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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恭敬的行礼,"少夫人。"
"他在吗?"她低声问。
傅九卿正倚在软榻上,低低的咳嗽着,面色极为苍白。
亲随--君山,上前行礼,"公子,是少夫人来了!"
"让她进来。"
他半眯着眼睛转着拇指上的扳指,好似已经知道她为何而来。
君山行了礼,转身去开门。
"少夫人!"君山躬身,"公子请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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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卿的书房很大,到处都是书架,书籍摆得满满当当的,靳月的眼睛都有些看不过来。
直到听见了咳嗽声,她才回过神,想起自己干什么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软榻前,未有开口,心先震,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词儿来: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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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其五官精致,薄唇微抿,周身肤色被衬得如同璞玉般莹润剔透。
靳月想着,若是将他送进花楼里,其色亦足以占个头魁。
"你在想什么?"妖孽睁开眼,音色清冷。
靳月浮游的神思猛地被拽回来,一迎上傅九卿的冷眸,她便愣了一下。
这人好似天生一股冷戾之气,稍稍靠近便觉得寒意渗人,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傅九卿的视线从她的脸上,往下移,最后停驻在她紧握的手上,冷淡的问,"你来干什么?"
靳月当即将手中的药盂递出去,"我拿了点药,对烫伤特别有用,我看你的手背上都起了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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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她的话,他半垂着眸,也不知在想什么,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打着斑驳的暗影,好似敛了些许冷意,看上去很是沉静。
靳月不相欠他人情,"我给你擦点?"
她再不情愿,也是入了傅家的门,终是夫妻一场,何况他又是因为她而受的伤。
他半抬着眉眼看她。
"你的手那么漂亮,留疤就不好看了!"靳月轻哄,"擦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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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月:同意了?
只是……
"水泡怎么破了?"靳月骇然,扭头瞧着桌上有药箱,慌忙转身去找棉签,"烫伤的水泡是不能戳破的,否则容易溃烂,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傅九卿没说话,眸色深深的盯着她忙碌的背影。
第4章 夫君不好惹
靳月的手脚还算麻利,坐在软榻边上,快速擦去傅九卿手背上的脓水。
想了想,她郑重其事的开口,"那个……我下手可能会有点重,你若是疼就喊一声。"
见傅九卿没反应,她便当他是同意了。
她的动作委实算不得温柔,但看得出来,她已经很小心了,以至额角都渗出了薄汗。
"你不疼吗?"靳月没忍住,擦完药抬头看他。
傅九卿不知道在想什么,被她这么一问,好似打断了思路,眸色瞬时冷了几分。
靳月心里打鼓,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白皙的手背上,被她覆上了厚厚一层膏药,傅九卿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嫌弃的表情,俄而又悄然掩去,将脸别开,不去看她。
上完药,靳月抬了头,"好些吗?"
傅九卿黑着脸收手,声音如同凝了冰渣子,"出去!"
靳月错愕,这人怎么这样喜怒无常?
真不好伺候!
若不是念在他是因她而伤,她才不来触霉头。
霜枝焦灼的等在院子里,瞧着靳月出来,忙不迭迎了上去,"少夫人?"
"走吧!"靳月出了院子便胡乱的走。
"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霜枝紧随其后。
靳月拾阶而上,到了天桥上站着。
此处视野好,能瞧着大半个傅家庭院。
只瞧着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数不清的庭院,不远处是偌大的人工湖,周遭烟柳低垂,景致格外迷人。
下了天桥,靳月直奔人工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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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习习,风中夹杂着桂花清香,好生惬意。
然则,靳月刚坐定,便听得杂乱之声从假山后传来。
紧接着一个胖乎乎,肉嘟嘟的男子,噘着嘴窜出来,扯着嗓子高喊着,"我要吃鱼,我要吃鱼!"身后一大帮奴才,着急忙慌的追着他跑。
霜枝骇然,"少夫人,咱快些走吧,是长房的四公子。"
傅家的四公子--傅东宝,为长房夫人孙氏所生,但因为小时候烧坏了脑子,所以……是个傻子!
傅东宝堵住了去路,抓耳挠腮的打量着靳月,"你、你是哪里的奴才?没见过。"
"公子,这是五公子的新夫人。"
底下人慌忙解释,俄而又低低的加了一句,"嫁过来冲喜的。"
傅东宝瞬时眼前一亮,拍着双手又蹦又跳,"哦,是五弟媳妇!五弟媳妇好漂亮……"
靳月皱眉,自己脸上擦着厚厚的脂粉,估计亲爹都认不出来。
傻子,就是傻子。
"五弟媳妇,你帮我找找,我鱼丢了!"傅东宝忽然上前拉住了靳月的手,惊得霜枝与一众奴才慌忙冲上去,赶紧将两人分开。
傅东宝瘪瘪嘴,作势欲哭。
靳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傻子这么大块头,撒起娇来真是让人受不了!
"鱼丢哪儿了?"靳月问。
傅东宝带着哭腔说,"我想吃鱼,又不敢杀鱼,就把它丢进湖里,想把它淹死……"
靳月的眉心突突的跳:"……"
"哇,鱼……鱼浮起来了!"傅东宝忽然兴奋的大叫,伸手指着湖面,"鱼、鱼!"
靳月转身,却见着霜枝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呈现出惊惧之色。
这哪里是什么鱼,分明是……
"啊,死人了!"
第5章 闯祸
人被捞上来的时候,靳月偷瞄了一眼,已被泡得面目全非,辨不出本来面目。
谁能想到这样好的景致里,会突然出现这种事?
孙氏是第一个赶到的,面上难看到了极点,她一眼就盯上了靳月,方才在厅内害得自己被老爷训斥,如今又出了这等事,若是被柳氏那【创建和谐家园】钻了空子……
思及此处,孙氏愈发恨得切齿。
傅东宝欣喜若狂的跑过去,"娘,娘,好大一条鱼,那么大!"
孙氏冷声吩咐底下人,"还不快把四公子带下去。"
眼见着傅东宝都走了,靳月压着脚步声便想悄悄离开,她可不想趟这浑水。
"站住!"孙氏冷喝,"这件事你不想给个交代吗?"
靳月指了指自己,"我?"
与她何干?
"大夫人,少夫人刚刚进门,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认识这人。"
霜枝行礼,慌忙解释着,"这事真的跟少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请您明察。"
孙氏冷哼,"偏你来到这儿,这人就浮上来了,还敢说跟你没关系?"
"不不不,大夫人……"
还不待霜枝开口,徐嬷嬷快速抬手,瞬时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霜枝的脸上,直把霜枝打趴在地,"贱蹄子,大夫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不过是个奴婢,也敢在夫人面前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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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嬷嬷轻哼,"老奴乃是……"
靳月反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刮子还回去,"都自称老奴了,还乃什么?"
这一巴掌,委实将所有人都打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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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不济,府里的人也得称我一声少夫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大呼小叫的?"靳月目光陡沉,揉着自己的手,"霜枝挨打是她不懂本分,在夫人面前放肆。
而你呢?同理。"
"你!"徐嬷嬷一张嘴,便有血沫子沿着唇角涌出,她慌忙捂住了口鼻,老脸拧巴成一团。
别说是府内的奴才没见过这种场面,饶是孙氏也愣了,她好歹也是傅家的女主子,就算傅九卿见着她,也得尊一声夫人,今儿被这个小丫头片子当场羞辱,她这口气岂能咽下,"把她抓起来,家法处置!"
"慢着!"靳月捋着衣袖,慢条斯理的说道,"眼下有人死了,咱报个官,请府衙的人做个见证,免得到时候传出去,大夫人随意污蔑,新入府的少夫人杀人。
我这人脸皮薄,怕挂不住!"
孙氏手一抖,瞳仁骇然紧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