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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至宣帝时期,方才发布官文,言夫婚姻之礼,人伦之大者也;酒食之会,所以行礼乐也。今郡国二千石或擅为苛禁,禁民嫁娶不得具酒食相贺召。由是废乡党之礼,令民亡所乐,非所以导民也。
至此以后,汉朝饮宴之风渐盛,时至东汉,个人家操办的饮宴已经上升到了面子和排场的问题,浮华奢靡之风日盛,处处讲究排场。
在请客问题上,“擦粉上吊,死要面子”的大有人在。如文人崔瑗,爱请文人雅士吃饭,自己宁愿吃糠咽菜,蔬食菜羹,也要勒紧裤腰带豪请宾客。
为了面子死撑,结果吃了个倾家荡产的人在汉朝不在少数。
当然,蔡瑁跟那些人不一样,蔡氏产业遍布南郡,别说是摆宴一日,便是日日摆宴,也吃不黄他。
蔡瑁之弟蔡中,在府宅门口相待迎宾,往来招呼之间,却见刘表所乘坐的施轓车来到了蔡氏府邸前。
所谓‘施轓’,即在车舆两侧加置‘长条形板状物’,‘板’之上沿向外翻折,名曰‘轓’。轓多用竹席或皮革制成。附加在舆(车厢)两侧,以遮挡车轮卷起的尘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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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轓车,车前多驾二马。是中、高级官吏出行时坐乘的轻快主车。
以刘表的刺史身份,车前可配骑吏四人,骑马佩剑在前开道。
这等出场的阵势,蔡和很快便看到了,他急忙命人入府去告知蔡瑁。
很快的,便见蔡瑁亲自出府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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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瑁身着皮弁冠服,仪容华贵,向着刘表循规施礼:“使君亲至敝舍,实令敝舍增辉不少,瑁在此深谢使君莅临,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刘琦呵呵笑道:“德珪生辰庆日,表焉能不至?权送些庆生之礼,还请德珪勿要推辞。”
说罢,便令身后骑吏送上一份礼单。
“府君前来敝舍,已是天大的赏面,如何好受府君之礼?”
刘表笑道:“德珪要是不受,那吾稍后,怕是要居于下堂饮宴了。”
东汉名流寿诞婚宴,讲究席面,大致有一个不成为的规矩,礼物不满千钱的,只能坐在下堂。
但是时至汉末,因为物价急剧膨胀,五铢钱大幅度贬值,别说上流之筵,就是普通的豪族宴席,千钱之礼怕是已经拿不出手了。
如今这世道,礼钱的多少,也不过是走个形势而已了,不顶什么用。
蔡瑁见刘表这般说,哈哈一笑,道:“使君莫要玩笑,还请北堂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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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北面南乃待客之至礼,基础中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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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刘琦和平日很不一样。
他身着冠服,上衣下襦,打扮的很是得体,相比与刘表的装扮,刘琦今日的扮相似乎是更加用心。
他本就遗传了刘表的伟岸姿容,如今一细打扮,更显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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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今天的事……好像要出岔!
第四十五章 端端祸胎
进了府邸之后,蔡瑁随即安排刘氏父子坐于上堂,二人紧挨着,各自单执一案。
刘琦来到案前,还未等坐下,便见蔡瑁安排完毕刘表后,过来与他见礼。
“长公子,适才府外人多杂乱,瑁急切迎接使君,不曾见礼于公子,失礼之处,还望公子勿要怪罪。”
刘琦友好的笑了笑,道:“不碍事的,今日是蔡都尉之生辰,襄阳内诸豪皆至,定然繁忙,都尉尽管忙正事,不必招呼刘琦,琦饮酒赏景,足可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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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也无所谓,站在原地让他仔细地瞧。
让你瞧瞧本公子今日帅是不帅!
蔡瑁打量了一会,突然长叹口气:“公子今日穿着打扮,似乎与往日不同啊?”
刘琦闻言,只是呵呵呵呵……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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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哪个撩妹的渣男,出门不弄身好看的行头?
虽然我不是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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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微笑着向蔡瑁行礼,回答道:“蔡将军如何这么问?今日乃是蔡将军之生辰,何等欢庆之日,刘琦身为宾客前来赴宴,自然是要穿着得体,行为端正,不在筵宴上失了礼数,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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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的话是没错,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心中多少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罢了,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且不管他!
稍后,还是办正事要紧。
客人到齐之后,流水席式的食鼎,果盘,肉食皆被端上了各张案几,这筵席不仅仅是觞酒豆肉,便是蒸煮的水鱼,也是一案一尾,尽显蔡氏大户之豪气。
需知,这年头纵是靠水为生之民,有重大宴席之时,为了生计也不过是以蛙代鱼,如今蔡瑁生辰,光是这一场筵宴便准备了上白尾水鱼,可想花费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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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酒持与客,客言主人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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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酒乃是汉代开席前的第一步,由主人为客人们挨席斟酒,其后敬酒,但蔡瑁属于荆楚望族,又掌军权,可谓一人之下,再加上参加筵席的人实在太多,因此他只给上堂之重要人物斟酒,其余客人的斟酒工作便由府中侍者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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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的酒爵不断被人端起,又不断被饮完放下,众宾客们一边祝福辞于蔡瑁,一边又不忘记吹捧刘表,行行种种的赞美之词,从筵宴一开始就没停过。
刘琦在旁边,心中暗暗叹服。
若论酒宴吹捧之功,浩瀚的中华大地上早在一千八百多年前就有此深厚底蕴,可见酒桌文化在神州之源远流长。
纵然是穿越者,但也还是要想这些古人学习为人之道啊。
酒至半酣,众人又将话题引到荆州目下局面和天下大势上,在场中人纷纷侃侃而谈,各抒胸意,百家【创建和谐家园】,各自展开其独到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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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却听蔡瑁突然吩咐左右道:“请夫人并府内女眷,来正厅问客。”
汉朝望族高门,男主筵席宾客,女眷一般不上席,但有些家族在饮宴的过程中,却别有一规。
那便是酒宴半酣之时,府内女眷入厅,却不上席,以女主人为首的女眷,会询问各位宾客对席间菜肴是否满意,因为按照惯例,族中宴席事关菜品诸事,皆女主操持,若是宾客们对菜品不甚满意,女主即调换菜品,亦或是吩咐厨房换菜。
好妇出迎客,颜色正敷愉。
伸腰再拜跪,问客平安不。
……
谈笑未及竟,左顾敕中厨。
促令办粗饭,慎莫使稽留。
……
少时,便见蔡瑁夫人与府内几名有身份的女眷尽皆上厅,依规矩向诸宾客询问对酒宴菜品可是满意,若不满意,则问宾客是否有何忌口,并安排置办新饭。
刘琦的目光在那几名女眷身上轻轻的扫过,最终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应该就是她了。”
只是一瞬间,刘琦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他的猎物。
在看到猎物的一刹那,他也明白了一代枭雄刘表在历史上为何会被蔡氏掣肘过甚。
看来,蒯越前番跟自己说蔡家二女的长相妖艳,似乎并不是在诽谤她,而是言之凿凿。
一双微微向上吊丹凤眼,眼中略泛桃花,左顾右盼,不知能勾走多少人的魂魄,樱唇微微撅起,令人忍不住想上前采撷唇上的芳香,真正的眉娇目媚,体酥如蛇。
天生一副妖精相,祸国殃民的那种。
有点不太像好人。
刘琦斜眼看了不远处的刘表一眼,暗道以父亲这样的年纪,碰上这样的尤物,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注定都是吃不消的。
刘表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蔡家女,他看向刘琦,接着冲他略扬下颚,似在询问——你瞧上的可是此女?
刘琦冲着刘表点了点头。
刘表长叹口气,暗道刘琦这眼光当真是不咋地,怎么瞧上这么个女子?
你瞅瞅这面相,美倒是挺美,可哪配的上咱清流名士之家?……这狐媚样子若扔到雒阳的勾栏馆里,再找怕是就挑不出来。
看着刘表捏着胡须,长吁短叹的样子,刘琦不由嗤之以鼻。
他明白刘表是怎么想的。
你觉得我眼光有问题?我还觉得你软骨头呢!
这女人我要是不纳,送给你回家不给你治的服服帖帖的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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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季站起身来,假装酒醉相,对蔡瑁道:“蔡将军,夫人身边这位姑娘乃是何人也?怎地竟这般清秀脱俗,娇兮似雪?吾等怎从没见过。”
刘表和刘琦父子相视而笑。
父子俩事前也早就有过心理准备,眼见庞季出场,知道对方这是要开始作秀了。
不过庞季的用词真是有些问题……就蔡家女的相貌,刘琦无论从哪都看不出跟‘清丽脱俗’有半毛钱关系。
蔡瑁哈哈一笑,顺着庞季的话茬道:“此乃吾二姐蔡觅,平日里常居云梦泽别舍之内,今日值吾生辰,亦来相贺。”
庞季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原来竟是将军之姐,庞某人适才酒醉,出言失敬,还请小姐勿怪。”
蔡觅笑道:“先生不必如此,你我昔日不曾相识,出言相询亦在情理之中,无需怪怀。”
蔡觅二十五岁了,身上【创建和谐家园】之气愈重,话腔语调又颇柔媚,弄的庞季张口结舌,头上竟是出了点热汗珠,直勾勾的看着蔡觅,下话忘了如何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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