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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自然知道。
董扶,正是因为这个人曾对刘焉说益州有天子气,才使刘焉请旨,请把自己的交州改任成益州牧的。
在这个时代,董扶是最有名气的谶纬【创建和谐家园】之一,在给刘焉提建议之前,他也曾多次预言成功,是专业吃这碗神棍饭的。
而且董扶同时也是益州名士,他用谶纬邀请刘焉入川的时候,其身后代表的也是益州本地豪强。
所以说董扶谶纬于刘焉,归根结底,还是以政治利益为驱使,谶纬只是一种手段。
“莫不是昔日朝中的董侍中乎?”刘琦假装惊诧。
刘瑁面上露出喜色:“原来贤弟也晓得他?没错,正是此人!”
刘琦言道:“听闻董侍中在世时,谶纬之术当时罕有,屡次诉中,如有他为吴小姐观相,则此言必属真,此女果有大贵之相,小弟真心替大兄相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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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吴家小姐相貌美丽,可谓清丽无匹,又极为贤惠温柔,更有相者所言的大贵之相,哪个男人娶了她,这辈子哪怕就是一个妾不纳,又夫复何求?
可惜的是,眼看就要将这吴小姐收入瓮中,偏偏被什么护君联盟给搅和了,妻没娶成,反倒要去面对那些关东郡守……
最重要的,是西凉军也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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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此番上雒,是否当真无险?”刘瑁颇为忧闷道。
“这个……理应是无险吧,然却不能保证。”
刘琦说的是真心话,这世界上本就不存在百分之百的安全,他只是根据形势分析,认为大概率不会遭到西凉军和袁氏的攻击。
但万事无绝对,特别对手是那些汉末枭雄,一个比一个诡计多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剑走偏锋,出什么狠计。
刘瑁今日酒确实喝多了,此刻他眼中的刘琦已经出现了重影,怕是已经濒临于醉倒的边缘。
“贤弟,汝、汝可成婚否?”
刘琦摇了摇头。
“婚没成,不过外宅目下倒是有一个。”
一说到这,刘琦的脑海中飘过了蔡觅那娇媚的面庞和如水蛇般的柔滑腰肢,还有那酥香之体,不由陷入了回味中。
刘瑁深吸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贤弟,此番上雒,为兄发誓,汝若有不测……”
刘琦脸上的肌肉略微有些抽动。
这醉鬼会不会说人话?
“汝若有不测身亡……汝之外宅,自有为兄替汝安顿妥当,保管她饿有饭食,寒有衣穿!”
一句话说完,两人之间顿时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中。
其他人都在观看擂台上的角力,高声呼喝叫好,却是没发现刘琦和刘瑁之间,那逐渐凝固的空气和略显诡异的气氛。
看着刘琦一张脸变的阙青,刘瑁奇道:“为兄可是说错话了?”
刘琦咧了一下嘴,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多谢大兄这般厚意,小弟感激不尽,大兄醉了,还是赶紧回秭归歇息吧,吾去找人套车。”
说罢,刘琦不再问他的意见,欲直接起身。
却见刘瑁突然死死的拉住他,不让他动。
“贤弟,汝还未向为兄做出承诺!”
刘琦冷笑地看着他。
儒家社会救了你的命啊,若不是因为你我同为宗室,又身在礼仪之邦,就凭你刚才咒我死,我就揍你一百个来回了。
“吾有什么要许诺的?”刘琦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刘瑁打了个酒嗝,低声道:“吾适才言,此番上雒,汝若死了,汝之外宅吾替汝照顾,可汝还未向为兄许诺……若吾不幸战死,贤弟当如何?”
你爱死不死。
“兄长莫闹,赶紧回去睡觉……来人啊!族叔醉了,速去套车,安排族叔回秭归安歇。”
那些一直观看擂台上角力表演的人,这才看向刘琦和刘瑁这边。
东州士吴懿从自己的坐位起身,来到刘瑁身边扶他:“三公子,您醉了?可是有何不适?”
“走开!”刘瑁酒虫上头,一把推开吴懿,彻底地耍开了酒疯。
他死死的抓住刘琦,就是不撤手。
“快!快……许诺于某!”
刘琦一脸无奈地道:“族叔,汝让吾许什么呀?”
“就像吾适才许汝那般!汝发誓!”
刘琦被这醉鬼弄的无奈,且当着两军将校,也不好出手揍他。
最终,他只能低声哄刘瑁:“好、好!我答应你,汝如有不测,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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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汉室宗亲,适才背着吾……用吾妹作何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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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哄他道:“当真。”
“汝当真养之?”
“吾养。”
“养谁……”
“养汝妻,吾婶娘!行了吧?”刘琦气的直咬牙。
“啪!”刘瑁的脑袋一垂,斜趴在了桌案上,彻底的醉晕了过去。
“来人!来人!公子醉倒了,快扶三公子去歇息!”吴懿急忙转头高呼。
然后,便见他转头看向刘琦,眼眸中都是惊疑不定。
此二人,到底密谋了什么呀?
第七十章 连败五阵
刘瑁醉了,他深沉的醉倒在了这片他并不喜欢的土地上,仿若一条死狗,任旁人如何的挪动搬运,也做不出任何的反应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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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出来,相比于在场的其他人而言,吴懿对刘瑁的关心最为犹甚。
除去吴懿外的其他益州军将,虽然也都来关心了一下刘瑁,但也不过是象征性的做个垂询,装装样子而已。
见刘瑁只是醉酒,并无大碍,他们便返回了各自之席,继续观看擂台上的角力,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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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
汉朝显贵彼此交往,虽礼仪繁杂,一不小心就容易失了礼数,但偏偏这醉酒却不在失礼的范畴内。
昼夜酣饮、辞曲赋唱、以舞助兴,纵酒行乐,乃是汉朝人习以为常的风雅一条龙。
由此可臆测,后世的喝酒、K歌、蹦迪等一连串娱乐项目,其起源或许就是在汉朝……当然,少数人蹦完迪后去大保健,这传统是否也起源于汉,就无从考究了。
东汉末年,还曾有“三爵雅”和“避暑饮”之说来描述汉朝人喝酒之猛。
三爵之雅指饮酒分三爵:伯雅(七升)、中雅(六升)、季雅(五升),这三爵之雅可谓劝酒利器,十人九醉。
饮完这三爵,为了测试饮酒之人是否真的醉了,还会事前准备针锥,待客人“醉酒寝地”后,就用针扎他,扎醒了起来继续嗨,直到客人醉的扎也扎不醒才算完事。
据说这三爵之雅的启用之人,就是刘表。
避暑之饮则是出自曹丕的《典论》,指的是光禄大夫刘松北镇袁绍军时,在盛夏三伏“昼夜酣饮,极醉至于无知,云避一时之暑”。
那些世家子弟平日里各个执礼甚恭,可一到了酒场,除了遵循尊贵座次和敬酒时的必备礼节,其余之时却可肆意放纵。
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儒君雅士,一碰了酒就变身成了撒欢的野狗。
而且还不能一个人撒欢,必须得大家一起闹!
若一人向隅,则满座不乐。
如果有人饮酒欢歌且手舞足蹈,同席的人必须离席随和,否则将被视为不敬。
耍酒疯的还得有人陪着一起耍,汉朝人之酒局何其犀利。
由此可见,出身于显贵之家,逢酒必醉的刘瑁,可谓深得个中三味。
送走了刘瑁,刘琦便重新坐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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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到底是得有多虚。
就这样的肾,还天天惦记着娶妻呢?真是要色不要命。
刘琦拿过桌案上的巾帛,再次擦了擦。
此时,便见吴懿端着酒爵来到刘琦的桌案前,向其敬酒致意。
“公子,末将敬公子一爵酒,以示相敬之情。”
刘琦无奈一叹,暗道他果然还是来敬酒了。
换成谁,隐约听到刘瑁与自己适才的谈话,纵然是酒醉之语,也肯定要过来试探的。
你都要养人家妹妹了,还不允许人家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吴司马,汝也看到了,某适才不过是为了安抚族叔而空做许诺,皆是酒案上的酒醉妄言,吴司马勿要放在心上,还请与三军同乐才是。”
刘琦的想法是,既然这话题比较尴尬,那便索性由自己合盘说出,也算是不难为人家吴懿。
要不然这话你让人家怎么问的出口?
难道让人家直接问:你俩到底谁养我妹?
吴懿也非胡搅蛮缠之人,他见刘琦说的认真,再加上刘瑁适才酒醉的样子,自然明白了这当中是怎么回事。
看来不过是相戏之言,无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