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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鬼万仙》-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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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蜒紧张起来,深怕算错时机,反将敌人同时引来,急忙爬上山崖,朝远处张望。只见雪原之上,两支大军互相冲去。

      风势再起,大雪重降,此时黎明已至,但层云蔽日,雪地之中仍有些昏暗,双方皆瞧不真切。即便他们能看得清,凡人见了妖魔,妖魔见了凡人,岂能手下留情?

      果然双方杀在一块儿,阵形交织,兵刃挥舞,盘蜒隐隐听见嘈杂的惨叫、骏马的嘶鸣、猛兽的怒吼,还有那战鼓的声响,但他立时想到:那不过是风雪中生出的幻听,相距里许,风声又大,他其实全听到错了。

      郭军人数占优,但众妖更为勇猛,双方糊里糊涂,见敌方凶恶,寸步不让,雪地上无数黑点纠缠冲撞,有人倒地,有人惨死,有人一往无前,有人落败逃命。

      盘蜒身在远处,站在山上,只觉这景象毫无意义,真如同看着两队蚂蚁打架一般。血深入雪,不复流动,尸首倒地,仍不过是一黑斑。若世上真有神魔,所在之处,只怕比盘蜒更为遥远,盘蜒尚且不觉怜悯,他们更是视而不见。

      他又望向蛇伯众将,他们缩身山岩后,各自又在想些什么?

      有人在发抖,那是热血作祟,还是心生怯意?他们想就此下山,疯狂杀戮吗?亦或当即罢手,就这般悄悄的瞧着?

      等了许久,双方援军赶至,又有更多蚂蚁涌来,于是溪流汇成大江,黑点在雪地中扩散开来,忽而紧贴,忽而松散,各自毫无章法,但盘蜒却从中看出难以形容的美感,他们在困惑中拼杀,在迷茫中受伤,在混乱中死去,归于永恒的宁静,灵魂超度,离开尘世,前往那聚魂山。

      两军皆仓促应战,糊里糊涂,但群妖稍占上风,郭军现出溃败迹象,盘蜒见一只蚂蚁在阵中穿梭,心想:“此人传出主将撤退之令。”

      果不其然,郭军纷纷扭头,往回狂奔。若盘蜒站在近处,必能瞧见他们丢盔弃甲、连滚带爬的狼狈相,或是众妖追至,杀戮逃兵的惨状,但眼下只见黑点挪动,看不清他们惊惧的神情,听不见他们绝望的呼喊,盘蜒心中平静下来,他也知道蛇伯众将士与他一般。

      战事自有其魔力,临到阵仗之前,见了鲜血,心生麻木,那些胆怯与愤怒,皆化作了杀戮的欲望。

      盘蜒感到饥饿,他那食欲再度发作,不可抑制。

      他点燃炮仗,砰地一声,在空中炸裂,于是众军怒吼,更无迟疑,弓手一轮箭雨射出,正中追来的群妖,东采英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四妖将紧跟在后,其余将士见了,无人甘愿落后。

      过不多时,这些活生生的、如疯子般的、满心恐惧与勇气的战士们,一个个儿也沦为遥远的、躁动的、陌生的小黑点、小蚂蚁,或是黑乎乎的江水,加入战团,搅乱局面。

      盘蜒飞身下山,来到近处,只见东采英策马纵横,勇猛至极,所到之处,有如风卷残云,而他背后似长眼睛,无论敌人从何方偷袭,他必立即抵挡,一招取胜。

      但即便他神勇至斯,但群妖攻势凶悍,力道过人,东采英几番进出,身上已中弓箭,但他身躯壮硕无比,似有钢筋铁骨,虽然负伤,却行动如常,挥舞战斧,大喝一声,飞快转动,霎时数妖脑袋飞上半空,替麾下将士解了围。

      东采英大笑一声,仰天喊道:“为蛇伯报仇,为亲人报仇!”啸声如雷,众人皆听得清清楚楚,无不舍生忘死,士气暴涨,他们虽武艺生疏,但聚在一块儿,阵法有序,互补不足,登时化作死亡的巨浪,将敌军淹没、搅碎。到此地步,群妖虽凶残鲁莽,但也知道害怕,纠集残兵,往北撤去。东采英早有防备,下令包抄追赶。

      突然间,盘蜒见远方有一青袍人飞速奔来,足不点地,如凌空飘行。盘蜒虽有预料,但仍不禁心头一震,命数十个传令兵齐声大喊道:“那冥坤来了!”

      张千峰受伤未愈,故而并未随军杀出,闻言大惊,登高一望,确实不假,他急道:“盘蜒兄弟,你不说已将此人杀了么?”

      盘蜒道:“我只刺中此人心脏,但他为何未死,我委实不知。”转身对召开元、于步甲道:“两位仙长可曾瞧见那青袍人么?他便是先前重伤张千峰仙家的高手,此人武艺通神,妖法怪异,当世之中,只怕无人能及。”

      召开元、于步甲两人等了许久,见战况顺利,毫无显威风的时机,早已急不可耐,也曾屡次向盘蜒请缨出战,但盘蜒好言相劝,始终不允。此时听闻此人竟击败过张千峰,反而倍感喜悦。

      召开元道:“你说此人当世无敌?当真不将我万仙放在眼里了。且让我单独去会会他。”说罢跨步而出,弹指间便已入战场。

      于步甲心道:“岂能被你抢了威风?”喊道:“师兄等我,我替你掠阵!”身形一晃,如飞鸟般追了过去。

      冥坤手指一弹,指力疾飞,扑扑声中,将两个士兵身子洞穿,再拍出一掌,将一人打得筋骨寸断,随后东游西走,所到之处,将士死伤惨重。东采英与四大妖将各有负伤,见此人身手惊人,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皆感骇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召开元长啸一声,拔出长剑,朝冥坤劈下。那冥坤怒道:“又是万仙的杂碎!”踢出一脚,一股劲风击出,召开元袖袍一拂,抵消敌人内劲,足踏八卦,横剑斩出,冥坤见他剑刃极快,势大力沉,不敢怠慢,双掌箕张,朝前一托,内劲震荡,召开元只觉气血翻涌,站不住脚,踉踉跄跄,退开几步。

      于步甲道:“师兄小心,你只怕不成,还是让我来吧。”

      召开元心中有气,大声道:“我一时不慎,绊了一下,哪里不成了?你莫要来烦我。”

      他与这冥坤过了几招,知敌人确是凡间罕见的强敌,但他仍有绝学,也非对付不了,大喝一声,手掌红光翻腾,那长剑霍然起火,剑身变得血红,表层有火光流动。

      他与于步甲乃是万仙门中圣阳派的【创建和谐家园】,练有奇功,名曰“真阳神剑”,乃是凭借自身长寿仙体,冒险服食真阳丹药,将药力融入手少阳三焦经,流遍诸穴,练成这“真阳神剑”的招式。使动之时,一柄剑上如有熔岩,极为锋锐,且运剑加倍迅捷,若练到极高境界,更可御剑飞行。

      召开元功力不到,只能召出这“真阳神剑”来,万万无法飞空,但威力已是极大,他冷笑一声,眼神轻蔑,得意笑道:“我真阳神剑之下,从不留敌性命,如今正要拿你祭剑!魔头,这就上来受死吧!”

      于步甲叹了口气,心想:“师兄这真阳神剑红光如此鲜艳,确比我更为精熟。此剑一出,胜负已分。”

      那冥坤被盘蜒刺了一剑,受伤极重,但他身怀妖法,有如神助,此刻保住性命,也不觉疼痛,只是一身本领大打折扣,只能使出一、二成来,若平时遇上这真阳神剑,如何放在眼里?但此时却不敢轻视,神色凝重,身躯微微发颤。

      召开元道:“你不上来,也难逃一死!”手臂一振,一道火光劈出,果然如燎原之火,声势惊人,火焰化作圆弧,迎面焚来。

      冥坤被火光波及,手臂无声无息粉碎,他惨叫一声,往后就倒。

      召开元见状大喜:“我多时不用此招,功力竟精进如斯?连骨头都瞬间融化了?”

      他顷刻间稍有分神,那冥坤陡然间身法诡异,似水如火,从召开元身旁流过,霎时点出指力,召开元闷哼一声,胸口破洞,一口鲜血喷出。那冥坤又拍出一掌,咔嚓几声,召开元肋骨断裂,在地上打了个滚,就此昏死过去。

      于步甲大惊失色,怒道:“你这是什么妖法?”再看那冥坤手臂完好无损,难道那一瞬之间,自己竟看走了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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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步甲一时摸不透敌手妖法,不敢怠慢,也不及上前救助师兄,拔出长剑,全神贯注,真阳内力贯通手臂,剑上红光绽放,也使出“真阳神剑”来。

      他心道:“此人武功诡异,身法如同血水一般,师兄那一剑未斩在实处,自然伤不了他。我只需小心谨慎,见招拆招,胜算委实不小。”想起师兄落败,而自己若能取胜,那岂不是压过师兄一头?念及于此,心中反而雀跃。

      冥坤双手成爪,左上右下,摆出鳄嘴之形,暴喝一声,十道指力猛击过来。于步甲见此人攻势凌厉,闪身避开,那冥坤转眼跃近,顷刻间连环出招,攻势汹涌。

      于步甲将真阳神剑运转成圈,密不透风,仿佛一个大火球般,守住门户,暗自留神。这冥坤身手本胜过这于步甲十倍,当真生死相搏,一招便能取胜,但此时重伤未愈,功力大打折扣,身法远不如昔日灵便,又担心伤势发作,不免束手束脚,两人斗了百招,于步甲竟渐渐占了上风。

      于步甲心下得意,寻思:“我稳操胜券,那陆姑娘、东姑娘得知此事,还不对我搂搂抱抱、宽衣解带么?”想起此事,心头狂喜,招式便浮躁起来。

      冥坤登时察觉时机,后退一步,左手挥拳打出,于步甲心道:“来得好!”,一招“海上日出”,剑招如金光粼粼,变化万千,乃是他“真阳神剑”奥妙之最。

      岂料冥坤手臂忽然化作血水,绕过剑光,蓦然又凝聚成形,于步甲这一招虽然凌厉,但收势不及,冥坤这一拳便结结实实打在于步甲胸口。

      于步甲惨叫一声,倒飞出去,胸口气闷,惊觉已被封住穴道,顿时汗流浃背,暗想:“他这功夫化肉于血,何等神妙?这是什么妖术?”

      原来冥坤所使,乃是他那位“师海主上”传授的妖法,名曰“血流功”,一旦使出,身子油滑,仿佛骨骼全无,更可将四肢化作血水,避开断臂断腿之伤,只要血水泼洒不远,立时便能复原。他平素单凭一身强横凌厉的内力指法,便足以横行众妖国,这血流功太过麻烦,根本不屑动用,但如今境况不利,便拿出这本事,果然连连奏效。

      于步甲身躯麻木,遍体生寒,想要喊:“饶命。”但话至嘴边,才发觉已被点上哑穴。

      冥坤更不留情,一掌劈向于步甲脑袋,就在这时,张千峰及时赶到,大喝:“莫伤我我师兄!”一掌拍出,掌力扩开,挡在于步甲身前。

      冥坤曾在他这“天琴云弦掌”之下吃过苦头,不敢冒进,只得收手。忽然又有五人一齐涌上,正是东采英与麾下四大妖将,各个儿身手精强,如虎似熊,力大无比。冥坤知情形不妙,胸口隐隐作痛,暗生怯意。他本有一门败中求胜的绝技,但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动用,否则他伤势发作,当场便一命呜呼了。

      他心意已决,深吸一口气,刹那间连出六掌,掌力刚猛,那六人不敢硬接,只得退开,这一招使力过猛,冥坤伤口剧痛,不免心惊肉跳,足下一点,如飞龙般腾空而去,嘴里喊道:“暂且饶过你们!”转眼已走得远了。

      东采英等人虽极为强壮,但他们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各自早已精疲力竭,负伤不浅,而张千峰内伤尚未痊愈,众人皆不敢追去。

      东采英重整军队,收拾一番,众将匆匆一数,死了三千多人,心下黯然,但毕竟大获全胜,心情悲喜交加,委实难说。他又见郭国残兵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便迎上前去,大声问道:“你们贼眉鼠眼的模样,可是去偷袭我蛇伯的?”

      残兵全数大骇,纷纷嚷道:“不敢,不敢,咱们...咱们是得知蛇伯有难,前去救助....”

      东采英冷冷说道:“蛇伯有难?你们倒说说,这蛇伯又有何难?”

      一残兵将领忙道:“大伙儿皆是天子臣民,与极北妖怪势不两立,咱们自然是前来...前来对付这些妖孽的。这位可是蛇伯东采英公子?久闻公子用兵如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不,远胜其名。您救了咱们性命,乃是咱们郭国的大恩人。”

      东采英长啸一声,如晴天霹雳,那将领登时魂飞魄散,一跤跌倒,好在东采英并非以内力伤人,只不过稍加恫吓,这才保住此人一命。

      东采英指着南方群山,说道:“这里是我北国境地,蛇伯领土,尔等不请自来,本当全数关押,处以重罚。但念在尔等与群妖作战,算的忠勇,眼下网开一面,这就速速回去。如若再来,我刀下可不容情。”

      众残兵千恩万谢,不敢逗留,撒腿就跑,渐渐消失在雪山之中。

      蛇伯众将经此大战,士气高涨,喜悦莫名,东采英朗声唱那首“出征曲”,这数万将士想起数日前逝去的长辈、死去不久的战友,无不感动落泪,齐声高唱,忽然间,天空雪花缓缓飘落,贴在脸上身上,不觉冰冷,反而甚是温柔,众将士仰起脑袋,感受雪花,深深呼吸。

      东采英喜道:“这是他们向咱们道别来的,他们定安然前往聚魂山了。”找来一块方石,取宝剑在上头刻道:“归魂谷”,又写道:“蛇伯将士大破妖魔于此。”置于众人先前躲藏的山谷之中。众新兵激昂无比,知道此役定能流传千古,无不涌出自豪之情。

      张千峰将召开元、于步甲扶起,替他们运功疗伤,两人皆恨得咬牙切齿,却又皆不服气。

      召开元怒道:“这冥坤功夫也不如何,只是妖法诡谲,我一时不查,着了他的道。不成,我定要再去找他,堂堂正正再比一场,非要诛杀此魔不可。”

      于步甲也道:“我眼下已摸透他的套路,哼,单打独斗,我绝不会再输。师兄,此人便交给我去料理了。”

      张千峰叹道:“两位师兄听我一劝,此人武艺登峰造极,绝非纯有妖法。除非找咱们万仙第五层的师叔师父出手,否则决计奈何不了他。”

      召开元哼了一声,冷笑道:“张千峰,你一个劲儿的夸大此人武功,到底有何居心?莫非你被他打得怕了,想要投靠万鬼,拜他为师么?”他自己败于冥坤手上,颜面全无,便想将张千峰说的十分不堪,以泄心头之恨。

      张千峰道:“我乃是实言相告,并非怯懦。咱们万仙虽强,但世间之大,高手如云,即便将万仙的功夫练到第六层境界,如宗主、使者那般,也不敢自称天下无敌。”

      于步甲眉头紧皱,眼神阴沉,说道:“张千峰,就凭你这粗浅功夫,也敢擅自指摘咱们万仙绝顶高手么?更何况你长敌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只要我禀明宗主,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他与那召开元是一丘之貉,自个儿心情糟糕,便整治张千峰撒气。

      张千峰有些恼了,说道:“宗主何等开明?又岂会因这等小事而介怀?两位尽管去说,张某听之任之。”说罢拂袖而去。

      召、于二人重重“哼”了口气,心中皆想:“等我伤势好了,定要好好教训这张千峰。”他们不知张千峰武功突飞猛进,此时已比他们稍胜,只当他是寻常三层【创建和谐家园】,对他颇为轻视,见他胆敢朝自己顶嘴,心中气恼,直是无以复加。

      东采英听三人斗嘴,替张千峰鸣不平,但他毕竟是外人,不便插手万仙门内之事,等张千峰脱开身,与他并肩骑行,返回汉南,他道:“义兄,我瞧这两个万仙门人,功夫也未必比你更高,怎地脾气这般大?真当自己是仙人了?”

      张千峰叹道:“咱们万仙门人,平日行走凡世,再无别门别派可足抗衡,故而自高自大惯了。此时遇上这不知从何处来的万鬼,如仍像以往那般不知天高地厚,只怕便有迫在眉睫之厄。”

      东采英指着捉来的妖族俘虏,说道:“只盼这些妖孽嘴别太牢,咱们可从中撬出些消息来。”他一转眼,见盘蜒也不骑马,在前步行,大笑道:“军师,你何必如此委屈自己?”说罢骑马追上。

      他见盘蜒愣愣不语,与以往神采飞扬的模样截然不同,心中大奇,复又担心,笑道:“军师,咱们这群赶鸭子上架的杂牌军,能够有此大捷,你可谓居功至伟,人人都巴不得向你敬酒,为何哭丧着脸?”

      盘蜒叹道:“此战胜得极险,我不曾料到那郭军如此不堪,那妖军获胜之后,兵力只稍有折损。若非将军勇猛过人,此战胜负,委实难料。我...我罪大于功,并无半点功劳。”

      东采英不知他所指乃是黑荒草海那魔猎之事,忙劝道:“军师此言差矣,若非你神机妙算,那这妖军必会先至汉南,将咱们打得落花流水,死死伤伤。即便咱们勉强守住地盘,将妖军赶跑,那郭军得了消息,又会紧跟而来,那咱们可真走投无路也。如今咱们大获全胜,重创群妖,这功绩传到天下百姓耳中,谁不颂扬我蛇伯军威?这其中一进一出,乃是生死之别,军师也莫要谦虚啦。”

      盘蜒淡然一笑,无言以对。

      东采英又道:“如今咱们局面稳定,以军师之意,接下来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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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女儿心思谁能猜

      盘蜒见东采英精力弥漫,知他自有主意,反问道:“将军你以为如何?”

      东采英说道:“如今群妖方败,岂不是可趁之机么?依我之见,当直击蛇伯,夺回城池,解救落在敌人手中的百姓。”

      盘蜒默不作声。

      东采英急道:“军师为何不说话了?若觉得我这法子不成,但说无妨,我岂会见怪?”

      盘蜒道:“将军,我若劝你就此放弃蛇伯,不顾那些俘虏难民,我便成了残酷无情之人,又或是胆小怕事之辈。但你仔细想想,此次那‘万鬼’准备周详,大举进犯,四面开战,已将北方边境之国一一击溃,你若夺回蛇伯,又能坚守到几时?就算救回百姓,到头来也不过徒劳无功,反而痛失战果,累这些将士送命。”

      东采英登时醒悟,问道:“军师之意,那万鬼仍有后援?”

      盘蜒道:“将军当速速审问这些妖兵俘虏,定有所获。”

      众人回到汉南,陆振英等人早得了大捷消息,无不欢欣鼓舞,唯有那召开元、于步甲二人闷闷不乐,瞧谁都不顺眼。

      东采英找来郎中,涂抹伤药,医治剑伤,那郎中见东采英筋骨坚硬如石,神色震惊,知道若非如此,只怕这汉子早一命呜呼了,不禁叹道:“将军真乃神人也。”

      东采英哈哈笑道:“我小时候,大伙儿都叫我妖怪杂种,哪里算得上什么神仙?”他面目半人半狮,远看威武,近观可畏,自幼便令旁人惊异,得亏在北方与妖国接壤之处,若到了中原诸国,遭遇定更为不堪。

      有一将领大声道:“将军,咱们这回杀了多少敌人?只怕有四、五万了么?”言下甚是自豪。

      东采英淡淡说道:“我也不知,咱们也不必纠结于此。”

      盘蜒见那柳须、鹿宁、斑圆、铁齿四将皆神色不豫,知道这四人以往皆来自北方妖国,此刻与同胞厮杀,当时虽不曾多想,事后定然不喜,更不愿与旁人多谈,当即说道:“事不宜迟,当早些审问俘虏。”

      东采英年轻气盛,也不觉疲倦,点了点头,便与盘蜒走入大帐,见数个妖怪被绑得严实,他精通妖国诸语,当即大声问话道:“你们这儿谁是领头的?谁军阶最高?”

      有一狼头人身的矮小妖怪道:“回禀大人,小人乃是一千夫长,如今落入大人手中,望大人念在大伙儿为同胞份儿上,饶咱们一命。”他见东采英身躯尊容,高大威猛,忍不住便出言求饶,其余妖怪也纷纷附和,声音甚是敬畏。

      东采英心下自伤,但旋即又意志坚定,说道:“你既然是千夫长,那所知定然极多,我问你,你们群妖为何突然进犯中原?又是何人领头?兵力到底多少?如答不上来,我便斩掉你的狗头!”

      那狼首妖怪心惊胆战,说道:“那是万鬼的宗主下令,说中原天子与万仙勾结,亵渎神灵,不可饶恕。那万鬼在北方众国威信极大,各国君主皆听其号令,谁也不敢坠后,便一齐调兵遣将,追随而来,听说有五十万先军来此,其后更有强援,非要剿灭万仙,占据中原不可。”

      东采英暗暗心惊,心想:“咱们与北方妖国交战多年,从不曾听说过这万鬼,为何我那四位师父也不告诉我?莫非连他们也不知道么?若真有五十万妖军来袭,非联合诸侯,协力抗敌不可。”

      他又问道:“你们先前占领蛇伯城后,那些俘虏,下场又会如何?”

      狼首妖怪道:“那位冥坤大人喜欢残杀俘虏取乐,只怕....只怕....”说到一半,忽觉不妙,万一这东采英有意效仿,那自己岂不是自寻死路么?立时大声道:“只怕他们....眼下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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