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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月还没蠢到,把实话告诉府衙的人。
这事得回去跟傅九卿商量,兹事体大,她一个人扛不住。
天都亮了,靳月拖着疲惫的身子转回上宜院,傅九卿不在。
霜枝去准备了热水,让她泡个澡,再去吃个早饭补觉,这大半夜的折腾,委实够累的。
泡在了浴桶里,靳月便让霜枝下去准备早饭,顾自伏在桶沿上,闭着眼睛歇会,谁知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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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水温上升,好舒服。
霜枝轻轻的帮着她搓揉着脊背,动作比往常更轻,更柔,靳月顾自闭着眼,低低的说到,"霜枝,你也认出来了是吗?那朵红蔷薇,同衡州出现过的一般无二。"
背后的动作,似乎停了一下。"
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靳月闭着眼睛宽慰,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水雾,随着她一声轻叹,凝成了晶莹的水珠落回桶内,在水面上荡开浅浅的涟漪。"
那些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要对付傅家,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杀白雄,应该不是只为了灭口,是想把事情闹大,但他没想到,我认得那毒,衙役们都没受伤,那人没能得逞。"
靳月打着哈欠,可见是累极了。
温热的帕子,沾着温水,轻轻的拭过她的脊背。
继而是她搭在桶沿上的胳膊。
明明水温很是舒服,可背后莫名的凉飕飕的,这种感觉让靳月觉得很不舒服,那种阴测测的感觉,让她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睫毛愈发抖得厉害。
终于,她猛地睁开眼,快速回了头。
温暖的唇,掠过柔软的寒凉处,沾了水的睫毛,忽然上扬,掠过傅九卿如玉般的面颊,薄雾氤氲中,他苍白的面颊泛起了些许水光,晶莹剔透的,仿佛璞玉雕琢的人儿。
那双如墨般的瞳仁,目不转瞬的盯着她,似有暗潮涌动,又好似被他生生压制住。
她呼吸微窒,耳畔好像听到了他咽口水的声音,那滚动的喉结,仿佛将某些东西,连皮带肉的咽下,周遭的温度骤降,凉得人舌尖都跟着打颤。
反应过来,靳月快速双手交叉,掩住了胸前,"滚出去!"傅九卿紧了紧手中的帕子。
骨节分明的指尖稍稍一松,湿帕子便落回了桶内,那溅起的水花砸在她身上,好似烫得厉害,让她整张脸都红得像新婚那夜,贴在窗户上的大红喜字,几乎是一个颜色。
眸色幽沉,傅九卿双手抵在桶沿上,弯腰凑近了她,温热的呼吸竟比浴桶里冒出的雾气更热,烫得靳月下意识的将身子贴在了桶壁上,活生生蜷成了一只刺猬,恨不能将脸也埋进水里。"
月儿似乎忘了,你我原就是夫妻,这屋子里……唯有我可以任意进出。"
他阴鸷的眸,掠过她脊背上的伤痕,一条条,一道道,泛着淡淡的浅粉色,象征着她此前所经历过的痛苦与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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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光亮尽失,那种摄人心魄的幽暗,看得靳月浑身发怵,缩在浴桶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靳月呼吸微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总得穿衣服吧?默默的凫到他跟前,靳月尽量让自己贴在桶壁处,浑身发凉的仰望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习惯,沐浴的时候有、有……"她的眸底晶亮,就像是凝了一层薄雾,傅九卿的心头缓了缓,锐利的唇角有一丝丝松动。
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眼角,他低头吻上她的眉心,嗓子里如同含了一把沙子,沙哑得不成样子,口吻仍是那样淡淡的,"把衣服穿好,我有话跟你说。"
靳月连连点头。
绕出屏风的时候,傅九卿又回头看了一眼,镂空的屏风上,人影晃动。
隔着薄薄的一层月拢纱,反倒透着几分耐人寻味的影弧,足以让人心猿意马。
靳月不明所以,以为傅九卿已经出去了,赶紧钻出来,站在屏风前,手脚麻利的更衣。
方才委实吓死她了,还以为是霜枝,谁知道竟是傅九卿!然则,等她走出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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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傻子的话
靳月其实一直不知道,那道屏风压根挡不住什么,尤其是白日里。
坐在傅九卿这个位置,能大致看到屏风后面的动静,连浴桶上面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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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月其实一直不知道,那道屏风压根挡不住什么,尤其是白日里。
坐在傅九卿这个位置,能大致看到屏风后面的动静,连浴桶上面悬着的帕子,都能瞧得分明!呼吸微促,靳月的面上青一阵白一阵,袖中的指关节捏得生紧,"你、你……"
"你身上还有何处是我没见过的?"傅九卿淡淡的说着,面色微白的坐在床沿,耳根却有些微微泛红,好似之前被水雾的。
靳月鼓了鼓腮帮子,虽然是实话,但……行径太过卑劣。
难怪人家说: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分男女。
某些人瞧着冷冰冰的,做起这种事来,却是这般的得心应手,真是披着羊皮的臭流氓!见她这般模样,傅九卿的面色旋即冷了下来,下一刻,他忽然拽过她的手腕。
靳月毫无防备,一【创建和谐家园】跌坐在床沿,却因为惯性而往床褥上仰去。
身子重重仰在了床榻上,身上赫然一沉,再睁眼,是那张如妖似孽的容脸。
苍白的面上,精致无双的五官,半隐暗处、半置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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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节分明的手,抵在她的面颊两侧,凉意从她的两鬓处渗入,却不知为何,反而让她红了脸,仿佛还泡在桶里,被那温热的水雾,灼得浑身都开始发烫。
低头,辗转在她的唇齿间,如同尝着上了桌的美味佳肴。
靳月忘了呼吸,待险些窒息才回过神来,两手当即抵在他的胸前,耳根子烧得滚烫,仿佛快要被煮熟了。"
你你你作甚?"【创建和谐家园】的,未免也太、太……"原来月儿……喜欢这样。"
他嗓音微沉,如同刚刚启封的佳酿,泛着醉人的醇厚幽香,淡淡的侵蚀人心,摄人魂魄。
靳月觉得,世上若真有妖孽勾魂摄魄,大抵就是傅九卿这样的。"
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靳月依旧拿手抵着他。
傅九卿面色微白,凉凉的指尖,摩挲着她的面颊,终是托住了她的后颈部位,将她扶了起来。
单手圈着她,让她紧挨着自己坐。"
白雄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
傅九卿开口。
靳月悄悄睨了他一眼,瞧着他的视线落在别处,之前的情绪似乎已被快速敛去,不由的松了口气,"是,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你以后出门得小心点,我觉得有人在针对傅家,如同在衡州那般,似乎是想置傅家于死地。"
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嗯!"傅九卿听得她的叮嘱,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无太大的反应。"
你不担心吗?"靳月诧异,"那个人不怀好意,是冲着傅家来的。"
他微凉的指尖,轻轻拨开她散落在面上的青丝,温柔的为她别在耳后,"你现在是公门中人,就算有什么事,上头还有知府大人,傅家的那些恩恩怨怨,落不到你身上。"
靳月愣了愣,迎上那双漆黑的瞳仁,可傅九卿面无波澜,眸若古井,她什么都看不出来,连一丝丝的情绪裂缝都察觉不到。
他就像是黑暗中人,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从来不许任何人窥探,亦不许他人真正靠近。
那般的清冷孤傲,仿佛是伪装,又好似成了盔甲,无坚不摧。"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要对傅家动手,所以才把我踢到了知府衙门,让我去当什么捕头?"靳月低声问,晶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喉间微微滚动,傅九卿凝眉,她每次露出这样的神色,他便有种……想不顾一切欺负她的冲动,可又不得不按捺,这些事想想便罢,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靳月的眨了眨眼睛,"怎么了?我说错了吗?"傅九卿别开视线,呼吸微沉,"这件事你没告诉苏大人吧?"
"没有没有,事关重大,我虽然认出了那朵红色蔷薇,却也是不敢说的,万一苏大人觉得此事跟傅家有关系,回头又得搅得傅家鸡犬不宁。"
靳月可不想当傅家的罪人。
想起赵福慧那副盛气凌人,指着李芝兰破骂的神色,她便打心里反感。
傅九卿锐利的唇角有些松动,将她的手捏在掌心里,"不用顾虑太多,你现在是公门中人,待过了燕王妃的生辰宴,傅家没人敢再动你一根毫发。"
"我没怕过。"
她的声音有些低弱,"哼!"听着好似委婉,末了却低哼一声,彰显自己的气势。
事实上,入了傅家之后,她唯一怕过的,就是眼前这位冷面相公,其他人……顶多是敬而远之,但若是找上门来,她又岂会同谁客气,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傅九卿没说话,瞧着她垂下羽睫,刻意遮去眼底的精芒,面色略显复杂。
红蔷薇的事情,暂时无迹可寻,连派出去的人都没找到线索,自然只能继续按捺,等着这头蛰伏在暗处的虎狼,再次窜出来。
…………白雄死后,苏立舟又让安康生和罗捕头去了一趟白家,最后是管家没按捺住,说出了实情。"
原来是父子两个抢一个女人?"靳月啧啧啧的摇头,坐在大堂的椅子上,轻叹着打量着大堂内所有人,"男人呢……"苏立舟、安康生、罗捕头,铁三角齐刷刷的盯着她。
靳月笑了笑,话到了这儿就结束了,她才不会傻到继续说。"
明日就是燕王妃生辰宴。"
苏立舟挑眉瞧她,"可不要惹出什么事来。"
"明日我也去。"
靳月有些头疼,"大人,您知不知道燕王妃的喜好?又或者府中的一些忌讳?"苏立舟极是八卦的上前,挪了凳子坐在她边上,"也叫你一道去?"
"嗯!"靳月点头。"
啧,你忘了之前在这里,跟小郡主打架的事儿?"苏立舟问。
罗捕头当即凑过来,"哎呦靳捕头,你这要是去燕王府,就是羊入虎口,等着挨郡主的鞭子啊!那是郡主的地盘,你不怕吗?"
"小王爷的请帖上写的,我若是不去,会怎样?"靳月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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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还是挨鞭子吧!"靳月郑重其事的回答,"比扒皮抽筋要好点。"
苏立舟咂吧着嘴,揉着眉心道,"你还真是个不怕死的,人家都惦记你家相公了,你还巴巴的往里送……不过,这燕王妃倒是性子极好,可以从她身上讨点便宜回来。"
"大人!"安康生面色微恙,"慎言!"
"嘘嘘嘘!"苏立舟环顾四周。"
靳月啊,白家的案子,你也算是立了不少功劳,说起来咱们也是自己人,有些话得叮嘱你几句,免得你到时候惹出什么祸来,得牵连到本府,本府可就要冤死了!"靳月翻个白眼,说到底还是怕被她牵连。"
燕王妃是……二嫁之身,到了之后不许说婚嫁之事,能不提就少提,免得说多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