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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大航海》-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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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桥笑了,今天的孙绍很乖巧,处处透着与以往的不一样,让她十分高兴。但是她又有些担心,生怕孙绍的书法不到家,又惹周循他们笑话,可是转念一想,孙绍难得这么主动的要替她写回信,如果拒绝她,只怕又惹他不快,反倒不美。

        “如此也好,你便替我回了这封书子就是。”

        “喏。”孙绍提笔在手,一边在砚上舔墨,一边回想着回书的格式,以前那个暴力娃虽然不好文学,但是书信的基本格式还是清楚的,再加上他本人前世因为练书法所用的字贴大多也是晋人的尺牍,用词造句倒也并不陌生,略一思索,便有了腹稿,提起笔,唰唰几行写好了回书。他端详了一眼自己的书法,暗自叹了一声,以前用惯了宣纸,一下子写在这竹简上,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效果大打折扣。不过跟竹简上原有的书法相比起来,倒也不遑多让。

        “阿母,你看看可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孙绍恭敬的将竹简倒过来送到大桥面前。大桥接简在手,一扫之下,顿时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阿满,好书法呢。”

      第三章 人书俱老

        孙绍暗暗一笑,自己苦练多年的书法岂是浪得虚名的,虽然说书家还是古代的多,可是古代也不是每个人都是书家的,更何况汉末三国时行书刚刚兴起,自己这一手学王羲之的行书还是拿得出手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主动献宝。

        “阿母过奖了。”孙绍谦虚的笑道。

        “很好,书法好,用词也典雅多了。”大桥本来就要夸奖孙绍几句,以增强他学文的兴趣,眼下看着这笔好字,自然更不吝赞美了,着实赞了他几句,这才将竹简交给孙绍:“去回了阿循吧,然后回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喏。”孙绍起身,下了楼,将竹简交给正在等候的周循。周循接过来看了一眼,脱口赞了一句:“好书法,大姨最近的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啊,这书迹越发老到了。”他根本没有向眼前的孙绍头上想,因为孙绍的书法如其人,粗疏而不堪入目,和现在看到的字差距甚远。

        孙绍也不辩解,他有些不怀好意的用力一拍周循的肩膀:“大弟,你是不是想说,我阿母是人书俱老?”

        周循一听,俊美的脸顿时憋得通红,他有些局促的连连摇头:“大兄误会了,大兄误会了。”

        “嘿嘿嘿……”孙绍摸着下巴奸笑起来,周循心中一寒,额头青筋直跳。以前孙绍在他面前这么笑的时候,一般都是要报复他的时候,而孙绍报复他的办法通常都是拉他去较量武艺。说实在的,周循虽然文武双全,武艺也不差,但是要和孙绍单挑,他还是只有吃瘪的份。那也不能怪他,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所谓的武,和孙家这样的寒门所谓的武本来就不是一个概念,他们说的武虽然包括个人的武艺,但更多的是指兵法,要论兵法,他可以把孙绍说得无地自容,可是要论个人武艺,孙绍同样也能将他打得落花流水,鼻青眼肿,所以他通常不象二弟周胤那样和孙绍单挑,以免出丑。今天一看到孙绍这个样子,也顾不得多想,拱拱手,转身告辞。

        孙绍跟着追了上去:“大弟,慢些走,为兄的送送你啊。”

        周循哪里敢要他送,一面大叫着“兄长留步”,一面加快了脚步,一转眼的功夫就跑得没影了,哪里还有一点世家子弟温恭谦让的样子。

        桥月在楼上看着周循落荒而逃,禁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大桥虽然听到下面两人说话,却看不到情形,见桥月笑得这么开心,想必是孙绍占了上风,也不禁微微的笑起来。孙绍和周循对阵,一向是吃瘪的时候多,象今天这样让周循跑掉的机会并不常见。身为孙绍的贴身侍女,又被孙绍当小妹看待的桥月每次看到孙绍吃瘪都会气鼓鼓的,今天见孙绍得势,自然开心得有些失态了。

        “还不噤声,看你这象什么样子。”桥英不快的喝了一声,桥月一听,吐了吐舌头,小心的站在一旁,偷偷的瞟了一眼大桥,见大桥并无生气的样子,这才放了心。

        随着“噔噔噔”几声响,孙绍又上了楼,笑嘻嘻的坐在大桥面前。大桥摆手示意了一下桥英,然后对孙绍说:“这次去你小姨府上,饮宴之中,歌舞是少不了的,你向来不喜这些,到时候如果阿循他们有些什么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孙绍点点头:“我记下了。”他虽然自诩对音乐有所研究,但是却没见过汉代音乐,谁知道能不能用得上啊。而搜遍了原先那个暴力娃的记忆,好象除了几句不成调的乱吼,也确实没什么音乐细胞。

        “不过,以后你如果出仕……”大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立刻后悔自己有些失言了。孙绍特殊的身份决定了他根本没有出仕的机会,而孙绍最恼火的也正是这件事,从去年开始,他多次上书给叔叔孙权,要求领兵作战,可是每次都被孙权拒绝了,上次甚至气得昏厥过去,这些天好容易才恢复过来,自己再提出仕的事情,实在不怎么适宜。她担心的看了一眼孙绍,见他并无什么反应,这才接着说下去:“或者与人交往,能学一点音律,总是好的,我虽然懂得不多,但是教你一点常识,还是能做的,你……可愿意学吗?”

        孙绍正中下怀:“当然愿意。”

        大桥松了一口气。

        两人说话的时候,桥英和桥月母女已经搬了几件乐器过来,有箫,有瑟,有竽,不过除了大桥刚刚抚过的琴,这些乐器上面都落了灰,显然有好久没有用了。孙绍来回扫视了几遍,这才觉得有些汗颜,自己虽然号称是个雅人,对民族乐器也略知一二,可是眼前这些乐器,他却是一窍不通,瑟和竽之类的他根本没见过,箫和琴之类后世虽然也有,但是和眼前看到的这些却根本不一样,他就算想学,这一时半会的也学不来啊。

        看着目瞪口呆的孙绍,大桥也有些无奈,以前一提教他音律,他头摇得象比谁都快,现在想要现学现卖,确实有些为难他了。可是到周府赴宴,席间宾主歌舞应和是免不了的,妹妹的那三个孩子都颇通音律,如果孙绍被他们挤兑急了,难保他不会恼羞成怒。

        “阿满啊,要不,你就将就学一首吧。”大桥软声相求。

        孙绍摇了摇头:“阿母,就算阿母用心教,我用心学,恐怕一时半会也学不成什么。”

        大桥无语,孙绍说的是实话,明天就要赴宴,现在学确实是晚了。

        孙绍见大桥脸色无奈,也有些为难,他想了想,忽然心中一动:“阿母,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

        大桥不解的看看孙绍:“你有办法?”

        “嗯。”孙绍笑着站起身来,“你先休息一会,我这就去做些准备。”说完,不等大桥说话,便转身出去了。大桥和桥英面面相觑,不知道孙绍在玩什么玄虚,只有示意桥月跟出去看看。桥月也是一头雾水,连忙跟了出来,等她下了楼,却看到孙绍在后院角落里堆放的一堆竹竿旁转悠。

        “少主,你有什么办法?”桥月赶上去问道。

        “小月儿,去把我的刀拿来。”孙绍头也不回,挥挥手说道。

        “少主,你要刀干什么?学不成音律,也不用……”

        “你说什么呢?”孙绍转过头,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一脸紧张的桥月:“我要砍根竹子,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创建和谐家园】?”

      第四章 横吹

        桥月这才松了一口气,红着脸飞奔着去了。不大一会儿便取来了孙绍的环首刀。孙绍拔刀在手,手起刀落,砍下一根早就相中的竹子,又削去多余的部分,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从房里取出一把拍髀(类似匕首之类的短刀),坐在台阶上忙活起来。在前世,他的笛艺就小有名气,对做竹笛这样的事情可谓是信手拈来,而这世的他又有一副强健的身体,体力之强是前世的他无法相比的,是以手里的这把短刀虽然不如后世的刀锋利,但是进度却没有任何逊色之处。不到一个时辰,一支碧绿的竹笛就在他手里诞生了。

        “你这是横吹啊。”桥月恍然大悟。

        “横吹?”孙绍有些失望,原来自己忙活了半天,却只是做了一件已有的乐器,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是啊,少主你以前就喜欢横吹。”桥月有些不解的摸了摸脑袋:“不过,横吹好象没这么长,也没有这么多孔啊。少主,你是不是做错了,还缺一个吹嘴呢?”

        孙绍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看样子,自己这个笛和桥月说的横吹有些象,但并不是一个东西。他站起身来,将拍髀插在刀鞘里,大步向后院走去。

        大桥看了孙绍做的短笛,也有些奇怪,她接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指着吹口部位刚刚贴上的竹膜问道:“阿满,你这是什么?似横吹又不是横吹,这层膜又是干什么用的?”

        孙绍有些小得意的接过竹笛,横在嘴边,舔了舔嘴唇,运足了气,吹响了竹笛。竹笛虽然做得仓促,但是音色却还堪听。悠扬的笛声从短笛中飞扬出来,欢快的节奏让人心情为之一爽,年纪最轻的桥月听了,眉飞色舞,要不是母亲和夫人在眼前,说不定就能翩翩起舞,就是人到中年的桥英和一向稳重的大桥听了,脸色也有些欣欣然。

        随着笛声的起伏,大桥脸上的担心消失了,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如此,便也应付得了。”

        孙绍有些悲摧,自己这么精妙的笛声,居然只是“应付得了”?这大桥的眼境未免也太高了些。其实他却是误会了。大桥以为他做的竹笛是横吹,而横吹只是军中的乐器,节奏欢快,以雄壮为美,和宴会之间的音乐本来就不相同,横吹用于宴席,本不太适合,只是大桥知道他好兵事,大概也只能吹一些这样的曲子,倒也没有想太多。说实在的,这样的曲子对于以典雅为美的大桥来说,只能算作野调,能给他一个“应付得了”的评价已经有鼓励他的成份在里面了。

        大桥见孙绍虽然还是言笑自如,但是眉宇之间却有些意兴阑珊,以为自己的话又打击了他,不免有些过意不去。这次孙绍愿意陪她去周府赴宴,绝大部分还是孝敬她的成份,要不然以他和周家三兄妹的情份,他根本不会去的。有了这份感激在里面,大桥便多了几分着意,又拐弯抹角的夸了孙绍几句。

        孙绍很快就听了出来,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又吹了几首在他看来比较典雅的曲子,让大桥以她的审美眼光挑了一只备用。他们谈说音律,当然是大桥说、孙绍听的时候多,但孙绍能和她谈论音律已经足以让大桥惊讶了,更何况他偶尔还能说出一些新颖观点,两人越说越投机,一时倒忘了时间。大桥平时很少有人谈心,孙策在世的时候,只顾着打仗,根本没有什么谈论音律的心情,再说他也不懂这些,后来孙绍长大了,也和孙策一样醉心于兵事,对音律也没什么兴趣,这十几年来,大桥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娱自乐,难得有知音,而妹妹小桥偶尔来一趟,也总是不忘提到她的如意郎君周瑜或是出类拔萃的几个儿女,让大桥气苦不已,象今天和孙绍互相切磋的情景,对于大桥来说是十几年的第一次,一定要比拟的话,也只有当年桥家还没有败破之前,自己和妹妹在府中学琴时的情景与此仿佛。

        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桥苍白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喜悦的表情,桥英看了,心中欢喜,躲到一边暗自抹起了眼泪。自从家主桥蕤战死,大桥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作为看着大桥长大,已经把大桥当作半个女儿一样看待的桥英,此情此景,让她十分感慨,她悄悄的把桥月叫到一边,轻声吩咐道:“阿月,去厨房吩咐一声,让他们多准备些爽口的蔬食,夫人今天心情不错,也许能多吃两口。”

        “唉。”桥月见母亲高兴得流泪,也十分开心,连忙轻手轻脚的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等大桥为孙绍挑定了曲子,又修正了几个曲调,日已正午,到了午食的时间。桥月领着几个仆役,端着几个食案上了楼。闻到饭菜的味道,大桥和孙绍才回过神来,两人相视一笑,放下乐器,在铜盆里净了手,相对而坐,各自用饭。

        午饭并不多,一只青铜釜装着掺有肉末的羹汤,一盘早上就吃过的肉脯,一盘青葵,一碟酱,一碟芥,然后就是一碗大米饭。

        孙绍是饿了,先就着釜喝了一口羹汤,然后抓起饭就往嘴里塞。汉代虽然有箸,但是吃饭并不用箸,而是用手抓起来,捏成团送到嘴里,好的米饭讲究捏起来是一团,松开来又各不相连,孙绍最开始吃这种饭的时候,十分不习惯,但是这十几天吃下来,倒也勉强能接受了。连着吞了几口饭,垫了垫肚子,他这才拿起竹箸,挟了肉脯和青葵,蘸了酱酢,送到嘴里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不大一会儿,就将案上的饭菜全送到了肚子里,满意的放下了竹箸,拍了拍肚子。

        “阿母,你怎么不吃?”孙绍见大桥面前的饭菜基本没动,不免有些诧异的问道。

        大桥只是饮了几口羹汤,稍微吃了两口饭,这里面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心情好,看着孙绍狼吞虎咽的好食欲带起来的,但也仅此而已,桥英让人准备的饭菜她基本没有动。

        “我饱了。”大桥放下竹箸,淡淡的说道。

        孙绍看了一眼大桥面前的食案,有些明白了。他是身体好,胃口好,吃嘛嘛香,所以对这些饮菜的口味不太挑剔,而大桥却不同,她心情不好,身体又弱,胃口自然也差,而眼前这些东西显然也不适合她这样的病人吃,吃得少也就正常了。别的不说,就说那一颗颗的米饭,他吃着都难咽,何况是大桥了。

        “夫人,你再吃两口吧。”桥英心疼的看着大桥。

        大桥感激的看着桥英,无声的笑了笑:“我知道是你的一片好心,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让人撤了吧。”

        “夫人,你才吃了这么一点,哪够啊,明天还要去周府,你要是不多吃一点,到时候怎么会有力气?”桥英央求道。

        “我真是吃不下了。”大桥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脸色越发的苍白,看到这些肉脯都让她有种呕吐的感觉。

        桥英欲待再劝,可是看到大桥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又不忍再说,只是看着食案上原封未动的食物发愁。正在这时,孙绍站起身来:“桥姨,阿母不想吃这些,就让人先撤了吧。小月儿,随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可口的东西没有。”

        桥英诧异的看着孙绍,这个平时从来不进厨房的少主今天怎么要去厨房了?听他那口气,好象还要给大桥整治点可口的饭食?不光是她感到惊讶,就连大桥和桥月也十分吃惊,不约而同的看着孙绍。

      第五章 随遇而安

        “阿满,你去厨房干什么?”大桥喝住了他,语气有些不快:“君子远疱厨,传出去让人笑话。”

        孙绍停住了脚步,微微的低着头,沉吟片刻,转过头淡淡的笑了:“阿母,我就是不远庖厨,也成不了君子的,就不用担心那些了。”说完,快步的出了门。

        大桥一时语噎,愣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孙绍的话让她十分伤心,哀莫大于心死,看来这次病了一场,孙绍是彻底认清自己的形势了,出仕对他来说已经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一想到孙绍一身好武艺,却只能无所事事的终老于府中,大桥就想到自己的境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鼻子酸酸的,泫然欲泪。

        “苦了这孩子。”桥英眼睛也红了。

        “要不,明天还是别去了。”大桥忽然说道。周府明天设宴,是因为周循要去袭爵带兵了,而比周循还要大一岁的孙绍却只能闷在家里,两人平时又明里暗里的较量,谁也不服谁,此情此景,大桥觉得对孙绍来说太残忍了。

        “这……不太好吧?”桥英有些犹豫,轻声劝道:“周府搬到建邺去,你们姊妹难得一见,如果不去见一见,只怕……”

        大桥左右为难,她虽然对妹妹小桥以前的做派有些伤心,可是毕竟血脉相连,再者这两年小桥也守寡了,体验了她的苦楚,已经有了许多改变,姊妹俩的关系刚刚有所改善,现在却又要分开了。周循是要带兵的,做为家属,妹妹小桥以后肯定会留在建邺为质,而孙绍不可能带兵,孙权也不会让孙绍接近权力中心,她们姊妹以后见面的机会确实不多了。这次如果不见一见,谁知道以后哪一天才能再见?

        “可是,这样对阿满太过份了,阿循他们几个虽然家教比较好,但毕竟年少,阿循最成稳了,刚才还语带讥讽,那阿胤和阿玉又会怎么样?我担心到时候会不欢而散啊。”

        “夫人担心的是,只是我看少主这次病了一场,或许是想开了些,从今天的表现来看,他已经不象以前那样急躁了,经历一下这样的场合也是好的,就算不欢而散,总之也是亲戚,总不至于无法收拾。”

        大桥左思右想,觉得桥英说得有理,孙绍就算不做官,以后也不可能不与别人交往,这样的场面总之要遇到的。

        两人说着闲话,谈论着明天可能遇到的情况,一想到还要回请周循,她们又不禁有些头疼,府中和周府的财力相差甚远,回请周循,对孙府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孙绍出了后院,步履轻快的向厨房走去。厨房在东院的南部,和住宅的院子是隔开的,东院的北部一幢高大的角楼,下面是府中下人和卫士们住的地方。东院和西院之间有一条长长的巷道,巷道两侧是高高的土墙,举头看去,蔚蓝的天空象一条窄窄的玉带。

        孙绍的心情并不如大桥担心的那样阴暗,他在这十几天里已经知道自己面临的问题,作为孙策的儿子,孙权封杀他是顺理成章的事。等孙权坐稳了江山,再给他些富贵,让他做个安乐翁,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这个结果对原来的孙绍来说无法接受,可是对他这个看惯了豪门恩怨、血腥皇权的后世人来说,这却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自己反正也没有在这个乱世做一番事业的打算,倒不如做个逍遥侯爷。自己安分守已,想来孙权总不会丧心病狂的要将自己赶尽杀绝吧。

        所以他虽然对周循有些羡慕,但这羡慕实在有限得很,他之所以对大桥说那句话,其实是想说,做一本正经的君子太累,也没有用,不如做个普通人,吃点好吃的,玩点好玩的,如此而已,何必一定要建功立业?别看周循现在得意,可是战场凶险,谁能保证最后一定善终?他老爹周瑜厉害不?不是照样英年早逝了。没听说史上周瑜的儿子有什么成就,估计不可能超过他爹了。当然历史上也没听说孙策的儿子如何,那自己又何必去逆天而行?夫子说得好,食色性也,自己也没多大的愿意,吃点美食,看点美文,娶几个美女,此生足矣。

        眼下第一步,就是先解决美食的问题。

        这十几天下来,孙绍对汉代的饮食有了一些了解,这个时候的酒,大部分还是酿造的低度酒,和后世的黄酒、米酒很象,这一点他并没有什么想法,对于养生来说,低度酒比起经过蒸馏的高度酒更适合,但是对于食,他却大有想法。这些天吃的主食虽然也是米饭,但是和后世的米饭做法很不一样,这些饭都是蒸出来的,和蒸馒头、蒸包子一样的蒸,熟固然是熟了,却干得很,而菜就更离谱了,这个时代的吃菜和后世的火锅十分相似,而且是不生火的火锅,除了羹和煮菜是预先在厨房做好的之外,就是生菜、肉脯、鱼脍,蘸着调料吃,偶尔吃一顿还觉得新鲜,天天吃可就有些厌了。最关键是的,他从头到尾没有看到一道炒菜。

        这些疑问他一直埋在心里,今天亲自到了厨房,他决定亲眼对这个世界的饮食文化做一个近距离的了解。

        “少主?”孙绍一进厨房,一个身材肥硕的中年妇人就带着一脸夸张的笑容迎了上来:“你怎么亲自到这污秽之地来了,哎哟,月姑娘啊,你怎么也不劝劝少主,有什么事,姑娘交待一声就是了,何必让少主亲自来呢。”

        一直跟在孙绍后面的桥月笑盈盈的迎了上去,一脸歉意的说道:“哎呀,琴大姑,你这可就错误我小月儿了,少主到你这儿来,可不是我带着来的,是夫人胃口不好,少主说要来找些可口的饮食,孝敬夫人的。”

        琴大姑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脸上虽然还在笑,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容。桥月这句话,等于变相的扇了她一个大耳光,居然要少主到厨房来给夫人找吃的,那岂不是说她这个膳食主管失职?

        “哟,这么说,我老婆子可真是承受不起了。”琴大姑向后退了一步,弯下水桶一般的肥腰,向孙绍行了一礼:“少主,老奴无能,请少主责罚。”

      第六章 满意一笑

        孙绍自然听出了两人话语中的针锋相对,他残存的记忆里也知道琴大姑和桥月母女的不和。琴大姑原是吴家的奴仆,随着祖母吴氏嫁到孙家来,一直主掌着孙家的内务,油水自然不少,大桥入府之前,她是孙府中响当当的人物,就算是孙绍的亲生母亲吕氏看到她,也得客客气气的叫一声大姑,大桥入府,她就主动把府中的内务交给了桥英,自己只管外院的事情,这本来只是以退为进的招数,没成想第二年孙策就死了,孙权主事,吴氏也把主要精力放到了孙权的身上,她在讨逆将军府一下子失了势,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吴氏很快也亡故了,她最大的靠山轰然倒塌,府中大桥主事了,她夺回内府大权的可能成了泡影,为此,她对大桥以及桥英母女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了。

        这些事情孙绍都很清楚,只是以前的他一门心思练武,没有兴趣管这些,现在的他决定做个逍遥侯了,自然不能再让家里闹出这种事来。而琴大姑明知大桥身体欠佳,胃口不好,依然用这些饭菜来应付差事,这种态度当然要敲打敲打才成。

        “大姑,是我要来的,我这十几天身子不爽,吃得也是有些厌烦了。”孙绍背着手,扫了一眼琴大姑,缓缓进了厨房,身为一家之主,那股威风倒不需要太作势便自然而然的露了出来。正在忙活的仆役们一看气氛不对,都放下了手里的活,拘谨的站在一旁小心的侍候着。

        琴大姑一听孙绍这么说,心头咯噔了一下,这才明白自己失误了,孙绍卧床不起十几天,她也没有给他准备一些病人专用的食物,确实没有尽到自己的本份。一想到此,琴大姑油腻腻的圆脸上顿时冒出了汗珠,期期的说道:“老奴糊涂,请少主责罚。”

        孙绍哼了一声,在两个长长的案板前转了一圈,心里暗叹,这地主阶级就是地主阶级,府中虽然没有做事的人,可是依然享受得起,看这挂了一屋子的各种肉类,调味品,就可以知道平日的生活水准不低,有这样的日子过着,还要奋斗什么啊,混吃等死足矣。

        “大姑,找一个熬粥的师傅来。”孙绍最后在大灶前站定,用手指了指挂在架子上的半片新鲜猪肉:“取一两瘦肉,切成细丁,再煮一只鸡子(鸡蛋),也切成丁,然后取一些粳土,多放水,用小火熬了……”

        琴大姑不敢怠慢,叫过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老妇人来,陪着笑脸说道:“少主,这李媪可是府里煮粥的行家,她煮了快三十年的粥了,你要是煮粥,让她做准没错。”

        “有劳老人家。”孙绍点点头,李媪哪里承受得起,连忙躬身行了一礼,依着孙绍的说法忙活去了。孙绍又从菜筐里挑出一只蔓青(萝卜),洗净了,切成丝,用盐渍了放在一旁。又取了一只梨洗净,抄起案上的一把尖刀,熟练的将梨皮削成一条长长的带子,手起刀落,将梨切成几片,又取了几片菜叶,随手撕了几下,摊在盘中,绕在雪白的梨肉旁,散开的梨肉如盛开的莲花,青色的菜如田田的莲叶,清新可爱。

        忙活了这一切,孙绍才顺手将刀插在案板上,拍拍手,对已经看傻了的桥月笑道:“小月儿,别傻站着了,先把这个端过去,让夫人先开开胃,粥还得熬一会儿才好。”

        桥月一惊,这才回过神来,惊喜的看着孙绍:“少主,你什么时候用菜刀也这么顺溜了?”

        孙绍咧嘴一笑:“我是高手嘛。”

        桥月一拍手,雀跃着笑道:“原来用菜刀和用环首刀一样的啊。”

        “嗯,差不多吧。”孙绍含糊的应道,桥月咯咯的笑着,托着如画一般的果盘,飞快的跑了。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琴大姑这时才转了转有些发木的眼珠,讪笑道:“少主,你的手艺,让府中的那些【创建和谐家园】傅都得羞死了。”

        孙绍也不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小心看着,粥熬好了,你亲自送上来。”孙绍洗了手,扔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厨房。

        “少主放心。”琴大姑追出厨房门,大声叫道:“老奴一定照少主的吩咐,熬好粥亲自送去。”

        小楼上,大桥和桥英看着摆在面前简单却不失精致的果盘,十分惊讶,桥月手舞足蹈,添油加醋的把孙绍在厨房里的经过讲了一遍,讲到开心处,咯咯的笑声不绝于耳,急得桥英直推她:“傻囡,把话说完再笑,还没讲完呢,就傻笑个不停,让人听着心急。”

        桥月好容易才止住了笑:“嗯,少主说,请夫人先吃点这个开开胃,粥要熬一会儿才能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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