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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小驸马》-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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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墨柱

      第1章 穿越夺舍(上)

      夏日雷雨来临,电闪雷鸣,大雨磅礴,倘若没有急事,一般都窝在室内,没人愿意冒雨外出。但诸事皆有例外,譬如主人公,忽然冒出念头,认为既是天赐甘霖,水中漫步或许别有一番风情。

      夏雨驱走暑热,举伞漫步确实凉爽得很,望着雨伞撑起一圈雨幕,耳听风声雨声,虽无春雨的浪漫,却有一份悲沧雄浑之意。他信步而行,忽然触起孩提时嬉闹雨中的场景,一时间怀旧伤感涌将上来,不自觉惦念起记忆里温馨的童年。

      时间匆匆而逝,遗留下点滴回忆,许多时候不知珍惜光阴,任由时间悄然溜走,未在心海留下任何痕迹,此谓虚度光阴。既然不能流芳千古,又不能遗臭万年,此生只能平庸度过,是福是祸?人说平安是福,平淡是真,但若平平淡淡度过一生,人生意义何在?

      往事遗留诸多遗憾,内心自然有些不甘,但已踏入不惑之年,成就依然平凡,想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今生已经难以实现。忽然联想起风靡一时之穿越,脑海涌现无限遐想,不自觉喃喃出声:“若真有重生之说,还会如此平凡吗?”

      雨稍微小些,伞下一圈雨幕变为串串雨帘,驻足环顾,这才发现于思绪纷乱之际,已信步来到晨练常至的小山上,远方烟雨朦胧,楼宇隐约其间,似是海市蜃楼,是实非实是虚非虚,不由生出一丝明悟:“也许人生本是虚的,如手中紧紧握住的伞,放下伞后也就变为虚无,只留下方才握伞的感觉,随着时间流逝,存留在记忆里的感觉也会逐渐淡化,最终消逝得无影无踪,甚至留不下半点影子。实是虚非虚,虚非空即空。”

      他站在那里领悟虚无之境,似乎捕捉到一丝天机,于是潜心领悟人生至理。风又起了,伞下一圈雨帘重又变成雨幕,远处闪电连闪,滚雷轰轰临近。

      炫目的电弧飞临的刹那,他才明白夏雨中漫步绝不浪漫,驻足高处悟道更是愚蠢,但一切已经无法挽回,悔意初生之际,耳旁响起震耳的雷鸣声。雷声停下之际,他已然消失不见……

      …………………………………………………………

      中平元年七月。青州治地临淄城内,豪门大族姜家宅内,主母姜周氏满面悲痛之色,怀抱奄奄一息的独子,正在低声哭泣。家丁丫环皆在屋内屋外肃立,无人敢乱说乱动,甚至无敢上前劝言者。

      肃穆而悲凉的气氛十分压抑,众人受姜周氏情绪感染,皆面露悲色。正在此时,一位脸色微黑、面貌清奇的中年文士,匆匆走进宅子,见状脸色大变,急请身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火速入房。周氏悲痛之余,神智已经有些不清,发现有人近前,下意识死死抱着独子,喃喃道:“述儿不会有事,述儿会好起来的……”

      中年文士见状,知道侄媳悲愤过度,神智有些失常,急忙行近数步,厉声道:“医者已至!且让医师诊断!”

      周氏被惊得一怔,暗淡的双眸闪过一丝亮色,神智攸然清醒,见六叔姜战已与医者进屋,小心将儿子放在榻上,对医者说道:“卜神医,亡夫唯独留下这根独苗,请务必救他一命,诊金任您自取。”

      老者为齐郡著名医者卜怀,路上已听姜战说过患者病因,伸手试探患者气息,见还有热气呼出,不由面现喜色,急忙从囊中取出银针,道:“备火。”又道:“脱去公子衣物。”

      周氏见卜怀并未放弃治疗,心中顿时燃起希望,让家丁从速取火送来,亲自上前为姜述除去衣物。老者银针过火,运针如飞,不一会工夫,患者瘦弱的身体上便插满银针。卜怀运针完毕,又仔细把了一把脉,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道:“准备大盆、热水、补汤。”

      众人纷乱忙碌一会,忽听一声咳嗽声传来,却是患者张口吐出一大口黑痰,胸腹顿时剧烈蠕动起来,又接连猛咳数次,呼吸逐渐趋于平常。合室人见状大喜,周氏更是喜笑颜开,上前拜谢道:“多谢卜神医救命之恩。”

      卜怀摇头道:“夫人先不忙谢,银针度穴虽已拔其病灶,使其呼吸正常。方才把脉,发现公子魂魄之力不足,想是受了极大惊吓。如今火毒未清,神智未复,断言病愈为时尚早。”

      周氏脸上喜色顿消,急道:“今日午后暴雨,我儿在大树下面玩耍,不想惊雷击中树干,我儿被震昏在地,又被烟火所熏,幸得家丁救回。方才还以为……”

      周氏说到这里,见丫环抬上澡盆,家丁也送来热水,先止住话头,让家丁丫环按照卜怀吩咐布置。诸事准备完毕,卜怀试试水温合适,将患者抱入澡盆,扶着坐好,用手拭着水温,吩咐婢女不断注入热水。不一时,室内热气腾腾,盆内水温渐高,患者皮肤变成粉红色。又过一会,卜怀见火候已到,一把将姜述从盆里捞起,提起双足,使其头下脚上,猛然抖动,患者口鼻顿时溢出无数乌黑液体。卜怀抖了一会,复将患者浸入热水,喂其喝下一些清水。如此数次循环,直至患者口鼻流出的液体恢复常色,方将他抱到榻上,让丫环喂他喝些参汤。

      暴雨停下不久,太阳慢慢露出笑脸,西方顿时亮起一道美丽彩虹。七月暑热,房间内热气腾腾,众人这番忙活,皆是大汗淋漓。卜怀抹了一把脸上汗珠,谓周氏道:“幸不辱命,公子体内火毒已解,只须服些清肺解毒药物,便可痊愈。只是魂魄缺失之症,却非老夫能解,只能开些培神固识的药方,维持公子现状。”

      见姜述呼吸正常,周氏心事放下大半,忽闻卜怀所言,心又被吊了起来,急问道:“何人能解此症?”

      卜怀捻须沉思一会,缓缓说道:“医者能解此症者,唯谯郡华佗、长沙张机或能为之。魂魄惊散之症,除医者外,巫者、道士亦有奇法可治。神通巫者,以甘陵甘始、阳城蜔俭为最。道家唯琅琊宫最为神通,南华真人神仙中人,但多年不在人世行走,其徒子徒孙为数众多,唯左慈、于吉两位道长声名最著。”

      姜战曾经出仕,见多识广,老于人情世故,略一思忖,道:“甘陵属冀州清河,阳城属豫州颖川,谯郡亦在豫州境内,距此皆不太远,重金前去延请,或许能够请到。左慈、于吉两位道长闻名已久,不知驻足何处,请卜医师指教。”

      卜怀思忖一会,道:“甘始、蜔俭、华佗等皆游历天下,在家之时反而不多,能否请到要看缘分。于吉、左慈两位道长,更是居无定所,老夫只闻其名,也不识其人,往年曾听先师提起两人,皆道法通天。公子为迅雷击中而未亡,定是福缘深厚之人,只要尽心尽力求诊,有缘人自会赶来。”

      周氏出身庐江舒县周家,二叔周景、大兄周忠先后出任太尉,出身名家大族。周氏为周家嫡女,精明能断,虽是女子之身,才学识见不亚于男子。出阁以前,周家主母身体病弱,周氏十一岁代母掌管周家内事,处事公正,井然有序,周府上下俱称道之。

      周氏之父周泉原任齐郡郡尉,时姜家家主姜普任青州兵曹,两人性情相投,关系十分要好,儿女年纪相若,自小定下亲事。姜述之父姜乩为青州名士,师从大儒高经,历任博昌县长、临济县令,为官清正有威,出仕以来年年考评皆优,年二十六升乐安太守。无奈天妨英才,出仕乐安太守不久,属县高宛出现役情,姜乩征召医者同赴役区视察灾情,不幸

      染上役病而亡。

      姜乩为姜家长房嫡系独子,姜普病故以后接任族长,染病身亡以后,支房有人欺负长房孤儿寡母,意欲谋夺族长之位。周氏熟悉人情世故,思事慎密,丧期初过,便联合长房六叔姜战,化解诸番明枪暗箭,据理力争,强压支房,终为独子姜述争得族长之位。因姜述年少,以周氏为主、姜战为辅主持族中事务。

      周氏日常精明干练,合府上下即敬又怕,今日独子性命垂危,这才方寸大乱。此时姜述神智虽然未复,性命却已无虞,周氏心态渐趋平稳,思忖片刻,招呼亲信家丁进屋,安排众人分赴各地请人。

      延医之事刚说出开头,门房忽然来报:“有位道长,自称左慈,上门求见。”

      周氏、姜战、卜怀皆喜,一齐出门相迎。左慈须发斑白,脸长如驴,相貌古奇,双目炯炯有神,身上道袍虽旧,却十分洁净,步履轻快,飘飘然有神仙之态。众人迎接左慈入厅,引见完毕,卜怀整理衣装,躬身施礼道:“在下少年学艺之时,曾闻师尊提及真人大名,今日一见,面貌依与先师所言仿佛,道术通玄至此,让晚辈佩服之至。”

      左慈打量卜怀片刻,道:“莫非腾治之徒?”

      卜怀恭声答道:“腾治正是先师。”

      左慈长叹一声,道:“往年与令师游历三辅,其医术玄妙,救人无数,老道佩服之至。不料当日一别,再无相见之期,两世悬途,让人奠怀。”

      第2章 穿越夺舍(下)

      周氏心忧爱子病情,施了一礼,急求道:“请真人搭救小儿一命。”

      左慈挥手止住,道:“夫人不必多礼。此次不请自来,乃奉家师之命,来为公子复魂。”

      左慈之师为南华真人,在青徐交界海山相汇之处琅琊宫传道,所授道徒虽众,然得道家精髓者极少,大成者唯左慈、于吉名声最为响亮。左慈得授《循甲天书》,于吉得授《太平青领道》。左慈传道北方,于吉传道南方,两人普施符水,救人万病,少有不验者。左慈在北方名声极隆,世人称为道祖;于吉在南方名望亦高,世人称为神仙。

      南华真人代天宣化道教,授徒普救百姓,不取毫厘之利,声望之高,更甚于两徒,在世人眼中若如真神,近年闭关悟道,于深山清修,世人根本无缘见其真身。

      三人听闻左慈奉南华真人之命而来,惊骇之余俱怀敬畏之意,周氏更是感激涕零。左慈让周氏头前引路,在姜述室内室外观看一番,谓周氏道:“请合府人众皆避百步之外,不许有人观看,以免亵渎神灵。”

      周氏郑重施了一礼,依言领众避往远处。左慈见诸人回避,将姜述抱到院中,布置好器具作法。此时天色已晚,西方晚霞红意正浓,左慈口中念念有词,从腰间取下紫金葫芦,拔取软木塞置于案几之上,葫芦口忽然冒出一道青烟,凝而不散,四下顿时阴云习习。左慈手扣法决,手中法剑连连挥击,隐有风雷之声,忽然暴喝一声:“凝神成形!”

      青烟无风自动,逐渐聚成一个人形,年约四十上下,头发服饰皆非汉代式样,隐约正是悟道大叔模样。悟道大叔聚成形体,五官渐有感识,怔然环首四望之际,猛然听到一声暴喝:“魂魄入舍!”

      左慈双手左右疾飞,左手连续打出法印,顿见条条光带聚在半空停滞不动;右手接连抛起符咒,悬在半空,形成一条通道,至姜述头顶停下不动。通道似有极大吸力,穿越大叔魂魄待要挣扎,却被陡然吸往,刚刚成形的虚体被越拉越长,最后变成一条长长的细线,从姜述百会穴贯入,瞬间没其体内。

      左慈左手相召,收回法印,右手连击,符咒开始疾快转动。只听左慈又是一声大喝:“魂安魄归!”话音刚落,只见符咒立即四散,围成一个人形模样,环绕在姜述身体四周。左慈口中念念有词,左右双手疾快挥击,空间风雷之声大作,不时有强光迸发,一刻钟之后方复宁静。左慈连续施法,体力精力损耗极大,头上腾腾冒出热汗,见姜述脸色转红,呼吸粗重,知晓见功,双手挥动数下,收起符咒,法事至此结束。

      左慈收功调息一会,看姜述并无异状,长叹一声,道:“此番费尽周折,行勾魂夺舍之事,虽然救人一命,但是违背天道伦常,未来祸福难测,愿你福泽百姓,莫负了琅琊宫这番辛苦。”

      此时夕阳已经落下西山,姜家早已备好丰盛酒宴,请左慈、卜怀入席。左慈并不饮酒,吃些素食,留下一封书信及一个包裹,叮嘱周氏数句,告辞众人而去。卜怀目送左慈走远,也请辞回去,周氏连忙送上谢仪,又安排车驾送卜怀回去。

      客人走后,周氏急忙回到内宅,见姜述躲在床榻之上,呼吸平稳,小脸已经透出血色,稍微放下心来,上前轻声呼道:“叙儿,叙儿,快醒醒。”

      听到急促焦灼的呼声,他在头痛欲裂之际,六识逐渐恢复,眼皮用力强睁,眼前终于出现光亮。适应了片刻,眩晕逐渐消失,晃动的光亮慢慢定格,眼前出现一位美妇憔悴的面容,神色显得十分焦虑,眼皮红肿,双眸流露出无限怜爱之情。

      周氏见爱子终于睁开双目,喜色顿于溢于脸上,道:“叙儿,我的儿呐,你终于醒过来了……”

      “叙儿?叙儿是谁?”他不禁有些迷茫,心道:“美妇是谁?怎么如此打扮?衣着为何这般怪异?”

      见爱子眼神逐渐清明,美妇顿时如释重负,脸上喜色更浓,继而喜极而泣。

      他想坐起身来,却发现气力全无,正在挣扎之时,美妇在旁察觉,连忙抹掉眼泪,伸出双手搀扶。起身本为简单至极之事,此时却耗尽了他的全部精力,他倚在厚厚的绵被上,喘了半晌,才恢复些精神,麻痹感逐渐消失,六识渐自清晰起来。

      先嗅到一丝淡然的清香,他环视四周,黑色木凳之上放着一件镂空铜器,铜器上方小孔正冒出淡淡烟雾,里面燃烧着贵重的檀香。除了墙边堆积的竹简略显凌乱,房内布置简单明洁,室中央搁置一张古色古香的案几,案几上摆放着一张精致的古琴,案几正对的窗户是木棱菱形花窗,上面罩着薄薄的白色绵纱。案几及榻前木凳上数支红烛高照,将周围一切浸在黄红色的烛光之下。他不由有些惊讶,开始仔细回忆过去,不费心思尚无感觉,刚要认真思考,似已捕捉到一丝契机,尚未来得及感悟,大量信息猛然侵入脑海,如同一颗炸弹在头内瞬间爆炸,他只觉眼前一黑,再次昏迷过去。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再次醒来的时候,听到身旁有人小声哭泣,嘴里还有苦涩的中药味道。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悄然消化另一段记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幸运或者不幸地加入了穿越大军的行列。

      “姜述,年九岁,青州姜家嫡系长房独子,周朝开国重臣姜子牙之后。父亲姜乩曾任乐安太守,三年前亡于任上,母亲周氏掌管家业。如今已是中平元年……”他从另一份记忆中解读出附身之人的身份信息。

      “是福是祸呢?那一世的父母妻儿再难相见,手机手提永远成为记忆……一个战乱将起的年代,黄巾之乱会在不久的将来引燃天下烽火。身处黄巾之乱重灾区青州,应该何去何从?”

      “曹操、刘备、孙权、诸葛亮、吕布……不是都在这个年代吗?建功立业过把皇帝瘾?开国之君虽然光彩眩目,但是皆历尽苦难方成正果,历劫太多,太苦太累。身为大户嫡子,身份尊贵,家境丰裕,以记忆里的历代名诗佳文,名闻天下不是难事,既能轻松取得名望,又能享受荣华富贵,或许这才是最佳的选择。但是让人担忧的是,张角将于中平四年举事,青州地处战乱区域,应该如何避过这场灾祸?”

      这位假姜述原本心性洒脱,又自以为悟得人生至理,方才规划人生方向,想做一名逍遥世外的才子墨客,内心欣慰之际,又省起大祸临近,内心压力倍增,优越自得之感瞬间消失,紧迫感随之沉甸甸压上心头,不由睁开双眼,想坐起身来。这一动作,顿时将在旁服侍的小婢吓了一跳。

      “公子醒啦……太好了,小婢去禀报夫人去……”红衣小婢不由欣喜地嚷道。

      姜述想要起身,无奈浑身乏力,挣了数次,非但效果全无,反而粗粗喘息起来。姜述无奈自嘲地笑了笑,心道这幅躯体如此虚弱,想必已是缠绵病榻多日。

      周氏闻讯急趋进房,见姜述眼神清明,神智显然已经恢复正常,不由放下心来。近日整天提心吊胆,寝食不安,见姜述转危为安,压在心头的千斤巨石顿去,上前抱着姜述,泣道:“述儿,母亲只有你这根独苗,倘若有个三长两短,母亲该如何活下去?……”

      姜述继承的另一段记忆,如同打开一道阀门,很短时间之内,两段记忆已经逐渐重合,对美妇自然而然生出浓郁的温馨亲情。姜述躯体虽是少年,心智却已成熟,很快适应了这份关爱,对新母亲的排斥感逐渐消失,不由自主环臂抱着周氏,轻声安慰道:“母亲勿要悲伤,述儿已是大好了。”

      周氏听闻姜述言语,更加确认其心智已经恢复,喜极而泣,还未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小心扶姜述半躺在绵被上,吩咐小婢道:“穗儿,快去盛碗补粥。”

      周氏关注地望着姜述,双手抚摸着姜述瘦弱的脸庞,满含慈爱疼惜之色。有着两世记忆的姜述有些不太适应,眼前美妇与前世妻子年纪相仿,生得又是端庄美丽,如此相拥互视,忽然勾起不应有的念头。此世记忆里美妇是姜述又敬又怕的母亲,方才念头与此世记忆严重冲突,非份之想与母子亲情猛烈碰撞,最终母子亲情大占上风,非份之想瞬间无影无踪,有假包换的舔犊之情更加强烈,方才生出的念头让姜述倍感羞愧。

      姜述年仅九岁,经历十分简单,除了临淄城内及家族的简单情况,其余信息几乎一无所有,根本不能提供有价值的参考。姜述与身边小婢闲聊,试图获取有用的信息,怎奈这些小婢若非家生女,便是贫苦人家女儿,整日在内宅伺候,对于外界同样知之甚少,聊了半天几乎一无所获。

      姜述失望之余,让小婢都到外室伺候,静心发掘此世记忆。此世记忆信息有限,却能解决几个关键问题。首先是语言障碍,古时语言与后世语言相差甚大,语言相对简单,词汇量少,口语化不重,发音与现代普通话多有不同之处。若非拥有这份语言记忆,即使穿越大叔已至不惑之年,经历过不少风雨,足迹踏遍世界各地,可谓见多识广,语言这关也要适应许多时日。其次是文字障碍,姜述四岁在族学启蒙,有母亲亲自督促,又颇有志向,整日埋头苦读,小小年纪颇有功底,免了姜述学习繁体字的烦恼。

      第3章 避祸设想(上)

      姜述数日沉思,融合两段记忆,忽然触起夺舍之前模糊的记忆,唤红衣小婢穗儿进房,问道:“我卧病之时,可有异事发生?”

      穗儿摇头道:“没有呀……”停顿一下,又道:“除了卜医师,只有一位道长来过。”

      “噢?道长何人?道观何处?来此何为?”姜述追问道。

      穗儿年纪比姜述大两岁,伶俐可爱,费劲想了一会,道:“听说是南……华真人的【创建和谐家园】,叫左……”说到这里,实在想不起道长名字,皱着弯弯细眉苦思冥想。

      “左慈?”姜述也从记忆里搜索,在前世记忆里记起一个名字。

      “对,正是左慈。”姜述话音刚落,穗儿立时接口说道,心情雀跃之间,根本没有细想公子本不该知晓这个名字,接着说道:“道长为公子烧符祝祷,不久之后公子便苏醒过来。”

      道教后世信徒无数,但是道行式微,姜述前世认识一位崂山上清宫道长,颇有些神秘道行,以现代科学根本无法解释。想到这里,姜述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当下又问道:“烧符祝祷?道长何时离去?”

      穗儿语气肯定,很认真地说道:“五日前,公子初次醒来之时。”又思索一会,道:“道长与夫人交谈过……还留下一封书信和一个包裹。”

      姜述急欲验证自己的猜测,迫不及待地问道:“所言何语?书信包裹放在何处?”

      穗儿摇头道:“道长嘱咐夫人时,我等下人离得甚远,听不清楚。小婢畏惧夫人,也不敢问,公子想知详情,还是亲自去问夫人为好。”

      汉时重孝重礼,儿女早晚要给父母问安。经过数日恢复,姜述已能起身,压抑不住好奇之心,一早起来去给周氏问安,顺便询问左慈一事。从卧室出来,穿过一道花廊,花廊两旁种着葫芦,新抽的新芽生机盎然。朝阳从花廊东侧的菱形窗【创建和谐家园】入,甚是炫目耀眼,久病体弱的姜述感觉到一丝暖意,深吸一口清凉的新鲜空气,心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幸福感,心道年代虽然不同,生活其实一样美好。

      姜家是青州数一数二的豪门,长房所居占了偌大一个园子,布局错落有致,亭台楼阁外观大方,内里精致。周氏所居主室在第二进院落,沿着硬石铺成的小路过去,到了尽头拐一个弯,右侧三间正房就是周氏的寝室。

      两名美婢站在卧室门前,见姜述行近,上前施礼道:“小婢见过公子。”

      姜述微笑道:“免礼,我来给母亲问安。”

      青衣美婢福了一下,道:“公子稍候,小婢前去通禀。”

      不一会工夫,几个美婢簇拥周氏出房,周氏上前拉着姜述的手,道:“述儿身体初愈,近日不必来问安了。”

      周氏一边说话,一边拉着姜述缓步进房。姜述道:“为人子当尽孝道,此述儿应为之事。”

      周氏见姜述身体已是大好,说话不卑不亢,礼节中规中矩,心中欢喜异常,对着姜叙唠叨一阵。姜述寻机问道:“听说数日前有位道长前来相救,可有此事?”

      周氏点点头,笑道:“幸得道长玄术精通,述儿方保无恙。道长留下几件物事,让母亲转交述儿,若非说起此事,母亲差点忘了。”

      说完,周氏让丫环到内室取出物事,递给姜叙。姜叙打开书信,信上只有两行小彖:纷乱世需异世人寻古圣原意,清平时要慈悲心行人间大道。

      再打开包裹,内有两本书籍,纸张皆为上品蔡侯纸,书名以工整彖体书写,上面一书为《遁甲天书》,下面一书为《太平青领道》。翻看其中内容,其内却是白纸,并无点滴墨迹,姜述左翻右看,不明是何意思,当下重新包好两书,辞了母亲回房自行琢磨。

      姜府后院建了数处偏院,中间夹着四间精舍,精舍四周都是错落有致的花墙,与大院格局浑然一体却又自成空间。此处精舍就是姜述的书房。精舍旁边一条石子铺就的小径,沿着小径前行,是用杂木板铺成的木桥,木桥两边的扶栏雕着梅兰竹菊。再往内是一处小人工岛,四周用石子铺出一条环形小路,岛上花草众多,修剪得整整齐齐。经小桥上岛,转过几个弧度不大的小弯就到了书房门口。书房共有两层,下层存放着一层层码着整整齐齐的竹简,是姜家藏书的一部分;二层是姜述平时读书的地方,窗户皆是菱形木窗,平常用薄纱所罩,室内光线甚是明亮。

      姜述站在书房窗户前面,拉开薄纱,透过窗户向外看去。书房比院墙略高,视野非常开阔,小河弯弯穿城而过,两边绿树成荫,风景这边独好。姜述无心观景,思绪飘到远方,思考以后的发展方向。无忧无虑的小资生活是他前世梦幻般的向往,如今他已经拥有小资生活,却又不得不选择放弃。倘若不能改变历史的走向,四年之后的黄巾之乱祸及八州,青州大半郡县沦为一片废墟,目前拥有的一切将在兵灾下变成虚幻的光影。

      东汉此时虽有边患,但是内地升平,姜述九岁稚童,如何说服家大业大的姜家举族搬迁?人命如草芥的乱世即将到来,姜述保全性命不是难事,但又舍不得这已经拥有的梦幻般的一切。姜述到底要如何行止方好?自建基业?如穿越大家大作那般,从头做起,自创基业,利用乱世之际行王霸之道?君未见我们的伟大领袖吗?历尽千辛万苦,最终结果如何?族人如何?后代如何?此路可行,但太苦太累,风险又大,后果不可预见。发挥熟识历史走向的优势,依附未来掌权者曹操?曹操前生艰难,官渡之战以后苦尽甘来,但是曹操多疑善变,杀伐决断,举族附之风险太大。及时迁移,避开战乱,去平安之地避难?前期可以去荆州、益州、扬州南部、交州等地,曹操平定河北以后再迁回青州。虽然明知历史走向,明白避祸方向,但如今姜述有何话语权?根本无法说服族人。若是家族产业皆毁,族人皆死于战乱,唯姜述一人保全性命,太浪费目前拥有的资源,对血脉相连的族人也不负责任,何况独身拼搏于乱世,风险会成几何倍数增长。

      以姜述的出身和前世的才华,出仕未必没有出路,但姜述属于“宁为鸡头,不为牛后”一类,外表平和,内心清傲,倘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侍奉别人,即便封相拜将、荣登三公也无法接受。姜述与贾诩性格不同,贾诩低调做人得以得善终,姜述明知明哲保身之道,却很难做到。姜述的性格与荀彧有些相似,外表谦和,内心倔强。最终荀彧结局如何?前期为曹操出生入死,立下无数大功,最终因为心向汉室而遇害。再说姜家家大业大,合族分支遍布诸州,青州主支计有上万之众,在讲究诛连的古代,如何保证族人不犯族灭之罪?乱世最是残酷,姜家若无强大实力支撑,即使家财万贯,族人众多,最终还是免不了任人鱼肉的悲惨下场。

      只有四年时间,以姜家嫡子的身份拼搏一番?难度很大,但是不能不为之。倘若不为,只能逃命依附他人,刀把抓在别人手中,除了挨宰有何反抗余地?努力之后若不能成功,再行逃命避祸,已经尽心而为,就不会悔恨终生。

      姜述千思万想,最终打定割据一方,观望天下形势的决定。若是大事可为,可以趁机登顶,改朝换代;若是事不可为,统领亲信族人赴海外建国,海路虽然颠簸,路途不平,但若海外建国成功,过程虽然艰辛,但拥有一块赖以生存的自留地,结局也算圆满。

      要想割据一方,得有相当积累方可,最好能够主政州郡,有稳定的地盘,可以自由支配钱粮,再设法取得兵权,兵马钱粮在手,又有稳定的赋税支撑,割据便大有可能实现。要想达成目标,获得朝廷认可十分重要,如此既可少费手脚,又有大义之名。如张角那般揭竿而起,也不是不能为之,然而需要准备的时间很长,从目前形势来看,时间显然已经不够。

      汉代实行征辟制度,若非近支皇族或世族大家子弟,入仕要有声望或有功于国,否则寸步难行。刘备自谓出身皇族,又自称是郑玄、卢植【创建和谐家园】,因为没有文名声望,二十八岁时还是一介草民,后来凭借战功得任县尉,这才得以崭露头角。姜述此时尚是九岁稚子,依仗战功短期出仕无望,凭借满腹名诗佳文,一夜成名甚是可行。可惜汉代与宋朝大不相同,宋太祖遗言不杀士大夫,宋代即使一岁能背论语,皇家也不会猜忌。同样事件若是在宋朝以前,一岁能背论语会被视为妖异,九成九会落个族诛之祸。不敢过于妖孽,只能寻找合适的时机,逐步提升声望,可是时间又紧迫异常,姜述苦思冥想,始终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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