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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振英经他这么一说,真如当头棒喝,霎时清醒过来,朝盘蜒端端正正的跪倒,恭恭敬敬的一拜,说道:“听先生一席话,真令人如梦初醒。陆振英多谢先生不吝赐教,先生大恩,没齿难忘,今后必将舍命相报。”
其实这些话张千峰对她都曾说过,她亦曾用心记住。但当时局面与此刻危机相去万倍,心境也迥然不同,她对那神功极为不舍,一旦失去,心情低落,而盘蜒几句话令她心安喜悦,又使她打起精神,定下苦练决心,是以眼下她对盘蜒敬意,绝不在张千峰之下。
盘蜒洋洋得意,受之不疑,说道:“你朝我磕头,可算是拜我为师么?”
陆振英吃了一惊,忙道:“先生何处此言?我未得千峰师父准许,万不敢另拜师尊。”
盘蜒登时倍感失落,双手伏在地上,闷闷不乐,低头不语。
陆振英微觉歉疚,引他说话,盘蜒面如痴呆,咧嘴默然。
陆振英心想:“他这人性子胡闹,现在闹脾气,恭维无用,非得激他。”于是长叹一声,偷瞧盘蜒,见他不理不睬,又道:“盘蜒先生,你可是想起了采奇师姐,心底难受?你....你爱她爱的如此之深么?”
盘蜒果然中计,睁眼说道:“谁说我喜欢她了?”
陆振英想起两人分手时的场景,心下感伤,以为他掩盖心事,说道:“我都瞧在眼里啦,那时.......你背着夕阳,在草地中越走越远。采奇师姐她舍不得你,发了疯般找上前,但你却跑的没了影。她以为你...你会做傻事,为你好生伤心。想不到如今....如今....”
如今盘蜒一语成谶,东采奇下落不明,只怕难以幸免,那她的千峰师父呢?他那么高功夫,能否平安无事?
但她见过那无数凶兽,每一头皆难以应付,她获那白龙相救,侥幸活命,张千峰如今怎样了?想到张千峰,她又肝肠寸断,欲哭无泪,直至此刻,她才明白自己真喜欢他。
盘蜒见她哭丧着脸,来了兴致,笑道:“你可是担心你那亲亲师父张千峰?”
陆振英咬紧嘴唇,点了点头,说道:“你难道不想采奇师姐么?”
盘蜒愁上心头,长叹一声,再无心说笑,说道:“我对不起她。”
他不仅仅对不起她,所有在此丧身的将士,他皆负罪在心。
陆振英道:“盘蜒先生,你...你似乎无所不知,听采奇师姐说,你曾对她提起过这....这魔猎之事。”
盘蜒急忙辩解道:“可惜被我说中了,但....但这并非我的过错。”
陆振英点头道:“不错,是那蛟蝮、庐芒两人所为,他们招来那可怕的...阎王,他们又是什么人?听阎王说,他们似乎叫做贪魂蚺,那又是什么怪物?”
盘蜒愣了片刻,说道:“贪魂蚺乃是世间一种极狡猾可怖的鬼怪,它们外貌似人,内里是蛇,一生所求,便是找寻这魔猎迹象。如若发觉,便设法多带些活人过去,献祭阎王,令阎王快活。随后阎王便将它们带往聚魂山。”
陆振英奇道:“世上真有聚魂山么?我还当那是民间传言呢?”
盘蜒道:“有的,有的。”语气极为迟疑,似乎他自个儿也有些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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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蜒答道:“贪魂蚺,顾名思义,乃是贪吃灵魂之蛇。人死之后,化作幽魂,前往聚魂山,随后再前往轮回海。我读过古卷,说那聚魂山绝非寻常山脉,而是无边无际的大地。每一座聚魂山上,有无数子民,受一阎王统领。”
陆振英奇道:“聚魂山上怎会有子民?可是..活人么?”
盘蜒突然大笑起来,说道:“那边的活人,便是这边的死灵。灵魂前往聚魂山之后,成了‘活人’,被困在那边,受阎王奴役,日子悲苦,但自己却不可求死,除非阎王有意赐死。那贪魂蚺前往聚魂山,便是为了吃这些‘活人’,填饱贪欲。而阎王也可清除些废人。只是贪魂蚺不可长久逗留,往往几十年间只可前往聚魂山数日。”
陆振英又问:“那....那为何那些活人要留在聚魂山,他们不能再往轮回海么?”
盘蜒低声道:“我也不知。”
陆振英忆起那二妖奸恶行径,不禁心头火起,说道:“他们害死这么多人,天道竟能放过他们么?”
盘蜒含糊不清的说道:“老天爷怎么想的,谁能猜到?咱们如今自身难保,还是少操些心事为妙。”
陆振英忙道:“盘蜒先生,你内伤好些了么?我...我不懂内功疗伤之法,不然可替你分忧。我当真无用的紧...”
盘蜒拱手道:“多谢姑娘好意,你伤势比我更重,何必为【创建和谐家园】心?”他顷刻间竟换了个性子,变得彬彬有礼起来,却又有些冷漠。
陆振英不好意思的笑笑,盘蜒看看她伤势状况,有些慌忙,说道:“非有灵药,否则不可痊愈,更有性命之忧,此伤非断骨错筋可比,我那幻灵掌也救你不得。”
陆振英自也惊慌,但不想盘蜒替她担心,笑道:“先生掌力灵验无比,我半点也不觉疼痛。”
盘蜒发愁道:“那是饮鸩止渴,不成,不成。我非救你不可。”他放任蛟蝮二人将众人引入魔猎,陆振英伤势又是为救自己而起,决不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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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万鬼之初争逐鹿
陆振英道:“咱们自出了蛇伯,来此不过数日,此刻返回,自也不迟。我受你幻灵掌力所救,这会儿也不觉得难受,当能支撑回去,早些告知大伙儿噩耗。”
盘蜒道:“此处已非凡间之地,方位大乱,处处迷谷,一步之差,便有百丈之遥。咱们贸然乱闯,只能越陷越深。”
陆振英吓了一跳,问道:“这是为何?”
盘蜒道:“魔猎现世,自有所扰动,方圆百里皆暗布迷障阵法,非全是伏羲八卦,也非全是太乙奇术,两者交杂,须得找到那阵结所在,方能出去。”
陆振英又问:“那魔猎不是已经完结了么?为何还有这般遗祸?”
盘蜒道:“那阎王已走,但祭祀却未完。四周尚有那阎王所变幻而来的少许凶兽,非要杀了咱们不可,这大阵便是防咱们出去的。”
陆振英心下抑郁,想起那凶兽之可怖,至今仍感胆寒。
盘蜒说道:“你与这两位....仁兄留在这儿,我可稍稍布置阵法,只要敌人不刻意找寻,绝不会游荡至此。待我找到治伤草药,便回来找你。”
陆振英道:“我与你一块儿去。”
盘蜒瞧了她一眼,眼神颇为轻视,陆振英忙道:“先生可是嫌我拖累你么?”
盘蜒笑了一声,说道:“姑娘颇有自知之明,你这般模样,莫说打斗,便是提刀握剑也难,我怎能放心让你跟着我?”
陆振英哼了一声,在他丹田一拍,正是盘蜒血脉伤重之处,盘蜒嗷地一声惨叫,捂住腹部,怒道:“你这不孝闺女,下手好重!”
陆振英道:“你自个儿也伤的不轻,咱俩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盘蜒心想:“我若不陪在她身旁,她伤势发作,疼痛起来,死的只会更快。也是我欠她太多,只得先暂且顺着她的意思。”于是答应下来。
陆振英喜道:“这就对了,如今唯有咱们两人.....暂且只有咱们两人,正当相依为命、同舟共济才是。”
盘蜒忍住病苦,搬些石块、树枝、灌木来,四处摆放,分“掩、迫、守、攻、囚、击、关、格”,若非观者目力惊人、感知超群,朝这儿一瞧,不过是一条死路。陆振英看的惊佩万分,忍不住想起张千峰:“这盘蜒武功虽远及不上师父,但遁甲之术,却远比师父高明。两人各有所长,若能联手,必可取长补短。”
这般一想,又是一阵悲戚。她咬牙暗斥自己:“你忽喜忽悲,犹若寡断,岂不耽误事么?盘蜒先生说你是累赘,你岂能再让他失望?”
盘蜒叹道:“虽然简陋,但也够用了。咱们这便走吧。”
他东张西望,绕过悬崖,朝反向行进,每走半个时辰,便以幻灵掌力替陆振英缓解伤痛,如此走了大半天。盘蜒眼睛一眨,说道:“前头有一头凶兽,咱们先躲上一躲。”
两人立时钻入密林,从树后观望。只见一头浑身草绿的巨大驼鹿朝此走来,说它是鹿,但嘴脸却似狼一般,足有两丈之高,比那雪猿稍小一些,奔走之际,极为迅捷。陆振英先前曾杀死两只铁甲螳螂,但与此巨兽相比,实不可相提并论。
便在这时,却听远处有人声传来,陆振英、盘蜒不由心惊,陆振英心想:“莫非是千峰师父他们?他们....还有人活着?”心里莫名热切,想要呼喊,但她并非冲动之辈,刚一张口,便知不妥,遂苦苦忍住。
那驼鹿咧嘴低笑,嘿嘿嘿的甚是奸邪,往树上一靠,颜色变幻,脖子为树干褐色,其余为树叶草绿,若不有心查看,决计瞧不出端倪来。盘蜒心道:“还好我明察秋毫,早知此怪靠近,不然还真反被它阴了。”
来人渐渐走近,数目不少,有男有女,皆身穿红甲,赤艳如火,面色惨白,眸子极黑,说话之际,唇边露出尖牙,隐隐不似常人。
为首一人神色高傲,约莫三十岁年纪,一张脸极有威势,行走时足下极轻,步法诡异,仿佛飘行一般。
盘蜒心想:“若飞奔之际,步伐飘逸,并不为奇,但这人走的不快,仍这般漂浮欲飞,功夫之高,只怕不逊于张千峰了。他们是从哪儿来的?为何能闯入这魔猎所遗阵法中?”
那首领蓦然挥手,众人停步,他冷笑道:“好,好,果然甚是狡猾!”他抽出剑来,陡然蹿出,一剑破口刺到,金刃破空,声音如同鸟鸣一般。
那驼鹿怪叫一声,从藏身处出来,张嘴一咬,那首领闪身腾空,如同燕雀,他想要骑上驼鹿,但驼鹿双目凶恶,朝那首领瞪去,刹那间,丛林中飞出许多夜枭,扑上首领身子,尖嘴钩咬。
那首领低哼一声,当空圈转,如同陀螺,剑动风飞,将一众夜枭斩的粉碎。那驼鹿本想夹攻,但红甲武士涌了上来,各个儿力气极大、体格强壮,纵跃如兔,手持弓箭、巨刃,朝那驼鹿身上招呼。
驼鹿身法灵动,宛如武林高手,脑袋一探,捉起一人,一口咬的浑身是血,那人痛呼一声,鲜血灌入驼鹿嘴里。那驼鹿将他甩开,又踢又咬,顷刻间又重伤数人。
忽然间,那首领从树上借力,剑上红光一闪,一道血红剑气斩中驼鹿身躯,仿佛一块红布罩落。哗啦一声,驼鹿身上见血,受伤不轻。它仰天怪叫,似乎就要发怒。
陆振英见此招声势威猛,如惊涛骇浪一般,不禁骇然,心想:“此人如此了得,不知千峰师父能否敌得过他?”
却见它身子晃了晃,步履蹒跚,站立不稳。那首领抛却长剑,扑上驼鹿脖子,张嘴咬下,驼鹿蓦然巨震,躯体麻痹,轰然倒地。众人欢呼一声,一齐扑了上去,在它脖颈上咬破伤口,喉咙咕咕发声。
盘蜒心道:“它们在喝血。”陆振英见状,瑟瑟发抖,竭力不发出半点声响。
过了片刻,众人神清气爽的站了起来,各个儿面带笑容,首领说道:“若非梭因兄冒险让这妖兽啃食,毒血流入它体内,说不定还会闹个灰头土脸,此地妖兽凶恶,当真不可掉以轻心。”
那梭因哈哈惨笑,脱去铠甲,伤势触目惊心,众人忙将他搀扶坐下,他说道:“毒霜大哥武艺超群,在咱们万鬼之中,亦是成名已久的高手。这驼鹿纵然狡猾,再怎般厉害,又怎敌得过大哥的功夫?”
盘蜒与陆振英同时想:“世间有个万仙,鼎鼎大名,但这万鬼却不曾听闻。这群人如此厉害,绝非寻常之辈。”
那首领毒霜微微一笑,摇头道:“你莫要捧杀我了,就我这点儿能耐,若无机缘,在万鬼之中,绝难出人头地。唉,咱们此番图谋,也不知成也不成。”
其余人齐声道:“毒霜大哥太过谦逊了,咱们大伙儿跟着大哥,将来必好处不尽,那古籍妙法,也必为大哥囊中之物。”
毒霜面有得色,却又不再反驳,只是说道:“泰家小姑娘,你说那轩辕神殿,眼下又在何处?为何你说一日便到,如今却走了足足两天,仍不见半点影子?”
人群中走出一纤细窈窕的身影,那少女约莫十四岁年纪,双眸乌黑,唇红如火,尖齿白亮,柳腰蚕眉,举止优雅妩媚,却又如冰雪般纯洁,真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盘蜒心想:“这少女姓泰?她是泰家中人么?那倒是我的本家了。为何会与这些吸血怪物混在一块儿?”他其实半点闹不清自己身世,但既然精通太乙幻灵之术,人人都以为他是泰家中人,他便也随意认祖归宗,攀亲套近。
陆振英见这少女虽然年幼,但美貌非常,又见盘蜒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她心中赞叹,轻声道:“你看这女孩儿多漂亮?真乃沉鱼落雁之貌,将来长大成人,只怕倾国倾城了。”
盘蜒小声道:“姑娘也别自谦,你比她也不稍逊。”
他是实话实说,并非有意讨好,但世间女子皆爱容貌,陆振英头一次听他称赞,心下一阵娇羞,一阵窃喜,啐道:“少胡说了,我哪里及得上她半成?”
盘蜒道:“自家闺女,自家顺眼。我便觉得你比她好看多了。”
陆振英道:“她也是泰家之人,与你是亲戚,你当多向着她些。”
盘蜒轻笑道:“好闺女,你可是吃醋了么?”
陆振英脸色微红,说道:“谁是你闺女,我又会为此事吃醋?”
那少女面露微笑,更增秀色,真如明月耀夜,妙不可言,只是她嘴边仍残留那驼鹿鲜血,瞧来也有几分可怖。她娇滴滴的说道:“毒霜哥哥,你是怪我引你们走错了路么?”
毒霜不为所她美色所动,说道:“我本对泰慧姑娘信赖有加,但如今来此密林之中,反而屡逢惊险,今日险些再添伤亡,我身为首领,不免仔细斟酌,稍有疑虑。”
那泰慧说道:“依照我所知的太乙术法,那轩辕神殿当在左近,但昨日晚间突生变故,方圆百里之内皆有异变,以至于方位变幻,怪物丛生,我术法造诣浅薄,至今仍难有头绪,正要好好思索,还望毒霜哥哥容我深思数夜。”
陆振英心想:“这少女深陷这群万鬼众人之中,处境大大不妙,不知...不知是否受了胁迫欺凌?”想起此处,心生侠义,想要相助,但即便自己完好无损,再使出光鹤剑法,以她此刻修为,仍远不是那首领毒霜的对手,此刻也唯有暗暗忍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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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挪移之法织蛛网
毒霜道:“泰慧,你泰家归附我万鬼,你又受我万鬼渡化,我自然信得过你。只是如今情势诡异,大伙儿因你过错,身处险境,免不了会心有怨言。如耽搁太久,我唯有以万鬼门规处置你了。”
泰慧眉头紧皱,说道:“还请再宽限数日,我这就占卜变数,说什么也要将轩辕神殿找出来。”
陆振英心想:“她果然是泰家中人。但泰家在武林中何等声望?为何竟归附‘万鬼’?那渡化又是何意?莫非这万鬼竟有如此大的势力能耐?”她以往乃是一国贵族,涉世不深,但却也不曾听张千峰说起过这万鬼之事。
盘蜒则想:“这些吸血魔头要找轩辕神殿、神功秘籍?那又是什么宝地?”
泰慧取出卦象图,从地上拾起石块抛掷,盘蜒见她手法老道,造诣不差,心生好强,有心与她较劲,仔细看她卦象,暗道:“那是风中飘叶,水露礁石之象,哎呦,不好!”
果然见泰慧眼神困惑,抬头四处张望,毒霜心生希望,问道:“你可有所得?”
泰慧咬着手指,说道:“卦象说有杂物异人在此,这儿除了咱们,还有旁人!”
毒霜“哦”了一声,说道:“给我搜!”
众人齐声答应,站了起来,盘蜒知道定难全身而退,对陆振英道:“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出去引开他们。”
陆振英急道:“我不能舍下你。”
盘蜒道:“你跟来又有何用?说不定他们便是为你与你弟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