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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林老道一愣,道:“是这么说——每次斗星移海的使者出现,就是天下当大事的时候。无量天尊,大事不要牵连太广才是,千万莫要牵连到贫道头上。”
风城老道摇了摇头,道:“天塌下来,砸死的都是高个子……反正压不倒我脑袋上。夜深了,不如回去休息。”
两人刚往回走,就见一个道童跑过来,道:“观主,星官大人有请。”
两人走到水阁当中,就见那侍女在楼下迎接,神色虽然不见怎么恭敬,但至少还算客气,道:“两位前辈跟我来。”
一路上楼,就见隔离的帘栊已经打开,一个披着面纱的女子坐在当中,一身白衣如雪,怀中抱着一只小巧的黑猫。
长林老道见到那少女之时,只是感觉到了她筑基的修为,还不觉得怎么样,突然见那黑猫转过来,绿油油的眼睛盯着自己,张开了嘴,无声的打了个哈气,露出了血红的舌头和惨白锋利的牙齿,突然感觉到一阵发自心底的寒气,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心道:邪门,这是什么灵兽?
那少女用手安抚着猫咪的脑袋,道:“罢了,别吓着他们。”她用亲昵的口气对黑猫说话,但始终没有抬头看两个老道一眼。
长林老道脸皮甚厚,不以为意,一斜眼,只见程钧坐在一旁,颇有疲惫之色,心道:你这小子在这里干什么了,累成这样?
过了一会儿,那少女突然道:“风城道友。”
风城老道打了个寒战,道:“在。”
那少女道:“如此,我们告辞了。相见即是有缘,风城道友请把这份缘分藏在心里吧。”
风城道人道:“那个自然。老道不是长舌的人,我知道斗星移海的使者一出,天下必有大事。因此绝不会透露一个字。”他几日费心招待那星官,临了一句感激的话没捞着,心中不免没趣,又想她们这群神秘的人家伙不算正常人,心智不全不知礼数,也是有的。
长林道人心中暗自骂道:“你知道什么?这不是我刚刚告诉你说的吗?”就听那少女道:“长林道友。”
长林道人忙道:“是。”见那少女依旧漫不经心,只是用手指缓缓给黑猫梳毛,道:“我听说……道友赶来此处,肩负重任,为了一件大事?”
长林道人“哦”了一声,道:“是啊,那是……”心中一寒,暗道:果然来了。
那少女截住,道:“那也没什么,我对俗世中事不知道的,只是我有一件事提醒道友。”她轻轻地抬起手指,道:“我夜观天象,得了天机的同时,也对盘城之事有了一丝明悟。在我看来——盘城之事,与一个”程“字不相宜。”
长林道人愕然,那少女已经推开窗户,一只仙鹤翩翩飞过,少女微微一坠,落在仙鹤背上,淡淡道:“我良言相劝,你若将此事付与程氏,怕是灾厄转眼就到。”
她旁边的侍女露出了恶意的笑容,也是一声呼啸,一只仙鹤飞过,那少女歪着头道:“喂,我们小姐的话,你听懂了没有?”
长林道人道:“什么?”
那侍女道:“我们姑娘不理俗世,她说的话太高深,或许难以理解。既然如此,我把话放在这里,盘城里面不是有人争好东西吗?那东西谁都能要,只有姓程的不行。别管是程钦,还是程猫程狗。只要沾了一个程字,都是晦气的字眼。若是结果不尽如人意,我非要闹出来,叫所有人好看。”说完,她啪的一声,将一物摔在桌子上。
长林道人眼睛一斜,瞪圆了眼睛,道:“银霄令……”
冯宜真手中银霄令微微一转,道:“我们小姐的话不明白,我的话不值钱,不知道银霄令怎么样?倘若谁要是让姓程的得了好处,那么我就要闹上道宫,也不会了结。”说着把那耀眼的银光抄在手里,轻轻一转身,跳上仙鹤的背,乘着夜色飞去。
三人站在水阁之中,目送两只仙鹤的身影消失在天际,这才转过头来,面面相觑。
长林道人脸色忽红忽白,过了一会儿,道:“这丫头是公报私仇吧?”
风城老道不借口,程钧打了个哈气,道:“别管她们,就当做了个梦吧。”
“啊——呸呸呸。”那老魔大叫一声,“那丫头抱我的时候胡乱在我身上动什么?她指甲上染得什么味道,呛得我直打喷嚏。现在还没洗干净呢。”
程钧笑道:“多谢你费心。我怕那长林道人精明,看出什么破绽,若有你这个老经验的老怪物护着,岂不是万无一失?”
那老魔道:“那小子分明是个贪财的草包,不用我老人家出马,也把他耍的一溜一溜的。最可笑的他还会自己给你们解释呢,你有什么破绽,他心里编出许多玄虚的理由替你圆上了。你有病吧,废了那么大心思,就为了说那么一句话?你忘了你要护着的那小子也姓程了?你让两个丫头说那姓程的坏话,那老道真听了,你要怎么收场?”
程钧道:“他不会听的。别看他轻信,但是更爱钱财,就算海枯石烂,也坚定不移。让他就范,哪有那么容易?再说了,不这样,大家都没法收场。”叹道,“本来不用那么麻烦,但是谁叫有人不省心,硬生生炮制出来一封九雁山的信出来?”
那老魔道:道:“这么说,那封九雁山的信果然是假的?我就说,九雁山那种地方……九雁山到底是哪种地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程钧道:“九雁山是一道门,所有的九雁山【创建和谐家园】都是守门的人。那门一旦打开,天下就崩溃了。造假的人肯定和九雁山有渊源,那信无论乍一看,还是细究细节,都算得惟妙惟肖。但饶是如此,还是被我发现了几个破绽,尤其是信纸捻过去的感觉,还是有些差池。”他慢慢站起身,神色凝重的道,“伪造一个大门派的信件,那是非同小可的事。尤其伪造九雁山的信件,那和伪造道宫的信物是一样的罪名。只怕若是泄露半分,就要受到门派——甚至是天下道门的倾力追杀。”
老魔道:“是吗?哟,那么说,这人的好意,转眼就变了祸根了?”他才没有担心那根弦,本能的反应是幸灾乐祸,道,“会被发觉吗?”
程钧道:“暂时没有被发觉。毕竟这里算是偏僻地方,长林老道对于九雁山没有发信的人熟悉。再加上出现的突然,他没有怀疑,还是当做真的。但是能骗过一时,不能骗过一世。倘若真要按照那封信去做,这封信就必须作为依据一层层的上报,至少守观的观主和其他执事要过目,或许哪一日就被拆穿了。所以绝对不能让那封信起作用。”
老魔道:“所以要和它反着来。你又编造了一个同样的假货,让这边把程铮的加码压下去,支持其他人上位。那封信就不起作用了。不起作用的信件,谁也不会去深究。这一番就遮掩过去了。”他顿了顿,道:“然后呢?完啦?”
程钧道:“当然没完了。这边也是西贝货,所以这边的建议也只能点到为止,不能起作用,不然就同样大大增加了被拆穿的可能性。”
老魔哼了几声,道:“你这么绕来绕去,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最后会绕出个什么结果来?啊,我知道了,你要让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然后……”
程钧道:“嗯。不管这老道如何贪财愚蠢,他只要在这里一日,我就不能绕过他。今天晚上我要再加一把火,争取自己做个裁判。”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最终的目的
风林观。
长林老道从打坐中醒过来,缓缓活动了一下胳膊腿。他虽然行事已经颇为腐化,但毕竟还有几分求道之心,每日的修炼还是不能少的。毕竟修炼一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容不得人懈怠。当然更重要的是,修炼越快,地位越高,来钱越快。
突然,他目光一动,看到眼前的情形,身上一寒,脸色刹那间大变,手一拍,从乾坤袋中拽出一把飞剑,横在胸前。又连续释放了几个高等甲术,护住周围。
饶是如此,长林道人还是出了一身大汗,脸色兀自有些发白,多年历练,他的城府不可谓不深,或者说,脸皮不可谓不厚,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叫他心中发虚。
只见自己卧榻之前,横放着三尺长剑。那长剑幽幽放光,锋利至极,看来像是一把法器。这法器看来等级并不高,但不妨碍它砍到自己脑袋上的时候,能把它戳出一个血窟窿。
长林老道冷汗涔涔,他是老修士了,在修炼之时,自然做了防范。早在周围布置了一道简单的阵法不说,还放出一部分神识一直监视,房门更是锁的严密。如今房间里一片平静,门窗也是好好的,怎么会冒出一把利剑来?
何况这里不是荒郊野外,虽然不是自家的洞府,但一处三清道观,也有好几个筑基修士在。这人无声无息欺到自己门前,那是何等厉害角色。
倘若那人不是往自己床头放了剑,而是用那把剑要自己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一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让长林道人如坐针毡。
虽然此人并未动手,但他毕竟不会以为这人到自己房中一游,只是为了好玩,或者是看自己顺眼,特地赠送一把法器。略一沉吟,就知道此人的目的——
这是向自己【创建和谐家园】呢。
我要取你性命,如杀鸡屠狗耳!
堂堂一介道门筑基修士,一郡守观执事,给人欺到了门口,这种事叫人如何忍耐?
长林道人与旁人相比,其实不算多么骄傲,他更看重钱财,有实惠的时候,自尊让让也无妨。但作为一个筑基元师,最起码的自尊还是有的,想通之后,不由得勃然大怒,脸色涨的血红,大骂道:“贼子尔敢!”伸手一拂,将那长剑拂在地上。
只听当啷一声,长剑落地,声音犹如金钟玉鼓,在长林心中一震,震得他刚才的怒气尽化为飞烟,转而只剩下恐惧。
或许……不该着急生气……
既然是为了【创建和谐家园】——那必然是附带了条件的吧?
偷偷的斜了一眼地下,果然露出一角白纸,长林道人呼了口气,果然如此,那人并未要自家性命,只是为了要自己办事。
我且看看他要做什么,倘若只是举手之劳,就让他一让何妨?
白纸很粗糙,比之什么九雁山玉版差远了,但有飞剑做底,长林道人不敢怠慢,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传人之位,本属程氏,穆严二氏,皆痴心妄想尔。慎之慎之。”
长林道人脸色难看之极,手一松,白纸飘然而落,哭丧着脸道:“大哥,你怎么也来捣乱!”
这一趟真是倒了大霉了,本来以为和以前一样,代替方丈出门公干,一路上人人孝敬,到了地面花差花差,没想到一下子蹦出几个硬茬子,人人都跟自己捣乱。
第一个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九雁门使者,要把传人的位子交给程铮。然后又出来什么斗星移海银霄令使者,命令自己不许把这个位子交给姓程的,然后冒出来一个面也不露的强人,非说这个位子还要姓程。
你们玩我啊?
自己的身份也算是说得出去的,又是堂堂一位筑基元师,在上阳郡人人敬仰三分。但是这几个人一个也得罪不起。斗星移海、九雁山,还有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鸟人,哪一个都要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办?
拍了拍脑袋,长林道人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倒了下去,心道:“我先睡他妈的一觉。”
筑基元师其实是不用睡觉的,但是老道为了逃避思考,硬是睡了一觉,起来之后,就已经第二天了。晃晃悠悠出了卧室,迎面走来了一个老道,正是风城观主。他本来一派悠闲神色,见了长林老道,不由得失色道:“这不是长林道兄么?这是怎么了,气色这么差,昨天不是好好的么?”
长林道人确实精神不好,但这件事说出来没有光彩,他也没打算跟风城道人细说,张了张嘴,就要推脱两句,突然心中一动,暗道:这老儿虽然修为也不过如此,但是好歹混了这把岁数,也有几分主意,我且跟他说说,说不定有些帮助。
想到此处,长林道人道:“道兄,我有一件为难的事,有些郁结,不知道友能否帮我参详参详?”
风城道人笑道:“那有什么要紧,道兄尽管说出来,我听听,至不济还能安慰道友几句呢。此处不便详谈,请到我观主室内用茶。”
两人到了观主室,长林道人寒暄两句,将自己的心事说了,主要交代了的九雁山和斗星移海的矛盾,让自己两边为难,如今不知如何是好。这些事有些风城老道知道,有些不知道,总之他分外强调了自己是如何顾虑大局,不肯为私心废公的。至于自己床头被放了一把剑,差点掉了脑袋这种丢人事,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言尽于此,长林道人道:“道友,你看这如何是好?”
风城道人闻言想了想,道:“道兄遇到这件事,放在别人处,或许果然十分为难。但是对于道友来说,也未必是难事。道友别忘了,你隔壁那位,可是道宫下来的使者。地位未必就比什么九雁山、银霄令使者低。”
长林道人道:“我自然也想到了。程老弟么,那自然是可靠的臂助,但他已经答应了为我开解九雁山的麻烦,已经承情。那斗星移海的使者与他似乎还算友好,但毕竟人去无踪。我如今再去为这件事求他,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风城老道道:“道兄怎么想不开呢?你何必特意去求他,你就将这件事整个推给他嘛。找个缘由避而不出,让他代替你去主持这件事,去做这个艰难决定,道兄在背后推手,既能收钱,又逍遥一身轻,不担任何责任,那不是正好?”
长林道人闻言一呆,然后拍案叫绝道:“道兄说得十分有理,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是了,既然决定艰难,总会得罪人,那我就不去做好了。总有人做决定不艰难的。程使者年轻气盛,背后又有极大的靠山,他来做这件事的主,那不是一举两得吗?”顿了一顿,长林道人又泛出难色,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去求他,可是落下了好大的人情。唉,事已至此,只有豁出我的老脸去了。”
风城老道又是一乐,道:“道兄,你今日怎么糊里糊涂的?你何必欠他人情呢?你说的不错,他年轻气盛,只要说得有些技巧,他还自己上赶着去呢。到时候我把他请来,你捧着点他,先赞他青年才俊,不同凡响,又可惜他没主持过什么大事,经验欠缺。然后将这件事说得十分责任巨大,非老练之人不可处理。接着露出难色,就说自己虽然身担重任,但是临时有重大的不能去的理由,最后露出口风,想要找个可靠老成的人物替你走这一趟,却不知找谁。我给你敲敲边鼓,他自然乐不得自告奋勇。”
长林道人大喜过望,道:“妙计,妙计!能得道友相助,真是我的一大幸事。”
风城道人笑道:“能得道兄入住小观,才是小观三生有幸,更是贫道的大幸事。”这句话说得诚挚无比。这是绝对没错的,这些天各路的好处他揩了不少油去,那就不说了,仅冯宜真为了请他说上面这一番话,上等的法器都送了两柄,灵石更是不计其数,寻常哪有这样的好事?又道:“这个理由么……道友不妨说是犯了急病,装病就好了。”
长林道人摇头道:“那怎么行?别说一个筑基修士装病旁人不信,就是信了,我也不能装。只要装病,我还在此间观内,就不敢说十足十的脱掉关系。我——我压根就不在盘城!观主师兄连夜召我回去,此间大事,全托尊使,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风城道人一怔,道:“是,是,道兄考虑的很周全。”心中暗暗皱眉道:这老儿犯了什么病,这般小题大做。
这都是因为他不知道昨日飞剑临门那一出,倘若知道,也就猜到了——这老儿给吓破了胆子,盘城都不敢呆了,要连夜逃走。
长林道人道:“如此,把程老弟请过来吧。”
果不其然,在两位道人的齐声劝说下,程钧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任务。不过他也提出,他总不能办完了事情回不去守观了吧,到底归程还是要跟长林老道一起回去的,因此要找个地方与老道汇合。毕竟老道刚见面时也说了——守观建的很偏僻,不是熟人带路,一般人找不到呢。
长林道人对自己当初胡说八道颇为后悔,但也不能否认,于是约定程钧办完事后,或者一个人,或者跟着盘城众人回程,在前一站西城与老道汇合,一起携手回郡城守观。
如此,众人得到了满意的结果。长林道人白得了多日的孝敬,临了不担半分责任,风城老道取得了许多财物。而程钧——他终于达到了自己独自掌握这件事的目的。
第一百五十章 出殡
二月二,龙抬头。
今天是程府出殡的日子。程铮一早上起床张罗,院中搭了大棚,搭好了纸牌楼,满院花花绿绿的纸人纸马,倒是比往常看着热闹许多。
按照道理来说,修士治丧没那么多讲究。除了出家的道士按照道门的规矩仪式下葬,俗家的居士也不如俗世那般重视葬礼。很多散修死后选择火葬,即使那些重视礼法的大世家,寻常子弟去世,往往停到头七就下葬。就算是筑基元师,最多也就到五七,但是程浙这门丧事,一直拖到了七七。
这当然不是程浙的身份特别高贵,而是死后后事处理不清,拖累了逝者——民间也有这样的情况,土财主死了,几个儿子小老婆为家产打得头破血流,无人理会老死鬼,任由他停在那,直接停烂了都有。程浙虽然是修士,死后尸首得以完整保存,但际遇来说,比之那些土财主强不到哪里去。
程铮早早的起来,手持招魂幡儿,站在棺材头里,漠然的望着周围的人。按理说,今日所有的人都该到场亮相,毕竟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场戏。文的,武的,哭的,闹的,有什么本事都该请出来了。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该尘埃落定了。
尘埃落定。
程铮面无表情的看着灵柩,心中重复着这句话——拖得太久了,今日让你们落定吧。
然而,今日的事情却是有些奇怪。
从早上起来,院子里的人就显得稀少。一直到了正午吉时,院子里站的都是了傧相,杠夫,杂役之类雇来治丧的人,而来送殡的修士除了一些散修,三五闲杂人等,叫得上名字的都找不出几个来。虽然这趟白事已经花了不少银钱摆下排场,但亲友来的少,感觉就寒酸冷清下来。
程铮脸色有些难看,心中暗道:“这些【创建和谐家园】是怎么回事,如今这当口倒不来了?难道是觉得自己不该这个时候给人添堵,因此就不来了?我倒不知道他们还有羞耻心。难道他们改了路祭?倘若不是济济一堂,哪里能争得好看?”
心中莫名烦躁,程铮连伤心都忘了。这些日子折磨得他没力气伤心了,只想平平安安的送走父亲,有什么事情都是将来再说。但他一直觉得,父亲的葬礼要平稳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看今天的情况,难道父亲在天之灵保佑,毕竟要过一个平平安安的葬礼?
既然如此——程铮声音平平道:“傧相,赶紧开始,没人来了。”
那傧相是个寻常凡人,哪里懂得今日这棚白事的不寻常,既然本家说了,扬声叫道:“点主——祭门——出灵——”
当下吹鼓手吹吹打打,三声铁炮响过,二十四名杠夫抬着灵柩出了灵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