你去哪?"见着靳月起身,靳丰年忙问。"
去衙门。"
靳月没有停步。"
这丫头,说风就是雨,真是拿她没办法!"靳丰年轻叹,转头瞧着凑上来的四海,"你之前可有说什么?"四海想了想,"我就提了白家粮食被劫,千里镖行赔了银子的事儿。"
靳丰年心下微紧,"千里镖行……"出了门,靳月便坐上了马车。
蓦地,她忽然又探出头来,左右张望。"
少夫人,怎么了?"霜枝就在马车前坐着,诧异的瞧着自家少夫人,"您落了什么吗?还是想吃什么?奴婢帮您去买。"
靳月摇摇头,"明珠,我那种感觉又来了。"
明珠冷然环顾四周,锐利的眸子从人群中掠过,始终一无所获。"
走吧!"靳月缩了回去,马车徐徐前行时,她又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瞧,但始终没瞧出什么异常,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有人站在临街的窗口,若有所思的望着医馆大门。
靳氏……医馆?!府衙门口。
衙役悄悄的告诉靳月,王家来人了,这会正在里头闹腾,虽说王家是苦主,可闹到府衙来了,又算什么事?院子里,女人趾高气扬的站着,身后整整齐齐的站着三儿子。"
哟,这是怎么了?孔雀开屏?"靳月一溜烟跑到苏立舟身边,"大人?"
"你怎么才来?"苏立舟被吵得头疼,"王家的二姨娘,交给你了!本府头疼,你们女人对女人,比较好对付,本府看好你!"
"唉……"靳月一愣。
苏立舟拔腿就走,他一个知府大人,也不好跟泼辣妇人计较,被吵得脑仁嗡嗡的疼。"
你是何人?"二姨娘冷然,极度不屑打量着靳月,然则下一刻,视线落在靳月腰间的挂坠时。
瞳仁骤缩,神色旋即稍敛。"
王老爷的事情,我们还再查,请二姨娘稍安勿躁!"安康生开口。"
怎么稍安勿躁,你家没死人,你当然能站在这里说风凉话。
人被杀了,你们连点头绪都没有,还好意思在这里躲清闲?"
"照我说,肯定是傅家的干的,之前就想要供奉的差事,如今迁居京都城,自然是马不停蹄的铲除对手。"
"也没见着你们把傅家的人拘起来问一问。"
王家的三个儿子,一人一句。
直对傅家。
安康生和罗捕头扭头瞧着靳月,颇为无奈的皱了皱眉头。
靳月轻咳一声,"说是傅家干的,你们有证据吗?亲眼看到,亲耳朵听到,又或者帮着递了刀子?"
"你胡言乱语什么?"二姨娘冷喝。"
二姨娘也知道这是胡言乱语?那你们胡言乱语,诬陷他人,不怕被追究?府衙门前乱嚼舌根,是要担责任的。"
靳月绕着四人走了一圈,心头略有微恙。
二姨娘面色微紧,身后的三个儿子倒是先耐不住了。"
你是什么人?一介女流之辈,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成何体统?"
"这是知府衙门,不是你的闺房,哪儿凉快上哪儿去。"
"妇人之愚!"安康生指了指靳月,"你们不是要找傅家的人对质吗?这是傅家的五少夫人,够不够资格?"靳月两手一摊,"如假包换。"
四人瞬时安静下来,大概是有些不敢相信。"
娘?"二姨娘示意儿子们不要吭声,冷眼瞧着靳月的腰佩,那颗北珠价值连城,委实不是寻常人用得起的。
傅家五公子傅九卿,是个人尽皆知的病秧子,没成想竟娶了个灵动活泼的妻子。
此前京都城内在议论,傅家人前往燕王府赴宴,结果闹出一些事,以至宫里来人,将郡主带进了宫。
还有说,燕王府的小王爷,一直在纠缠五少夫人。
老百姓窃窃私语,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傅家的五公子,以及……五少夫人。
如今瞧着这眉蕴英气,委实与寻常女子不太一样。"
先回去再说。"
二姨娘掉头就走。
霜枝插着腰,这女人若是真敢上来,她第一个饶不了她。
什么玩意,竟然污蔑傅家杀人,说得真真的,就跟亲眼瞧见似的。
眼见着四人边走边回头,但又不敢真的当面对质,靳月心里有些怪异,可一时半会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了?"安康生问。
靳月抿唇,"为什么我觉得,他们是故意来闹的?"安康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听我是傅家的人,转身就溜了!"靳月双手环胸,"师爷,可有别的线索?"安康生颔首,"跟我来!"屋子内,安康生将一幅画取出,摊开在桌案上,"此女名唤恨晚,是王老爷纳的最后一房妾室。
是罗捕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到手的。"
罗捕头解释,"真是邪了门了,整个王家的人,愣是没见过她的真面目,我这画还是从王老爷的房间里,悄悄找出来的。"
"都没见过吗?"靳月诧异,"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藏得这么深?"
"可不是吗?就跟活见鬼似的。"
罗捕头挠挠头,"那么大个院子,就她一个人独住,进出都是轻纱遮身,奴才们只瞧见那身影晃动,连根眼睫毛都没瞧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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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安康生瞧着画中的女子。"
比负琴姑娘更漂亮。"
靳月摸着下颚。
安康生与罗捕头不约而同的盯着她,眸色微恙,竟是异口同声的问,"你去过漪澜院?"靳月一愣,急忙摇头,"你们莫要误会,我只是与负琴姑娘相识,仅此而已!都不许胡猜猜,我跟负琴姑娘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此地无银。"
安康生微嗤。
罗捕头:信你个鬼!不过,这女子的名字倒是挺好听的:恨晚!相逢恨晚?!出了房间,罗捕头忽然道,"对了,上次那个锦囊的事儿有些眉目了。
蔷薇花到处都有,委实不好找,纸张也最是寻常,哪儿都能买到,可那锦囊上的绣样却不同,是城北林氏绣庄里的一个小绣娘亲手绣的。
不过小绣娘不在绣庄里,说是家里老人病了,赶着回乡下去了,要过两日才能回来。"
"林氏绣庄?"靳月抿唇,"那等她回来,我们一起去。"
罗捕头点头,"我已经派人盯着,放心就是。"
"王夫人昨夜病危。
所以现在去不太合适,等王夫人身子好转一些,我们再一起过去。"
安康生解释。
靳月抿唇,"好!"王家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饶是知府衙门的人,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毕竟是苦主。
又因着是宫中供奉的关系,若是王家的人把知情闹大,宫里责怪下来,知府大人亦是为难。
眼下,只能从王家周边的人下手,既然王老爷是去收货款而遇害,那找到失踪的银子,便是重中之重。
可是衙役将护城河边翻了一遍又一遍,别说银子,连个银渣子都没瞧见。
仵作说,王老爷的尸体有被搬动过的痕迹,也就是,河岸边可能不是杀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