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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顺眼多了!"靳月冲着镜子笑了笑,"以后别给我糊那些东西,我不喜欢!"
"少夫人,这是府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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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月一愣,"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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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大夫人也不会放过我吧?"靳月举一反三。
霜枝愣了愣,好像是这个理儿……
靳月起身,缓步朝着屏风后的浴桶走去,"狐狸!"
"少夫人要养狐狸?"霜枝不明白靳月的意思。
"已经被狐狸咬了一口,再养,我还要不要命了?"靳月翻个白眼,钻进了浴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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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少夫人,您这个……"霜枝骇然,"您的身上怎么这么多疤?"
可不。
背上,肩头,乃至于胸口位置,都有一些陈年旧疤。
虽然不能和傅九卿那个妖孽相比,但靳月的肤色,还是教常人更白一些,是以身上的伤痕看上去,略显狰狞。
"小时候贪玩,摔的。"
靳月随口敷衍。
她是真的不记得,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
爹说是小时候贪玩,摔的!
靳月压根不信,就胸口这个位置,明明像极了箭伤,怎么可能是摔出来的?但爹不肯说,她也不想问,有些东西可能注定要忘掉吧!
毕竟--能忘掉的,都不再重要!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靳月就被拽起来了,脸上又糊了那么一层。
霜枝干起这活越发的得心应手,刷子拿在手里,动作就跟糊墙似的,半点都不含糊。
傅九卿等在府门口,见着她出来,眉心微微拧起,俄而略带嫌恶的将视线别开。
搓一把脸上的脂粉,靳月满心嫌弃,拎着裙摆跟着傅九卿进马车。
谁知她还没坐下,某人就掩着口鼻开始咳嗽,"去后面!"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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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月咬着后槽牙,"去就去!"
面墙是你们糊的,现在嫌她味大?!
若不是看在今日是她的三朝回门,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免得丢了爹的脸,她一定……
病秧子,毛病还真多!
第8章 要我亲自替你摘下来?
城外靳家庄,地处偏僻。
靳家就在山脚下,更是偏僻得不能再偏了。
篱笆小院内,种满了她从山上挖回来的兰草。
靳丰年一早就在家里等着,欢天喜地的将傅九卿迎进去,只是这腿仍是一瘸一拐,可见还没好利索。
傅九卿一言不发的进了屋子,反倒是靳月还站在原地触景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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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篱笆墙,沈夜生冲她招手。
她当时出嫁全然因为父亲之事,性命攸关,所以很是匆忙,"你怎么来了?"
沈夜生不说话,两人静静的走到屋旁的小溪边站着。
"给你!"沈夜生递来一个木头镯子,"你知我身无长物,委实也送不起什么贺嫁之礼。
亲手做的,不值钱,但总算是一份心意。
傅家不缺东西,所以就当是念想,望你莫要嫌弃。"
沈夜生是沈大娘的儿子,沈家是外来的,算是外姓。
但沈家出过两个秀才,在这样的小地方,也算是小有名气,所以靳家庄的人待沈家还算客气。
到了这一代,沈家只剩下沈夜生这么一个独苗。
沈夜生不喜欢读书,经常跑到山脚下的山洞里,做他喜欢的木匠活,靳月来来【创建和谐家园】给他送过几次好木料,时日久了,二人私底下甚是交好。
"你我之间,还说这些作甚?"靳月二话不说就套在了自己的腕上,"哎呦,刚合适!其实我一直想要个手环,可你知道我这人力气大,那些翡翠玉器之类的太不经磕了!你送的,真合我意!"
"真的?"沈夜生眼里放光。
"真的真的!"靳月点点头,忽的紧了紧面色,"那个……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沈夜生一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袭白衣的傅九卿,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站在院子里,似乎正往这边瞧,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我先走了!"沈夜生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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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院门口,她便站住了,再不愿上前。
只见着傅九卿面无表情,眸光沉郁,饶是今儿阳光甚好,可落在他身上,反而越发寒凉,叫人心生惧意。
靳月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立起,就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似的,压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过来!"傅九卿低声开口。
靳月默默的将手藏到身后,往前挪动了两步。
傅九卿眯起眸子,音色加重了些许,"过来!"
"过去就过去,那么凶作甚?"明明没干什么坏事,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一个病秧子罢了,难不成还真能吃了她?
靳月咚咚咚上前几步,终是站在了他面前,"有事?"
秋日里的风,不知从哪儿卷了几片黄叶,将鞋面上飞过,终是贴在墙根处。
她扬起头,略带倔强的望着阳光里的傅九卿。
逆光而站的男子,肤色冷白,长而浓密的睫毛就这么半掩着,愈显得那双瞳仁,幽暗深邃,不见半点光亮,好似能将人吞进去一般,浑身上下透着几分诡异的妖冶之色。
他微微弯下腰,鼻尖都险些碰到她的鼻尖,嗓音里透着瘆人的凉,"要我亲自替你摘下来吗?"
第9章 她有病
靳月咬着后槽牙,"朋友送的,不能摘。"
"朋友?"傅九卿声调微扬,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月儿……不乖。"
这声音里仿佛结了冰,传到靳月的耳朵里,凉凉的……颇为瘆人。
她站在他投下的暗影里,迎上他阴鸷的眸,只觉得周遭压抑至极,连呼吸都有些乱了。
下一刻,她猛地身子轻侧,一溜烟似的跑进屋子。
那意思就是:不摘!就不摘!
"公子?"君山有些心慌。
甚少有人违背公子的命令。
"该罚!"傅九卿拂袖转身。
君山下意识的抖了抖,面色铁青。
靳丰年瞧着急忙跑进来的靳月,不由的皱起眉头,"都成了亲,还这般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爹平素是怎么教你的?入了傅家,得……"
"得端庄温柔!"靳月接过话茬,"可这是我家,又不是傅家,我管他什么端庄不端庄的。"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靳丰年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瓷瓶,转手递给她,"对了,这是你的药。
爹在牢里的这段时间,你的腹痛之症可曾犯过?"
靳月点头,将瓷瓶收入袖中,"犯过一次,吃了药便罢了!"
靳丰年轻叹,见着傅九卿进来,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听说知府大人邀约傅家上下,中秋赴宴?"靳丰年坐下。
翁婿两个瞧着倒是熟稔,半点都不生疏,反倒是靳月这个闺女,被冷落在一旁,插不上半句话。
傅九卿"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屋子里沉静得很。
靳月明明站在傅九卿的身侧,却总觉得这人在拿眼睛瞄她。
心里有些发虚,她默默的把戴着木环的手,藏在了身后,佯装镇定的将视线别开,可身上的汗毛不知何故,时不时的立起,害得她的耳根微微发烫。
在草庐内坐了坐,傅九卿便准备离开。
靳月三番四次给父亲使眼色,然则这当了岳丈的老父亲,愣是当了睁眼瞎,巴巴的把闺女推上了马车。
"爹?"靳月软了声音,"我不想走!"
"嫁了人就是傅家的媳妇,不可任性!"靳丰年迫不及待的挥挥手,"和姑爷好好过日子,不要闹脾气,不要惹事,还有还有,千万千万不许打架!!"
靳月揉着眉心,默不作声的进了马车,竟特意叮嘱个"不许打架",真是操碎了老父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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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马车剧烈摇晃,脑袋"砰"的一声磕在了车窗上。
"少夫人?没事吧?"听得动静,霜枝在外头焦急的喊。
靳月揉着生疼的额头,打开车门走出去,"怎么回……"
话还没说完,已经咽了回去。
黑压压一群人,将车队团团围住,一个个手里拿着刀,凶神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