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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邪》-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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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月正好走到花厅门口,听得这话,挑了眉头瞧了一眼霜枝。

      霜枝无趣的翻个白眼,饶是天衣又如何?衣裳原就是用来蔽体,她家少夫人原就不喜欢张扬,压根用不着她们所谓的好料子,傅家什么没用,公子待少夫人不知有多宝贝呢!进了门,靳月躬身行礼,"侧妃安好!"

      "姐姐!"顾若离当即起身,满面欣喜的冲过来,快速握住了靳月的手,"姐姐近来可是安好?来了京都这么久,我还一次都没进过傅府。"

      靳月缩回手,眉心突突的跳。

      这话是什么意思?让她带着顾若离溜两圈?"姐姐……你这是不欢迎我?"顾若离眸中浮起些许雾气,"你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还在生我的气?生小王爷的气?"

      "上次发生过什么?"靳月皮笑肉不笑,"我怎么全然不记得了?侧妃娘娘,您不如与我说道说道?"顾若离仲怔,哪好意思翻旧账。"

      对了,姐姐,燕王妃宴席将开,你和五公子都在相邀之列,我这厢得了几批好料子,特意送过来让你挑着,你看看可有喜欢的?"顾若离拉起靳月的手,快速行至案前。

      桌案上,摆放着一叠布料以及首饰。

      鸦青色的料子,绣着流云暗纹,佐以暗色红纹,若燃烧在寂静黑夜里的火焰。

      一旁的首饰盒里,盛着不少金银首饰,珠钗玉器,可她的视线却独独落在,那枚通体漆黑的墨鸦发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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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鸦……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突突的跳,疼得头皮都有些发麻。

      -

      第64章 活该气死

      靳月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青白之色。

      霜枝知道顾若离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公子最反感此人,压根连瞧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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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月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青白之色。

      霜枝知道顾若离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公子最反感此人,压根连瞧都不想瞧见,是以进了花厅,小丫头的视线便一直停留在自家少夫人的身上,不敢挪开半分。"

      少夫人,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霜枝忙不迭上前,瞧着眼前的料子和首饰,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但少夫人的脸色委实不太好,"少夫人?"靳月摇摇头:"我没事,你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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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即拎起桌案上的茶壶,"少夫人,奴婢给您倒杯水!"琥珀冷哼,饶是傅家有钱又如何?论尊贵,怎么及得上燕王府!别说主子是燕王府的侧妃,饶是她这样的奴才,来傅家走一趟,都是给了傅家莫大的脸。

      若他们敢怠慢,来日传到了阎王爷的耳朵里,非得治他们一个大不敬之罪!霜枝的确怕了燕王府,却不怕眼前这两个坏东西,少夫人待她不薄,她可不能让少夫人被欺负了去。

      手上的茶壶一抖,霜枝厉声尖叫。"

      哎呀……"好吧,一壶水,哗啦啦的倾翻在桌案上。

      料子湿了,首饰泡了水。

      霜枝"吓"得眼眶发红,当即跑到了靳月的身后,"少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

      "没事!"靳月醒过神来,压了压眉心的位置,"不过是几匹料子罢了!"

      "你说没事就没事吗?这可是燕王妃亲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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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即垂头站在一旁。"

      姐姐?"顾若离瞧着桌案上泡了水的料子,"这……这可如何是好?"

      "听侧妃这话的意思,东西送来了,还是想拿回去的。"

      靳月轻哼,"也罢,既然不是诚心相送,你拿回去就是,若是燕王妃怪罪下来,我靳月一人承担。"

      顾若离愣了愣。"

      怎么,没听明白?"靳月又压了压眉心,仿佛头疼得厉害,"既然送我了,那便是我的,如何处置由我说了算。

      但若是做做表面文章,送我跟前晃一眼,等着我拒绝,你再假惺惺的带回去,自然是另当别论!"琥珀没想到,靳月的嘴皮子竟是这般厉害,一番话说得人毫无反驳的余地。

      带回去,假惺惺。

      留下,任她处置。

      但不管是哪一种,靳月只字不提霜枝故意弄坏这东西的罪责,反倒推在了顾若离的头上,压得顾若离有些喘不上气来,她明明看到靳月的脸色变了,怎么会……"这东西我既然带来了,自然是要送给姐姐的,哪有带回去的道理。"

      顾若离浅浅笑着,"姐姐能收下,我心甚慰,琥珀素来心直口快,姐姐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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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是个小气的,有来有往才是乃是傅家的家规之一。"

      靳月笑了笑,"霜枝,把我早前为侧妃娘娘准备的东西拿出来!"霜枝愣了愣,拿什么??少夫人什么时候准备过了?"怎么,忘了?"靳月翻个白眼,凑在霜枝耳畔说了两句,"都听明白了吗?"

      "奴婢马上去!"霜枝连连点头。

      撒腿就跑。

      顾若离眉心微皱,总觉得这主仆二人怕是没安好心,可又不能当场发作,只能保持面上的微笑,瞧着极是温婉柔弱。"

      敢问侧妃,这是何物?"靳月捏起墨鸦,葱白的指尖,仿佛染了一点墨色,连带着眼睛里的光亮也随之消失,成了一片幽暗之色。

      不知道为何,顾若离瞧着她这样的神色,隐隐像极了……像是那个阴测测的傅九卿,一样的眸无光亮,一样的平静无波。

      但让人瞧着就打心里发怵,仿佛心里的小秘密,随时都会被揭开。"

      这东西……"顾若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一直放在库房里,瞧着做工还算精致,我便一道拿来了。

      想着姐姐兴许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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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摘!"靳月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沉,掌心有些温热。

      顾若离呼吸微促,那样的东西怎么能戴在她的头上?可靳月掌心的温度,灼得她满心慌乱,又怕靳月瞧出端倪,她不得不维持面上的温柔,绷紧了身子将手慢慢放下。"

      多谢姐姐。"

      靳月拂袖落座,"谢就不用了,反正是借花献佛。"

      瞧瞧这人,明明满心不愿意,但人前还是得把戏做足了,靳月寻思着,自己怕是做不到这般忍耐,除了傅九卿……谁敢往她脑门上插东西,她就能用这些东西给他扎十七八个洞。

      以后人家喝水你冒泡,人家吃饭你喝风!顾若离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内心的波澜,只是眼下这境况似乎有些……自己身为侧妃尚且站着,靳月一介平民却稳稳坐着,仿佛一主一仆。

      抿唇落座,顾若离淡淡然坐定,面上倒是瞧不出半点情绪异常,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姐姐,这次的生辰宴,你也会吧?"顾若离扭头看她。

      靳月脑子里一转圈,便晓得她来试探是真,怕她不去也是真,"怎么,你怕我不去?"

      "想尽尽地主之谊罢了!"顾若离笑道,"一回生二回熟,我在王府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若是姐姐能常来,自然是最好不过。"

      "燕王妃不能说话吗?"靳月反问。

      顾若离面上一僵,严重怀疑靳月听不懂人话,所有官面上的话。

      到了靳月这儿完全行不通!憋了一口气,顾若离掩唇轻笑,"王妃娘娘身份尊贵,忙着打理府中内务,我哪好意思去叨扰。

      姐姐未曾打理过府中内务,想必不知其中辛苦。"

      "侧妃既然这么说,必定是打理过。

      不如你来说说,打理府务是何等辛苦?"靳月眉眼弯弯的盯着她。

      舌尖泛着些许血腥味,顾若离唇角的笑意,渐渐的消失无踪,连一旁的琥珀都微微僵直了身子,狠狠的瞪着靳月,这简直就是乡野村妇,毫无见识,所言所行没有半点礼数。

      靳月满面诧异,"姐姐,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没事。"

      顾若离面色微白,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人欺负了,瞧着满是委屈之色。

      霜枝抱着几个盒子进来,"少夫人,东西都拿来了!"

      "姐姐!"顾若离有些痴愣,她可不敢要靳月的东西,不过她亦是有些好奇,不知靳月会送点什么东西给她?金银珠宝,钗环玉器?想必,俗人自有俗人的做法。"

      侧妃娘娘,这可都是我收的好东西,当日成亲,家公送的,还有诸多宾客赠的,我家相公不稀罕这些东西,便都落进了我的小库房。"

      靳月笑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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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宝石嵌成的大石榴。

      粟玉黄鹂鸟,瞧,是不是栩栩如生,还有还有啊,你看这些……"靳月一桩桩一件件的指给顾若离看,"都是好东西,旁人我可舍不得给,但你是燕王府的侧妃,我必须得挑好的给你!顾侧妃,来而不往非礼也,您可喜欢?"顾若离咬着牙,连呼吸都变了,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一张脸白了又白,瞧着整个人都不太对了。

      袖中,修剪得极好的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里,温热濡湿了掌心,这女人简直是……泼妇。"

      姐姐,我有些不太舒服,告辞!"顾若离抬步就走。

      头也不回。

      靳月眼疾手快,将一干礼盒全部塞在了琥珀的怀里,"你家侧妃没有拒绝,你得带着,否则再回来拿……可就没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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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不拿?万一主子是要的,回头又得责怪自己办事不利,当然,若是主子不要,出了门丢在护城河便是。

      瞧着主仆二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霜枝有些不解,"主子,您送的这些东西都挺好的,为什么她不高兴?"靳月翻个白眼。"

      打蛇打七寸,我打的……是她的脸,她能高兴吗?哼,该!"

      "那这些怎么办?"霜枝指了指桌案上的东西。"

      钗环首饰,你若是喜欢就挑着要,不喜欢的就放库房,暂时别动。

      这顾若离办事,让我心里有些发毛,谁知道她会不会有后招,还有这料子……"靳月皱眉,"我瞧着好像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好似记忆里有人经常穿得这般颜色。"

      霜枝抿唇,"那奴婢都给存起来。"

      "好!"出了傅家。

      顾若离坐在马车内,整张脸青白交加,瞧着琥珀将那些礼盒放在桌案上,登时拂袖将这些东西,稀里哗啦的全部扫落在地,"岂有此理!"

      "主子?"琥珀不明所以,惶然跪地,"您怎么了?"顾若离咬牙切齿,五官都快狰狞到扭曲,狠狠拍着桌案,"靳月,你简直是该死!真是该死,你竟敢说我、说我……"石榴多籽!黄鹂多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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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是旁的倒也罢了,偏偏在这一点上,顾若离是最为介意的,靳月“死”了两年,自己这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委实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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