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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邪》-第1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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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君山皱眉。

      傅九卿摆摆手,示意他无需若言,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清楚。"

      公子,燕王妃此举,怕是应了您的猜测。"

      君山只能转了话锋,"若是少夫人会一招半式,只怕此番咱们送走的不只是燕王,连带着少夫人都保不住!"昔年巾帼,帝王钦定。

      犹胜男儿,堪当将臣。"

      做梦!"傅九卿快步往外走,时辰不早了,得早些回去。

      还没出门,便听得底下人来报。

      说是宫中的玉妃派了贴身宫女,亲自来送宫帖,相邀少夫人赴赏菊宴。

      筵无好筵会无好会,不过是鸿门再现!"公子,要不……去找南王殿下?"君山搀着傅九卿上车。

      傅九卿敛眸,"找他作甚?"

      "少夫人此前入燕王府,尚且被欺负,若是再入宫,岂非……"君山提着心,依着少夫人的身份,是绝对没资格进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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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家虽然富可敌国,但也只是个富贾出身,根本上不了台面,入了不那些人的眼,免不得会被奚落,被调侃。

      少夫人被欺负,公子的心情必受影响。"

      原是想让她称心如意的,过她幻想过的生活,谁知旧事来袭,不断的覆辙重蹈。"

      傅九卿瞧着今晚的夜空,无星无月,无光无亮。

      他眯起极是好看的桃花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眼睛里涌现,又转瞬即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车徐徐前行。

      覆辙重蹈又如何?昔年你单枪匹马,今日我执手相陪。

      傅九卿回来的时候,靳月已经睡下了。

      霜枝守在屋内,按照少夫人的吩咐,将屋内的炉火拨得极为旺盛,饶是他没回来,她还是会记得他的习惯,知道他怕冷。

      随时保持屋内的暖意不散。

      她不知,有她在,屋子里……早已温暖如春。

      明珠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汇报,包括少夫人装鬼吓唬赵福慧,以及拳打流苏之事。

      当然,明珠也没忘记,四公子烧火盆的事儿,虽然是傻子行径,但该说的就得说清楚。

      万一明儿赵福慧算起账来,公子能提前为少夫人做准备。"

      少夫人心善,瞧不过去才动手的。"

      明珠俯首,"奴婢……没拦住!"

      "是没拦住,还是压根没拦?"君山轻叹,"明珠,在公子面前只需实话实说。"

      明珠行礼,面色微变,"奴婢没想拦着。"

      "这就对了嘛!"君山松口气,"二公子在外头跟南王府的那位折腾,南王殿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觉得兄弟一场,但若是真的惹出什么祸来,奴才怕……怕影响您和南王殿下的关系。"

      "夫妻两个,蠢一块去了!"傅九卿瞧着虚掩的房门,"四哥的银子,赵福慧拿走了?"

      "是!"明珠毫不犹豫的回答。

      傅九卿点头,"他们若要闹事,去告诉大夫人一声,不用再告诉我!"

      "奴婢明白!"明珠恍然大悟。

      孙氏只剩下傅东宝这么一个儿子,若是知道儿子吃了亏,还不得小题大做,闹得鸡犬不宁?何况,赵福慧还打了傅东宝,这笔账若是算起来,都是赵福慧这个二嫂没理。

      饶是到了傅正柏跟前,傅云杰夫妻两个,都得挨罚,柳氏敢包庇,只会火上浇油。

      如此,这把火怎么都烧不到少夫人身上。

      甚好!甚好!傅九卿进来,霜枝赶紧接过大氅,毕恭毕敬的挂在了衣架上,然后轻轻退出房间。

      拂袖坐在床沿,傅九卿瞧着整个人都压在被子上的某人,小脑袋歪在绣了鸳鸯交颈的枕巾上,露出白皙光滑的脖颈,若是凑近了,还能瞧见她脖颈上的动脉,极是规律的轻跳着。

      他知道,她睡觉不老实,所以见惯不怪。

      只是今夜的衣襟系得并不牢固,她来回两个翻身,系带已然松开,侧身半趴着的时候,衣襟微敞,露出内里淡粉的肚兜。

      微光中,上好的面子,略略浮动着光亮。

      在傅九卿看来,整个屋子的光亮,许是都落在了这一处,隐约可见的锁骨,勾得人挪不开视线。

      别开视线,傅九卿深吸一口气,若此刻有镜子,他定然能看见,眼底翻涌的波澜。

      犹如漆黑的夜里,浮起的一盏光亮,很轻很浅,却足以照亮内心深处的昏暗。

      半根衣带还挂着,他面无表情的伸出手。

      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指腹比那根白色的衣带还要白上几分,只是这么轻轻一挑,带子便彻底的松散了。

      他凑到她的耳鬓间,轻唤着她的名字,"月儿?"靳月睡得正舒服,突如其来的温热,烫得她耳根不舒服,睡意惺忪的翻个身,继续趴在被子上睡,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别吵!"殊不知,她这一翻身,正和他意,顺势将她中衣褪下。

      她原那就怕热,屋子里暖得她额角都渗出了细汗,那晶亮的光泽,衬得她整张脸都有些红扑扑的,连白皙的肩头,都有些微微泛红,再闷下去,估计她快被煮熟了。

      身边传来凉意的时候,靳月迷迷糊糊的抱了上去,身上的热终于得到了缓解。

      就像是夏日酷暑,忽然得了凉风阵阵,浑身痛快,舍不得撒手。

      他终于在她的身上,养出了属于他的习惯。

      靳月睡得熟,自然未能发觉身上的异样,何况睡觉这事儿,只论舒坦,不论其他。

      睡得舒服,明儿干什么都有劲,若是没睡好。

      真是太痛苦……再者,她已经习惯了某人的神出鬼没。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这人大概真是狐狸变的?走路没声音,做事特别轻,连他什么时候躺在她身边的,她都未有察觉。"

      狐狸精!"她轻声嘀咕。

      往常,傅九卿起得早,今儿他似乎是刻意等她苏醒。

      谁知某人一睁眼,就低声"骂"了他一句狐狸精。

      这到底是夸赞呢?还是发泄不满?"嗯?"傅九卿尾音上挑,指尖轻轻勾住了她颈后的带子。

      寒意骤然漫遍全身,靳月猛地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大气不敢出,这一大早的他发什么疯?天都亮了,万一霜枝和明珠,又或者是君山闯进来,那该如何是好?似乎猜到了她的顾忌,傅九卿愈发的肆无忌惮,视线落在浅粉的面子上,那一丛绣工精致的缠枝木槿花上,半绽的花儿若是美人含羞,透着蚀骨的滋味。

      一点点,慢慢的,扯着人心。"

      相公!"靳月呼吸一窒,当即换上一副清醒之态,咬字清晰,神情格外认真。

      如此模样,仿佛刚才那个说他是"狐狸精"的,另有其人。"

      说自己相公是狐狸精,月儿是想当狐狸精的盘中餐,还是……"他说话的时候,刻意附在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卷着他磁重的声,快速往她耳道里钻。"

      想让为夫……真的做点什么?"言罢,耳垂蓦地一暖。

      靳月快速缩了脖子,瞬时钻进了被窝里,只留着如墨青丝覆在枕巾上。

      被窝下充斥着她的呼吸,傅九卿的面色亦变得不太自然,"被窝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吗?"靳月先是一愣,俄而速度极快的钻出,脸红得就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我是那个意思!"他盯着她,目光灼灼。"

      我马上起床!"她快速坐起身来。

      然则下一刻,靳月又默默的钻了回去。"

      不起了?"他单手抵着太阳穴,侧躺在被窝里,唇角微微勾起,眸色邪魅,俨然狐狸精本尊。

      起?自然是要起的。

      靳月一手以被角捂着,如玉般的胳膊悄悄伸出去,将床尾的中衣缓缓勾了回来。

      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谁知背上骤凉,某人凉薄的指腹,悄无声息的落在她脊背上,来回摩挲着她的温热。

      呼吸一窒,靳月当即套上了中衣。

      她记得自己睡觉前明明穿着中衣,为何一觉睡醒,就只剩下单薄的……扭头望着媚眼如丝的狐狸,多少质问的话,被他眼底的幽光拂过,瞬时如同秋风扫落叶般,一个屁都蹦不出来了。"

      你继续睡,我、我还有事!"靳月几乎是跳下床榻的。

      傅九卿她要干什么,自然不会拦着,难得可以做她喜欢的事情,至少不会白白的为他人卖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的事儿,某人今儿有些闹脾气,连最爱吃的小笼包都不吃了,让霜枝包了糕点就跑,压根不陪他一道吃。"

      公子,少夫人她……"君山诧异。

      靳月气鼓鼓的走出院门,霜枝急匆匆的追在后面,明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昨儿夜里,霜枝不还说,少夫人睡前特意等了等,后来没等到少爷回来,这才先睡的,怎么今儿早上就变了一副心肠?女人心,海底针呐!傅九卿不以为意,玉箸夹着圆鼓鼓的小笼包,像极了某人离开时的脸,似乎也是这般圆鼓鼓的,想象着她吃东西时候,极为餍足的神色,有些东西会从心里满出来,不自觉的洋溢在脸上。

      这大概,就是欢喜!"少夫人!"霜枝跟得急,"您慢点,奴婢追不上了!"靳月这才慢下脚步,"现在能追上了吗?"霜枝喘着气,抱紧了怀里的油纸包,"您这是怎么了嘛?往日公子在的时候,总和公子一道用早饭,今儿跑得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就是青天大老爷,等着去升堂问案呢!"

      "我暂时不想看到他!"靳月努努嘴,"坏透了。"

      霜枝"噗嗤"笑出声来,"少夫人所说的坏,是哪里坏?如果公子只对您一人坏,那就不算真的坏。"

      "你都还没嫁人就道理一套套的,回头嫁了人那还得了?"靳月从油纸包里掏出一块桂花糕,快速塞进了嘴里,"嗯,没昨儿的核桃包好吃。"

      "那明儿,奴婢让厨房做核桃包。"

      明珠忙道。

      靳月点点头,缓步走出府门,"其实吧,我们是夫妻,很多事都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怪怪的,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明珠眸色微暗,"少夫人其实还没有彻底的接受公子,是吗?"

      "可能是的。"

      靳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有时候闷闷的,好像装了很多东西,入了京都城以后我觉得……我觉得自己来过,虽然想不起来,但走过一些地方,感觉有点熟悉。"

      明珠喉间发涩,"少夫人,您别多想,可能是京都城有些地方,跟衡州城有几分相似。"

      "也许吧!"靳月拂去手上的糕点碎屑,"走!"马车直奔府衙。

      昨儿王家两兄弟在街上闹事,今儿定然是要盘问的。

      到了府衙,罗捕头正准备出去,安康生刚冲着苏立舟行了礼,要去府衙会一会王铎。"

      苏大人!"靳月行礼。"

      不是说受伤了吗?怎么还过来呢?"苏立舟仔细的打量着她,"听说脑壳被人敲破了?哎呦,你这脑袋是什么做的,这么硬?"靳月干笑两声,"从小练的铁头功,苏大人想不想知道窍门?要不,回头有空的时候,我教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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