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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大航海》-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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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天仪?”孙绍登时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看起来脸胀得通红的年青人居然会做浑天仪,我的亲娘啊,那怎么的也是个科学家啊。

        “当然了。”张温笑着说:“少主事务繁忙,不常出来走动,有所不知也在所难免。思真名列八绝,是我吴县有名的巧匠,就算是仲翔先生也赞他的浑天仪妙呢。”

        孙绍更糊涂了,这怎么又出来一个八绝?看来以前的本尊孙绍确实是个武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练武艺,连这么有名的八绝都不知道。

        “那还要请教。”孙绍客客气气的拱了拱手,很诚恳的说道。

        张温一愣,随即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过了片刻,他掩饰的哈哈一笑:“这八绝嘛,就由思真向少主解释吧,人都来齐了,我要去准备开始了。”说完,不等孙绍答应,冲着葛衡点了点头,匆匆的跑了,看起来象是在逃避什么。

        “葛兄,他这是……”孙绍有些不解。

        葛衡笑了笑:“嘿嘿,少主不要见怪,惠恕兄要招待其他人,这八绝的事,就由我来向少主解释吧,还请少主不要见笑才是。”

        孙绍见葛衡笑得有些勉强,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举起手中的酒杯冲葛衡示意了一下。葛衡喝了一杯酒,然后才缓缓说道:“所谓八绝,其实是吴县士人君子的一个笑谈……”

        八绝是指在吴的八个人,除了眼前的这个以机巧著名的葛衡之外,还有以善书著名的皇象,善围棋的严武,善占梦的宋寿,善画的曹不兴,善相人的孤城郑妪,善历数的吴范,善太乙的刘惇,善九宫的赵达,说起来全是方士,别看后世把这些人当成世外高人,可是在现在这些人和读经出仕的儒生是不能比的,甚至来孙绍这样的武夫都不如,武夫还能征战沙场,而方士却和工匠、医匠、贩夫走卒一样,低人一等。虽然儒生也有研究这些学问的,比如大儒蔡邕就善书能算,还能相人,可是他不以此知名,而是以学问知名。葛衡他们这八个人虽然称八绝,但是正统的儒生并不看重他们,张温把他请来只不过让他做个配角,重在参乎,等一会儿吟诗作赋的时候,葛衡和孙绍一样,是插不上嘴的,所以张温顾然有说笑的成份,而葛衡也是十分自卑的,即使在孙绍这样一个武夫面前,他也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可是孙绍不这么想,这样的人才跑到眼前如果不抓住,那才叫没天理呢。他瞟了葛衡一眼,嘴角微微挑起,殷勤的举起酒杯:“如果兄台有如此妙手,孙绍真是喜出望外。请兄台满饮此杯,绍有一事请教。”

        葛衡仔细的看了孙绍一眼,见他并无说笑之意,倒也有些心安了,反正孙绍也不是什么高雅的人,应该不会拿自己开心的,他笑了笑,也说道:“正好衡亦有一事,要向少主请教。”

      第三十三章 浑天仪

        一说到技术问题,葛衡立刻象是变了一个人,眉飞色舞,口若悬河,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自信,他连说带画的向孙绍解释他的浑天仪,虽然他觉得已经讲得很详细了,可是孙绍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一是葛衡的浑天仪确实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说得清的,二是他太震撼了,没想到三国时就有这样的能人。以前只知道汉朝有个大科学家张衡,发明了浑天仪、地动仪,特别是地动仪,让后世的科学家一头雾水,无法复原,现在才知道三国还有人做了一个浑天仪。

        不过慢慢的,他还是冷静下来了,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葛衡的浑天仪究竟是不是如他所说能与天象准确的符合,但他听出来了,葛衡的浑天仪虽然打破了天圆地方的旧学说,采用了张衡的浑天说,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还是以地球为中心来思考问题,那当然了,这无可非议,从地心说到日心说之间的变化远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不然哥白尼同志也不会那么伟大,布鲁诺同志也不会被烧死了。

        “葛兄的浑天仪果真是精巧,可惜我太笨了,竟是如何也想不出应该是何等模样,葛兄,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亲眼看一看你的大作,不知可有这个荣幸?”

        葛衡的脸上有些兴奋的红,他爽快的说:“这有何难,如果少主有兴趣,我随时恭候你的大驾。”

        孙绍正中下怀,立刻趁热打铁的敲定了时间:“今日恐怕是不成了,明天,明天我到贵府拜访,一看究竟,如何?”

        “一言为定。”

        “那就多谢了。”孙绍拱拱手,再次举起了酒杯。葛衡也举起酒杯呷了一口,想起了自己的问题:“少主,听惠恕兄说,这是少主带来的酒,衡十分好奇,少主府中有什么样的巧匠,居然能酿出这样浓烈的美酒来?”

        孙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葛衡还不明白,好奇的盯着孙绍。旁边的敦武忍不住了,插嘴说道:“这酒是我家少主亲制的,我家少主可不是什么巧匠。”

        葛衡咽了口唾沫,眼睛瞪得老大:“是……是少主亲制?”

        “是啊,怎么了?”孙绍笑嘻嘻的问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葛衡笑着连连摇头,过了片刻才说道:“我倒真是没有想到,少主居然还对这些感兴趣。刚才一时失口,还请少主不要见怪。”

        “这有什么见怪的。”孙绍刚要再说,肩膀忽然被人抓住了,抬头一看,张温正斜着眼睛,含笑看着他,抹粉的脸颊上已经飞起了两抹红,看起来有些妖艳:“少主,思真,二位谈得真是入神啊,这酒杯都停在你们这里半天了,大家翘首以盼,你们却旁若无人,当真我们都不能入少主之眼吗?”

        孙绍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溪水里搁浅了一只装了半杯酒的酒杯,晃晃悠悠的,再不肯挪动半步。他不好意思的笑了,探身拿起酒杯就要喝,却被张温一把拦住了。

        “少主,虽说这美酒是你带来的,可是你也不能就这么喝了,要不然还算什么流觞之会?”张温转身对其他人笑道:“诸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哄笑,七嘴八舌的说道:“正是正是,不能这么便宜了他,吟诗!吟诗!”

        孙绍站起身来,堆着笑环环一揖:“诸位大才,还是放过在下吧,我就是一武夫,哪会吟什么诗,作什么赋啊,承蒙惠恕兄错爱,邀我来参加这流觞之会,只是想混到诸位大才之中,沾点才气,当不得真的。我以此酒谢诸位啊。”说着,举杯又要饮。

        张温却是不依,摁着他的手笑道:“诸位,莫被少主给骗了,难道你们相信那首送别真是他听来的?有如此妙曲,我等不知,他却随便就能听到?”

        众人本来也没打算让孙绍赋诗,刚才听张温介绍过了,这位看起来长得不错的少年郎就是吴县有名的武夫,讨逆将军的独子孙绍,孙家的人做什么诗啊,把他们家的人全算起来,也就是孙匡孙季佐算是个稍微有点才气的,其他的大部分都是粗人,吟诗作赋确实有些为难他的,只怕他真敢吟出诗来,他们也不敢听。本来嘛,罚两杯酒就算了,继续下面的流程,不要扰了大家的雅兴才是真的。可是听张温这么一说,他们都竖起了耳朵,倒不是等着听孙绍的诗,而是从张温的话里听出了另外的意味。他们心有灵犀的互相看了看,都扭过头看向孙绍,起哄道:“正是正是,少主不可诓我等,莫非是看不起我们吗?”

        张温转过头,戏谑的看着面色尴尬的孙绍:“少主,众意难违啊,还是一展雄才,以慰众人之心吧?”

        孙绍既然敢来参加这流觞之会,岂能没有准备?但是他一来底气不足,二来也不想太露锋芒,这装逼装多了未必是好事,真要和这些人临席作诗,要不了几个回合,自己就算露馅,所以他佯作无奈的说道:“既然惠恕兄非要我露丑,我也不敢推辞,只是且容我思量则个。刚才与葛兄说得入神,竟是没有听到诸位的佳作,脑子里一团糊涂,且让我稍闻诸位妙音,说不定还能憋出一两句歪词来。”

        张温见他答应作诗了,倒也不紧逼他,转过身对众人笑道:“诸位,既然少主已经应了,我们就容他思量片刻,想必少主届时必不会使我等失望,诸位耐心等候便是,如何?”

        “且依惠恕的。”有人大声叫道。

        “如此,我等便先扯上几句,以引少主的大作。”

        “哈哈哈……当如是,当如是。”

        孙绍这才坐了下来,看着张温他们重新开始,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僮仆又在上游放了一杯酒,杯子晃晃悠悠的,顺水而下,众人皆停杯不语,盯着溪水中的酒杯,有的人眼光热烈,希望酒杯流到自己面前,好将打好腹稿的佳作吟出来,博一声彩,有的却有些担心,生怕酒杯在自己面前停住,又要勉强上阵,有的则无所谓,停到面前也无妨,吟不出诗自罚三杯就是,反正今天这酒喝起来的确不赖,有的竟然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

        酒杯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最后在一个中年文士面前停住,那人起身取了起酒杯,矜持的环环一揖,清了清嗓子,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负在身后,朗声吟起了刚想好的诗。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足够让坐在溪水两侧的人都听到:

        “巍巍灵岩山,林中有碧泉。仁者山中坐,智士绕水边……”

        他的诗句一般,但是那种顾盼自雄的气势却着实让人不得不服。诗一吟完,便有人赞道:“好诗,好诗,惠恕点评一下。”

        孙绍暗自撇了撇嘴,这灵岩山也算得上巍巍?丫的就是胡咧咧嘛,不过取了个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说法,把在场的人都捧了一遍,看他那副自鸣得意的样子,孙绍真想踢他一脚,自己这个半吊子文人都觉得不行,亏他还好意思摆出这副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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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中年文士吟完了诗,偏过头看着张温,礼貌的颌首示意:“请温恕斧正。”

        张温举起手,喧哗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说实在的,大部分人都觉得这首诗一般得很,可是这种伤感情的话谁也不愿意说,因为他们的水平和这位中年文士并没有实质性的区别,而此人又一向自负,如果说了他不服,岂不是不欢而散?在座的也只有张温有这个实力让他心服口服。

        张温暗自苦笑,他看到了孙绍嘴角的那丝讥笑,却又无法可想。自从建安十六年孙权搬到建邺之后,客居吴县的人也好,吴县土著也好,大部分都跟着去了建邺,再加上陆绩、顾邵等人相继出仕,这个流觞之会可以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平常也就罢了,张温除了有些兴趣缺缺之外,倒没有太多的想法,反正这就是一乐趣,无须较真,可是今天孙绍往这儿一坐,他莫名的就有些烦燥。本来把孙绍请来,是想让他见识一下吴地的才俊的,可是现在看来,这显然是个失着,看孙绍那表情就知道,这次怕是要弄巧成拙了。

        他沉思片刻,还是打消了虚夸几句的想法,如果孙绍真不懂,那倒也罢了,可是万一孙绍听懂了,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心虚?他咳嗽了一声,笑道:“文绪兄此诗朗朗上口,发乎自然,确实是好诗,又蕴含了圣人的精义在其中,有导人向善之功,诚为难得。”

        众人听了,都若有其事的点头赞是,张温评得虽然简略了些,倒是大致符合实情,当然了,这话要看你怎么听,你可以说他是有导人向善之功,也可以说他是迂腐,说空话。那个叫文绪的中年文士听了,也有些尴尬,讪笑了两声,退回席上,只是原先信心十足的脸色变得有些沮丧。

        孙绍虽见众人面色有异,倒也没有想得太多,他笑盈盈的看着众人吟诗作赋,听张温一个接一个的点评,偶尔的附和一声,趁着间隙和葛衡耳语几句,谈得十分热络。葛衡以往参加这样的聚会都是纯粹的旁观者,这次能遇到孙绍这样一个水平差不多的,倒也开心,和孙绍说得眉开眼笑,一点也不象是刚认识的,倒象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本来这也没什么,只是张温先入为主的有些防备,再看孙绍的笑脸,他便总觉得孙绍是在掩饰着什么。

        有了这个心理,张温不自然的有些心急,他希望酒杯快点停在孙绍的面前,好让他当场吟诗一首,好看看他的真正的才学,可是事不从人愿,他越是这么想,这酒杯越是不停在孙绍面前,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心里的那股无名火也越来越旺,点评别人的诗时也变得越来越心神不宁。

        酒杯再一次从上流缓缓流下,张温两只眼睛盯着酒杯,恨不得用目光把它推到孙绍面前去,可惜他又一次的失望了,酒杯在半路上停了下来,杯中清澈的酒液反映着有些耀眼的阳光,晃得他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竹林里一片寂静,张温忽然觉得有些怪异,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怪异在什么地方。

        “兄长,该你了。”张祇见张温不去取酒杯,兀自站在那里发呆,连忙走到张温身后,轻声提醒道。张温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原来酒杯停在自己面前了,怪不得那么晃眼呢。

        “哦。”张温应了一声,弯腰取出酒杯,手一抬,冲着众人示意了一下。

        “好,温恕来一首。”有人大叫道。

        “对,温恕来一首,让我们饱饱耳福。”见张温要吟诗,刚才显得有些沉闷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叫喊着,要听张温的大作。

        张温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张口欲言,却愣住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只顾着和孙绍暗中较劲,倒忘了做些准备,酒杯是举起来了,可是他却是一点灵感也没有,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哑口无言,木然的站在那里。

        众人以为他有什么大作,都不敢吭声,连咳嗽都压低了声音,生怕漏过了张温的妙文,可是等了半天,却见张温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不免有些奇怪了,互相看看,脸上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难道向来以才捷出名的张温也有哑火的时候?

        张温脸上烧得慌,他心虚的扫了一眼众人,特别把目光在孙绍那里停了一下。孙绍正微仰着头,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嘴角还是带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神情专注而平静。

        “嗯咳,且先容我润润喉。”张温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酒一入喉,他立刻后悔了,现在喝的不是自己的酒,而是孙绍带来的烈酒,这一杯酒喝下去,顿时呛得他涕泪横流。

        “咳咳咳……”张温咳得弯下了腰。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尴尬,张温今天的表现可是大失水准,没有他身为吴中第一才子的一丝风范,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别说别人不明白,就连张祇也不明白,他微微的皱了皱眉,上前扶着张温坐下,轻轻的拍着张温的背。张温咳了一阵,又接过僮仆递过来的手绢擦了脸,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刚才只顾听诸位的大作,一时忘了这酒是孙君带来的烈酒,被呛住了,真是失礼,还请诸位见谅。”

        “无妨无妨。”有人大笑道:“惠恕说得有理,孙君这酒确实是烈了些,我刚才也被呛了一口呢,不过这酒喝下去就象是一团火一样,烧得这腹中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正是。”有人大声附和道:“惠恕喝得急了,呛着也是难免,稍息片刻便也是了。”

        张温趁着这个当口,已经打好了腹稿,打过了招呼之后,便恢复了原先的风雅,他走到溪水边,略作沉吟,便开口吟道:“八月秋风起,吴中丰收时,稻香飘千里,太湖鲈鱼肥……”

        听着张温的诗,孙绍暗自点头,不得不说,张温的水平比那些人要强上不少,开头的时候还有些滞涩,到了后面就十分流畅了,描情绘景都很自然准确,用词也比较精到,虽然和后来诗的最高成就唐诗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在这个还把诗当成一种说教工具的时代,却算是难得了。

        “妙!”张温刚念完,孙绍第一个出声称赞,别人还沉浸在张温的诗意中,一时回过味来,听得他叫好,自然也应声附和,一时间叫好声一片。张温有些汗颜,虽然后面的诗还算是满意,但是前面几句他却觉得很难受,只是已经出了口,无法收回,只好拱手作揖,谦虚了几句。虽然小有挫折,总算把这一关给过去了。

        众人你评一句,我评一句,气氛热烈起来,张温一边示意再次开始,一边对张祇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张祇微微一笑,瞟了那边正与人讨论张温诗作的孙绍,与张温会心一笑。

        又过了几轮,酒杯终于再一次停在了孙绍的面前。张温眼前一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起身笑道:“少主,这次你应该准备好了吧?,切莫再推辞。”

      第三十五章 一鸣惊人

        孙绍站起身,捏了捏鼻子,干笑了两声:“这老天可真不会挑人,那么多大才他不挑,偏要挑我这么一个武夫,要让我在诸位面前出乖露丑。也罢,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躲不过去,孙绍便斗胆胡诌几句,有污尊听之处,还请诸位不要见笑。”

        “我等岂敢。”张温大笑道,他看着略显窘迫的孙绍,心情忽然变得有些忐忑起来,既希望再次听到堪与送别歌相提并论的奇文,又怕孙绍真的吟出了什么奇妙的诗作,盖过他的风头,平常便也罢了,今天自己可有些失常,如果因此被一个武夫给比下去,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孙绍也不看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端着酒杯,低头看着溪水,装模作样的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缓缓吟道:

        晓登灵岩山,漫步姑苏台。

        旭日林间照,清泉石上流。

        ……

        伍员因谏死,文种为谋亡。

        夫差慷慨没,勾践忍辱存。

        千年唯一梦,伊人何所在?

        我学陶朱公,载酒泛江湖。

        三年致千金,散尽还复来。

        ……

        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人生如朝露,且进杯中酒。

        孙绍微躬着腰,带着三分不自信的笑环顾一周,讪笑着说道:“惭愧惭愧。”然后退回了自己的坐席,一副很没有底气的样子。

        林中一片寂静,那些刚才还自以为是的文人还没回过神来,孙绍这长长的五言诗够他们品味一阵子了。孙绍很有信心,虽然这首诗是他凑起来的,但是基本还算通顺,再加上夹在里面的一些名句,不敢说一鸣惊人吧,至少不会丢脸,说不定还能小小的扬个名。他之所以没有全盘照抄那些牛叉的名诗,就是因为吟诗要针对当时的情景,否则再好的句子也会失色。比如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是好句,可是现在是白天,他只能改成“旭日松间照”,而这一改,原先那种幽静的意境就大为损失,至于杜拾遗的那句“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被称为千古名句,可是如果现在吟出来,就是驴头不对马嘴,只能放弃。

        孙绍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野心,如果自己这么一改也能混过关的话,那他对吟诗就有些信心的,也不会再对这样的场合怯场。在他看来,诗在三国还刚刚起步,格律之类的要求并不如后来要求的那么变态,时人更注重的还是诗中表达的意境。再者,诗为心声,最好的诗未必就是格律平贴的,俗话说得好,唐诗是嚷出来的,宋诗是想出来的,宋诗的格律要求倒是严了,但是却永远赶不上唐诗的高度,没有唐诗的那种气象。

        张温抚着下颌的短须沉吟了半天,抚掌而叹:“诸位,可有谁愿意评上一评孙君的这首长诗?”

        没有人响应,大家都互相的看看,连连摇头。张温看了看,指着一个年轻儒雅的文士说道:“伟平,你没有一点看法吗?”

        那个叫伟平的年轻人站起来,看了一眼孙绍,又看着张温,笑着摇摇头:“惠恕兄,我唯有叹服之意,焉有置喙之胆,孙君的诗谈古论今,格调高古,非我所能领会。”

        张温干咳了两声,见众人都不说话,无奈,只得开口说道:“伟平之评,温甚是赞同。孙君的诗以古论今,局度颇大,确实非我等所能见。只是……”张温说着转过头对孙绍笑道:“孙君,我还有点小小的非议的,还请孙君不要见笑。”

        孙绍哈哈一笑,毫不介意的一挥手:“能得惠恕兄一评,乃孙绍所愿,惠恕兄但言无妨。”

        张温神情中的倨傲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惺惺相惜,他缓步走到孙绍面前,拉着孙绍的手笑道:“孙君年少,奈何有退隐江湖之意?且君乃公族,眼下多事之秋,正当建功立业,纵横沙场,奈何多了如此暮气?诗是好诗,于君却是不宜啊。”

        孙绍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张温一眼,却从张温的眼中看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他略一思索,便会过意来,长叹一声,反手拍拍张温的手背笑道:“惠恕兄所言甚是,奈何绍也有难处。先父不幸,英年早逝,如今他这一脉只剩下我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虽说眼下国家多事,绍身为公族,不论是为国为家,都应该不辞劳苦,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沙场凶险,万一有所不测,那先父这一脉可不就是断了?所以嘛,国事还是由至尊与诸位大才去操心吧,相信以至尊之贤明,诸位之才干,必能除残去秽,涤清寰宇,至于我,哈哈哈……就过点小富即安的日子吧。”

        张温会心一笑,转过头对众人大声说道:“诸位,孙君此语,虽说略显保守,却实在是孝心可嘉,不违圣人之言。温愚见,孙君此诗,当为第一。”

        众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应道:“惠恕所言甚是,孙君当为第一。”

        张温又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大声笑道:“诸位,你们现在喝的酒,可是孙府的家酿,孙君既然要学陶朱公,想来有这等好酒是不会埋没的。现在大家喝的是孙君送的,以后要喝,可就得掏钱了,诸位如果好酒的,不妨先和孙君拉拉关系,到时候犯了酒瘾,也好请孙君帮扶帮扶。这等好酒,可不是寻常可得,一金一斗,都算便宜你们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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