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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黑人的肌肉密度比白人和黄种人高一样,先天的。
很显然,魏延在这方面就有着天生的优势。
其实张任平日里颇喜军略,不喜武斗,但以他目下的地位而言,军略之事自然还轮不到他插手。
若想达到那个地位,非得先得以晋升,待地位到了之后才能渐露其所长。
但即使他自认为不以武见长,但实则张任的武技要比大部分人强的多。
……
起手式定,便见张任大吼一声,猛然爆发,势如闪电般向着魏延扑了过去。
魏延适才没有看到张任的比赛,因而尚不着急出手,只是想找张任的破绽,哪想对方不打招呼便立刻出手,颇有些慌张。
他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可惜并没有躲出张任的攻击范围之内,对方如同铁钳一样的双手一下子扣住了魏延的双肩,将他双肩扣的生疼,并用力的向下压。
刘琦眯着眼睛,仔细观摩学习着,他原先在山阳郡时也见过角力较技,不过那都是以娱乐观赏为主,不似军伍中的这种正轨比试激烈。
“黄司马,魏延胜算如何?”
黄忠摇了摇头。
角力这种较量,饶是黄忠也不好评判。
虽然这里面也有技术含量存在,但关键还是要靠力气。
魏延的力气并不小,但张任的气力是否能超过他,在远处观看的黄忠也不好评判。
魏延的肩骨被捏的生疼,他赶紧收回双手,企图格挡开张任的手臂,哪知道张任暴喝一声,聚起一身力气,运用爆发力硬生生的将魏延提了起来。
刘琦看出来了,张任这是破了对方的重心,要给对方来一记过肩摔。
和摔跤的招式很是相像。
“倒!”
张任大喝一声,转身一记猛摔,将魏延向着后面一记猛摔。
魏延被张任提溜了起来!
但他并不慌张,而是收紧腰力,卯足力气,同时顺着张任扔出的方向扭转。
就在张任脱手的瞬间,魏延在半空中借力用力,控制住了自己的下半身,重新控制住了平衡。
被张任背出去的时候,魏延在半空中一扭身躯,却是没有摔倒在地,而是一个漂亮的回旋落在了地上。
这一手耍的极为漂亮,可谓是震惊满场。
这种动作极其高难,可不是空有气力就能做的到的,非得有足够的腰部力量和擅长控制身体重心的能力才行。
饶是贾龙,也不由重重一桌案,叫了一声:“好!”
在场都是军人,各个都是长于搏击之人,自然清楚在半空中收拢腰身,是多么的困难。
荆州军士卒们开始交头接耳。
“好厉害,这小子甚有手段!”
“神了!”
“他是何人?原先怎不知有此人?”
“听说是从南阳郡那边来的,平日里就为黄司马所重。”
张任没想到自己这突然的一记狠招,居然被魏延用这样方式给化解了,气势瞬息间便跌了不少。
适才的五场比赛,他都是以这手绝技在关键时刻将对方摔下台去的。
魏延丝毫没有迟疑,势如强风一般,健步向张任冲去。
张任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赶紧扎稳脚跟,蓄势以待。
两人很快又缠斗在了一起。
张任故技重施,试图想要再一次抓住魏延,但魏延领已经教过张任的手段了,便不再中招,他抬起两只前臂阻挡对方的手掌,尽可能的以手格挡,让其没有下手着力的位置。
两人彼此对视,互相拆招,只见四只手频繁的在两人面前交错,乱中有隙,隙中有乱。
台下的益州军和荆州军士卒眼花缭乱,根本就分不清楚两人的优劣。
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精彩的角力比试。
但有些眼尖的人也看出了端倪。
二人好似在见招拆招,但在整体的局面上,魏延每进一步,张任便要退一步……
即使如此,张任手上的动作却是滴水不漏,攻的准而有力,守的快而从容,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但片刻后,魏延突变招式,改用左腿去勾绊张任的下盘。
这一腿出的恰到好处,偏偏是在张任向后移动的一刹那伸出,让张任避无可避。
张任脚下重心变了,根本没有收势的可能,就这样硬生生被绊了一下,身体就不由自主向仰倒。
千钧一发之际,张任双手猛然扣住魏延的小臂,借住对方之力收住身形没有倒下去。
但魏延虽被张任抓住,却没有任何惊慌,他对此早有预料。
他趁着张任收住身形的一刹,格开对方的那只手反扣其手腕,全身发力,仿效张任适才的过肩摔,将张任拽离地面,向身后重重地抛去。
台下的刘琦笑了。
魏延这小子,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斗转星移么?
围观的荆益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惊呼,魏延这两招衔接的一气呵成,真真正正是叫人叹为观止。
随着重重一声响,张任被魏延摔倒了擂台之下。
他斗败了张任,还是用的对方的招式。
场中先是一阵沉静,紧接着,便听荆州军士们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好!”
“好厉害的娃子!”
“看着也就十几岁的年纪,居然这般了得!”
“……”
张任从地上起身,单膝跪在地上,灰土突脸的用拳头捶打着地面,牙关紧咬,一脸的羞恼之相。
刘琦一边鼓掌,一边站起身。
他拿起案上的两只酒爵,抢在贾龙之前走到擂台的边上。
贾龙还在那里惊叹魏延角力之勇,转瞬之间,却发现刘琦抢先走过去,不由微愣。
少时,却见贾龙长声一叹,苦笑道:“不想刘景升之子居然这般会收揽人心……”
魏延跳下擂台,向着刘琦一拱手道:“少君!”
刘琦将一爵酒递给魏延,道:“魏延,好本领!扬吾荆楚之威,真国士之才……且满饮此酒!”
魏延满心欢喜,接过刘琦的酒,一饮而尽。
刘琦转过身又来到了张任面前,向他伸出了一只手掌。
张任此刻颇为颓沮丧,也没看清这手何人伸过来的,就伸手抓了过去,让对方将自己从地上拉了起来。
待他被从原地拉起,看到拽他的人居然是刘琦之时,脸色顿时大变。
“公、公子?”
第七十四章 北上!
刘琦主动去拽张任起身的动作,还是颇让四周围观的军士们诧异的。
毕竟他是荆州刺史的公子,并非那些普通常年久经战阵的战将。
在士卒们的心中,对于刘琦,感情上还是比较疏远的。
虽然不能说那些士族公子都是势利眼,但大部分豪门子弟平日里都爱惜羽毛自持身份,很少有人能够主动对下阶人士抛以橄榄枝。
那些在后世时听说的什么古代人大力提拔底层人士,从善如流,而出身不高的人因为有一些本事就会得到上层人士敬重的,大部分都属于意淫,当然也不刨除确有个例,但绝对不普遍。
而刘琦今日肯在众人面前,主动去拽输掉角力比赛的张任……至少在张任二十年的人生认知中,这还是第一次。
刘琦将另一爵酒送到张任的面前,对他道:“张队率此局虽败,然毕竟前番曾连角五场,若是没有那五场比赛,张队率未必会输。”
这话当众说来,可谓是抬高了张任的门面,替他遮羞耻。
若说适才刘琦在贾龙面前替张任争取机会,而使张任对他有一丁点的好感,那刘琦现在的举动,就着实是令张任发自内心的感激了。
人都是愿意亲近那些能够真正尊重他们的人。
他接过酒爵,半鞠躬身,由下向上一饮而尽,以示尊重。
“谢公子赐酒!”
刘琦突然将脸向前微探,尽量放低了声音:“吾如此行径,张队率可知为何?”
张任不敢随意乱揣度:“不知。”
“有吾今日之举,贾公对张队率当会予以重用,琦欣赏阁下才华,不忍队率埋没,故借机相荐……阁下翌日若有所成,切勿相忘。”
短短数句话,没有旁人听到,但却令张任感动非常。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通过语言或是行为环境指示,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他人的愿望,观念,情绪和判断。
其实,就张任今天的表现来说,即使没有刘琦在这里帮他,贾龙事后对他也必然会予以提携。
张任本身即蜀郡人,属于益州本土人,再加上他确实有本领,无论是出身还是能力,都符合贾龙重用的要求。
但刘琦却抢在贾龙之前,占据了几个先机,给了张任暗示,让他产生了些许误区,觉得贾龙提携自己多少是因为刘琦的旁敲侧击。
即使张任此番升迁后表现出众,日后得到了贾龙的重用,但刘琦最初的‘知遇举荐’之恩,张任这辈子也甩不掉锅。
拿句时髦点的词来说,这叫沾了因果。
早晚你得给我了结。
果然,待张任回到席前,贾龙便道:“张任,汝此一局虽遭败绩,然毕竟先前曾角力五场,力有不逮,吾依照前言,迁汝来中军为近侍。”
若是换成在角力比赛之前,张任闻了此言,必然会欢喜异常,对贾龙感恩戴德。
然此刻,他虽然心中也感恩,但却未必戴德了。
“任多谢贾公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