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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天台_校对版by:离人横川》-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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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那确实是鬼画符。用朱砂和鲜血写就,是一道奇门符箓“鲤行符”。

        修道艰难,尤其是踏入仙门前期的积蓄,更是艰难而繁琐。在入道开窍之前,无法与天地灵气沟通,全凭自身气息修炼,除了有少数丹药辅佐之外,耗费的是真正的水磨工夫。程钧重生至此不过一月不到,从无到有,即使是他,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也修炼不出什么名堂来,利用各种经验手段,如今也只堪堪到了入道境界的门槛上。

        初修道者,在正式入道之前,一律称为胎息境界,对应的是武林中的先天境界,修的就是体内生生循环的一口胎息。

        这个境界只修内脉,不修外身,不求壮大胎息,但求生生不息,循环起止,搬运周天,气随心走,人息调和。只有这口胎息运转如意之后,才能以之开启灵窍,沟通天地,正式入道。到时各种法术神通,以至百艺杂学,皆可运用。

        道家的胎息境界,修起来不算艰难,不需要什么心境感悟,只要有一分仙骨在,下定心坐实吐纳功夫,长则三年五载,短则三月五月,自然就到了入道的门槛上。比之武人由外而内打熬力气数十年,还要有极大地心知毅力,悟性天资,再加上不错的机缘,才能迈入先天,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学武之人到了先天境界,必然是筋骨修炼已经到了极致,举手投足有开山碎石之力,再加上先天真气这辅助,必然是纵横一方。道家的胎息境界,却是只有这么一口胎息真气,身体娇弱得紧。那真气十分微弱,支持不了什么高深法术,而且这真气全是自身生成,不能借用天地灵气,那真是用一点少一点,损失一点,非几日的苦功不能补回来。因此这一时期的修道士,最多不过能抗寒耐热,增强体质,对于自保方面,除了特别能挨打之外,一切正统的手段法门,皆受限制。

        自然,入道这一门槛,对于程钧来说,不过咫尺水沟,一跃可过,但对于许多人来说,就是天堑。若无名师指点,天资所限,往往一辈子进不得这个门槛。因此一辈子没有自保之力,那是不行的,便有人琢磨出许多法门,或者借助于凡间的武术,或者将原本正统的法术降低一些,掺杂一些凡俗的手段,混合成了一种特殊的法门——小道术,就是俗称的障眼法。

        这些小道术,繁衍数千年,也变得包罗万有,千变万化,若真钻研,也是颇有意趣,若能掌握各几百上千门,倒也算得上一代宗师。甚至进了入道境界的低阶修士们,尤其是散修,手段有限,也难免会借用障眼法退敌,因此许多修士对于这些小道术也是精通的。

        只是,程钧哪有那个闲工夫钻研这个?这些法术,因为使用的人实力本身有限,就分外注重技巧,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对于程钧这种连入道期都视为过度的人来说,自不会沉迷这些。入道是第一要紧事,入道之后,想要多少法术没有?

        如此,程钧为了求速度,只得放弃了自保之力。

        倘若他成长在普通的家庭,那自然无妨,但是他深知,自己在短时间内,还会遇到马公子这样的事,他多少要留下一点手段。这手段必须要简洁,实用,见效快。

        旁门左道,鬼画符。

        符箓是修道百艺之一,更有“百用之首”的称谓,就是说这东西不见得多神奇,但是最为实用,初入道的修道者,就可以调动符箓的力量。但是,画符一技,却又不是那么容易的,胎息境界,气息不得外放,程钧纵然有千般手段,不能用气息,用正统的道家手段,也画不出一张小小的火焰符。

        但是民间也术士却有可以稍微替代的手段,就是这鬼画符。

        鬼画符是民间野道士常用的手段,等不得大雅之堂,无非是采用含有少量灵气的上品朱砂,以鲜血为引,勾画出几种简单的符箓。这些符箓威力极其有限,但确确实实是有些效果,配合一些其他的手段,能叫人神驰目眩,乖乖掏钱。

        在程钧这符箓【创建和谐家园】手中,小小鬼画符能翻出一百八十个花样来,唯一的麻烦事,这含有灵气的丹砂实在是太贵了。一文钱憋死英雄汉,一文钱也能憋死程钧这个曾经的大修士,为了积累这点前世白给他都不要的丹砂,他卖空了所有的财产,也不过积蓄了几两而已,而今天为了画符和画他自己身上这张放大的“鲤行符”,更将积蓄糟蹋一空。

        或者说,本以为是糟蹋的……

        程钧摊开手,手中有一枚明晃晃的戒指,金黄色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没想到最后物超所值。

        这就是他大闹戏楼,即使不是唯一,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没错,计划是改变过的。

        原本程钧没打算闹出那般大的动静,他只是想教训马公子一顿,自此出走而已,因此才准备好把应用的符箓先制出来。他只是在今天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走出戏园,重新开始自己的修道生涯,仅此,而已。

        他既没想要闹大,也没有一定想要马公子的性命,说实在的,他根本懒得关心马公子的死活。

        因为他已经九百岁了。

        十四岁的程钧,偏激桀骜,会恨死所有欺侮过他的人,一点仇怨,数年积郁心中不散。

        三十岁的程钧,心狠手辣,可以为一点闲气,灭他人满门。

        一百岁的程钧,性情坚忍,已不会再冲动,万事只存在心中,之后能等上数十年上百年时间才一一报复。

        三百岁的程钧,多智近妖,步步为营,已经不会以喜怒为行事前提,凡事想到的必然是利用,最爱的是运筹帷幄。

        但是他已经九百岁了,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过了狂心大发的年纪,过了锱铢必较的年纪,甚至过了机关算尽的年纪。

        如今程钧虽不能说心思通明,但能成为他心中执念的,只有天台一事。除此之外,万事不过过眼云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马公子,往远了说,不过一段早就了结的因果,往近了说,也不过一只蹦到脚面上的癞蛤蟆,一脚踢开,也就是了。对于程钧唯一的作用,不过是给他一个离开戏楼的借口和契机。仅此而已。

        不过事情在程钧进屋之后的一瞬间,起了变化,因为他发现了在马公子手上,那颗蒙尘的明珠,就是他现在拿的这颗——

        龙睛。

        龙睛不是真的龙的眼睛,只是一种奇石,是俗世只是作为装饰宝石出现,但是价值之高,尤其对于现在的程钧来说,就是给一条真龙,也不能换。这才是天降的机缘,有了这颗龙睛,他只需一晚便能入道气息境界,而且还有额外的好处。

        龙睛的珍贵,并不是只对他一人有用,就是道门的真人,也会垂涎不已,马公子能带着龙睛大摇大摆活到今日,全是运气使然。但是也不能说没有人记得龙睛,倘若有其他修士见过,却被程钧得了去,将来说不定会有麻烦。

        程钧不喜欢麻烦,尤其是麻烦来找他,因此他先得找麻烦。烧掉戏楼,引起大混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马公子夺取所有的注意力——人都死了,场面都乱成那样,他丢了什么东西,还会有人在意吗?

        点火之后,程钧也没有去看结果,因为他根本不关心,只是推开窗户,跳了下去。本来他为了离开戏院,在戏楼下面准备了一匹马,不过路过马厩的时候,发现了一匹乌骓,如此好马正合他意,因此牵了出来。现在,那匹马已经被放开,老马识途,大概回到了他主人身边吧。

        不过,在来的路上,出了点意外,他没想到,在路上居然遇到了……

        “妈的,总算找到你了……”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

        程钧一怔,转过身,只见两匹快马飞奔而来,左边那批马上的高壮汉子须发倒竖,好似一个怒目金刚,右边却是个浓眉大眼的青年。

        程钧微感惊讶,心道:这么快追过来,看来马家有能人啊。

        来人正是马家的护卫长马虎,在县城里是一霸,程钧却不认识。前世他喝了滚油,马虎当然不会寻他的晦气,后来他灭马家满门的时候,马虎还在马府,被他顺手一起宰杀了,不过那时候他何等威风煞气,哪里会记得这个剑下冤魂?

        那马虎见到程钧一身白衣,独立寒风之中,显得风姿如玉,超然世外,心中暗道:就是他!我们少爷眼光高,要抢就得抢这个档次的。

        马虎拉住马,一伸手从背后拽出一把刀来,想了想,觉得不必用这宰牛刀,又插了回去,手中提着马鞭,跳下马来,喝道:“那小子,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得罪我们公子。居然还大喇喇的留着这里,这是欺咱们大炳县无人吗?我把你个下九流的小兔爷儿,虎爷今日就叫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旁边那青年跟着跳下来,指着程钧骂道:“臭小子,没想到我追到这里来了吧?我看你还要怎么胡来。”

        程钧看着他,嘴角微微一抽,轻轻一捻,一张黄纸已经到了手中。

        马虎见五少也跟着过来,心中暗自撇嘴,心道:你这不知死的纨绔,刚才就被人一脚踹到马下去了,这时候不知死的又来,还走到我前面。倘若他再踹你,我都懒得救你。表面上道:“五少,您认清楚了吧,就是这小子无礼?”

        五少道:“化成灰我都认识他。马虎,你后头去,我先报我的一脚之仇。”

        马虎心道:你爱死不死,口中道:“那五少请。”

        五少冷笑一声,手中马鞭一卷,啪的一声,向前挥出。

        只见空中鞭影一闪,长鞭落出,一人惨叫一声,滚倒在地。

        五少鞭子一缩,拽住那人的脖子,拖了回来,只见那人脸上贴了一张黄纸,全身僵硬如挺尸,样子可笑至极,抬起头骂道:“臭小子,又叫你抢先了。”

        程钧指尖夹着两张黄纸,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道:“还是叫我抢先你一步,这人是我杀的,与你无关。”说着轻轻一跃,从山崖上跳了下去。

      第六章 化雪

        五少见他跳下去,先是一惊,随即想到底下都冻上了寒冰,心中松了一口气,抢上几步,果然见程钧站在冰面上,指着他笑骂道:“你别想不开啊。你还欠着老子两个老大的人情,不如还了帐才死,死了也安生。”

        程钧笑道:“人情容我来日……两个?若是指街上的事情,那个算我的不是,给你赔罪便是。”

        五少道:“正是两个大人情。你带了张纸条,托我照顾你班里那个师弟,我照顾了,这是一。我见他来我这里,又有你的请托信,便猜到你必然惹下了麻烦,急急忙忙来找你。没想到在路上碰头,被你一脚踢下马去——我擦,老子从来没受过这个,哪一次不是我踹别人,踹我五少的,你是第一个。”

        程钧道:“就这样不是也没拦住你么?你回复的倒快。五少先回去吧,我不会就此死了的。一会儿马老太爷的人马过来,自然知道那小子死在我手。”

        五少骂道:“放屁,放屁,区区一个县官儿,我杀了他手下便杀了,他能怎么样?我听说你烧了他倒霉儿子一脸,烧得好,烧了也就烧了。你别是怕牵连旁人,玩浪迹天下这一套吧?我五少的庄子不敢说天下无双,但也没怕过谁,别说你得罪了一个县官儿,就是杀官造反,扒了皇帝老儿龙袍,我也敢留在庄子里。”

        程钧听他说得豪气干云,不由得想起前世他少年意气的时光,谁年少时,不曾气冲云霄天不怕,地不怕?只是比起五少,他多了几分桀骜,少了几分豪迈。这时见五少如此,忍不住大笑道:“多谢五少厚谊——不过我不愿意安身矮檐之下,也并非丧家之犬,只是求一个自在罢了。”

        五少笑道:“别跟我玩这一套,天下固然大,也得有本事才去得。外头的危险,你知道个鸟蛋。我看你不知从哪里学来几分道术,也能唬人。不过我可提醒你,道门不收你,你学了那些法术,只会惹下大祸。我们老头子曾经多次跟我说过,除非是道门里亲自传授,不然私学道术,天地不容。我可不是吓唬你,我们老头子你见过,比我还浑,从不知道害怕,跟我说这话的时候,脸都是铁青的。你在梨园不知道这些事,可别走了死路!跟我回庄子上学些正经的武学,到时候学出来兄弟一起仗剑天涯也罢,回到城里安居乐业也罢,岂不比你现在奔走亡命强?”

        程钧笑道:“五少说的都是金玉良言,我都记住了。不过今日我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譬如说,我今日走也要走,不走我也要走。五少就你拦不住我,信不信?”

        五少手上鞭子一甩,离开马虎的脖子,在空中一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道:“说你胖,你就喘上了。路上让你偷袭得手,那是我没防备你——现在我有防备了,先揍你一顿,报了路上一箭之仇,再把你拖回去,看你——”话说到一半,突然眼睛瞪大了,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只见河面上,程钧的身影骤然消失,河面上空空荡荡,只有一片刺眼的雪白。

        一阵冷风刮过,五少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僵硬的嘴唇一动,吐出两个字:“我——操。”

        正在这时,身后一阵马蹄声响起,数十匹骏马从雪原上奔腾而来,一转眼到了眼前,正是马家的护卫,他们的马慢,被甩开了不少,这时候终于到了。一个护卫一眼看见在地上挺尸的马虎,叫道:“是虎爷?”

        几人下了马,围到虎爷身边,一探他鼻息,惊叫道:“不好了,虎爷没气了!”众人登时一片大乱。

        一个年轻护卫抬起头,一眼看见五少正在河岸上发呆,叫道:“臭小子,就是你把大爷……”

        话音未落,旁边一个年长的抬手给了他一耳光,骂道:“混账,那是五少!”

        五少回过神来,道:“嗯,刚才怎么了?哦——”他一指那年轻护卫,道:“你他-妈说我的坏话了?”

        那年轻侍卫“啊”了一声,旁边那年长的护卫忙道:“绝对没……”

        话音未落,五少一鞭子卷过来,缠上了那人的脖子,往下一拖,砰地一声,砸到地上,那护卫哼都没哼一声,双眼翻白,生死不知。五少不理他,翻身上马,喝道:“驾——”那马嘶鸣一声,绝尘而去。

        旁边几个新进的护卫都看傻了,等到五少的背影都消失了,才转头问道:“此人……追不追?”

        那年长护卫一口吐沫啐了出去,骂道:“追个屁,那是咱们县城里头一号霸王,咱们大公子和他比起来,那就是一脾气温和的大善人。”

        旁边几个护卫抬起马虎,那马虎现在还是全身僵直,声息全无,但原本覆盖在脸上的黄纸不知何时以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人问道:“虎爷这样了,那小子也没追到,咱们怎么办。”

        那护卫低声道:“虎爷必然是那小子杀的——反正肯定不是五少杀的。总之千仇万恨,都在那小子一人身上,咱们不把他抓住,怎么回去向太爷交待?走,继续追,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找出来。你——”他随手指了一个,就是他们之中年纪最轻的那个,“把虎爷还有这小子运回去,其他人,跟我走。”说着呼啸一声,所有护卫再次上马,往远处驰去。

        剩下的那护卫呆立了一阵,骂道:“这不是玩儿我吗?我一个人,怎么把他们运回去?”呆了一阵,转过头,发现虎爷那匹枣骝马还在,心头一喜,道:“如今我也坐坐这宝马良驹。”把虎爷和那年轻护卫捆成一团,放在自己那匹劣马背上,自己骑上骑着枣骝马,晃晃悠悠去了。

        这几人去的太快,谁都没能看见,一刻之后,照射在河面上的太阳光诡异的扭曲了一下,一个人影渐渐浮现出来,正是刚才消失不见的程钧。

        程钧环顾着四周,茫茫雪原,除了刚才被踩乱的雪,再无其他痕迹,轻声道:“真清净啊。”

        刚才他哪也没去,就在原地,只不过用障眼法把身影隐去,骗过了所有人而已。以他现在约等于无的法力,哪有什么瞬间移动、咫尺天涯的高深法术?手中的符箓也只是寻常小法术,譬如放到油锅里的引火符,倘若没有那一锅油为引,压根烧不了一时三刻。再譬如钉在马虎头上的僵尸符,只不过是暂时的定身术而已,真正杀了马虎的,还是五少勒住他脖子的那根鞭子。

        他刚才的隐身符也是,不过是一些江湖术士都会的小把戏,还属于障眼法的层次,倘若有人下来,用手一摸,自然就能摸着他。只不过他气氛把握得好,那几个护卫又来得及时,没被拆穿而已。

        “倒是对不起五少了。”程钧轻轻啧了一声,“丫还是那么凶残啊。”

        五少,是他今生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他一个意外的收获。

        前世,他直到踏入仙路之前,都没有一个哪怕相处的还不错的人。在他眼中,世人皆是混账,或者【创建和谐家园】卑劣,或者势利庸俗,因此也从来没想过去跟人交心。于是他就这么形单影只,孤独自处。一晃数百年过去,当时的偏执早已散去,如今回来,只是把心灵开放了一线,竟然交到了不错的朋友,可见世上可交的人未必太多,但也不会太少。当年实在错过了很多。

        只可惜,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仙凡之间的鸿沟,分割了两个世界,五少有五少的路,程钧也有程钧的路。

        那么……

        终于彻底从喧嚣的樊笼中逃脱,程钧的路,该走向何方?

      第七章 独钓寒溪

        潞水汤汤,东流入海。虽然是隆冬,冰面上虽然顿时滔滔,冰下的河水,却从未停止过汹涌奔腾,即使站在冰面上,依然能感觉到脚下奔涌不息的力量。

        程钧的视线,沿着河流的方向,延伸至远方。

        潞水,盛天的母亲河,蜿蜒数千里,贯穿整个北国平原,盛天之后,是奉天、承天诸国。越到下游,水势越大,灌溉出了数千里的沃土农田。

        沿潞水而下,越走越繁荣,能到修道最繁荣的云州,再往下游,就是盛天最最重要的京都,这两个地方,程钧将来都要走到,而且也必须走到,那本是将来计划中的一环,只是现在,他要往上游去。

        大炳县位于蓟州,蓟州潞水中游和上游的分割点,再往上游走,就是延绵不觉得稷山。那稷山虽不如传说中的昆吾和十万大山险绝,但也山高林深,广袤无比,多有飞禽妖兽横行,加之北国酷寒,终年冰封,人迹罕至,实是一处绝地。

        然而程钧喜欢那里,因为人少,所以清净。况且这稷山,也是出产好东西的地方,至少在现在,还有许多好处不为人生所知,而程钧恰巧就知道几处。

        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程钧没打算立时进山,稷山不是他现在的修为可以进的。只要他还在,那些好东西就不会是别人的,他不急在一时。

        程钧的打算,是到上游,现在稷山附近建一个洞府,安静修炼数年,再上稷山,积累了足够的身家,然后回来。

        十年之内,他必然会回来,因为北国修道界要有一件大事发生,那是一件足以席卷修道界,能够让他浑水摸大鱼的大事。

        至于大炳县,虽然名义上是程钧的家乡,他却并没有什么留恋的。这里两辈子都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更没有给他丝毫故乡的温暖。

        不过,或许他之后也会回来,因为……

        抬眼望去,远处也有一座山,遥遥可见白色的山头。那是万马山,别说盛天,就是在蓟州之内,也算不得什么名山,但是那山里却有一座庙,现在默默无闻,却在上百年之后,因为一件事,一个人扬名天下。

        那个人,程钧并不在乎,但那件事,他却是可以掺和一下的,若是运气不错,那里面也有绝大的好处。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现在,他最重要的是,就是找一处一处清净的所在,至少先让他在入道的过程中不受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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