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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楚凡周身气势变化的少女，似秋水双眸也是露出一丝惊诧异色，张大嘴看着楚凡长身而起。
却见楚凡于虚空站定，怔怔出神，半晌手中断剑已然带起一道光弧斩落。
光弧骤然炸响，随后消失不见。
咔咔……虚空有清风吹过，楚凡手中断剑不知何时又断了三寸，同时一道模糊影像映射在山下悬崖峭壁之上。
轰！
数息过后，风动，山崖对面青峰石壁之上，一道数十丈的清晰剑痕被楚凡一剑劈出。这道剑痕还在不断扩散，过了足足十数个呼吸，依然没有溃散迹象。
横空独看三千里，一剑横扫万重天！
楚凡脸色毅然，目光死死盯在对面山崖峭壁之上。
强大的杀意如空间清风吹过，柔软却绵绵不息，犹如春水乍开的涟漪，忽的激荡开来，目光不见之处，却有风痕波纹扩散出去。
轰轰轰轰轰……
数十息后，那扩散出去的剑痕杀意已将那一道石壁剑痕裂出百丈沟壑，如天堑横空，无数碎石化为齑粉。
古晓染震惊的看着数百丈之外，巍然耸立的青峰石壁，完全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她只是看到一道光弧起，随后骤然炸开，再然后数息之间，对面青石山壁便在轰响之中裂出一道数十丈的裂痕。不但如此，她似乎还感受到风吹之处，尽数弥漫起一股强大的杀意，那种杀意比起当初莫凌天在挑战台向褚离斩出那一剑，强了何止十数倍！
“好一个见影而不见光，见光而不见形！风之所在，形之所随，势之所聚，斩万物而无形！”楚凡看着数百丈外，已经裂开百丈有余的天堑断痕，心神震荡道。
难怪青澜会说【创建和谐家园】殿中，唯四层有神通可入眼。自己不过领悟其中一势，便有如此威力。
这一剑或许不如长河落日来的恢弘霸道，没有那种一剑斩敌百万师的无敌气势，可却当真惊风飘白日，杀敌于无形。
以后这一剑便叫‘宵练’了！夫道者虚设，其人在则通，其风动惊天地！楚凡能够感觉到，随着自己修为提升，这一剑的威力将会更强，甚至能够形成意境神通。
“恭喜你了楚凡哥哥……”
看楚凡回过神，古晓染连忙笑意盈盈恭喜道。虽然她并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楚凡哥哥似乎感悟了一招很厉害的剑技。
一剑裂天堑，就是宗门那些已经进阶星海境的长老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吧。
楚凡听闻微微一笑，看向身边佳人，右手将断剑抬起，横于眼前，轻声道：“刚刚那一剑叫宵练。”
少女脸上笑容明媚无比，道：“宵练？”
她自然不清楚宵练是什么意思，不过楚凡哥哥起了这个名字，自然有其深意。
……
问道峰，仙道碑。
脚下依然是百丈江河，头顶仍然是巍巍山岳。一股巨大的威压自虚空而来，碾压在自己身上，让楚凡胸口发闷，浑身皆颤。
强大的气势盘旋在头顶，如天龙盘踞。这条天龙横立于虚空，散发出煌煌天威。
“这便是真正的天禁了？”楚凡抬头望向冥冥虚空，瞳孔急剧收缩，口中喃喃自语道。
上一次身临此地，他只是远远观望，王九重持枪而立，神色肃然，身影挺拔坚毅。此刻自己站在这一片虚空，终于感受到了王九重当初那种只觉苍天方溃溃的浑厚磅礴压力。
不要说王九重那一枪平万川的无敌气势，怕就是一枪转乾坤的道行和这巍巍天龙相比也不过如此。
天龙紫气萦绕，口鼻间更是紫气喷薄，身形如天幕，倾覆于山崖之上，将所有空间生机尽数遮盖。张牙舞爪，似乎下一刻便要向楚凡席卷而来。
煌煌天道尚不足入法眼，一条土蛇也妄想阻断他楚凡脚踏天道的路！
楚凡右手轻轻抬起，断剑已然横立胸前，原本就锈蚀斑驳的断剑，此刻如龙吟铮鸣，寸寸锈迹不断脱落，断剑更短，有光影浮现，凝于脚下。
感受到楚凡身上不断提升的气势，虚空天龙双目似乎有神芒绽放。云气翻腾，山崖轰响，脚下大江长河如天河怒卷，一道紫气萦绕凝聚，片刻化为一道数百丈乌芒。
乌芒流转，气势还在不断攀升，层层叠加，愈发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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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怒吼，有龙吟之声回荡天地，罡风大起，如亿万雷霆就要降临。
那强大的威压，似乎要让楚凡心神皆碎，肝胆尽断。恐怖的威压，七窍流血。
吼……
天龙怒吼，楚凡心神惊惧，只觉本心道念在寸寸崩裂。
“小凡哥哥……”
耳畔有温软熟悉的声音飘来，脑海深处有一道身影慢慢浮现。那是一张让他流连万世的面孔，衣衫飘扬。可他却看到她泪流满面，在无力向自己招手。
声音渐小，身影逐渐朦胧模糊，而那眼眸之中的绝望却愈加清晰。
楚凡心神颤抖，望着眼前那道纤弱的身影，声音沙哑起来，“思娴……”
罡风更疾，【创建和谐家园】更盛，轰鸣之声轰在楚凡身上，让他浑身血迹横流。
他想要抚摸那纤柔的脸颊，想要拉住她渐行渐远的手，可终究还是化作道道流光泯灭消散。
“蝼蚁一介，不过浮尘，给我退！”滚滚轰鸣不断，分不清是雷鸣还是风怒，只见天龙咆哮，滚滚紫气如吞天灭地般倾泻而下。
楚凡心神巨颤，只觉浑身经脉尽数炸裂，仙元滚滚，似乎就要破体而出，似乎在这之后，一切都会化作尘埃消散。
楚凡双目通红，感受着王九重当年承受的威压，看着眼前身影逐渐消散。不……我不要！天道又如何？我有一剑在，当可灭天地！
在这一刻，天地变色，楚凡周身仙元滚滚，罡芒崩裂，断剑皆碎，唯有剑柄还在手中，青纹九转，流萤四溢。一道光华自胸口乾坤袋激射而出，与剑柄相融。
周身，断剑散，剑影凝，有风动。
没有王九重当年那江河倒卷的气势，也没有那一枪平万川，一笑动千山的霸道。有的只是一袭微风，轻轻飘荡，向煌煌天威轻掠而去。
“断剑消散承影现，风动宵练破千澜。瑞气升腾天地转，青光磨就万邪迁。辉辉光焰射星斗，灿灿锋芒覆地天。青影一动乾坤颤，不需天雷灭神仙！”
一剑出，天地凝。
一剑破空，风动，仙道再无天禁！
………………
ps：三更！风动，收藏如骤雨疾来，嘿……
第078章、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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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影一动乾坤颤，不需天雷灭神仙！”楚凡站在仙道碑前，全身剧烈颤抖，胸口急剧起负。
汗水夹杂血水浸透衣衫，脸色苍白无比，恍若刚刚经历一场生死决战。
仙道碑上，无数纵横交错的沟壑已然消失不见，一丝淡淡的光华流转，似乎雨后春笋，慢慢丰盈。
楚凡抬头，脸上露出一丝傲然笑意，看向天空，笑道：“天道，也不过如此啊！”
……
仙道峰大殿，段千峰看着百里山间隐隐有紫气升腾，猛地起身向外走去。
这一瞬间，便感到天地好像打破了一层壁障，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宗门升起。沉默数万年的群山，在紫气升腾中慢慢向天空拔高。
青澜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段千峰背后，笑着看向万里群山，“恭喜阁主，仙道天禁已破，宗门崛起在即。”
段千峰也是脸色激动难以自己，看着开始渐渐被紫气笼罩的问道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传言果然是真的，仙道天禁崩溃，天机再现。”
青澜微笑：“脚下仙道阁本就是仙界天机气运所在。师尊说过，当年被天道镇压，自有其中道理，也是为了仙界亿万生灵。如今天禁已破，大世必将来临。仙界也必定会出现一批绝世天资之人，万世争锋，不知谁才能独占鳌头。”
段千峰呵呵一笑：“那小子不是天选之人，难不成还有谁可与他争锋不成？”
青澜微微摇头，道：“天选之人必然会遭受天道劫杀，比旁人更是危险。他若能潜龙升天，仙道阁便可跟着一飞冲天，否则永远只能附庸他人之下。”
段千峰微微皱眉：“附庸他人之下？”
青澜点头，看着紫气升腾流转的千座山峰，语气平静道：“千万年来，妄想堪破天机者均被镇杀在天道之下，窥探天机越深，遭受反噬越大。师尊曾说过，就是十万年前那位祖师，也差点在天道雷罚之下神魂俱灭，不得不依附万界最大气运之人，遮掩天机气数。”
青澜说的风轻云淡，可在段千峰耳中却犹天雷炸响。他虽为仙道阁阁主，可数百年来对于宗门秘辛也只是从一些鼪鼬之迳般的偏僻记载中得知一二。经过数万年时光消磨，加上曾经一些大能的着力掩盖，那些偏僻记载也不过提起只言片语。若不是四十九年前北辰突然来到此处，他根本就不会相信那些荒诞传闻。
就是青澜，在之前也一直以为这些话都不过是北辰自己编撰的怪诞传闻，做不得真。不过在北辰化星芒而去，他便相信了这其中传言，当时震惊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段千峰略微苦笑道：“你是说我们仙道阁今后还会有大劫降临？”
青澜向天空看了看，轻淡笑道：“大劫之后便是盛事，浴火重生方才涅槃。若真如此，我们天机一脉将会真正出现在万界宇宙，突破天道也说不定。天命与本命，不过只差了一个字，胜负尚且在五五之分。师尊既然压制千万载修为来到此处，想必便是胜了天道一筹。”
段千峰脸上惊骇不断，“那北辰长老？”
青澜手指北方天穹，道：“天道纵横，终究不过死物，摆出再大的阵势，也不过如此。天星虽是注定，总归有例外。楚凡离开山门入世之后，你我封山百年便是。”
“天地是这一场豪赌的棋盘，可你我都不是棋子，最多算是观战者。楚凡可以算作棋子，也可以算作和天道博弈的棋手，师尊算作选出和天道博弈之人。”
段千峰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好大手笔，好大气魄。”
青澜哈哈一笑：“可不是，师尊当年便说过，天机不灭，当兴于万界。只是我也不清楚这万界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比仙界还要大的地方？”
段千峰只有感叹，他不过一个凡品三星宗门的小人物，只不过顺势而行，的了北辰几句点播，如今竟脚踏大浪潮头。尘世间莫不是如此，若是身不由己而恰巧站在了风头浪口，哪怕一只猪也飞起来了不是？可怜宇文南天，竟为了遥不可及的东西妄想窃取天机。
第二天，仙道阁千座山峰各长一丈，宗门十万【创建和谐家园】各进一阶。数位星海巅峰长老更是一夜冲神婴，踏入万千修道者千年难进的境界。
……
仙道峰莲花池中。
楚凡静静盘坐于莲花台上，莲花池云雾升腾，有紫气流转。浓郁的仙灵气在池中汇聚出一道浩瀚磅礴的漩涡将楚凡完全包拢。
原本仙元耗尽，全身断裂的经脉在这种紫气包拢中慢慢愈合，楚凡紧皱的眉头也松弛了一些。
一股股浓郁的仙灵气汇聚在体内，随着先天道诀运转迅如融入体内，汇聚于丹田气海。断裂的筋脉如仙道碑上的流转光华，愈加光彩夺目，色彩耀人。
静固半年未曾松动的修为，这一刻也如潺潺流水，顺着经脉的愈合流淌松动，隐隐有突破迹象。
咔咔咔咔……
清脆的碎裂在体内不断涌动，似骨骼碎裂，也似筋脉重组。楚凡却只是静静盘坐于原地，任由那种浓郁的生机充斥体内每一寸肌肤角落。
天地一片寂静，一夜时间很快过去，天色已经再次明亮起来。
仙道阁所有宗门【创建和谐家园】都忍不住心中惊骇，感到自己修为壁障再一次突破，甚至资质都有一丝提升。
仙道资质，天生而定。
可随着仙道阁天禁被破，紫气升腾，千山生机迸发，天运笼罩，所有宗门【创建和谐家园】竟也随之高涨。
又是两日过去，仙道阁已渐渐被紫气笼罩，一层先天禁制在宗门外形成。隐隐有于世间迹象。
千座山峰尽数拔高九丈，楚凡终于睁开双眼缓缓站起。
天空有星辰闪动，是夜间。
仙道碑上光华已完全闪现，莲花池莲花尽数败落。
紫气消散，池水干涸。
楚凡站在山峰眺望，山峰比以往更巍峨挺拔许多。